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本東京
特別篇 名偵探柯南VS魯邦三世 第二章 日本東京
皇家專機直飛日本東京,與大多數國際航班相比,節省了數倍的時間,自進入日本領空開始,由東京警署直接部署的警力已經分佈在米拉公主下榻的飯店附近。
米拉公主此行的唯一一站是於當晚開幕的櫻花國際酒店。
在東京市中心一小片移栽的櫻花林中,高聳的雙子建築間由一條空中廊道相連。現代化的摩天高樓下,修建了引入日本傳統風格的現代庭院,對大多數外國遊客來說,是非常美妙的落腳地點。
“在享受現代化服務的同時,讓您擁有美妙的日本之行”,櫻花國際酒店建造之初就打出了這樣的宣傳語。
“2號直升機呼叫本部,現在已經到達領空上方。”
薩克拉女王過世後,代替她出訪日本的米拉公主的安全被特別考量過,最終還是決定由日本警方派出直升機將米拉公主及基斯伯爵一行人直接送到櫻花酒店的頂層停機坪,以最大限度降低途中遇到危險的可能性。
開幕儀式會場外的緊張氣氛和酒店內輕柔的室內音樂對比鮮明,懸掛在大廳正中的水晶燈折射出的光斑忽明忽暗地打在米色的牆紙上。
通過警方的關係,毛利小五郎得到了酒店開幕的邀請函。
為了能見到衝野洋子小姐,毛利小五郎特意準備了一番,5點左右就趕到了櫻花酒店。幾乎是首個進入會場的毛利小五郎已經瞪了足足一個小時,也沒有見到夢中的衝野洋子小姐。
抱著同樣心情的鈴木園子也一樣。
“真是的,難得有和藝界還有體育明星見面的機會,空手道的啟吾什麼的……”
“還真是一向喜歡這樣呢。”
“是啊,柯南,還真讓人討厭。”
“是在說你啊,你啊。”
柯南嘖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無所謂的,那些人無所謂的,說起來……”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四下游移。
“什麼‘說起來’啊?”
“這不是擺明了嗎?在找衝野洋子小姐啊。”
什麼“說起來”啊,已經找了一個小時了。
“啊!真讓人討厭。”
“嗯。”
你不也是一樣?
柯南像是認輸了,耷拉著頭哼了一聲。
櫻花賓館貴賓休息室內
“發傻了嗎?在這種關頭開舞會,明明說過不要的……”
米拉攥著手中的裙襬,無論放開又捏緊多少次,門外的圓舞曲聲都不會更小一點。
“明白了,公主。那麼,就把您母親舉辦的這個舞會中止,讓懷著悲傷的日本客人什麼都不說的回去……”
明明說著“終止舞會”之類的話,基斯卻特意在“您母親舉辦的這個舞會”上加重了聲調。
真是讓人討厭的方式,米拉注意到基斯所暗示的含義,憤怒像爐子上的滾水被壓了個蓋子,無處宣洩。
“吵死了!”
“公主殿下……”蹲在米拉公主腳邊,女僕想拉平裙襬的皺褶,但已經滲入了米拉掌心汗水的布料依然頑固的擰成一團。
“公主既然沒有異議的話,預定時間要到了,還有……快點伺候公主換一件禮服。”
“啊?是!”女僕慌慌張張的點著頭,蜷著脖子小聲試探道:“米拉公主?要換哪件?”
“……討厭,太討厭了。”
基斯一出門,女僕趕緊從箱子裡取出了備用的禮服舉到米拉麵前。
米拉不配合也不抵抗地任由女僕幫她換上淺粉色的禮服,胸口上彆著的是母親最喜歡的櫻花別針,米拉摸索著胸針的稜角,漸漸地總算也平靜了不少。
舞會前的晚宴採用了一貫的自助餐的方式。加入了和風的西餐,燒烤佔了大多數,再配以日式的調味醬汁,風味相當獨特。
鈴木園子舉著一小盤炭烤牛肉卷問:“那麼,洋子小姐在嗎?”
“我可是沒有看到啟吾啊。”
大概是因為牛肉卡在牙齒間,鈴木園子單手掩著嘴,聲音好像含著雞蛋在說話一樣。
“不在。”毛利小五郎落寞的背影縮成一團,聲音悲慟。
難道是哭了?柯南與一旁的鈴木園子交換了個眼神,非常不客氣地一起大聲笑起來。
6點10分剛到,會場內的燈光自門口向台上逐一熄滅,舞台燈集中的光束打在貴賓台與金色的背景屏風上——那大概是一幅為酒店特別訂製的落櫻圖,因燈光的關係,金粉色的櫻花從不同的角落看會讓人產生浮動的錯覺。
“讓各位久等了,請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這次的特邀嘉賓,維斯巴尼亞王國——有情米拉公主登場!Pleasewelcomethesurpriseguest!HereisPrincessMira!”
Host——用日本常用的說法來說,就是類似主持人的意思,用標準的日語介紹之後,當然還加上了發音出奇標準的英語。
追隨燈光沿著主持人介紹的方向移動,最終落在米拉的身上。
強烈的光線令米拉感到一陣眩暈,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只能看到燈光下笑得五官擠在一起的主持人。
米拉入場之後,除了正門一個通道,其他已經全部封鎖,以兩人一組的標準行動方式守備在會場四周的全部是跟隨米拉公主來到日本的隨身保鏢。
卡艾魯就站在位於嘉賓台旁的陰影裡。
“公主出來了,全體注意客人的舉動,一定要找出企圖破壞會場的人!”
“明白。”保鏢回答道。
日本存在反君主制組織人員,對於在遙遠的東方國家也會存在反君主制組織人員,這種常理上看根本不可能的消息,某種意義上說,還不如理解成是為了達成特別目的而故意散播的厭惡。
在上飛機前就確認的這件事,因為背後還有更重要的人存在,無論是公主本人還是承擔起保全責任的保鏢,都不得不去冒這樣的風險。
“這裡是正門入口,暫時沒人經過。”
“出席者是從最後的門通過,聽到了嗎?除此之外,舞會過程中就只有一個通道。”
“明白。”
在卡艾魯目光所及的對面,米拉公主正跟隨基斯伯爵從後廳貴賓休息室的門口向台上走來。
“米拉殿下,請坐。”
違背自己的意志參加這種舞會,米拉的臉色可稱不上和善,幾乎是邁著充滿怨氣的大步伐走向座位後,沒有任何表示,自顧自的坐下來。
簡直是孩子氣的反抗方式。基斯無奈地瞅了眼米拉,乖乖的站到她身後。
“唉?!”看清米拉公主的一瞬間,柯南瞪大了眼睛。
“那是……蘭?!”
