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在和平的日常登峰造極的龍套道!
第一卷 【五章】在和平的日常登峰造極的龍套道! 正被看著。
在進入班級後最先感到的、是複數的視線。大家紛紛看著我竊竊私語著。
「看啦、就是那傢伙」
「據說邊跑邊拉……」
「我聽說是在半路上被看到的」
瞪向修洛和賈伽後,兩人隨之岔開了視線。
「喲、喲哦,昨天真是倒黴啊」
「早、早上好,昨天還真是不走運呢」
「啊啊、早安。雖然感覺今天才更像試煉之日呢」
露出抽搐笑容的兩人。
我大大地嘆了口氣。
「話、話說昨天的巧克力帶來了嗎?」
取出巧克力的修洛說。
「帶來了哦」
賈伽說。
「姑且帶著哦」
我說。
「好、那午休的時候就開始執行禮物大作戰」
「姆呼呼、真是讓人期待呢」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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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到了午休。
就先讓你們看看榜樣好了,我們跟在這麼說的修洛身後。
那是二年級的教室,修洛在走廊做著準備。而我們則在稍遠的地方守望著。
「是上級生嗎,修洛君真能幹啊」
「是啊」
稍微再等了一會兒,一個可愛型的少女從教室裡走了出來。
「那、那個、這是」
這麼說著修洛向她遞出了巧克力,而就在這個瞬間。
「喂、找我的未婚妻有什麼事嗎」
他的肩膀被抓住了。
站在修洛背後的、是熊腰虎背的上級生。
「啊、不是、那個」
「我們借一步說話」
無視了向我們尋求幫助的修洛的視線,我們轉身而去。
「走吧」
「是啊」
背後能聽見修洛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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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伽的目的地是圖書館。也有和學術學園共用的關係,學園的圖書館相當的大。
然後理所當然的、魔劍士學院的肌肉腦們幾乎不會用到這樣的地方。當然我也是。
「目標是學術學園的學生嗎」
「是的。我不會重蹈修洛君的覆轍。對方的情報已經全都調查好了。從交友關係到喜歡吃的東西、宿舍的房間號、平時使用的廁所、鞋的尺寸和味道、還有內衣顏色和三圍、用過的杯子……」
「夠了、快去吧」
我把賈伽推進了圖書館,結果也不看的轉身離去。
「咿呀呀呀呀呀!!這個人、是跟蹤狂!」
背後立刻就傳來了尖叫聲。
我拎著裝巧克力的袋子漫無目地走著。因為平時幾乎不來圖書館附近,所以覺得非常新鮮。
我向最初擦身而過的、學術學園的女學生搭話道。
「給你巧克力」
「誒?」
那是一個長著粉紅色頭髮的美人。讓她握住巧克力袋子後,我便快步離開了那裡。
「誒?誒?」
背後傳來了困惑的聲音。
雖然總覺得覺得她的臉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可結果到最後也沒能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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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啊」
在研究室一名少女傾了傾腦袋。那是有著粉紅色頭髮的美麗少女。她用清秀的雙瞳注視著的、是排放在盒子裡的茶色物體。
雖然拿起那散發著香甜氣味的東西看了看,但還是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把這個交給自己的少年的確說了這是『巧克力』。
「雪莉、發生了什麼嗎?」
從背後向她搭話的是初老的男性。梳成背頭的頭髮裡夾雜著白髮。
「盧斯蘭副學園長……」
