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遭遇

第二卷  第三章 遭遇 “不得不戰鬥嗎?”

 岡斯中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

 “就是這樣。”

 “嗯,好吧。戰鬥是我們的職業。不過,我還是希望能與聯邦軍作戰。”

 “確實。”

 MS特務游擊隊——紅隊負責野戰補給基地的警衛工作。傑諾比爾夫的大魔作為前衛警戒周圍,隊長肯少尉和紅隊三號岡斯中士在基地待命。無論誰襲擊基地,都要儘可能早地發現,併為主力大魔做出適當行動爭取時間,這就是紅隊二號傑諾比爾夫上士扮演的角色。

 他還有另一個角色。野戰基地所在的土地被周圍起伏不平的地形所包圍。只有北面是開闊的平坦土地。傑諾比爾夫上士負責保護這個北面。

 如果敵人從這裡進攻,傑諾比爾夫上士會很快發現。如果敵人想避免這種情況,則必須從北面以外的方向發起奇襲。然而,由於地形不平坦,大規模部隊的進攻會比較困難。

 當然,機動戰士利用地形接近也在考慮範圍內。但肯少尉已經從周圍地形中推斷出幾條機動戰士可以前進的路線。預先安裝了傳感器,即使敵人想要隱藏,對於紅隊來說也是一目瞭然。

 儘管如此,肯少尉對是否需要準備到這種程度仍然半信半疑。當他聽到康蒂上尉的話時,他覺得很合理,但當他開始準備出擊時,他覺得她的話有些荒唐無稽。

 確實,補給基地可能被襲擊。食屍鬼隊也可能在活動。但是否需要消滅他們仍然令人懷疑。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缺乏現實感更為貼切。

 但這也只持續到收到新報告為止。吉翁軍的某個部隊不小心將他們守衛的野戰整備基地中裝有勇士的事情用強度較低的密碼發送給了另一個部隊。接收到這則通信的部隊立即指出發送部隊的錯誤。但令人驚訝的是,該部隊否認了發送事實,並聲稱沒有發送通信記錄。

 除非有人冒充該部隊發送信息,否則不會出現這種分歧。康蒂上尉似乎懷疑這和食屍鬼隊有關係,但肯少尉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存在。

 因為如果食屍鬼隊襲擊這裡,那麼目標就是勇士。而且對於聯邦軍來說,這也應該是非常渴望得到的獵物。那麼就沒有必要增加競爭對手了。

 相反,肯少尉將此解釋為吉翁軍的紀律鬆弛。如果一個部隊使用強度較低的密碼傳輸重要信息,那麼即使沒有通信記錄也不奇怪。在北美大陸上,他看到過許多因失敗而紀律鬆弛的部隊。現在,在澳大利亞大陸上也進行著聯邦軍的反攻。

 吉翁在地球上的失敗已經明顯了。失去希望的將士雖然理論上不應該士氣低落,但存在也不奇怪。在這方面,他不能不感受敗軍之苦和其悲哀。畢竟他們要做的任務也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逃跑。

 “紅二呼叫隊長。”

 “這裡是隊長,怎麼了傑諾比爾夫上士?”

 “傳感器捕捉到微弱但不自然的紅外線輻射。我想確認一下。”

 “明白了。敵人很可能會來。請注意。”

 “明白了。”

 肯少尉駕駛艙內顯示著迅速拉開與自己距離的大魔的身影。

 在靠近野戰整備基地的山丘腳下聚集著幾輛裝甲戰車。它們都是吉翁軍的。車型、部隊識別標誌等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唯一與通常不同的是,乘坐車輛的人與本應乘坐該車輛的人不同。

 其中一輛車是野戰指揮車。它只從山丘陰影中伸出天線杆,接收周圍情況和偵察報告。他們中的一部分已經乘坐小型車輛就位在適當位置。

 “外人部隊開始行動了。”

 克勞德中尉滿意地點點頭。

 “聯邦軍的動向如何?”

 “A班、B班都還沒有確認。但似乎有類似機動戰士的微弱紅外線反應。”

 “是嗎,那麼確認聯邦軍也只是時間問題。”

 指揮車的中央有一張桌子。桌子上覆蓋著一張描繪野戰整備基地周圍地形的地圖。克勞德中尉的部下在地圖上標記了相關部隊的配置。

 “外人部隊的傢伙們愚蠢地分散了三架機動戰士。聯邦軍,也就是機動戰士小隊將從基地北面進攻。敵人的機動戰士小隊由三架機動戰士組成。三對一,即使是大魔也沒有勝算。”

 “問題是這個大魔能發揮多少作用。”

 克洛迪婭試探般地看著哥哥。確認她的目光中包含足夠的恐懼色彩後,克勞德中尉滿意地接近妹妹。

 “嗯,聯邦的機動戰士不過是扎古的劣質複製品。宇宙居民對地球居民的優越性不必再說了。雖然數量上佔優勢,但大魔至少會擊破一架。

 問題在於野戰維修基地將進行二對二的戰鬥。聯邦軍機動戰士小隊全滅。但外人部隊也會失去一架或行動不能。我們用四架扎古進軍就可以了。攔路的東西將消失。”

 “然後克勞德中尉會得到勇士。”

 “是啊,精英需要配備相襯的機動戰士。我追蹤米爾斯廷隊來到澳大利亞大陸,但看來這個大陸並不是目的地。那麼為了下一步行動做準備,在這裡積累必要的戰力就不是無用功。”

 “A班報告。確認發現機動戰士!”