從強烈的燈光下看,年輕公主的輪廓和毛利蘭非常相像。除了髮色和眼睛有細微的出入外,對於並不熟悉的人來說,那是即便說他們是孿生子也一樣會讓人信服的容貌。
“長得真像小蘭……”叉子上牛肉卷因為停留的時間過長,滑落在地上,鈴木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
“嗯?蘭可不會在那兒。”毛利小五郎回答道。
半個小時前,毛利小五郎剛與蘭通過電話,因為學校社團不得不遲到的事,因為看到米拉公主才想起來,毛利小五郎還是決定隱瞞起來。
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米拉就安靜地坐在位子上,脊背僵硬,視線也只落在面前的一小叢櫻花花束上。察覺到米拉公主周圍瀰漫的低氣壓,主持人也會變得緊張。
“炒熱氣氛”一旦碰上堅決不給予回應的對手,就會變得異常麻煩。因為對方是公主,氣氛僵硬的情況下也不能靠冷笑話調侃對方,接下主持工作的男人從心底裡期盼時間能早點過去。
“那個……米拉公主,可否說幾句話呢?”男人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也開始因為抽搐產生了細小的裂縫。
基斯一聲不吭,暗地裡噓了一口氣,終於還是俯身接過話筒說:“米拉公主對初次來日,感到由衷的高興。”
“喂喂,後面的傢伙在說話呢。”
“公主,感覺不在狀態呢。”
低氣壓持續瀰漫到會場中。因為公主太過安靜,議論聲像從老式收音機裡傳出的失真的廣播一樣,嘈雜的混在一起。
“如果是一國的公主,會特地的到這種酒店的開幕式嗎?”
“這個酒店的名字是櫻花酒店,去世的薩克拉女王對於和自己名字一樣的日本櫻花非常喜愛。這以櫻花為主題的酒店的開幕式,如果不是發生那樣的事故的話,應該是會自己出席的。”
“一般來說,公主應該終止來訪日本的行程,但是,作為維斯巴尼亞王國的繼承人,應該是想要搞好關係,藉助日本的力量,真可憐吶……”
對方是公主,因為這樣的處境反而變得居高臨下的中年女人似乎並不是發自內心同情她的處境一般的,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台上的主持人還在勉強尋找話題,果然,簡直媲美現場直播的電視綜藝節目,問出了那種低劣乏味的問題。
“在日本想去的地方呢?”
“米拉公主一直想去京都看一看。”
“那麼,愛吃的日本食物是什麼呢?”
“公主十分鐘愛壽司。”
“搞什麼啊?一直都是那傢伙在回答。是在演相聲麼?幫我拿一下,我去下廁所。”
毛利小五郎把酒杯丟給柯南,從那個角度看,他的側面因為沒有達成預想的目的(見到洋子小姐)而顯得委頓。
柯南稍微過了一會才回過神,嘟嚷著“什麼嘛,叫小學生拿葡萄酒”。
電視訪談級別的會話終於結束。
“來,大家為米拉公主幹杯。大家請舉起酒杯。”因為訪問終於結束而迅速湧上的釋放感讓主持人的僵硬的肩膀放鬆下來。
鈴木園子四下看了一圈,都是端著香檳托盤的侍應生。
“柯南,這裡沒有果汁。”理所應當的,鈴木園子對柯南說道。
“嗯,我去拿來吧。”
“啊,不好意思~”
“真敢說呢,明明心裡就想著要我拿來。”
飲品集中在會場一側的自助餐檯上。
柯南穿過整個會場的中心時,從餐廳服務人員的身上傳來非常濃烈的菸草味。
酒店不是禁菸的嗎?
柯南想,回過頭從背後仔細觀察著男人。穿著白色酒店制服的男人步伐沉穩,燙的筆挺的制服不知道為什麼,褲管下露出了一小節運動棉襪。
從酒店地下酒窖中剛取出的紅酒,為了散發出最好的香味,已經在廚房內換了瓶,隨著紅色的液體注入到杯中,與賓客們所喝的紅酒不同,即使是聞也知道那是非常高級的東西。
“那麼,米拉公主,請說乾杯的祝賀詞。PrincessMira,canyougiveusatoast?”
為了保留最好的味道,從酒窖取酒的時間,換瓶的手法都非常的講究……
“不能喝!”柯南突然用盡了力氣大聲喊道。
“對不起,公主殿下。不過在喝那杯葡萄酒之前,請讓那位送酒來的人品嚐一下吧。”
“什麼?”
基斯心中的疑竇在視線落在酒杯上時變成非常肯定的答案。
“誰來!抓住那傢伙!”
男人把酒瓶擲向卡艾魯,轉身推開主持人,衝向會場中的人群。
原本負責送酒的餐廳負責人用毛巾按在頭頂,只穿著不甚雅觀的夏威夷圖樣的四角內褲,從大門口顫顫巍巍的走進來。
看到男人的同時,餐廳負責人用虛弱的聲音叫道:“抓住他!”
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向平靜的泉水丟進了一顆石子,會場登時亂成一團。
“撤離,請先掩護會場人員撤離!都出去!離開這裡!”
因為除了正門,其他的通道已經全部封鎖,本來衝向救生通道的人反而變得像困在籠子中的受傷的動物,沒有任何計劃的向各個方向奔跑。
“大家請冷靜!從安全通道離開這裡!”
保鏢匆匆開啟了安全通道,還沒有避開就被慌亂的人群撞到牆上。
“不要推擠!很危險的!”
“閃開!”
偽裝成餐廳負責人的傢伙趁著混亂逃出了會場大廳,與剛從洗衣間出來的毛利小五郎迎面相撞。
“叔叔,抓住那傢伙。”
“哦?”
