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全
病棟的死線 一卷全
序章
一個男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男人既不是體面的紳士,也不是冷酷的殺手。
總之,這是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甭說沒有錢,他手上空無一物,連個布袋或皮包都沒有。至於衣服呢——穿倒是有穿,不過要是冠上“衣服”的頭銜,那攤破布恐怕會不好意思吧。腳上是一雙左右不同,已經磨得就要見底的爛涼鞋。
沒有工作、沒有家、無處可去,他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他只是一個髒兮兮的流浪漢。
對於這個流浪漢來說,現在是幾點鐘根本不重要。雖然現在並不太晚,但是再不找點事做的話,那今晚恐怕會很難打發過去。
現在走的這條路,是一條行人非常稀少又沒有什麼燈光的路。對他來說雖然無處可去,但還是必須得在路上走著,因為不找些東西填填肚子是不行了。
眼前是一棟高大的建築物,旁邊的停車場的入口處,有個“往大廳”的告示牌。
這裡是大樓的後巷之類的地方吧。大廳——不像是會有什麼吃的東西的地方。
而且,已經打烊了嗎?半個人也不見,安靜得要命。
他要找的可不是這種地方。最好是有許多店面——拉麵啦、烏龍麵啦、天婦羅……諸如此類的小吃街。
流浪漢正想拍拍屁股走過去,忽然發覺身旁有人,不禁吃了一驚。
但是,已經被酒精浸乏了的身體倒是一點反應也沒。
還是個少年。不,或許應該稱作“孩子”比較合適吧,大概七、八歲左右,戴著一副和臉不相稱的眼鏡。
我從前也曾經那麼年輕吶,流浪漢一時不禁感傷了起來。
這年頭的年輕人膽子的確大。想我當年這麼大的時候,現在應該早就在被窩裡了吧,老爸老媽……現在倒是沒人管了。
流浪漢打了一個酒嗝,會了會神又看了那個小少年一眼,同時,那個小少年也注意著流浪漢,鏡片後的雙眼中閃著詫異的目光。
眼前的這位令人有些疑問的小男孩,一副小學生的打扮。他穿著普通小學校服,兩手插在口袋裡,背後立著一塊電動滑板靠在牆旁的電線杆上。
這位少年,當然就是我們的主角——江戶川柯南。
柯南瞥見了流浪漢,似乎也吃了一驚,但明白沒有什麼事便移開了視線——
偏僻的小巷本不會有人路過的,的確是個好地方。沒想竟然有流浪漢路過,但願他不要出聲才好。如果任務被曝光了,那叫我的臉往哪放啊。可惡的毛利叔叔!
“在等女朋友啊?小鬼!哈哈……”
看來本來想出言諷刺幾句的,可是肚子餓扁了,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對於他這個流浪漢來說,處於這種飢餓狀態已經好久了。
柯南漠然的臉上微微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動,猶豫了一下後慢慢地從掛在滑板上的紙袋裡拿出一個紙包,攤開來,裡頭是香噴噴的漢堡。想吃,卻又猶豫著沒有動口。他察覺到一旁的流浪漢正目不轉睛死盯著漢堡。
“要吃嗎?”柯南把紙包遞了過去。
“這,可以嗎?”流浪漢不好意思擠出了嘶啞的聲音。
“我現在沒食慾。拿去吧。”
漢堡從柯南的手上消失之後,眨眼間就進了流浪漢的胃裡。
“多謝啦。”
流浪漢多少有了一點力氣地說道:“你在等什麼人嗎?”
“嗯?嗯。”
柯南向旁邊那棟建築物望去。
“但是……如果是在等女朋友的話……哈哈,不太像嘛,小了一點吧。這小鬼!哈哈……”
我以前也談過戀愛哇,流浪漢不禁想到:只不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對方是怎樣的女人,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對啦,戀愛這種事一點也不有趣,招來的盡是痛苦與無奈——只有這點還記得清清楚楚。
“待在這裡會有危險哦。”
“危險?什麼危險啊!?”
“嗯,那邊馬上就……”
柯南話才說到一半,幾個人影從大樓裡出現了。
“來了!”
話音剛落,沒等流浪漢有何反應,柯南抓起安全帽就往頭上戴去。順便踢倒倚在電線杆上的電動滑板,跳上去發動了引擎,一股強烈的氣旋帶著噪音從滑板後座的引擎中噴射出來。
“這是在幹嘛?”
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純白色洋裝(裙襬寬得像朵大花)的女孩和三個男子。一行人匆匆忙忙鑽進停車場裡的車,一上車就立刻啟動了。
本來就有司機等在車裡頭吧。車子轉了個圈開出停車場,飛快經過柯南和流浪漢面前的小巷。
一會兒後,柯南的電動噴氣式滑板也尾隨著奔馳而去。
“謝謝啦。”流浪漢開口說道,不過大概已經聽不見了吧。
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流浪漢一邊緩步踱出,一邊還盯著柯南和那部車離開的方向,顯出好奇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就在這時,流浪漢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正在逐漸接近,連忙回頭。
“篤篤篤……”像是地動山搖似的聲響,夾雜著哇哇哇的叫聲。
這是什麼?
愣在原地的流浪漢不解地睜大雙眼——大批大批的少年少女從街角衝了過來——有幾十人吧——不,有好幾百人!
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路上一下子就擠滿了飛馳而來的人潮。不,應該說是排山倒海而來。怎麼了,戰爭嗎?
“在那邊!那部車!”
“呀——哇——”一波又一波難以相信是人類發出來的喊叫聲,彙集成巨大的聲牆迎面衝撞而來。
這可不是玩的耶,流浪漢想到:還是躲到旁邊為妙。
可是已經太遲啦。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流浪漢已經被少年少女形成的洶湧人潮吞沒了。
被一撞之下昏頭轉向的流浪漢不禁慌了手腳,過了好一會兒,意識中好不容易才有了“危險”的反應,便一鼓作氣地想挺起身來。
就在這時卻不知被誰絆倒了——總之這下一來眼前全是一雙雙的腿,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流浪漢被左踩一腳、右踢一下的,不禁慘叫連連。
又有一個胖子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到流浪漢身上,流浪漢連呻吟也發不出來了。
“哇呀——叭噠——”接二連三地有人跟著疊了上去。
意識逐漸不清的流浪漢在迷糊之餘,腦子裡不禁想著夾了一層又一層的火腿蔬菜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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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稍微放慢了速度。
“今天算是成功啦。”枯堂隆宏說道。
他一說完便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從大廳的出口一路跑到車上,可把他累挎了。說來都因為已經四十又七的緣故,還有那雖然從早忙到晚卻始終居高不下的七十公斤體重。枯堂隆宏是衝野洋子的經紀人,以前曾讓同一公司的山岸榮一代理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又轉回來了。
“可是,這招也只能用一次哪。”開口的是坐在副駕駛座的另一個男人。
“反正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枯堂聳聳肩膀。
“有個法子值得一試喲!”坐在後座左邊的“主人”說話了。
“什麼法子啊?”枯堂問道。
這當然不是認真詢問的口氣,只是如果不問的話會惹她不高興罷了。
“跟觀眾一起從大門口出去哇!”
“這法子不壞嘛。不過要是露出破綻,恐怕就有生命的危險嘍。”枯堂笑著說。
“主人”沒有再分辯什麼,把視線轉向了窗外。她的額頭上還有著未乾的汗水,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好多汗吶,川瀨夏子想到:公寓裡的浴室有沒有打掃乾淨呢?出門的時候應該有檢查過才對,可是一旦回想起來卻又沒有什麼把握,愈回憶愈覺得想不起來了。
沒辦法,這就是夏子天生的性格。
川瀨夏子可不是偶像明星——偶像本人坐在後座的正中間。
那個流浪漢以為看到的是“三個男子”,事實上是因為夏子身穿夾克牛仔褲,頭髮也剪得比男人還短的緣故。而且,夏子原本就是一副男兒體格,肩膀又寬又闊。
川瀨夏子今天十九歲,是這位偶像的助理。
偶像不知何時打起盹兒來了。
這會兒在日本,只要偶爾看看電視,或者注意一下電車裡張貼的雜誌廣告,大概沒有不認得這張臉的。
就算是完全分不清她跟其他偶像明星的長相有什麼差別的中年歐吉桑們,多少也記得她的名字。
衝野洋子——就是這個偶像的名字。聽起來像是藝名,不過卻是如假包換的本名。
十七歲。再過不到一個月就十八歲了……
“好不容易明天可以休息休息啦!”
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說。雖然他比枯堂年輕許多,頭頂卻已經禿了一大塊。
衝野洋子沒有回答。
“好像睡著了。”枯堂悄悄地把手探過去看了看。
“是嗎?不過,夏子。記得提醒洋子一定要好好先洗個澡喲。”
“是。”夏子說道。
夏子清楚得很:就算不說,洋子也會去洗的。
畢竟,如果說到洋子的喜好,恐怕沒有別的事可以比得上洗澡了。
夏子已經在洋子身邊當了兩年助理了。開始的時候,洋子還只是個剛闖出一點名氣的新人。那時夏子的工作並沒有現在這麼忙,趁著洋子不用演出的日子,也可以有足夠的休息。現在呢,在這之前的上一次休假是什麼時候呢?根本想不起來了。
“真的睡著啦。”
夏子聽見洋子發出輕輕的鼾聲,說道。
究竟是因為不想說話故意裝睡呢?還是真的見周公去了呢?積年累月和洋子生活在一起的夏子一看就知。
“奇了,這個禮拜有這麼忙嗎?”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說道。
夏子非常討厭這個男人。總歸一句話,這個人就是所謂的“老油條”,此人名叫西尾,是洋子所屬演藝經紀公司的常務。
跟社長那種“挺著大肚子的傳統好好先生”形象恰成對比,西尾是精打細算的標準勢利鬼。在他的眼裡,公司旗下的藝人們不過是一臺臺印鈔機罷了。
“可是,即使是一直坐在車子裡,從東到西、從西又到東的也很累的。”夏子說道。
洋子平均睡眠時間是四小時——而且這還包括在車子和飛機上的假寐在內。這個禮拜由於到處趕場的緣故,也只剩下這一點假寐的時間了。
“明天可以讓她好好睡一天嘛。”經紀人枯堂輕鬆愉快地說。
“喂,睡太多的話,反而會更累哪。”西尾說道。
總之,這傢伙就是那種不挑別人的毛病就不爽快的人。
“好像後天一大早就有工作,對不對?”枯堂拿出記事本,打開車裡的小燈。
“是你自己擺不平的,能怪別人嗎?”
“知道啦。八點鐘,TBS是嗎……那我六點半去接你們。”
“我會記住的。”夏子說。
“嗯。”枯堂點了點頭,“真是多虧你了,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這個嘛,不用了……嗯,請原諒,司機先生——”夏子開口說道:“請稍微加快一下速度。”
“好的……”
“請你再放慢下來。”夏子說。
“怎麼回事啊?”西尾回過頭來。
“我看。不過不錯!”夏子說:“有人在跟蹤我們。”
夏子從剛才就注意到了有一個微小的身影在後視鏡中若隱若現,一直跟在車子後面。
是摩托車嗎?不,應該說是那種很少有的電動滑板吧。雖然看起來像是自然地走在同一條路上的樣子,但彼此的距離卻一直沒有改變。
枯堂也轉頭向後看去。
“是那個小孩嗎?戴著安全帽看不見臉。”
“就是他。從剛剛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頭。”
“你真不簡單,居然留意到這種事……”
枯堂的與其說是佩服,不如說是吃了驚比較恰當。
“哪這麼容易就讓你盯到!”西尾倒是樂意得很的樣子:“司機,把那傢伙甩掉!”
“知道了。”
“咻”地一聲,車子風馳電掣地往前直直衝去,夏子回頭一看,後面那隻電動滑板愈離愈遠,終於完全看不見了。
“沒事啦!”枯堂喘了一大口氣。“真是的,天底下就是有這種閒人,竟然連小孩子都出動了……”
“哼呵!多虧有這種人,洋子的唱片才會銷售得這麼好啊。”西尾猛然橫插一句,說道:“好啦,靠邊一下,我要在前頭路口下車。”
“怎麼,還要回公司嗎?”
“要商量海報的事情,約了設計師見面。”
“那我也下車好了,我要到飯店去一趟。”枯堂說著回過頭,又接著對夏子說:“接下來都可以應付了吧?”
“嗯,請放心。”
夏子反而是鬆了一口氣。暫且不提枯堂,跟西尾在一起這麼久,人都覺得快要窒息了。
西尾和枯堂下去之後,車裡似乎一下子寬敞了許多。
車子再度開動向前走去。
洋子迷迷糊糊地說道:“到家了嗎?”
“還沒,你繼續睡吧。”
“嗯……”
洋子馬上就又睡著了,身體往夏子依偎了過去,夏子輕輕地讓洋子的頭枕在自己的膝上。
開到公寓還得要三十分鐘。
“司機先生,請慢慢開沒關係。”夏子說道。
川瀨夏子原來並不是因為對演藝圈心懷憧憬,才進入這個世界的。
姑且不論對演戲有沒有興趣,只要照照鏡子就知道,鏡裡的那張臉與“明星”、“偶像”等頭銜是一概無緣的。
夏子原先的志願是當護士。話說回來,現在做的雖然也是同樣性質的工作,卻從來沒有想過照顧的對象會是個大明星。
獨自從九州來到東京的夏子,在意外得知自己原本預定的就職公司居然在前一天宣佈倒閉時,其有如焦雷轟頂。後來,透過一個國中同學的介紹,夏子到某家電視公司去打聽門路,在那裡見到了枯堂。
“願不願意當新人的助理呢?”
當初並沒有一直做下去的打算,想說靠上護士學校就把這份工作辭了。但是由於周圍的環境變化出乎意料,這個工作就一路做了下來。
夏子望著櫻唇微張,正在熟睡中的洋子——躺在那兒的,並不是沐浴在燈光下載歌載舞的偶像衝野洋子,而只是個普通的十七歲少女罷了。
“辛苦您了。洋子小姐,起來啦!”
給輕輕地搖了一搖,洋子睜開了眼睛。
“嗯,到家了?”
“到家了。來吧,趕快洗個澡好上床睡覺。”
“哦……”洋子坐起身來,打了個大呵欠。
她們倆住在公寓的最頂樓,八樓。門口刻意不掛上名牌。
這裡是市中心的房子,一般領死薪水的上班族根本住不起,也很少碰到其他住戶。
“清醒過來了嗎?”夏子打開燈說道。
“嗯,差不多……”洋子說著忍不住又伸了個懶腰。
“要吃什麼?等會兒我去買。”
“唔……不要太油的東西,茶泡飯也可以。”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外頭每天不是鰻魚便當就是豬排飯,膩都膩死了。
“那,要買冷凍的調理包白飯嗎?”
“嗯,只要海苔配茶就好,我想吃清爽一點。”
“沒問題,我馬上去買。那麼就好好洗個夠吧。”
“我會足足洗一小時喲。”
洋子說著嫣然一笑。
似乎已經完全清醒了,洋子的臉上露出了那俘獲千萬人心的可愛笑容。
“我先去幫你放水!”夏子說著就要往浴室走。
“不用啦,我自己來。”洋子阻止道:“放完水再買東西,太花時間了嘛。”
“哦?那,換洗的衣服放在跟平常一樣的地方。”
“嗯,知道啦。”
洋子點了點頭。
夏子帶著錢包走出了屋子。鎖上門,往電梯走了過去。
因為住在這種地方的關係,附近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級市場,到半夜都生意興隆。
“順便買點零食明天吃吧……”
下到一樓的大廳,夏子朝熟識的管理員打了個招呼:“晚安!”
說著走了出去。
外頭正颳著點風。
雖然算不上冷,夏子還是加快了腳步,她沒有注意到公寓對面小巷子陰影中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
夏子急急邁開腳步逐漸遠去的情形,衝野洋子都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在眼裡。
洋子往玄關走去,下了門鎖,才又回到起居室。
套上運動衫和裙子之後,洋子喘了一口大氣,接著走進隔壁的房間,打開燈光,這是洋子的臥室。
這兒一向都由夏子整理得窗明几淨,是個跟十七歲女孩很配的可愛房間。
屋裡跟歌星的身份相符的,除了一臺豎式鋼琴之外,還有一臺盤式磁帶錄放音機,兩個喇叭分別放在床頭的兩側。
洋子往書櫃底下一蹲,找出了一盤磁帶。她熟練地把帶子裝上機器,打開擴大機的電源,調高音量,接著喇叭傳出了一陣微弱的嗡聲。
按下放音鍵之後,喇叭發出了轟轟然的磁帶噪音。洋子把音量略微調低了一點。
低沉的絃樂聲在房間裡逐漸擴散。
不一會兒,木管樂器奏出了哀愁的旋律,洋子悄悄地掀起了琴蓋,坐在鋼琴的前面。
在有如漣漪般盪漾開來的絃樂伴奏之下,洋子的手指開始隨著木管的音符起伏變幻。
稚氣與天真從洋子的臉上消退了,她緊閉著雙眼,只用右手彈奏的表情,有一股與年齡毫不相稱的成熟。
過了好一會兒,洋子停下了動作。
她站起身來,往錄放音機走去,按下停止鍵,然後迴轉到開頭,於是,盤帶又和方才一樣從頭放起。
但,這一次洋子沒有坐到鋼琴前面。她走到房間的正中間,挺直了身子站著,兩手合握在胸前。
下顎稍微收縮了些,洋子輕輕地閉上雙眼。
木管的旋律開始緩緩流洩在空氣中,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第1章明星之血(1)
“柯南,該起來啦!”
耳邊傳來這樣的呼喚聲——
幹什麼嘛,難得好夢正酣……——
再多睡一下會怎麼樣嘛?小蘭。
“柯南!”
柯南一骨碌抬起頭來——
哇,好痛。
這個當然,任誰趴在桌上睡一夜都會頭痛的——
剛剛是在做夢嗎?
“柯南你還還好?昨晚幾點回來的?”小蘭低下腰從門外探入頭問道。
“嗯……兩、三點吧……小蘭姐姐,不許看!”
一邊說著,柯南一邊從桌子上摸起眼鏡迅速轉頭準備戴上。可是由於一個晚上脖子僵硬住了,半天才將眼鏡戴上。
“不看就不看。呵呵,柯南的小秘密猜也能猜得到。”
小蘭笑著縮回了腦袋,掩上了門——
嚓秘密?哼,要是都讓你猜到那可真就天下大亂了。
“兩、三點吶。回來這麼晚,希望今天柯南上學去不會出洋相。”
“今天?今天禮拜六不是嗎?”
“呀,是啊。我忘了呢。”小蘭在門外做鬼臉一樣吐了下舌頭:“柯南好了嗎?姐姐要進來了。”
“好,一會兒就好了。”
柯南努力扭扭脖子,拖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身體將房門打開:“小蘭姐姐,早。”
“早?還早吶,都十一點了。要是平時大家都放午課嘍。”
“十一點了?你都知道,那小蘭姐姐還不早一點叫我……脖子好酸,手也僵硬了。”柯南運了運頭,接著說:“有東西吃嗎?”
“才剛剛睡醒就有這麼好的胃口呀?”
小蘭用手指著柯南的額頭搖了搖,將手中洗完整齊的柯南的衣物放下:“馬上就要吃午飯啦,快準備吧。”
“是,好。”
“那昨天柯南這麼晚回來,有什麼發現了嗎?”
小蘭幫忙柯南脫下身上的髒外套。
“昨天?”
“柯南有捕捉到吧,很讓人期待哦。”
說著小蘭拿著柯南換下的衣服走了出去。
柯南使勁晃了晃腦袋——
啊,混帳!
一副小型耳機落在桌上。柯南拾起隨身聽一看,裡頭的卡帶已經轉到盡頭,自動切掉了——
大概一邊聽著,一邊就睡著了。
“這麼說,那不是夢嘍?”柯南喃喃自語道。
按下回轉鍵,從頭再聽一次吧。
在等待卡帶捲回原位的時間裡,柯南走到浴室去洗漱。
“啊,好睏!”
用這種姿勢睡了一整夜,真是不頭痛才怪。
“毛巾,毛巾在哪裡?”
手伸出去東摸西摸了半天,忽然咻地一聲,毛巾自動落到了手上。
“嗯?”
柯南三兩下匆匆擦完臉,連忙回頭一看。
“怎麼,又是小蘭姐姐啊。”
“真沒禮貌呢。至少也該說聲謝謝吧!”
小蘭姐姐正抱著胳膊站在鏡子中看著柯南。
“真搞不懂,為什麼每次柯南都不肯拿下眼鏡談話呢?”
而面對小蘭的疑問,對著鏡子擦眼鏡的柯南不由得一身緊張,不過這倒好,渾身的麻痺暫時解除了。
“因為這可以更清楚的欣賞漂亮的小蘭姐姐啊?”
轉過身,戴著眼鏡又戴著一身冷汗的柯南向小蘭展出燦爛的微笑和一口白牙——刷過了。
“更清楚的欣賞漂亮的小蘭姐姐?”
“……”
“這又是爸爸教你的?”
小蘭露出一臉的不信任,冷冷的看著又重新開始僵硬的柯南。
“嗯,當然還有阿笠博士。”
“哼!我幾知道柯南會這麼說的。柯南,你記著:在別的‘姐姐’面前不要這麼花言巧語哦?”小蘭終於憋不住露出了笑容,“快來跟姐姐說昨天發生的事,在外面等你。柯南還真滑頭。”
“……呵呵。”
柯南迴過頭,冷冷的或許該說是僵硬的看向鏡中的自己,默默垂下頭咧嘴一笑——
阿笠博士怎麼會知道這些,毛利叔叔那就更別談了。這當然是跟我老爸學的——
老爸每次對付老媽用這招最管用。
把毛巾朝架子上一擱,柯南走向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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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一定有什麼收穫吧?”
“嗯……啊!對了!”柯南抬手指向書桌旁的隨身聽。“我得到的都錄在那個隨身聽裡了。”
“裡頭有什麼?”
小蘭停下整理書桌,立刻發現了隨身聽,“是洋子與她情人的密語嗎?是哪位演員,還是歌手?”
“呃!”柯南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真受不了!怎麼小蘭也像園子一樣對明星的緋聞那麼感興趣呢?——
如果小蘭拿去給園子聽的話……——
難道我真是狗仔隊嗎?這次到底在幹嘛啊!
“洋子的歌,我錄的哦。”柯南說。
小蘭捧著隨身聽猛瞧,好像用看就可以知道卡帶的內容一樣,“錄了哪些歌?”
“我不知道。”
“柯南真差勁!洋子的專輯我家不是每一張都有嗎?”
“那個啊……”柯南擺擺手做出無奈的神情。“都是些毛利叔叔的極品收藏。平時都鎖得很好,難得見到,即使是毛利叔叔拿出專輯向他的朋友們炫耀時,也會把我遠遠地支開,這次好像全部都帶走了耶!”
“是……就是!平時連我都不讓動呢!!真讓人不甘心!”小蘭憤怒地睜大了眼睛,握起了拳頭。“說起來,每次都是向我‘圈錢’買的呢!說好要還的!嗯,真討厭!“
“對了!”小蘭像想到了什麼猛然將臉湊近柯南,鼻尖頂著鼻尖說道:“說起來就讓人煩心,這次又讓他惹得禍自己卻跑去逍遙快活了!等爸爸回來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毛利叔叔一點也不顧及偵探的榮譽、聲望和尊嚴,真是不可原諒!!”
“等爸爸回來不給他飯吃!”
“好。”
“沒有啤酒喝!”
“嗯。”
“沒有零用錢!!!”
“哈。”
“沒有乾淨衣服穿!”
“……”
“洗一個月碗,拖一個月地板,衣服、棉被、桌布……所有的一切都要歸爸爸來打掃!!!”小蘭邊說邊掐指頭算著,低下頭看著柯南問道:“柯南看怎麼樣?”
“一點也不過分呢。”
“好!那就這麼辦!!必要的懲罰決!柯南可不能為爸爸開脫哦?”
“哈哈……”——
那當然了——
看來這次毛利叔叔得要吃苦頭了——
也不知道他那裡情況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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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這次的事件全盤托出之前,對於事件的發生,我們不得不提到此次事件兩位始作俑者。
不用問,這裡一定包括我們的一位重要人物。
那就是我們熟悉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在不久前的某個夜晚,一位自稱是毛利小五郎大學的同校校友的青年男人(現稱:怪人)敲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門。
小五郎“親切”會見了在他記憶中根本不存在的人,並且後來好像在某些問題上達成了共識——秘密調查偶像明星衝野洋子的日常行蹤。
至於衝野洋子的這個“日常行蹤”當然包括:和某某人約會,和某某有緋聞傳出啦。洋子謎一般的過去(明星的過去都像謎一般吧),未來有什麼發展可能轉頭哪家公司啦,洋子吃些什麼、穿些什麼、愛好什麼……總之,只要洋子的隱私,一切照單全收。
起初對於這種委託,小五郎出於對沖野洋子人格的“尊敬”(愛慕)和自己名偵探身份的考慮,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對於他來說,畢竟是自己所鍾愛的女明星,如此去騷擾人家實在是有損自己的高大、光輝的形象。
但是到了第二天,柯南他們醒來後就發現小五郎的辦公桌上多了張數目一般的支票和一封信。
不過,支票上籤署的金額也只不過是普通上班族三個月的工資左右。
“請醒一醒!爸爸。”
小蘭搖醒整晚趴在辦公椅上宿醉未醒的小五郎。“桌上有封信吶,還有張支票。是那個人留下的嗎?”
“那……人?那人是誰?”小五郎一臉惺忪,邊打呵氣邊問,“今天有人來過嗎?”
“是昨晚那位先生啦!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哦,昨晚。我想起來了,昨晚……”
但是這位“名偵探”大叔卻根本不記得那位“怪人”仁兄何時離開的。
“那個頑固又死皮賴臉的傢伙,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看來我的學長學弟都混得不怎麼樣嘛。”
小五郎清醒後打開了那隻信封。
沒看到小五郎不看時還在犯暈,一看卻是越來越興奮,最後竟很自然地把那張不起眼的支票收入了自己的腰包,等於宣告接下了這次委託。
柯南和小蘭當然是極力反對接下這種不道德的委託。
可是,小五郎卻是一副信心十足、志得意滿的樣子,三言兩語就把柯南和小蘭打發了。
“小孩子家懂什麼,這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工作啊!”
“可是……”柯南和小蘭同時爭辯。
“沒有什麼可‘可是’的,我決定接下了!”
爭辯歸爭辯,可是小五郎的信心卻根本無法動搖。到最後柯南和小蘭連那張信紙中寫了什麼都沒看見。
沒想到“名偵探”高大、光輝的形象就由於這麼一封信被毀掉了。
通過柯南那天夜裡的觀察,那個委託人也並沒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年紀大約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像一個普通公司裡的文員。體態消瘦、衣著普通,帶著一副廉價的眼鏡。對待小五郎很有禮貌。看他行走、做事都是那種謹小慎微的那種人。
“柯南,你說那‘怪人’會不會是衝野洋子的仇人或是變態色魔啊?”小蘭帶著充滿焦慮的聲音問柯南,“正常的人會將女明星的隱私打探得這麼清楚嗎?”
“因該不會是這樣。毛利叔叔是看了信後才決定接下委託的。”
“那又怎麼樣呢?”
“如果信上有什麼過激的要求或企圖,毛利叔叔也不見得會答應將委託接下來吧。”
“那會不會是衝野洋子的什麼遠方親戚什麼的?”
“如果說是衝野洋子的某位親戚,要通過謀害衝野洋子來得到鉅額的遺產……也無須通過毛利叔叔這樣和警局如此密切的偵探吧。”柯南說著撓了撓頭。“說他是不清楚毛利叔叔的底細吧,他又自稱是叔叔的大學校友。如果這樣還要找毛利叔叔這樣的偵探……除非他太笨了!”
“哇!看不出柯南已經想到這裡了呢!你的小腦袋瓜中到底裝了些什麼啊!”
小蘭用手指戳了一下柯南的腦袋。“這可不是小孩子要想的哦。我想我們還是要看看信封中到底寫了些什麼。”
但是這張信紙卻像是長了翅膀,始終沒有被柯南和小蘭找到。
柯南認為信中大概是承諾了某些對毛利偵探很有益的事情。
從那“怪人”的微微駝背坐姿和厚鏡片的眼鏡可以想到那個人從事的應是文員職業。
加上他總喜歡將兩手放在書桌上擺弄些什麼,柯南推算出“怪人”可能在信中承諾為毛利小五郎的聲望杜撰些什麼吧。
就在柯南和小蘭在為找不到信件而鬱悶的時候,當天午後(看到怪人信件12小時後)毛利偵探事務所又接到了一封委託邀請函。
信上同樣註明“毛利小五郎親拆”。
放學後的小蘭首先發現了這封信,就如同早晨一般叫醒了正在午睡的小五郎。
小五郎暈暈乎乎拆開了信封,和早晨一樣不看時還在犯暈,一看卻是越來越興奮。
“決定了!為了名偵探的尊嚴我接受挑戰!!!”
看完信後的小五郎興奮異常急忙招呼小蘭。“快!幫我準備旅行用具,定下兩天內到沖繩的機票。我要儘快趕到沖繩去,再晚可就趕不上了。”
小蘭急忙奪過了信紙,這次她可是看了個真切。
這封信比早晨的厚些,信紙上寫著什麼今後一星期之內在沖繩某小島上召開“世界名偵探大會”,並且只有名偵探才可以參加的“懸疑偵探謎題”。
獎品好像是通過“世界偵探協會”的“國際認證”載入某某史冊。
不過,躲在一旁的柯南倒是還有看到——伴著委託費一同塞入小五郎上衣口袋裡的好像還有一張當地別墅的免費招待券。
招待券上好像還印著很多穿著“比基尼”泳衣的美女。
當天夜裡,小五郎就已經準備好出發了。
由於沒有長假小蘭和柯南不能同行,只好留在家裡。
第1章明星之血(2)
臨走前,小五郎給小蘭留下的話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這次爸爸是向著榮譽去的!”
“毛利的榮譽也就是偵探事務所的榮譽,也是你們的榮譽!”
“在我不在的一個星期內,事務所就交給你們了。”
“至於洋子那件事,小蘭,你就打著我的名號去和洋子談談。”
“記著,可別給偵探社抹黑啊!尤其是柯南,更是得注意了!”
“好了,爸爸就言盡於此,一切就交給你們了。BYEBYE!”
在出租車中揮了揮手的小五郎,交代了這麼幾句話後就在一陣出租車引擎轟鳴的包圍聲中迅速消失在夜幕裡。
在此後的幾天裡,柯南和小蘭去找過洋子所加盟的影視公司。
影視公司的警衛可不理會什麼“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名銜,不願放柯南他們輕易過關。
至於衝野洋子,她對於毛利小五郎可能還有那麼點印象,可是當工作人員彙報只是一個17歲小女孩帶著她的弟弟時,任誰都會吃不準吧。
所以柯南和小蘭被當成了瘋狂的FANS被拒之門外,幾次努力都以失敗而告終。
最後,也就發生了一開始柯南用電動滑板追偶像汽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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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柯南!你錄的是什麼呀,怎麼都沒有聲音的呢?”
“嗯?是倒過頭了吧!我總共也沒有錄下多少。”
柯南接過了隨身聽,檢查了一下耳機的連線,分了一個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
“柯南,這臺隨身聽是從哪來的啊?”
“這個啊,這是阿笠博士送的。”
“阿笠博士?他好像總送東西給你嘛。”
“是啊。博士他總是抱怨說他耳朵不行了,就將他自己改裝過的每天睡覺前用來聽‘誰前童話’的這個隨身聽給了我。”
“咦?阿笠博士這麼大的年紀還在聽‘誰前童話’?”
小蘭皺起眉頭一臉驚奇的表情,看著柯南像看著怪物一樣。
“嗨!小蘭姐姐,博士他是個怪人沒錯,可是他不是為自己而聽的。”柯南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阿笠博士每次帶我們‘少年偵探團’去出遊過夜時,步美、元太還有光彥他們總是掛念沒誰前故事聽而誰不著覺,所以博士為了這件事……他是個很用心的人呢。”
“哦?看來博士和你們很合拍呢。”小蘭邊說邊不住地擺弄著左耳上的耳塞。“好慢呢!還要多久啊,柯南?”
“柯南?姐姐在問你話呢!”
柯南雙手捧著隨身聽,似乎陷入了沉思。
“柯南!”
“真是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一點也搞不懂。”
“柯南在說什麼啊?”
柯南的視線往天花板瞥了瞥,“就是很奇怪。”
“什麼嘛,我看你才奇怪呢。”小蘭說著用手指彈了一下柯南的腦袋瓜。
“咔!”
柯南突然將隨身聽停止間按下。
“喂!不要這麼自作主張!柯南!你是存心的吧!”
“小蘭姐姐,你聽我說。”柯南扶了扶眼鏡,“姐姐以前好像進修過一段時間鋼琴的吧。”
“嗯,是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姐姐的媽媽總帶姐姐去學這學那的,但自從媽媽走了以後也就停下來了。柯南怎麼知道的?為什麼問這些?”
“是這樣,昨天偷偷跟在他們後面,結果一路跟到了洋子住的公寓。”
“真的?”
“是真的。洋子住在八樓——最高的一層。”
“你還跟到八樓嗎?”
“不,沒有。我在下面看到的,只要看哪一家的燈突然亮起來就知道。”
“然後呢?”
“然後,我打算要上去呀,可是門口有警衛在,我進不去。”
“嗯。”
“所以只好走安全梯啦,安全梯正好靠近每家陽臺的旁邊。”
“這樣子爬了八層樓嗎?”
“是啊!不過中間有休息就是了,萬一腳步聲太大不就糟了嗎?”
“然後呢?然後呢?”小蘭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就從安全梯一跳,跳到了洋子家的陽臺上!”
“呀!胡說!”
小蘭兩眼瞪得大大的,“可沒有規定柯南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和小蘭姐姐的約定是去見衝野洋子,到最後也只有用這個方法了。”
“姐姐和柯南約定的是——比誰先攔住洋子讓她接受我們的訪問。可是柯南不能這麼做啊!那有多危險啊!”