 克勞德中尉立刻衝向通信器,從通信員手中接過接收器。

 “我說,聯邦軍的機動戰士小隊開始行動了嗎?”

 “那個……”

 “那個是怎麼了?”

 “不是小隊,只有一架正在接近。”

 “只有一架!”

 克勞德中尉因計劃被打亂而將接收器猛烈地摔在地上。周圍的部下屏住呼吸,注視著這一切。通信員仍然害怕地撿起接收器。

 “……嗯,沒關係。我還有策略。”

 克勞德中尉的話語使指揮車內充滿了安心的氣息。

 “為了防範萬一,我們也準備就位了對MS導彈。北面一對一的戰鬥雖然不在計劃之內,但沒關係。基地內二對二的劇本沒有改變。我們用導彈解決這些傢伙。無論誰勝利,都不能活著回去。”

 他這樣說著,克勞德中尉再次拿起接收器,朝著麥克風命令。

 “是我。導彈班,準備戰鬥。你們成為主角的時候到了。”

 為了比希裡中尉更早地突入野戰維修基地,拉特里少尉很著急。德爾塔小隊的作戰計劃很簡單。兩架機動戰士分成兩路突入。拉特里少尉的吉姆作為自由行動的機動戰士從基地北面侵入。但這只是誘餌。

 真正侵入基地的是希裡中尉本人。即使是小型野戰基地,如果有勇士,也不能保證一架機動戰士就能佔領。雖然看不出防禦措施得到加強,但不可能沒有防禦。

 無人偵察機已經偵察了周圍的情況。然而,由於聯邦軍也擁有廣闊的戰線,因此德爾塔小隊並未得到特殊對待。最新的偵察機信息也是三天前的。當時的警衛看起來很薄弱。但現在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

 在這種情況下,希裡中尉敢讓拉特里少尉擔任誘餌,似乎是小隊長表明自己想法的方式。

 誘餌是危險的任務,也是重要的任務。如果他不能充分發揮作用,那麼突入基地的希裡中尉本人將面臨危險。把這個任務交給拉特里少尉就意味著小隊長信任他。

 拉特里少尉沒有對希裡中尉說任何關於如何部署自己的事情,但內心深處感激不已,並對讓小隊長擔心的自己感到憤怒。如果他一直是以前那樣的德爾塔二號,那麼他本應與希裡中尉一起突入野戰基地。

 正因為如此,拉特里少尉很著急。可能會因違反命令而受到責備。即使如此,他仍打算與希裡中尉一起突入基地。他是能夠滿足小隊長期望的人。就為了證明這一點。

 “該死,竟然在這種地方建立陣地。”

 吉姆的傳感器捕捉到了雷達波。陣地的形狀雖然看不見,但似乎有吉翁軍對MS導彈發射控制用的雷達波。當然,由於米諾夫斯基粒子的緣故,導彈很少使用雷達引導。考慮到雷達無法使用,通常使用有線引導。因此,導彈速度也必須降低到人類可以追蹤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命中會造成麻煩,但迴避是可能的。

 然而,他現在並不打算與這樣的導彈打交道。野戰基地比他被部署的位置遠的多。正因為如此,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寶貴。

 “要妨礙我到什麼時候!”

 拉特里少尉大喊大叫。他駕駛艙內顯示著一架大魔急速接近的身影。

 “什麼主角,胡說八道!”

 艾達上士在克勞德中尉的通信中斷後,向周圍的人發洩了她的憤怒。她們的團隊被命令建立對MS導彈陣地。將有線發射器埋在地面上,從中央指揮車發射。這些都是從前幾天襲擊的野戰補給基地搶來的東西。

 艾達上士在食屍鬼隊中的時間比較長。在基希利亞·扎比的庇護下,她也與克勞德中尉一起接受了機動戰士訓練。但克勞德中尉似乎暗地裡看不起艾達的實力。她從未被分配過機動戰士。這一次,她也只被分配了對MS導彈這種不知道是否有效的武器。

 “沒關係,看著吧。用這個擊落機動戰士,讓你知道我的實力!”

 “中士!機動戰士正在接近!”

 “來了。”

 她從指揮車內朝攝像頭監視器瞄去。那裡顯示著大魔的身影。

 “怎麼回事?”

