【七章】想要展現實力的冰山一角!
第二卷 【七章】想要展現實力的冰山一角! 要想使感情得以長時間持續、是非常困難的。
比如說、縱使失去了重要的東西,那份哀傷也不會在十年後還一成不變地保持著。感情是會隨著時間被逐漸沖淡的。
同樣地即使是正面的感情,開心和高興也不能維持十年。假使那份感情是憤怒,也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沖淡。
即是說。
由人際衝突所牽動的感情,基本上用時間就可以化解,所以放置一下就好了。這便是我所提倡的理論。
「你知道我在宿舍前等著你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嗎?」
「不知道」
面對暴衝進房間的克蕾雅姐姐的提問,我如實回答道。
只有一天果然還不足夠嗎。
對於姐姐來說,似乎還需要一些冷卻時間。
「我在腦海裡狠狠地痛扁了你一頓哦。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又重複呢。可是每當我多等一秒,我的怒火就又翻倍了啊」
「原來如此」
原來還有隨著時間而升溫的怒火,我漲知識了。只不過、人總會一死。無論姐姐再怎麼暴怒,那份感情始終帶不進墳墓。也就是說時間最終還是會化解一切。
「你是在想這種事根本無所謂吧」
「沒這回事」
我被跨在身上的姐姐掐住脖子,仰望著宿舍的天花板。
在視野下端,姐姐的赤紅雙眸與黑髮晃來晃去搖動著。
「我們就來試試看人類能夠多長時間不呼吸吧」
「人只要被掐住脖子,就會使得頸動脈供血不足而休克。和呼吸沒關係哦」
「哦、原來是這樣。都行啦」
我的脖子被緊緊一掐。
對了、乾脆就這樣被掐暈好好睡一覺吧。
「你在想、就這樣被掐暈好好睡一覺吧」
「我、我怎麼會想那種事呢」
「看你的表情就明白了啊」
「是你的錯覺啦」
「要是下一次再爽約,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啊。明白?」
「我會盡力去當一個守約的人了。那可不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
姐姐鬆開掐住我脖子的手,不過仍然跨在我的身上。
「狗在宣示上下關係時,就會騎到上面哦」
「原來如此。但是沒問題,我已經充分理解了」
「不行。這態度看不順眼」
姐姐說道,扔了一張紙片在我的臉上。
「這是……?」
一看,那似乎是一張門票。
「『武神祭』的特別席哦。一般途徑可是很難入手啊」
「嘿—」
「這個給你了,去看比賽好好學習一下吧。我啊、其實覺得你很有潛質的喔」
「有嗎」
「正因為有潛質,所以我才會陪你訓練的啊。只要你認真勤勉地鍛鍊的話,明明也會有不錯的成績呢。倒不如說趕緊給我幹」
「唔—我辦不到」
「沒有辦不到。明白?絕對要來看喔」
「我知道了」
「很好」
於是乎,姐姐不太高興地從我身上讓開了。
「說起來姐姐你今年不出場來著」
「哈?」
姐姐惡狠狠地瞪向我。
「雖說是頂替蘿茲公主才成為的學園代表。但你不會說你根本不知道我會出場的吧?」
「我、我當然知道了。只是稍為確認一下——咕噫」
姐姐的右手一把抓住我的頭掐緊。
然後湊近臉,極近距離地瞪著我。就是不良少年恫嚇人時會做的那個。
「順便問一下、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當、當然」
「這是應該的吧。那麼有記著我的大會戰績嗎?」
「當、當然了」
「我第一次拿冠軍的日子呢?」
「記、記得」
「很好。世上有著絕不能輕易遺忘的事了。想要活得長命的話……就不要忘東忘西哦」
我點頭如搗蒜。
姐姐拍拍我的臉頰後退了開來。
「今年絕對要拿下冠軍,給我要看好咯」
「好的」
於是直到最後一刻都在盯我的姐姐才終於從房間出去了。
「哈—累死了」
明天起終於要開始正式賽了。
「做下假想訓練吧」
我就這樣閉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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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武神祭的正式賽也開始了。