毛利小五郎看看趴在地上的傢伙:“我毛利小五郎也來秀一回!”
對方明明已經被撞倒在地上,毛利小五郎還是非常不客氣的拽著對方的手臂來了個過肩摔。
男人瞳孔上翻,徹底失去了意識。
手臂在空中揮舞著,配上喉嚨裡奇特的發音,毛利小五郎對這躺在地上翻出眼白的人擺了個勝利的姿勢。
櫻花酒店會議室
與玻璃牆外東京的夜色完全不同,維斯巴尼亞喜歡昏黃的燈光。
數百年來,國人都執著於有油畫質感的低功率的電燈,夜晚,在濃郁的夜色中,這種光影如同螢火盤旋在河岸邊。
東京的夜晚則非常明亮,高功效的白熾燈透過商務樓的玻璃,9點之前絕不會熄滅。
這是維斯巴尼亞完全不同的世界,基斯對東京下了這樣一個定義。
接到公主遇襲的報案,日暮警官和高木首先趕到了現場,半昏迷的襲擊者被關在餐廳的儲藏室內,和乾酪和醃火腿鎖在一起。
“公主的飲料中發現了有毒物質。”以平時絕對不會出現的高工作效率完成了毒物檢測,通過網路傳到高木手機上的時候,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平時絕對不會這麼快嘛,腹誹著警視廳的效率,高木說道:“基斯先生,驚喜是很好,但對我們也保密的話,就沒有守備的警員了。”
“我認為只憑王室的保鏢就足夠了。”
“足夠?以連廚房都警備不到人員嗎?”
足夠的話就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啊。
高木被基斯高傲的態度激怒,以絕對的思考方式說出這樣的話來。
“高木!”
被目暮喝斥,高木倒是老實的閉上了嘴,但是對方這種態度,在日本國境內不通知警視廳,用自己的保鏢擔任全部的保全工作,與其說是客氣,還不如說是相當直白的看輕了他們的能力。
從這一點上,高木在心裡對基斯這個男人又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事先我們先告訴過公主,宴會上的飲品和食物全都不要碰……不過,還是要向那兩位表示感謝。”
本來就不會有完備的計劃,基斯在心中的補充。但是公主遭遇到這樣的事,自己的確有責任,基斯也從來沒想推卸過。
高木哼了一聲,掏出詢問筆錄。
“凡人供述是收了今天才遇到的外國人的錢才幹的,他被告知只是下了瀉藥而已。”
從之前短暫的偵訊中能得知的線索只有這些,高木翻著工作筆記,用同一個語調繼續說:“現在很老實地在回話。”
“真是的,這麼簡單就因為錢而犯罪。”
對這種幼稚的犯罪理由深感無力,目暮警官拉過會議長桌前的椅子一下子坐進去。
“根據我們這裡的情報,有反君主制組織的過激文章,單靠你們的力量能保護好她麼?”
“現階段,我們對日本的警方沒有任何要求。”基斯干脆的拒絕道。
無禮!高木沉默地走向基斯,在經過目暮警官身邊時,還是被一把拉住。
“話說回來,柯南,你從哪看出,那個品酒師是假冒的?”
“和品酒師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聞到煙味了。我聽說過,一流賓館的品酒師是不抽菸的。那麼名貴的紅酒,還特意處理過了不是麼?還犯這樣的錯誤……所以,覺得有點奇怪,這裡不是一流的賓館嗎?”
柯南說完後,小五郎又接著說:“就算有抽菸的品酒師……但是至少,在向公主敬酒前不會抽菸。”
“相反在犯罪之前抽菸,不注意的人就很多。”目暮警官點頭道。
“很厲害啊,柯南。”
從20層以上,電梯直達的套房都採用保護隱私的獨立設計,暖風通過中央空調源源不絕地灌注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
米拉的眼神茫然的追隨著女僕,從剛剛起一直繃緊的神經因為遞到面前的水超過了負荷,米拉一驚,身體在沙發中輕輕彈了一下。
“米拉公主?”
米拉盯著水杯,身體向後蜷縮起來。
“請不用擔心,這是我們準備的水。”
“夠了!”
被打翻的水杯在地毯上滾了幾圈,在地板上留下一趟深色的水漬。
“給我退下,讓我……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女僕對視一眼,靜靜的退到門口。
“那我們就在門口,冷靜下來之後,請叫我們。”
咔噠,門鎖乾脆的扣在一起的金屬聲讓米拉再次顫抖了一下,只有死死地抓住椅子,才能控制住身體因為恐懼產生的反射性動作。
從禮服的領口拉出的細長的金色鏈子底部掛著一個橢圓形的掛墜。
自米拉外祖母手中得到的這個禮物表面鐫刻著法國大革命前曾經流行的奢華紋樣。稍一用力,合在一起的金屬撥片就會彈開。
鑲嵌在暗格裡面的母親和哥哥的照片還是幾年前她親手拍攝的。
完全沒有技術可言的,拙劣的照片,但是相片裡面的人對著鏡頭開心地笑著。
“母親,不可能的,成為女王這種事……對我來說根本不合適……”
米拉哭了,按在胸口的金屬掛墜明明整日都貼在皮膚上,這時候卻冷冰冰的。
“夠了,我再也忍不住了。”
米拉從包裡翻出哥哥使用過的打火機,抬起頭尋找著滅火感應器。
5分鐘後,由電腦控制的自動噴淋裝置因為煙霧感應報警,開始在過道間噴灑大量的水。本來清晰的視線因為雨霧的遮擋也變得相當的模糊。火警鈴聲不分樓層的同時作響,傳到頂樓時已經成了蹩腳的重奏一樣的,讓人煩躁的刺耳聲音。
“公主殿下!”
侍女推開房門,房間內的噴灑滅火裝置也不管不顧的工作著,但房間內空無一人。
“米拉殿下!”卡艾魯筆挺的黑西裝淋了水狼狽的貼在身上。
“什麼東西燒起來了嗎?”
“沒、沒有,哪裡都沒有發生火災……但是……到處都找不到米拉公主。”
“你們去看一下對面的門口有沒有人。”
“嗯,沒人……啊!米拉公主!”