 傑諾比爾夫中士在駕駛艙內把嘴向上撅成一個“入”字。他的獨眼已經捕捉到一架吉姆正在猛然接近。這也沒關係。他迄今為止捕捉到的微弱紅外線反應似乎都來自這架機動戰士。即使距離很遠,也有微弱的反應,因為這架機動戰士在全力移動。

 然而,傑諾比爾夫的大魔捕捉到了另一個反應。那是雷達波。根據數據庫,它是吉翁軍的對MS導彈。

 吉翁軍的對MS導彈在目錄規格上能擊破扎古。但這並不是為了應對聯邦軍開發機動戰士而準備的武器。由於吉翁軍實用化了扎古,所以在矛與盾之間,也單純準備了可以擊破扎古的導彈。實際上的戰場上,吉翁軍很少使用這種導彈。聯邦軍的機動戰士最近才開始出現在戰場上,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因此導彈的生產數量也不是很多。

 現在聯邦軍擁有機動戰士已經明確,對MS導彈的存在意義並不小。但吉翁軍基本上都認為“要用機動戰士對付機動戰士!”,所以對於對MS導彈並不感興趣。也許某個地方有新型的導彈,但至少傑諾比爾夫中士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導彈。

 “紅零,你有關於建立對MS陣地的信息嗎?”

 “致紅二。沒有報告稱在基地前方建立了這樣的陣地。當然,前進中的防線就是我們。”

 “是嗎,我知道了。”

 聯邦軍的機動戰士尚未進入戰鬥距離,但已經非常接近對MS導彈陣地。傑諾比爾夫開始感到這些導彈陣地有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也許是偽裝的不夠好。只要對這些導彈陣地的圖像數據進行計算機校正對比度,它們就會清晰地浮現出來。陣地的配置對傑諾比爾夫來說就像手到擒來。

 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陣地並沒有為保護基地而鋪設防線。導彈指向的位置不是敵人正面而是側面。而且它們似乎能在一次攻擊中投入大量導彈,但代價是導彈陣地的縱深相當淺。只要躲過第一次攻擊——當然,如果導彈數量眾多,這就並不容易——那麼從那裡開始就沒有像樣的防線了。

 通常,這樣的防線會加深縱深,即使最前線被突破,也會有下一道防線等待著。當然,由於火力不足等原因,縱深可能無法加深。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會事先在後方準備好壕溝或陣地等,以便在撤退時繼續抵抗。例如,在火炮方面,會為每門火炮建立多個陣地,在發射後立即移動陣地,以免被敵人擊破,這也是炮兵戰術的基礎。

 然而,這些對MS導彈陣地沒有這樣做。從導彈發射器的數量來判斷,縱深應該可以更深。

 “他們不打算保衛基地嗎……”

 從情況來看,得出這樣的結論。相反,他們似乎只有意於擊破機動戰士。

 傑諾比爾夫上士從對MS陣地中微妙地感覺到了比正在接近中的吉姆更危險的氣息。吉姆顯然是敵人。但這個陣地的真實身份不明。在戰場上,沒有比不知道身份的存在更可怕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靠近導彈發射器也沒有意義。應該找的是控制發射器的指揮陣地。周圍可以看到裝有導彈發射器的小型車輛和觀測周圍風速等的觀測車。還有中繼車,它負責中繼傳輸發射器和觀測車的數據。即使是導彈陣地,除了發射器外,還需要支援車輛。其中就有指揮車。

 傑諾比爾夫上士徑直朝著那輛指揮車走去。

 “果然是敵人!”

 傑諾比爾夫上士用大魔的噴口進行急劇機動,就在那之後導彈發射器開始運作。

 就在不久之前。艾達上士在指揮車裡看著接近中的大魔的動作,享受著想象的快感。用導彈把那個大魔打下來。不能破壞,要讓它徹底屈服。首先把接近中的聯邦軍的機動戰士拿來獻祭,然後用這個事實來威脅它屈服。

 不,還有更好的方法。擊敗聯邦軍的機動戰士後,以友軍身份與大魔的駕駛員接觸。當他從機動戰士下來時,大魔就是我們的了。機動戰士駕駛員不管這麼說,終究也就是人類。擊敗大魔很困難,但如果是下來的駕駛員,一把刀就能解決。那麼這個機動戰士就是我的了。

 不會讓克勞德有機會說三道四的。我得到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這是食屍鬼隊的規矩。即使是克勞德也不能違反規矩。

 “艾達上士,大魔的動作變了。”

 艾達的夢被部下通訊員打破了。

 “航線偏了,怎麼回事?”

 她對大魔的動作感到困惑。敵人的機動戰士正在急劇接近,而且明顯朝著我們這邊過來了。她被這件事拉回了現實。聯邦軍的機動戰士先朝我們這邊過來了,那麼我們這邊就總要先做點什麼。

 艾達上士因為計劃被打亂而失去了冷靜。已經不再在乎得到大魔了。如果那個大魔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這裡連扎古都沒有,要做就只有先發制人。

 “導彈啊,發射導彈!把那個大魔擊破!”