姐姐好像要先行入場的樣子。於是我拿著她給的票找起了座位。
帶金箔的豪華入場票無論怎麼看都像是特等席的樣子。順著背面的指南走去,只見一扇豪華的門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和普通的觀眾席不同,只有這裡謎一樣地被隔離了開來。
該不會是這裡吧,這麼想著向門前站的工作人員確認了一下,居然還真是這裡。
我被非常恭敬地請進了室內,入室的瞬間我就想回去了。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特等席。而是超級VIP席啊。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的大貴族與其家人。在學院內處在上位的集團。像是王都武心流1班的現役魔劍騎士團長的女兒,或是公爵家的帥哥次男。總之盡是些叫人眼熟的人物。
順著接待來到的席位,旁邊坐著的居然還是王族。
「啊啦、你是?」
猶如燃燒的火焰般的紅髮赤瞳的美女。她是阿蕾克西雅的姐姐、愛麗絲·米德嘉爾公主。
「在下是希德·卡蓋諾。席位好弄錯了的樣子。那麼、打擾了」
趕緊華麗的轉身準備撤離。
「啊啦、是克蕾雅小姐的弟弟嗎。也就是說,是克蕾雅小姐把票讓給你的吧」
「……您認識家姐?」
撤離作戰以失敗告終了。王族向一介貴族搭話是沒有辦法無視的。當然阿蕾克西雅除外。
「哎哎、因為妹妹的誘拐事件而變得要好了呢。畢業後克蕾雅小姐也預定加入紅之騎士團的哦。還請入坐吧」
「不……」
「座位沒有弄錯哦。還請入坐吧」
「……失禮了」
愛麗絲公主那沒有惡意的笑容實在不好對付。如果是像阿蕾克西雅那樣滿是惡意的笑容,我就敢豎起中指扭頭走。
「我經常聽克蕾雅小姐提起希德先生的事情。看起來兩位的感情很不錯,真是讓人羨慕啊」
「不、應該沒有這樣的事才是」
「說起來希德先生和阿蕾克西雅關係也很好的樣子呢」
「與其說關係好、嘛……我們只是扔金幣和撿金幣的關係啦」
「扔金幣?」
「就像扔棒子讓狗去撿的那種」
「還會和小狗一起玩嗎。阿蕾克西雅受你關照了啊」
「該說是和小狗一起玩呢,還是該說我才是狗呢……沒什麼。也是啊、畢竟金幣本來就是王家的呢,就這層意義上來說受關照的應該是我」
聽了我的話,愛麗絲公主打心底露出了很開心的微笑。
「家妹和希德先生真的非常要好呢」
「不不、完全沒有那麼回事」
「本來今天阿蕾克西雅也應該出席的,可那孩子卻突然說來不了了……」
「哈哈、是這樣嗎」
「對不起呢」
「不不不。您不用在意、真的」
我們就以那樣的感覺,喝著招待的飲料稍微聊了一會兒。
「愛麗絲大人今年注目的選手是誰呢」
現役魔劍騎士團長的女兒加入了對話。
「這點我也想知道呢」
公爵家的帥哥次男也加了進來。
他們好像因為王都武心流的關係而與愛麗絲公主互相認識的樣子。
「雖然出場正式賽的選手我都有關注,但一定要說的話……」
愛麗絲公主托住臉頰選擇著措辭。
「原維加爾泰七武劍的安妮洛潔小姐吧。武神祭正式賽雖然都是些熟面孔,但她今年是初次參賽。預賽的決戰我看了,確實也有著相應的實力。就這樣贏下去的話,應該會在第二輪對上我吧,真是讓人期待呢……」
面露微笑的她,表情中充斥著自信。
「我也有看,安妮洛潔大人很強。就憑現在的我怕是難以取勝的吧……」
「那場比賽我也看了。但最終會獲勝的還是愛麗絲大人。因為那次事件、王都武心流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如果這次愛麗絲大人能取勝的話……」
「我說、你這樣推愛麗絲大人可不太好吧」
「不、我沒有那樣的打算……」
兩人的爭執,被愛麗絲的聲音所遮斷。
「好了。我本來就是打算取勝的。無論是王都武心流、還是這個國家。我都會揹負」
「愛麗絲大人……」
「不愧是您」
雖然現在氣氛那正經真的很不好意思,但這個話題還請務必讓我加入。
「那個、還有其他的關注選手嗎……?」
我毫不在意氣氛的插了進去。
「說起來你是誰來著?」