從相連套房的另一邊的門逃到電梯門口,因為有一層層雨霧的遮擋,米拉的行動相當順利。
“等等!米拉公主!”
電梯的門終於在侍女趕到前合在一起,渾身脫力的米拉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卡艾魯用力地拍著電梯控制板,但是高速電梯已經以難以挽回的趨勢迅速的下降了兩層。為了保護隱私而設計的獨立電梯,這個時候反而像在嘲笑保鏢們一樣,一閃一閃地亮著紅燈。
“對不起!老大,我們沒注意……”
“老大!走緊急通道吧!”
“從頂層往下,怎麼可能趕得上?!快去聯絡大廳的人在下面看著!”
“是!”
“你在這裡守著電梯,中途停下的話,立刻報告。”
“是!”
卡艾魯包裹在shillings的西裝內的身體明顯地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在追出去之前,先向基斯報告公主逃跑的事情。
酒店的工作人員關閉滅火裝置後,頂層的套房已經是一片狼藉,嶄新的橙色牆紙上掛著溼淋淋的水珠,鋪在過道上的地毯在保鏢們的大力踐踏下出現了一串不大不小的水坑。
大廳經理剛剛還在指揮人員進行疏散工作,下一刻接到頂層的電話立刻就有種大魔王降臨的預感。
敞亮的酒店大廳霎時間擠滿了人,結果當然是米拉公主順利的混在人群中逃出櫻花酒店。
這個損失,不知道保險公司會不會負責賠償。客房經理踩著小水坑走到套房裡時,默默地計算著今晚的損失。
聽到消息,跟隨目暮警官一起來到貴賓套房的毛利小五郎拿出名偵探一貫的做派,雙手掛在胸前。
“原因是用打火機點著火靠近了感應器啊。”
“趁著混亂從另一間房間逃跑吧。”
“這樣也未免做得太過火了,這個公主。”
公主和這個基斯一樣麻煩啊,高木睨了一眼基斯。
“目暮警官,還是立刻設置警戒線吧!”
已經拿出手機的高木,因為基斯一句“沒這必要”停下了原本的動作。
“真碰上什麼事情就晚了!”
基斯轉身,以一種慢悠悠的步子走到目暮警官買拿錢,取出放在西裝上衣內側口袋裡的通訊設備,拔下耳機後,從音量不大的擴音器裡傳出了卡艾魯“米拉公主已經找到,現在立刻帶人返回”的報告聲。
東京街頭,裙襬拉開超過5米寬的禮服是最好的追蹤目標。即便是華燈初上的夜晚,如同白晝一樣的鬧市區內,米拉飛奔的身影依然相當醒目。
“米拉殿下!”卡艾魯的眼睛一刻都不敢離開前方粉紅色的身影。
長裙隨著米拉的動作上下翻飛,擠過擁擠的人群的時候,藏在長裙下的鯨魚骨擦著襯裙發出微弱的嘶嘶聲,很快就淹沒在了喧鬧的人聲裡。
“晚會不知道結束了沒有啊……啊!”
毛利蘭低頭看錶的工夫與迎面而來的米拉公主當頭相撞,抱著米拉的身體一齊跌坐在路上。毛利蘭支撐著身體的手掌在跌倒時受了點傷,雖然不嚴重,但還是有點刺刺的疼。
“對、對不起。”
“真是的!你往哪看……啊!”
坐在毛利蘭腿間,米拉看到毛利蘭的臉時愣了神,像看著鏡子一樣,對面是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
毛利蘭揉了下眼睛。
“為什麼……會和我一樣……?”
“啊!放開我!”
只不過是因為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同樣的臉而發呆的工夫,卡艾魯已經捉住了米拉的手臂。
看到米拉公主吃痛的表情,卡艾魯才想起來稍稍放鬆了些力氣。
“好了,這就跟我回去吧,米拉殿下。”
可以壓低了溫柔的語氣,因為兇惡的五官組合,怎麼看都是脅迫少女的不良分子。
還有那身黑道才會穿的黑色西服和華麗的粉色禮服,超級有錢的小姐愛上了黑道分子?是在拍電視劇麼?
毛利蘭遲鈍的注意到圍繞在兩人周圍與東京格格不入的氛圍。
“不要,放手,你放開我!你不聽我的命令嗎?”
“米拉公主,適可而止吧……”
米拉擺動著身體想將手腕從卡艾魯的禁錮中掙脫出來,但無論怎麼用力,卡艾魯還是保持著不大不小的力氣溫柔地勸誘。
在街頭拉著少女的手,兇惡的態度,怎麼看都是對面這個高大的男人比較失禮。
“那個……先生,您快放手,她不是說不願意了嗎?”毛利蘭擋在米拉麵前說道。
卡艾魯看到毛利蘭只是稍稍遲疑,髮色和眼睛細微的不同對常年觀察著周圍環境的SP來說並不難察覺。一旦發現這一點,卡艾魯聲音立刻恢復到平常沒有起伏的狀態說:“對不起,這和你沒關係。”
“真是的!快幫幫我,這傢伙一直都糾纏不清。”
果然還是這個老頭子糾纏不休吧。
卡艾魯在毛利蘭心中直接從“面孔兇惡的人”上升到“酒醉的中年人”的程度,最討厭了!這種人,毫無公德的在大街上對女性進行騷擾,一旦聯想到這個,毛利蘭忍不住捉住了男人的衣袖。
“快放手!”
“不放。”
卡艾魯話音剛落,毛利蘭的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藉著力道和重心,在卡艾魯腹部連擊兩拳,趁著對方還沒有反應,上半身一旋,腳後跟結結實實的撞上了對方的下巴。
“快!跟我走!”米拉拽著毛利蘭的手,很快消失在卡艾魯視線裡。
下顎骨的關節因為剛才強力一擊還有些脹痛痠麻,耳朵裡嗡嗡作響,卡艾魯半趴在東京的街頭,喃喃道:“不可能……”
一分鐘後,卡艾魯的耳機裡傳來了基斯的聲音:“什麼?!你、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實際上只是比平時高了一點的聲調,毫無疑問,已經足以說明基斯相當氣憤。目暮警官敏銳地察覺到事情已經超出了基斯的控制,壓低聲音說:“高木。”
“是。”
“設置警戒線。”
“瞭解~警戒線~警戒線~~”
“基斯顯示,我們可以當作是已經得到維斯巴尼亞王國的正式許可了吧?”
