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開後宮的預感?

第二卷  第一章 開後宮的預感?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掃圖 笨蛋度MAX的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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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唉唉唉……”

怎麼會弄成這樣?

“唉唉唉……”

怎麼會弄成這樣?

一不小心就重複“兩次,可見我有多頭痛。

“奏先生、奏先生?”

一名嬌小的金髮女孩鑽出班上同學的重重包圍,笑嘻嘻小跑步過來。“……這果然不是夢。”

因為某些緣故,這位自稱“裘可拉”的少女當起了我家的食客,可是——

“奏先生我告訴你喔,班上同學給了我好多點心耶!”

不知是何原因,她今天早上忽然、突然、一毫無預警地轉到了我的班上。

喔不。正確來說,她的身分不是轉學生,而是我的“課輔寵物”……只是我完全不懂那是什麼鬼。

“啊姆啊姆……好~好粗喔!”

她鼓並被糖果餅乾塞得滿滿的腮幫子,笑開了嘴。

頭上那撮像尾巴的毛也跟著抖來抖去……每次看到她這樣,我都很想問那是什麼原理。

“裘可拉妹妹~這裡還有很多糖果,快點回來嘛~”

“真的嗎!”

裘可拉迅速吞下嘴裡的東西,帶著閃亮亮的眼睛回到了女生的小圈圈裡……根本是她們養的狗嘛。

在此起彼落的“好可愛~好可愛喔~”之中,裘可拉被女生們這裡摸那裡碰,成了她們的玩物。

男生們也不斷有所表示,對她問東問西,簡直像個校園明星。

其實這也沒什麼,這種現象本來就是轉學生(雖然不是)的特權,很快就會過去了。

“甘草同學,你有空嗎?”

略感無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使我轉過頭去。

“嗯?什麼事啊,雪平?”

雪平富良野。

這個女生有著一頭令人印象深刻的雪白頭髮,容貌也十分姣好;但她基本上沒有表情,很難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是關於你那隻‘青春期衝動處理寵物’裘可拉同學的事。”

……什麼?她剛剛說了什麼?

“奇怪,你沒聽見嗎?就是關於你那隻‘性衝動處理寵物’裘可拉同學的事。”

“你說的……是不是跟剛剛不一樣?”

“沒那種事,我打從一開始就是說洩慾——”

“夠了你!”

能夠眉毛也不跳一下地說出這些話,真是超現實到了極點的人。

“我說你啊……大白天的,說這種話不太好吧?”

“甘草同學,剛剛的吐槽點不是時間,而是我一個女孩子家不該玩那麼低級的哏吧?”

“知道不應該還講!”

“就算知道也停不下、煞不住,就是低級哏的可怕之處啊。”

“為什麼要說得像蝦餅廣告一樣啊!”

“那我明天以後就不說了,今天就讓我說個過癮吧。”

“怎麼變成減肥前先吃個粗飽的感覺了!拜託你現在就停下來好不好!”

“要是沒了低級哏,我豈不是隻剩下夢想和希望了嗎?”

“你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

正因為雪平腦子裡是這副德性,有著頂級校園美女外表的她,才會被冠上“五黑”這麼一個不名譽的稱號。

五黑,指的就是像她這樣長相出眾,卻擁有某些令人極為遺憾的問題,而不被人視為戀愛對象的怪咖。

雖然我也因此被列入了男性的“五黑”,但我的特異行徑完全是“絕對選項”搞的鬼,希望各位不要把我和雪平這怪咖混為一談。

“啊,富良野小姐,你要吃糖果嗎!”

裘可拉又兩手抱著一堆零食過來。她到底拿了多少啊……

“謝謝。我吃這個好了。”

雪平從裘可拉擺得滿桌的零食中挑了一個,而且是個女性胸部形狀的巧克力。到底是誰帶來的啊……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將巧克力扔進嘴裡,在舌上翻動起來。

“你、你就不能正常點吃嗎……”

“哎呀?紅著臉害羞地吃這麼猥褻的食物,感覺不就更猥褻了嗎?既然要藏葉子就該藏在森林裡,要藏住猥褻當然就要用更猥褻的嘴巴呀。”

……這論點太過於創新,讓我一時無法消化。

吃完巧克力後,雪平轉向裘可拉說:

“對了,裘可拉同學,你有空嗎?”

話剛說完,雪平的兩隻手就抓在裘可拉的胸部上。

“啊咦?”

“喂,你做什麼啊!”

雪平的手開始恣意揉捏裘可拉那對與身高不成比例的豐滿胸部。

“我只是做你平常會做的事呀。你每天晚上都會這樣揉來揉去吧?”

“我根本沒揉過!”

“怎麼可能。和這麼讚的咪咪住在一起,竟然還沒揉過——啊!難道說……你年紀輕輕就已經失去男性機能了嗎?”

為什麼會跑出這麼極端的結論……還有,咪咪自重。

“選吧,甘草同學。你是沒事就會揉,還是已經失去男性機能了,到底是哪一邊!”“誰要選啊!”

【選吧:①“其實我沒事就會揉。” ②“其賓我真的失去男性機能了。”】

“就說我不要選了睜!”

出現了……害我被列入“五黑”的邪惡詛咒—〡絕對選項。

“甘草同學,你為什麼要連續吐兩次槽呢?”

“呃,我只是呃啊啊啊啊!”

劇烈的頭痛突然攻佔了我的腦袋。

一旦抗拒絕對選項或是拖延太久,選項就會使我頭痛欲裂,逼我選擇。

考慮時間和強度每次都不一樣,這次是來得又快又猛。

“其、其實我……真的失去男性機能了。”

話一出口,頭痛就像不曾存在般消失了。

可惡的絕對選項……每次都拿這種沒營養的東西給我選。

我這一年來不知道已經被這鬼玩意兒陷害了多少次……光是回憶就想哭。

不過這一次,大家應該能當我只是在開玩笑吧。

“咦?怎麼啦,雪平?”

雪平突然掩住嘴肩膀一顫一顫地。

“想不到……想不到我隨便說說的事竟然是事實……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得像真的一樣啦!我當然是開玩笑啊!”

“什麼時,所以你真的沒事就揉囉?”