小蘭再次凝視了柯南一番,看到柯南確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柯南以後絕對不能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聽到嗎?”
“不過,安全梯離洋子家陽臺只有五十公分不到啦。”
“什麼嘛。可是,這不就變小偷了嗎?”
“呵,這並不重要……然後,透過窗簾往屋裡看,正好就是她的房間,裡頭擺了一架錄放音機,還有鋼琴。”柯南繼續說著,“沒一會兒,洋子走過去放帶子。因為我頭上的氣窗是開的,所以可以聽到傳過來的音樂,我就連忙用隨身聽把它錄了下來。姐姐你聽聽看。”
柯南按下放音鍵,聲音正巧從耳機中傳出。雖然雜音很大,還是可以聽見木管的旋律。
“這是什麼曲子哇?”
“姐姐大概也不曉得吧,怎麼聽都不像是她本人的歌。”
鋼琴的聲音出現了。
學過鋼琴的小蘭馬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個鋼琴是誰彈的?聽起來不像是錄音帶的音樂嘛。”
“嗯,這是現場演奏——衝野洋子親自彈的。”
“亂講!怎麼可能!!”
“的確是她彈的沒錯,這就是柯南覺得奇怪的地方。”
“聽說洋子不會樂器呀……”小蘭懷疑自己耳朵似地又弄了弄耳機,“洋子雖然在演唱會里彈各國鋼琴,不過是‘一指神功’,用手指敲了幾個音符而已。”
確實如此,誰都曉得衝野洋子不會彈鋼琴。不過,光是那樣生澀地彈個幾下,已經足夠讓歌迷們為之瘋狂了。
“可是,聽起來相當熟練的樣子哇!”
小蘭繼續說道:“而且只用一隻右手彈吧?很厲害呢。”
“對啊!我看見她是用一隻右手彈的,還不只是這樣而已,這一面只在磁帶結尾處錄了個開頭,更精彩的大部分還在反面。”
“啊,停了。反面還有嗎?”
“你聽聽看。”
柯南說著幫小蘭將磁帶翻了一面。
“還是剛剛那個音樂嘛。”
小蘭閉上眼睛傾聽著。
木管樂器吹奏出哀傷的旋律,然後鋼琴加入……不,跟剛剛的不一樣。
是歌聲!方才用鋼琴彈奏的旋律,現在以歌聲唱出來了。
小蘭聆聽著那歌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拿下耳機,按下停止鍵。
“誰唱的?是她嗎?”
“就是她啊。”
“怎麼可能?”
“是真的。柯南親眼看到她在唱歌。”
“太不可思議啦!”小蘭說。
“那個盤式磁帶裡可沒有歌聲喔。”
“一定是所謂的MMO磁帶啦。”
“啊?什麼?”柯南一副音盲的表情。
“就是‘MusicMinusOne’去掉獨唱或獨奏,只有伴奏的音樂帶。”
“那不就是卡拉OK帶嘛。”
“是啊。不過因為是古典音樂的關係,用卡拉OK這個字眼恐怕不太恰當。”
“這也有專門給鋼琴用的?”
“當然嘍。”小蘭點點頭,“到大一點的唱片行就買得到。比如像抽掉了鋼琴部分的鋼琴協奏曲……可是,那個歌……”
“姐姐知道是什麼曲子嗎?”
“好像唱的是意大利文嘛。應該是哪出歌劇裡頭的詠歎調。”
“詠歎調?”
柯南將音盲的表情貫徹始終。
“就是像‘善變的女人’(譯註:出自威爾第的“弄臣”)、‘鬥牛士之歌’(譯註:出自比才的“卡門”)那種,在歌劇裡唱的曲子嘛!”
“……那,她唱的是哪一首呢?”
“我對歌劇不熟。不過,如果這真是衝野洋子的聲音的話……”
“嗯,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現場實況錄音’喲,柯南絕對沒有開玩笑。”
“那她就是很棒的女高音啦!音準掌握得很好,音域也拉得夠高。”
“而且還很大聲哪!柯南在旁邊聽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
小蘭一臉詢問的表情對著柯南。
柯南搖了搖頭。
“真不明白,這個跟那些爛歌居然是同一個人唱出來的。真、真夠詭異吧?”
小蘭也跟著搖了搖頭。
衝野洋子是“典型”的偶像歌手。也就是說,在電視媒體還不發達的時代,她是肯定是當不成歌星的。
總之,她非常可愛,不僅是年輕一代為她瘋狂,連成年人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已經拍了五、六個電視廣告了吧。直截了當地說,洋子的成功,是現代錄音技術“加工”之下的產物。
她的音程變換毫無準頭、中氣不足、音域也窄得可以。作曲家為了編寫出能夠配合她的曲子,真是傷透腦筋。流行雜誌上面當然不會漏過這樣的報導,不過為了捧紅這顆巨星,某些專以奉承藝人為能事雜誌,就會寫:“雖然歌唱得不算頂尖,可是唱得很有感情!”
衝野洋子總是拿著加強迴音效果的麥克風,咬字不清地跟後面的伴奏唱和著。
因此,歌詞到底是什麼,幾乎聽不清楚。不過,歌迷只要知道那是洋子本人在唱,就很滿足了。
“對了,昨天晚上的個人演唱會呢?”柯南問道。
“嗯,我只和園子聽了前半場而已……在我看來,跟平時沒什麼差別,並沒有唱得比較好。”
小蘭又把帶子放進去聽,從耳機裡傳來了清麗、細緻而綿長的高音。
“我不太懂聲樂,可是,這個應該算是唱得很好吧?”
“柯南也這麼想。小蘭姐姐,你認識的人裡頭,有沒有對這方面比較熟的?”
“這個嘛……”小蘭想了想,“啊,國中時的音樂老師一定知道。松本老師是歌劇迷喲。”
“嘖,居然還真有人迷那種不知在唱什麼的玩意哇?松本老師的興趣還真廣泛啊!呵呵……”柯南非常直率地說出感想。
“嗯?柯南有什麼不滿嗎?似乎柯南也傳染到了新一他對松本老師的不滿呢!柯南和送本老師很熟嗎?”
“……不熟,就只有在老師的婚禮上見過一面,還發生了投毒事件。”
“老師現在可幸福了,就請老師聽一次吧……哇,這個帶子是怎麼回事?”小蘭慌慌張張地扯下耳機甩了甩頭:“怎麼突然‘喔’的一聲啊?”
“被發現了。”
“啊?!”
“陽臺上不是會有盆景嗎?不小心碰到了嘛。”
“然後呢?”
“趕緊沿著原來的路逃之夭夭哇。”
“從安全梯嗎?”
“嗯。她雖然有走到陽臺上來看,可是沒有追過來。”
“要是被逮到,不微成了小偷嗎?真是的,做這麼危險的事!給爸爸知道的話,柯南就慘啦。”
“喂,姐姐別打小報告啊。”
“還用你擔心嗎?爸爸的帳還沒有跟他算呢!不過呢……”
“什麼?”
“本來今天柯南也有活動的吧。”
“好像是有的,去做一些無聊的遊戲。”
“……早晨,步美打電話來問你為什麼沒去阿笠博士家會合,還說一會兒就過來。”
“哦,那又怎麼樣呢?”
“因為……”
小蘭笑嘻嘻的一臉推脫的表情。“姐姐進來時他們就已經在客廳了,忘了跟柯南說了。”
小蘭話才出口,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門外是步美、元太和光彥三張擺著極不信任的表情的面孔——
“搞什麼呢!柯南,你要蘑菇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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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好不容易可以放一天假,川瀨夏子也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而已。
過慣了行程表排得滿滿的生活,一旦空閒下來,還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
事實上,川瀨夏子是屬於那種喜歡待在家裡的人。但是因為考慮到會打擾洋子休息,所以夏子還是出來了。
不過老實說,夏子有點不大放心。
昨晚,洋子突然異常地歇斯底里起來。雖然夏子一再問她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洋子只是一味地否認。
跟洋子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夏子早把她的個性摸得比家人還清楚。
人在疲倦和急噪的時候,往往會流露出內心真正的情緒,像洋子這樣的年輕女孩當然也不例外。
因為如此,才需要夏子在她身邊。負責安撫神經緊張以及任性等等的情緒也是夏子的工作之一。
但是,昨晚似乎不同於平常。明明有事情發生,卻隱瞞著不說,而且也沒有耍小脾氣任性一番。
這種情況很少有,不,也許是頭一回也說不定。所以夏子才會如此在意。
在六本木的街上閒逛的時候,夏子好幾次想打電話回公寓看看,又怕把洋子吵醒,結果還是沒打。
一直到下午四點,夏子才開始往回走。
坐計程車回到公寓之後,夏子走進大廳裡一看——
“咦?”
大廳原本就擺著用來讓住戶臨時接待來客用的坐椅,這會兒,經紀人枯堂正坐在那裡。
枯堂雖然外頭穿著西裝,底下卻是一套運動衫。好不容易碰到洋子沒工作的日子,枯堂一定好好放鬆一下吧。
話說回來,這時他跑來幹嘛呢?而且還坐在那裡睡著了呢。
夏子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枯堂的肩膀。
“嗯……?啊,唔……”
枯堂睜開眼睛,瞄見是夏子,吐了一大口氣,然後甩了甩頭。
“您怎麼在這裡呢?”夏子問道。
“總不會是來睡午覺嘛。當然是要來探望探望我們的小公主怎麼樣啦!”
枯堂很少這樣開玩笑。雖然不是什麼幽默到令人笑破肚皮的話,但是看來他的心情不錯,夏子想。
“今天不是應該休息的嗎?”
“是呀。這是,突然有媒體想要做個訪問……”
“怎麼……”夏子皺了皺眉,“延到明天不行嗎?”
“對方說會來不及。而且還是透過社長拜託的,實在沒辦法推掉。”
“拒絕這種無理的要求,是枯堂先生您的工作吧?”
“請別這麼說。我可不想被炒魷魚哇!”
這麼悲慘的真心話從枯堂這種老實人的口中說出來,倒也不致令人起反感。
夏子很清楚,枯堂本人對洋子的健康是相當關切的,這跟善於算計的西尾可是截然不同。
“那麼,您為什麼會坐在這裡呢?”
“我在洋子下來哪。不過……”枯堂說著看了看手錶,“咦,已經過了三十分鐘啦?”
“這很正常的,何況她還是一個人。我這就上去看看。”
“拜託你啦。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嘍。”
夏子走進電梯裡。
“什麼嘛!又搞這種事!”
電梯門關上之後,夏子自言自語地發著牢騷。
就算是隻有五分鐘的訪問,因為要拍照的關係,所以化裝、選衣服、做頭髮這些麻煩事可是一件也省不了。然而,來做訪問的媒體當然不會了解這種情況。
“只要幾分鐘就好。”
“只照一張而已,不用十秒鐘的。”
說得可輕鬆,但是事前準備少說得花上一個鐘頭。
尤其是疲倦的時候,化妝會老化不好,硬擠出來的笑容也不自然。假如可能的話,真希望可以讓她什麼都不要做,好好地休息一下。
夏子雖然對其他歌手或偶像算不上熟悉,不過跟著洋子在攝影棚、錄音間到處跑的時候,也見過不少明星。
現在的這些歌星或藝人,特別是被稱作偶像的這群小孩們——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小孩”,夏子一眼就看出洋子與他們不同的地方。
跟洋子同年齡的明星們,一旦出了鏡頭,就開始鬧脾氣,把不愉快一股腦都發洩在助理身上。
相形之下,洋子顯得穩重多了。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巨星地位與他人不同,不過夏子寧可相信不僅如此。
“真羨慕你哇,帶了一個好脾氣的。”
常常有其他藝人的助理這麼對夏子說。
當然,洋子遇到不痛快的事情時,也會說一些負氣的話,不過決不會不顧一切地亂髮脾氣。
就這一點而言,洋子的確有著大人般的成熟。工作就是工作,洋子的舉動態度似乎這麼表示著。
也因為如此,夏子才一直不想離開洋子。
夏子走出電梯,急急地往房門前走去。
“洋子小姐,你在哪裡?”
夏子開門走進屋裡。
開門的那一剎有風吹的感覺,大概通往陽臺的落地窗開了吧。
不過,現在又不是夏天頂熱的季節。
“你在哪裡啊?洋子?”
沒有回答。
一定是睡著啦,夏子想道。
答應一聲“馬上就去”卻又睡著了,也是常有的事。
沒關係,讓枯堂等好了。反正,本來就是硬要趕鴨子上架的人不對。
臥室的門是開的,夏子不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床上還亂七八糟地留著睡過的痕跡,但是洋子卻不見了。
“在洗澡嗎……”
夏子走過起居間,往浴室走去。
半路上,夏子瞥了陽臺一眼。落地窗果然是開著的,窗簾隨風輕輕搖擺著。
因為怕被人看見的緣故,洋子很少走到陽臺。
萬一洋子住在這裡的事被知道了,歌迷和攝影師一定會絡繹不絕,到時候就別想過好日子了。
因此夏子也一直很小心。
夏子輕輕敲了敲浴室的門,“洋子小姐?可以進去嗎?”
沒有回答,而且也聽不見水聲。
應該不會就在浴缸裡頭睡著了吧。
“洋子?要進去嘍。”
夏子悄悄地推開門。
呈現在眼前的是令人不敢置信的景象,一時之間夏子呆立著動彈不得。也不知過了多久……
洋子倒在洗臉檯前面,在浴缸的旁邊蜷成一團。
她身上還穿著夏子出門前看到的藍色T恤和牛仔褲,左手滿是血跡,浴室的瓷磚上一片赤紅。
而在那灘血泊裡,躺著一把剃刀。
衝野洋子割腕自殺!!!
“洋子!”
夏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跑過去蹲下,呼喚著偶像的名字。
臉色慘白的洋子一直閉著眼睛,動也不動。
“洋子……啊,居然做這種傻事!……到底是怎麼了嘛!”
鎮定下來!現在一定要冷靜!
夏子自己對自己說:我本來不是以當護士為志願的嗎?這種時候怎麼可以慌張呢?
夏子探了探洋子右手的脈搏。
脈搏還在跳,她還活著!
夏子連忙抓來一塊毛巾,緊緊地縛住洋子割傷的左手上的傷口。
“快叫救護車!”
三步並做兩步跑到客廳裡,夏子一把抄起電話。
還得考慮要送到哪個醫院。
必須是在這附近,足夠可靠的醫院才行。
夏子連忙用對講機和一樓的總機聯絡,把枯堂叫了上來。
沒一會兒,玄關的門邊打開了。
“喂,還沒準備好嗎?”一個悠閒的聲音傳了過來。
“枯堂先生,洋子割腕自殺了。”
枯堂一臉迷糊的樣子。
夏子繼續說:“救護車馬上就會來的,請您先到下面去等。我想,應該送到大醫院比較好。請您趕緊想想有沒有什麼比較合適的醫院。”
“喂,你在說什麼?什麼救護車、醫院的……”
“請您過來看一下。”
夏子一把抓住枯堂的手,便把他拖了進去。
“喂……會跌倒的!我還穿著鞋哪!”枯堂抗議道。
可是,一看見浴室裡的情形,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到底要送到哪家醫院呢?請趕快想想!”夏子催道。
“啊……這、這、這真是不得了……”
枯堂已經臉色發青了。
“是否要拜託一下社長,請他幫忙安排醫院的事比較好呢?”
“喔,對對對!我就去打電話。”
枯堂一邊在嘴裡叨唸著不得了、不得了,一邊往起居間走去。
夏子跪坐在瓷磚地板上,俯身看著洋子。
好可憐……一定是太累了。
“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對我發洩不就好了嗎……”
夏子輕輕撥著垂在洋子額頭上的髮束。
然後,洋子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洋子……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夏子輕聲說道。
洋子睜開了眼睛。但是眼神的焦點漫散,不知有沒有看見夏子。
“洋子……”
“海……”
一個聲音從洋子的口中洩出來。
“啊?”
夏子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你說什麼?”
洋子的唇間斷斷續續地洩出如微絲般的聲音。
“海……的深處……”
然後,又閉上了雙眼。
海的深處?是什麼意思呢?
應該沒有聽錯,的確是那樣說的。
“是、是的,我明白了。”枯堂的聲音從起居室傳了過來,“真對不起。是的,得趕緊想個對策。”
何必跟那種人道歉呢?夏子想道。如果要道歉的話,大家都應該向洋子道歉才對。
夏子注意到逐漸接近的警笛聲。已經來了嗎?
“枯堂先生,”夏子說道:“救護車來了。”
“我知道啦。社長,救護車好像到了的樣子。是的,到時再聯絡。……那麼,請等我的消息。”
枯堂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真是的……我只要一看到血,腿就軟了……”
“誰都會這樣的。”夏子說:“請先下去跟救護人員說明好嗎?”
“好的、好的。”枯堂連忙跑了出去。
夏子走到陽臺上,往下看去。救護車停在公寓前,身穿白衣的救護人員紛紛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樣子,不禁令人有點生氣,但是再想想,這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日常的例行工作罷了。
夏子做了幾下深呼吸。這下非得一直跟在洋子身邊不行了。
正打算回到屋裡時,夏子的眼睛忽然被一張放在馬路對面長倚上的滑板吸引住了。
是所謂的電動滑板,就是昨晚跟在車子後面的那種。
可是,現在這種滑板很時興的樣子,平時走在路上就會碰到很多人在玩,應該不值得大驚小怪吧。
夏子踩著堅定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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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野洋子——”
當這個名字躍進小蘭的耳朵時,她正在回家路上的地鐵裡。同小蘭一起回家的是鈴木園子。
按計劃,小蘭陪同園子逛了一下午東京的大賣場。可是由於園子眼光太高,導致兩人什麼都沒有買成。
臨回家時,園子又心血來潮要領略一下地下的風光。所以現在兩人都坐在地鐵中。
“所以啊,不是就像我剛剛說的嗎,實在有點奇怪對不對,還有,那個傢伙……”
“嗯、嗯、嗯,有理、有理。”
小蘭雖然忙不迭地點著頭,卻連半句園子的話也沒聽進耳朵裡。
衝野洋子怎麼啦?
當然,衝野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全民”偶像,聽到有人談論她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方才聽到的那種語氣似乎不大對勁。雖然沒聽見對話的內容,但從語調上判斷,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噯,園子。要不要吃糖?”
“嗯。”
小蘭從書包裡掏出糖果盒來。這樣就可以讓園子的“廣播”暫停放送了。
“這下電視記者可有得忙啦。”
“還用你說,一定鬧成一團哪。”
正在聊天的是兩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子。
果然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原因還不清楚嗎?”
“搞不好是神經病發作哦。雖然長得那麼可愛,誰知道現實生活裡是什麼樣子?”
“該不會是失戀吧?”
“因為失戀就要尋死?她恐怕沒那麼純情吧。”
尋死?這個意思是——
小蘭心裡一驚。
衝野洋子死了?!
“喂,你不是最迷她的嗎?”
“明星這種東西,只不過是被塑造出來的虛象哪。我迷歸迷,這一點可是明白的很。”
“你真無情呀。”
“不過,她居然自殺未遂……看來她到底還是個‘像人’的人。”
自殺未遂!小蘭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園子又張開了嘴巴:“對了,那個呀……”
小蘭忍不住不顧朋友的話頭,轉向兩個大學生問道:“對不起,請問你們說衝野洋子怎麼了?”
大學生們吃了一驚似的望著小蘭:“嗯,她用剃刀割腕自殺,剛剛新聞才報出來的。”
“割腕……”小蘭小聲復念著:“那麼,情況怎麼樣呢?”
“還不知道哪。不過照剛剛新聞的說法,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是嗎?”
小蘭鬆了一口氣。“真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沒關係。你也是洋子迷嗎?”
“我爸爸是她的忠實歌迷。”
“……哦。”
“不好意思。”
小蘭說著又倒了一次歉。
“小蘭,怎麼搞的哇?”園子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什麼啦,只是有點在意而已。”
小蘭說著,轉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衝野洋子割腕自殺!
現在各種傳播媒體一定都為搶新聞而擠破頭吧。
柯南昨天晚上才偷偷潛入洋子的公寓陽臺上,錄下了那捲奇怪的歌聲,然後第二天她就自殺了。
這只是偶然嗎?
可是,如果不是偶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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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是因為我的關係。”柯南叫道。
“柯南,小蘭姐姐有那麼說過嗎?”
“洋子,……她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因為我的緣故!”
柯南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沙發上,小蘭在側面的沙發上坐下。
“洋子為什麼要自殺呢……為什麼……一定是我的緣故!”
柯南激動得渾身都顫動起來。“是、是我逼得洋子自殺的,一定是這樣的……”——
對於自詡為不將任何人逼上死路的名偵探的我來說,這次我到底做了什麼!!
“柯南,你先聽我說……”
小蘭惻身探出雙手去按住柯南。“記住,是姐姐沒有阻止你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而且也是我提議你去追蹤衝野洋子的。”——
我那麼熱衷於尋找真相,卻一點也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對此,柯南並沒有……過錯,應該反省的是我。”
小蘭哽咽著,像是在懺悔——
這次我到底是在尋找什麼?重案犯、兇手、黑衣人、無辜者,無辜的衝野洋子?
“洋子自殺的事件純屬一個意外,與柯南無關。要說責任的話,姐姐才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不是這樣的……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是我,是……”
沒等柯南說完話,小蘭用力搖晃起柯南的身體來。“不是說過了這件事情與柯南無關的嗎!柯南你再怎麼自責都是沒有用的!”
“我……”
柯南少了主心骨一般,被小蘭搖著卻不能有什麼反應。
小蘭扶著柯南的肩膀,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
“柯南,你聽見了嗎?”
“小蘭姐姐——”
“柯南不要再去想了好嗎?再說,洋子也不會有人錄下了她的秘密就自殺吧。那一定還有其它的原因的。不要想了好嗎?”
“不,不可以。”
“柯南!!這就是你對待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啪!”
柯南的臉上捱了小蘭一記耳光。
“不準再想是誰讓衝野洋子自殺的事。”小蘭的臉上慢慢地變紅,臉上的紅色又慢慢地褪了下去,“現在告訴姐姐,昨晚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柯南現在可以嗎?”——
小蘭……對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到底是不是由於我的行為才發生的呢?——
從剛才起到現在,我一直沒仔細思考,我到底在做什麼!我必須為自己找出真相。
“對不起,小蘭姐姐。我明白了。”
“嗯。”
小蘭和柯南都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坐姿。柯南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小蘭姐姐,我我想錄音的事情洋子應該不曉得。”
“嗯,那是為什麼?”
“被發現的那時,我將隨身聽塞入口袋裡頭。如果手頭拿著隨身聽的話,就不能從陽臺跳到安全梯。”
“是嗎?可是,洋子不是看到柯南你了嗎?”
“洋子她一定看到我了。”柯南搖了搖頭,“我看到洋子看到我了。”
從陽臺跳到安全梯的那一剎那,陽臺的落地窗打開了。柯南迴頭一看,洋子背對著事內的燈光站在那裡。
兩人的眼光接觸,洋子應該也看見柯南的身影了。兩人暫時就這麼對望著。
柯南無法忘懷她那一瞬間的表情,那並不是平常熟悉的“偶像衝野洋子”。
同樣的臉孔,看起來卻像是另一個人。
那副表情應該如何形容呢?不止是單純的驚嚇而已,看著柯南的那雙眼睛之中只有短暫的訝異,隨即變成了難以形容的表情。
因此,柯南迷惑了……
“總而言之,柯南現在也很擔心衝野洋子吧?”小蘭問道。
“是……”
“那麼,咱們就去醫院吧。”
“可是,我們是見不到洋子本人的。”柯南搖了搖頭,“現在,醫院周圍一定被記者擠得水洩不通,我們要怎麼進去?”——
那奇怪的表情……
一般而言,對擅自侵入自家陽臺的“無聊人物”,即使只是個小孩,許多人也一定會怒目相向吧!
但是,洋子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怒意。而且,還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柯南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種樣子說是因為獲得解脫,而表示感謝也不為過。
當然,這也許只是出於柯南想象——
不能做這種一相情願的解釋!真相併不是僅憑感覺就可以找到的——
但是,洋子的那種反應,確實不正常,所以這裡頭必定大有文章!
“嗯,小蘭姐姐。”
柯南離開沙發站了起來。
“什麼?”
“衝野洋子現在在哪一家醫院?”
“你要去嗎?”
小蘭抬起頭凝視著柯南。
“假如,我真有怎樣——就是說,假如柯南做的事真的對洋子造成了什麼影響的話,那就一定要去看看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嗯,好吧。與其在家裡做不聞不問的縮頭烏龜,我們更應該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小蘭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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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川瀨夏子,頭猛然往前一頓,便一下子醒了過來。
坐著坐著就睡著了。不過,大概也只睡了十分鐘吧。
夏子站起來,探身看著床上的洋子。
洋子閉著雙眼,平靜地呼吸著。似乎已經穩定下來了。
夏子不禁鬆了一口氣。
當然,剛送到這裡的時候,就知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是無法令人放心。
輸血之後,好像還發了一點燒。
擱在病床上的那隻左手,裹在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裡,看在眼裡實在令人心疼。
“可憐的孩子……”
夏子自言自語著,這已經不知是第幾遍了。
洋子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意識——當然也是由於注射了鎮靜劑的緣故,所以一直沒辦法問她自殺的動機。
不論如何,日復一日累積下來的過度疲勞必定是原因之一,夏子這麼認為。
正好趁這個機會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有人敲了病房的門,把夏子嚇得幾乎跳了起來。怎麼有這麼沒神經的人!
如果是哪個不識相的記者,就一定把他踢出去!夏子義憤填膺到想道。
打開門一看,西尾常務站在那裡。
“啊,您終於來了呀。”
夏子半諷刺半責備地說道,打從事情發生到現在,西尾這還是第一次來醫院。
“我很忙!”西尾粗聲粗氣地說,“人怎樣了?”
“您去問醫生比較清楚吧。”
西尾一聽,怒火往上冒,“我在問你!”
“這裡是醫院喲。請您安靜一點可以嗎?”
夏子毫不示弱。
就算被炒魷魚也在所不惜,面對氣勢凌人的西尾,夏子毫無懼色。
“好吧。醫生在哪?”
“請去問那邊的護士小姐。”
“不能馬上出院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
“你怎麼不看好她呢?為了這件事,搞不好她的演藝生命就要完蛋啦!”
夏子一邊按捺冒上來的怒氣,一邊展開反擊:“為什麼她會這麼做才是問題吧。誰也不可能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都一直跟著她呀!”
夏子本來以為西尾會跳起來大吼大叫,出乎意料的,西尾卻逃避似的別開了眼光。
接著,西尾看著病房的門,問:“她說了什麼嗎?”
“啊?”
“關於自殺的原因,她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因為打了鎮靜劑的關係,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是嗎?”
西尾嘆了一口氣:“那麼,我去找醫生談談。”
說著舉步就要走開,忽然又止住了腳步,轉頭對夏子說:“洋子就拜託你了。”
夏子聽見這話不禁楞了一下。
西尾的態度怎麼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最後那句話,聽起來好像是“真的”在關心洋子的樣子。
洋子有如公司的搖錢樹,西尾平常當然就很在意她。可是方才西尾的那句話,卻似乎壞著超乎於此的意味……
夏子想著想著,又輕輕地打開病房門,想回到病房裡。
正在夏子儘量不出聲地合上門的當兒——
“夏子……”
忽然傳來的聲音,又讓夏子嚇了一跳。
“哇——嚇死我了,你醒啦?”
“嗯。”
“覺得怎麼樣?”
“好像,還昏昏的。”
病房裡沒有開燈,因此是一片昏暗。
“再睡一下吧,現在還是半夜呢。”
“哦……”
洋子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正以為她又睡著了的時候——
“對不起。”洋子輕輕地說,“現在一定很亂吧?”
“我本來還以為我會嚇到昏倒呢。”夏子開朗地說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想要什麼嗎?”
“我想喝水。”
夏子把裝了水的杯子遞了過去,洋子稍稍抬起身子,慢慢地喝著。
“要不要吃東西?”
“現在不想,謝謝。”洋子把還剩一半水的杯子又送了回去,開口問道:“電視跟雜誌的記者有來嗎?”
“滿坑滿谷的。”夏子點了點頭,“現在大概走了一大半吧?不過每家都留了一、兩個人,反正就是要死纏到底的樣子。”
“哦。”洋子微微笑了一下,“變成新聞焦點了。”
“是啊,這下那些雜誌可不愁沒得寫啦。”
“剛才的聲音是西尾先生嗎?”
“是啊。居然條這種時間來,真傷腦筋!”
“他說了什麼嗎?”
“就是問你怎麼樣啦,這一類的……”夏子說著往洋子靠了過去:“說太多話會累的喲。明天再說,好不好?”
“哦……”洋子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夏子。”
“什麼事?”
“真對不起。”
“別在意了。總之,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吧。”
“嗯……”
過了一會兒,洋子似乎又睡著了,發出規律的寢息聲。
夏子打了個呵欠。
也許是安心了的緣故吧,忽然覺得睡蟲上身了。要不要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呢?想著想著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夏子走到窗邊,望下看。
還是老樣子,有好幾部車子停在那裡。不外是電視公司、週刊雜誌、報社之類的車吧。
勤苦你們啦,夏子心裡暗笑。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警笛聲,聲音好像逐漸靠近這家醫院。
這家醫院本來就是急診的專門醫院,專門處理各種緊急傷患。
已經看見救護車了,果然是朝這裡來的。一閃一閃的警視燈把路面照得一片通紅。
等到車子開進了醫院,從各媒體的車陣裡,有人跑出來打聽是怎麼回事。
總不會又有偶像明星要住院吧。
夏子離開窗口,輕聲慢步地走出病房,來到走廊。
大概因為有急診的關係,走廊的盡頭喧嚷了起來,護士們也快步往樓下衝去。
西尾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嗎?”
被夏子一問,西尾的眉皺了皺。
“正跟醫生講到一半,說有急診就又跑掉了。不過,醫生說洋子大概沒什麼要緊的。”
“請讓她好好休息幾天吧。”夏子說:“這是個機會。要是不趁著這次讓她恢復精神的話,同樣的事情一定會再度發生的。”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哪。”
西尾說著聳了聳肩。
看來,西尾又回到原來“鐵算盤”的樣子了。
“那麼,要如何跟媒體說明呢?”
“我正在為這個頭痛哪。”
西尾嘆了一口氣:“總而言之,自殺未遂這種事還不至於損害洋子的形象,但是,公司的形象恐怕會大大地下降。”
這也是你們自找的啊,有什麼辦法。夏子在心中暗道。
“為了這件事,原來預定上的電視節目全完了,還有最最要緊的演唱會恐怕也會受影響。”
“不能拿這種事怪她呀。”
“我知道啦。”西尾苦笑,“你好像洋一3的守護神。”
“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反正任何人問你任何事,你都不要表示意見。明白嗎?一律拒絕回答。”
“好的。”
公司會選擇適當的時機發表正式聲明。人家問起的話,只要這麼說就成了。“
“我明白了。”
“枯堂呢?他人在哪?”
對了,倒是一直沒看到枯堂的人影。
夏子已經把枯堂給忘了。
“那傢伙!這種時候怎麼可以不在洋子身邊呢?”西尾一臉不快地說。
“也許是看到了血,覺得不舒服吧。”
“打電話到他家看看。”
“現在是半夜呢。”
“沒關係。能讓他悠閒地休息到明天嗎?要商量的事可多著哪。拜託你,叫他馬上過來。”
你自己不會去打電話嗎?夏子實在很想這麼說。但是轉念一想,這樣未免太孩子氣了。於是走到一樓去打電話。
大門口邊上,輪班的醫生和護士正在為了方才送到的急診病患忙成一團。
夏子不情願地走到公共電話邊,撥了枯堂家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之後,傳來一個犯困的女聲。
“喂……”
“啊,枯堂太太嗎?我是負責照顧洋子的川瀨。”
“哦,你好——”
“您先生在嗎?麻煩請他聽一下。”
“咦?”對方似乎很困惑的樣子,“他不在呀。幾個鐘頭以前才打電話回來,說今晚要一直待在洋子小姐住的醫院……”
“說要一直待在醫院?”夏子吃了一驚。
洋子入院的時候,枯堂的確是跟著一起來的。不過後來為了要應付蜂擁而來的媒體記者,就一直沒回病房。
“那麼我回去問問看好了。對不起,這麼晚還打擾您。”
夏子掛掉電話。
這可怪了。
枯堂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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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出去!”——
好大的力氣,這真的是女人嗎?
柯南和小蘭被護士從醫院的大門推了出來。
“真是的!”小蘭埋怨地瞪了柯南一眼,“都是柯南!居然在這種時候叫。”
“可是,小蘭姐姐知道她要給我打的是什麼針嗎?”柯南洩氣地苦著臉回頭看了看,“那個護士小姐的力氣還真大哪。”
“連我都擋不住她,該不會是女子摔交選手出身的吧?”
“小蘭姐姐,別說蠢話好不好。”
“那能怎麼辦?”小蘭無奈地扭了一下被撞疼的腰,“好不容易柯南想出來的妙計,被你自己糟蹋了!”
當然,開門見山地走到醫院的服務檯問“請問衝野洋子的病房在哪裡?”的話,人家是不會告訴你的。
於是按照柯南的主意:由柯南扮成緊急病患,打電話叫救護車,要求送到目標的醫院。
計劃順利進行,兩人就這麼混進了醫院裡。但是一看到護士拿著不知是啥藥劑的針筒走過來的時候,柯南便不由自主地叫道:“沒事了!我已經好了!”
這一下引來了人家的懷疑,不一會兒真相大白之後,兩人變理所當然地被趕出來了。
“哎,還好只被罵了一頓而已。”小蘭餘悸未消地說道:“萬一報到學校,可是會被退學也說不定呢。”
“那我們還可以怎麼辦呢?”
兩個人正無計可施的當兒,忽然——
“這不是毛利學長的女兒嗎?”