「不、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啊啊、是之前來1班的後輩」
「啊、想起來了。是阿蕾克西雅大人的……」
「他是希德·卡蓋諾。克蕾雅小姐的弟弟」
因為愛麗絲公主的話,兩人也露出了理解的神情。
「和克蕾雅小姐不同你沒有才能呢。可不要放鬆平日的鍛鍊哦」
「不怎麼顯眼的劍呢。一味的注視著前方也不是一回事,還是要腳踏實地的來啊」
為兩位前輩那令人感激的建議獻上祝福。
「說的是啊。那麼、愛麗絲大人還有其他關注的選手嗎?」
「也是啊……」
「比、比如安妮洛潔大人第一輪的對手吉米那什麼的。他、他、他這回也是第一次出場呢」
我順著極為自然的話題走向調查起了關於吉米那的反應。
「吉米那……他的比賽我還沒看,也不太好說什麼」
愛麗絲公主的話有些含糊。
OK。愛麗絲公主還不知道關於吉米那的事。
「啊、我看了哦。雖然劍速很快、但也只是那樣而已。架勢完全就是門外漢,感覺能一路贏到這裡只是純粹運氣好罷了。我覺得安妮洛潔大人的勝利是無可動搖的哦」
「我也看了……他並不配站在正式賽的舞臺上呢。氣勢滿滿實力倒不怎麼樣呢」
在這兩位看來吉米那不過是條雜魚。
基本和預定一樣呢。現階段吉米那的評價完全在控制範圍內。
萬事俱備。
一切、都將從現在開始……。
「說起來雖然不是選手、但還有一位值得注意的人物啊」
正當我心滿意足的時候,愛麗絲公主這麼說道。
「武神祭的初代冠軍、被譽為武神的精靈劍聖貌似來王都了」
「精靈的劍聖……難道說!」
「她應該已經有十餘年沒有於表舞臺了現身才是!」
那個。
「無論是哪名正式賽的出場者都關注著武神、貝雅託麗克絲※大人的動向」
誰啊?
我並沒有關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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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接近比試開始的時間,我說了下要去廁所就脫身趕往選手準備室。姐姐已經順利贏下了第一場的樣子。說不定會進到不錯的名次呢。
一邊想著這種事一邊在廊下走著,與迎面走來的身披灰色斗篷的人物擦肩而過。
那個瞬間,我停下了腳步。
略遲片刻,對方也停下了腳步。
接著,回過身則是同時。
藍色的眼瞳從灰色斗篷的縫隙中凝視著我。
「有精靈的氣味」
是沙啞的女聲。
褪色的灰色斗篷各處都開線了。
我一言不發地等待接下去的話。
「有精靈的熟人嗎?」
藍色的眼瞳彷彿在探尋什麼一般窺視著我的眼睛。
「精靈朋友的話確實有幾個呢」
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就照直說了。
「我正在找精靈」
「這樣啊」
「是個可愛的孩子」
「嘿——」
「有頭緒嗎?」
「就算你這麼說」
「應該和我長得很像」
「這樣啊」
「是妹妹的遺孤」
「嘿——」
「對和我長得很像的精靈有印象嗎?」
「那個」
「有頭緒了?」
「因為斗篷的關係根本看不到臉啊」
「是呢」
她取下遮住臉的斗篷,露出了素顏。
我什麼反應都沒有。
是故意做出的沒有反應的樣子。
她的臉、跟阿爾法很像。
「沒什麼印象呢」
「真的?」
「嗯」
下次遇到阿爾法的話確認一下會比較好吧。雖然不到一模一樣的程度,但要說是親屬的話完全能讓人接受,就有這麼像。
「這樣啊」
她很可惜似的聳聳肩,以自然的動作拔出了劍。
殺氣、甚至連準備動作都沒有的,必殺的一擊。
我在視野的一角看到這一切,並欣然接受了下來。
我知道的,這是點到即止吧。
結果,她的劍在接觸到我的脖子時就停下了。
僅僅是碰到而已。分毫沒有傷到。
於是在這絕妙的時機。
「嗚哇!?」
裝作癱軟坐倒的我。
嗯,這算合格線吧。
「嗯?」
她歪著腦袋收回了劍。
「搞錯了,抱歉」
然後低下了頭。
「還以為會更強呢。你的名字是?」
伸出手,她如此說道。
「希、希德·卡蓋諾……」
我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我是貝雅託麗克絲」