剛剛還大叫著的她瞬間變回面無表情的樣子……那根本是種臉部特技嘛。

“呃,為什麼我就只有這兩種能選啊……裘可拉,我沒對你做什麼壞事吧?”

事到如今,還是用當事人的證言還我清白比較快。

“沒有!”

裘可拉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但下一秒—〡

“可是,他有揉過我其他地方。”

……啥?

“我昨天早上一醒來就看見奏先生人在旁邊,正妞妞妞揉著我呢。”

……不、是有啦。那是因為她睡得跟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我才會揉捏她的臉頰啊。不過啊,裘可拉小姐,你講得這樣沒頭沒尾地——

“唔……”

果不其然,教室整個靜了下來。

“不……那個……”

然後有隻手在亟欲解釋的我肩上輕輕一拍。轉頭一看,好友佐藤笑得一臉燦爛,並說:“甘草啊,我可以在你臉上揍一拳嗎?”

“是怎樣!”

不知不覺之中,男同學們已將我圍成一圈,其中有個叫高橋的走近一步說:

“甘草啊,我可以插瞎你的狗眼嗎?”

“現在是怎樣啦!”

接著伊藤也不知道在冷靜什麼地說:

“甘草啊,要不要去地下工地做苦工啊?”(注:出自漫畫《賭博默示錄》的情節。)

“那是另一個爛賭鬼伊藤吧!”

“甘草,你的形象應該是‘長得帥可是很變態,所以完全沒女人緣’才對吧?”

“對呀對呀!你不就是一個‘可惜的帥哥’嗎!”

“我這陣子還拿你當藍本,寫了篇叫‘我很帥,可是沒有女生想接近我’的輕小說去投稿比賽了呢。”

“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啊!”

“““帥哥啊(笑)。”””

……跟他們絕交好了。

算了,先不管這群沒良心的,來處理女生這邊比較要緊。已經有幾個對低級哏(雖然不是)特別反感的豆蔻大小姐將厭惡全寫在臉上。

“別這樣,那都是誤會啊。”

我鑽出男同學的包圍,走向離我最近的女生,但才踏出一步——

“咿!要被揉了!”

“想太多!”

“咿!要被揉爛了!”

“才不會咧!”

“要被妞妞妞了!”

“可以請你用人話表現害怕嗎!”

不行了……看來無論我說什麼都讓情況更加惡化。

“那個……各位女同學,我有一件事想問一下——你們討厭我嗎?”

“““嗯,雖然不是打從心裡討厭,也覺得你基本上是個好人,可是你發作起來跟平時差距實在太大,真的讓人覺得很噁心。”””

“為什麼你們可以一起說這麼長的話!是奇蹟降臨嗎!”

“奏先生,我很喜歡你喔!”

“你亂說話只會把我害得更慘,先閉嘴啦!”

“各位,可以暫時放他一馬嗎?”

雪平突然出聲了。

“久等了,甘草同學。我人就在這裡,已經沒事了。”

“為什麼一副起來救人的樣子啊!元兇明明就是你!”

我累了……和這傢伙說話實在很累人。

“甘草同學,你敢保證自己完全沒對裘可拉同學做過任何虧心事嗎?”

“對,我敢保證。”

“除了虧心事之外,有做過其他臭臭的事嗎?”

“你是大叔嗎!”

“大叔本來就臭臭的,剛好而已。”

“給我向全國的大叔逍歉!”

“你喜歡,臭臭大叔嗎?”

“不要說得像‘你喜歡,漂○姊姊嗎?’的廣告一樣好不好!”(注:指日本松下老牌美容電器廣告)

……不行了,我沒辦法跟她扯下去了。

“受不了……嗯?”

這時,有隻手在我肩上點了幾下。

回頭看見的是——

我自己。

“哇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著當場跌坐下來。

“為……為什麼?”

身穿女生制服的我就站在我面前。雖然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但對於自己看見的東西,我只能這麼說。

接著,那個我(?)突然爆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見笑聲我才回神。那頭又直又長的黑髮、露出襯衫一截的小蠻腰、明顯經過改造的超短裙——經過冷靜觀察,可以發現和我一樣的部分,只有臉而已。

“鏘~!”

那個人得意地大喊一聲,並將臉皮一口氣扯了下來。

“果然是你……”

那個女生——遊王子謳歌笑得像個小孩,並翹起大拇指說:

“哎呀~阿甘,你的反應很nice喔!”

我至今還不太敢相信,這傢伙的老爸居然是無人不知的大企業“UOG”社長。

而且她的性能還異常地高,不僅運動萬能,成績也是學年頂尖,簡直完美。

只可惜,她行為舉止過於奔放不羈,心智年齡低得像個小鬼頭,也被列入了“五黑”之中。

“我剛都在廁所弄這個,一不小心就來晚了。”

才想說怎麼沒看到她,原來是在幹這種無聊事啊……

“你看你看,很厲害吧!”

我接過那頂面具仔細觀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顏色和觸感都逼真得直逼好萊塢水準,非常高級。UOG的技術力真是驚人。

“這、這真是劃時代的超級發明……想不到‘奏×奏’竟然能真的實現,裘可拉現在好激動啊!”

“嗯,能請腦子腐掉的人暫時閉個嘴嗎?”

“啊,裘可拉。這只是實驗品,我那還有,想要就拿去吧。}

“真的嗎!”

“這個裡面還有裝小型播音器,可以預錄阿甘的聲音來用喔。”

“這、這真是太棒了!奏先生,能請你說看看‘夏彥……夏彥!’——”

“夏彥到底是誰啦!”

……慘了。之前應付雪平和遊王子就夠讓我吐血的了,現在還多了個裘可拉,麻煩度連跳三級啊。

還要和這三個人同班快一年啊……想到就胃痛。光是絕對選項就夠糟的——

“嗯?”

我腦中忽然跳出問號。對了,今天早上班會時出現的絕對選項,到現在都還沒生效。

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晚點才生效的經驗,但在生效前出現另一組選項倒還是第一次。

應該是沒事就揉跟失去男性機能的選項太過無聊,害我一時沒有發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地方還不只這樣。我再度回想今早出現的絕對選項。

【選吧:①被白名單四人(在校生)告白,享受後宮生活。 ②遭遇非常舒服的事。】

基本上,絕對選項是由一個很爛的選項,再加上另一個爛到極點的選項構成的;換言之,也只有一個好選。儘管偶爾會有兩邊差不多爛或是一邊感覺還不錯,像這樣兩邊都是好事的從沒發生過。

該不會是因為我達成了解除詛咒的任務吧——

“嗯?”