男人說。
柯南和小蘭吃驚地回頭一看。一輛破兮兮地小型車裡,有個掛著眼鏡的瘦男人正搖下車窗看著他們。
“啊,他不是那位……”
“那天偵探社裡的委託人!?”
一個二十七、八歲,帶著幾分疲憊的年輕人,從車裡走出來,他看起來有點纖細而神經質,並且散發著一股不合他年齡的暮氣,另外,還有一雙似乎不在這個世界的眼睛……
簡單說的話,這個人給人的印象,就是那種因為生活而沒有當成詩人的文學家。
“呃,我是毛利蘭。這是您見過的,江戶川柯南。”小蘭指著自己和柯南向對方介紹道。
“你們好,我是報社的石橋見章。是毛利先生的學弟。”
“啊,爸爸拆信時,曾提到是他的學弟拜託他,委託了這次的事件。”
“石橋叔叔,你是負責採訪衝野洋子的記者嗎?”柯南問。
“是啊,小弟弟。晝夜不捨,風雨無阻,每天都追著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跑。”石橋的語調裡透著幾分枯澀。
“怎麼?要守通宵嗎?”小蘭指著石橋的破車問。
“嗯,等天亮就有人來換班了。”
“那麼,石橋先生。我們能和你談談嗎?”
小蘭直視著石橋的臉,帶著“要挾”的口吻說。
石橋被小蘭當頭一問有些納悶,不好意思地掃視了一下小蘭和柯南又看了一下週圍。
“既然這樣,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你可以走開嗎?”
“反正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狀況,走吧走吧。”
給石橋這麼一說,柯南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石橋把車子停在一邊,三個人走進了附近的家常餐廳。
大概因為處在感倒旁邊的關係,這家餐廳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現在雖然是半夜,裡頭卻有不少客人。
三個人點來了三明治,只有石橋一個人在細細咀嚼。
“知道她……洋子姐姐為什麼要自殺嗎?”柯南問道。
“不知道。看她那種忙法,恐怕也沒有失戀的機會吧。一定是累過頭,就精神崩潰啦。”石橋絲毫不感興趣地說。
“既然石橋先生是記者,那又為什麼要拜託偵探社去調查衝野洋子的底細呢?”
一進到餐廳剛坐下,柯南和小蘭就準備問這個問題,可是沒想到這句話卻從石橋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想你們現在一定帶著這個疑問吧!”
石橋放下手中的水杯,帶著一絲令人摸不著邊的笑容說道。
小蘭納悶地“詢問”了柯南一眼,柯南也是一臉迷茫。
“那……是為什麼呢?能告訴我們嗎?”小蘭問。
“我不喜歡現在的工作,這和我當初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但是我又不能失去它。”
“什麼?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
“幹新聞工作是為了我的理想,也是為了謀生。可是現在卻淪落到去追蹤一個女明星……我不想這麼做,可是我又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咳——”石橋有些傷心地嘆了一口氣,“最近,我正在編輯工作的三四年來自己所著的書,已經到了最重要的關頭,我分不了心,所以拜託了你們偵探社為我來做這些,這就是理由。”
“就這麼簡單?爸爸就為這些接下了你的委託?”小蘭問。
“是的,就這些啊。”石橋有些詫異地看著小蘭和柯南,“毛利先生接下了不是嗎?我在信中說好為他寫一份個人偵探傳記,和衝野洋子的報道放在一期中刊登。這是毛利先生的要求啊?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呵呵!”
小蘭不禁勉強暗笑了一句,暗自卻握緊了拳頭:“爸爸……呵呵,是爸爸……”
“小蘭姐姐,毛利叔叔今天有‘事情’,到衝野洋子姐姐所在的公司去了啊!”——
和我想的沒有什麼兩樣,毛利叔叔就被這些收買了。真是混蛋!——
對方是記者啊。為了偵探社的名譽,可不能讓他知道真相。
“哦,對哦。爸爸工作得也很努力……呵呵……”
小蘭雖然笑得雖然很平常,可是手上卻突出了青筋。
“哦,那就拜託毛利先生了……哦,當然。也拜託你們了。”
石橋始終沒有察覺到小蘭和柯南臉上的怪異,按而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
“那麼,石橋叔叔。你知道洋子姐姐為什麼而自殺的嗎?”
“這個……小弟弟,我也不清楚啊。”
“那麼,沒有進行調查嗎?”柯南問。
“反正明天經紀公司一定會召開記者會的嘛。到時候照著寫一寫,報上去就好了。”石橋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是隨便亂挖新聞,搞不好人家以後就把你列入拒絕往來戶。萬一變成那樣就慘啦。”
“啊……”小蘭一副洩了氣的表情——
哼!所以就拜託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去造一些事端,然後由你們來寫——
碰到像石橋這樣的人,接到這種委託也只有自認倒黴。
一般來說,柯南並不喜歡演藝新聞的記者和播報員這類人。誰會喜歡這些臉皮厚不可測的傢伙呢?
但是,石橋是這群人之中的例外。看得出他既不會死皮賴臉地硬纏,也不能在記者面前為了搶位子跟人家打破頭吧——
可是這種暮氣沉沉的氣質,這種推脫工作和責任的做法,自哀自怨的態度,同樣令人討厭。
看來,石橋是沒有想要飛黃騰達的樣子了,不過他本人似乎對升遷也完全不感興趣,總是一副以自己的職業為恥似的冷漠樣。
“你們好像剛剛才從醫院裡出來嘛?”石橋說道。
“嗯,是的。”
小蘭把利用救護車混進醫院的計劃源源本本說了一遍,讓石橋笑翻了天。
“哇,太厲害了!你們實在比我有幹勁多啦,哈哈。”
“比起不做還是好那麼一點。雖然結果還是失敗了,可是我們努力了。”柯南冷冷地說。
“哦小弟弟。對不起,是我失言了。”石橋打了一口呵欠,“只要迷迷糊糊地在外面待一待就有薪水可拿。比起你們,記者這一行實在太好乾嘍。”
說歸這麼說,石橋的臉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幹這一行簡直是汛斃了!——
一個好的記者也可以成為一個好的偵探,偵探不追查真相和報道新聞的騙子也沒有區別——
可是一個什麼都不幹的人算什麼呢?
第2章措手不及的兩個人
“請等一下……”
忽然在醫院的走廊上被人叫住,夏子回過頭來。
夏子正是要回洋子病房的路上。叫住她的是一個穿著睡袍的瘦削女子,一看就知道是院裡的病人。
“啊,請問有什麼事嗎?”
該不會把我當成護士了吧?夏子想道。
“你,是不是那個,假如不是的話那真抱歉——衝野洋子的助理小姐?”
“嗯,是的。”
“果然不錯!”女子點了點頭。
也許是頭髮亂糟糟、又一副憔悴的樣子吧,這個女子看起來怕有四十五、六了。
“難怪我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對不起,請問您是哪一位?”
“啊,抱歉,只顧著自說自話。我叫做西尾秀珍。”
“西尾……那,您是西尾常務的……”
“我是他太太,現在在這裡養病。”
“啊,我不曉得……”
夏子連忙點頭,“我是川瀨夏子。”
“對對,我就記得是這個名字嘛。洋子小姐還好嗎?”
“嗯,傷勢已經穩定了。”
“那就好……”西尾秀珍有些曖昧地說道。
洋子會送到這裡來,大概是因為西尾對這家自己太太住的醫院比較熟悉的關係吧。不過,西尾對太太在此住院的事卻隻字未提。
“已經住好久嘍!”秀珍說道:“簡直覺得自己變成這家醫院的主人啦。”
“您是哪裡欠安呢?”
秀珍沒有回答夏子的這個問題。
“我先生有來這裡嗎?”
“西尾先生嗎?您馬上就可以見到他的。”
“他來啦?喲,我居然都不知道。”秀珍的臉色立刻變了。
夏子心想:哇,糟啦,看來似乎不說比較好的樣子。
就算已在醫院住很久,趁這個機會去看看太太不是理所當然嗎?這下已經很明白了,西尾和太太之間的感情,恐怕是好不到哪裡去。
“我先生在哪裡呢?”
秀珍試著裝出冷靜的樣子,但是臉色已經僵掉了。
“呃……我想,應該在洋子小姐的病房裡吧。”
“麻煩你帶我去好嗎?”
秀珍很有禮貌地說著,可是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雖然不甚情願,夏子還是領著西尾秀珍來到洋子的病房前。
西尾就在走廊上,看起來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西尾先生?”
夏子開口招呼道,西尾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是你啊!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咦?您不是要我打電話找枯堂先生嗎?”
“這個我知道!我說的是洋子!”
“洋子小姐?”夏子反問道。
“對啊!她不在病房裡!”
“我不曉得啊,我剛才在下面打電話。西尾先生,您不是一直待在這裡嗎?”
“我……”西尾說到一半,忽然注意到了在一旁的妻子,“秀珍?你在這裡趕嘛?”
“我才想問你這句話呢。”秀珍冷冰冰地說道:“來這裡了,也不去看我一下,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東西!我是在忙公事哪!”
“就算再忙,總不會連到我房間走一走的時間也沒有吧?”
“你給我聽好!現在可是非常狀況!”
夏子一點也不想聽西尾夫婦在這裡吵架,便走進病房裡。
燈是開著的,床上空空如也。
會去哪裡呢?不是明明睡得好好的嗎?
夏子回到走廊上。
“少給我廢話!要不是我拼死拼活地工作,你能在這裡過舒服日子嗎?”
“什麼叫舒服日子?你以為我喜歡住醫院啊?”
見兩人吵成一團,夏子連忙插嘴說:“請等一下!西尾先生,洋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怎麼知道,剛才進去看時,她就不見了。”
“額快去找她!她剛自殺未遂,搞不好又什麼地方尋死了!”
“啊,是、是嗎?”
西尾一反平時的冷靜,這會兒也慌了手腳。
“我去洗手間看看。麻煩您去找護士小姐,告訴他們這件事!”
“知道了!”
眼看兩人都走遠了,西尾秀珍從鼻子裡發出不滿地哼聲。,打了個呵欠,這才慢吞吞地邁開腳步。
“好像有什麼狀況哪!”
回到醫院門口,石橋停下腳步。
的確,一眼就可以看出情況不大對勁。護士和醫生們都在醫院外面到處跑來跑去。
“別家報社的人都哪兒去了?”
“真奇怪啊。”小蘭說道。
“啊,那邊有個電視臺的熟人。喂,怎麼了嗎?”
石橋向一個握著麥克風的男人開口問道。
“石橋啊?還沒有找到哪。”
“還沒有找到?什麼還沒有找到?”
對方塄塄地看著石橋,“你剛剛不在這裡嗎?”
“去休息一下嘛。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傢伙,居然到現在還沒被炒魷魚!衝野洋子從醫院裡失蹤啦!”
“真的?傷腦筋!怎麼可以故意趁我不在的時候跑走呢?”——
這個樣子若還能出人頭地,就太沒天理了。
“我得先打個電話回社裡。”石橋對柯南和小蘭說道。
“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自己叫車回家的。”小蘭說道。
“電話……電話在哪裡?”石橋嘴裡嘟囔著走掉了。
柯南和小蘭面面相覷。
“果然,洋子還是想尋死嗎?”小蘭說。
“我也不知道。可是,這麼多的眼睛,洋子是怎麼離開醫院的呢?”
這倒真是不可思議。醫院的出入口人多得很,而且外頭還有各媒體的車子在等著呢。
要是從出入口走出來的話,一定逃不過虎視耽耽的眾人。
“柯南——”
小蘭望著柯南牽起他的手,“既然我們進不到醫院裡去,那我們還是回家吧。”
“可是,洋子她搞不好現在又跑到哪裡去尋死了!”
“哦?那我們又能怎麼辦?”
被小蘭這麼一說,柯南不禁啞口無言。
“可是……”
“如果洋子真的有事,那一定會有人知道,那麼多的眼睛在看著哪。”
忙活了一天,小蘭不禁覺得身心俱疲。推己及人,柯南現在一定比自己還要疲憊吧。況且兩人都沒有吃晚飯。
“咱們還是回家吧。”小蘭說。
柯南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時候待在這裡也沒用,可是也不想現在放棄——
無論衝野洋子是被人帶走了,還是自己躲藏了起來,都不能說明她安全了——
如果現在跟醫院的人一起尋找洋子的話……可是才剛從裡頭被趕出來,萬一被誤會的話就更麻煩了。
“看,有計程車來嘍!”
小蘭握著柯南的手安慰他道:“洋子她現在有沒有事誰也不知道。與其在這裡不知究由地等著,還是回家去看新聞吧。好嗎,柯南?”
“好吧……那隻能這樣了。”——
看來只好乖乖回家,祈禱洋子平安無事啦。
小蘭舉手叫車,空著的計程車駛近停了下來。
柯南先進去,小蘭接著上車。
突然,就在這時候有人從小蘭的後面跟著進了計程車,小蘭吃了一驚:“怎麼了?喂……”
回頭一看——
“拜託,請讓我一起上車!”
柯南簡直嚇呆了。
一張只能在電視或舞臺上才看得到的臉孔,突然毫無預警地出現在眼前,當然會嚇到的。
“柯南!”小蘭開口說道:“讓一讓好不好,很擠呢。”
看來小蘭這時要冷靜得多了。
“啊……對對!”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柯南,連忙挪了挪身子。
小蘭向司機說明了回家的路線。
衝野洋子喘著氣靠在椅背上,緊緊地合抱著披在身上的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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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明白哪。”
值班醫師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說。
“剛剛看起來還很平靜的嘛。”
“可是,現在人不見了!”
西尾擦著額頭的汗。
洋子失蹤了。這下子準會被社長罵得狗血淋頭,要是洋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就連飯碗都難保啦。
夏子走進病房,嘆了一口氣。
“真奇怪……”
從剛才洋子的樣子判斷,實在料不到她會失蹤。
但是醫院的出入口都有人看守著,洋子如果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的話,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現在最令人憂慮的,當然是洋子可能再度自殺。
不過,這個當兒很清楚地,夏子卻不怎麼擔心。這倒不是因為相信一般“自殺過一次的人不會再度尋死”的說法。
根據長年陪伴在洋子身邊,培養出來的直覺判斷,總覺得事情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而且,雖然這個解釋有點牽強——假如真要尋死的話,在醫院裡就可以了嘛,能夠動腦筋潛出醫院的人,一定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到。
要是真的覺得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了,或許真會做出尋死的事吧?
只是,如果洋子並不是出去尋死,那一定有什麼非離開醫院不可的理由,會是什麼理由呢?
“難道……”
她該不會回公寓去了吧?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打個電話回去看看也無妨。
夏子正打算離開病房時,腦海裡卻掠過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來得實在非常突然,等到夏子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身體已經行動了。
夏子趴在地板上,往床底看去。
洋子會不會在這裡呢?
嗯,的確,那耳並沒有洋子的影子。
但是,有一雙沒有生命氣息的眼睛回望著夏子。
是枯堂隆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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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還是現實?
一大早天色半點亮意還沒有的時候,就從床上被挖起來,大概沒有人會高興的。
而且,前一個晚上還是過了十二點才上床,還沒睡足五個小時,就算再有修養的人也會不痛快吧。
何況,會吧“有修養”這三個字用在波月身上的人,恐怕一個也沒有。
雖說不能一口咬定絕對沒有,至少波月本人還沒碰到過。
雖然,波月在警局中從事的是比較“有修養”的工作——法醫。
可能就因為跟死人打交道打得多了,所以心理、脾氣都會有扭曲吧。
話說回來,幹這一行的要是脾氣太好,也許反而難辦事呢。
“搞什麼!再這種時候把人叫起來!”
波月一邊打呵欠一邊抱怨。
抱怨歸抱怨,兇殺案可不會體貼到家地專挑在朝九晚五的時間內發生,不如說正好相反——多半都在深夜。
由於最近治安問題嚴重,急調了波月去了出勤組。
一方面是為了更快到達勘探現場,加快出勤效率,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照顧到警員人手不足,調動幾個在警局心理測試中不合作的文職人員去體驗生活。
而平時牢騷最多的波月,這次首當其衝。
當然,這中間也有目暮和白鳥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功勞”。
警車在依然一片昏暗的馬路上飛馳著。
“殺人現場在哪?”
波月問負責駕駛的警官。
“在醫院。”
“醫院嗎?”
波月大大咧咧地點了一支菸,在沒有開車窗的情況下獨自抽了起來。
“要那些醫生是幹什麼的,這點事情他們都解決不了?”
“呵呵!”開車的警官賠笑道,“要您過去也是為了要走一下程序,畢竟您是專業的嘛!”
警官的言下之意是說——醫院的醫生多為活人辦事,而您是專為死人辦事的。
“真是的!犯人幹嘛不把屍體混在病患裡,不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
要是那樣的話,就不會在這種時候被人叫出來了。波月想道。
波月雖然愛發牢騷,倒還沒到年紀一大把的時候。
事實上他與小五郎曾在一個警校受過訓。對年輕女孩而言,他當然已經夠老了,不過離退休的日子還早呢。
在死之前,一定要升到警部才甘心。波月常常這麼想。
平常他就經常臭著一張臉。雖說常年在死屍裡打滾,也算情有可原,不過多半還是個性原本如此的緣故。
“到那裡還要不要五分鐘以上?”波月問道。
“不,再兩三分就到了。”
“是嗎?”
波月不禁洩了氣。本來想有五分鐘的話,就可以乘機再睡一下的。
“就是那裡。”
波月朝著駕駛指的方向看去,不禁睜大了眼睛。滿坑滿谷的車子,把道路塞得水洩不通。
有摩托車,還有電視公司的轉播車!
“怎麼,職業棒球聯盟改在醫院裡打嗎?”波月順口胡謅一番。
警車一停,一位年輕的刑警跑上前來開門。
“您是本局的波月誠先生吧。”
“正是。”
“我們正等您來。”
波月一看攝影機的鏡頭居然沒有對準自己,不禁有幾分不悅。話雖如此,如果真對著他照,八成也會被他臭罵一頓吧。
“這件案子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年輕刑警一邊往醫院裡走,一邊說道:“等到早上電視一開播,一定還會更熱鬧。”
“到底是在吵什麼啊?”
聽波月這麼說,年輕刑警似乎吃了一驚,“您不知道嗎?”
“我才剛從床上被挖起來,什麼都沒聽見就來啦。”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被害者是個叫枯堂隆宏的男子。”
“是什麼名人嗎?”
“不,不是的。不過,他是衝野洋子的經紀人。”
波月頓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說是誰的經紀人?”
“啊,是衝野洋子。是現在很受年輕人歡迎的偶像歌手。”
“哼……嗯。歌手是嗎?”
“她昨天自殺未遂。”
“自殺?”
“用剃刀割腕。”
“死了嗎?”
“不,好像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不過,還是住進了這家醫院……”
“那麼兇殺案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枯堂,被刺死在衝野洋子的病房裡。”
“哦?”
“屍體塞在病床底下。”
“那……那個偶像歌手呢?”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有什麼奇怪的?”
“她失蹤了。”
波月緩緩地點了點頭。
“離開醫院了,是嗎?”
“現在雖然還在找她,但是大概不會有什麼發現。顯然她已經逃離醫院了。”年輕刑警嘆了一口氣,又說:“我也是她的歌迷,不過……該不會是她……”
“你說她怎樣了?”
給波月這麼一問,年輕刑警不禁結巴了起來,“呃,我的意思是……她失蹤了,然後病房裡出現了屍體……”
“反正就是說,你認為那個叫什麼來著的歌星是兇手,對不對?”
“呃……大概……”
“就是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才會導致搜查錯誤!”波月大聲吼了起來,“好好給我記住這一點!”
“是,對不起!”
刑警臉色發青,直挺挺地立定不動。
“在醫院裡請安靜!”一個護士跑過來說道。
波月乾咳了一下。
“現場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裡。”
年輕刑警指著一扇門。
“呃。”
波月推門走了進去。
“喲,是你呀。”
正在現場協調工作的高木涉瞧見波月,開口說道:“怎麼,是我有什麼不對嗎?”
“這次的兇殺案可要慎重處理哦。就算是事實,也不能公開發表衝野洋子是嫌犯吧!”
“洋子小姐不會殺人的!”
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怎麼,你是誰啊?”
“我是負責照顧洋子小姐的助理,叫做川瀨夏子。”
“哼,嗯。助理是嗎?來得正好,讓我聽聽你怎麼說。”
波月瞥了一眼空著的床。“她就睡在這兒,是不是?”
“您說洋子小姐嗎?是的。”
“很好。總而言之,照著先後次序把事情說一遍給我聽。有自殺未遂這回事吧?就從那裡說起。”
“是。”
夏子在腦海裡迅速地把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整理了一下,然後開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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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快接近中午了。
“怎麼又已經十一點了嗎。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啊!”
柯南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往客廳兼飯廳走去。“怎麼夢到衝野洋子了呢?”
“小蘭姐姐,你在幹什麼呢?我好餓啊……”
“早安!”——
咦,桌邊怎麼坐著一個沒見過的女孩,不不,沒見過才怪!
“這……”
柯南呆呆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
“昨晚給你們添麻煩了,真對不起。”洋子說道。
“那、那、那,原來不是夢哇。”
柯南說著往椅子上一倒。
“柯南,你還真是大脫線呢。”
小蘭嘆了一口氣,“瞧你這副德行,原還指望你來幫忙的呢。”
“幫忙?幫什麼忙啊?”柯南嚇了一跳反問道。
“沒關係的。”洋子連忙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還是不要給你們多添麻煩的好。”
“怎麼這麼說!”
小蘭搖搖頭:“你別看柯南現在這麼阿呆阿呆的,碰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還是挺管用的。”——
咦?小蘭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你說誰阿呆?嘎?”
“阿呆阿呆的柯南!看一下今天的報紙吧!”
報紙啪地一聲落在柯南面前。
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兇殺案”幾個大字。然後下面是洋子的照片,和“偶像歌手,行蹤不明”的標題。
“被殺的是我的經紀人。”洋子說道。
“經紀人?”
“而且還是死在洋子的房間裡喲。”小蘭說,“所以,嫌疑就落在洋子身上啦。”
“我沒有殺枯堂先生。……你們相信嗎?”
在電視熒幕和唱片封面上令人深深著迷的那雙眼睛,現在正凝視著柯南——
呵呵,毛利叔叔離開真是可惜啊!否則他又可以表現一出“個人英雄主義”了。
“喂,小蘭姐姐,能給我一杯水嗎?”
“哦,好的。”——
可以相信衝野洋子嗎?——
直覺告訴我可以相信,她沒有必要為殺經紀人如此大費周章,陷自己到這種境地啊——
況且,以前我們就和她很熟了,如此可愛的一個女孩子也不應是兇手吧。
“給你。”
小蘭把杯子放在柯南面前,並從壺裡倒出涼開水,“洋子,我相信年一一定不會做傻事的。”——
那可不一定,她不是曾自殺過了嗎?
柯南拿起水杯便猛喝一大口,結果嗆得直翻白眼。
“……我也相信洋子姐姐。”
柯南喘著氣說:“如果洋子姐姐真是兇手的話,那更應該留在醫院裡。”
“那是為什麼呢?”
“那很簡單啊,就像報紙上推理的一樣。因為洋子姐姐逃離了醫院,所以更被人懷疑是兇手了啊。”
“哦?”
“再說按洋子姐姐現在的情況——在這麼多人的眾目睽睽下,左手受傷,大量失血,實際情況也不允許洋子姐姐行兇。如果是想出了某些天衣無縫的詭計,那就更沒有逃跑的必要了啊!”
“咦?柯南還真懷疑過洋子是不是兇手啊!柯南考慮問題還真苛刻呢!”小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都快趕上工藤……不對,奇怪啊……”
小蘭用右手撓了撓頭,看著柯南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小蘭姐姐,你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柯南詫異地看著小蘭。
“我奇怪的是……”小蘭猛然低下頭,冷峻的表情直頂著柯南的臉。“為什麼柯南會說得出這些!”
“哎?!”柯南立馬一臉的呆滯。
“又是毛利叔叔和新一哥哥教會了柯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是。”
“下次給姐姐一個更好的理由好嗎?”——
嚇!小蘭的感覺好像越來越敏銳了呢!
“謝謝!謝謝你們!”洋子微笑著鬆了一口氣道:“和你們在一起還真有趣呢。”
“不用謝!”
小蘭一臉笑嘻嘻地把手捂在柯南的頭上,用力搖來搖去。“我不是說過,你別看柯南現在這樣阿呆阿呆的,碰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還是挺管用的不是嗎?”像是想到了什麼,轉向洋子說:“就這樣離開醫院……洋子的傷不要緊嗎?”
“嗯!”
洋子看著自己包著繃帶的左手,“傷口本來就不大深,所以……”
柯南好不容易才鎮定了下來。
大概用“鎮定而緊張”來形容,比較恰當吧。不過一鎮定下來,柯南總算有了比較真實的感覺。
“那、那……上次事件後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些什麼……”
“柯南!”小蘭敲了一下柯南的腦袋:“現在說這些廢話沒用了!請動動你的小腦瓜,想一想我們怎麼幫洋子小姐的忙吧。”
“那是當然!”柯南點頭,“可是,首先柯南想問候一下洋子姐姐,是因為我才……”
“不,柯南小弟弟。”洋子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問,“不是因為你才發生這些事情的,這與柯南無關,柯南看到了我的秘密,不過,關於這件事我暫時還不想說明。”
“真的嗎?”柯南詫異地抬起了頭,說:“真的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請不要太過分自責了,這些與柯南無關的,是其他的一些事情……才……”
洋子的臉上默默湧出憂傷的表情。
“這樣就好了,我一直很擔心洋子姐姐的安危,過分地自責呢!現在沒事了。”
小蘭拍了拍手,一臉陽光的笑容。
柯南頓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知道了,我什麼也不問。”
“謝謝!”
洋子如釋重負地露出了微笑。
柯南是頭一次見到她這種笑容。雖然已經記不清楚到底從電視上看過洋子多少次了,但是這個笑容和其它的都不一樣。
“來,吃飯吧!”
小蘭料理著桌上。
比較起來,在這種時候,小蘭要冷靜得多了。就是柯南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用餐時,小蘭可以避開敏感的事情,和洋子聊著一些瑣碎的日常話題。
洋子也解脫了似的,談得十分融洽。
女孩子之間的話題,總有一些柯南插不進的地方。這會兒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這兩位女孩。
“總之,我沒有殺枯堂先生。”
用餐告一段落的洋子說道。她身上穿著向小蘭借來的衣服,看起來可愛極了。
“有沒有誰跟這個枯堂先生有過節的?”小蘭問。
“他是個非常安分老實的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被殺……”洋子搖著頭,“不過,想來想去,只有……”
“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也許是我的移籍問題吧。”
“跳槽嗎?”
柯南和小蘭嚇一跳問道。
洋子現在所屬的公司,除了洋子之外就沒有其他稱得上“大明星”的藝人了。
要是失去了洋子,那可是攸關公司存亡的大問題。
“要轉到別家公司這件事,從半年前就談了。社長拼了命才沒有讓這件事洩露出去。”
“現在的公司有什麼不好的嗎?”
“不是的。”洋子搖搖頭說:“我對公司並沒有什麼怨言。不,應該說本來沒有。只是,我希望能夠試一下自己的能力。想要離開原有公司,嘗試新的發展……”
“這跟枯堂先生有什麼關係呢?”小蘭問道。
“其實,我想移籍的時候,就找上了一家小公司……”洋子偏了偏頭:“不過,那是非常秘密的事,而枯堂就是負責聯絡的人。”
“原來如此。”柯南點點頭,“那麼,當時在醫院裡的還有誰?”
“那個時候,有助理夏子小姐、常務西尾先生、還有……對了西尾秀珍的太太一定也在。”
“西尾太太也去醫院看你嗎?”小蘭問道。
“不,西尾先生的太太在那裡住院。”
“住同一家醫院?”
“我想,西尾先生因為太太住那家醫院,比較熟的關係,才會把我送到那裡的。”
“這些人之中,也許有人恨枯堂先生。”
“恐怕不只是懷恨這個原因而已。”柯南說道:“殺人的動機形形色色多得很。比如說有什麼秘密被知道啦,或者在什麼不可見人的場合被撞見啦之類的……”
看到小蘭的目光又要轉向自己,柯南及時收口。
“說得也有理。”小蘭說。
“不過,憑我們能查得出來嗎?”洋子問。
“我們不能這麼沒志氣!”小蘭握住拳頭像是想找人練空手道一樣。
“小蘭。”
洋子像是有話要說,但好像因為不好意思而泛紅了臉。“想請問,就是……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見到毛利先生呢?毛利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啊?”
“爸爸!?”
小蘭一時之間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洋子的這個問題。
“爸爸,他……”
小蘭為難地看了一眼柯南。
“毛利叔叔去沖繩辦理一件‘重要’的事情,已經去了一個多禮拜了。”柯南說——
問毛利小五郎在哪裡需要臉紅嗎?對此,應該臉紅的是我們吧!
“是這樣……難怪沒有見到毛利先生。”分明從洋子的語氣聽得出失望,也許是想多見一面“大偵探毛利小五郎”吧。
“爸爸這個人嘞,是個很沒神經的人啊,如果他在這裡的話,大概也只想問洋子小姐要幾張簽名照吧。”——
哈!小蘭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在除媽媽以外的女性面前打擊毛利叔叔的機會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
柯南正要接話,玄關的門鈴響了。
洋子反射地就要起身。
“放心啦,刑警們都知道我爸爸的,他們不會查到這裡來。洋子你在這兒坐一下,我去應門。”
小蘭站起來離開座位。
只剩柯南和洋子兩人面對面坐著。
洋子不禁莞爾,“對不起……”跟著說道:“你們真是好人。”
“是,是啊。”
“真高興,你們都願意相信我。”
柯南一聽臉紅了起來,連忙搔搔頭。
小蘭走了回來。
“柯南。”
說著放低了聲音:“是那位石橋先生喲,那個記者。”
“咦?石橋叔叔怎麼會來的?”
“他是來找爸爸的,可能要坐一下。洋子,麻煩你到裡面房間躲一躲吧!”
“哦,不麻煩。我知道啦,那我進去一下。”
看著洋子快步走入裡面房間,柯南鬆了一口氣。轉頭朝向大門——
心裡藏了“兩”個大秘密,還真是令人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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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尾秀珍總是一臉的不高興。
當然了,因為生病不得不住院,當然高興不起來。不過秀珍不高興的原因有點不大一樣。
波月的一張臭臉是來自“這個世界老是沒好事”,而秀珍則是因為覺得老被人忽視。
太太生了病,做丈夫的卻幾乎不來探望。每次打電話去,總是用一句“現在很忙”就搪塞掉了。
又不是電話答錄機,難道不能偶爾換句話講嗎?秀珍忍不住這麼想。
而且——沒錯,這件事怪得很,就在最近,西尾好像有女人了。
這是出於做妻子的第六感,至於猜得對不對,那是另一回事了。
深信著有這麼回事,不知在心裡臭罵了丈夫多少遍,甚至還想衝進丈夫偷情的地點,捉姦成雙……活多少變得好過了一點。
每天想著生病和日子的寂寞,只會讓自己覺得更悽慘而已。所以只能把心思放在眼前能想到的事情上,藉此打發時間。
“……您還好嗎?”
走進來的是一個早就熟了的護士,名叫近藤明子,年紀大約二十五、六,還有一副很適合這份工作的健壯體格。
“啊,近藤小姐嗎……”
秀珍馬上裝出一副病怏怏的聲音:“我不太舒服……昨晚鬧成那樣,一點也睡不好。”
“昨晚還不得了!”近藤明子接住秀珍的手量脈搏:“有這種事情發生,還是醫院成立以來頭一遭哪!”
“是啊。居然殺了人!真恐怖哇!”
“醫院附近也亂哄哄的,電視臺什麼的來了一大堆。”
“找到人了嗎?”秀珍不由得好奇。
“您說衝野洋子?不,好像還沒有的樣子。”近藤明子說。
“真搞不懂,為什麼要殺人呢……”秀珍自言自語道。
從窗子可以看得到醫院的中庭,秀珍把目光轉向那兒。
“警察還沒宣佈她是嫌疑犯喔!”
“是嗎?不過像這樣這逃走了,不是最確切的證據嗎?”
以秀珍的立場而言,應該希望衝野洋子是無辜的吧,畢竟丈夫可能靠洋子吃飯的。
但是,搞不好內心裡暗想要看一看丈夫急噪不安的樣子呢。
“這年頭的小孩啊,想的事、做的事實在沒有半點道理哪。”秀珍說道。
近藤明子沒有反應,只是默默地站在床邊。
秀珍轉過頭來,“你不這麼覺得嗎?”
說著說著,忽然困惑地打住了。
近藤明子臉上的護士表情消失了,現出的是她“真正的面目”。
“你怎麼了?”秀珍說道。
“不,沒什麼。”
近藤明子搖了搖頭,“我想,就算是大人,做事也是一樣沒有什麼道理吧!”
“哦?”
“我,現在蠻需要錢的。”
秀珍聽了似乎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
“只要有一百萬就好了,您能不能借我呢?”
“我,為什麼要借你錢?”
“正確地說,應該是請您給我才對。”
“一百萬?你腦袋有問題啊?”
“這樣嗎?”近藤明子面無表情地說:“那個被殺的男人在您這兒出入的事情,不是別讓人家知道比較好嗎?”
秀珍的臉僵住了。雖然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其實,除了任性的毛病以外,您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把這間病房當作旅館用的力氣,是絕對不缺的。”
“……你想說什麼?”秀珍的聲音顫抖著。
“我會為您保守秘密的。您放心,我這個人識相的很。”近藤明子聳了聳肩,“無論是對您丈夫或是警察,我都不會說的。特別是您跟那個男人在這裡爭吵的內容……”
“爭吵?哪有這……”
“太太您不是說過‘要是敢這麼做的話,就殺了你’嗎?我剛好不小心聽到了。”
秀珍鐵青著一張臉,盯著近藤明子。
“好了,我得去下一間病房啦!”近藤明子吸了一口氣,“別忘了,一百萬喔!”
臉上帶著笑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秀珍緊緊地抓著毯子,她鬧中一片空白,緊握著毯子的兩手不斷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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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不能出門啦!”