貝雅託麗克絲握著我的手沒有放開。
「那個……?」
「是雙好手。你會變強的」
然後露出了美麗的微笑。那微笑與阿爾法非常相似。
「抱歉嚇到你了」
最後再一次道歉,貝雅託麗克絲轉身離去。
我望著那漸遠的背影、
「……好像還挺強的啊」
這麼嘀咕著,轉過了身去。
000
愛麗絲在特別席位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從特別席位可以將會場盡收眼底,也可以從專用的階梯直接下到比賽場地。
已經有2位魔劍士被叫到比賽場地了。
一位是愛麗絲也在關注的安妮洛潔。水色頭髮的女劍士。
另一位是第一次見到的黑髮劍士吉米那·塞寧。
愛麗絲以銳利的眼神眺望著兩人。
「正好要開始呢」
一名男性坐到了愛麗絲的身邊。
那裡是,希德的座位。
「那個座位是……」
「怎麼了?」
看著男人的臉,愛麗絲將說到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對不起、並像這樣在心中對希德謝罪。
「都艾姆閣下…」
「貴安、愛麗絲大人」
雖然都艾姆優雅地微笑著,但那雙眼睛怎麼看都不像在笑。
「能和愛麗絲大人一起觀戰真是像做夢一樣啊」
「您真愛開玩笑。都艾姆閣下不是已經有婚約者了嗎」
「不巧的是對方逃走了呢。嘛、不必擔心。只是常有的拌嘴吵架罷了」
都艾姆輕快地笑道。
雖然有著三十歲左右的端正的樣貌,但愛麗絲卻無法喜歡上都艾姆的笑容。
「奧利雅納國王的身體還是不好嗎?」
「很可惜今天還是沒法出席的樣子。不過說了明天一定會出席哦」
對於愛麗絲的提問,都艾姆圓滑周到地回答道。
「明天開始正好米德嘉爾王也會出席呢」
「這可真是巧啊」
愛麗絲想從都艾姆的眼中找出點什麼,然而從那毫無笑意的眼中卻讀取不出任何東西。
「她就是傳聞中的安妮洛潔嗎」
都艾姆看著會場說道。
「哎哎」
「是現在勢頭最盛的劍士呢。雖然好像正在離開維加爾泰後修行的途中,但真想把她招攬來我國啊」
「沒錯呢。像她這般的劍士、米德嘉爾王國也很想招攬」
「哈哈。米德嘉爾王國不是已經有很多優秀的魔劍士了嘛。相比之下我國就……」
「正是如此才有的同盟啊」
「但是若一直依賴米德嘉爾王國也會於心不安啊」
「這樣啊……」
好累。愛麗絲在心中嘆了口氣。
感覺就像在和人偶說話。
「對戰對手的吉米那怎麼樣呢?」
「今天是第一次觀看他的比試。也沒有聽到什麼好的傳聞,看上去也不是那麼強」
「那看來安妮洛潔的勝利是無可動搖了咯」
「不……他稍微有一點、令人害怕」
愛麗絲的語氣有些曖昧。
「令人害怕嗎?」
「是的。他看上去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很強。但是,又有著弱者不可能有的特徵」
「哦……那是?」
「絕對的自信。在我看來……他就像是確信著自己的勝利一樣」
「不是單純的自大嗎?」
「確實有可能。但是他的眼中沒有迷茫。無法動搖的勝利……至少他自己看見了」
「原來如此,至少他自己看見了、嗎。那麼愛麗絲大人能看到嗎?」
「不。都艾姆閣下呢?」
「我嗎?我對劍的事情可是一竅不通呢」
「這樣啊」
愛麗絲瞥了一眼正在裝傻的都艾姆那經過鍛鍊的手。
「不愧是愛麗絲大人,無法糊弄您呢。在奧利雅納王國,劍術是被侮蔑的存在,還望您可以諒解。老實說、我劍用得還不錯呢」
「還不錯、嗎」
「是的,還不錯」
都艾姆浮現出只有眼睛不笑的笑容。
「那麼,所謂絕對的自信到底是什麼程度的東西……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接著、俯視會場。
「安妮洛潔對吉米那·塞寧!!」
兩者的名字被叫到。
「比賽開始!!」
開始了。
000
比賽開始的同時,安妮洛潔便猛地縮進了與吉米那之間的距離。
她已經看清了吉米那的實力。沒錯,他那強大的秘密正是那壓倒性的速度。
以連身為原『維加爾泰七武劍』的安妮洛潔都無法完全追上的驚人速度來壓制對手。這便是吉米那的強大、也是他的戰鬥方法。
然而、與這速度相反,安妮洛潔也看穿了吉米那劍技的拙劣。
至今為止、吉米那都沒有以劍相交便奪得了勝利。
這是為什麼?