言外之意,基斯完全失敗,指揮權交回東京都警視廳。
高木倒是很高興發生這種狀況一樣的,渾身清爽的走出了會議室。
基斯僵硬的半邊臉抽搐了一下。
米拉扶著街邊公園裡的長椅粗粗的喘著氣,穿著繁瑣的禮服一路狂奔可不是輕鬆的事,嗓子裡的粘膜緊緊的貼在一起,但精神卻很放鬆,從奔跑的極限狀態恢復過來的米拉乏力地坐進長椅裡。
入夜的街邊公園裡雖然安靜,但仍可聽到隔著樹林傳來的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啊?!你真的是公主?”
坐在長椅一側的米拉看起來非常不良的將雙手掛在椅背上。
“至於那麼激動嗎?”
“這、這是當然的吧!”
那個粗魯野蠻的態度。
“啊!那麼,剛才的那個男人是……”相當不好的預感。
“我的保鏢。”
“果、果然是啊……只好這樣了!”
毛利蘭抓住米拉的手腕:“我去道歉!我們快回去吧。”
手被幹脆的甩開。
米拉撐著下巴,對面的噴泉這時候燈光剛好換成幽暗的藍色。
“不要!就是不想待在那種地方才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我是不會再回去了。”
“不是吧……”肩膀瞬間垮成了三角形,自己不會惹上大麻煩了吧?該不會是什麼不得了的原因?政治婚姻什麼的,和不喜歡的人結婚?
“為、為什麼要跑出來呢?”
“討厭……”
討厭?果、果然還是這個吧!電影上總演的,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羅馬假日》什麼的!
“討厭舞會。”米拉乾脆的回答道。
“哈……”不知道鬆了口氣還是感覺被徹底擊敗了,毛利蘭倒在長椅上。
“我也好想說這樣的台詞看看啊……”
“喂,我說,有煙嗎?”
“煙?!我是未成年耶!怎麼可能會有!”
“誒?你多大?”
“17歲,帝丹中學高二!花一般的高中女生哦。”毛利蘭像老頭子一樣拉著制服的領子。
“幹嘛做那種動作……”
“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現在舞會應該還在進行中。”
“說了不要就不要!”
米拉盯著毛利蘭,掩住了轉了一圈。
“我們,看起來差不多,其實我比你大兩歲哦。”
“那麼你是19歲……還不是未成年嘛?!”
“在維斯巴尼亞年滿18歲就可以抽菸喝酒了。”
“……是這樣麼?”
“幹嘛?不要這樣一聲不吭的盯著人看啦!”
“有點意外呢,公主也會抽菸。”
毛利蘭雙手疊在膝蓋上聳聳肩,那是比米拉標準一百倍的公主禮儀,大概是從什麼電影上學來的。因為受到了對方是公主的影響,自己也變得謹慎起來。
“啊,破壞了你心目中的公主形象還真是抱歉!”米拉相當粗魯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公主就不能抽菸嗎?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玩偶。”
“對、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有脾氣這一點非常像個公主吧。
米拉木然的看著噴水池的燈變幻著各種顏色。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大家……都是這麼說……”
“但是,這可是所有女孩子的憧憬啊,如果可以的話,想當一次公主看看,一定都是這樣想的。”
凡爾賽宮啊、化妝舞會啊、王子啊,總之,就是這些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想到這裡,毛利蘭的耳朵就開始激動地泛紅。
“哼哼~我說,公主,你想當嗎?”
“什、什麼?!等一下啦——”
5分鐘後東京公園內女子洗衣間
“等等,你幹嘛啊?”
“乖乖聽話,啊,我的胸部比較打呢,快脫!”
“不、不要啊——!”
“囉嗦!要聽長輩的話!”
女子洗手間內出現這樣的對話還真讓人產生各種各樣的聯想。毛利蘭現在沒空想這些,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胸部。
米拉高高地啦起毛利蘭的內衣帶,一鬆手,啪的一聲彈在肩膀上。
“啊!但是、但是……不、不行,不行啊!”
10分鐘後
“好了,頭髮可以放下來了。怎麼樣?”
扣好項鍊,米拉拽著毛利蘭轉過小半圈,敲著洗手間的玻璃說:“這樣以來,今天開始你就是公主嘍,是吧!”
晚禮服穿在毛利蘭身上剛剛好,雖然胸圍用萬用別針作了小小的修改,但是因為有披肩的關係,完全看不出破綻。
從臉頰紅到耳根,頭髮被簡單的束在腦後挽進去,隆起一個小小的髮髻。珍珠耳環扣在小巧的耳垂上,在夜晚的燈光下發出一種有別於寶石的溫潤光彩。
“這是我?不會吧……這真的是我?公主……公主?”
鏡子裡,米拉的身影在洗衣間門口閃過。
“誒?!公主?!公主,米拉殿下?!”
拉著裙子追出洗手間,米拉已經站在了過街天橋上向自己揮手。
“舞會結束了,我就回去。”
“不行!我可怎麼辦啊?!”
無論說多少遍“不行!”、“絕對不可以!”,米拉仍然以飛快的速度衝到街對面。
“不快點回去的話,剛才的保鏢可能就找來了哦。”留下這句話後,連背影都變成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個點。
“不是吧?!”任性這一點上,也很像公主。
穿著誇張的裙子,被扔在街邊公園女子洗手間門口的毛利蘭想。
比柯南高的宴會廳服務檯原本也不是為小學生設計的,交出自己的號碼後,柯南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對不起,這個拜託了。”
侍應生才露出“啊,原來有人”的表情接過號碼牌,從儲物櫃裡取出他的滑板。
“久等了,是這個吧?”
“嗯,多謝。”
穿著那樣誇張的禮服在東京街頭,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矚目的焦點吧。
這麼認為的柯南在櫻花酒店周圍找了一會後,才赫然發現與推測相反,鄰近的幾條街還沒有見到色彩華麗的上個世紀風格的晚禮服。
“果然太天真了呢,以為穿著晚禮服應該很好找的……”
考慮要不要先回到酒店的柯南突然發現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
“啊!小蘭姐姐,小蘭姐姐。”
“誒?”