男人苦笑道。
這裡是他的家。話雖如此,其實是諸多“公館”其中的一棟罷了。
他沉坐在沙發裡,輕輕搖晃著手上裝有威士忌的玻璃杯。這是個五十歲左右,淺黑皮膚,體格相當健壯,一臉精明的樣子。
“真是傷腦筋。”西尾寬說道。
“光是一直傷腦筋,事態也不會好轉。”
這個男人名叫羽坂道,正是衝野洋子所屬製作公司的社長。
“能怎麼辦呢?”西尾兩手一攤,“找不到洋子,也沒辦法指出到底殺害枯堂的兇手是誰。事情會變成這樣,已經很明顯了。”
“這我也明白。”羽坂點了點頭,“隨便打開電視一看就知道。傳播媒體已經把洋子當作是兇手啦。”
“是的。奇怪的是,警方到現在還沒有發佈消息。”
“為什麼呢?”
“不知道。”西尾搖了搖頭,“可以喝一杯嗎?我實在累慘了……”
“嗯,自己去弄吧。”
“謝謝。”
西尾往家庭式吧檯走去。雖然不是多氣派的大吧檯,裡頭的好酒倒是不少。
西尾取出玻璃杯來,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倒太多恐怕會被羅嗦,所以花了點時間拿捏恰倒好處的分量。
“警方是不是掌握了什麼線索呢?”羽坂說。
“也許吧。”西尾拿著酒杯回到沙發坐下,“要不然就無法解釋警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發佈通緝令的原因了。”
“這麼說,枯堂是死在別人手裡的?”
“就不曉得是誰……”
西尾啜了一口酒說道。
“枯堂那傢伙,實在不是能幹的人。”
“的確,讓他負責處理洋子的事似乎太勉強了。我一直這麼想。”
“我也是這麼認為。”
羽坂點了點頭:“他比較適合帶剛出道的新人。”
一時之間,兩人沉默了下來。
“現在該怎麼辦?”西尾問道。
“我正在想。”
“假如取消了所有的計劃,那可是大損失。電視轉播的時段已經敲定,全球錄影的事也安排好了,而且演唱會和現場錄音的準備工作也在進行。如果這一切全部泡湯,那損失可不得了。”
“還用你說嗎?”羽坂有些焦躁地說道。
洋子已經預定好一個禮拜以後要舉辦一場個人演唱會。那不只是單純的演唱會,同時也要發表新歌,預料中將是一大盛事。
如同西尾剛才所說的,電視轉播、錄影帶的製作、發行演唱會專輯等等作業,都已經安排好了。
這個企劃就是要利用媒體,將洋子的知名度提升到頂點。
演唱會的觀眾將超過一萬人,門票在發賣當天就告售磬。
萬一得取消這個企劃,光是退票的金額就很不得了。
“聽到她割腕的消息時,我的心臟都快停啦。”羽坂搖著酒杯說,“好不容易知道她沒什麼大礙,馬上人又行蹤不明……”
“真是對不起。”西尾低下頭來。
“現在不用再道歉了。總之,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
“您是說,是否要取消演唱會這件事嗎?”
“如果取消的話,恐怕公司非倒不可。”羽坂直截了當地說,“你明白吧?”
“是的。”
現在正是公司青黃不接的時候,本來期待能夠繼洋子之後成名的新人發生了醜聞,不得不就此銷聲匿跡,投注在哪個少女身上的數億元跟著付諸流水了。
這次會有這個大企劃,是希望假如企劃成功,上回的損失不但可以完全彌補過來,而且還可以有盈餘。
“可是,若是不取消的話,萬一到了當天還沒找到洋子,那怎麼辦?”
“非找到她不可,不論用什麼手段。”羽坂說,“既然警方並沒有宣佈洋子是兇手,所以就算找到人了,也不用擔心會被逮捕吧。”
“這一個禮拜裡還會有什麼情況變化,可是說不準的哪。”
“也許會惡化也說不定。不過,也有可能會好轉啊。總而言之,站在我們的立場,只有孤注一擲了。明白吧?”
“那當然。”
“很好。只有照原定計劃走下去,沒有第二條路了。”羽坂說,“不用說,這樣做的風險很大。但是如果能證實衝野洋子是無辜的,那可是最好的宣傳喲!電視的收視率一定會大幅提升,廣告買主也會樂昏頭的。”
“我明白了。”西尾說著乾了杯,“一切就照預定進行。”
“如果被問起的話……”
“要怎麼回答呢?”
“就說,洋子本人來過聯絡,說演唱會當天一定會回來。”
“要……這麼說嗎?”
“沒錯,媒體一定會大肆報道的。”羽坂微微一笑,“這一來就不用花錢做廣告了。總是要試著化危機為轉機嘛!”
西尾鬆了一口氣似的說:“看社長您還有心思算計這種事,我就安心了。”跟著又說:“總之,我們只有靠洋子了……”
“可是有一個前提:絕對要在演唱會之前把洋子找回來!”
“要到哪兒去找呢?”
“儘量找就是了。”羽坂說道:“有可能性的地方全都去找找看。還有,如果真找到的話,記得不要馬上公佈。”
“為什麼呢?”西尾大惑不解地問道。
“你想想看,找回影子內閣子的事一旦公佈了,警察還不立刻找上門來問東問西嗎?”
“您說得也是。”
“何況洋子不是剛自殺未遂嗎?也許精神狀態還沒有安定到可以開演唱會的程度呢。”羽坂頓了好一會兒,“還有一點,要是讓大家到最後一刻都還不確定洋子會不會出現的話,就可以達到最佳的宣傳效果。你不這麼想嗎?”
“的確……”西尾的雙眼生輝,“我們也不知道洋子在哪裡,除了相信她自己的承諾之外別無他法,要是這麼發表的話……”
“演唱會現場的一萬名歌迷和各大媒體都一致翹首期盼。到了開演前五分鐘洋子還沒來。接著四分、三分、兩分、一分……然後洋子終於趕到了!這下全場歌迷一定會瘋狂歡呼的。也許會釀成大混亂吧。當然警察會抱怨也說不定,那可不管了。愈是混亂,我們的收穫愈大。這會變成歷史性的大事哪。不過……”羽坂站了起來,“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得先找到洋子。萬一到時候她沒有出現的話,咱們可是會被歌迷踩扁的。”
“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西尾用這麼斬釘截鐵的語氣說話,還真是少有的事。
“拜託您啦。”羽坂點了點頭,“這會兒,她人會在哪裡呢……”
“我也不知道哇。”
川瀨夏子說道:“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去找她了。”
“可是,你是跟洋子最親近的人呀。”西尾追問不捨。
“嗯,您說得也沒錯……可是,我又沒有超能力,怎麼可能曉得她現在人在哪裡呢?”
地點是洋子住的公寓附近的咖啡廳。
夏子本來已經回到公寓裡,又被西尾叫了出來。
天黑了,從洋子失蹤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一天。
“可是,不採取行動的話,人也找不回來呀。”西尾說。
“我也想趕快找到她哇!”
“沒有什麼比較可能的地方嗎?譬如說朋友家裡,或者……”西尾稍微壓低了聲音,“男朋友呢?”
“男朋友?”夏子瞪圓了眼睛,“你說洋子小姐有男朋友?”
“女孩子都會有的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要是有的話,你一定知道吧?畢竟你和她住在一起嘛。”
“您認為洋子小姐會有那種時間嗎?”夏子皺了皺臉,“她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
“就算那樣,想要的話還是可以找到空擋跟男人交往吧。”
“不論您怎麼說,事實上並沒有這樣的人啊。”
“是嗎……”西尾嘆了一口氣。
“請先別說這個。”夏子說道,“兇殺案的調查怎麼樣了?”
“洋子被懷疑,是很正常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警察卻沒有公開地把她當作嫌疑犯。”
“為什麼呢?”
“不清楚。大概發現兇手另有其人的線索吧。”
“枯堂先生為什麼會被殺?實在令人不明白。”夏子喝了一口咖啡,說道:“那麼老實的人……”
“別管那傢伙了。”西尾聳了聳肩,“現在先找洋子要緊。”
“別管那傢伙?人家還有太太在呢!”
西尾吃驚地望著夏子,“咦,你不知道嗎?”
“什麼事?”
“他跟他太太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哪,枯堂只對男人有興趣。”
夏子呆了好一會兒,“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嘛!”
“反正這也沒什麼稀奇吧。所以呢,洋子由他跟著倒也是滿安全的。”西尾說著喝了一口可樂,冰已經溶化得差不多了,可樂味道變得淡淡的,“噯,夏子小姐。”
“嗯?”
“一個禮拜之後,洋子有一場演唱會,你應該也瞭解吧!一萬張票已經全賣出去了,要是到找不到洋子,咱們就完蛋啦。”
“這您剛剛已經說過了。”
“那你明白吧?如果她跟你聯絡了,一定要馬上通知我,千萬別讓警察或記者發現!”
“我會留心的。”夏子一副受夠了的樣子說道:“我要回公寓了。萬一這時她打電話來,不就沒人接了嗎?”
“說的也是。那,趕快回去吧!”
西尾忙不迭地催著夏子。
夏子一邊不耐煩地起身,忽然回過頭來,“對了!”
“什麼?你想到什麼了嗎?”西尾連忙湊了過去。
“您假如真要找洋子小姐的話,不妨到澡堂去找找看,搞不好她會在哪一家裡面洗得正高興呢。”
夏子留下直眨眼睛無言以對的西尾,走出咖啡廳,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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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在身影徘徊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下。
“真沒有想到,那個混帳傢伙會打電話給我!”
一個穿著黑色時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女人抱著肩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自言自語。“說讓我來看看……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這個女人赫然就是——
與毛利小五郎分居的妻子,律師界的女強人,自尊心特強、燒菜特難吃、小蘭極不稱職的母親——妃英理。
妃英理從事的職業是律師工作。工作的範疇主要是為在婚姻生活中處於弱勢地位的女性爭取最大化的利益。
簡單來說,就是在打離婚官司時為女方辯護的辯護律師。
妃英理工作能力超強,所以異常的忙碌,就連今天這樣的禮拜天也是額定的工作日。
可是就在今天,非英理像往常一樣到“妃”律師事務所的時候,接到了小五郎的電話。
電話是由小五郎從沖繩打來的。原因是偵探社裡總是沒人接電話,要求妃英理去探個究竟。
小五郎之所以會打這個電話原因,好像是他在沖繩並不怎麼愉快,開始擔心起他的獨生女小蘭來了。
妃英理在電話中冷笑了幾句,嘲弄了一番小五郎的不負責任後就掛下了電話。
在隨後的時間裡,妃英理試探著向毛利偵探社打過幾個電話,同樣一直沒有人接。
於是等妃英理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不由得抵擋不住對小蘭的擔心,最終還是跑來了看個究竟。
“還是進去看看小蘭吧。”妃英理雙手抱在胸前猶豫了片刻,“如果那個混蛋真在的話,大不了再大吵一架而已嘛,有什麼了不起!”
既然下定了決心,就要付諸行動。
妃英理走上階梯,停在大門前,在腳下第二塊木板下面摸出了大門的鑰匙。
別誤會——藏鑰匙的人是小蘭,而不是妃英理,妃英理多次接到小蘭電話,都聽小蘭刻意地提到過。
妃英理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現在好像都不在家,也沒什麼關係,一定到哪兒吃飯去了吧。”
妃英理擯棄心中的陌生感和緊張,漸漸環顧起這個地方。
“來燒個開水吧。”
妃英理拿起水壺,點燃了瓦斯。
如此平凡的事情,現在由妃英理的手中做起來卻格外認真。
“趁這段時間看看小蘭的房間吧……”妃英理自言自語道。
走到走廊時,妃英理突然停下了腳步。
好像有什麼聲音。
是聽錯了嗎?
妃英理聳聳肩膀正要走出去。
果然,還是有聲音。
聲音來自浴室的方向,是小蘭在洗澡嗎?
妃英理往浴室走去。
“小蘭,是你嗎?”
“咻”地一聲拉開門一看,眼前站著一個光溜溜的女孩子。
呃,因為是浴室嘛,在裡頭光著身子也是當然的事,問題是,那個女孩子並不是小蘭——當然也不會是柯南!
“啊——!”
少女似乎也嚇了一跳,尖叫出聲,並且慌慌張張地用毛巾往胸前一遮。
妃英理楞了半晌,才吐出幾個字:“呃……對不起!”
說著連忙把門關上。
倒也不是真的感到抱歉,話自己就跑出來了。
那個女孩是誰啊?
妃英理歪著腦袋想著。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居然會跑到別人家的浴室裡,這可真稀奇。
素昧平生?妃英理突然覺得,剛剛那女孩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會是哪兒呢?是小蘭的朋友?或者,是柯南……也不會,是他的……
“難道是……”
妃英理突然是想到了什麼,徒然間有像要被擊倒的架勢。
“原來這個混帳東西叫我來這兒的目的是這個!”
“氣死我了!就算是正面和我談離婚條件也好,沒想到他竟然和我來這招!這就是最後的通牒嗎!?”
妃英理氣得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金絲邊眼鏡的鏡片由於反光完全遮住了她的雙眼。由於過於激憤,她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
“混蛋毛利小五郎!我和你勢不兩立!你給我等著!!”
“我一定要給你好瞧,我一定不能讓這個混帳看扁!今後的路還長,要冷靜,要冷靜下來!!”
有問題了!
還有小蘭呢?小蘭在哪裡?
“難道,小蘭被……”
妃英理站在那裡猛想時,玄關的門開了。
“哎呀!”小蘭吃了一驚,“媽,你怎麼回來啦?”
跟著進來的是柯南。
“阿姨?怎麼在這裡?”
柯南也是一臉驚愕。
“小蘭!?”看到了小蘭,對於妃英理來說應該是事情真相的開始。可是現在情況對她來說,理智是不管用的。“你們和那個混帳到底做了些什麼!!”
被妃英理這麼一罵,柯南和小蘭兩個人不禁面面相覷。
“媽、媽媽,你該不會……”小蘭怯怯地抬起眼來看著妃英理說道:“已經……看到她了吧?”
“在浴室!”
“浴室!”柯南不禁喊了起來,“對哦!姐姐最喜歡洗澡了!”
“柯南!”妃英理兩眼直瞪,“哈!原來你們跟她的關係已經這麼熟了啊!這樣到底有多久了?”
“什麼關係……?這個,有點兒複雜,恐怕一時說不清楚……”小蘭還是一臉茫然。
“小蘭姐姐,阿姨大概誤……”
這時,少女穿著小蘭的衣服走過來了。
“呃……真對不起。”少女說著,“您是小蘭的媽媽吧?”
“嗯?是啊。你是誰?”
妃英理板著臉一種陰陽怪氣的聲調說道。
“我叫衝野洋子。”
“衝野……是嗎?你跟我家……那個混帳,到底是什麼交情啊?”
“喂,媽……”
“你給我安靜點。”妃英理不容分辯地打斷道:“我要聽聽她怎麼說。”
“這可說來話長喲!”柯南一臉尷尬地苦笑道,“大家要不要先坐下來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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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夏子才剛睡著而已。
眼睛一睜開,便反射性地去看鐘。
半夜,接近三點了。
夏子使勁搖了搖頭,拿起聽筒來。
“喂?”
另一端沉默了好一會兒,會是洋子嗎?
知道這電話的人畢竟不多。
“喂喂?”夏子說道:“洋子嗎?”
“你是川瀨夏子小姐吧?”
跟洋子一點都不像,是個粗糙的男聲。
“是的……請問哪位?”
夏子對這個聲音很陌生。
“你大概聽說過我的名字吧。我是B唱片的澤井文雄。”
夏子聞言不禁嚇了一跳,B唱片可是這一行最大的製作公司。
幾年前,所有跟唱歌有關的節目,幾乎清一色是B唱片所屬歌手的天下,不過,這一陣子B唱片的勢力已經大為衰退了。
但是,和政治界也保持著密切關係的社長澤井,在這個圈子裡還是一股隱然不可忽視的勢力。
“你的事我很清楚,一直照顧洋子的就是你,對吧。”
“是……”
夏子模稜兩可的應著。
“有件事希望能跟你談一談。”
“跟我……是嗎?”
“沒錯,就是跟你。還沒找到洋子,對嗎?”
“是的。”
“你一定很擔心吧。會真心擔心她的人,恐怕只有你。”
“您想說什麼呢?”
“我對洋子很感興趣。怎麼樣?要不要和我談一談,怎麼做對洋子最好?”
這可真奇了,夏子想道。說起來,洋子應該算是B唱片的大對頭。過去經常盛傳澤井要把洋子挖角到B唱片,澤井本人當然是一口否定這個謊言,但夏子卻很清楚,那是事實。
“跟您談當然是沒問題……可是,我必須一直待在這兒不能走,因為洋子小姐不知什麼時候會打電話來呢。”
“說的也是。好,那我去你那裡,沒關係吧?”
“您要過來嗎?可是……”
“當然,不會驚動你的老闆的。可以吧?待會兒見。”
“呃……喂?喂?”
電話已經掛斷了。
夏子放下聽筒,偏頭想了又想。
澤井這個大人物,要找一個小小的助理做什麼呢?
而且,洋子主這棟公寓的事,以前一直都保密著,但自從自殺未遂事件發生以後,已經完全曝光,現在不知有多少攝影師和記者埋伏在周圍呢。
如果樓下的警衛沒有阻攔他的話,他一定能找上門來的。萬一澤井真的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來了……
夏子畢竟拿的是洋子所屬公司的薪水,要是澤井來這裡的事被知道了,還是不太好。
不過,對方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正當夏子還站著東想西想的時候,玄關的電鈴響了起來。
是誰啊?
“總不會已經來了吧。”
夏子自言自語地走到門口,從窺視孔望外看去。一看之下,不禁兩眼瞪得圓圓的。
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澤井!
打開門來,澤井笑了一下,“嗨!”
“請問,您是從哪裡來的呀?”
“六樓哇。”澤井說道。
“六樓?”
“你不知道嗎?我就住在這裡呀。”
澤井把驚呆了的夏子留在身後,自顧自地走進屋裡。
“把你嚇了一跳嗎?”
“嗯。”
“我有好幾個家,這只是其中一個而已。平常我也很少來這裡,所以沒碰過面也不奇怪。”
看來,澤井是真的住在這裡的樣子。他身穿一件茶色的襟羊毛杉,確實是輕鬆的傢俱生活穿著。
澤井態度自在地在沙發上坐下,說道:“怎麼樣?”
“什麼事呢?”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你有沒有想?”
“恐怕您有沒有留時間讓我想吧?何況,您是在命令我嗎?”
“噯,別這麼說。坐吧,反正客隨主便嘛。”
說著,澤井笑了笑。
夏子平時也不常見到自己公司的社長——羽坂,但是這個澤井畢竟是同樣身份的人,所以舉止和羽坂像極了。
不過,就算心存偏袒,還是看得出澤井比較有氣派。然而,兩人是屬於同一種類型,這一點是無庸質疑的。
夏子也往沙發上坐下。
“您想說什麼呢?”
“我就直截了當一點吧。”澤井雙手抱胸,說:“我想要洋子。”
“這個我早就知道。”
“可是失敗了。我想你也知道吧,就是大概半年前的事。”
“是的。”
“要投下的錢也估算好了,也動用了政治界的關係,可是,最重要的當然還是洋子本人的意願。結果,她拒絕了跳槽的事。”
“這件事雜誌報道的很清楚,那時挺混亂的。”
“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得不撒手。”
澤井一臉不甘心的表情。
看得出來,澤井十分在意這件事。
“那個報道,其實是從你們公司的羽坂君那邊流出去的。你曉得不曉得?”
“您說社長先生嗎?”
“對啊。當然他本人大發雷霆地一口否認了。不過那只是演戲罷了,他是為了讓我不好動作,才故意引起騷動的。”
“這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哎,那也沒什麼關係啦,要是我站在他的立場,也會那樣做的。”澤井笑了笑,“話說回來,洋子的態度似乎相當堅決。你覺得怎麼樣?她有沒有表示過有不滿的地方?”
“這……”夏子有些不知如何應對地沒有往下說。
“你不用擔心。在這裡說的話決不會讓羽坂君知道的。”
“不,我不是想這個。洋子小姐的確曾經在我面前發過許多牢騷……”
“哦?”澤井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湊了過去。
“不過,那些牢騷並不是針對公司而發的,而是對現在的工作。”
“就是不喜歡當歌星,是不是?”
“是的。但與其說不喜歡,應該說是太累了……”
“這種牢騷誰都會發的嘛。”
“可是,洋子小姐雖然才十七歲,卻很早熟了,簡直可以說到冷眼觀世事的程度……”
“這我知道。”澤井點了點頭,“她跟其他的明星有些不同。”
“我曾經想,她是不是遭遇過什麼非常痛苦、辛酸的事情……”
“她有說過嗎?”
“不,這只是我的感覺而已。”夏子說到這裡住了口。不知不覺地竟然說了許多。
和羽坂或西尾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呢。
總之,這個澤井似乎有種令對方能夠放開來暢所欲言的影響力。
“總之,如果得不到洋子,我只好考慮別的手段了。”澤井輕描淡寫地說。
“您要做什麼呢?”
“讓她消失。”澤井說道。
夏子聞言不禁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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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再喝口茶吧。”小蘭說。
“對不起,給你家裡添麻煩了。”洋子說著低頭行禮。
“不、不,這個……我是沒有什麼關係啦……”
妃英理往柯南和小蘭望了一眼。
小蘭現在是一臉的尷尬,而柯南只是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當妃英理明白了所有事情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以後,當眾楞住了半天。
到了最後,在場的人也只能當作什麼也不清楚,讓妃英理馬馬虎虎過關了。
“讓洋子待在這裡吧,好不好,媽?”小蘭說道,“洋子現在一出門就慘啦。”
“我不會待很久的。”洋子說,“只要一個禮拜,然後就不用再麻煩您了。”
“一個禮拜?”
“啊,對哦。”柯南說道:“接下來有演唱會嘛!”
“你還在想這個啊?”小蘭吃驚地說:“現在不是這種時候吧?”
“我想,社長是絕對不會取消演唱會的。”洋子說道,“我們公司現在正是財務困難的時候,這次的演唱會和接下來要發行的實況錄音帶,就是要用來舒解虧空的。”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啊!”柯南點了點頭,“可是萬一洋子姐姐被刑警盯上……”
“嗯。所以在那之前都不能出去。”
“你還是要去唱嗎?”小蘭說。
洋子隔了一會兒才答道:“我要去。那常演唱會到時候會有一萬名觀眾呢,我當然不能讓他們失望。”
“真不錯!”妃英理不禁歎服,“現在的年輕人這麼小就會想得這麼周到,小蘭你要好好跟洋子學學!”——
妃英理阿姨怎麼盡選這種奇怪的時候正經——
人家是大明星耶,不是你想學就可以學得像的啊。
“噯,媽。那洋子可以待在我們家嘍?”
小蘭又試著確定一次。
“請便。我們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喲!”
“謝謝您!”
洋子低頭行禮——
這就好,那我們就有為洋子脫罪的時間了——
不過聽妃英理阿姨說話的語氣……
“嗯,還有,這段時間既然小五郎不在,我就留下來主持家業直到那傢伙回來吧。”
“真的嗎?媽媽真的要留下?”
聽到妃英理這麼一說,小蘭立刻驚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您真的說了!您是說您要留下對嗎?”
“直到你爸爸回來。”妃英理品了一口茶說道。
“哇!那就太好了耶,好久沒和媽媽一起生活了。您一定要多留幾天。”
小蘭興奮得一下抱住了妃英理,又一下搖晃著身旁的柯南。
小蘭的高興將大家的笑容從激發到臉上,一直有些僵直的氛圍也被打破了。
不過柯南的笑容卻只停留在臉上,不是那麼的自然——
多留幾天?說大概這麼說,小蘭這丫頭不會放過將妃英理阿姨留下的機會吧——
看那,連說話都成敬語了,等毛利叔叔一回來,這個家裡又要大鬧一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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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可以吧?”
洋子回過頭來,小蘭不禁笑得東倒西歪。
髮型故意弄得亂七八糟,臉上也不化半點妝,眉毛稍微剃了剃改變一下線條,然後再架上一副眼鏡。
這樣就大功告成啦!怎麼看都不像個偶像明星。
現在的洋子,看起來就像是個用功過度的高中生,而且身上穿著小蘭的衣服,年紀顯得更小。
雖然大上一歲,比起小蘭來更像個可愛的小女生。
“討厭,不要笑嘛。”說著,洋子自己也笑了起來,“有那麼奇怪嗎?”
“不,不是啦,只是看起來完全變了個人……柯南!趕快來看!”
“總算好了嗎?”
被小蘭強制丟在外頭的柯南連忙走進來,一眼望見“變身”過的洋子,不禁張口結舌。
“完全變了個人嘛!”
“最好也讓媽媽來看看呢。”小蘭轉身向柯南說道:“媽媽呢?”
“剛剛就出去啦。”柯南一臉苦笑道,“問阿姨到哪兒去,你猜阿姨怎麼說?‘以前的預約都落下了,現在要向不負責任的男人們討債去’!”
“啊~都這麼晚了……媽媽真這麼說啊!”小蘭也是一臉尷尬。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時的時間了。
洋子笑著說:“伯母真是個特別的人。”
“是啊,太特別了一點。”小蘭無奈地說道:“就因為這樣才會和爸爸吵架呢。”
“小蘭姐姐,現在我們也應該為洋子姐姐解決一下實際的事情了吧。”
柯南一說,小蘭立即打了個岔:“等一下。在開始以前,可不可以先問洋子一件事。”
“嗯,好哇。”洋子點頭同意。
“我想聽聽你從醫院逃出來的事。”
“啊,對啊,最重要的部分還沒有講呢。”柯南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來。
洋子歉意地點了點頭,說:“對不起,我真是太粗心了。”
“假如你不想說……”柯南開口說道。
“不,如果現在不說清楚的話,就沒辦法決定要怎麼行動啦。”
洋子考慮了一會兒,才接著敘述:
那時我正躺在床上似睡未睡的。然後,走廊上傳來了喧譁的聲音,我就一下子醒過來了——
“哐!”
像是某種金屬製品掉下來,發出好大的聲響。
洋子睜開了眼睛。病房裡是一片昏暗。
沒有別人在。
她並不會因此感到害怕,因為早就習慣一個人獨處了。要夏子成天陪在旁邊也太過意不去了。
可是,那是什麼聲音呢?
醫院裡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聲音,決不是什麼安靜的地方。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怎麼了嗎?”
從相反方向傳來了另一個腳步聲。聽起來好像是個職等較高的護士。
“不知道。因為聽到聲音,我才過來看看的。”
“有人跌倒了吧?大概是哪個病人吧?”
這種時候,到底是誰在走廊上呢,洋子想著。
不過,反正不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吧。
洋子並不在意。
“好好處理一下噢。”
話聲傳來:“這間的病人怎樣了?”
似乎在說洋子的樣子。
“剛才睡著了。”
“看護她的人呢?”
“好像走開了的樣子。”
“哦。知道了。”
走廊上又恢復了安靜。
一旦醒了過來,就再也睡不著啦。
此時洋子的腦子反而異常清醒,幾次閉上眼睛想再入睡都沒成功,只好暫時放棄,睜著雙眼等待睡意自己來臨。
過了一會兒,她乾脆下了床,走到窗子旁邊。
手腕的傷已經不怎麼疼了。
“這下可引起了大騷動啦……”
洋子輕輕撩起窗簾,弄出一條縫隙,往外看去。
現在外頭一定有攝影師用裝著高感度底片的相機瞄準病房,所以不能隨便露出臉來。
有好幾部車停在那裡。不外是報社、週刊雜誌、電視臺之類派來的吧。
“辛苦你們啦!”
洋子自言自語。
夏子到哪裡去了呢?臉上粘粘的好難受。
遲疑了一會兒,洋子還是悄悄地開了病房門。
走廊上不見人影。
洋子儘量不讓拖鞋發出聲音地走著。
醫院總給人一種隨時有人醒著的感覺,不時有咳嗽聲啦、物體軋壓的喀吱聲傳來。
這樣走著,不禁令人心裡有些發毛。
洋子走到洗手間,用微熱的水洗洗臉,臉上粘粘的感覺就消失了,舒服了許多。
這下腦子更清醒啦,樣子不禁對自己苦笑。不過,感覺上並沒有因為睡不著而焦躁不安,反而是完全清醒之後的一股快意和舒適。
啊,好想到外頭吹吹風。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掠過了這個念頭。至於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念頭,自己也說不上來。
看來只好到屋頂去啦,洋子想道。
不過,她還是猶豫了一下:萬一夏子回來,在床上跟洗手間都找不到她的話,恐怕會擔心吧。
反正只出去一下而已嘛……
自己在心裡說著,洋子往電梯走了過去。
電梯在頂樓停下以後,洋子沿著階梯拾級而上。
可以到屋頂上嗎?醫院裡應該有些地方在晚上是不能進入的吧……
試著推推看之下,門竟然輕輕地開了。
風吹了過來,那強度令洋子不禁一陣眩暈。
可是,既然已經來了。
一走出去,其實風也沒有想象中的大,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微風呢。吹在身上,有一陣沁涼的快感。
屋頂上不用說是黑漆漆的一片,用來掛換洗衣物的塑膠繩在風中搖曳,形成一幅有趣的光景。
有一席床單還掛在那裡沒有收,是忘記了嗎?或者,這席床單的主人已經不在了呢?
洋子甩了甩頭:“在想什麼嘛!”
她兩手扶著到胸口高的欄杆,眺望著遠方。
還亮著的燈火,已經是寥寥可數了。
驀然,洋子的眼睛裡浮現了淚光。
在這麼寂寥的夜景之下,一股無名的傷感油然而生。
“我是太累了吧?”
洋子孤零零地自言自語。
那是風的聲音嗎?背後傳來沙、沙,有如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突然,不知什麼東西往洋子的頭罩了下來。
“不要!幹什麼!”
洋子使勁揮著手。但是,有一團布纏住了她的手腕,使她動彈不得。
不知什麼人的身體壓了過來,把洋子緊緊地佳在欄杆間。
然後,洋子覺得自己的腳被抬了起來。
會被推下去的!
感覺到對方明顯的殺意,洋子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時也沒有空去想是誰幹的了。
洋子拼命摔動著雙腿,手一摸到了欄杆,便緊緊地握住不放。
左手腕一陣劇痛,不過還是死命抓住欄杆。
突然對方放開了手。似乎放棄了的樣子,腳步聲逐漸遠去。
洋子一把扯下纏在頭上的東西——就是剛才看到的床單。
洋子激烈地喘息著,就地坐倒了下來。
是誰呢?誰會做這種事?
洋子來回張望著一片黑暗的屋頂上。腳步聲消失了,這裡大概已經沒有別人了吧。
但是,這時,一陣恐怖感猛然襲上洋子的心。
病房,趕快回病房!
這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居然有人想謀害自己。
為何?理由是什麼?
這其是天外飛來、毫無頭緒的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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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洋子說著,停下來望向柯南和小蘭,“我的意思是,走上舞臺,變成了明星的事。”
“嗯,我們知道哇!”柯南和小蘭點點頭。
“這之間當然發生了很多事情。”洋子停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也許曾經遭人嫉恨,可是,我做的事絕大部分不是由於出於自己的意思,不都是公司決定好的。只是,最後被搬上臺面的人是我。不過……我實在想不起來曾經有過會找來殺身之禍的事。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有人要取自己的性命……實在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了。”
“的確呀!”小蘭點著頭說。
“接著,我就趕快回到病房去。那時病房門前也沒有人在,我四下張望了一會兒才敢開門。”
“裡頭黑漆漆一片,但是……才剛走進去一步,後面果然有人用力把我一推。”
“誰啊?”
“不知道。總之,是預先躲在門後,然後朝我用力一推的樣子。我被推倒在地上,那個人就從走廊裡跑掉了……”
“跟在屋頂上襲擊你的,是不同的人嗎?”柯南問道。
“大概吧。可是,那時根本沒想到這件事。門開著,走廊的燈光照了進來,我撐起身子,想站起來,忽然看見旁邊……”
洋子輕輕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枯堂先生的屍體就躺在那裡。”
接著是一陣沉默。
洋子抬起眼睛望著上方的燈光,開口說道:“我真是嚇呆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枯堂先生不應該被殺死的。我想,一定是被誤認為是我而被殺了。”
“有可能。”小蘭說。
“接著我想到,我一定要逃出醫院才行。兇手居然能夠在醫院裡自由出入,如果我再待下去,一定會被殺的。”
“所以你就離開了醫院。”柯南問。
“不過,你好厲害哇,居然逃得出來。”小蘭說。
“我穿了護士的衣服嘛。我走到一樓時,正好看見一件白色的護士服掛在椅子上面。”
“椅子上?”
“醫院裡不是有讓病人跟家屬坐著等待用的長椅嗎?就掛在那樣的椅背上。”
柯南皺起眉頭來,“這可有點奇怪呢!護士小姐會隨便把自己的衣服掛在那樣的地方嗎?”
“那……”洋子驚覺地說道:“難道會是兇手放的?”
“有可能哦。”柯南看了一眼小蘭,“……兇手如果要在醫院裡行動的話,穿上白衣不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嗎?”
“是啊。”
“那,我就是披著兇手穿過的白衣走出醫院的嘍?好可怕呀!”
洋子說著搖了搖頭——
就是披著兇手穿過的白衣走出了醫院。如果這麼說的話,在那種情況下洋子根本沒有想過報警或是去通知別人嘍——
怎麼說看見了屍體也應該先求助才對啊。洋子的話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
在醫院發生的事應該是真的吧,尤其是在屋頂上差點被殺的部分。可是,接下來洋子從醫院裡逃出來的那一段,似乎在感覺上有點問題——
靜下心來想想,或許一般人在那種時候,都無法冷靜地判斷,但是,在想到自己會被懷疑之前,發現屍體時應該會反射性的出聲求援吧?——
然而,洋子卻沒有這麼做,反而立刻從醫院逃了出來。
“那件衣服後來怎樣了?”