「不是約好了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稱呼我為父親的嗎」
「義父大人」
雪莉困擾般的笑了出來。
「於是、那個巧克力怎麼了嗎」
「巧克力?這是從魔劍士學園的男生那裡收到的」
「嚯」
盧斯蘭摸了下唇髭。
「那是最近在女性間成為話題的高級點心哦。一定是、送你的禮物吧」
「誒?但是、是不認識的人」
「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那可是即使大清早就開始排隊也無法入手的、最高級幻之巧克力哦。恐怕是為了你而勉強的吧」
「一見鍾情……」
雪莉臉頰微微泛紅地呢喃道。
「準備怎麼答覆他?」
「答覆……?」
「他一定在等著你的回答吧」
「但、但是,我……」
整張臉漲得通紅、雪莉的目光四處遊離著。
「不僅僅是研究,與人之間的相處也最好學一下。學園就是這樣的地方」
「……是」
對低下頭的雪莉,盧斯蘭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於是、對於古遺物的研究還順利嗎?」
「才剛剛開始而已」
保持著微微泛紅的臉頰,雪莉露出了有些困擾的微笑。
「說的也是」
「不過、有一件事搞清楚了。那個古遺物使用了極具特徵性的暗號」
「特徵性的暗號?」
雪莉將資料在盧斯蘭的面前鋪開。
「恐怕是古代的國家、或是組織使用的東西。然後……這與母親曾經研究的暗號極為相似」
「是嗎、露克蕾婭的……她也是名優秀的研究者啊」
盧斯蘭彷彿在回憶往事般地閉起了眼睛。
「我想要知道、母親在死前所研究的這個暗號的意思」
注視著資料的她的側臉,正可謂是幾經研磨的研究者。
「接下了個不錯的委託呢」
「是的」
被盧斯蘭摸了摸腦袋,雪莉稍微有點害羞。
「那麼、現在古遺物在何處?」
「那個的話正在別的房間由諸位騎士保護著」
「不親手接觸也沒關係嗎?」
「必要的時候會的。畢竟獨自一人思考也很重要,而且在諸位騎士的面前還是會感到緊張」
「是嗎。咳、咳,失、失禮了……」
盧斯蘭背過臉去咳了幾下。
「義父大人!沒事吧?」
雪莉慌忙撫了撫盧斯蘭的後背。盧斯蘭身材非常纖細,臉頰也有些消瘦。
「沒、沒事,沒問題的」
盧斯蘭整理好了呼吸。
「明明最近狀態還不錯的呢。病這種東西、還真是麻煩啊」
「義父大人……」
「用不著那麼擔心。比起這些、學術都市那裡又向這邊提起關於留學的話題了呢」
「學術都市、拉瓦伽斯……」
「世界最高峰的頭腦,也認可了你的研究。只要去拉瓦伽斯的話,你一定能獲得進一步的成長。這是個很不錯的提案」
雪莉搖了搖頭。
「拋下患病中的義父大人離去什麼的我做不到」
「雪莉、用不著擔心我的事」
「母親死後、若不是義父大人將我收為養女的話,我恐怕已經死了吧。我想要……想要幫助拯救了我的義父大人」
雪莉雙瞳溼潤地訴說道。
「雪莉……我真是有個不錯的女兒啊」
盧斯蘭溫柔地笑了。
「研究加油吧。還有、把巧克力也吃了吧」
「……是」
盧斯蘭離開了研究室。
被留下來的雪莉雙頰泛紅地將巧克力放入了口中。
「好甜……非常美味」
然後、將手伸向了第二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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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沒有修洛、沒有賈伽、也沒有阿蕾克西雅的和平一天的我,一個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穿過被夕陽染紅的庭院,學生的人數逐漸變少的時候,突然有女學生向這邊走了過來。學術學院二年生的制服,深棕色的頭髮盤成糰子狀,與頭髮同樣顏色的雙目上掛著土氣的眼鏡。
但是對於龍套履歷很長的我清楚。這是個裝作龍套的不顯眼類型的美女。
「那邊的你、方便稍微聊兩句嗎?」
這個聲音有聽到過。
「紐嗎」
我這麼小聲問道後,紐點了點頭。端莊的、充滿成熟氣質的小姐姐,居然能通過眼鏡、化妝和髮型變成這樣。
我繼續小聲說道。
「你有在上學嗎?」