 “在搞什麼……”

 拉特里少尉對眼前發生的景象難以置信,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因為吉翁軍的機動戰士在被吉翁軍的陣地用導彈攻擊。而且,這個機動戰士無論怎麼說都是從吉翁軍的野戰整備基地過來的。

 那麼導彈陣地就不是吉翁的,而是聯邦軍的了。但拉特里少尉並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即使說這是聯邦軍的陣地,也解釋不了眼前的景象。

 德爾塔小隊不知道聯邦軍部隊有襲擊這個野戰維修基地的計劃。這可能性雖然很低,但並非零。但即使如此,建造對MS導彈陣地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可理解的行為。無論建造多少對MS導彈陣地,對野戰整備基地來說都無關緊要。

 在這裡建造對MS導彈陣地有意義的只有吉翁軍以野戰整備基地的防禦為目的的情況。但那個導彈陣地正在攻擊吉翁的機動戰士。

 “他們在想什麼,打起內訌來了?”

 內訌。

 這個詞讓他想起了一個場景。當他在敖德薩戰線保護大托盤時的那個場景。他們與那個被稱為食屍鬼隊的特殊部隊作戰。那個部隊為了任務,甚至不惜用友軍作盾牌。他們踩著友軍的屍體,也沒有絲毫猶豫。

 “難道……是那些傢伙?”

 大概就是那樣。如果考慮到其中一方是食屍鬼隊,這個難以置信的景象也能得到解釋。其中一方是食屍鬼隊。那麼是哪一方呢?

 “導彈陣地!”

 哪一方是食屍鬼隊,這種識別很容易。大魔雖然也在躲避導彈攻擊,但它的戰鬥方式中可以看到想避免內訌的猶豫。它在躲避導彈優先於反擊。

 但相對的導彈陣地卻沒有憐憫之心。也許是因為人類必須用雙眼進行有線引導,所以吉翁軍的對MS導彈發射速度很慢。因此扎古就算了,機動性優越的大魔正在輕鬆躲開它們的導彈群。

 但是導彈仍然接二連三地被髮射。在那種執念中可以感覺到明顯的殺意。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機會。把大魔留給這個食屍鬼隊的導彈陣地解決,自己可以急速趕往野戰維修基地。這樣就可以不用對付吉翁的機動戰士,也不會落後於希裡中尉突入其中。

 “該死,麻煩的敵人!”

 拉特里少尉停止前進,重新架起機槍,嚮導彈陣地射擊。然後不知道對方的機動戰士能否聽到的情況下發送了消息。

 “我來幫忙!”

 沒想到大魔回答了。不過由於通信系統的關係,只有聲音。

 “幫忙?你是聯邦軍吧!”

 “但在那之前我是人類。不是食屍鬼。”

 不知道有多少導彈被髮射了,但導彈攻擊仍在繼續。聯邦和吉翁的機動戰士背靠背地面對導彈攻擊。

 “受到食屍鬼隊攻擊……這不是本隊……那邊有敵人……”

 “喂,傑諾比爾夫,傑諾比爾夫上士,回答我!”

 “周圍基地受到強烈的通信干擾。與傑諾比爾夫上士的通信中斷了。”

 “通信中斷……那傢伙……”

 “根據遙測器數據,大魔正常運行。紅隊二號安全,但無法通信。”

 有紀下士用冷靜甚至冷淡的聲音向肯少尉報告了情況。

 “隊長,怎麼辦?”

 “你聽到傑諾比爾夫的通信了吧。他正在與佯攻部隊或其他部隊作戰。食屍鬼隊的本隊一定會來這裡。紅零,如果情況發生變化,請立即報告。”

 “紅零,瞭解了……隊長,類似機動戰士的東西正在接近。數量為一台,這不在友軍數據庫中。可能是聯邦軍的機動戰士。”

 “聯邦軍嗎,敵襲聽起來這麼高興還真是難得啊。”

 “而且數量只有一台。”

 但有紀下士立刻報告了新信息。

 “扎古四台接近中。他們沒有回應我們的呼叫。此外,機動戰士的個體識別代碼表明它們是從襲擊過的補給基地奪走的物品。幾乎可以確定是食屍鬼隊的扎古。”

 “扎古接近聽起來這麼沮喪還真是難得啊。”

 “而且數量還有四台。”

 然後如圖雪上加霜一般,有紀下士又說道。

 “食屍鬼隊開始行動了!”