對手跟不上吉米那的速度。這也是一方面原因吧。
但是、吉米那的姿勢就跟外行人差不多。如果不是其它原因、正是吉米那自身不想以劍相交呢?
如果是害怕暴露自己拙劣的劍法呢?
也就是說吉米那為了隱藏拙劣的劍法而選擇了不以劍相交的勝利。
那麼只要不被他的速度迷惑就能取勝。這便是安妮洛潔的結論。
要說唯一的擔憂的話……那就是吉米那卸掉的負重。
解除了枷鎖的吉米那如果發揮出超越安妮洛潔反應的速度的話……連她也會敗北。
於是、在比賽開始的同時,安妮洛潔便為了將這小小的擔憂擊碎而付諸了行動。
如果是以速度取勝的對手,那麼止住他的腳就好。
這樣一來,就不會輸了。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間就進入攻擊範圍的安妮洛潔一鼓作氣斬向吉米那。
完全突襲的一擊。
然而安妮洛潔的劍卻被吉米那擋下來了。
果然、很快。
通常根本來不及防禦的劍擊,吉米那卻成功將其擋了下來。
可是他的腳卻因為擋住了劍擊而完全停了下來。
而這、正是安妮洛潔的目的。
「唏噫噫噫!!」
安妮洛潔的劍再度襲向下半身完全停住的吉米那。
吉米那雖然也防住了,但在安妮洛潔怒濤般的連擊下,並沒有讓其發揮速度的空閒。
緊接著3次、4次、5次,安妮洛潔的劍攻擊著吉米那的防守,終於打亂了吉米那的體勢。
贏了!
安妮洛潔如此確信,刺向了吉米那的胸前。
確實是刺到了……本應是那樣的。
「誒……?」
她的劍沒有傳來擊中的手感。
不僅如此、吉米那的身影還突然從視野裡消失了。
「……是殘像」
從背後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安妮洛潔的肩膀顫抖了。
冷靜。
她故意緩緩地回過身。
自己正在動搖。不能讓對方發現。她這麼對自己說道。
「比預想的還要快呢……」
那聲音和往常一樣。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接著、將吉米那收入視野中開始思考。
要怎麼辦才好?
他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安妮洛潔的反應。
為了顛覆這速度差,要怎麼做才好?
快想。
快想……!
快想…………!!
「誒……!?」
回過神來,吉米那的身影又消失了。
安妮洛潔在思考前就動了起來。
那時候、能對細微的空氣的搖動做出反應,靠的既不是技術也不是經驗,而是單純的幸運。
叮!!
與驚人的衝擊一起,安妮洛潔被吹飛了出去。
拼命維持住差點要沉入黑暗的意識與幾乎要落下的劍,她站了起來。
「咕嗚……!」
漏出了痛苦的喘息。
吉米那正在視線的前方,無力地垂著劍站在那裡。
既不擺出架勢,也沒有趁勝追擊。
安妮洛潔並不認為這是傲慢。
他就是有著如此實力。
「我就承認吧。你很強」
安妮洛潔整理好紊亂的呼吸,做出覺悟。
吉米那僅僅是純粹的、乃至壓倒性的、快速。
安妮洛潔並不認為這不講理。這亦是、一種強大。
並且,她也不覺得自己贏不了。
勝算很低。但是、還不是零。
如果對手只是很快的話……她只要配合它就行了。
反擊。
吉米那攻擊的瞬間,正是留給她的最後的勝機。
問題是、到底能不能對吉米那的速度做出反應。
能防住先前的一擊,除了幸運以外什麼也不是。
不覺得能再一次做到同樣的事。
那麼就不依靠幸運而靠實力來辦到吧。
如果反應不過來就靠經驗。
如果經驗還不夠的話就靠感覺。
手段不管是什麼都好。
只要能把握好時機……之後就靠至今為止積累起來的技術來擊敗對手。
安妮洛潔靜靜地、但以極限的集中力,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於是。
一點預兆都沒有。
吉米那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那個瞬間……不、在那之前安妮洛潔就揮動了劍。
那裡還、誰都不在。
但是、下個瞬間。
贏了!