「不、這是借來的東西。畢竟穿著制服的話就不會顯眼了」
「原來如此」
學園這種地方比起認識的臉還是不認識臉要多得多。只要穿上制服的話,就不會那麼輕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吧。
「到哪裡細說?」
「那麼、就在那邊的長凳上吧」
能夠一覽整個美麗庭院的長凳,在那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在夕陽稍稍有些炫目的那個位置,我們兩人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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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視著學園的庭院,紐眯起了在眼鏡後的雙眼。
原本她也應該作為二年生在這裡上學的。直到作為<惡魔憑依>被拋棄為止的那天,一直堅信著自己有著平穩順暢的未來。
到頭來、全都只是幻想而已。
無論是家人、朋友還是平穩的日常,紐所堅信的理所當然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薄冰上建起的高塔,而她則是對冰下有著什麼一無所知的喧鬧孩童。
用摻雜著慕望和憐憫的眼瞳,紐眺望著來往庭院的學生們。其中也有認識的臉龐。
紐作為侯爵家的大小姐,在社交界也人緣廣泛、有著輝煌過往。
可如今也不過是過事了。她被從侯爵家的歷史中抹削,成為了不存在之人。
曾經親密的友人們之中,究竟又有多少人記得紐的事情呢。
說起來好像有過這麼個人呢,恐怕就只有這麼程度吧。
比起親切的話語、更多的是恐怕是帶著侮辱的言論吧。<惡魔憑依>就是那樣的東西。
雖說是為了與Shadow見面,但根本沒有特意在白天造訪學園的必要。她只是、無法完全捨棄那些微的希望而已。在這個平穩學園的某個角落,還留有她的居所。只不過是想要做一場這樣愚蠢的夢罷了。
紐笑了笑。
即使在世界的表面舞台沒有居所,她也有著抱有相同志向的夥伴們。然後……身旁則是敬愛的主人。
他僅憑一個人開始了這場戰鬥。然後、即便成為了最後一人,他也會不斷戰鬥下去的吧。支撐著『Shadow Garden』的正是他的存在本身。
人都是弱小的、為此才總會想要依靠絕對的存在。如果說對世界而言的絕對存在是神的話,那麼對『Shadow Garden』而言的絕對存在便是他。
但是、他比起神要好太多。只要睜開眼睛就在那裡,伸出手的話就能夠觸碰到。
「嗯、怎麼了?」
「稍微沾上了點垃圾」
紐拂去了掛在他肩膀上的線頭。就那樣注視著他的側臉說道。
「請對伽瑪大人保密。要是在白天潛入學園的事被知道了的話她會發火的」
「明白了。但真是讓人吃驚、明明只是化了個妝,給人的印象真的完全不一樣了呢」
「因為我的臉沒有什麼個性,所以能簡單地改變給人的印象。再加上可以說是以前鍛煉出來的能力嗎,對化妝也非常在行」
「嘿、那在三越商會的形象也是?」
「是的、看起來會比實際年齡年長一些」
「是嗎、順帶一提實際年齡是幾歲?」
「秘密」
紐露出了嬌豔的微笑。
「關於昨天的黑衣男人進行報告」
「哼姆」
「雖然對黑衣男人進行了詢問,但沒能引出情報。由於強烈的洗腦、精神已經遭到了破壞。結合其它的特徵來看,黑衣男人恐怕是迪亞波羅斯教團的Children 3rd」
「哼姆?」
迪亞波羅斯·Children。
迪亞波羅斯教團從孤兒或者貧困平民的孩子中,只要有稍許魔力適性就會進行誘拐,然後在專門的設施裡培養。在那裡施行嚴苛的訓練和洗腦教育,同時反 復投入藥劑,傳說能夠從那裡活著畢業的人連1成都不到。Children 3rd則是在那之中也被稱為**,當做棄子用完就丟的存在。因為精神已經遭到破壞所以也不會漏出什麼情報,然而戰鬥力卻遠遠超越一般的騎士。
而到了2nd的話其精神就較為安定,數量極少的1st甚至擁有世界屈指的實力。
當然、這種程度的知識根本無需向他說明吧。紐對此進行了省略。
「一連串的事件背後明顯有教團的影子。也能夠想象其目的是引誘我們出動」
「哼姆」