“我本來把它披在外套上面的,出去以後,就把它丟在草叢裡的角落裡啦。”
“等一下!”小蘭說道,“這麼一來,兇手就是女性嘍!”
“那也沒什麼不對。殺害枯堂先生的,很可能就是女人哇。當然,白衣在醫院裡任何人都可以很容易得到。”柯南說。
“那想把我從屋頂上推下去的……”
“嗯,那種事不論男女,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嘛。”柯南說著抱臂沉思了起來,“不過,如果殺害枯堂的兇手是另外的人的話……”
“怎麼,柯南有什麼發現嗎?”小蘭又盯上了柯南。
“哎呀,我只是有一點感覺啦。”
“只是感覺啊!”洋子也說,“柯南表情真像個偵探呢?”——
哈哈……這又不是在拍戲。表情?
“都是爸爸和新一害的!”小蘭板著臉說。
“那現在應該從何查起呢?”洋子問。
“我想,我們先去見枯堂先生的太太,看她想得到想不到有誰會殺害枯堂先生。”柯南觀察了一眼洋子,又將目光對住了小蘭,“毛利叔叔總是從被害人身邊最親近的人開始問起的呀!”
“這個警察應該已經問過了吧?”小蘭說。
“我也這麼想,總有一些事是難對警察啟口的嘛!”
洋子似乎知道些什麼。
“我還想打電話給一個人。”洋子說。
“誰啊?”
“夏子小姐。她姓川瀨,是我的隨身助理。”
“哦,我在演唱會場看到過她耶!”小蘭說道,“就是跟在洋子旁邊,有點男子氣概的人,對不對?”
“嗯。她一向把我當親人看待,現在一定很擔心吧,所以想先讓她知道我平安無事。”
“如果洋子都這樣說的話,那她一定是很可靠的了,那就打吧。”
電話在小五郎的工作臺上,洋子撥通了公寓的電話號碼。
“喂?”
夏子馬上接了電話。
“喂喂,我是洋子。”
過了一會兒——
“哇,嚇死我了!雖然一直在等你打來,可還是嚇到了。”
隔著電話,可以聽到夏子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對不起,我本來沒有要那樣突然消失的意思。”
“身體還好嗎?傷勢怎麼樣了?”
夏子沒有急著問人在哪裡,只是關心她的身體,洋子覺得很欣慰。
“嗯,我很好。警方有什麼行動嗎?”
“不太清楚呢。當然問了很多你的事情……”
“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把兇手找出來。也許……枯堂先生是因為我才被殺害的。”
“不一定是那樣啦,先別想太多比較好。”夏子說道:“現在公寓的四周都是警察跟媒體,要不先約個地方見面?”
“可是,你一定會被跟蹤的啊!”
“這你儘管放心吧。我們不是每天都在鍛鍊躲躲逃逃的功夫嗎?”
“說的也是,不過……”
“我也有些話想跟您說,在電話裡講不清楚的。”
“哦,好哇。那……到哪兒見呢?”
夏子說的是米花公寓的一個角落,以前兩人常去散步的地方。
“我知道了。那,一個鐘頭以後?好!”
掛斷電話,洋子又按下枯堂家的電話號碼。
響了好一會兒之後,總算接通了。
“喂,這裡是枯堂家。”
“呃,我是洋子。”
“啊!你在哪裡?”
“有事情想跟你說。”
“好哇,正好那群討厭的傢伙剛走。那,你要來我家嗎?”
“可以嗎?”
“我這邊沒問題。啊!不會把你要來的事告訴警察的,放心啦。”
“那,三十分鐘以後,我會去您那裡打擾。”
“到了附近時,再打個電話給我吧。”
洋子掛下了電話。
“我們先去枯堂太太那裡,然後再去跟夏子見面。”
“開始行動嘍!”
小蘭愉快地說著。
第3章與洋子一起探案
“……奇怪了。”
洋子放下話筒。
到了枯堂家附近,照約定再打一次電話,但是這一次卻始終沒人接。
“我們還要去看看嗎?”柯南說道:“如果真不在的話,就回家好了。”
“那太危險了!”小蘭瞪了柯南一眼,“萬一警察就守在那邊等著怎麼辦?”
“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警察應該會叫她接電話才對啊。”柯南一臉幼稚地說道:“電視上的警察偵探片都是這麼演的嘛。”
“不能將電視上看到的和現實混為一談。”
小蘭學起小五郎一邊說,一邊修理著柯南的腦袋,“以後少看這種對少兒不宜的電視劇,聽到嗎?”——
哇!果真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兒,連表達方式都一樣嘛……
“時間不多了……”洋子說:“跟夏子約的是六點鐘,只剩下十五分。”
“所以說,去看看嘛。”柯南說。
“噯,那個夏子小姐的約讓我去好了。”小蘭說道。
“咦?可是……”
“沒關係啦。我只是去跟她說你會晚點到,請她等一下就好了。要不然她一看你沒來,以為
你不知又臨時出了什麼狀況,說不定就回去啦!”
“那,真的可以拜託你嗎?”
“交給我吧。反正到時一看就知道誰是夏子小姐吧!”小蘭自信地說,“不過,這個麻煩的小傢伙就交給洋子嘍!柯南,請別給洋子添麻煩哦!”
“小蘭姐姐,你就這麼去……”柯南遲疑了片刻,“好吧,那小蘭姐姐你要小心哦!”——
總覺得這麼去很冒失啊,小蘭和那個叫夏子的熟嗎?——
不過除此之外,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小蘭還真多嘴,我真的很麻煩嗎?
“那麼,我們過去看看吧。”洋子說。
“嗯。”邊走時,柯南邊問道:“洋子姐姐,你認為枯堂太太會知道些什麼嗎?”
“大概吧……枯堂太太,實際上是枯堂先生的秘書。”
“秘書?”
“是的。她叫做和子,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出道以前,曾經在他們家待過一段時間呢。”
“原來如此。可是在她的丈夫剛遇害的時候去打擾,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嗯,不過……”洋子偏了偏頭,“如果是一般的夫婦,這樣說當然是沒錯……”
“一般的?”
“他們兩個,只不過是法律上的夫婦而已。”
“法律上……?”
柯南一頭霧水。
“枯堂先生是隻跟男性交往的人,同樣的,和子小姐則只跟女性交往。”
“那,那……”柯南漲紅了臉,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柯南很會臉紅呢!不用難為情呀,這種事情早就不奇怪了。他們兩個人,大概就是基於方便的關係才在一起的。”
“嗚……”柯南搖了搖頭,“我還是弄不太清楚狀況呢。”
“哦?”洋子笑著說:“柯南太小了,還是別太早參透世事的好,否則就會變得沒有夢想和希望哦!”
說完這句話,洋子的表情有些慘淡。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讓人不忍去打攪她。
柯南看著洋子,無論洋子再怎麼樣裝扮,總有一種黑色的陰影一直在籠罩著她——
失去“夢想和希望”?洋子似乎經歷過很多事情,才會有超越同齡人的成熟和成就——
可是她所不願提及的,不願讓我們問的,到底是些什麼呢?——
一定是有某個原因吧!或許是洋子可能有殺害枯堂的動機。因此,才不向警方投案,要憑自己的力量找出兇手嗎?——
還有,洋子之所以從醫院逃出來,顯然並不是因為被懷疑為殺人兇手,而是另有其它的原因。
對於柯南來說,整個事件許多懸疑待解的部分一直沒有細緻的推敲過。
不知是什麼原因,是因為自己也身陷其中,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呢?——
首先,是我錄下來的洋子的歌聲——
如果那的確是洋子本人唱的,那麼,為何洋子要故意隱藏自己的美妙歌喉,故意唱得那麼差勁呢?——
而且,那首詠歎調似的曲子有什麼涵義嗎?——
這一點一定要向懂行的人去請教——
然後,是割腕自殺的事。這又是為什麼?——
應該是認真地想要尋死吧。可是,現在卻還活得好好的。想到這裡柯南不由得望了一眼牽著自己手的洋子。
衝野洋子在專心地走著路,從那沉默的樣子來看她也在想著什麼吧——
現在想想,自殺的事……那不會是在作戲吧——
這樣講未免有些太狠毒了吧?——
可是,推理是不能講人情的,這個可能性暫時還無法否定。萬一真是在作戲,那也得問問基於什麼理由才……——
總而言之,這一切軋看之下單純得很,事實上一定內幕重重。決不是什麼一看就通的事情——
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真相只有一個!!!
就在考慮問題的當兒,兩人已經走出去很遠。
“是哪一棟呢?”
“嗯,就在前一個轉角。我記得過了那個轉角就到啦!”
“等一下!”柯南一把拉住洋子的手腕,“你看!”
轉角處走出一個警官,不像在辦案的樣子,倒像在閒逛。
“是警察。”
“不覺得不太對勁嗎?”
柯南和洋子面面相覷。
“難道……”洋子從口裡不自覺地冒出一句話,“難道,連和子小姐也……”
“洋子姐姐先待在這裡,我去看看情形。”
柯南仗著自己是小孩的身體,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你聽不懂人話嗎?混帳東西!”
突然一陣罵聲如連珠炮般迎面而來,柯南不禁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天漸漸暗了下來,可是路燈卻沒有亮。
一部小型汽車和機車相撞在一起,兩個司機正吵得不可開交。
騎機車的是個穿著皮褲的年輕人,小型車的司機看起來則像是什麼商店的老闆。
“哎,兩位冷靜一下,有話好說嘛!”警官傷腦筋地說著。
“開什麼玩笑!我這部車可是拿來做買賣的,給你一撞還得了!”
“叫什麼叫,這麼爛的車,早就該報廢啦!”
“你說什麼!混帳傢伙!!”
說著,就要動手打人。
“住手!喂!”
柯南迴到洋子身邊把事情說了一遍。
“太好了!我還以為……”洋子撫著胸口,“那,我們走吧。”
兩人走過轉角,方才那兩位仁兄還吵得難分難解呢。
“就是這一家。”
眼前是一棟傳統的,其實最近已經不太容易看得到的日式木造建築。
當然,近年建的木造房子通常都極盡華麗之能事,不過這一棟例外。它只是看起來古老而已。
兩人推開玄關的格子門,走了進去。
“有人在家嗎?”洋子問道。
“來啦。”
馬上就有人答應了。出來的是一位胖胖的、一團和氣的女性。她身上的黑色套裝,看起來有點緊。
“啊,洋子小姐!我差點以為是哪裡來的陌生人呢!打扮成這樣子,真的教人認不出來。”
“對不起,我打過電話,可是好像沒有人在,所以就冒昧地直接來了。”
“不,我才要抱歉呢,剛剛因為忘了買個東西,臨時出門去了。來,進來吧!”
說完一眼瞄到柯南:“啊呀,這位小弟弟是誰啊?”
“我是洋子姐姐的歌迷之一哦!”柯南非常謙虛地說道。
“因為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才麻煩朋友幫忙的,他叫柯南,是朋友的弟弟。”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新出道的小童星呢。請進請進!”
憑這一句話,柯南就喜歡上枯堂和子這個人了!
“枯堂先生突然遭到這種事,您一定……”
柯南隨著洋子在鋪著榻榻米的房間坐定以後,洋子開口說道。
“我想你很清楚我和他的事。雖然說不上有什麼悲傷……唉,這麼一個好人,實在太可憐啦。”和子端上茶來,說道。
“喪禮什麼時候舉行?”
“遺體還在警方那邊呢。大概要花個兩三天吧?還有解剖驗屍這些事嘛!”
洋子點了點頭:“我想……我可能沒有辦法參加喪禮了,實在很對不起。”
“沒關係,不用在意。而且,你現在的處境也很麻煩吧。”
“有人想謀害我呢。”
“什麼?”
和子本來就很大的眼睛,這下瞪得像銅鈴一樣了。
洋子把在醫院發生的事情說明了一遍。
“因為這樣,我才逃了出來。”
洋子跟著說:“事實上應該到警方那邊去說明經過的。可是,我想他們一定不會相信我說的事。我又那樣不告而別……”
“是啊,別想靠警察了。”和子皺了皺臉,“雖然沒有公開,可是警方一定把你當作嫌犯啦。”
“是的。”
“警察也來過這裡好多次嘍。”和子說著,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那個叫什麼來著的……波……好像叫做波波的警察……”
“波波,波波?”
柯南不由得複誦了一遍。
就在這時,玄關的門鏘啷鏘啷地開了。
“對不起,枯堂太太在嗎?我是波月……”
一個溫溫吞吞的聲音傳了進來。
***************************************
應該就是這裡吧,小蘭四下張望著。
這裡是米花公園的一角,是個沒什麼人走動的地方。
已經向洋子問清楚地點了,也知道對方是年輕的女性。
本來以為一來就可以碰到的,但……也許對方臨時被什麼事耽擱了,先等一下吧。
小蘭找了個乾淨的水泥花壇坐下。
“真是愈來愈不明白。”
不知是不是女生特有的冷靜或是直覺。
總之,小蘭的第六感告訴她在洋子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天大的事情。
小蘭當然希望能幫上衝野洋子的忙,但同時又覺得洋子所說的話不能盡信。
這是為什麼呢?小蘭想。
警方好像並沒有通緝洋子,照理說洋子跟這個案子有重大關係,至少也應該列為證人,但是警方似乎連類似的動作也沒有。
看來,警方也“真的”並不懷疑洋子。
但是,洋子卻一副堅信自己會遭到懷疑的樣子。
為什麼呢?至於是什麼理由,小蘭也不明白。或許洋子有某些非得出了醫院才能做的事吧。
好像有人走了過來。
來了嗎?
抬頭一看,顯然是弄錯了。公元雖然很暗,但還是可以看清楚來的是個男的,怎樣也不會是川瀨夏子吧。
這男人四十歲上下,長得一副兇相。
小蘭轉開視線,男人卻停下腳步。
小蘭只好又看著男人,問:“有什麼事嗎?”
“衝野洋子……”
“咦?”
小蘭吃了一驚,“那麼,你是川瀨夏子小姐的……?!”
“果然不錯。”男人點了點頭,“長得還真可愛哪!”
“啊?”
小蘭兩眼直眨。
“乖乖地跟我來吧。”男人說。
“我在等人呢。”
“我那邊也有人在等你哪。”男人說。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住了小蘭的小腹。
“知道啦!”
小蘭綠著一張臉說道,原本她可以和這個男人大打出手,但一想到是誰要抓洋子,好奇心就不免被鉤起,再說萬一受了傷實在是划不來。
這輩子還沒進手術房捱過刀呢!如果被這樣的“外行漢”一刀刺入腹部,那下場可就不敢想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於是,小蘭被男人押著走了出去。
*************************************
“請問,警官先生。”
枯堂和子一邊把茶端給波月,一邊問道:“您是不是認為洋子小姐是兇手?”
波月一副意外的表情反問道:“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不,只是……有點這麼覺得而已啦。因為,您來這裡這麼多次,一直問洋子小姐的事……”
“這只是辦案的例行調查而已啊。”
“是這樣嗎?”
和子自己也坐了下來,“那麼,今天您要問什麼?”
“我要事先說明。”波月話鋒一轉,“警方決不會單憑著直覺,就判斷某個人是嫌犯而逕自進行調查的,希望您能瞭解。”
“呃……”
“雖然確實存在少數這種人,但是,無論如何,我個人決不會這樣草率!”波月挺起胸膛,正氣凜然地說道。接著,打開記事本,“衝野洋子喜歡吃什麼?”
在裡頭聽見這話的柯南和洋子不禁面面相覷。
“搞什麼啊,那個警察!”洋子一臉通紅,“這種事跟辦案有什麼關係嗎?”
“噓!洋子姐姐,別那麼大聲。誰知道哇,天知道波月大叔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咦?柯南認識這個刑警嗎?”
“跟著毛利叔叔見過幾面。他叫波月誠,曾是毛利叔叔的同事,現在在木暮警官手下工作。”
波月還在繼續向和子問東問西,“意大利麵、拉麵、蕎麵……原來如此,凡是面類的食物她都喜歡啊!”
嘴裡說著,一邊在記事本上奮筆疾書。
“拉麵也有很多種,她喜歡的是鹼拉麵、味噌拉麵、還是叉燒拉麵?”
“這個,應該都還好啦……可是,您問這個要做什麼呢?”
“也許在這些小事裡,隱藏著解決案子的關鍵也說不定哪。”
“啊?可是……”
“她比較喜歡吃甜的還是辣的?”波月一本正經地往下問。
“這……她是屬於不會發胖的體質,而且年紀還輕嘛,總是喜歡吃甜食。”
“日式點心跟蛋糕,哪一樣?”
“她應該比較喜歡吃蛋糕吧。”
和子已經擺出一臉認命的表情了。
“原來如此。”波月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寫著,“那麼,接下來談談穿著方面……”
“刑警先生,”和子說道,“假如您連她內衣的顏色都要問的話,我想您不如去問她的助理川瀨小姐比較恰當吧!”
“哦?”波月猛點頭,“不過,證人必須為複數為原則。那麼,她的內衣是什麼顏色?”
在回答之前,和子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
“日本的警察都要像那樣,不就遭了嗎?”
和子一副擔心樣。
“的確。”柯南苦笑著附和道。
波月整整待了一個小時才走,柯南和洋子光在裡頭聽,都覺得累昏了。
“萬一他真的像這樣跑去問夏子我穿什麼顏色的內衣,一定會被一拳打出來。”洋子也是一臉尷尬。
“他在想什麼呢?”
“別想啦,想了也是白費工夫,畢竟不可能去問他嘛!”
和子說道:“那,我們剛剛講到……”
“我想知道,是否有人有殺害枯堂先生的動機。”洋子說道,“警方一定也問過了吧?”
“是啊,不過我當然說沒有。一般的未亡人應該都是這樣講的吧?要是說有的話,不就承認自己的老公是個惹人怨的傢伙嗎?”——
這個人還真會想。
柯南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跟枯堂只是形式上的夫妻這件事,也不可能一一跟警察說明啊。”
“嗯。這麼說,您心中是否想到什麼了?”
“這個嘛……我也沒辦法肯定說是誰。”
“其中的原因之一,應該是有關我跳槽的問題。”
“是吧!我聽枯堂先生說過這件事,當然他也叮嚀說這是非常秘密的事。那個人一向很謹慎的。”
“我很少跟枯堂先生有私下相處的機會,所以還沒聽他詳細說明這件事。不過,好像已經確定了什麼。是不是?”
“好想是。就在四、五天前,他似乎為了這件事還很得意呢。”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讓羽坂先生和西尾先生知道吧?”
“照我想,應該沒有。”和子說著偏了偏頭,“當然,他也不會明白地跟我說的。”
“總之,枯堂先生認為他做的事並沒有被發現。”
“我想是吧。”
“可是……”柯南插了進來,“洋子姐姐,和子阿姨。這能形成殺人的動機嗎?”
“不能說沒有。”和子說道:“人只要在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算是平常頭腦冷靜時決不會做的事,也一樣做得出來。何況,這件事牽涉到一大筆錢,洋子一旦跳槽,幾十億的收入就要流到別家公司去了。這足夠形成殺人的理由啦!”——
是這樣嗎,只要有殺人的動機,那就可以找到嫌疑人了。
“您還有其他的線索嗎?”洋子說。
“這個嘛……是有,不過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了。”
和子遲疑了半晌。
“是什麼呢?”
“那個人哪。好像,這一陣子開始對女性也有興趣。”
“咦?”柯南又開始臉紅了。
“真的?”洋子似乎十分意外的樣子,“有那樣的事?”
“當然啦,這年頭有很多人不論男人或女人都好。不過我是不會那樣的。”
“那麼……換句話說,枯堂先生有了女朋友,是嗎?”柯南支吾著問道。
“我想是吧,前些時候他還帶著一身香水味回來呢。當然也可能只是普通的交際應酬而已。可是,當我半開玩笑地說‘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啦?’的時候,他居然神色慌張得不得了,還直說‘哪有這種事!’。那副欲蓋彌彰的樣子,怎麼想都令人懷疑哪。”
洋子點點頭,“那麼,您知道對象是誰嗎?”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和子聳了聳肩。
“這樣子嗎……”洋子想了一下:“那麼,枯堂先生原來的戀人是哪一位?”
“你說男的嗎?這我也不曉得哇!”
“是怎樣的男人,或是做什麼事的……任何事都好,您知道些什麼?”
“我們兩個都尊重對方的隱私,所以從不過問。”
“說的也是……”洋子一副洩氣的樣子——
這一家子的處世風格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真是什麼樣的社會圈造就什麼樣的人啊!
“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你是說,因為枯堂交了女朋友,原來的戀人就吃醋了,是嗎?”
“我想是這樣。”
“這也是有可能的,特別是在這個圈子裡頭,獨佔欲和嫉妒心都比尋常戀愛的男女來得更重。”
“有沒有在遺物裡找到什麼呢?”
“我整理過了……”和子想了想,“可是沒有發現有關這方面的東西。何況,這裡一向都是拜託歐巴桑來打掃的不是嗎?當然不能留下什麼讓人發現便會引起困擾的東西嘛。”
“那麼,可能在公司嘍?”
“嗯,是有這個可能。我還沒去公司看過。”
過了一會兒,洋子說道:“我明白了,真是謝謝您。”
說著低頭行了個禮。
“不用客氣。不過,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處境這麼困難……”
“總是要想辦法搜尋線索,然後把兇手找出來……”
“要小心哪,沒人可以代替你喲。”
“謝謝!”洋子微笑著。
柯南不禁輕嘆一聲。在熒光幕上的熟悉笑容,這時又出現在眼前了。
***************************************
“不在呢!”
來到約定的地點,柯南四下張望著。
路燈亮起來了,可是周圍的一切還是都顯得不真實。
“小蘭姐姐,該不會跑錯地方了吧?”柯南說道。
如果這話給小蘭聽見了,少不得又是一陣“教導”吧。
“可是,夏子也沒有在這裡。噯,柯南可以先在這裡等一下嗎?我去打個電話看看。”
“嗯,好哇。”柯南不安的揣測著,“小蘭到底去哪裡了呢?”
洋子走了好一會兒,總算找到了公共電話。
按下公寓的電話號碼,馬上就接通了。
“夏子嗎?是我!”
“洋子!真是對不起!我一出門就被記者逮到了,要是赴約的話一定會被跟蹤的,所以只好隨便去買了個東西就回來啦。”
“沒關係,我瞭解的。”
“那麼……要等再晚一點約別的地方嗎?”
“嗯。其實我要說的事跟這個有關,你手邊有沒有公司的鑰匙?”
“啊?有呀。”夏子驚奇地問道:“問這個幹嘛?”
“今晚來公司一趟,我想要調查一些事情。”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打算怎麼做?”
“到時候我再說明。今晚,十二點見!”
“半夜嗎?”
“只有那時才沒有人在啊!”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趕過去的。”
“拜託啦。你要保重。”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喲!”夏子說著笑了笑。
洋子回到柯南等待的地方。
“什麼嘛!原來是這樣。”
柯南聽過洋子的說明,說道:“小蘭可能是等得不耐煩,就下走啦。”
洋子跟著說:“事實上應該到警方那邊去說明經過的。可是,我想他們一定不會相信我說的事。我又那樣不告而別……”
“是啊,別想靠警察了。”和子皺了皺臉,“雖然沒有公開,可是警方一定把你當作嫌犯啦。”
“是的。”
“警察也來過這裡好多次嘍。”和子說著,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那個叫什麼來著的……波……好像叫做波波的警察……”
“波波,波波?”
柯南不由得複誦了一遍。
就在這時,玄關的門鏘啷鏘啷地開了。
“對不起,枯堂太太在嗎?我是波月……”
一個溫溫吞吞的聲音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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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是這裡吧,小蘭四下張望著。
這裡是米花公園的一角,是個沒什麼人走動的地方。
已經向洋子問清楚地點了,也知道對方是年輕的女性。
本來以為一來就可以碰到的,但……也許對方臨時被什麼事耽擱了,先等一下吧。
小蘭找了個乾淨的水泥花壇坐下。
“真是愈來愈不明白。”
不知是不是女生特有的冷靜或是直覺。
總之,小蘭的第六感告訴她在洋子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天大的事情。
小蘭當然希望能幫上衝野洋子的忙,但同時又覺得洋子所說的話不能盡信。
這是為什麼呢?小蘭想。
警方好像並沒有通緝洋子,照理說洋子跟這個案子有重大關係,至少也應該列為證人,但是警方似乎連類似的動作也沒有。
看來,警方也“真的”並不懷疑洋子。
但是,洋子卻一副堅信自己會遭到懷疑的樣子。
為什麼呢?至於是什麼理由,小蘭也不明白。或許洋子有某些非得出了醫院才能做的事吧。
好像有人走了過來。
來了嗎?
抬頭一看,顯然是弄錯了。公元雖然很暗,但還是可以看清楚來的是個男的,怎樣也不會是川瀨夏子吧。
這男人四十歲上下,長得一副兇相。
小蘭轉開視線,男人卻停下腳步。
小蘭只好又看著男人,問:“有什麼事嗎?”
“衝野洋子……”
“咦?”
小蘭吃了一驚,“那麼,你是川瀨夏子小姐的……?!”
“果然不錯。”男人點了點頭,“長得還真可愛哪!”
“啊?”
小蘭兩眼直眨。
“乖乖地跟我來吧。”男人說。
“我在等人呢。”
“我那邊也有人在等你哪。”男人說。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住了小蘭的小腹。
“知道啦!”
小蘭綠著一張臉說道,原本她可以和這個男人大打出手,但一想到是誰要抓洋子,好奇心就不免被鉤起,再說萬一受了傷實在是划不來。
這輩子還沒進手術房捱過刀呢!如果被這樣的“外行漢”一刀刺入腹部,那下場可就不敢想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於是,小蘭被男人押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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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警官先生。”
枯堂和子一邊把茶端給波月,一邊問道:“您是不是認為洋子小姐是兇手?”
波月一副意外的表情反問道:“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不,只是……有點這麼覺得而已啦。因為,您來這裡這麼多次,一直問洋子小姐的事……”
“這只是辦案的例行調查而已啊。”
“是這樣嗎?”
和子自己也坐了下來,“那麼,今天您要問什麼?”
“我要事先說明。”波月話鋒一轉,“警方決不會單憑著直覺,就判斷某個人是嫌犯而逕自進行調查的,希望您能瞭解。”
“呃……”
“雖然確實存在少數這種人,但是,無論如何,我個人決不會這樣草率!”波月挺起胸膛,正氣凜然地說道。接著,打開記事本,“衝野洋子喜歡吃什麼?”
在裡頭聽見這話的柯南和洋子不禁面面相覷。
“搞什麼啊,那個警察!”洋子一臉通紅,“這種事跟辦案有什麼關係嗎?”
“噓!洋子姐姐,別那麼大聲。誰知道哇,天知道波月大叔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咦?柯南認識這個刑警嗎?”
“跟著毛利叔叔見過幾面。他叫波月誠,曾是毛利叔叔的同事,現在在木暮警官手下工作。”
波月還在繼續向和子問東問西,“意大利麵、拉麵、蕎麵……原來如此,凡是面類的食物她都喜歡啊!”
嘴裡說著,一邊在記事本上奮筆疾書。
“拉麵也有很多種,她喜歡的是鹼拉麵、味噌拉麵、還是叉燒拉麵?”
“這個,應該都還好啦……可是,您問這個要做什麼呢?”
“也許在這些小事裡,隱藏著解決案子的關鍵也說不定哪。”
“啊?可是……”
“她比較喜歡吃甜的還是辣的?”波月一本正經地往下問。
“這……她是屬於不會發胖的體質,而且年紀還輕嘛,總是喜歡吃甜食。”
“日式點心跟蛋糕,哪一樣?”
“她應該比較喜歡吃蛋糕吧。”
和子已經擺出一臉認命的表情了。
“原來如此。”波月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寫著,“那麼,接下來談談穿著方面……”
“刑警先生,”和子說道,“假如您連她內衣的顏色都要問的話,我想您不如去問她的助理川瀨小姐比較恰當吧!”
“哦?”波月猛點頭,“不過,證人必須為複數為原則。那麼,她的內衣是什麼顏色?”
在回答之前,和子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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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警察都要像那樣,不就遭了嗎?”
和子一副擔心樣。
“的確。”柯南苦笑著附和道。
波月整整待了一個小時才走,柯南和洋子光在裡頭聽,都覺得累昏了。
“萬一他真的像這樣跑去問夏子我穿什麼顏色的內衣,一定會被一拳打出來。”洋子也是一臉尷尬。
“他在想什麼呢?”
“別想啦,想了也是白費工夫,畢竟不可能去問他嘛!”
和子說道:“那,我們剛剛講到……”
“我想知道,是否有人有殺害枯堂先生的動機。”洋子說道,“警方一定也問過了吧?”
“是啊,不過我當然說沒有。一般的未亡人應該都是這樣講的吧?要是說有的話,不就承認自己的老公是個惹人怨的傢伙嗎?”——
這個人還真會想。
柯南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跟枯堂只是形式上的夫妻這件事,也不可能一一跟警察說明啊。”
“嗯。這麼說,您心中是否想到什麼了?”
“這個嘛……我也沒辦法肯定說是誰。”
“其中的原因之一,應該是有關我跳槽的問題。”
“是吧!我聽枯堂先生說過這件事,當然他也叮嚀說這是非常秘密的事。那個人一向很謹慎的。”
“我很少跟枯堂先生有私下相處的機會,所以還沒聽他詳細說明這件事。不過,好像已經確定了什麼。是不是?”
“好想是。就在四、五天前,他似乎為了這件事還很得意呢。”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讓羽坂先生和西尾先生知道吧?”
“照我想,應該沒有。”和子說著偏了偏頭,“當然,他也不會明白地跟我說的。”
“總之,枯堂先生認為他做的事並沒有被發現。”
“我想是吧。”
“可是……”柯南插了進來,“洋子姐姐,和子阿姨。這能形成殺人的動機嗎?”
“不能說沒有。”和子說道:“人只要在氣頭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就算是平常頭腦冷靜時決不會做的事,也一樣做得出來。何況,這件事牽涉到一大筆錢,洋子一旦跳槽,幾十億的收入就要流到別家公司去了。這足夠形成殺人的理由啦!”——
是這樣嗎,只要有殺人的動機,那就可以找到嫌疑人了。
“您還有其他的線索嗎?”洋子說。
“這個嘛……是有,不過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了。”
和子遲疑了半晌。
“是什麼呢?”
“那個人哪。好像,這一陣子開始對女性也有興趣。”
“咦?”柯南又開始臉紅了。
“真的?”洋子似乎十分意外的樣子,“有那樣的事?”
“當然啦,這年頭有很多人不論男人或女人都好。不過我是不會那樣的。”
“那麼……換句話說,枯堂先生有了女朋友,是嗎?”柯南支吾著問道。
“我想是吧,前些時候他還帶著一身香水味回來呢。當然也可能只是普通的交際應酬而已。可是,當我半開玩笑地說‘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啦?’的時候,他居然神色慌張得不得了,還直說‘哪有這種事!’。那副欲蓋彌彰的樣子,怎麼想都令人懷疑哪。”
洋子點點頭,“那麼,您知道對象是誰嗎?”
“這我就不曉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和子聳了聳肩。
“這樣子嗎……”洋子想了一下:“那麼,枯堂先生原來的戀人是哪一位?”
“你說男的嗎?這我也不曉得哇!”
“是怎樣的男人,或是做什麼事的……任何事都好,您知道些什麼?”
“我們兩個都尊重對方的隱私,所以從不過問。”
“說的也是……”洋子一副洩氣的樣子——
這一家子的處世風格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真是什麼樣的社會圈造就什麼樣的人啊!
“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你是說,因為枯堂交了女朋友,原來的戀人就吃醋了,是嗎?”
“我想是這樣。”
“這也是有可能的,特別是在這個圈子裡頭,獨佔欲和嫉妒心都比尋常戀愛的男女來得更重。”
“有沒有在遺物裡找到什麼呢?”
“我整理過了……”和子想了想,“可是沒有發現有關這方面的東西。何況,這裡一向都是拜託歐巴桑來打掃的不是嗎?當然不能留下什麼讓人發現便會引起困擾的東西嘛。”
“那麼,可能在公司嘍?”
“嗯,是有這個可能。我還沒去公司看過。”
過了一會兒,洋子說道:“我明白了,真是謝謝您。”
說著低頭行了個禮。
“不用客氣。不過,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處境這麼困難……”
“總是要想辦法搜尋線索,然後把兇手找出來……”
“要小心哪,沒人可以代替你喲。”
“謝謝!”洋子微笑著。
柯南不禁輕嘆一聲。在熒光幕上的熟悉笑容,這時又出現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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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呢!”
來到約定的地點,柯南四下張望著。
路燈亮起來了,可是周圍的一切還是都顯得不真實。
“小蘭姐姐,該不會跑錯地方了吧?”柯南說道。
如果這話給小蘭聽見了,少不得又是一陣“教導”吧。
“可是,夏子也沒有在這裡。噯,柯南可以先在這裡等一下嗎?我去打個電話看看。”
“嗯,好哇。”柯南不安的揣測著,“小蘭到底去哪裡了呢?”
洋子走了好一會兒,總算找到了公共電話。
按下公寓的電話號碼,馬上就接通了。
“夏子嗎?是我!”
“洋子!真是對不起!我一出門就被記者逮到了,要是赴約的話一定會被跟蹤的,所以只好隨便去買了個東西就回來啦。”
“沒關係,我瞭解的。”
“那麼……要等再晚一點約別的地方嗎?”
“嗯。其實我要說的事跟這個有關,你手邊有沒有公司的鑰匙?”
“啊?有呀。”夏子驚奇地問道:“問這個幹嘛?”
“今晚來公司一趟,我想要調查一些事情。”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打算怎麼做?”
“到時候我再說明。今晚,十二點見!”
“半夜嗎?”
“只有那時才沒有人在啊!”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趕過去的。”
“拜託啦。你要保重。”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喲!”夏子說著笑了笑。
洋子回到柯南等待的地方。
“什麼嘛!原來是這樣。”
柯南聽過洋子的說明,說道:“小蘭可能是等得不耐煩,就下走啦。”——
話是這麼說,可是小蘭是這麼不守信用的人嗎?——
姑且只能做這樣的推論了,希望小蘭沒出什麼問題。
“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那,先回偵探社嘍?”