隨著吉米那的出現、安妮洛潔確信了勝利。
她的劍、正位於吉米那的動作軌跡上。
在這種速度下根本就沒有避開的方法。任誰都會這麼想吧。
「誒……?」
安妮洛潔呆然地望著他的動作。
他停下來了。
就像事先決定好的一樣,正好停在了安妮洛潔的攻擊範圍之外。
安妮洛潔的劍,掠過他的鼻樑砍空了。
這不是偶然。
那是、極限的距離管理。
這般驚人的洞察。
安妮洛潔自以為配合了他的攻擊。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安妮洛潔才是反過來被配合的那方。
「這樣啊……」
她在這一瞬間理解了。
一瞬的攻防、將一切變為了確信。
他、吉米那・塞寧……他的技術也位於遙不可及的高峰。
接著、吉米那的劍迫近了已無勝算的安妮洛潔。
這一劍、是今天最慢的一劍。
然而、這一劍……卻極盡技術而昇華為了藝術。
「啊啊……」
多麼美麗啊。
這便是安妮洛潔的意識落入了黑暗前、她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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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
從愛麗絲口中漏出的感嘆聲,被坐在臨近席位的都艾姆聽了個正著。
鬥技場上俯視著安妮洛潔的吉米那正轉身離去。
「絕對的自信……愛麗絲大人的直覺命中了呢」
都艾姆隱藏起內心的動搖這麼說道。
「不、我也沒想竟有此等……向他這般的魔劍士至今居然都默默無聞什麼、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啊」
「我也一樣、吉米那·塞寧……從未聽說過」
「也從沒見過那樣的劍法。那樣的銳利、最重要的是那麼的美」
「並非既存流派呢」
都艾姆至今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劍術。恐怕愛麗絲也一樣吧。這也就意味著,未知流派的好手首次在表面舞臺上現身了吧。
「應該是吧。雖然想與他對話的想法並未改變。但還真是讓人吃驚啊」
愛麗絲靠向座位的靠背。就像是從緊張中緩過來似得嘆了口氣。
特邀席上的觀眾紛紛議論著這意料之外的結果。他們的興趣從安妮洛潔轉移到了吉米那的身上,而他的下一個對戰對手也成為了新的話題。
「第二輪比賽是愛麗絲大人對吉米那呢」
「哎哎」
愛麗絲露出了微笑。
「看起來很有自信呢」
「我自然不打算輸」
「嚯……」
「他的劍很快、很利、最重要的是很美。若比的是美麗我肯定不如他吧。可勝負並不是由美來決定的。如果那就是他的全力,想要打倒我恐怕還有所不及吧」
「同感呢」
都艾姆點了點頭,並在心中加了一筆。如果那真的就是吉米那的全力的話,愛麗絲確實能夠取勝的吧。憑愛麗絲的魔力多少的技巧還是可以補足的。
但如果那並非全力的話?
「恐怕、他還隱藏著些什麼吧。畢竟他可是隱藏起姿勢、架勢、劍法,卻仍一路贏到這裡的啊」
「既然這些您都明白,卻還是這麼有把握?」
「雖然不知道他隱藏的到底是什麼,但不管怎樣只要將其一併斬斷即可。畢竟我、可是很討厭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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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露出美麗的笑容站了起來。那是非常好戰的笑容。
「原來如此」
「那麼、我還有比賽就暫且失陪了」
目送著愛麗絲離去,都艾姆嘆了口氣。
雖然都艾姆事先對可能會對計劃造成障礙的人物都進行了調查,但那之中理所當然的沒有吉米那的名字。
如果他將成為計劃的障礙、那麼就應該趁早抹殺……但也沒必要這麼著急。作何判斷就等與愛麗絲的對決後再說吧。
吉米那·塞寧。操使著一手美麗且極具完成度的劍法的好手。
怎麼也不覺得此等好手會默默無名至今。
是有什麼理由嗎。
不得不隱藏實力的理由。
沒能站在表舞臺的理由。
是被歷史所埋葬的一子相傳的流派嗎。不、是偽造了身份證明的無法都市的居民也不一定。
不屬於任何國家的無法都市――慾望與邪惡的巢窟。在無法都市反覆抗爭著的3名統治者與其側近,教團還未能插足其中。