教室前方忽然吵鬧起來。

那裡稍微聚了點人,從這個角度看不到門後來了誰,只知道大家的視線都聚在那個人身上。

“嗚喔,真的假的……”“是白名單的……”“討厭,超可愛的!”

聽同學們的反應……難道是……來了?

沒錯,一定是那樣。我選擇①的結果終於來臨了。

想不到絕對選項也會有賞我甜頭的一天……真是作夢也想不到。我便抱著滿腔的期待走向教室前門。

穿過人群看到的,是在門外低著頭、雙腿扭來扭去的白名單第四名——西野葵。

……不會吧?

西野葵有著誘發保護欲的可愛外表,因而得到“葵公主”的外號,隨時散發著與我們這全學年四十五班的大校晴光學園Top 5相應的光輝。然而——

……不會吧?

西野幾乎在我腦裡浮現疑問的同時抬起了頭。

“那個……你是甘草奏同學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為什麼……這股難以名狀的不安是怎麼回事?

西野像是被什麼催促著開口說:

“那、那個啊,甘草同學,其實我——”

這瞬間,真相如一道雷光灌進我的腦裡。

“我喜嗚嗚!”

千鈞一髮之際,我捂住了西野的嘴。

……我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我抓住西野的手,半拉半扯地遠離教室。

“啊,甘草同學,這樣會痛耶……”

西野泛著淚光抬起眼向我看來。唔……真有殺傷力。要是一個閃神,很可能就會下錯決定。冷靜點!

“不、不好意思。這件事滿重要的,我們可以到比較沒人的地方去說嗎?”

“啊……也、也對。”

西野說完便紅著臉乖乖跟來。帶到通往特別校舍的聯絡走廊,並確認附近沒人後,我問:

“那麼,找我是什麼事?”

即使不用問也知道,我還是姑且一問。

西野輕輕深呼吸後回答:

“那個……甘草同學,我喜歡你。”

同時還害羞地抬著眼。這表情真惹人憐惜,令人聯想到小動物。換個老套點的說法,就是超級可愛。

“那個……這個……可以請你……和我交往嗎?”

這無疑是所謂的“告白”。

身為男性,應該沒有什麼比被這麼可愛的人請求交往更幸福的事吧……除了一點以外。

“呃……那個,我拒絕。”

“為、為什麼?”

西野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如果我是第三者,也不敢相信會有人在這種狀況下說不吧。

我自己也有點臉紅心跳……

“呃,為什麼嘛……這個——”

“我是哪裡不好?我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到了這步田地,大概只能直說了吧。

“可是,你是男的吧?”

“咦?”

西野突然僵住了。

然後有如擺脫某種東西的控制似的一臉錯愕。

“奇怪?奇怪?我怎麼會對你告白啊?”

“……嗯,我也想知道。”

“嗯?嗯?還有,我怎麼會到二樓來?”

“……既然你都忘了那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呃……嗯……是這樣的嗎?嗯……想不起來,回教室好了。”

西野就這麼一頭霧水地轉身,小跑步閃人了。是怎樣動作也太可愛了吧。

他會登上白名單第四名,好像就是拜他的中性外表和女孩子般秀氣的動作所賜(?),為他贏得了不少男性票。今天親眼一見,才總算明白這個男生為什麼被稱作“葵公主”。

但是,對於被絕對選項惡整的事,我就無法容忍了。

感覺就像是“我只說會被白名單四人(在校生)告白,沒有說是‘女生’喔”一樣。

……簡直是小學生程度的狡辯。

不過話說回來,扣掉畢業的三年級生,剩下的白名單在校生是女五男四,仔細想想就能猜到有此結果吧……

可惡……到頭來我還是被絕對選項當猴子耍。

絕對選項的內容主要可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是指定我個人的發言或行動,像之前的【①“其實我沒事就會揉。”】和【②“其實我真的失去男性機能了。”】就是,出現頻率非常高。

第二類是會影響到我以外的人。這次的【①被白名單四人(在校生)告白,享受後宮生活。】就屬於這類。

第三類就是其他的特殊類型了,大多是選了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②遭遇非常舒服的事。】便能歸類到這方面。

其中,第二類有個明顯的特徵。

對象人物在行動後,不會記得這段時間前後發生的事。

換言之,西野已經失去了對我告白的記憶。

從至今經驗推想,失落的記憶將在事後,由那個人自己“合理解釋”來補完。

這次我之所以選①,可說是為了這點。

如果絕對選項真能隨意讓人愛上他人,事情就大條了。無視本人意願擅自操縱他人感情,是非常要不得的。

不過,只要像這樣一告白就把整件事忘得乾乾淨淨,那就沒什麼大礙。只要沒其他人看見,就不會留下後遺症。

只是沒想到,用這種理由把自己正當化而選了①的結果竟然會是“啊——!”的路線。

但事情也沒有“選②就沒事了”那麼單純。對付絕對選項的鐵則之一,就是“不選內容抽象的選項”。

由於絕對選項的性質實在是太過於天馬行空,若選了能讓它自由發揮的事,它就可能自由發揮給你看。

在無法預測“非常舒服的事”和發生“非常舒服的事”後會怎麼樣的情況下,我不會冒那個風險。

最壞的情況,說不定會“舒服到一命嗚呼”。

其實我也不願意想得這麼誇張,但考慮到過去亂七八糟的絕對選項那麼多,實在不敢鐵齒。

打個比方,現在的我就像是抱著不知何時會爆炸、威力有多強的炸彈在過活一樣。

“唉唉唉唉唉……”

我再度體認到降臨在我身上的詛咒有多難搞,不禁深深嘆息。

“喂,你是甘草奏沒錯吧?”

突然有個人很不客氣地從背後喊我。

我怯怯地轉身,看見的是白名單第一名的老兄。

…………………………不會吧。

“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2

“所以那四個有幾個肛過你啦?”

“一個都沒有!”