“嗯。等到半夜再出來。”
“我們再跟你去。”
“不行啊!半夜呢。”
“為了洋子姐姐的事,我們隨時都能奉陪!”
柯南的話讓洋子不由得開始感動。
***************************************
“怎麼搞的?”
回到家,柯南不禁疑惑了起來。“小蘭姐姐,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蘭和妃英理都不在。
“沒關係嘛。一定是半路上繞到哪兒去逛啦。”洋子說道,“十七歲,啊,年輕真好。”
“這麼說太奇怪了吧。”柯南笑道,“姐姐只比你小一歲呢。”
“我已經老啦!”洋子坐在沙發發上,說:“人一旦有了工作,一年裡就會老好幾歲了。”
“是這樣嗎?”
“等到你出社會的時候就明白啦。”洋子微笑著說:“小孩總有一天要長成大人。在那之前,每個人都要經過一段艱苦的適應期。”
柯南只有苦笑著。
被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這樣說教,還真奇怪啊!
“我瞭解了。”柯南認真地說,“可是,我覺得洋子姐姐比同齡人要成熟很多。”
“我想,成熟與否,與年齡的增長關係不大,我曾經窮過、也賺了錢、有自己的工作、看遍了成人世界的種種冷暖。這些經驗已經足夠讓我變成大人啦。”——
她是多麼辛苦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呢?
柯南想著——
在熒光屏上的她,感覺上和實際年齡相當符合,但是這麼接近的時候,那張洗盡鉛華的臉看起來就十分成熟了——
現在想來,有關洋子的過去,當然是屬於個人隱私的部分,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雙親是何許人物?有沒有兄弟姐妹?本來住在哪裡……這些是沒人知道。一般都認為,這是公司為了營造神秘感而刻意隱瞞的——
但是,她之所以會有這份與十幾歲毫不相稱的世故,恐怕就是因為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吧!
“呃……姐姐想不想喝些什麼?”
“好哇,謝謝。”
“那,等一下哦。”
柯南走到廚房煮開水。
咖啡一滴滴地透過濾紙落下來時,柯南忽然聽見了旋律聲。
那是洋子。
她正在哼著的,正是那時柯南在陽臺上錄下來的那首曲子——
那是什麼歌呢?
柯南一直想著,但是,洋子已經事先要求過不要問了——
被她這麼一說,反而變得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對了,用不著問她為什麼要故意裝出糟糕的歌喉,只問她場的是什麼總可以吧。
柯南把咖啡杯放在洋子面前,故意試探地說道:“那首歌,滿好聽的。”
“咦?”
洋子一臉困惑。
“剛剛姐姐在哼的那首旋律啊。是什麼歌呢?”
洋子慢慢地啜了一口咖啡,然後說:“那是一首悲傷的歌,是歌劇裡的詠歎調。”
“果然不錯!我就在想會不會是那樣的歌……”
“啊,你知道這首曲子嗎?”
“不,倒也不是啦。”——
我是音盲,我怎麼會知道。
“我從小就很喜歡這首歌。”洋子的視線移向遠方,“只是很少有機會聽到歌劇,所以……”
“可是……”
話才講到一半,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柯南不禁在心裡暗罵一聲——
一定是小蘭吧!晃到哪兒去了……
“喂,毛利家。”柯南拿起花筒說道。
“喂。”
跟小蘭的聲音天差地遠,是個男的。
“唔?”
“柯南是哪一個?”
“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位?”
“這你就甭管了。”
“啊?”——
這是在幹嘛?
柯南心想,看來事情不簡單。
“她,暫時在這兒,由我們替你保管了。”
“她?叔叔,你說的‘她’是誰?”
“少裝蒜,你心裡有數。”
“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算了,你給我等著。換人講。”
對方暫時安靜了下來,接著似乎有什麼在沙沙作響的樣子。
“喂。”——
是小蘭的聲音!!!
“怎麼是你……”柯南的話馬上被打斷了。
“柯南嗎?我是衝野洋子!”小蘭說道。
“喂,小蘭姐姐……”
“我被人綁架了。”
“你說什麼?”柯南瞪圓了眼睛。
“不過還好,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柯南,聽明白了嗎?”
“喂,小蘭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柯南,對方似乎是為了讓我沒辦法出席那場演唱會,才把我關起來的。只要過了時候,就會放我回去。他們是這麼跟我約定的,所以不用擔心。”
“喂……”——
看來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柯南不禁臉色發青,“你是說,他們把姐姐跟洋子搞錯了?!”
“是的。那,你都聽懂了嗎?絕對不要來找我。”
“喂,你……”
一陣咚隆的聲音,又輪到男人講話了。
“聽明白了吧。她由我們暫時保管了,你就不用太擔心啦。”——
這、這能叫人不擔心嗎!
“喂!等一下!你們到底要把那……洋子……怎麼樣?……喂!”
電話已經掛斷了。
柯南整個人都呆住了——
剛剛的電話是真的嗎?不是聽錯了吧?
“怎麼啦?”
洋子關心地走過來問道。
“呃……這……”
“剛剛不是說把誰跟我搞錯了嗎?誰?……是小蘭嗎?”
柯南點了點頭,說:“小蘭姐姐被人綁架了。”
洋子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要怎麼辦呢?一定是知道了我跟夏子約定的地點,才誤把她當成我……”
“嗬!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不認得衝野洋子長什麼樣子?”
“……柯南。”
“哦!對不起,洋子姐姐。是我失言了。”
柯南掛上電話轉過頭來,一臉的土色,“請洋子姐姐不用擔心。”
洋子在客廳裡不停兜著圈子。
“奇怪。為什麼那個人知道我跟夏子約在那裡見面?”
“這可要問洋子你了。”柯南的聲音出奇的怪異。
“柯南……柯南你是在懷疑我嗎?”洋子一臉的驚訝,“我什麼都沒有做啊?我根本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哪!柯南,請你相信我!”
“不,不是。”柯南強忍住內心的激盪,搖搖頭說道:“我是信任洋子姐姐的。不過,那位叫夏子的姐姐,可以信任嗎?”
“絕對可以!”洋子馬上回答:“何況,不是剛剛才跟她通過電話嗎?假如她有參與綁架的事,不會沒發覺綁錯人的。”
“哦,說得也是啊!”
“對不起。”洋子吸了一口氣,終於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因為我的緣故,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小蘭還被……可是,究竟應該怎麼辦呢?”
“嗯……這還真傷腦筋哇。”
柯南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洋子姐姐。請不要太擔心了,小蘭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不過……”
“什麼?”
“小蘭姐姐好像樂在其中呢!她很樂意替洋子姐姐擔當危險呢。”
“柯南!請不要開玩笑了!”
“不,小蘭姐姐能保護自己的。況且……”柯南定了定神,長出了一口氣道:“我一定會把小蘭救出來的!!我一定辦到!”
看到柯南斬釘截鐵地回答,洋子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綁匪說,過了演唱會的日子就放人,是嗎?”
“是的。”
“可是在這之間,也許他們會發覺綁錯人了……”
“是啊。”
“假如這樣的話……那他們會把小蘭怎麼樣呢?”
“不知道。”
“這可怎麼辦才好!可是,就算說是弄錯了,對方也沒有要求贖金的理由……”
“要是他們發覺綁錯人了,一定會再來打你的注意。”
“那小蘭會怎麼樣!會被殺掉嗎?”洋子越想越害怕,雙手不由得陣陣顫抖,“這可怎麼辦……我、我們還是報警吧。”
“如果報警,那洋子姐姐你的行蹤就完了。況且,我們也不知道綁匪會不會再打電話來,難道要全日本的警察滿世界去找?”
“想這些也沒用!我們要在綁匪沒有發現前救回小蘭姐姐!”柯南斬釘截鐵地說,“小蘭姐姐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自願當了你的替身,所以——我當然很擔心小蘭,可是要是我讓你去找她的話,那姐姐一定會宰了我的。我不但要救回小蘭姐姐,還要保護好洋子姐姐!這就是小蘭她要對我說的話!!實在不行的話,也要等到找出殺害枯堂先生的兇手時,再去報警,到時候一定能把小蘭救回來的。”
洋子直直地盯著柯南看。那對眼神裡,充滿著對眼前這個小男孩的不可思議。
接著,洋子突然緊緊擁住了柯南。
“……謝謝!”洋子淚水漣漣,緩緩地放開柯南:“你跟小蘭對我真好。”
“當好人也不吃虧啊。”柯南苦笑說。
“總之,小蘭的事他們大概也沒有再查,可是,為了讓我沒辦法開演唱會,居然連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洋子陷入了沉思。
“呃,還有一件事……”柯南深吸一口氣,問道:“今天晚上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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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辦公室,十二點二十分。
夏子好不容易才到達目的地。
“謝謝!”
付了錢跳下計程車,她才舒了一口氣。
為了謹慎起見,她先在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下車再往公司的大樓走去。洋子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吧?
一個像是剛從酒吧裡出來的醉漢,和夏子錯身而過。
公司所在的大樓算不上氣派,只是一棟八層的雜居樓房罷了。
這一帶盡是一些擠成一團的低層建築。因為已經是半夜了,四下安靜無聲。
夏子稍微加快了腳步。
雖然已經儘量算準了能趕上的時間才出門,還是被一部不知躲在哪裡的機車盯上了,結果連換了三次計程車,繞了老大一圈才到達這裡。
“真是的,那些人實在太閒了!”
夏子不禁口出怨言。
看見大樓了,每一層都是黑漆漆的沒半點燈光。
製作公司在這棟大樓的三樓和四樓,足足佔了兩層。
前一陣子公司還傳出要另覓新址的消息,不過由於財務困難的關係,這話已經沒人提了。
當然,假如一週後,不,六天後洋子的演唱會圓滿成功,現場專輯和錄影帶能夠大賣的話,公司要搬家自然不成問題。但是,要是演唱會被迫取消,這個辦公室將會不保,換句話說,就是公司非倒不可的意思。
總之,這是個“難以預測”的世界。其中自有樂趣,一旦踏入這個世界,就難以自拔……
夏子走到大樓前,四下張望了一會兒,沒有半個人影。
夏子想,再等一下看看好了。
話說回來,洋子到底來公司幹什麼呢?
因為隸屬這家公司,洋子不會沒來過這裡。但是,一個月頂多來個兩三次。坐一坐就走了。
這裡畢竟是辦公的地方,本來就沒有藝人的事。因此,洋子究竟要來這裡做什麼,夏子完全不能理解。
十二點四十分。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傳來了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個抱著滑板的小男孩。
夏子又望了望手錶。
“你是川瀨小姐吧?”柯南說。
“是的,你是……”
“姐姐是一個人嗎?沒有被跟蹤吧?”
“放心啦。可是,洋子小姐……”
柯南把手舉了舉,從對面大樓與大樓間的小巷裡,冒出了一個人影來。
“原來在那裡呀·嚇我一跳!”
夏子舒了一口氣。
“對不起,因為你一直沒來,所以我們就躲到附近的咖啡吧去了。”
“真是認不出來呢。”夏子打量一下洋子的樣子,笑著說。
“這些衣服都是借來的。”
“嗯,比起那些只會戴墨鏡的,這個打扮要有品得多。”——
小蘭假如聽到這句話,不知會多麼得意哇。
柯南想著不由得覺得心痛起來。
洋子把柯南介紹給夏子。當然,沒有提小蘭的事。
“我跟你約在那裡見的事,還有誰知道嗎?”洋子問道。
“沒有哇,家裡就我一個人而已……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要是在嗎?那我們走吧。”——
看來夏子並沒有參與綁架小蘭的事,如果知情的話,不可能否定得這麼爽快的。
三個人走上漆黑一片的樓梯。
“這裡沒有燈嗎?”洋子問道。
“這棟大樓的管理員小氣得很,他說,白天夠亮就不用燈了,晚上則就著霓虹燈的光也可以看清楚腳下,所以……”
沒有人去搭夏子的話,柯南和洋子現在都沒有這個精神。
“如果霓虹燈也熄了的話呢?”
“他大概想自己來帶路吧。”
“那個人啊,頭禿得有兩百支燭光那麼亮喔!”
所以就只有夏子一人在自說自話。
不過幾句話下來,柯南還是對夏子產生了好感。
比起洋子,夏子看起來就像護法金剛一樣,雖然看起來有點兇,不過卻是個好脾氣的女孩。為何洋子對她這麼有信心,此刻柯南完全理解了。
“要到三樓去嗎?”夏子問道。
“四樓。枯堂先生的辦公室在四樓吧?”
“是啊。洋子,你們到底來這裡有什麼事呢?”
“找東西。”
“找什麼?”
“我也不曉得是什麼。”
“那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嘍!”夏子不禁苦笑。
已經到了三樓。還要再爬一層一樣烏漆抹黑的階梯。
樓梯很窄,而且暗得伸手難見五指,所以夏子、洋子、柯南排成一列,依次往四樓走去。
最後上來的柯南忽然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三樓辦公室的大門,隔著一層不透明玻璃,看起來格外明亮——
那是什麼聲音?!似乎是從門裡頭傳出來的呢——
大概是我多心吧……
“真的好暗呢!”
夏子說道:“我馬上開門,等一下哦!”
“喀嚓喀嚓!”傳出金屬相觸的聲音。
“這鑰匙孔好難找哇。啊,有了……咦?”
“怎麼啦?”
“奇怪了……門沒上鎖呢?!”
“不可能吧?”
“真的啊!本來想要開的,結果卻鎖上了。再轉一次……看,就是這樣。”
門開了。
“真的哪。怎麼搞的,一定是誰忘了鎖門就走了。”
“總之先進去再說吧。我來開燈。”夏子說。
“等一等!”柯南阻止道,“這樣會被外面的人看到的。搞不好會被誤認為小偷而招來更多的人。”
“本來就很像嘛!”夏子隨口接了下去。
聽夏子這麼說,洋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夏子這話當然不是刻意說的,不過卻意外地把凝重的氣氛一掃而盡——
如果小蘭在的話,一定有很多話和夏子說吧。
柯南越想越覺得難受。此刻他的心中完全被小蘭的安危佔據了。
“手電筒應該裝在門邊。啊,就是那個白白的、在發光的東西。”
“這個嗎?裡頭有電池吧?”
夏子取下按下開關,手電筒看來雖然不大堅固,燈光還是流瀉了出來。
“夏子姐姐,記得不要朝窗子照。”
柯南朝按窗戶的地方看了看,沒有窗簾。
“枯堂先生的辦公桌在哪裡?”
“呃……我想想看……”夏子皺起眉頭想了想,“沒有特別注意過,所以記不起來。應該是在牆邊。可能就在外面……大概是靠中間一點的地方吧?”
“嗯,好像是喲!”夏子一邊照著腳下的路一邊向前走去。
“小心,東西堆得亂七八糟,電話線拖得到處都是,可別絆倒了。”
在柯南的想象裡,演藝傳播公司就是一個烏煙瘴氣的骯髒地方。
感覺上,娛樂事業發達的話,辦公室應該也很現代化。像美國吧,娛樂事業十足現代,但是在日本卻不是那樣。
而且,這裡正是跟柯南想象中一模一樣的地方。
牆上七零八落地貼著旗下明星的海報與照片,其中有的還因為時日過久,開始發黃褪色。
如果是全家福照片,就算稍微有點發黃,還可以增添些懷舊的韻味,但是變色的如果是偶像明星的海報,只會讓人覺得悽慘而已。
“就是這張桌子啦!……咦?”
夏子不由得抬高了聲音。
“怎麼了?”
也不用等回答了。
手電筒的燈光照射下的桌子所有的抽屜都被拉開,裡頭被翻得一塌糊塗。
包括柯南在內,三人一時都看呆了……
“有人先來過了。”洋子小聲地說。
“這裡有什麼嗎?”夏子問道。
“待會兒我再說明。雖然可能是白費工夫,我們還是再搜一便好了。”
“可是,這樣不太好。”柯南說道,“明天來上班的人一看到這副亂狀,一定會去報警,萬一被採出指紋,那表示誤會更大了嗎?”
“說的也是……”
“搜一搜,然後再整理一下也許比較好也說不……”
柯南說著說著突然打住了。
“怎麼啦?”
“噓,聽!是不是警笛聲?”
三人屏氣凝神仔細聽著。
是真的。警笛的聲響正朝著這裡靠近——
怎麼會……難道剛剛真的還有其他人在?
柯南急忙催促:“快走!要是被他們瞧見了,就會以為是我們乾的了!”
“可是,為什麼警察會知道……”
“一定是先一步來搜這裡的傢伙看見了我們,就打電話報警想嫁禍給我們!先別說這個,快走!”
柯南跟著洋子和夏子慌慌張張地望外跑,一路又碰桌角、又撞椅子的出了公司。
“手電筒也拿著吧,還有柯南當心你的滑板。”洋子說道:“如果下樓時不想跌倒的話。”
三樓才剛跑出大樓,一頭鑽進附近的小巷裡,警車就到達公司的大樓前了——
真是千鈞一髮!!!
“這是怎麼回事?”
洋子喘著氣說。
“噯……”柯南開口說道:“會不會是枯堂太太跟我們談過話之後,自己先跑來找了呢?”
“枯堂太太?”
不知情的夏子聽見這話不禁吃了一驚。
“也有可能。談過這些事以後,這裡馬上被翻得亂七八糟……”
“如果說是偶然就太牽強啦。”
“我們去枯堂先生家裡一趟好了。我會在路上向你說明狀況的。”說著洋子拍了一下夏子的肩膀。
“洋子,發生過什麼事嗎?”
走著走著,夏子忽然問道。
“什麼事?你指的是……”
“自從那天之後,一直沒有和你好好說過話,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我完全搞不明白。”
“的確,在我身上是發生了許多事情。”洋子皺著眉頭,“不過現在我還不想說明。請夏子能諒解。”
夏子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那好吧,當洋子能說的時候,再說給我聽吧。”
“這是當然了。”洋子微笑著說,“我們先趕路吧,如果枯堂太太當真找到了什麼的話……”
“會怎樣呢?”
“不知道。”洋子說著一聳肩,“現在這種時候,恐怕只有搭計程車去啦!”
因為是這種時間,等到好不容易叫到車,開始往枯堂家的路上前進時,已經是三十分鐘以後了。
“……還是有點奇怪。”柯南說。
“什麼事?”
“假如那是和子阿姨做的事,那麼報警的人也是她嗎?”
“對哦……她應該不會那樣做的。”
“雖然不是很清楚和子阿姨的為人,她看上去不像是那麼壞的人。”
三人下了計程車,往枯堂家走去。跟方才一樣,為了謹慎起見,在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先下車。
“就在前面轉角吧。”夏子說。
“嗯。可是,如果不是和子小姐做的,那就太不好意思啦,這麼晚還把人家吵醒。”洋子說。
三人正要越過轉角,一道車頭的燈光從對面射來。
“來這邊!”柯南說道。
三人停下腳步。一部計程車轉過彎開了過來。
“啊,那不就是……”柯南說著。
“是和子小姐!”
洋子輕喊出聲。
坐在後座的正是枯堂和子。計程車轉過彎之後,就加快速度跑遠了。
“她沒注意到我們。”柯南說。
“可是,太奇怪啦。這種時候她要去哪裡?”
洋子望著逐漸變小的車燈歪了歪腦袋。
“快上來!”
柯南低呼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滑板。
打開尾部的引擎,低低的轟鳴聲伴隨著氣旋從滑板尾部傳出。
“洋子姐姐!你上來吧,我們去追!”
洋子看著這麼小的一張滑板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等我!”
洋子終於也跳了上去。
當洋子一站穩,滑板便緩緩地啟動了。
“洋子!”夏子可吃了一驚,“不要亂來哇!”
“我會打電話給你!請先回公寓去!”
洋子從柯南背後轉頭叫道。
兩人已經漸去漸遠……
“真是的!在幹什麼嘛!”
夏子張口結舌地瞧著這一幕,然後嘆了一口氣。
站在一塊電動噴氣式滑板上,進行著有些勉強的追逐戰的柯南和洋子,雖然頻頻被計程車拉大距離,但是多虧紅燈和單行道的幫忙,一直沒有跟丟。
“這張滑板,好像很先進的樣子。不過還是限載一人呢。”一面奔馳著,洋子一面說道。
“放心呢,這塊滑板我們‘少年偵探團’四個人都坐過呢。全交給我吧。別忘了我也沒跟丟洋子姐姐呀!”
“總之就是一流的跟屁蟲,是嗎?”洋子笑著說。
“不過,我可要對洋子姐姐刮目相看啦,想不到你這麼有行動力。”
“噯!往右轉嘍!”
“我知道,穿過這條小巷子就可以看到了。”
也因為是小巷子,所以才一直沒跟丟。
如果這裡是大馬路的話,憑滑板現在的速度是絕對趕不上計程車的。
“啊,這裡是……”洋子開口說。
“你來過的地方嗎?”
“好像有點印象……”
“計程車停下來啦!”
柯南和洋子連忙靠邊也停了下來。
計程車停在離這兒大約有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枯堂和子正好付完錢下了車。
“果然不錯。”洋子跳下滑板,說道:“那裡是錄音室。”
“錄音室?”
“就是出租給人家錄歌的地方。我最早的兩三首單曲就是在這裡錄的,所以記得很清楚。”
“這種時間錄音室還開著嗎?”
“視情況而定。不過現在裡頭一片黑暗,應該沒有人在才對。”
計程車開走了,枯堂和子往錄音室裡走了進去。
“門是開的呢!”
“好像有誰在裡頭的樣子,一定是約好在這裡見面的。”
“怎麼辦?”
柯南和洋子對視著。
柯南說:“要是跟進去的話,那麼小的地方,沒兩下就被發現啦。還是在外面看看情況吧。”
“好。”
兩人走到錄音室前,在一旁找了個地方等著。
“看,那扇窗……”
洋子指著二樓的窗口。
從布簾的一角露出了燈光。
“那裡是什麼房間?”
“唔……我也不記得,大概是放了一堆機器的地方吧。”洋子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會跟誰約在那裡呢?”
“不知道……假如去翻枯堂先生的桌子,發現了某些證據的人真的是和子小姐,或許馬上就把當事人叫出來也說不定。”
“你說的當事人,是指……”
“枯堂先生的戀人哇,可能懷有殺機的人之一。”
“那樣嗎?那,在這種沒什麼人往來的地方……唔,這麼做好危險啊!”
“的確。”
柯南點頭同意——
總覺得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都不是真的——
如果現在在身邊的是小蘭該多好啊!
柯南默默地望著洋子的側面想道。
枯堂被殺,洋子也差一點送命,然後小蘭又被綁架。
要是一般情況下,隨便哪一件都是天大的事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柯南卻沒有真實的感覺,好像在演電視的懸疑推理劇似的。
“真對不起!”洋子低聲說道。
“啊?”
“我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這,洋子姐姐不用這麼說,也沒有什麼啦……”
“現在小蘭小姐不知道怎麼樣了。”
“嗯,洋子姐姐請不用太著急,只要先找到殺害枯堂先生的兇手,就一定可以救回小蘭姐姐的。”——
枯堂的被害與小蘭的被綁架,到底是不是一夥人做的呢?期間有必然的聯繫嗎?——
事情只能做一步看一步了,先解決洋子的事情吧!——
小蘭,我發誓,一定救你出來!
“啊,你和小蘭就像是一家人啊,真好。”洋子說道。
“嗯,姐姐是獨生女嗎?”柯南自然地問道,並沒有要刺探洋子隱私的意思。那種口氣像是若無其事到隨口問問的感覺。
洋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嗯,所以總是一個人,寂寞極了。”
要是繼續問下去,一定可以問出些什麼吧。但是,柯南卻沒有這麼做。
洋子露出了笑容。
“怎麼啦?”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小孩子。”
“是嗎?”
“上次看見你的時候……也真奇怪啊,在那種地方。”
“是啊,那時你站在陽臺……”
“柯南卻在安全梯上。真是奇怪的碰面啊!”洋子說道。
柯南苦笑道:“是啊……”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二樓那扇洩出燈光的窗子的玻璃應聲而碎。
“怎麼了?!”
“我們去看看!!!”
柯南衝了出去。
洋子連忙跟在後頭。
兩人衝進破舊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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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一切都荒腔走板了!
當然不是在講樂器的事情,這裡談的是更嚴重的問題。事實上,說不嚴重還真不行。
可是啊……
小蘭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朝四周東張西望著。
這兒看起來像是港口的某個倉庫裡頭。是那種已經被廢棄、無人使用的倉庫。
確實,把綁來的人質藏在這種地方,是再恰當不過了。
“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小蘭不禁自言自語道。
好大一個倉庫。雖然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不過放眼一望之下恐怕有自己學校裡體育館那麼大吧。
尤其是天花板很高,這一點最像。
在這麼大的空間裡,只關了小蘭一個人。
若要說還有什麼的話,就只有小蘭屁股底下坐著,當作椅子用的紙箱。像是外面有在賣的那種,可以兼作餐桌和床用的多功能紙箱。
不過,這當然只是個普通的大紙箱罷了。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不知道拿來幹嘛的舊箱子,然後就沒有了。
被關在這種地方,小蘭並沒有危險迫在眼前的感覺。
“肚子好餓哇!”小蘭嘟囔著。
已經天亮了的樣子,陽光從屋頂邊上的氣窗射了進來,照得裡面一片通明。
被刀子抵著押進車裡,眼睛被蒙起來。遭到如此“正統”的綁架,小蘭半是害怕半是興奮,而且,對綁匪把自己誤認為洋子這件事,更覺得吃驚。
雖說綁匪是有了一點年紀的大叔,可是居然連衝野洋子也不認識,就跑來綁架人,未免也太……
從這一點判斷,對方非蠢即笨。
把人關進這裡,可是一來沒用繩子綁住,二來也沒塞嘴巴。
對抱著不小期望小蘭來說,與其是沒有機會逃脫,或者更應該說是不想逃脫吧。以她的身手對付三四個男人都綽綽有餘,何況是“如此”的一個綁匪。
小蘭倒也沒指望柯南或者其他什麼人會跑來營救,或者說如果再沒有點刺激的事情發生,那小蘭可能要“首先”採取不合作態度了。
接下來,對方會怎麼做呢?
對方遲早會發現綁錯人了吧!萬一到了那時,對方又會怎麼做呢?
綁匪大概是受人之命才綁人的。那麼,授意的主謀一定會到這兒來吧!
等到那時侯就有點危險了,搞不好一看到我的臉就要宰人呢。
沒錯!就算是荒唐的事,綁架還是綁架,總是有危險的。
“不能不提高警覺!”小蘭自顧自點著頭,“可是,肚子好餓啊……”
嘎啦——咋當——
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倉庫的門慢慢地打開了。
果然是個大倉庫,門的尺寸相稱地又高又闊,要打開恐怕也蠻辛苦的吧。
“喂!早飯來嘍!”
男人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才四十歲左右吧,看來體力似乎不夠負荷的樣子。
一定是運動不足。小蘭想道。
“叔……叔……,人家肚子都餓扁啦!”
“沒辦法呀,太早的話,賣吃的店都還沒開呀!”
“什麼嘛,原來是便當啊!沒有附茶嗎?沒有茶可吃不下。”
“別那麼挑剔好嗎?”男人苦著一張臉說。
“哎,好吧,有總比沒有好。”小蘭一屁股坐在紙箱上,開始埋頭苦幹。
“當明星的,平常吃的一定都是好東西吧?反正只有一個禮拜,你就忍耐一下吧。”
“沒關係啦。其實啊,明星吃飯總是蹲在後臺或者攝影棚的一角,吃的都是豬排飯啦、炸蝦飯這一類的哦。”
這些,還是從洋子那兒批發過來的呢,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哦,是那樣嗎?”
“對啊。才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光彩呢!”小蘭彷彿若無其事地說著,“叔叔有小孩嗎?”
“幹嘛?”男人吃了一驚的樣子。
“有女兒的話,她一定會去迷偶像什麼的。最好不要讓她這樣,迷偶像絕對沒好事的。”
“你……爸媽還在嗎?”
“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媽媽呢?”
“跑掉啦。可能是爸爸對媽媽不夠體貼吧,或者媽媽的性格過於倔強。總之,爸爸媽媽大吵了一架後,媽媽她就走了……你怎麼啦?”小蘭吃了一驚。
對方的臉扭成一團,本來以為是生氣了,結果卻哭了出來。
“羅嗦……少管我!”
看來是個單純的男人嘛。
小蘭安心地把便當一掃而空。
好,這下解決民生問題啦!
門還開著。畢竟因為太重的關係,沒法子隨手開開關關的。
連茶都喝不到,被綁架果然是不太方便哪!小蘭想道。
人家連早飯也招待了,還要在這裡耍弄著他不太好吧。
看來是不會有什麼驚奇的事情發現了,被綁架好無聊哦!
這下也該逃了吧。
“噯,叔叔。”
“又幹嘛了?”說著男人還抽了一下鼻子。
“我想上一號。這裡有沒有廁所?”
“傷腦筋,沒有哪!”
“那,怎麼辦?”
“就在那邊解決吧。”
“討厭!怎麼可以叫女孩子做這種事!”
小蘭不好意思地隨手在那個男人的背上拍了一下,沒想到直把對方打了個趔趄,差點從紙箱上掉下去。
“哇!好痛啊!”男人揉了揉肩膀,卻沒有在意,“這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你出去吧?”
小蘭裝作賭氣的樣子:“那,好吧,我到那邊去。你不準看喔!臉朝旁邊!眼睛閉起來!”
“好啦,知道了。”
“到人家說可以之前,絕對不可以睜眼睛哦!”
“是、是……”
“你眼睛閉了沒?”
“閉了啦。”
“那,就一直閉著哦。不可以偷看哦!”
小蘭躡手躡腳地往門口摸了過去。
“動作快點!”
“好啦好啦。”
小蘭走到靠近門口的地方,一口氣溜了出去。
男人這才警覺到是怎麼一回事,“喂!……站住!喂!”
“誰理你啊!”
小蘭一出門,就以長跑的架勢向前跑去。
時間大概已經接近十點了吧。
這裡看起來像是在港口的盡頭。一看望去全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倉庫,人影半個也沒有。
“喂!等一下!”
男人的吼聲傳了過來。小蘭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男人似乎跑不太動的樣子,逐漸愈落愈遠了。
沒問題,輕輕鬆鬆逃掉!
一點也沒有濫用暴力。
跑了一會兒再回頭看,小蘭不禁吃了一驚。
那個男人倒在半路上了。
小蘭停下了腳步。
男人在地下翻騰著,似乎不只是痛苦的樣子。
該不會心臟病發作了吧?
“還管他那麼多!”
“走啦!”小蘭又繼續開始跑。
跑了一會兒,又停下來。然後又跑,又停。
接著又開始跑——只是這一次是往反方向跑。
男人倒在地下,全神痛苦地痙攣著。看起來不像是在演戲的樣子。
臉色發白不說,全身都是冷汗。
“怎麼啦?你還好嗎?”
“能好到哪裡去?”男人氣喘如牛,“藥……”
“啊?藥?你說藥,放在什麼地方?”
“在、在那個……盒子裡……”
有個乍看之下像個銀色的煙盒的東西,落在不遠的地方。男人似乎連把它揀起來的力氣也沒了。
“等一下!是這個吧?一次吃幾顆?”
“兩……兩顆……”
“兩顆哦?好,來,嘴巴張開……張大一點!”
真是會惹麻煩的傢伙!
小蘭抱起男人的頭,把兩顆藥塞進他嘴裡。
“怎樣?吞下去了嗎?”
男人點了點頭。
過了兩三分鐘,痛苦已經減輕了不少的樣子,男人無力地癱在地上。
“心臟是嗎?還真不管用哪。”小蘭蹲在一旁說道:“應該去看看醫生比較好吧?”
“我,哪來的錢啊。”男人啞著嗓子說,“靠這藥,還可以挺得住。”
“可是,光吃藥也不會好哇。人如果死了,不就完蛋了嗎?”
男人看著小蘭,“剛剛,為什麼不逃走?”
“要是丟著不管的話,你看起來會有生命危險的樣子嘛。不過好像已經沒事啦。”小蘭站了起來,“那,應觀眾要求,我這就要逃嘍。”
小蘭一轉身,忽然注意到自己面前多了一個人。
突然,小腹被猛然揍了一拳。
一陣劇痛,小蘭不禁呻吟著彎下腰。
膝蓋跪到了地上。
痛覺一波波地逐漸擴散倍增起來……
小蘭終於失去知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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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早哇!”妃英理開口招呼道。
“您早。”
洋子點頭行禮。
“我有事要出門,早餐請自便嘍。”
“好的。”
“小蘭還在誰啊?麻煩你幫我叫她起床好嗎?那,我這就走啦……”
“請慢走。”
妃英理急衝衝地走掉了。
洋子一臉憂鬱地嘆了口氣。
“阿姨出門了嗎?”
柯南從房間走了出來。
“嗯,剛走。”
“那麼,沒有注意到小蘭不在家嘍!”
“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現在也不能說啦。”
“是啊……”
洋子走進餐廳,坐在桌邊緩緩地喝著咖啡。
“或許伯母已經注意到了什麼。”
“哪有可能?要是這樣的話,阿姨一定會開口的。”
“這樣嗎?”洋子默默地搖了搖頭。
柯南攤開早晨的報紙。
“有什麼新聞嗎?”
“有洋子姐姐的報導。標題是這樣的:‘目前依然下落不明——樂壇盛事是否胎死腹中?最後期限——六天!’”
“那,有和子小姐的消息嗎?”
“好像……啊,報道里有提到。好像說是目前還昏迷不醒。”
“那麼,還活著就是了。太好啦!”