 “也許我們不應該分開。”

 自從行動開始,希裡中尉的腦後一直縈繞著這個想法。通常情況下,他不會採取讓拉特里少尉佯攻,自己襲擊基地的方法。兩台機動戰士會直接發動攻擊。

 但這一次,希裡中尉故意打破常規,讓拉特里少尉承擔危險的佯攻。就像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他一樣。如果佯攻失敗,他的奇襲也會失敗。畢竟是儲存著貴重的勇士的野戰整備基地,也不能保證不會受到意想不到的反擊。

 他故意這樣做是為了給拉特里傳達一個信息:我可以把命運交給你。

 然而,這也許產生了反效果。希裡中尉現在仍然無法擺脫這種想法。他本來想給予拉特里信心,但也許只是給予了他過大的壓力。

 實際上,拉特里少尉的機動戰士在分開後似乎以超過必要的速度前進。只是奇襲是重要的行動,所以現在暫時不能相互通信。

 “我想太多了嗎……”

 然後希裡中尉在孤獨的駕駛艙內笑了。糾結於是否想太多這件事本身就明顯是想太多。

 總之,他獨自前進。諾艾爾下士的裝甲氣墊卡車在後方執行支援任務。兩台機動戰士無法充分保護最脆弱的通訊員。而且如果是這個野戰維修基地,按計劃的話就應該不會出現需要要求通訊員出現在最前線的情況。

 希裡中尉的機動戰士並不是從平坦的北面,而是從相對崎嶇的南面前進。

 “怎麼會變成這樣……”

 環顧基地周圍,他發現那裡與三天前相比已經面目全非。首先,傳感器以相當密集的密度鋪設在地面上。在地面安裝傳感器方面,聯邦軍在技術上領先一些。如果只是普通程度的東西的話,吉姆的電子裝備也能應對。

 畢竟機動戰士是這樣巨大的物體,讓它看起來不存在是非常困難的。然而,用假信息讓人認為機動戰士其實在其他地方並非不可能。雖然這種欺騙有其侷限性,但在機動戰士之間的白刃戰中,時間差也會決定勝負。只要使用方法不錯,電子戰裝備就會成為比光束步槍更強大的武器。

 然而,即使能夠解決傳感器,這些東西被鋪設在這裡有重要意義。因為這意味著基地已經採取了適當的防禦措施。

 果然,希裡中尉知道有兩台機動戰士在警戒。而且不是扎古。是據說沒有部署在澳大利亞大陸的兩台大魔在警戒。

 對吉翁的澳大利亞方面軍來說,大魔應該是寶貴的戰力。即使不惜代價投入大魔也必須保護勇士。從力量上講,希裡中尉處於不利狀態。但即使如此,這個基地似乎仍然有執行計劃的價值。

 “我在期待拉特里少尉嗎?”

 本來是為了拉特里而制定的佯攻計劃,但現在看來意外地成功了。一台,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是兩台大魔將從這裡移動到拉特里那邊消失。希裡中尉將在此期間佔領並接收這個基地。畢竟他的目標不是擊敗大魔,而是佔領基地。

 佔領並由步兵接收後,奪回基地比保衛基地要困難得多。即使是兩台大魔也無法奪回基地。拉特里少尉可能會很緊張,但他也是軍官。他能判斷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只要理解佯攻作戰的意義,他就不會單架挑戰兩台大魔進行白刃戰。

 他讓時鐘顯示在駕駛艙屏幕上,等待拉特里少尉到達目標位置。只要他採取行動,大魔也會有所行動。

 然後大魔開始行動。希裡中尉立即做好可以馬上行動的準備。但他在駕駛艙內對意想不到的展開懷疑自己的眼睛。

 “竟然內訌了!”

 當聽到傑諾比爾夫上士受到食屍鬼隊的攻擊時,肯少尉和岡斯中士都判斷這是佯攻。似乎沒有機動戰士出現,只是受到導彈攻擊。傑諾比爾夫應該沒問題。

 兩人在強迫自己相信的同時,等待著食屍鬼隊的行動。

 “他們一定會來的。他們肯定會奪取勇士。”

 “如果要交給那些傢伙,還不如把它送給聯邦軍。”

 在這期間,出現了四台扎古。它們都是從補給基地奪走的。他們殺死了基地的全部士兵。

 “隊長,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紅三?”

 “需要手下留情嗎?”

 “對那些傢伙不需要這種東西。”

 “謝謝你,我就是想聽聽這個。”

 四台扎古以兩台一組移動。這可能是因為每個補給基地都分別是兩台扎古被奪走。也許正因為如此,這些扎古雖然作為一組移動,但並沒有感覺到相互配合,只是單純的火力集中。

 四台扎古似乎打算以兩台為一組來各自對付一台大魔。但肯少尉和岡斯中士並沒有上當。他們用兩台大魔配合對付兩台扎古。

 “你們這些傢伙,雖然不知道是特殊部隊還是什麼的,但還是學學什麼叫兵力的分散吧!”