我悲痛的反駁在輔導室炸開。

“什麼嘛,真是無聊。”

我們班的導師道樂宴露出一臉賊笑,伸展她小學生似的嬌小身體整個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跩什麼。

不過,這個宴老師是唯一受過相同詛咒、能對我的特殊境遇有所掌握的人。

“自己的學生被男人告白,有那麼好玩嗎?”

“超好玩的好不好?”

“……”

我是接連遭受白名單第二、三名的示愛洗禮,精神傷害到達臨界點才跑來找宴老師訴苦的耶……真是太過分了。

“隨便啦。想要早點擺脫這檔子事,你也只能拚命做任務吧。”

“是這樣沒錯……可是新的任務還沒下來。老師啊,你就不能從過來人的角度給我一點建議嗎?”

宴老師對於詛咒似乎是採取保密主義,遇到關理問題就打馬虎眼,顧左右而言他。

受到我抗議的視線,宴老師才略有不甘地開口說:

“我跟你說,我不是想藏私才不告訴你,而是被限制住了。”

“限制?”  :

“就是啊。你應該也不能把詛咒的事告訴別人吧?”

的確,我只要想說出絕對選項,就會被異常劇烈的頭痛阻止。能和我聊的,就只有有過相同經歷的宴老師而已。

“雖然我完成了很多任務解除了詛咒,相關的限制卻還是留著。對你,我還能說個一部分,對其他人就完全不行了。”

宴老師臭著臉用食指在自己頭上點了幾下。

“換作是你,也只能對我說一部分,太深入就會被頭痛阻止。”

“這樣啊……呃,其實我是覺得選項開始有點怪怪的,才想來問老師有沒有什麼想法。”

雖然這次只是選項看起來都不錯,實際上一樣是整人的,但我還是想問問。

“應該是因為你完成了兩個任務吧。我以前也是慢慢愈變愈好,之後……嘖!”

老師突然緊皺眉間,看來是被頭痛封了口。不過,至少到這邊能確定,完成任務會對選項造成變化。

“話說回來,你能問的不只我,還有那條狗吧?她不是為了幫你解除詛咒才跟著你的嗎?”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她有點失憶,記不得什麼有用的事。”

“……真沒用。我那時候不只問出了不少東西,在其他方面也很有用喔。麵包和啤酒叫他買就行了。”

……那只是當跑腿用吧。

“那條狗在你家表現怎樣。”

“吃完飯就到處閒晃,有點心就吃而已。”

“啊?沒幫你做家事嗎?”

“我自己來比較快。”

“我的是五點就起床,還會幫忙打掃耶。”

“她會一直呼呼大睡到我叫醒她為止。”

“……那任務上有幫到忙嗎?”

“她是很想幫啦,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你為什麼會讓那種傢伙住下來啊?”

……為什麼呢?

3

“哼哼~可以跟奏先生一起回家耶~”

放學路上,裘可拉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還哼起了歌。

在家派不上用場就算了,到學校還要費神照顧她,真是……就在我要如此嘆氣時——

“小、小奏!”

背後冷不防射來一道淒厲的叫喊。

我嚇得回頭,發現住在附近的主婦權藤大子(49)臉色蒼白肩膀抖個不停。

“大、大子嬸,出了什麼事嗎?”

順道一提,她擁有體重輕鬆破百、非常具有威脅性的體格。

“那、那個女的到底是誰!”

大子嬸的視線盯在我背後有點嚇到的裘可拉身上。

“咦,你說裘可拉?她就是,怎麼說呢——”

“你、你不是已經有我了嗎!”

呃……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大子嬸用“我和她過世的丈夫年輕時長得一個樣”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沒事就對我獻媚,很讓人傷腦筋。

而且不是開玩笑是十分認真的。

“啊,她是你鄰居嗎?請多指教!”

裘可拉傻呼呼地打了招呼,但激動的大子嬸根本聽不見。

“只是比較年輕、長得可愛一點就這麼囂張……可惡的小丫頭!”

呃,大子嬸,你的臉變得有點像格鬥漫畫裡的壞蛋了耶?

“大子嬸,你先冷靜一點。裘可拉只是——”

【選吧:①“我要抱抱。” ②“抱緊我,把我的骨頭都抱碎吧!”】

……別鬧了……我說真的。

絕對選項的運作時機正常得可怕,可見只完成兩個任務不會造什麼顯著影響……

“……我要抱抱。”

“小奏……你終於……!”

搞啥啊!這樣的情境之前不就有過一次了!

“呃,你先等嘎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奏先生感覺突然變得好軟Q喔,像章魚一樣耶。”

“裘可拉你還在說什麼廢話,還不快來救嘎啊啊啊啊!”

結果,大子嬸緊抱了我大約三分鐘……才滿足地“唔呼呼”笑著離去。

“唔……唔唔……還以為會死在這裡……”

我虛脫地就地癱坐。

附帶一提,這個案例裡的大子嬸是因為我的話而自己發情(?),不是遭到絕對選項的控制,所以不會喪失記憶。

不過,真正該抹消這段記憶的人是我才對……

“奏先生真厲害,連這種大嬸也是你的俘虜啊。”

裘可拉不知道在佩服什麼。我也想和普通的女生談普通的戀愛啊,才不要什麼大嬸……可是在擺脫絕對選項之前,應該就只是個夢吧。

“我回來囉!”

裘可拉一打開家門就噠噠噠踏著碎花步跑進去,我則是勉強撐起被大子嬸熊抱蹂躪成爛抹布的身體和精神,跟著走進客廳。

“唉……”

這傢伙不只在我家完全白吃白喝,樣子還像是住了好幾年,臉皮實在厚如鋼板。

“奏先生,我的大腦好需要甜的東西喔!”

……居然還說這種話。

“好吧,我也想放鬆一下……把那個拿來好了。”

我從廚房櫃子翻出我秘藏的餅乾罐,在客廳桌上打開。

“喔哇~”

裘可拉看得眼睛都亮了。不愧是名店產品,光是看就知道很好吃。

介紹卡上說,餅乾有十種各五片,總共五十片。我一伸手——

“嗯?”

手機就響了。直接看看熒幕,來電顯示的名稱是“神”。

“……不會吧。”

前幾天的痛苦回憶在腦中甦醒

“……喂?”