洋子殊了一口氣。
“不過,那一幕,實在有點可怕哪!”——
兩人飛奔進那間錄音室時,裡頭突然一片黑暗。
接著,不知誰推開了兩人,往外頭一溜煙跑掉了。
好不容易找到電燈開關,兩人奔上二樓一看,枯堂和子渾身是血的倒在那裡……
柯南立刻刀電話叫救護車,車在五分鐘之內就趕到了。
兩人藏在陰暗的地方,看著和子被救護人員抬走……
“果然,事情按照柯南說的狀況進行著呢!”洋子說道。
“啊?”
“和子小姐一定在公司找到了什麼,然後把對方叫出來,質問他是不是殺害了枯堂先生,接著……”
“大概是這樣吧。”柯南點點頭。
“這麼分析看,兇手果然是同一個人。”
“這就是結論嗎……”柯南低下頭想了想。
“那麼,想把我從屋頂上推下去的人呢?這個就沒辦法解釋啦。”
“嗯……大概跟殺害枯堂先生的人不一樣吧?”
“這樣說來,還是搞不清楚兇手的動機……”洋子自言自語著,“接下去該怎麼辦呢?”
柯南突然點點頭,“對了,等一下。”
“什麼事?”
“我和小蘭姐姐剛剛認識了一名報社的記者,叫石橋。叔叔是專門負責跑洋子姐姐的新聞的……”
“我沒聽過。”
“是個有點奇怪、對工作沒什麼幹勁的人。可是既然是記者。或許清楚這方面的傳聞。”
“要是有這種人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
“我打個電話問石橋先生看看。洋子姐姐待在這裡等著就好。”
“不能每件事都麻煩柯南呀,柯南還是個小孩子呢!”
“不、不,我跟毛利叔叔很久了,也算半個偵探嘛!再說,所有的媒體每天都在報道你跟演唱會的事,傳播公司也出了很高的賞額要找你,萬一你隨隨便便出了門被人發現的話,那不就遭了嗎?”
柯南撥了石橋所在報社的電話。
“我是石橋。”
“呃,我是江戶川柯南。”
“哦,是你們啊。”
“石橋叔叔,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商量。”
“是這樣嗎?我正好很空呢!能來就來吧。”
“不麻煩嗎?我還以為您一定為;了衝野洋子的事,忙得雞飛狗跳呢!”
“想跳也跳不起來了。”石橋笑著說:“我被降職嘍,大概離打包走路的日子不遠啦!”
“叔叔是開玩笑的吧?”
“真的啊。上次她從醫院裡逃出去的時候,我不是剛好不在現場嗎?結果搞得只有我們一家報社陋了這條新聞。我可被上面的大頭們罵慘啦!哎,其實這也難怪啦。”
“那,就是因為我們的緣故……”
“不、不,沒這種事,別放在心上。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個……我想問叔叔您一些有關那個被殺的枯堂的事情,是毛利叔叔託我打聽的,因為他和小蘭現在都沒有空。”
“好哇。那你來我這裡吧,我正閒的發慌哪。”
“我馬上就到。”
柯南立刻準備出門。
“那個人好可憐呀!”洋子說。
“但是叔叔他本人似乎不太在意啊!我走了,洋子姐姐再見。”
“嗯。”
“請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柯南帶上滑板三兩步跨出了大門。
“哦,對了。洋子姐姐,儘量別給夏子打電話哦。”柯南探回半個腦袋,“我會過去把夏子姐姐叫來的。”
“嗯,好的。”
洋子下了玄關的鎖,回到客廳,把身子陷入沙發裡。
“這樣子下去……我不能坐視不管……”
洋子自言自語,便找出電話簿來。
“嗯……是幾號呢?”
撥下找到的號碼之後,立刻就接通了。
“B唱片,您好。”
“請接澤井社長。”
“請問您是哪一位?”
“我是他小老婆中的一個。”
“啊……”
對方似乎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澤井拿起了話筒。
“喂?你是誰啊?”
“澤井先生,我是衝野洋子。”
話筒的另一端瞬間沉默了。
“是你啊!真想不到呀。”
“有什麼好想不到呢?”
“這不是當然的嗎?你……”
“叫人來綁架我的,不就是你嗎?”
“你在說什麼?”
“不要裝蒜好嗎?請把綁錯的女孩子放回來,她跟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你不可能聽不懂。假如我的演唱會被迫取消,我們公司就會破產。會若無其事地採用這種手段的,除了你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這麼壞啊。”
“你本來就是。”
“這話太狠了吧。”澤井笑道:“不過呢,假如真相你所說,有人被誤認成你而遭綁架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呢?”
“綁架可是重罪哦,還綁錯了人,一點用處也沒有吧!”
“也不一定沒有用。”
“你的意思是?”
“假如你去開演唱會,那個女孩就會沒命,這樣的話,你就沒法子動了吧?這跟綁架你本人是一樣的。當然以上這些都只是假設而已,不過,你別忘了這種假設。”
澤井嘿嘿地笑了幾聲。
“你要怎樣才肯把她放回來呢?”
“嗯。假如我就是綁匪的話,大概會要求你用自己來交換吧。”
“這辦不到。我要先靠自己找出殺害枯堂先生的兇手才行。”
“那麼就趕快找吧。別忘了再打電話給我。這種遊戲太有意思了。”
澤井不緊不慢地說完,掛斷了電話。
洋子放下話筒,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洋子下了什麼決心似地站了起來。
她穿上小蘭最可愛的衣服,戴上眼鏡,然後把頭髮弄得蓬蓬亂亂的。
“這樣就可以啦!”
說完,洋子步出玄關,走向明亮的室外。
洋子的腳步快而堅定。
第4章明日的偶像
“到底會變成怎樣呢?”西尾說道。
“別問我!”羽坂社長狠狠地瞪了西尾一眼,“我現在連一步都不能離開這棟房子,一出去,就會被轟炸得體無完膚。”
“但是,她到底到哪裡去了?”
“叫你別問我,沒聽到嗎!”羽坂吼道。喝多了酒,聲音也跟著大了。
“演唱會的事怎麼辦?”
“只有硬上啦。”
“我是說演出的規模。假如考慮到最壞的狀況,是不是應該想法子把損失的程度減到最小?”
“你打算怎麼做?”
“比如說,縮小樂團的編制。雖然省不了多少,畢竟總比……”
“沒用的。”羽坂揮了揮手,“反正都是要倒!我們只能賭洋子到時會不會出現了。一切都照預定進行!”
“是。”
“真是的,盡是一些混帳的事情!”羽坂彈了一下舌頭,“連枯堂的老婆也出了事!現在人怎麼樣了?”
“還在昏迷不醒。因為被刺了一刀,失血過多……”
“還沒有找到刺傷她的人嗎?”
“是的。”
“這些警察到底是在幹什麼!”羽坂用一副嘔夠了的語氣說道:“萬一枯堂的老婆也死翹翹了,我們的形象就更糟了。”
“是呀。因為住在同一家醫院,我可以隨時叫內人去打聽情況。”西尾說。
“那,找洋子的事怎樣了?”
“雖然想盡辦法去找了……但是,她本來就有點來路不明的關係……”
“太不象話了吧!連自己公司的招牌明星的過去都不知道!”
“對、對不起。”
西尾的頭愈垂愈低。
“查過市內所有的旅館了沒?”
“全部查過了。已經拜託了所有的服務生、領班,一有類似的客人住進,馬上就會通知我們。”
“哦。醫院呢?說不定用假名住院嘍。”
“大醫院都試過了,不過,如果是私人醫院的話,那就……”
“嗯,數量是多了一點。我知道了。總之,接下來只有向上天禱告啦。”
羽坂咕嘟一聲,把手裡的威士忌一口氣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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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小姐。”
西尾秀珍出聲喚道。
“啊,您好,現在感覺如何?”
護士近藤明子滿臉笑容地說道。
“我想到屋頂上走走。”
“可以呀。偶爾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也不錯。”
“陪我一下可以嗎?”
“哦,當然樂意。”
近藤明子點點頭。
兩人上到了屋頂。
“好舒服的風。”近藤明子脫下帽子,說道。
“近藤小姐。”秀珍說。
“什麼事?”
“您上次說的,關於那個錢的事。”
“哦,那個不用急。不過,您如果忘了的話,倒也不太好。”
“一次付一半好嗎?”秀珍說,“一下子提一百萬出來的話,我老公會講話的。”
“好啊。”
“哦……”秀珍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今天晚上先付一半,你幾點下班?”
“十點。”
“那麼,十點半這裡見。”
“屋頂嗎?”
“被看到的話不太好吧?我也一樣,要是被老公知道了……”
“好吧。反正風雨無阻,不見不散。”近藤明子笑著,“那麼,請您慢慢在此呼吸新鮮空氣吧。”
秀珍盯著近藤明子離去的背影,眼神彷彿罩上了一層嚴霜。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秀珍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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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抱歉,石橋叔叔。”柯南說道。
“沒關係啦。”石橋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說道:“反正我也不想一直待在報社。”
這裡是報社大樓一樓的咖啡廳。
“可是,石橋叔叔,你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喂,小孩子少問這種煩人的問題成不成?你應該問有沒有果汁可以喝。”
“對不起。有沒有果汁可以喝……”
石橋幫柯南要了一杯果汁,說:“哎,不過,確實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啦!”
“那不是很糟糕嗎?”
“反正我是天涯一匹狼,總不會連自己都養不活吧。”——
就你這樣的氣質還天涯一匹狼?
石橋聳了聳肩,“對了,毛利先生要問我什麼事?”
“是……有關殺害枯堂的兇手的事。”
“怎麼?他找兇手幹嘛?我只讓你們調查衝野洋子啊。”
“洋子嘛,現在正……”柯南說著連忙改口,“叔叔的意思是——為了偵探的榮譽,總之,應該先洗清洋子的嫌疑比較重要。”
“說的也是啦。可是,警方好像到現在都還沒公佈嫌犯吧?”
“那是不是因為還在懷疑的關係?”石橋想了想,才說道:“不,好像不是這樣子。”
“叔叔您是說……”
“這個嘛,通常警方對這種事都守口如瓶,對不對?可是這一回那個負責人卻很大方地什麼都說了。總之,那個叫波月的警官似乎相信洋子是清白的。”
“波月叔叔嗎?原來是他……那真是太好了,可是……”
“沒錯,誰也搞不清楚警方為何那麼肯定。假如洋子是無辜的,那麼應該已經鎖定了別的嫌疑犯嘍?可是也沒有。”
“波月叔叔是個大脫線。”柯南點著頭說。
“嗯,確實是。”
說著,石橋覺得不可思議地問道:“咦,你怎麼知道那個波月警官很脫線?”
“啊……聽毛利叔叔說時記來的嘛。”柯南連忙辯解,然後繼續說道:“對了。毛利叔叔還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枯堂是同性戀啊……”
石橋不禁瞠目結舌,“連這個都知道啊?你們還真強啊!哎,反正這年頭這種事也不新鮮了嘛。”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是說,迴避會不會是基於複雜的感情而產生的殺人事件呢?”
“嗯,是有這個可能。警察一定不知道有這回事吧,何況枯堂還是有家室的人哪。”
“枯堂的男朋友是誰?有沒有這方面的傳聞?”
“這個嘛……毛利先生怎麼會讓你來問這種問題?”
“是啊!”柯南不由得賠笑。
“這個我也不曉得,一來枯堂一向不是個起眼的人物,二來他又不是明星,只不過是個經紀人而已,誰也不會特別關心他。”——
這樣也有理。
“那麼,您是完全不知道嘍!”柯南洩了氣地說。
“嗯。如果有誰知道的話,就是衝野洋子了。”
“她?可是,明星會國文經紀人的私生活嗎?”
“那兩個人不是單純的明星和經紀人的關係。”
柯南聽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呢?”
“嗯……這件事我還沒跟別人說過……”
“請您告訴我們吧!”柯南打開了阿笠博士送的那個隨身聽,把身子探了過去,“我帶回去給毛利叔叔聽。”
“好吧,真不明白,到底誰在為誰辦事啊!”
“呵呵……”
“你知道像我這麼鈍的記者,為什麼能跑衝野洋子新聞嗎?”
“不知道。”
“那家傳播公司在挖到她以前,只是一家非常小的無名公司,那時我也不像現在跑的是大明星的新聞,盡是做一些三流藝人的採訪,我就是在這種時候認識枯堂的。”石橋喝了一口已經變冷的咖啡,不禁皺了皺臉,“他是個老好人。身為小公司的經紀人,為了想讓自己捧的藝人多曝光,對我們這種記者當然也很客氣。但是,枯堂本來就是個性情很好的人,所以我也不用跟他假來假去的。”
“那……”
“嗯。有天晚上,枯堂把我叫到一家飯店去。我來到約定的咖啡座一看,枯堂已經等在那裡了……”——
“嗨,石橋先生,真抱歉,在這麼忙的時間把你叫出來。”
“不、不,反正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工作,沒關係的。”石橋說著坐到枯堂的對面去。
點了咖啡之後,石橋注意到桌上還有一杯已經空了的咖啡杯。
“還有人嗎?”
“嗯。剛剛去洗手間了。”
枯堂似乎有些沉不住氣的樣子。
“怎麼樣了?”
石橋說道:“我昨天已經聽說你們公司的消息嘍。”
“嗯……”枯堂點了點頭,“的確是很危險。羽坂社長跟西尾先生奔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擺平的。”
“那就好。”
“可是,如果再不捧出個紅星,我們還是會完蛋的。”“真辛苦哇!”石橋搖搖頭,“雖然幫不上多大的忙,但是如果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請儘管說!”
“先謝謝你了!”天氣並不熱,但是枯堂還是忙不迭地擦著額頭的汗水,“其實,今天會找你來,就是要拜託這件事。”
“是嗎?不過……”石橋搔了搔頭,“就算我為貴公司現在的藝人寫了報道,主編恐怕也會封殺掉的。有沒有比較好的題材呢?反正誇大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其實,我們打算推出一位新人。”
石橋稍微吃了一驚,“新人?現在要推出嗎?”
“嗯。我們公司現在的那些孩子們,恐怕沒一個成得了氣候的。所以只好把賭注下到新人身上。”
“這倒也是個好法子……不過你們能一直撐到她紅為止嗎?”
“這就要跟時間鬥一鬥了。看是這孩子能先成功呢,還是我們公司先倒。”
“是怎樣的孩子?”
“等以下就來啦。我認為這孩子一定會有前途。”
“是誰發掘出來的?羽坂社長嗎?”
“不……”枯堂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是我。”
“枯堂先生你嗎?”石橋也吃了一驚。畢竟,枯堂實在不像是有星探眼光的人。
“嗯。我覺得她真的不錯。很抱歉沒有先告訴你,不過,如果一開始就說是我找的,你大概就不肯來了吧?”
“當然沒這回事……既然是枯堂先生親自發掘的人,我一定會全力支持的。”
“謝謝!只要有你這句話……”說著,枯堂忽然打住了話頭,“啊,她回來了。”
石橋回過頭去。
少女地低著頭向石橋點頭問候。
“你好啊!”
石橋說:“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用好不容易才聽地見的聲音說道:“我叫衝野洋子,請多多指教。”——
“這麼說來,發掘衝野洋子的不是別人,就是枯堂先生嘍。”柯南說道。
“沒錯。而且,他真是押對寶了。我之所以一直負責跑她的新聞,就是因為我是第一個幫她寫報導的人。”
“我從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那當然啦!”石橋笑道:“在那之後,她一下子就變成了超級巨星。枯堂也一直堅持做洋子的經紀人。就算我不再寫,隨便哪一個記者都搶著要她的新聞,她大概也不會記得我了吧。”
“原來,是這樣子啊……”
“嗯?什麼?”
“不,沒什麼。”柯南說——
為什麼洋子會那麼迫切地要找出殺害枯堂的兇手,現在總算了解了——
對洋子而言,枯堂是把自己送上明星地位的恩人,蒙上殺害恩人的嫌疑,使她下定決心要自己找出兇手……
“還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石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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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一響,夏子就拿起話筒。
“喂!啊,西尾先生?”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您是說洋子的事嗎?”
“還會有別的啊?”
“請不要把我當成出氣筒。”夏子頂了回去,“她還沒跟我聯繫呢。”
“是嗎。已經沒剩幾天啦。要是你想起什麼線索的話,馬上通知我一聲。”
“嗯,我知道的。”夏子煩不勝煩地說道:“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告訴您。好了。”
放下話筒,牢騷也跟著出來了:“真是有夠羅嗦!”
夏子為洋子都快擔心死了,何況在她跑去跟蹤枯堂和子之後,和子居然成了重傷。
直到現在,洋子都沒再打電話來。
怎麼回事呢?那個自稱是歌迷的小孩子——叫什麼來著?夏子已經記不清了,姓江戶川呢,還是江步川什麼的……
只記得名字叫做柯南,是個上不了樂迷俱樂部名冊的小孩子罷了。
“真是沒用!討厭!”夏子氣急敗壞地自言自語。
一方面氣自己居然把名字給忘了,一方面也氣洋子到現在還沒聯絡。
不知怎的洋子十分相信那個柯南。實在太奇怪了,難道沒想到人家可能只是派個小孩子假裝套近乎,實際上卻是陷阱嗎?
腦袋裡盡轉著這些壞念頭,弄得夏子更焦躁了。
“去吃個飯算了!”
因為不知道電話何時會打來而一直待在屋裡,肚子餓了就叫外賣,長時間運動不足,好像快要消化不良了。
吃快一點的話,大概只要二十分鐘,總不會就挑在這段時間裡打來吧。
總而言之,動作要快——
“喂!有人在家嗎?”
就在這時,大門的門板外響起了一個小孩子的叫門聲。
“哇……!”
夏子只來得及怪叫一聲,就倒了下去。
“你是……”
“我是柯南,是洋子姐姐要我來通知你……”
“哦?是這樣啊,那快進來吧。”夏子皺著眉頭說。
“夏子姐姐,你還好吧……”看到夏子一瘸一拐地過來開門,柯南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啦!”夏子的頭撞上桌角,腫起一個大包,“剛才想著想著,一把抓起錢包,卻突然滑了一跤。”
“哦,辛苦了。”
原來剛才夏子一腳勾到了電話線。
不過,慘叫得比較大聲的,恐怕是電話也說不定,一下子被拖得彈了出去,在空中飛了兩三公尺之後,才一頭撞在木桌上。
“討厭!真是的……”
夏子往錢包捶了一拳。
一旦急噪起來,反而更容易出錯。夏子嘆了一口氣,把電話拖了回來,蹣跚地站了起來走去開門。
“好慘哇!”柯南看到電話後,忍不住脫口而出。
經過這一撞,話筒整個斷掉了。雖說本來就是分離式的,可是這……
“幫我看看,還能用嗎?”夏子坐在門邊一邊揉著腳說道。
柯南拿起電話摸了一會,一個四角形的黑色小盒子從上面落了下來——
要說是零件的話,跟話筒似乎又沒有連接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
不用看也認得這類似的東西。雖然長得不是完全一樣……——
小蘭就是因為這個所以被綁架的。
“夏子姐姐,電話被竊聽了。”
“咦?竊聽?!”夏子接過來端詳著,“真是……”
看了半天,夏子忽然想起洋子曾經說過一句奇怪的話——
洋子當時問夏子:約定見面的事有沒有告訴其他人,也就是說,這件事有沒有其他人知道的意思。雖然洋子沒有進一步說明,不過一定發生了什麼,要不然不會這麼問的。
夏子不禁自言自語道:“那麼……原來如此!”
“是澤井!”
澤井裝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跑來這裡,同夏子說了一堆花言巧語……
那時,若是有意的話,要裝這種東西簡直是易如反掌。接下來只要待在自己的屋裡等待受信就好了。
“澤井?澤井是誰啊?”
“他是我們公司的大對頭,也是挖洋子跳槽的那家公司的社長。”夏子對澤井徒然產生了一股猛烈的怒氣,“沒錯,他可能正把洋子關在不知什麼地方呢!”夏子接著恨恨地說道:“混蛋!他就住在樓下——六樓。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社長竟親自跑來裝竊聽器!”
“是社長啊!”——
難道說,小蘭……
“哦,對了。柯、柯什麼來著。你來做什麼?”
“我叫柯南。”柯南無奈地笑著撓了撓頭,“洋子姐姐現在住在我們那裡,夏子姐姐快去和洋子會合吧!”
“真的?”夏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帶我去見洋子的?”
“不,是夏子姐姐你自己去,這是地址。”柯南將一張紙條交由夏子手上,“姐姐當心不要被人跟蹤了哦?”
“那你呢?不一起走嗎?”
“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辦,再晚一些我就回去。”
“哦!”夏子將信將疑地看著柯南,不知該說些什麼——
叫你去你就去嘛,幹嘛一臉不信任的表情。
“這樣,夏子姐姐多為洋子姐姐準備一些衣物帶去……”柯南搖搖手,“我先走了,晚些見。”
丟下一臉茫然的夏子,柯南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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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振作了精神。
“澤井住在六樓。”
當然六樓門口決不會掛著“澤井”的名牌,不過要找還是找得到。
柯南從太平梯往下走到六樓。
可以看見電梯了。
柯南突然打住了腳步,一個西裝打扮的人正好從走廊走了過來。
他的後面,還跟著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
穿西裝的男人按了電梯的按鈕,說道:“知道了吧,趕快問出那個女孩的住處。不給她點苦頭吃是不會招的。這事就讓你處理了。”
“是。”
“要是留下傷痕以後就麻煩了。雖然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只要嚇一嚇就什麼都會招的。”
電梯來了,西裝的男人又叮嚀了一次:“小心點。這次要是再出了差錯,就有你好看的。”
說著瞪了男人一眼,這才走進電梯。
電梯的門合上以後,中年男人一臉為難地嘆了口氣,然後走了回去——
穿西裝的男人說的“那個女孩”是誰呢?——
不用想了,他就是澤井,那個女孩就一定是小蘭了——
從澤井的話判斷,似乎知道不是洋子的樣子。但是也不能這麼肯定,還是查一下比較好——
什麼“給她點苦頭吃”、“留下傷痕就麻煩了”?簡直就是流氓作風嘛!!!
柯南氣得臉都紅了——
這個中年男人,似乎是受僱於澤井的樣子。
柯南悄悄地跟在後頭,男人果然進了料想中的那一間屋子——
要怎樣才能進去一探究竟呢?
柯南停下來想了想——
這樣行得通嗎?——
可是也只有試試看才知道!幹吧!——
這一邊的房子都附有陽臺。如果順利的話……
柯南按下澤井隔壁住戶的電鈴。
“……來啦!”
門打開了,門口出現了一箇中年婦女。
“啊,你是……”
“姐姐好,我是八樓的住戶。”
“哇!叫我姐姐啊……有什麼事嗎?”
“剛剛我不小心把晾的衣服弄掉了,好像落在你家的陽臺上面啦。媽媽知道了要怪我的,姐姐,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柯南說道——
喲……這麼噁心的話我也能說得出來啊!——
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大年紀還喜歡小孩子管她叫姐姐——
看來是找對路了。
“啊,真的嗎?我沒注意呢?好哇,我去看看。”
“對不起,麻煩你了。”柯南道了歉,走進屋裡。
兩人來到陽臺,當然地上什麼都沒有。柯南探出身子看了看隔壁。
大白天的,卻拉起窗簾,遮得密不透風。
“怎樣,找到了嗎?”
“沒有呢,好像在隔壁的樣子。”
“啊,是嗎?隔壁有一個怪人喔,我每次拿傳閱板去的時候都覺得好可怕。還是算了吧?”
“那我從這邊攀過去好了,反正只是拿個東西而已嘛。”
“咦?這樣太危險啦!小孩子家,萬一掉下去可不是玩的呢。那,這樣好了,我幫你去問問看,走吧。”
這個好脾氣的太太帶著柯南走到隔壁澤井的門前,按下電鈴。
“誰啊?”
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您的鄰居。樓上晾著的衣服掉到您家陽臺上了……”
話還沒說完,門就開了——
這樣都會開門哪,這個人是做什麼的啊——
看來小蘭有救了!
“這關我什麼事!”
男人兇巴巴地說。
“請不要這樣說嘛。同住一間公寓,應該要守望相助才對哇!”
“羅嗦!反正跟我無關!別再來煩我!”
門碰地一聲關上了。
“什麼嘛,真是不象話。”太太也動了氣的樣子。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柯南道著歉。
“沒關係啦,這人也太過分了。”
“恐怕還是得試試剛才的法子啦。”柯南說,“我看看能不能從陽臺爬過去。”
“哦?那,小心嘍。”
“好的,沒問題。”柯南對自己很有信心,“我以前練過攀巖呢!”
回到隔壁,柯南說道:“呃……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假如我一直都沒有回來的話,可不可以麻煩姐姐叫管理員上來看看?”
“好啊!不過你這麼一說,簡直就像是要去闖什麼壞蛋的大本營嘛。”
其實也差不多啦,柯南在心裡嘀咕道……
柯南悄悄地跨過外側的間隔,往隔鄰的陽臺溜了過去。
過去陽臺倒是很簡單,問題是接下來的事——
要怎樣才能潛入室內,而不讓那個男的發現呢?
柯南暫時蹲在陽臺上,窺探著室內的動靜——
就算有窗簾掩著,外面這麼亮,一定會把影子映在窗簾上吧!
柯南屏氣凝神地傾聽了好一會兒,仍然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總不能這樣一直待在外頭呀。
柯南試著推了推玻璃門。原本沒指望它會開的,但是“事與願違”,門咻地一聲動了——
那個男人未免太疏忽了吧!
柯南走了進去。
是起居室,的確很像是澤井的住所。應該是吧——
裝潢相當低級趣味。
忽然柯南有種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好像曾經看過這個房間似的——
為什麼呢?——
先別管這麼多,現在可沒有時間慢慢看。
柯南非常小心地悄悄推開了一扇門。
同一棟公寓大樓,每間公寓的大小雖然有差別,但是室內的格局基本都相同,因此哪一間的用途是什麼,可以猜得到——
這裡應該是臥室吧。
一陣“咕嗚嗚……”的聲音,突然傳進柯南耳裡——
哇!!!
那個男的倒成一個大字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好吵人的鼾聲。既然睡成這副德行,大概也不必擔心會被發現了。
房間的間數有限,即使要搜一遍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打開第二扇門,柯南不禁吃了一驚。
這是一個沒有窗子的小寢室。
有個人正睡在床上。
柯南打開燈一看。
“唔……”
傳來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
一個少女躺在那裡。手腳被綁著,縛在床的四個角落,嘴也被塞了東西,所以發不出清楚的聲音。
這要不是小蘭會是誰!!
“小蘭姐姐!”柯南輕聲呼喚著小蘭的名字——
居然做得出這種事!真是太可惡了!
柯南跑到小蘭身邊,先除去堵在小蘭口裡的東西。
“小蘭姐姐,你還好嗎?”
“啊!是柯南。你怎麼會來的啊?!那個男人呢?”
“他睡著啦。原來小蘭姐姐被綁在這種地方。”
“怎麼了?”
“呵呵,比柯南想象中舒服多了耶!”
“你這小傢伙!敢拿姐姐開玩笑!”小蘭想打柯南的腦袋,可是無奈手腳不聽使喚,“等一下……我手腳不太聽使喚啦……”
小蘭皺著眉,試著動了動已經自由的四肢。
“沒關係,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出去了。”柯南說道,“隔壁的太太想必現在已經去叫管理員了,等他們一來我們就自由了。”
“不用費這個力氣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隔壁的太太站在那裡。
“阿婆……”柯南一臉困惑,“你怎麼進來的?”
“她是這家主人的情婦哇!”小蘭說道。
柯南不禁愕然。
那個男人拿著刀出現了。
“你敢叫我什麼!!”
“澤井的情婦”轉向了那個男人,“瞧你,差一點又讓人給逃啦!”
“對不起。”
“這下又多了一位客人,小心看著點啊。”澤井的情婦說道——
原來如此——
難怪覺得這裡客廳的擺設似曾相識,原來是跟隔壁一模一樣的緣故。
柯南心想——
衝過去把那個男人推倒,就可以逃掉了。
柯南慢慢蹲下來,打開了旅遊鞋的電動閥……
“可別輕舉妄動喲!”
澤井的情婦說:“假如你敢逃的話,這個女孩的臉就要破相一輩子嘍。”
“哦,不!”
柯南臉色蒼白,看著刀子逐漸向小蘭逼近……
然後……
“救命啊!”
“不要再來了!!”
“嗯,這樣就好了。”男人滿意地點著頭,“像我這麼沒用的人,雖然不太會綁人,但是,這樣綁應該是正確的。”
“你這傢伙敢吃裡爬外,不要命了是不是!”
被五花大綁的澤井情婦,狠狠地瞪著男人。
“別叫了吧,綁著鏈子的狗再叫也嚇不了人哪。”
“你說什麼?你這個……”
“安靜點好不好。”小蘭使勁伸展著手腳,“啊,總算覺得四肢又是自己的了。”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柯南愣愣地說。
“要把這孩子毀容可不人乾的事哪。”男人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吃了這麼久的苦頭。”
“不會哇。倒是你,這樣子沒關係嗎?”
“總會有辦法的。”男人笑道。
“不行啦,要是這種日子再過下去,你的身子恐怕撐不了一年喲。”小蘭搖搖頭說:“去向警方自首吧,我會作證說是你救了我們的。這樣子就可以住院治療啦!”
“你真是對我太好了……好吧,就聽你的。”
“太棒啦!你絕對不會後悔的,我保證!”小蘭微笑著說。
柯南實在服了小蘭——
一點都看不出她才被人綁架,而且還關了一天的樣子。
“總而言之,我們先到警察局吧。”柯南說,“那些記者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這個女的要怎麼辦?要給它澆澆水嗎?”
“淋過鹽水就不會變紅了吧。”——
又不是蘋果。
“好了啦。讓她稍微嘗一下被綁起來的滋味,也許會反省反省喲。”
“我可不敢期待。”
三人走出了房間。
小蘭又忽然回頭露出臉說:“你最好先睡一下吧?在牢裡一定很難睡著的喲。”
“多謝你的雞婆!”女人吼道。
“那麼,自己多保重啦。”
小蘭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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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呢?”做媽媽的妃英理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原來柯南他們一直沒說……”夏子垂下頭來。
“可是……”妃英理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真的有人會無聊到要綁架我們小蘭嗎?是因為那個傢伙的原因嗎?”
“那個傢伙……”
“小蘭的爸爸——毛利小五郎!是尋仇,還是勒索?”
“都不是……小蘭被人誤會成衝野洋子,所以……”
“這也很奇怪哇。要綁架人,居然連人家的長相都不知道?”
“這,呃……是滿奇怪的。”
“該不會是小蘭在開玩笑吧?這孩子最喜歡惡作劇啦。”
夏子這下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個叫洋子的女孩子呢?現在怎麼沒有見到她?”
“嗯……我不知道,有人告訴我洋子在您這裡……”
“幹嘛要綁架躲起來的人呢?這太奇怪了吧。”
這究竟有什麼好奇怪的?夏子給妃英理這一問,立刻自己混亂了。
“你一定被小蘭騙了。咱們等著瞧,她一定馬上就會在門口出現,說‘我回來啦’。”
這種過人的樂天性格,小蘭絕對也遺傳到了。
夏子自己沒有信心能把一切事情說到讓洋子以外的人完全理解,反正結果一樣,乾脆隨她去吧!
“那麼,那個叫洋子的女孩子哪裡去了呢?”
“……我不知道。”
“哎,沒有問題嗎?她不是去查什麼殺人兇手嗎?你要不要去找她呀?”
真是奇怪的母親。自己的女兒被綁架了一副不置可否的不擔心態度,反倒關心起洋子來了。
“還有,她不是要開什麼演唱會嗎?”
“嗯,還有三天。”
“要是開不成的話,公司就要倒了。對不對?真傷腦筋哇!”
“唔……”
夏子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玄關傳來了腳步聲。
“你看,一定是小蘭。”
要是的話就好了。
夏子正要出去看個究竟,小蘭忽然露出了臉來,並說:“媽媽,夏子,我回來啦。”
“你看!我就說吧。”妃英理得意地說道。
“你是,你……是小蘭?”夏子不禁張口結舌。
“我回來啦!夏子,她就會開玩笑啦!!媽媽你可別介意哦?”小蘭一邊說著,一邊飛身向妃英理撲了過去,“媽——”
“喲!看你,又到哪裡去逛啦!……一頭汗。”妃英理一邊忙著為小蘭擦去頭上的汗珠,一邊注視著她說:“這幾天,媽媽事務特別多……所以你就串通了這位女孩來和媽媽開玩笑對嗎……”
“是嗎?……有嗎?這個,我……”小蘭對著妃英理關切的臉,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小蘭姐姐,這是你為了迎接妃英理阿姨回來搞的特別演出吧。”柯南在一旁笑著提議道。
“……嚇!……柯南,別在媽媽面前瞎說嘛!”
小蘭姐姐配合著向妃英理撒起嬌來。
“哈……”
小蘭和柯南都笑了起來。
當然,夏子沒有笑,她還是一臉的張口結舌、不知所以的樣子。
“柯南,這到底……”
夏子帶著滿腦的問號,將目光移向柯南。
“夏子姐姐,先前的事還是我們商量著開玩笑的,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這不好嗎?”
柯南一邊說,一邊緊張地搖著腦袋示意夏子不要再說出來。
“哦……是啊!”
在柯南提示下,夏子終於明白了現在不是談這個話題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柯南,你不是對我說洋子在這裡的嗎?那現在洋子她人呢?”
“什麼?夏子姐姐你不說洋子姐姐她不在?”
柯南說著看了看妃英理和小蘭母女倆,小蘭正在和妃英理商量接下來的節目。
又看了看到現在為止一直保持著不知所以表情的夏子,“洋子姐姐她一直不在嗎?”
似乎沒有人可以回答得出這個問題。
“奇怪了……”
柯南不禁歪著腦袋大惑不解——
衝野洋子不在家,到哪裡去了呢?要出去的話,應該會說一聲才對呀……——
真令人擔心,總不見得小蘭剛救出,洋子又被綁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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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羽坂滿臉泛著興奮的紅光吼道,“這一回一定要叫澤井那傢伙好看!”
“社長……”西尾在一旁擔心地說:“太過興奮會高血壓的。”
“少說廢話!”羽坂在起居室裡繞著圈子走來走去,“我太高興了!你知道嗎?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覺得這麼痛快!”