“蘭姐姐,你太遲了啦,園子姐姐生氣了哦。”
“蘭?”
這個小鬼……米拉抬起頭仔細回憶。
“啊!小鬼,你不是舞會上那個……”
“……啊!?”再仔細看的話,眼前的小蘭髮色和瞳孔顏色都比平時淺。
“誒?!你!”
“啊!那邊!”
“什麼?!”
向“蘭”指的方向看,除了行人什麼都沒有。
被騙了?!
“啊!等、等一下!”糟糕了,一時沒注意就被跑掉了。
拐進一人多寬的窄道,不知道是第一個拐彎處,倏然出現的一道刺眼亮光以極快的速度來到米拉身邊,又伴隨著響亮的剎車聲折了一個直角。
“喂!快上來!”
等雙眼逐漸適應後,米拉才看到,粉紅色的重型機車上,穿著連身緊身皮衣的女人正半扭過身子對她說:“別多想,我知道你是誰。敵人正在追過來,相信我。”
這麼說更加可以啊。但是女人把手中的頭盔扔到米拉的懷中時,米拉卻什麼都沒說,戴了上去。
晚上7點37分櫻花酒店
雙手捂在胸前,穿著這樣的衣服從公園走到櫻花酒店,毛利蘭徹底虛脫了一樣的坐在花圃邊。
太丟人了,穿這種誇張的衣服走在街上完全像是剛從秋葉原出來。
“怎麼辦啊,這麼進去的話,怎麼解釋……上洗手間?好像時間也太久了點,好睏擾啊……不行!乾脆、乾脆把事情說出來就好了。”
“把事實說出來,把事實說出來。”
反覆默唸了五分鐘,毛利蘭鼓起勇氣順著酒店去前廳的玻璃牆向大門摸過去。
“保佑我不要碰見誰……”
酒店的玻璃牆映著花園裡盛開的櫻花,正是為了這個季節和場合,公主的晚禮服熱別選了粉紅色系,披肩上彆著的鑽石櫻花胸針,在景觀燈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毛利蘭第一次完整地看到盛裝下的自己。
啊!耳邊好像聽到了維也納教堂的鐘聲。為什麼是維也納,現在已經完全不能解釋了,只能看到櫻花下的自己成為憧憬中的公主。
“公主……”
湛藍的天空下,鴿子飛出鐘樓,這種情景果然還是維也納吧。白色的石砌圍欄上裝飾著紅玫瑰的花籃。
“小蘭公主!您在這裡啊,大家都在等著呢,我們走吧。”
“新、新一?怎麼了,這身打扮?”
“哪裡不對嗎?”
“可是……那個徽章,還有披風什麼的……就像王子一樣……”
“說我像王子……好像在期待什麼呢!你這個人啊。”放棄了一樣的語氣,這麼說著把毛利蘭抱了起來。
“不、不要,新一!快放我下來。”
“不,我不放。”
穿過長廊,廣場上沸騰的氣氛令毛利蘭感到耳根發熱。
“幹嘛啊,這麼突然的……”
“我有事情向大家宣佈!今天,我將迎娶小蘭公主做我的王妃。”
“啊!新一……”
看到白鴿了,是我的錯覺麼?毛利蘭靠著圍欄,廣場上的人都在為他們歡呼。
“我已經決定了。”
“怎麼會……可是突然做出那種決定,人家……倒不是不情願,可是……很難為情呢!”
陷入公主妄想的毛利蘭不好意思的閉上眼睛,快速的擺動自己的頭。
透過單面玻璃牆“米拉公主”面色酡紅的搖著頭。目暮警官問高木:“公主……在幹什麼呢?”
“誰知道……”
“她是看自己看得入迷了。”
“嗯……這種玻璃的那一面是鏡子……”但是看自己看到入迷這種事……高木的美貌抽搐了一下。
“各隊注意,各隊注意,解除搜查。”
“7點53分在櫻花酒店外牆處發現公主,解除搜查。”
“公主已經回到酒店。”
安裝在重型機車上的通訊器正在竊聽警用通訊頻道。
“現在開始,各隊開始撤退。”
“吶,看來沒問題了,這就出去吧。”
躲在地下停車場這種地方,米拉躺在一輛汽車的後備箱上想,這輩子說不定是唯一的一次吧。
“喂,真的可以嗎?我說你啊,究竟是誰?”
“剛剛不是說了嗎?長腿姐姐。”
說著,不二子炫耀一樣的晃著長腿,重型機車啟動時發出了雷聲一樣的轟鳴。
“你當我是傻瓜嗎?!”
“……你這公主還真是一點都不浪漫。可以走了哦,還是說,你想回賓館去?不過,和我一起的話,開心的玩一晚也不賴啊,沒有追蹤器了,去哪裡姐姐都會陪你哦。”
米拉抱著安全頭盔一躍從汽車上蹦下,坐到機車後座上。幾乎是在同時,重型機車猛衝了出去,向後晃了一下的米拉緊緊的抱住不二子的腰。
從地下停車場行駛到公路,百米加速到80公理簡直是不要命的駕駛方法。
風聲被隔在頭盔外。米拉稍微抬起頭,不二子的長髮被颳得四散飛揚,米拉向前湊了下,大聲喊道:“剛才你說追蹤器?!怎麼回事?”
“沒錯,裝在你頸飾上那個,不是已經給人了麼?”
“那不是……”
“嗯,不管你逃到哪裡都會被找到。”
“這一定是基斯裝的。”
“……是他的話,倒還好,好像有人想對付你哦。”
後視鏡裡出現的黑色的SUV明顯是經過改裝的特種車輛。
還真是緊追不放啊。等脫離警方的搜查才開始行動嘛?真是小心,連保鏢都沒有了呢,下毒的紅酒什麼的根本就是個幌子吧。
不二子也參加了櫻花酒店的舞會,從公主抵達日本的時候開始,就尋找著可以帶走她的時機。送酒的騷亂髮生後,一路監視著公主的行蹤,在那種偏僻的小巷裡可沒有偶遇這種說法。
不過這個工作還真不輕鬆呢。
不二子看了一眼閃爍的信號燈。
“喂,抱緊了。”
不顧信號燈直接闖過十字路口,跟在機車後的SUV也不要命一樣的擦過一輛家用車車頭橫衝過來。
“那就是敵人哦。”
“我已經把頸飾取下來了啊。”
“在公園的時候被看到了吧,真是的,像我一樣,還真受歡迎……”
“別開什麼玩笑!快逃吧!”