「但目的應該不只如此。前幾天、我們在王都確認了Named的Children 1st的蹤跡。確認對象是Children 1st的『叛逆遊戲』雷克斯。雖然認為他們是懷有什麼目的進而集結的,但由於跟丟了雷克斯目前仍在調查中」
「哼姆?」
Named·Children。
授予在迪亞波羅斯·Children之中對組織有著突出貢獻的人的稱號。雖然基本上所有Named都是1st,但極其罕見地2nd之中也有能成為 Named的人。在此之上、甚至有人從Named攀登了圓桌騎士[Knights of Round],為此在組織中Named也被稱為是圓桌的龍門。
然後。
在『ShadowGarden』中、就有曾是Children 1st的Named。這些情報也全都是由她提供的。
當然、這種程度的事情根本無需向他說明吧。紐對此進行了省略。
「還請您多加註意。教團在謀劃著什麼。我們也會持續進行調查,要是知道了什麼馬上向您彙報」
「哼姆」
夕陽逐漸落下了地平線。餘暉將雲染成茜色。
稍微扇了扇出汗的脖頸,紐站了起來。他也在旁邊伸了個懶腰後站了起來。
說不定、兩人也曾有過像這樣彷彿戀人般閒談著,過著學園生活的未來也說不定。紐對戀戀不捨的自己笑了出來。
但是、只是現在的話。
「你啊、稍微陪送一下女性嘛」
「陪送?這種感覺?」
紐將手繞上了他伸出的左臂。兩人就這樣依偎著邁出了步伐。一定、也曾有過這樣的未來吧。紐露出了微笑。
遠處的男學生在叫喚著什麼。
『大*便*混*蛋————!!』
紐咂了下嘴。
把氛圍破壞殆盡的那個男學生的臉有點印象。那是曾經在社交界糾纏不休地接近紐的垃圾。之後絕對要徹底收拾一頓。
身旁的他、不知為何眼神有些遊離。紐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左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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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誰是學園最強的魔劍士的話,直到前年為止都是愛麗絲・米德嘉爾。
不過她一畢業,米德嘉爾魔劍士學園就迎來沒有王者的時代。任誰都是這麼想的。
然而、王者卻突如其來的出現了。
以誰都沒想象到的形式、誰都沒想象到的人物,作為絕對王者君臨了米德嘉爾魔劍士學園的頂點。
她的名字是蘿茲・奧利雅納。
是一名從藝術之國、奧利雅納王國來的留學生,同時也是奧利雅納國王、拉斐爾・奧利雅納的女兒。
奧利雅納王國是米德嘉爾王國的同盟國,她的留學是早已被安排好的,不過對於藝術之國的公主,居然能夠當上米德嘉爾魔劍士學園的絕對王者,卻是任誰都沒有想象過的。
嘛、坦白講吧。無論是有想象過還是沒想象、怎麼樣都好。
問題是我選拔大會第一場比賽的對手,就是這個蘿茲・奧利雅納。
棄權、的確有這種選擇。
修洛因受到上級生的疼愛、全身瘀傷。賈伽因非法入侵女子宿舍、吃了禁閉。也就是說,如果我也有某些藉口,便能免去上場。
不過仔細一想,第一場比賽就慘敗在絕對王者手下,不也頗有龍套範嗎?
很像龍套、肯定沒錯。
棄權什麼的實在太不像話了。龍套的、由龍套呈獻的、世界第一最像龍套的戰鬥,我可有著將其展示給世人的使命。
為此、我在大量觀眾的目光下拔出了劍。
眼前的是蘿茲・奧利雅納公主。
雅緻地捲曲的蜂蜜色頭髮,穿著時髦的戰鬥服,握著細劍。五官柔和且身材極品,總之一分一寸都打扮地很時尚。不愧為藝術之國。
再來、儘管她是留學生兼二年級學生的立場,卻擔任著學生會長。兼具美貌、實力、人望,會場中的聲援自然也是一浪接一浪的。
呼喊我名字的、卻一個也沒有。倒是給本國選手聲援啦。些許地有感而發,不過算了。
這正是龍套的舞台。真是棒極了。
咔嗒咔嗒地、我手中的劍顫抖著。
至今、可有過如此緊張的戰鬥嗎。勝利、殺害、不留塵地蒸發掉。這次所要求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了結的。我所要求的、只不過是比起任何人、都更像龍套的敗北。
所謂的龍套風範究竟為何物?