出處是無法都市的話,最有可能的應該是『血之女王』的家族吧。從吉米那的強度來考慮的話,最差也是幹部級別的。有必要排查他背後的關係啊……
也有是『Shadow Garden』的可能性。不過吉米那是男性。而且也不覺得那些傢伙會有在『武神祭』上出風頭的必要。就可能性來說很低吧。
不管怎麼說,從吉米那身上能感受到某種深不見底的東西。
恐怕和自己一樣,他也是『裡世界』的居民……
「那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都艾姆的嘀咕聲消失在了會場的喧囂中。
000
「等等、吉米那!!」
清醒過來的安妮洛潔,追出走廊叫住了吉米那。
面對轉過身來的吉米那,安妮洛潔也停了下來。
「是完敗呢。我什麼也沒能做到」
安妮洛潔看向吉米那露出微笑。
「我為了變強而離開了國家,雖然我自以為已經變得比那時強了。但不知何時我也變得驕傲自大了呢」
說著她伸出手。
俯視著安妮洛潔的手,吉米那也慢慢地伸出手來。
「受教了。謝謝」
「我也是第一次解開枷鎖。沒什麼可恥的」
「……還真是令人欣慰的話呢」
安妮洛潔露出微笑,兩人握住了對方的手。
「吉米那、你到底是什麼人? 究竟是如何變得這麼強的?」
露出略顯寂寞的微笑吉米那轉過臉去。那眼瞳彷彿正注視著遙遠的某處。
「不過是個捨棄一切……一味追求強大的愚者罷了……」
「吉米那……」
他那孤獨的側臉不禁讓安妮洛潔胸口一緊。一定、有讓他不得不這麼做的悲傷過去吧。
「如果……你願意的話、不來維加爾泰謀職嗎? 我可以為你準備與你相稱的職位」
然而吉米那只是搖了搖頭。
「……對我來說,那太過耀眼了」
說罷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等等! 明日我便會啟程! 在那之前若是改注意了、隨時來找我!」
吉米那再也沒有停下。
看著他的背影,安妮洛潔也背過了身。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與吉米那的一戰、以及目睹吉米那的劍術,都成了對她而言無可替代的經驗。
那簡直就像是研磨至極限的劍之藝術。在安妮洛潔看來,那彷彿就像是凝聚了人生中的一切似得。
他一定會取得優勝的吧。然後終有一天、他的名字定會響徹世界。
攀升至遙遠的高峰吧。
現在的自己唯有仰視著那樣的他。但是、自己還能夠變強。吉米那的劍已經為自己指明瞭該前進的道路。
終有一日、變得更強的自己一定會與他再會。
直至那日自己都將繼續戰鬥,她這麼起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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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太好了。
可以說是相當不錯呢。
用的劍也有意識地注重了能讓人著迷的美感。我為了成為『影之實力者』,也有一心追求帥氣[stylish]劍法的時期呢。雖然因為優美過頭和Shadow現在的劍法已經完全不同了,但那時的努力也總算是得到回報了、真是太好了。
託安妮洛潔的福,『武神祭』上的目的已經達成七成左右了吧。雖然之後只剩怎麼收官了,可由於方案太多著實讓人頭疼啊。
單純一點的話就是取得優勝了,但看對戰表下次的愛麗絲戰恐怕是最關鍵的一場呢。打倒愛麗絲之後就消失這樣的也可以有。畢竟很有謎之實力者的味道嘛。
打倒所有人都認同的強者,然後說著「目的已經達成了……」之類的話,突然消失這樣的感覺。
不錯呢。
而且只要我打倒愛麗絲然後消失的話,姐姐說不定也能夠獲得優勝。
除此之外惡墮的展開也很燃呢。
在和愛麗絲戰鬥的途中突然以「我是暗殺組織派來的刺客……你的性命,就由我收下了!」這樣的感覺無視規則開始殊死對決的展開。能夠自然地退場這點也是加分項。
啊但果然還是取得優勝然後結束才最有達成感呢。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讓人熱血沸騰的方案,必須好好的考慮後再決定呢。
考慮著這種事回到特等房間,只見不認識的大叔坐在我的座位上,於是我便悄悄地掩上了門。
反正姐姐的比賽也結束了無所謂吧。
於是那一天我早早地回到宿舍、做了下簡單的假象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