“這我非常明白,可是……”
“應該不會。他本人當然說毫不知情,可是被綁架的女孩子指證歷歷,他絕對抵賴不掉的。”
“哼,這才象話。他的公司上下一定亂成一團了吧。”
“已經有好幾個他們旗下歌手的經紀人跟這邊聯絡,要求跳槽到我們公司來了。”
“是嗎?我的時代就要來啦!”羽坂握著拳向上揮舞著。
“可是,社長,如果洋子沒有出現在明天的演唱會上,恐怕就不是這回事嘍。”
一聽西尾這麼說,羽坂板起了臉,“好不容易正在高興的時候,你別提這個好不好。”
“可是……”
“我知道!”羽坂吼道,“還沒有頭緒嗎?有沒有問過把洋子藏起來的那個偵探所?”
“我出五百萬向他們買線索,可是他們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樣子。”
羽坂咚的一聲往沙發上一靠,“這麼說,一切只好任憑上天安排啦。”
“只能等她本人自動出現了。”
羽坂緩緩地兩手合握,“你覺得她會來嗎?”
“不知道。不過……她是個很有責任感的女孩子,所以應該有五成的可能性吧。”
“一半一半是嗎?”羽坂嘆了一口氣,“這下只好賭啦……”
“變成這樣子也是沒辦法的事。”
“明天是……”
“晚上六點開演。”
羽坂瞥了手表一眼,已經過了十一點。
“還剩十九個鐘頭……”
羽坂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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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五分鐘,就是十二點了。
西尾秀珍走下床,套上拖鞋。
秀珍打開病房內的貯物櫃,從毛巾堆積如山的櫃子裡取出一個紙袋。
裡頭是一團白布。不,那是護士的白色制服。
秀珍穿上白衣,戴起護士帽,換上鞋子。
乍看之下,是個正牌護士的樣子了。
到鏡子前一照,秀珍看著自己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這樣可以啦。”
接著打開桌子的抽屜,取出一個頗厚的信封。
“這就是最後了……”
秀珍自言自語地把信封放進口袋,然後悄悄的打開病房的門。
走廊上一片寂靜,連個人影也沒有。
秀珍離開病房,不出聲的關上房門,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屋頂一看,風比平常更大了。是那種含著溼氣,有雨的味道的風。
欄杆邊靠著一個人。
“誰?”那人問道。
“是我啊,近藤小姐。”
“嚇我一跳!”近藤明子鬆了一口氣,“您打扮成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是誰呢。”
“要是不改裝一下,被看到就糟啦。”秀珍說。
“剩下的五十萬呢?”
“我帶來了。”
“真多謝。暫時不愁沒錢用啦!”近藤明子笑著說。
“交給你之前,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我照約定給了你一百萬,可是……你能保證從此就一筆勾銷嗎?”
“這話未免有點強人所難吧。”近藤明子笑道,“您要我怎麼做呢?籤保證書?”
“我可以相信你嗎?”
“您除了相信我之外別無他法啦。”
秀珍盯著近藤明子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聳了聳肩。
“我明白了。”
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信封,遞了過去。
近藤明子接過信封,正要打開看的時候……
“等一下!”
秀珍尖聲叫道:“後頭有人!”
“咦?”
近藤明子轉過頭去。
秀珍猛然把對方擠到欄杆上,然後抓住她的兩腳向上提。
“你幹什麼!”
近藤明子叫道。
信封落到地上,從裡頭飛出一堆切成鈔票大小的報紙,在風中散了開來。
“去死吧!去死吧!”
秀珍使勁力氣把拼命掙扎的近藤明子推著抬上欄杆。
“放開我!殺人啊!”
近藤明子的叫聲被怒吼的分個聲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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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打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裡頭一片黑暗,只能略微瞥見床上浮起的模糊人影。
“你睡著了嗎?”
男人開口說道。
床上發出嘎吱的聲音,上面的人似乎動了一下。
“一切都看明天啦。”
男人自言自語地說著,在椅子上坐下來,“只要洋子能夠準時出現在演唱會上,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我們兩個人的事,到時候再商量吧。”
床上傳來了微微的呼吸聲。
“我累壞了……現在,只想一個人到遙遠的地方……”男人嘆了一口氣,“儘快把這一切忘掉……警察要是一直就這樣什麼也不查的話,我就可以安心了……”
門忽然打開了。男人吃了一驚站起來。
一個護士站在那裡。
“老公!”那個護士喚道。
“秀珍,是你……?!”
西尾呆住了。
從打開的門外透入燈光來一直照到西尾身上。
“幹成啦!我剛剛把那個護士從屋頂上推下去了!”
“這……這、這是你,那……”
西尾神經質地緊張起來。
“是嗎?哼,原來是你……這就像當初對我一樣,對吧?”
病床上突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你是誰?”
西尾秀珍疑惑地問道。
“我是誰?對你們來說我大概是死神吧!……我要殺了你們!!”病床上的那個女人突然咆哮起來,向兩人撲了過去。
秀珍藉著病房走道上的燈光,看見那個人的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東西,正在撲向愣在一旁的西尾。
就在這時,秀珍突然被撞了一下,不由得向房間裡撲去。
“停下!洋子小姐,住手!”
“啪!”
一道似流星一樣的東西閃過,西尾硬生生地吃了下來。他被撞到了牆邊,但同時他也躲過了刀子的攻擊。
“我去把燈打開!”
說話的是柯南,而冒失地撞開秀珍和開燈的人卻是刑警波月。
房裡亮了,衝野洋子坐在了地上。在燈光下眾人現在才看清楚那道流星原來只是柯南的頭盔。
“洋子……”
西尾爬在牆角喃喃說道:“原來你在這裡……”
“西尾常務,現在我以涉嫌殺害枯堂先生的罪名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至於你——西尾秀珍,我以謀殺未遂也逮捕你。”
波月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警員證。
“洋子姐姐,你沒事吧。”
柯南跑過去攙扶洋子。
“為什麼阻止我……是他們,是他們殺了枯堂!”洋子摔開柯南的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抓住他們!抓住他們!是他們殺了……殺了……”
“枯堂先生……是洋子姐姐的親生父親吧。”柯南在一旁輕地說。
眾人只見柯南的嘴唇動了動,而洋子倒是完完整整聽了個真切,不由得呆住了。
“洋子姐姐,我們走吧。波月先生都知道了,他會處理一切的。”
柯南重新攙扶起洋子安慰似的說:“走吧,洋子姐姐,你明天還有演唱會呢。”
洋子顯然被柯南剛才的一句話給驚呆了,木訥地站在一邊還沒有回過神來。
柯南拖著洋子離開了病房。臨走前,洋子聽到波月向警署聯絡的聲音。
“你們怎麼來的,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下樓梯時,洋子終於耐不住問道。
“那是因為……洋子姐姐。從事記者職業的石橋先生,你對他還有印象嗎?”
“石橋先生,原來是他。我記得他。”洋子說道:“他是我出道之前,枯堂……先生,他幫我介紹的那位記者。”
“原來洋子姐姐還記得呀?”柯南略微露出吃驚的表情。
“是的。他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爸爸以前常常這麼說。”洋子說著停下了腳步,“我的事情,是石橋先生告訴你的嗎?”
柯南略微點了點頭,“是的,石橋先生把他知道的都說了。他本來是想叫我轉告毛利叔叔的,對我說了很多關於洋子姐姐的情況,還有西尾常務的許多事情……”
話說到這裡,柯南突然停下來指著樓梯下的一堆人,有趣地對著洋子說:“洋子姐姐,之所以我們會及時趕到西尾秀珍的病房,都是她提示我們的。”
“她?她是誰呢?”洋子問道。
“她叫近藤明子,是這家醫院的護士。”柯南一邊說,一邊繼續往樓下走去,“我和波月先生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巧看到她吊在醫院樓頂的房簷下,正在大聲地呼救。”
“現在是半夜的時間,而這家高檔次的醫院又用了充分的隔音材料,所以根本沒有人聽到她的呼救。但是她很幸運,就在她快支撐不住的時候,波月先生和我恰巧趕到了醫院。我們在茫茫夜色中發現了身穿護士白袍的她,並把她救了下來。”
“波月先生從她的口中得知了這一切都是西尾秀珍的所為,就直接趕到了西尾秀珍的病房,並阻止了洋子姐姐的行為。”柯南說到這裡,轉過頭去帶著責怪的表情看著衝野洋子,“沒有想到,當時洋子姐姐的行為還真危險呢!”
聽到柯南這麼說,洋子的臉上不由得紅了一紅。
“當時我只是一心想為枯堂……為爸爸報仇,沒顧到這麼多……當時我是衝動了一點。”
柯南和洋子這時走過包圍近藤明子的那一堆人,主要是醫院裡的護士。
因為聽到波月說要帶她去警署錄口供,所以近藤明子現在還不能回家去休息。現在她正縮在那一堆人中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危險而後怕,還是怕到警署交代自己勒索西尾秀珍,而要承擔法律責任。
“原來高中時參加過學校裡的體操社啊!”
“難怪!那個動作我看起來就害怕!難度好高呢!能做出來真不簡單!”
“有這種本領應該去參加國家體操隊才對嘛!要不就可惜了!”
“就是嘛!幹嘛窩在這種爛醫院哪!”
“好了,大家工作了!別去管她了!”
柯南和洋子暫停了談話,默默地從護士人群走過。在場的每個護士把注意力都放在近藤明子身上,而沒有注意到柯南和洋子兩人。
看得出,近藤明子在同事中的聲望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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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嗯,這裡是毛利家。”
“是小蘭姐姐嗎?我是柯南。”
“是柯南,是柯南嗎?柯南,你這麼晚了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出去了,我們都急死了……”
“……喂,小蘭姐姐。請現在不要多說,我現在和洋子姐姐在一起,就在醫院附近的餐廳裡。小蘭姐姐和夏子姐姐能現在過來接我們回去嗎?因為有警察,我們現在不太方便……”
“哦,哦……這樣啊,那我們馬上過來……夏子問,洋子她好嗎?”
“洋子姐姐她很好!”柯南轉頭離開電話話筒,向洋子問道:“洋子姐姐你要接電話嗎?”
“不用了,反正一會兒就能見到面了。”洋子淡淡地搖了搖頭。
柯南聳了聳肩掛上了電話。
在離開醫院的時候,柯南將小蘭脫險的事情向洋子說了一遍。
聽到小蘭已經沒事了,洋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當詢問解救經過,說到澤井和他的情婦將小蘭囚禁在她住的大樓六樓時,柯南隱隱看到洋子的嘴角上浮出了冷笑。
柯南和洋子不謀而合,決定現在不和警察接觸。隔天還有個人演唱會,洋子現在還不適宜在警方面前出現。
如果現在隨警方到警署去錄口供的話,那演唱會看來是絕對趕不上了。
在小蘭她們趕來的這段時間裡,洋子一直默默不語沒有開口問什麼的意思。
“洋子姐姐,這是你的。”柯南為自己和洋子叫了兩份分漢堡包。
柯南拿著一份,剛剛想送到嘴邊,突然發現洋子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
洋子現在實在是沒有什麼食慾吧?
柯南只好獨自啃起漢堡包來。
等待的時間似乎很長,柯南不由得看看手錶——
小蘭她們應該快到了吧!
“小蘭她們快要到了吧。”洋子平靜地打破了沉寂。
“嗯,是啊。洋子姐姐。”——
看來洋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不過我能照實說嗎?
“柯南。”
洋子向柯南發問:“洋子姐姐還想問問,到底柯南是怎麼知道我在醫院裡的呢?”——
這次不能以毛利叔叔的身份來破案,那麼……——
那麼,就把石橋先生搬出來擋一下吧!
“那是因為……石橋先生告訴了我,枯堂先生就是洋子姐姐的親生父親。他還跟我說,在媒提的記者中流傳,西尾常務私自侵吞了許多應該投資在洋子姐姐身上的資金。”柯南看著洋子苦笑了一下,“我們事後想想,這也許就是洋子姐姐前一段時間裡每天趕場。而公司的情況卻每況愈下的原因吧。”
“……嗯!大概……就是這樣。”洋子默默應聲道,“那為什麼……為什麼就一定認定是西尾呢?”
“因為以當時的情況來看,醫院裡雖然是人多、混亂,但是要真正接觸到洋子姐姐的病房還是相當困難的。我和小蘭姐姐就嘗試過,但是沒有成功。所以我們認定可以行兇的人,就只有在醫院內部的人。”
“其實,這些是很容易想到的。夏子姐姐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會行兇害人的人。她沒有動機,好像也有不在場證明,枯堂先生是第一次到這家醫院去,在這之前和醫院裡的人根本沒有接觸過。加上枯堂先生被刺時,並沒有劇烈掙扎和呼救的痕跡,而只是在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看,就排除了生人行兇的可能,根據以上這點,剔除了洋子姐姐是殺害枯堂先生兇手的話,以石橋先生的分析結果那就只有西尾夫婦最有可能了!枯堂先生的情況夏子姐姐的不在場證明是石橋先生從警方搞到的資料,是他告訴我的。”
“這麼說在這之前,柯南也曾懷疑過我嘍?……是嗎?”洋子凝視著柯南說道。
“這……”柯南感到尷尬地迴避了洋子的目光,“我從一開始,是石橋先生和我分析過,西尾夫婦是最大的懷疑對象。可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去證明這些。直到石橋先生將洋子姐姐和西尾的事情說明了,我們才肯定了西味常務是兇手的。”
“根據我們的分析應該是……”柯南用手扶了扶眼鏡繼續說:“枯堂先生大概是知道了西尾挪用資金的事情,又看到洋子姐姐你……嗯,因為發生意外而住院。我們想枯堂一定是跑去逼問西尾為什麼侵吞了原本是用在自己女兒,也就是洋子姐姐身上的錢,而逼得洋子姐姐發生了意外……”
“一般做父親的都會這麼做的,於是雙方起了爭執……最後枯堂先生被刺殺。”
“哈!我真笨!還是石橋叔叔想到了洋子姐姐會回到醫院去找西尾常務,就按警方得知的消息通知了負責這項案件調查的波月警官。在趕來的途中,石橋叔叔卻因為突發事件而接到電話趕回了雜誌社,所以就我和波月先生到了醫院。在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洋子姐姐會在醫院裡……洋子……姐姐,怎麼了?”
柯南吃了一驚,突然間他發現洋子的雙眼裡噙著淚水。
“原來,原來柯南什麼都不……不,原來柯南什麼都知道了。”
洋子邊說邊淡淡微笑著用手擦去快流下的眼淚——
話怎麼說得這麼彆扭,不大自然哦!
“看來柯南將姐姐調查得很清楚呢!”
“不,不是啦,我只是從石橋先生那裡得知了洋子姐姐的一點事情而已……”
“那柯南還想知道洋子姐姐是個怎麼樣一個人嗎?”
“……嗯,柯南想知道。”
過了一會兒,洋子靜靜地說:“枯堂的確是我的親生父親。”
“嗯。可是……叔叔他不是隻跟男性……在一起嗎?”
“那是後來才那樣的。母親去世之後,枯堂還一直送錢濟助我。”
“可真沒想到。那麼,姐姐就是被自己的父親拜託……”
“是的。我後來進了音樂高中,專攻聲樂。在爸爸告訴我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經濟狀況困難。”
“為了幫助枯堂叔叔度過難關,姐姐才出來當歌手的嗎?”
“嗯。不過並不是原先就計劃好的事。我是偶爾到東京看父親的時候,正好公司已經快不行了,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是,你自願來當歌手……”
“原先也不認為會成功,只是想:有那麼一點可能就好了。那一陣子,我試著將本來學過的發聲法、音準先忘掉,把自己的聲音連得像一般偶像歌星那麼可愛而差勁。可是,沒想到卻真的一炮而紅……”
“於是,洋子姐姐就沒辦法抽身了?”
“是的。為了這件事,父親一直對我非常過意不去,我也希望等到公司穩定下來以後,就可以退出歌壇。可是……”
洋子沉默了,淚水又止不住地湧出了眼眶。
“那柯南呢?”洋子迅速地擦乾眼角的淚痕,隨即轉過來對著柯南大大方方地笑著:“柯南!你這個小傢伙,姐姐對你倒還是一點都不瞭解呢!怎麼,這一次的事情又都是別人教導柯南你的嗎?真的都是石橋先生教你的嗎?”
“啊?這……”
柯南轉過頭不去面對洋子的目光——
含著悲傷眼淚的眼睛,卻還帶著勉強的微笑,洋子是在故意掩飾什麼吧——
終於找出了殺害親生父親的兇手,但看來卻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哪怕是大聲哭出來也好啊!為什麼要這麼勉強呢?——
明天還要面對這麼多的歌迷,洋子能行嗎?
“柯南好厲害呢!”洋子的聲音現在卻一點也不顯得哽咽,“柯南以後要是長大了,一定會比洋子姐姐有作為!是嗎?柯南!”
柯南正想答話,突然一片溼漉漉冰冰的東西貼在了柯南的半邊臉頰,柯南知道那是洋子的嘴唇——
那是淚水吧。
“喲!你們在幹嘛!”
是夏子的聲音。
“喀嚓!”
“嗯,這要是被報社記者拍下來,明天一定會上頭條!”從後進來的小蘭做出拍照的動作說:“大標題是‘新童星誕生’,小標題是‘著名偶像明星衝野洋子力推新人’!”
“姐姐說什麼呢?”
柯南轉過頭去,洋子正快速地把眼淚擦乾淨。
“洋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了。小蘭,這幾天你還好吧。我……真的很擔心你……”
“沒事,沒事!放心啦!我很好。”小蘭揮動四肢,像是證明給洋子看似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那就太好了。”
“我真的擔心死了,看到你們沒事……這真感謝你們了。”
笑容一如既往的掛回了洋子的臉上。現在,在眾人面前的已不是一個普通的十七歲少女,而是真正的偶像明星。
“事情都解決了,我好開心,我很好。我現在只是想盡快回到我的舞臺上,對著歌迷盡情地歌唱。”
洋子的笑容像颳起了一陣美麗的旋風,令人一點也感覺不出她真正的想法。
看到洋子富有感染力的笑容,小蘭和夏子都鬆了一口氣。
“看來洋子真的沒有事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夏子問道。
“我看,小蘭小姐和柯南先回家吧,我和夏子現在去演唱會現場。我早點去試試音,好多天沒有唱歌了呢!”
“現在還要去演唱會現場?洋子,這樣好嗎?”小蘭問道。
“為了喜歡我的歌迷們,衝野洋子要努力!!”洋子誇張地伸了一個懶腰後徑直向夏子走去,並沒有理會小蘭的問話。
“夏子,我們抓緊時間走吧。那麼明天見嘍!小蘭,柯南,再見!”
洋子一轉身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麼我也去了,再見。”
夏子看到洋子已經離開,不知所錯地鞠了一躬也跟了出去。
看著洋子和夏子離開,小蘭不由得愣住了,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小蘭姐姐,我們回家吧。”
柯南牽住了小蘭的手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柯南?”
“小蘭姐姐,回家後我再詳細地告訴你吧!”
坐上計程車,柯南故意倒在後座上,顯出很累的樣子。
小蘭看到柯南在車上“睡著”了,沒有刻意把他叫醒,慢慢脫下外套披在柯南身上。
“看來這個小傢伙真的累了呢。”
而此時此刻,柯南卻怎麼也忘不了當時和石橋對話的情景,在腦海中久久徘徊——
“小蘭姐姐被綁架了。”
“什麼?”
石橋瞪圓了眼。
“有人吧她跟衝野洋子搞錯了。”
“跟小蘭嗎?”
“嗯。衝野洋子目前住在我們那裡。”
“真叫人吃驚哪。”石橋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能不能從頭跟我說明一下呢?”
“好的。”
柯南點了點頭。
於是話題就要追溯到開始的地方。
柯南跟蹤洋子之後,潛入了她家公寓的陽臺,錄下了洋子的歌聲。
接著,從醫院裡逃出來的她,突然闖進柯南和小蘭搭上的計程車,後來又發生了枯堂和子的事……
石橋聽呆了。
“你們簡直太亂來了。”
“對不起,石橋叔叔。”
“甭道歉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小蘭的安全,還有洋子會到哪裡去。”
“洋子姐姐,實在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柯南說道:“那時,聽到她的歌聲,我就嚇了一跳。回想起來,那就像是為一切揭開序幕的歌聲……”
“可是……”
“啊?”
“唔,她一直說‘這是我個人的問題’。我很在意這句話。看來,似乎不只是為了父親的事呢。”
“您的意思是?”
“就算父親的事是秘密好了,這也算不上是她個人的問題哇。總覺得還有其它更嚴重的事……”
石橋想了想之後,才說:“該不會是……”
“叔叔,您又想到了什麼?”
石橋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驀然抬起頭來說:“你們錄下來的那首曲子還在不在?”
“嗯。在呀。”柯南把錄音機拿了過去,“不過,小蘭姐姐曾說,那好像是什麼歌劇的詠歎調喔。”
“你大概不知道,叔叔是歌劇迷。”石橋一邊接過柯南遞過來的錄音機一邊說道。
“咦!”
柯南不禁吃了一驚,好像眼前出現了稀有動物似的。
石橋把耳機戴上點了點頭。
“可以放了。錄得還真不錯嘛!”
“您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嗎?”
石橋閉著眼出神地聽著。
“倒回去,我想再聽一次。”石橋說。
柯南又放了一次。
石橋緩緩地點著頭。
“果然是這樣。”
“您知道了什麼嗎?”
石橋把耳機取下。
“這是包益多(譯註:Arrigo·Boito,十九世紀意大利作曲及劇作家)的歌劇‘梅菲斯特法雷(MefiStoFele)’裡的詠歎調。”
“梅菲……?”
“你應該知道浮士德的故事吧?”
“嗯,就是那個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學者,對不對?”
“那個惡魔叫做梅菲斯特法瑞斯,‘梅菲斯特法雷’就是這個故事改編成的歌劇。”
“哦,那有什麼意思嗎?”
“也許吧……”石橋皺起了眉頭,“半年前,曾經有個謠言,當然是跟洋子有關的。雖然大家都拼了命去挖新聞,但是一來沒有確實的證據,二來羽坂社長又用了點手段,最後謠言被壓了下去,沒有被報導出來。”
“是什麼事呢?”
“嗯……”石橋頓了一會兒才說:“傳說,現在有錄音嗎?”
“好像磁帶沒有了呢。”
“那就拜託你告訴毛利偵探好了,洋子吸過毒。”
“怎麼可能!”
柯南瞪大了眼睛反射地脫口而出。
“不過,在我們這批採訪記者的圈子裡,大傢俬下都認為可能是事實。”
“可是……?”
“似乎後來戒掉的樣子。”
“那麼,跟這首曲子有什麼關係呢?”
“這首詠歎調啊,在劇中是一個叫瑪格麗特的女人所唱的。”
“馬格麗特……”
“嗯,曲名是‘某個夜晚,在海的深處’。瑪格麗特懷了浮士德的孩子,為了要隱瞞這件事,她殺了自己的母親,然後發了瘋,連生下來的孩子也給殺了。這首歌就是被囚禁在牢中的瑪格麗特,為了哀悼死去的母親和孩子,所唱出的悲痛的詠歎調。”
“那是一種對過去無比的悔恨……”
柯南喃喃自語。
“是對她而言,一定是很深刻的傷口。”
“是的。”
“也許在她心裡,對自己的過去還懷著一份罪惡感吧。洋子這歌不只是唱得好而已,裡頭充滿了真感情哪。”
“嗯,小蘭姐姐也感覺到了。”
“她之所以會自殺,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恐怕,她說的‘個人問題’……”
“那麼這一定跟她父親被殺害有關嘍!”
“枯堂是她的父親這件事,大概沒有人曉得。畢竟他實在太不起眼,太老實了。”
“這麼說,枯堂先生曉得洋子吸毒的事……”
“不會不知道吧。而且他可能會逼問洋子,究竟怎麼會染上吸毒的。一般的父親都會這樣做的,因為在進入唱片公司前洋子還沒有毒癮的。”
“然後,就去找那個人……”
“洋子大概不肯說吧。但是,枯堂還是在某個情況下知道了。於是跟對方起了爭執……”
“然後就被刺殺了!所以洋子才要……”
“殺害父親的,正是那個使自己染上毒癮的人。”
柯南的腦海裡,浮現出洋子那歷經滄桑的悲傷眼神——
是的,一定就是這樣沒錯——
可是,那個人會是誰呢?還有,洋子究竟到哪裡去了?
錄音帶仍然轉動著。洋子的歌聲隱隱約約從挪開耳朵的耳機裡傳出……
尾聲
舞臺燈光下。
“真不得了哇!”
柯南張望著整個會場。
一萬人,用說的似乎沒什麼感覺,但是一萬人擠進這個音樂廳之後,光是上升的熱度就很可觀了。
“再十五分鐘就要開演嘍。”小蘭說:“柯南。你想,洋子她會成功嗎?”
“不知道哪。”
小蘭和柯南兩人站在舞臺的側牆邊。
演唱會的準備工作,就在主角缺席的情況下繼續進行著。
攝影機也來了好幾部。
演唱會的內容當然有現場轉播,然而其它的電視臺為了要搶洋子究竟會不會出現的新聞,也都擠在這裡等著。
“要是沒來的話,後果就嚴重啦!”小蘭說道。
“搞不好會變成暴動喲!”
一個聲音傳來。
“啊,石橋先生。後臺的情況如何?”
“好像在開守靈頌鏡會哪,羽坂社長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當然啦,因為西尾常務居然就是兇手……”
“這下澤井也好、羽坂也好,全都吃不完兜著走啦。”石橋說道。
“殺傷枯堂和子的,也是秀珍對嗎?”
“嗯。在柯南他們到場之前,和子到公司去了一趟。然後正好看見了從裡頭出來的秀珍。”
“那麼,把桌子翻得亂七八糟的也是秀珍嘍!”
“因為擔心枯堂可能會把誘使洋子吸毒的就是西尾的證據放在公司吧。然後,和子就把秀珍約到錄音間去。”
“通知警方到公司的,還是秀珍吧。和子一定是問秀珍去公司做什麼。”
“大概是這樣吧。”
“真是太可怕了。”小蘭說道:“我決定不幹明星這一行啦。”
“就算想幹也幹不成的,你儘管放心好了。”
石橋故意打趣小蘭。
“咦!有好多人對我有興趣喲。有人看到電視上的訪問,還寫信來求婚呢。”
“這種事不妨晚點再考慮吧?”石橋笑著說。
“可是,石橋先生。”柯南說。
“什麼?”
“您……不會把洋子的身世,還有這件事件的背景寫成報導吧?”
“想到枯堂,我就寫不下去了。當然,媒體絕對不會放過炒作這條新聞的機會的,不過我可不想當蒼蠅的一份子,要寫的話,就要以洋子的‘夢想’當主題。”
“那麼……”
“所謂的偶像明星,只是一種不存在的虛象,就像是小說的主角、或者電影裡的英雄美女們一樣,影象消失之後就湮滅無蹤了。所以呢,偶像明星還是維持原來‘幸福的少女’的形象就好了。”
“這麼說來,還是要靠爸爸和洋子聯繫……”小蘭笑了笑,“總是這樣的話,石橋先生出不了頭的哦。”
“少損我了!”
石橋也笑了起來。“喲,剩五分鐘而已了。電視臺的播報員們要開始忙啦。”
“開始倒數讀秒嘍。”小蘭說。
“啊,你們在這兒哇?你們有沒有見到洋子啊?”
夏子走了過來。
“什麼?洋子姐姐不是跟夏子姐姐在一起的嗎?”
“洋子又不見了!”夏子急得滿頭大汗,“她剛才說,在開始之前她要安靜一下,所以我就離開了……你們真的沒有見到洋子嗎?”
“沒有。我和柯南都沒有見到。”
“我也是。”石橋說。
“那看來我們只有聽天由命了。”
夏子的眼睛紅紅的,精神很萎靡,看上去好像一夜沒有閤眼。
“為了避免等下被觀眾踩成肉餅,我勸你們還是趕快逃掉比較好。”
“夏子小姐你呢?”
“我是洋子的助理哇,總得待在這裡伺機而動嘛!”
“你想洋子小姐等一下能到嗎?”
“不知道。”夏子搖著頭,“洋子現在似乎顯得越來越沒有信心了。也許洋子覺得已經受夠了這個圈子裡的烏煙瘴氣而決定不來了。不過,這樣的話也很合理就是了。”
“可是,還有歌迷在等洋子姐姐呢。”柯南說道:“而且是這麼多的歌迷!”
“要是一直被這種使命感束縛,就太可憐啦。”小蘭說:“偶像明星也是凡人呢!”
“謝謝。”
一個聲音傳來。
大家都一副無法置信的樣子回頭看。衝野洋子就站在那裡。
“你到哪裡去了,是怎麼出來的?”夏子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問道。
“跟觀眾們一起進來的哇。這個打扮再戴上眼鏡,誰也不會注意我的。”
洋子身上又穿上了小蘭的衣服。
“你打算怎麼辦?洋子。”夏子問。
“在和你們見面之前,我還在迷惑著。”洋子說,“我也有向演藝界復仇的念頭,因為它奪去了我原來的聲音,害死了我的父親……”
“對了,這個。”柯南從口袋裡掏出了錄音帶。
洋子注視著柯南。
“這是你的歌,在陽臺上錄下來的。”
“那時的嗎?”
“嗯。我想,如果今天能見面的話,一定要把這個還給你。”
“為什麼?你不想留著它嗎?”
“這是屬於你真實那一面的歌。我們嘛,還是聽聽音準抖來抖去的歌好了。”
洋子接過錄音帶,定定地看著它,然後問道:“知道這首曲子的含義嗎?”
“嗯。是不是叫做‘某個夜晚,在害的深處’?它的故事我聽過了。”
夏子恍然大悟。洋子割腕自殺的時候,曾經說過“海的深處”,就是這個嘛。
洋子注視著柯南的雙眼。
“即使這樣,也願意當我的歌迷嗎?”
“當然。”
“謝謝你,謝謝你們。”
“不用謝。”
洋子笑了。接著,轉過頭問夏子:“還有多久?”
“還有一分鐘。”
“洋子姐姐,以後再也不會做傻事了吧。”
“嗯。我一直希望有人能夠聽到那首歌。在陽臺上跟你相對而視的時候,我心裡想:這樣就好了,已經有人聽見那首歌,即使是個小孩子。我身上的重擔也可以放下了……”
“……我瞭解了。”
會場傳來了喧譁聲。
“時間到啦。”夏子說道。
洋子離開柯南身邊。臉上已經恢復偶像明星的表情了。
“麥克風呢?”
“控制中心有。”
嘈雜的聲浪一波波擴散開來了。
洋子轉向小蘭:“這件衣服,暫時在借我一下好嗎?”
“送給你吧。”小蘭點點頭,“就當作這次的紀念。”
“謝謝。”
洋子微笑著。
接著,她向舞臺的方向作了個深呼吸,挺直腰走了出去。
身上雖然穿著平凡的外衣,可是現在的洋子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也許正是如此平凡的一個衝野洋子,才真正的不平凡起來吧。
巨大的歡聲震撼了整座音樂廳。
然後是鼓掌、口哨和高喊“洋子”的聲音。
洋子來到舞臺正中央,深深地鞠了一躬,觀眾的狂熱達到了最高潮。
柯南正在熱烈鼓掌的時候,忽然被石橋輕輕地碰了一下。
順著石橋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最前排,有一張相識的臉空正發出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原來如此!
柯南總算明白,為什麼洋子一直沒有被通緝了。
“洋——子——!”
這副壓倒一切的大嗓門,正是來自那個波月警官。
XX年XX月XX日
晴。
今天,毛利叔叔從沖繩回來了。
可是一到家,毛利叔叔就立刻成為了今晚麻煩的開始——
剛進事務所的門,毛利叔叔剛好碰到想要迎接小蘭的妃英理阿姨,夫婦兩人立刻展開了一場大吵。
最後的結果是,妃英理阿姨又負氣離家出走了,毛利叔叔成了暫時的勝利者。
但是,這樣的結果自然使毛利叔叔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小蘭回家以後,立刻得知妃英理阿姨又離開的實情。
對此,小蘭當然是雷霆大怒。根據先前的約定,今天晚上毛利叔叔的晚餐就“節約”掉了。任憑毛利叔叔如何的乞求,小蘭就是硬下一條心不給飯吃。
其實,毛利叔叔他真的很可憐。
說起毛利叔叔到沖繩去參加“世界名偵探大集會”的那件事,原來根本不是什麼“世界名偵探大集會”,是個徹徹底底的大騙局。
根據毛利叔叔提供的獨家資料:前些時候,沖繩島周圍突然發生了某些靈異事件。無法解決這個事件的當地政府和民眾,就廣發邀請函邀請這些名偵探們去解決。但是最終趕去參加“世界名偵探大集會”的偵探,卻只有毛利叔叔一個人。
在毛利叔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自然不得而知了。從毛利叔叔頭髮和鬍鬚的雜亂程度上來分析,並不像毛利叔叔自己所說的“一切事情都輕鬆簡單愉快的解決了”。
當我們問起這起事件的詳情時毛利叔叔就像以往由我幫助解決案件的情況一樣,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還伴有間隙性的神經質。
至於當初約定的毛利叔叔登上雜誌的事,那篇報導卻由當初的“毛利偵探傳記”變成了小蘭姐姐獨家提供的“名偵探的糗事——見毛利蘭說她的名偵探父親毛利小五郎”。
據石橋先生的說法——銷量大好,有超越衝野洋子之勢。
我沒有理由同情他的理由是:當毛利叔叔知道我們擅自做主,和偶像明星衝野洋子發生那麼多的事件以後,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在了我——名偵探江戶川柯南的身上,又被他給揍了。
想到衝野洋子,她的演唱會好像取得了極大的成功。
報紙上報道,衝也洋子現在好像致力於一些慈善事業,夏子小姐已經提升為洋子的經紀人了。
今天,距洋子演唱會結束已經有十天了。在此期間毛利偵探事務所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事件。
還是沒有事件發生的時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