‘哈囉哈囉~奏小弟,今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發生比平常更刺激的事呀~?’

整個火都上來了。

瞬間掛斷。

但“神”馬上又打回來了。雖然沒顯示號碼,但還是能加入拒絕接聽名單,我就那麼做了。

但“神”馬上又打回來了。

……這是怎樣。無計可施的我只好把手機關掉。

但“神”馬上又打回來了。

“你怎樣都行就對了啦!”

我將自動開機的手機緊貼在耳上,幾近怒罵地吐槽。

‘哈哈,因為我是神嘛~’

電話另一端的痞子,好像就如他所言,是貨真價實的神。

我一開始也認為他只是個痞子,但等到發生我變成女生的超自然現象,我才相信他的身分。

裘可拉會以課輔寵物的身分來到我班上,也是他在背後牽的線。

“你會突然打電話給我,是因為知道什麼新消息了嗎?”

‘沒有那種事~’

……竟然沒有。

沒錯,之前負責我這世界的神最近請了待產假(據說是懷了有婦之夫的孩子而大受打擊,絕贊隱居中)才由這個痞神臨時代班,對我這詛咒的瞭解趨近於零。

“那你到底是打來做什麼的?”

‘嗯,打發時間。’

……奇怪了,我應該是敦厚溫良的人啊,怎麼會這麼想揍人呢?

‘啊,你該不會生氣了吧?你看吧奏小弟,就算是神也有很多不知道或做不到的事喔~不過把你變成女生倒是很簡單啦。’

……吐槽點多到不行,不過我不想回想那件事。

‘把你變成蟯蟲之類的也很簡單喔。’

“太可怕了吧!”

我記得,蟯蟲就是會在肛門周圍產卵的那個吧。記得小學還要用貼紙黏屁股來檢查,後來好像就沒聽過這個詞了。

‘啊,如果你變成蟯蟲,那本來在你肚子裡的蟯蟲要怎麼辦啊?’

“關我屁事!”

我的器量還沒大到自己都變成蟯蟲了還去關心其他蟯蟲。

‘我還可以把你電腦裡“重鹹”資料夾的圖片裡的女人全都加重二十公斤喔。’

“你想製造地獄嗎!”

我先聲明,我電腦裡並沒有這個露骨地名叫“重鹹”的資料夾,珍藏的影片都放在“哲學者之道”資料夾裡。

‘對了,其實我知道你都是放在“哲學者之道”裡面喔。’

“你是神嗎!”

‘的確是啊。’

對喔!

‘要把你們世界的男性都變成同性戀也行喔。’

“你想害人類滅亡嗎!”

也許規模有點誇張,但這痞神的語氣實在不像是唬人……慢著,既然他能做到這種事,要解除我一個人的詛咒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啊,我大概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就是希望神通廣大的我想辦法幫你弄掉詛咒吧?’

唔……不知為何,雖然他是神,被這傢伙看透就是很嘔。

‘可是啊,我剛才也稍微提示了一下,老實說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

‘嗯。每個世界都有它自己的法則,以你的世界來說,就是蘋果會從樹上落到地面、人飛不起來、狗不會說人話這些。’

那的確都是極為理所當然的事。只要是這世界上的人都知道的,鐵一般的事實。

‘身為神的我,就能夠改變那些法則,讓蘋果浮在空中、讓人長出翅膀等等。’

這個……應該是真的可以吧。

‘可是啊,我還是有無能為力的部分,那就是原本就不存在於那世界的法則。換句話說,就是負責那世界的神後來硬加上自己的條文而扭曲的法則。對,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詛咒”。’

後來硬加的……原來是這樣。不知不覺就習慣成自然了,但絕對選項本來是不存在的。

‘而且啊,奏小弟,剛才我也說了;只要我想,就能改變原有的法則,但我是不會做的。插手人類的生存方式是我們的禁忌。要做神就必須屏除私心,以中立角度管理世界。’

難得聽這痞神說這麼正經的話。

的確,要是神沒事就變換我們的物理法則,相信誰也受不了。

“嗯?等等,那你之前把我變成女生和我現在這個詛咒,不就是觸犯禁忌嗎?”

‘這個時,因為整你很好玩呀。’

“完全是私心嘛!”

‘哎喲?神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當然也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生你的不是人吧!”

‘遇到煩心的事,也會上居酒屋點個烤魷魚和燒酒,向老闆娘抱怨兩句呀。’

“根本只是普通的大叔嘛!”

那邊的世界觀到底是怎樣……

“算了算了……我可以問你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嗎?”

‘咦~我沒那麼多時間耶?’

……這傢伙不是打電話來殺時間的嗎?

“我知道你不能直接處理詛咒或任務了;對你上一任沒交接就躲起來,導致你什麼都不知道這部分雖然不怎麼滿意,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只好認了。”

也許用這種口氣對神說話很沒禮貌,我卻一點也不想對這傢伙表示敬意,態度差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是,既然你的上一任不見了,事情也不是你搞的,那現在給我絕對選項和任務的到底是誰啊?”

‘嗯,不知道。’

答得真是又快又幹脆。

‘其實啊,那個躲起來的,對詛咒的詳情好像也不太清楚耶。’

“啊?”

‘我聽說的啦,她好像也是幫人接管,或者說是幫人擦屁股的……啊,你等一下喔。什麼什麼?這下糟糕了……啊,奏小弟,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點急事。’

“急事?”

‘聽說啊,第二十二世界有人快做出“宇宙破壞炸彈”了,非得介入一下不可。就這樣囉,掰比~’

“咦?先等一下——”

通話就這麼斷訊了。什麼?宇宙破壞炸彈?不知道是怎樣,大概是另一個世界出了天大的問題吧。

但是,那和我自己的問題毫不相干。

“結果什麼也沒打聽到嘛……”

在宴老師和裘可拉都靠不住的現在,這痞神就是關於絕對選項的唯一資訊源了說……在我喪氣時,裘可拉說話了。

“好了啦,奏先生。吃點甜的放鬆一下吧?”

並對我遞出餅乾罐。

“喔喔,說得也是——”

罐裡只剩下一片餅乾,沒別的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啊!”

“四十九片。”

“廢話!我當然知道五十減一等於四十九啊!我才不是問你這種細節咧!”