 MS特務游擊隊也從過去的戰鬥中學到了食屍鬼隊不會進行與同伴協作的團隊合作戰鬥。確實,他們完全不知道士官學校教的戰術理論之類的東西。但他們似乎知道怎麼幹架,也就是偷襲、耍詐之類的東西。

 不知是最初的計劃如此,亦或者是偶然發生,在大魔向扎古靠近時,剩下的扎古表現出包圍他們的姿態。而且肯少尉和岡斯中士遭遇了食屍鬼隊的通信干擾,在通信急劇變得困難的情況下,他們卻能夠相互通信。而且他們似乎提前對地形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調查。

 一台持有火箭筒的扎古開始先行趕往大魔的前方。只有那一台拿著火箭筒。對於食屍鬼隊來說,這可以說是最大的火力。而紅隊由於通信干擾而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扎古架起火箭筒,瞄準領頭的大魔。那是肯少尉的大魔。可是,當扎古準備發射火箭筒時,火箭筒本身卻爆炸了。

 火箭筒中裝填了相當數量的炸藥和推進劑。但當火藥異常燃燒時,有時會產生難以置信的破壞力。特別是急劇的異常燃燒是致命的。裝填炮彈狀態下的火箭筒爆炸,扎古受到了上半身被炸飛程度的損傷。

 爆炸的衝擊波不僅將扎古的上半身炸飛,還將周圍的車輛吹飛,爆炸的碎片摧毀了它們。其中也包括了在進行通信干擾的電子戰車輛。

 隨著火箭筒的破裂,困擾MS特務游擊隊的通信干擾消失了。然後他們知道自己之前陷入了危險境地,並被某人救了出來。由於通信系統不同,駕駛艙中沒有那個人物的形象。只有聲音可以聽到。

 “對手是食屍鬼隊,注意後面!”

 希裡中尉也不太清楚為什麼他會攻擊扎古。只能說即使是戰場,也應該有規則存在。不過,雖說戰場上應該有規則,這也不過是漂亮話,不過是單純的偽善罷了。他們所做的歸根結底只是人類殺死人類這種事情。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戰場上根本不存在規則,現實可能就是這樣。

 但是,希裡中尉想,即使那不過是漂亮話,是偽善,也必須有人繼續呼籲規則的存在。即使現實沒有規則,可是如果只默默接受現實,人類就沒有未來。無論聯邦獲勝還是吉翁獲勝,都必須守護作為人類的底線。否則,在這場戰爭中,將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止人類殘忍的本性。

 希裡中尉的這種憂慮就具象化為食屍鬼隊這一存在。他們的戰鬥方式並不存在應該在戰爭中守護的規則。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而且從他們的戰鬥方式中甚至感覺到了強烈的拒絕人性的意願。

 最初,當看到四台扎古出現時,希裡中尉的感想只是行動失敗了,基地被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固的防禦保護著。如果只是三台機動戰士一起出擊,那還可以考慮;但如果只有兩台吉姆——即使他們被分配了最新型號的吉姆——行動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甚至考慮著如何抓住時機命令拉特里少尉撤退。直到他確認了那些扎古的標記。

 “什麼,食屍鬼隊!”

 兩台大魔和四台扎古顯然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最初希裡中尉不相信內訌的發生,但當他知道扎古的真實身份時,他就對此產生了疑問。

 然後,在下一刻,他衝進了戰鬥的漩渦當中。這種行為是誰都清楚的愚蠢行為。還有其他無數種選擇,諸如在內訌期間撤退或等待敵人自毀減少數量然後再攻擊。

 然而,他沒有選擇其中的任何一種。此時,他所能感覺到的是可能陷入了劣勢的兩台大魔。也許他們是敵人,但他們也是軍人和人類。即使被稱為虛偽,也可以與他們理解戰場上存在的規則。

 此時,他作為一個人駕駛機動戰士,而不是一名聯邦軍機動戰士駕駛員。他所與之戰鬥的並非吉翁軍隊。他與否定人性者作戰。如果不在這裡戰鬥,他將輸給自己內心的惡魔。也許正是這種恐懼促使著他行動。

 希裡中尉的攻擊將扎古轟散了。敵我數量變成了三對三。與食屍鬼隊作戰結束後會發生什麼?此時此刻,甚至連這些都像瑣事一樣無所謂。

 “愚蠢的傢伙們……”

 克勞德中尉冷冷地嘟囔著。自克勞迪婭少尉開始,所有認識他的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聲音甚至屏住了呼吸。這時的他抱著無盡的怒火。

 “他們為什麼要選擇突擊呢?”