“是,是~”
沒有緊張氣氛的回答,不二子擰緊油門,重型機車以不遜於汽車的速度飛快的向前奔馳,但是後面的SUV死死的咬著車位。
不二子瞥了一眼車流,伴隨著米拉的驚叫,機車併入逆行車道,勉強閃過迎面而來的汽車。
飛上行人通道的重型機車高速畫著曲線。
“借過,借過~”
“喂!看路!”
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地再不斷加大油門,不二子拉著車頭,機車以仰角直接撞入了錄像帶店的玻璃窗。
從店鋪穿到對面的公路,這對加寬輪胎的改造SUV來說根本沒有可能。
“你、你好像很樂在其中嘛!”
“啊啦,被你發現了,放心吧,騎著這個的我,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哦。”
從後面趕上來的SUV從車牌上看與之前的並不是同一輛,已經以將要碾過機車車位的速度超了上來。
無論機車怎麼加速,上限也不會超過四驅,尤其是在沒有障礙物的公路上。
“要撞過來了!怎麼辦?!”
“哦,這裡是日本,他們也知道要偽裝成事故的……呀!糟糕,他們好像不耐煩了。”
子彈從耳邊飛過,從車窗裡探出頭的男人舉著槍向米拉掃射,米拉只能縮起肩膀抱緊前面的人。
“真是的,這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啊……”
藉著剎車的慣性,機車在距公路邊的水渠不到5米的地方,以內側的腿為支撐軸心畫了個半圓,不二子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輕機槍。
這種東西可以在東京的公路上用嗎?!米拉抱住頭,輕機槍的火光在眼前山東。
每分鐘650發的射速,幾秒鐘內,數十發子彈穿透汽車鋼板釘入發動機,火苗倏時變成帶著爆炸聲的濃煙。
SUV速度逐漸變慢,越過桅杆落進公路邊的水渠中。
“你、殺了他們……?”
“哪有!我可沒有這麼差勁,對付這種小角色才不會動真的。”
所謂懶得費工夫就是用輕機槍打爆引擎吧!從水渠內翻上來滾滾濃煙,嗆得米拉不停的咳嗽。
“小角色?他們拿著的是機關槍呢!”
而且你也是用了輕機槍吧!
濃煙和火光被遠遠甩在身後,警笛穿過高聳的樓群傳到耳邊。
不二子注視著前方的公路。
“他們只是拿著而已。跟蹤時要有兩台以上的車,每台兩個人,而且不能從後座對前面的目標射擊,他們瞄準論壇打還會射失,連晚上開槍時子彈會比白天更快都不知道,明顯只是些用錢僱來的小角色。”
言外之意,就是要像她一樣用輕機槍命中發動機才算厲害吧。
“……姐姐,你好厲害哦。”
“喂,又有人跟上來了哦,那小子是你的擁護者嗎?”
“哎?啊,是他!”
米拉回過頭,踩著滑板追趕機車的,是舞會上的小孩。
柯南的滑板極速比不上機車,但通過捷徑就可以輕易地趕在機車前,柯南預判了機車的走向,在轉彎之前,率先拐進小巷。
“這小鬼!居然看穿了我的動向……好啊,稍微跟你玩玩。”
“絕對,不會讓你溜掉的!”
衝出小巷的柯南迎面堵在不二子的前方,但不到一秒鐘,就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對方好像沒有注意到他一樣,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直接向他駛來。
“呀~讓~下~”
硬碰硬的話,根本不是對手吧?還是不行哦,小鬼。即使超過了,但憑你自己也無法攔下我的哦。
不二子將油門加到最大,即將撞到一起的瞬間,柯南向公路旁縱身跳出去。
喀嚓,斷裂的滑板被彈出公路。
普通人會開車撞一個小學生嗎?柯南站在路邊看著女人停下機車。
“哎呀~對不起,我太不成熟了。不過,是讓我認真起來的小鬼你不好哦。”
機車尾燈忽閃忽閃地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怎麼回事啊?那個人,就這麼直接撞過來……不過,應該不是敵人。”
柯南撿起滑板,輪軸在機車車輪下徹底折斷,從米拉公主最後出現的地點到櫻花酒店,步行來說還是有相當一段距離。
柯南迴到櫻花酒店時,虛報火警的騷動已經平息,參加舞會的人們有的已經離開,但大多數還聚集在會場中消磨晚上的時間。
柯南看到鈴木園子,匆匆撣掉褲子上的塵土,喊道:“園子姐姐。”
“真是的,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跑哪去了,到處找你呢。”
“對不起,我迷路了。”
“什麼‘我迷路了’,每次你裝可愛的時候都會被捲進什麼奇怪的事件裡去。”
“那個,小蘭……不是,公主她回來了嗎?”
“什麼叫回來了嗎,公主不是在上面嗎?剛才還和目暮警官他們……”
“走吧。”
“喂,等等。”鈴木園子滿腹疑惑,追著柯南進入了頂層套房專用電梯。
櫻花酒店頂層套房會客廳晚8點21分
從與米拉公主撞到一塊到被丟在街邊公園裡,最終一個人回到櫻花酒店,毛利蘭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毛利小五郎還是疑惑的觀察著毛利蘭的臉。
“你……真的是小蘭?”
“喂,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嗎?”
“好像看著比平時漂亮一點。”
“你這樣說我會生氣哦。”
這對父女還真是沒有緊迫的氣氛,目暮警官問:“那麼,小蘭,按照你說的,真正的公主說過舞會結束後就回來,是嗎?”