這是涉及哲學領域的難題。
但是、不用擔心。我為了這天、已窮究『龍套式奧義四十八招』
「蘿茲・奧利雅納對戰希德・卡蓋諾!」
裁判宣讀我們的名字。
蘿茲那蜂蜜色雙眸,與我的龍套雙眸迸出了火光。
蘿茲・奧利雅納啊。你能跟得上我嗎?
跟上我這登峰造極的……龍套的戰鬥!
「比賽開始!!」
在開始的同時,蘿茲躍動細劍。描著優美且凌厲的軌跡,逼近我的胸膛。
對一般的龍套而言,那是怎麼也無法反應的一擊。
但是我能看見。
雖然能看見……卻不做出反應。有所反應的舉止,一律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是龍套嘛。
我在細劍觸及胸膛的瞬間為止、都保持著紋絲不動的姿勢。比試用的刃雖是被打鈍了的,可若是被其打中還是夠喝一壺的吧。
細劍刺中胸膛。
那一瞬間、我行動了。
一切的動作均不表現出來,僅用腳趾的力量向後一躍,利用細劍抵住胸膛的力度,添加扭轉。
並從手腕處的隱藏口袋,取出直至前天為止採集來的血袋、擠破。
那段期間、僅是零點一秒不到。
我朝後方吹飛並且螺旋迴轉,如同噴水器一般地四灑血液。
「唄嗰誒誒誒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誒誒誒!!」
赤紅龍捲風撒出的血沫描繪出優美的弧線。
『龍套式奧義・螺旋迴轉受身(Bloody Tornado)』
然後慘烈地墜落地面、彈起、翻滾。
盛大的歡呼聲撼動鬥技場。
「咕、咕哈、喎誒誒誒欸欸欸欸欸欸!」
再擠破血液袋來扮演吐血。
Perfect!
無論是會場中的任何人都會對我的龍套深信不疑吧。十分滿分的演技差點害我露齒而笑,但還是忍住了。
這還不是結束。
還不是結束啊。
「咕慨、慨喎喔噢噢喔喔噢噢噢噢!!」
我做出再過十秒就像要死似的演技並站了起來。
沒錯……畢竟龍套式奧義還有四十七招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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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還能站起來。
蘿茲・奧利雅納不禁對那名無論倒下幾次依然站起來的少感到顫慓。
他滿身是血,連握著的劍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怎麼看也不是能夠戰鬥的狀態,光是能站著就已經是奇蹟了吧。
蘿茲的劍雖則是細劍,但打出的力道卻決算不上輕。刃是打鈍了,但灌注其中的魔力可是真貨。如若被擊中、僅憑一擊就能讓對手無法戰鬥。
然而。
眼前的少年究竟承受了幾次劍呢。
不止是一次二次。他的身體承受了超過十次以上的斬擊,卻依舊以不屈的鬥志站了起來。
為何、不惜做到這樣也要站起來。明明身體都超出負荷了,他的眼神卻完全沒有死。
還有需要做的事,他那熾熱的雙眸正這麼述說著。
沒錯、他的精神超越了肉體。超過負荷的身體,是由他的精神在撐著。
那身姿不禁讓蘿茲為之感動。究竟、他是懷著多大的心意,來面臨這場比賽的啊。他是有絕對不能認輸的理由吧。
他與蘿茲間的實力差距是無可計量的。他能勝利的可能性是萬中無一的。儘管如此、他卻完全沒有放棄。
那對熾熱雙眸、正瞪視蘿茲。