 問題似乎是針對克勞迪婭的。在這種時候,她在詛咒血緣關係的同時回答她的兄長。

 “據推測,艾達上士等人在與聯邦軍機動戰士交戰。”

 “是嗎。那幫傻逼似乎沒有理解行動內容。導彈攻擊是在聯邦軍與外人部隊發生戰鬥後才進行的。機動戰士的投入也必須在聯邦軍與外人部隊的戰鬥中,等機動戰士數量減少後進行。但現實卻是計劃從根本上被擾亂了。”

 克勞德中尉沒有再說什麼,但周圍沒有足夠大膽的人敢對他發聲。這時,他要麼非常生氣,要麼在思考。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與他交談都伴隨著不小的風險。

 包括克勞迪婭少尉在內,周圍的人們都認為現狀極其糟糕。導彈陣地意外的戰鬥和隨之而來的機動戰士侵略顛覆了計劃的流程。本應打擊虛弱的敵人,卻在敵人虛弱之前就不得不戰鬥。

 而且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聯邦軍甚至是外人部隊都毫不猶豫地向他們發動攻擊。此外,外人部隊和聯邦機動戰士在打擊食屍鬼隊方面明顯存在合作關係。

 “嗯,沒關係。”

 克勞德中尉說道。他的表情甚至帶著一種愉悅的氣息。

 “由於那些不理解行動的傻瓜,我們不得不強行襲擊。但是,也許這也是一種策略。過時的對MS導彈和扎古,無論有多少都是累贅。還有那些在操縱它們的蠢貨。

 他們可能會死,但對我們來說,這也可以說是處理垃圾的機會。再考慮我們從基希莉亞女士那裡獲得的任務內容,食屍鬼隊應該成為少數的精銳部隊。

 十個精銳比一百個蠢貨有用。一台勇士比四台舊式機動戰士更好。

 諸位,最初的計劃已經無法執行,但我想用新的行動方案來行動。在那群蠢貨為我們爭取時間的同時,我們侵入基地,拿到我們應當獲得的勇士。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於是食屍鬼隊開始行動。

 “你們的機動戰士比預想的要堅固。”

 “當然,機動戰士的技術不同啊,技術!該死,還不行。方位右36度,距離二一五〇!”

 “方位右36度,距離二一五〇!怎麼樣,命中了嗎!”

 “方位沒問題,但距離太遠了!再修正一〇!”

 “打算用距離二一四〇來做嗎,這樣如何!”

 “好,命中了!”

 聯邦軍的機動戰士吉姆和吉翁軍的機動戰士大魔,在這場戰爭中也沒有先例,這兩台機動戰士繼續進行著奇怪的戰鬥。

 食屍鬼隊的導彈陣地雖然縱深很淺但數量眾多。最初兩台機動戰士也只是在半信半疑的氣氛中互相支援。對方的駕駛員看起來值得信任,這是彼此能通過本能知道的。然而,在通信甚至只能通過聲音進行的情況下,與第一次遇見的人類建立信任並不容易。

 因此兩人都在自己的判斷下為了不成為對方的阻礙而戰鬥,但並未合作。食屍鬼隊雖然是以非常規的方式戰鬥,但也十分狡猾。

 最後一枚導彈擊中了大魔的一隻胳膊。它不僅把胳膊炸飛了,甚至把胳膊和軀幹連接在一起的關節部分破壞了。食屍鬼狡猾的才能沒有絲毫浪費地發揮在了該摧毀的部位。傑諾比爾夫上士的大魔就這樣失去了一隻胳膊。裝備機槍的那一隻胳膊。

 與此同時,拉特里少尉的吉姆也被一波導彈襲擊。他迴避了導彈,但那不過是一個陷阱。就在他選擇逃脫的地方飛來了一枚導彈。

 導彈擊中了吉姆的頭部。頭部並沒有被導彈炸飛,但主攝像頭被摧毀了。吉姆雖然擁有武器,但如果視野無法保證,就失去了戰鬥力。

 “慢慢折磨致死!”

 拉特里少尉想起了食屍鬼隊的戰鬥方式。他們的戰鬥方式明顯帶有虐待狂的色彩。不是簡單地殺死對手,是在給予對手恐懼和痛苦時殺死對手。所以才摧毀主攝像頭而不是瞄準駕駛艙。

 “嘿,聯邦的,聽得見嗎?”

 “什麼,大魔!”

 “我想借你的手一用!”

 “借我的手?我這裡視野不清楚!”

 “別擔心,我會借給你眼睛的!”

 傑諾比爾夫上士簡單地傳達了他的想法。

 “這種傻瓜一樣的辦法,我可從沒聽說過。”

 “那麼,怎麼辦,不幹嗎?”