“那就,很多片。”

“廢話!四十九片當然是很多片啊!”

“奏先生你好莫名其妙喔……”

“莫名其妙的是你的胃吧!你到底都吃到哪裡啦!”

“甜食是裝在另一個胃的。”

“你不是隻吃甜食嗎!”

“才不是呢。我在你接電話的時候還吃了仙貝喔!”

“你做了什麼好事!”

……我好像已經氣不起來了。將最後一片餅乾塞進嘴後,我就坐到沙發上。

“啊,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裘可拉像條狗似的笑嘻嘻靠過來。

“……你到底都在開心什麼啊?”

“嗯。能夠幫上奏先生的忙,讓我覺得很~開心呀!”

……先不管是否有幫上忙,她對我表現的是純粹的好感。

我好歹也是個男人,知道有個可愛女生(至少外表上是)這麼喜歡我,當然不會反感。

但是,這傢伙並不明白“喜歡”含有什麼意義。

“聽好了,裘可拉。你現在這個態度,只能對真正喜歡的人表現出來,知道嗎?”

“咦?可是我是真的喜歡奏先生呀。”

“唔……”

她的眼神好真誠啊。

“等、等等。我的意思是,我說的喜歡和你說的喜歡不一樣,還要複雜很多……”

“喜歡還有分種類嗎?”

“唔……”

總覺得好像聽見了某種真理。

“我啊,還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奏先生喔!”

“唔……呃……”

慢著,慢著慢著慢著慢著,這傢伙是一條狗啊。狗、狗、狗。

“喂,狗!”

“什麼事!”

為什麼被當狗還那麼開心啊。

總之先冷靜下來,只要把持住理性就好了。

“你怎麼啦,奏先生?”

“不要貼這麼近!”

……我真的把持得住嗎? (吐槽:順從自己的慾望吧,少年!)

4

翌日,二年一班的班會時間。

“那麼,想提供意見的人請舉手發言~”

班長(眼鏡美女)發號施令。

現在討論的,是我們班在五月底的迎新會上要舉行什麼節目。

就時期而言,這場迎新會是稍嫌晚了點;但據說定在這個時間,是因為新生之間已有一定程度的認識,這樣更能加深班上同學的情感。

在這個常有人說時下年輕人缺乏熱情的年代會對這類活動嫌麻煩的學生似乎很多——

“我我我,來跳舞吧!”“想不想演話劇呀?”“不如來個團體短劇吧。”“賣章魚燒!”“呃,迎新是要上台表演,不能擺攤吧……”

我們二年一班卻非常熱絡。

應該說,不只是我們班,整個晴光學園的學生都對這樣的節慶類活動頗為熱衷,年度的行事曆也相當豐富。

“嗯……雪平同學有什麼點子嗎?”

在眾人提議一輪之後,班長向雪平徵求意見。

雪平被點名後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這個嘛,就來合掌吧。”

合唱嗎?難得雪平有這麼正常的提案。

“啊,大家一起唱歌呀?也不錯喔。”

“唱歌?你在說什麼?”

“咦,你不是說合唱嗎……”

“喔,大概是沒聽清楚吧。我說的是這個。”

雪平將兩手在眼前緊緊貼在一起。

“雪平同學,那是……?”

“合掌。”

唔……什麼意思?

“其實這是挑錯誤的遊戲。全班都在台上拚命合掌祈禱,但是有一個信仰不足的人用膠水黏住手混在裡面,要觀眾想辦法找出來,是種嶄新的遊戲。”

……這也太前衛了,只有你自己懂吧。

“我取名為‘誰是摸魚王’。”

“有夠無聊……”

“哎呀,摸魚王本人說這種話不太好吧?”

“是我嗎!”

“哈哈哈……那我先寫下去囉。”

即使猶豫了很久,班長的粉筆還是在黑板上舞動,寫下“誰是摸魚王”五個大字。這種無聊玩意兒講兩句話混過去就好了暸。班長人就是這樣,標準的好好小姐。

雖然她的鏡框造型有點過時,讓她止步於班級美女;但常有人在私底下說,一旦她改用隱形眼鏡,會是可能登上白名單的潛力股。

“我我我!”

遊王子在我背後高舉著手,不知在興奮個什麼勁。

“遊王子同學請說。”

“話說,只要用我現在在開發的這個,就會發生很好玩的事喔!”

她胸有成竹地舉起形似眼鏡的物體說:

“先讓我們班的人都穿上泳裝站在台上,然後請觀眾都戴上這個。”

“嗯,再來呢?”

“可以看到內臟。”

“不、不好意思,遊王子同學。我剛沒聽清楚,可以再說一次嗎?”

“就是說,戴上這個眼鏡就能看到人的內臟喔!”

……這次全都聽清楚了,但還是聽不懂。

“這個啊,是用前所未有的機密技術所開發,將皮膚塗上特殊凝膠就能透視那個部位喔。”

“太噁心了吧!”

我又忍不住吐槽了。

“我最推薦的部位,應該還是心臟吧。啊,其實肝臟也挺漂亮的喲~”

“沒人問你那個啦!”

“女生穿學校泳裝,皮膚露得比較少,所以就塗在額頭上,把大腦秀出來給人家看吧!”

“這已經不是誰會想看的問題啦!”

“班長,名稱就叫做‘內臟博覽會~雅~’拜託囉!”

“加個‘雅’就會比較高尚嗎!”

“唔。好,我知道了。”

班長,真的不用寫啦……

“我!”

“啊,裘可拉同學請說。”

咦,真的嗎……你真的也想發表意見嗎?

“讓全班男生穿泳裝玩摔角,應該會很好玩喔!”

……屁啦,才不會咧。不要把你自己的腐興趣套到別人身上好嗎?

“各位同學,覺得怎麼樣啊!”

裘可拉搖著狗尾毛,等不及想聽男同學們的反應。別鬧了,少在那裡一廂情願,誰會想做那種事啊。

“怎、怎麼辦?既然是裘可拉的要求,那應該沒關係吧?”“誰能狠心拒絕裘可拉呢。”

“其實我原本就不排斥這種事。”

“你們都吃錯藥了嗎!最後一句是誰說的!”

裘可拉那傢伙……怎麼這麼受歡迎啊?