這還、不是結束。不能在這種地方結束。
以不屈的精神超越身體的負荷,向絕對贏不了的對手挑戰的那雄姿。蘿茲純粹的被其打動了。並且、她由衷地向名為希德・卡蓋諾的少年致以敬意,並深切地向其道歉。
蘿茲小瞧了這名少年、認為他是能夠輕易戰勝的對手。確實、只論劍術的話或許根本不能算作戰鬥。不過、在精神層面的勝負上,卻是蘿茲的完全敗北。
「下一擊就結束了」
正因為如此蘿茲選擇了迅速了結。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他恐怕會堅持站起來直至死亡的吧。自己並不想把他……把這名前途有望的少年殺死。
鬥技場的歡呼聲不知不覺間停止了。所有人都對少年的身影無語了。
蘿茲的劍中注入了這天最大的魔力。大氣為之撼動,觀眾譁然而起。
可是、即便如此。
「果然、你還是不會放棄呢」
他的雙眸依舊熾烈的、熾烈的閃爍著光芒。絲毫沒有對這一擊的畏懼,那其中只蘊含著無限的鬥志。
既然如此、就只有全力釋放。
蘿茲的劍釋出鳴響,而就在那個瞬間。
「STOP!!停手吧、比試結束!」
裁判介入、停止了比賽。是判斷再繼續會很危險吧。
蘿茲不禁為此安心。
然而少年卻有所不同。
「怎麼會!明明還有三十三……」
還能戰鬥、他的雙眸正如此述說著。
「勝者蘿茲・奧利雅納!!」
盛大的歡呼聲向蘿茲獻上祝福。
蘿茲揮手回應,並向癱倒的希德・卡蓋諾深深地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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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後,差點就被強制送去醫務室的我看準空隙溜了出來。
真是危險。
被看到無傷的身體再怎麼說也不太好辦,差點我就得把自己砍傷了。
我從選手專用通道出來,在沒什麼人通行的走廊上走著。
想要披露剩下的三十三式奧義得等到明年了吧。不、用不了多久肯定會有合適的機會的。
「那、那個」
「嗯?」
不經意間、好像被不認識的學生搭話了。那是個穿著學術學園制服的、有著一頭粉色頭髮的美人,也不是沒有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傷情、沒事麼?」
「勉、勉勉強強……迴避了重傷……也許?」
我佯裝自然地擺出捂住胸口的姿勢。
「太好了。我有看、比賽」
「是、是嗎」
「雖然我平時不怎麼看比賽,但是不斷站起來的樣子總覺得很帥氣呢」
「那個、很帥氣嗎……?」
「是的……」
臉頰稍微有些泛紅的少女點了點頭。
居然會覺得龍套帥氣什麼的,還真是有著獨特感性的孩子呢。嘛、畢竟有那麼多觀眾,其中會有這麼感覺的人也不奇怪嗎。
「那個、這個……」
少女戰戰兢兢地遞出了一個小包裹。
「這個是?」
「我烤了曲奇作為、回禮……」
是作為給她看了一場好比賽的回禮吧。
「謝謝」
機會難得我也就收著了。
少女看上去很高興的露出了微笑。
「如、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先從朋友開始」
「朋友?可以哦」
除了一小部分例外、我可是一貫保持著不讓女性蒙羞的生活方式。
「太好了。義父大人、我們成為朋友了」
義父大人?