“是的,我要是知道在舞會發生了那樣的騷亂的話就不會……真對不起……”
“不,這件事小蘭小姐你沒有責任。”
高木盯著在角落裡通電話的基斯。
“這一切都是……”
“是嗎?辛苦了,那就拜託了。”
隱約聽到基斯掛斷電話,目暮警官說道:“基斯先生,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再次進行尋找公主的搜查。”
“不是沒有必要嗎?”基斯好像根本沒有明白現在的公主並不是米拉一樣,完全無視了目暮警官的建議。
高木愕然,明明已經失蹤了不是嗎?!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還要堅持到什麼時候啊!
“又說這種奇怪的話,你這傢伙。”
“高木!基斯先生,希望您能告訴我們為什麼沒有必要,公主目前可是還失蹤著。”
“無所謂說不說的,你們到底是在找誰呢?”以手搭在毛利蘭所坐的椅背上這種曖昧的姿勢,基斯回答道。
“唉?!”
“這不是公主!你不是知道了?說過多少遍了!”
毛利小五郎抓著基斯的衣領,但他也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瞥著毛利小五郎這種令人憤怒的輕蔑態度說:“如果擄走公主的,是這個國家的人民的話,對日本和維斯巴尼亞王國的關係來說……會怎麼樣呢?”
“我真的生氣了,你是想讓小蘭小姐做替身嗎?”
“高木!冷靜點。基斯先生,這件事我們不可能同意!小蘭只是一般民眾,不可能讓她捲入有生命危險的事件中來。”
“沒錯,這是你們的事吧。小蘭,去換衣服,我們走。”
“爸爸,那個……我願意代替公主直到她回來。”
“你說什麼傻話啊!”
“就是啊,小蘭小姐,如果公主一直不回來呢?”
“沒錯,小蘭,剛才也說過了,你沒必要為這種事負責啊。”
三人都反對的情況下,毛利蘭躊躇的看著毛利小五郎。那個穿著美麗的禮服,卻說著“又不是玩偶”的公主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非常寂寞和悲傷。
“爸爸……”
“來保護公主。”
這麼下去事情也不會解決,基斯干脆擋在毛利蘭面前,對步話機向保鏢直接下達保護公主的命令。
實際上就是通過武力變相驅逐日本警方,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證據的目暮警官只能被動的接受這種狀況。
“啊,等等!放開我,幹什麼!”
被體形魁梧的保鏢直接扔進電梯的滋味可不好受。毛利小五郎腳下像踩著軟綿綿的被褥一樣,跌在鈴木園子的身上——她剛剛和柯南乘電梯到達頂層。
“各位,從現在開始請好好遵守這裡的規矩,不要再繼續打擾公主。”
“基斯——!可惡!”毛利小五郎一拳砸在已經關閉的電梯門上。
電梯運行的聲音嗡嗡作響。
迅速下降帶來陣陣眩暈,毛利小五郎牙根咬得咯吱咯吱響。
“目暮警官,請你下達小蘭的搜查指示。”
“唉?!”
“留在櫻花酒店的既然是維斯巴尼亞的‘米拉公主’,那麼失蹤的,當然是我毛利小五郎的女兒‘毛利蘭’,目暮警官,作為父親,我請你下達搜查指示。”
不能展開對公主的搜查的話,就只能尋找“毛利蘭”了。
高木興奮的看向目暮警官,後者雖然沒像他一樣激動,但臉頰也微微泛紅。
“啊!明白!我們絕對會全力以赴搜查‘小蘭’的!”
“那個……”鈴木園子揉著被撞紅的額頭,“為什麼我從剛剛開始,就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啊!?”
公主是否會按時回來,自己在好不確定的情況下就選擇留下來,明明是自己首肯的事,但是隻有一個人的接待室過分的安靜,連呼吸聲也被無限擴大。
公主會按照約定在舞會結束後回來吧?
雖然心中有微笑的懷疑,但是毛利蘭還是願意相信米拉。如果毛利蘭有聽到米拉離開時小聲說的“才不要回到那種地方”這句話,大概絕對不會遵守這種約定。
身上的禮服雖然美麗,但是被緊緊勒著的腰身和胸口,連喘氣都很困難。
讓這樣普通的女孩代替公主,基斯也只是不安了一會兒,這樣的難得的機會,連他都從來沒有預料到。
原本的計劃在腦中被迅速的抹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更為安全和完備的構想。但是在那之前,必須要取得一樣東西。
因為特殊身份帶入日本國境內的東西,被小心地和槍一起藏在行李箱的隔層間。經過剛剛公主逃跑的混亂,那個東西是否還存在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基斯瞄了一眼卡艾魯,他已經換下了狼狽的西裝。樣式規整的黑色西裝,從領子的第一顆釦子開始就規矩的扣在一起。基斯皺眉,真懷疑這個男人所有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材質,永遠沒有變化,但也只有這樣的SP才會讓他安心。沒有注意自己矛盾的心理,基斯從頭到尾都在盤算著如何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
“我讓他們去準備休息的房間,在那之前,‘公主’就拜託你了,卡艾魯。”
“是。”
缺乏感情的語調有點耳熟,毛利蘭抬起頭,門口站著的男人相當高大,剃得很短的頭髮卻連著近似絡腮鬍的長鬢角,怎麼看,都像是黑道吧。
“不、不是吧……是那個人……”自己用完美的過肩摔擊倒的男人正站在門口,算起來的話,現在這些事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男人的臉上貼了OK繃,不知道是不是那時候擦傷的。
毛利蘭想到這裡,臉上就一陣燥熱。
“那個,我那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公主殿下的保鏢,對不起……”
卡艾魯想起之前的慘敗,也有點難堪,雖然是一時大意造成的結果,但是將近190公分的身高被女高中生輕易壓制,還是有失SP的尊嚴。
可以的話,還是早點結束這個話題。在毛利蘭面前,卡艾魯侷促的說道:“沒必要道歉,弄成這樣也是因為我太大意了,應該道歉的是我。”
毛利蘭側頭觀察著男子。
“不,沒這種事。那個……大概……我想……可能是那個時候弄的……您的扣子,掉了……”
衣服剛剛重新換過,釦子當然不是因為毛利蘭的關係才不見的,因為太過匆忙,匆匆將洗過的西裝塞進箱子的卡艾魯耳根有些泛紅。
不知道情況的毛利蘭看著男人像被戳到死穴一樣的表情,內疚的埋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