“裘可拉同學,謝謝你的意見喔!”

我說班長,拜託你打她槍好不好,別寫了啦……呃,為何她擅自下了個“唔呵!摔角”的標題?剛剛還一副被雪平和遊王子摧殘過的樣子,現在卻寫得這麼起勁……難道她也是同道中人?

比起跳舞和話劇,“誰是摸魚王”、“內臟博覽會~雅~”、“唔呵!摔角”這三個的異彩簡直放過了頭。

“那個,甘草同學,你要……提議嗎?”

班長,很感謝你也問我意見,可是為什麼只有問到我的時候戚覺有點害怕啊?

“這個嘛……”

只要大家玩得開心,我是都無所謂啦。好吧,隨便講個安全的好了——

“打擾一下。”

這時,教室前門突然滑開。

“喔,你們在討論迎新會啊,那剛好。”

那人手插口袋走進教室,看見黑板就稍微笑了笑。

“不會吧……”“他不是……” “想、想牙少爺!”

女生們紛紛發出表示難以置信的驚歎。

沒錯,這位站到講桌邊、打分數般掃視我們全班的,就是獅子守想牙學長。

他不僅是學生會副會長,還是君臨男性白名單榜首的人物。用比較沒創意的說法,就是晴光第一帥哥。

眼神尖銳的他給人的印象不太像獅子,而是頭孤傲的狼。

“本、本人看起來超殺的耶。”“我也是第一次離他這麼近。”“腰比我還細!”

女生全都看得兩眼發直,還有些已經陷入想像世界似的紅了臉頰。老實說,就連我這個男性都覺得他很帥。他全身散發著狂野氣息,但不是桀驁不遜,而是有種獨特的魅力和風格。可說是野得很有型吧。

他襯衫的扣子大半沒扣,乍看之下很難與學生會副會長作聯想。不過這樣的反差也是他的魅力之一就是了。

只是這個人……昨天還對我告白過。

那完全是絕對選項的錯,問題不在獅子守學長身上……呃……還是別想下去的好。反正他也照慣例喪失記憶了,更何況那對我的精神也很不健康。

“嗯……我知道了。”

獅子守學長將整間教室掃視一遍後,轉向對迎新會似乎興致缺缺的宴老師。

“大姊頭,可以借我一點時間嗎?”

宴老師聽了狠狠瞪了回去。

“喂,不準叫我大姊頭,要說幾次才會懂啊?小心我勒死你。”

……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還有宴老師,希望身為班導的你可以不要當著全班的面說“勒死你”這類危險的詞語。

她曾說自己以前有個外號叫“絞殺之宴”。先不論是誰因何而取,至少那聽起來不像是唬爛,很是嚇人。

在想著這些事時,獅子守學長手還是插著口袋走到我面前來。

“你是甘草奏吧?”

“咦?啊,對,我就是……”

為什麼要那樣瞪我啊?

“你知道過去一年,我們學生會接到多少關於你的投訴嗎?”

……是為了這件事啊。

“……對不起。”

各種悲苦回憶一一復甦……去年我還不習慣絕對選項,吃的苦頭和現在根本沒得比。

“還好啦。真正麻煩的,老師都幫你跟理事長那老頭打過招呼,全都搓掉了。”

我是很感激啦……可是宴老師,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還有,不要在這裡說出來啦。

“哼,還不快謝謝大姊頭。”

“叫你別那樣叫我聽不懂喔?”

在這兩位不好惹的人物隔空交火時,遊王子出聲了。

“啊,是帥氣的Lion學長耶!”

“Li 、Lion……”

無論是學長或老師,這傢伙的態度都是一樣地無拘無束。

才想制止她雪平先開了口。

“可以的話一次就好,真想看看老婆偷藏獅子的樣子。大家好,我是富良野。”

為什麼要用歌丸大師的哏啊……而且“獅子”的地方原本是“私房錢”吧,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完全只是為講而講。

“是遊王子謳歌和雪平富良野啊……”。

一次面對“五黑”之三,獅子守學長縮了一下。

“咦,不喜歡我那樣叫嗎?那叫帥on學長怎麼樣?”

帥on多半是帥氣加Lion的簡稱吧,真是一點格調也沒有,貧弱得跟小學生差不多。

“哎呀,感覺不錯嘛,如果寫成‘帥on!’好像會大賣呢。學長,能請你邊拍響板邊說‘untan’試試看嗎?”(注:暗指《K-ON!輕音部》的劇情。)

“誰要說啊!”

我忍不住替學長吐槽了。就算他再怎麼帥,做那種事也會變成活生生的悲劇。

“……甘草,你的同夥到底是怎樣?”

為什麼又要瞪我……還有我跟她們絕不是同夥。

“她們兩個都是這樣子嗎?”

“呃,對。”

“你都要陪她們玩這種的喔?”

“對,幾乎每次。”

“……你還真命苦。”

出現了,終於有人能班解我了。

“就、就是啊學長。真正怪的只有她們兩個,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我忍不住抓住獅子守學長的手泣訴。

“哎呀,我們是不是當電燈泡啦?”

“就是啊。我看就別再打擾他們了,遊王子同學。之後就交給年輕人自己發揮,我們先到其他地方走走吧。”

“為什麼要說得像相親一樣!”

“我、我要把這一幕記住一輩子!”

“你不要也來亂!”

“這、這幾個是怎樣……”

獅子守學長像是無法招架遊王子和雪平(加一隻)的攻勢,臉上出現不知是累了還是傻眼的表情。學長……我懂你的心情。

“學長,所以你是來這裡說什麼的呢?”

應該不會是專程來看我們幾個“五黑”吧?

“嘖,還不是你們幾個一直鬧我,害我沒機會說。算了,我特地來這裡,是要說——”

這時,教室的門彷彿是故意打斷他的話般打開了。

“關於這件事,就由我來說吧~”

門靜靜滑開,一名女性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

不分男女,幾乎教室裡所有人都為之屏息、僵住不動。

她的微笑典雅高貴,五官輪廓端整得不像人間所有,身材曲線無可挑剔。

這位就是身兼學生會長、三度蟬聯白名單后冠的女帝——黑白院清羅。

“不好意思喔,獅子守同學。我來晚了~”

即使她說話的語調非常溫吞,卻有種奇妙的強烈魔力;任誰聽了心都會被她緊緊抓住。

“真是的。我問你,這種事叫迎新會的執行幹部來做就好了吧,為什麼要我們親自來講?”