少女視線的前方,一個交織著白髮梳成背頭的、瘦長男性走了過來。 那個纖瘦的男性我確實有印象。
「盧斯蘭副學園長……」
他是這個學園的副學園長,同時好像也是在過去的武神祭上摘下桂冠的劍豪。然後、將那樣的男人尊稱為義父的這名少女則是。
「雪莉·巴內特……!」
「是的?」
根據我的獨自調查,她是學術學園中最有可能成為主要角色的存在。像是給予主角恰當的建議、解開故事的巨大謎團、又或者做出能打倒BOSS的強力裝 備,就是處以那樣位置的關鍵角色。我曾經在腦內擅自做過那樣的設定。但畢竟是學術學園的學生,也不會有直接戰鬥的機會。老實說怎麼樣都好,所以其實早就把 她的事給忘了。
「你就是希德·卡蓋諾君吧」
000
盧斯蘭副學園長站在了雪莉的身旁。
「是的」
「傷勢沒問題了嗎」
「奇、奇蹟般的……啊、對了,說不定有被手下留情之類的?」
哼姆、副學園長撫了撫下顎。
「也是啊、蘿茲君的話,想必不會弄錯下手輕重的吧。但還是記得要讓醫生看看啊」
「是的、一定」
一定不會讓醫生看的。
盧斯蘭點了點頭,將手搭在了雪莉的肩膀上。
「這孩子總是沉迷研究,也沒什麼像樣的朋友」
「義父大人!」
哈哈哈、笑了笑副學園長接著說了下去。
「雖然這孩子現在能像這樣笑出來。但以前也發生了不少事啊。希望你能和雪莉好好相處。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的請求」
盧斯蘭一臉認真,而一旁的雪莉則露出了困擾的微笑。
她不是龍套所以不行……這氛圍下實在說不出這樣的話啊。
「……好的」
「那之後就交給年輕人吧」
拍了拍我的肩膀、副學園長便離開了。
「那個、還請多指教」
「嗯、請多關照」
「那麼、該做些什麼呢?」
她歪了歪腦袋、
「啊、對了,得先讓醫生診斷一下才行。對不起、我也有些太興奮了」
困擾地微笑著。
「不、沒事、沒關係的」
「誒、但是……」
「醫生就不用了,我之後會去的、絕對會去的,嗯、對了、就去喝茶吧」
「那個、真的沒問題麼?」
「沒問題、沒問題」
「魔劍士還真是厲害呢」
「魔劍士很厲害呢」
和龍套相去甚遠的美人微笑著。
那之後我們兩個人邊吃曲奇邊喝茶、簡單的閒聊了幾句。就聊下來的印象來說,和普通女孩子沒什麼不同。但好像有從騎士團那裡接受委託,對古遺物進行 研究的樣子。真厲害呢、我有對她這麼說。順帶一提,曲奇的味道雖然樸素但很好吃。嘛、雖人作為龍套朋友來說差的有點遠,但畢竟和學術學園沒什麼接點,還算 在誤差範圍內吧。
第二天、我為了不被懷疑,謊稱療養請了5天左右的假。
重回學校上課的那天、總感覺班裡的大家比平時要稍微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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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希德成為朋友以後,雪莉每天都過得飄飄然的。
現在、他正因為選拔大會所受的傷在療養。
雖然比賽後和他交談的時候,他說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礙。還陪雪莉喝茶了來著。
但果然還是有逞強的樣子。真是擔心他的傷情。
也有想過要去探病,可說不定會給他造成困擾。但是又很在意,而且也想和他說話。
「哈……」
停下手中古遺物的解析,雪莉嘆了口氣。
就連工作也靜不下心來。
果然、總覺得腳不著地飄飄然的。
午後的陽光灑進了室內。
不管做什麼,所想的都是他的事。
收下巧克力時候的事、比賽時那決不放棄的勇姿、茶話會上交談的會話。雪莉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著那些事情。
研究中、上課時、上床睡著前的那段時間。一直一直。
「我到底、是怎麼了……」
從抽屜裡取出裝巧克力的空盒。
雖然巧克力已經吃完了,但這精美的盒子卻怎麼也捨不得扔。
盒子裡還留有著巧克力香甜的氣味。
而且、還有一則讓雪莉在意的傳聞。
據說希德和阿蕾克西雅公主似乎是戀人關係的樣子。
雖然雪莉對於這類傳聞並不怎麼熟悉。可既然魔劍士學園的傳聞都傳到學術學園來了,也就意味著說不定還真有一定的可信度。