“因為這樣好像很好玩時~”

“嘖……算了,快點說完吧。”

“好~”

黑白院會長還有個定要特別挑出來講的身體特徵,就是她那長得嚇人的頭髮。遊王子和裘可拉雖然也都長過了腰,但她的層級完全不同。

她的頭髮可是長到了瀕臨極限,只要稍微後仰就會碰地的程度。

“道樂老師~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就迎對宴老師道歉的儀態,也洗練得教人驚歎。

“我們班學生本來就很吵,別在意。”

……是這樣的嗎?

“二年一班的各位同學,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喔~我們這一趟,是來請甘草奏同學、遊王子謳歌同學和雪平富良野同學這三位參加‘對抗賽’的。”

“對抗賽?”

獅子守學長對疑惑的我說明道:

“去年的迎新會也辦過啦。就是從白名單和‘五黑’男女混合各挑五個人出來,在台上一對一比賽的活動。”

……喔,那個啊。

還記得那時候比了“皮帶互鞭賽”和“泡熱水耐力賽”之類的,叫“五黑”的那一隊還非常亂來,讓我在觀眾席上忍不住想“那群怪人是怎樣”……當時的我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淪為他們的一分子。

所以,他們是來請我參加那種東西?

別開玩笑了,那只是在全校師生面前出醜而已啊。

“我補充一下,白名單的參加成員已經用抽籤決定了。”

“我也來補充~我和獅子守同學都抽中了,會參賽喔~”

喧嚷在班上立即擴散。

白名單男女雙方的榜首都要參加這麼盛大的活動啊?這下子的確是很有看頭……但這樣的想法完全只屬於台下的世界。

“那個,我實在——”

“來,我們趕快來抽籤吧~”

不等我說話,會長就從口袋中取出像是算命師會用的小盒子和竹籤。

“好,都來抽吧。抽中的人就要出賽喲~”

會長巧笑倩兮地遞出籤盒。儘管我一百個不願意,這情況也由不得我……只好抽了。

“刷刷刷刷,嘿!” “我的字典裡沒有‘抽不到’。”“……不要啊!”

我們三個都抽中了前端塗紅的竹籤。

“哎呀~都抽中了呢。”

怎麼會這樣!

扣除畢業生,在校的“五黑”是四男五女總共九人;其中同班的三人同時中籤的機率是——

“呵呵,好棒的巧合喔~”

“會、會長,這樣會不會有點奇怪啊!”

“哎呀~甘草同學,是男生就不該對已經講好的事情耍賴喲!”

會長對我輕輕眨了隻眼睛。男同學看了,全都不自覺地抽高嘴角。雖然這樣子很難看,但要因此說他們丟臉,也許不太厚道。

黑白院清羅這個人,擁有難以捉摸的女神氣質、無可挑剔的容貌和略為淘氣的可愛個性;就我看來,她稱霸白名單確實是當之無愧。

可是,不知為何……老實說,這位學姊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別誤會,我很清楚就客觀角度而言她有多完美,但問題不在那裡……呃,該怎麼說呢……這個人“不太對”。

“事情是這樣子的~其實其他的‘五黑’都已經抽完的,可是除了一個人之外,抽到的都是白色,所以最後抽的你們幾個就一定會出賽了~”

“那、那我們抽的籤……”

“對,全都是紅色的~”

這是怎樣……玩這種類似先斬後奏的招式,要人怎麼服氣啊。這種事通常是要召集所有人一起抽吧……怎麼想都是故意的。

“怎麼啦,甘草同學?你的意願好像很低耶~你說什麼都想退出嗎?”

“咦?這是說,可以讓我退出嗎?”

“不可以~”

“那是問心酸的喔!”

“遊王子和雪平同學怎麼說呢~?”

“參加參加!好像很好玩的樣子,當然要參加!”

“看來,在全校學生面前展現我實力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能把你們鋼鐵般的意志分一點給我嗎?

“另外就是~五個參賽者之中包含一個特別名額,要由你們自己去選喔~啊,對了對了,另一個抽到紅籤的,是三年級的夢島烏同學,請多關照喔。”

會長的話又引起教室一陣騷動。說到這位夢島烏學長,可是“五黑”之中首屈一指的怪咖,非常有名。

有這樣的人加入,真是前途一片黑暗……不對,“五黑”之中本來就沒一個能讓人放心的。

“奏先生,事情好像會很有趣耶!”

會長和湊過來的裘可拉對上了眼。

“哎呀,你就是課輔寵物裘可拉嗎~?”

“對,我就是!”

連學生會都認同這個頭銜啊……

“會長,我可以問一下嗎?”

“好的,什麼問題~?”

“會長的頭髮有一種好香好甜的味道,我可以舔舔看嗎!”

“白痴啊你!”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

“對、對不起喔,會長。”

會長優雅地微微笑,說“沒關係的~”。

“話說回來,裘可拉同學你真的好可愛喲~像洋娃娃一樣耶。”

“嘿嘿,謝謝你的誇獎!”

會長手摸起裘可拉的頭,眼睛卻不知為何看著我——

“沒錯,簡直——不像是人類呢。”

“這……”

我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說出這句話的那瞬間,會長的眼睛就像盯上獵物的猛禽一樣。

“呵呵,開玩笑的啦!”

才眨眨眼睛,眼前的會長又恢復以往輕飄飄的笑容。

“好了,差不多該告退了。二年一班的同學,請繼續討論吧~”

會長向宴老師鞠例躬,就帶著獅子守學長離開教室。

……怎麼回事?會長那種反應,該不會是對於裘可拉知道些什麼吧?抑或是跟遊王子上方樣,單純是直覺作祟?

當思緒在我腦中打轉時,手機突然震了幾下。

簡訊的傳訊人是“神”,主旨是“解除詛咒任務”。

“居然在這時候來……呃,這是怎樣!”

‘被所有參加對抗賽的女生表示“喜歡” 期限 五月三十一日(五)的對抗賽結束’

……拜託,這怎麼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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