「嗯—!」
看著被風吹鼓的窗簾,雪莉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好、決定了」
這樣下去的話什麼都無從進展。
雪莉還是決定直接去問個究竟。
咚咚、地。
女生宿舍的一間寢室前,雪莉輕輕地敲了敲門。
之前說的女生應該就在這間房間裡禁閉才是。
「我是學術學園的二年級學生、雪莉·巴內特」
隔著門自報家門後,稍微等了一會兒。
「還請」
聲音響起的同時門被打了開來。
「請問有什麼事嗎、雪莉前輩」
「是的、突然打擾真不好意思」
「還請進來聊吧」
在阿蕾克西雅的邀請下,雪莉走進了房間。
室內非常的寬闊、裝修也很沉穩。比普通學生的房間要來的更寬敞。
房主的指示下,雪莉坐在了沙發上。
「紅茶可以嗎?還是說最近話題正熱的咖啡比較好」
「啊、不了,用不著那麼麻煩」
「不用那麼客氣」
「那、那麼、咖啡好了」
「好的」
阿蕾克西雅以熟練的動作衝起了咖啡。
而說到雪莉、事到如今卻開始緊張了。
雖然想著自己是二年級、阿蕾克西雅是一年級所以沒事的吧。帶著這種意義不明的年長者的優越感就突擊過來了。但仔細一想的話阿蕾克西雅還是王族來著啊。
是不是、有點不太妙啊。
不不、自己可是前輩啊,不能虛。
「雪莉前輩來訪的理由,我能夠想象的到」
那話讓雪莉顫了一下。
「是關於古遺物解析的事吧?」
「啊、不是」
咔洽、響起了瓷器碰撞的聲響。
在這微妙的有些尷尬的氣氛中,阿蕾克西雅把衝好的咖啡發在了桌上。
「還請」
「謝、謝謝」
然後坐在了雪莉的對面。
「嗚、好苦……」
喝了一口咖啡,雪莉小聲嘟囔道。
「加點砂糖喝牛奶會好喝些哦」
「好、好的」
本來沒打算讓她聽到的,但阿蕾克西雅好像還是聽到了的樣子。
雪莉反射性地放入了大量砂糖和牛奶,然後喝了一大口。
「啊、好好喝」
「是、是嗎……這是三越商會最高級的咖啡豆。你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三越商會……啊、賣巧克力的店嗎。真是厲害呢、三越商會。又甜奶味又重真的非常好吃呢」
「是、是呢……」
那幾乎已經只有砂糖和牛奶的味道了吧,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這麼說。
「那麼我可以問問、你今天是為何來訪的嗎」
「啊、是呀」
雪莉放下杯子,像是有些難以開口似得說道。
「其實呢、我有想向阿蕾克西雅小姐確認的事」
「是的」
「那、那個……阿蕾克西雅小姐有在與男性交往嗎」
「嗯……?」
「所、所以說……我聽說阿蕾克西雅小姐有和希德·卡蓋諾君交往。請問現在也還在交往嗎」
「哈、哈……」
為了找出雪莉的真意,阿蕾克西雅觀察起了她的表情。
視線彷徨不定地搖擺著,肩膀也很用力。
恐怕、原本就不是很擅長與人交際吧。
雖然能明白她很緊張,但最後還是沒弄明白她是出於怎樣的意圖而這麼問的。
「已經分手了」
阿蕾克西雅儘可能平坦地說道。
「是嗎、太好了……」
雪莉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打心底高興的似得。
阿蕾克西雅手中的瓷杯發出了咔洽的聲響。
「啊、但是但是、有交往過是事實吧……?」
雪莉表情一轉、突然又有些不安的問道。
「其實並不是交往,只是出於某些原因而裝成交往的樣子而已」
「啊、是這樣啊,太好了~」
嗚呼呼笑著的雪莉。
阿蕾克西雅手中的瓷杯再次發出了咔洽的聲響。
「其實我、前陣子和希德君成為朋友了」
「誒?是、是嗎……」
「是的。然後就怎麼也放不下心」
「那個、難不成你就是專門為此來的嗎」
「是的!連研究都靜不下心了,我還在想該怎麼辦才好呢。能弄清楚真是太好了呢!」
「那、那真是太好了」
阿蕾克西雅用顫抖的手將杯子遞向嘴邊。明明裡面都已經空了。
「非常感謝!啊、還有咖啡感謝招待了!」
帶著與來時完全相反的明朗笑容,雪莉離開了房間。
緊接著、傳來了咔鏘一聲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響。但那並沒有傳進正幸福得飄飄然的她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