 “遺憾的是,我是個大傻瓜,我會接受的。”

 兩台機動戰士以大魔為中心靠近背靠背。這是為了將裝甲厚實的正面朝向兩側。然後拉特里少尉將持有機槍的一側胳膊朝向正後方。

 由於主攝像頭被摧毀,無法使用瞄準裝置。只能操作胳膊的伺服機構,將目標距離和方位設置到機槍上。當然這隻能最終確定槍的方向。如果方位和距離設置錯誤,那就不能確定命中。但這是傑諾比爾夫上士的大魔應該用獨眼完成的任務。

 是的,傑諾比爾夫成為了拉特里的眼睛,拉特里成為了傑諾比爾夫的手臂。

 對食屍鬼隊來說,這樣的動作完全出乎意料。本來再過一會兒就能擊破兩台機動戰士的。奪去視覺、奪去胳膊、奪去戰鬥力的機動戰士根本不足為懼。

 然而事實上,兩台本應是敵人的機動戰士互相彌補彼此缺失的東西,繼續戰鬥。為了生存而戰。

 艾達上士已經放棄了折磨這台機動戰士的想法。現在導彈的剩餘彈藥只有幾發。必須儘快解決問題,否則就會被擊敗。

 剩餘的發射器向兩台機動戰士傾瀉導彈。然而正面的大魔承受住了它們。大魔剩下的胳膊也被炸飛了。頭部也被擊中,獨眼雖然仍在運轉但處於完全的裸露狀態。厚實的裝甲保護了駕駛員,但裝甲上到處都是像被挖出來一樣的坑洞。

 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活著。傑諾比爾夫的測量和拉特里的射擊穩穩地摧毀了發射器。

 “嘿,剩下幾發?”

 “等一下……”

 拉特里少尉無語了。只剩下一發子彈。當然還有備用彈夾。但是他的吉姆已經多次被擊中,只有一隻胳膊能支撐機槍。另一隻已經無法控制並從系統中斷開。在這種情況下,更換備用彈夾是不可能的。

 “只有一發……打完這一發就只能祈禱了。”

 “想祈禱就祈禱吧,但應該不需要。找到了,導彈陣地的指揮車。四處逃竄著,讓我在這裡送它上路。怎麼樣,一發就足夠了吧。”

 “我還是要祈禱,請命中吧!”

 雖然試圖開玩笑地說出來,但拉特里少尉確實有祈禱的心情。對手是移動著的車輛。如果這是靜止目標那還好說,但如果是移動目標,則命中並不容易。但是必須這麼做。

 “左12度,距離二三〇〇,方位不變,速度50公里!”

 “左12度,距離二三〇〇,速度50公里啊!”

 拉特里想象著移動著的車輛。需要考慮移動車輛的變化進行瞄準。他讀取對手的動作。然後默默地扣動扳機。

 “逃跑吧。”

 艾達上士用槍殺死了所有部下,把屍體從指揮車裡扔出去,一個人開著車。計劃失敗了。而且導彈陣地已經被摧毀。所謂陣地不過是在裝甲卡車的裝架台上裝載多聯裝發射器而已。面對機動戰士,防禦力根本無法期待。乘坐其中的她的部下與發射器有著相同的命運。中繼車也被擊毀,至少在她知道的範圍內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活著了。

 部隊被摧毀了,但導彈確實命中了。但這只是對付扎古的導彈。對最新銳的機動戰士來說是無力的。依靠數量給對手造成了深刻的傷害,但這也就是極限了。沒有達到擊破的程度。

 所以她逃跑了。不是從機動戰士那裡,而是從食屍鬼隊那裡。造成如此巨大的損失,如果回去肯定會被清算。即使不是這樣,她也打亂了行動的安排。

 艾達上士毫無目的地駕駛著指揮車。但她在後視鏡中看到的景象讓她無語了。機動戰士的機槍口直接瞄準她的指揮車。槍口緊緊咬著她的車,在這裡甚至可以看到機槍的膛線。

 “吃我一發!”

 她發射了裝載在指揮車上的導彈。它是用於反坦克的,而不是用來對付機動戰士的。它是以高初速發射重而堅硬的彈頭,並以動量和爆炸能量穿透對手的導彈。指揮車不是專門的發射平台,但作為裝甲車輛比較脆弱,因此裝備了四發用於自衛。她將所有的四發都向機動戰士射去。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應該有足夠的效果來擾亂瞄準。

 但她的判斷稍微慢了一點。在發射導彈的瞬間,機槍子彈將她的指揮車變成了廢鐵。

 “做到了,命中了!”

 當拉特里聽到傑諾比爾夫的聲音時,他在駕駛艙裡舉起了握緊拳頭的雙手。做到了,我們能活下來了。

 然而,這種喜悅只是短暫的。

 “導彈!”

 傑諾比爾夫發出尖叫聲。然後是撞擊。看來不僅是大魔,吉姆也被命中了。紅外線成像追蹤型導彈平等地命中了大魔和吉姆。在正常情況下,它不會對機動戰士造成致命傷害。但現在情況不同。

 隨著導彈命中,拉特里少尉的駕駛艙變暗了。然後完全不同電源的應急燈亮起。

 “逃生。”

 必須緊急逃生。如果有一點磨蹭,甚至有可能在駕駛艙內窒息。

 拉特里少尉從駕駛艙座椅下面取出逃生包,用手打開艙門。幸運的是,艙門還可以手動打開。但吉姆以不自然的姿勢擱在那裡。他用逃生包中的降落傘繩降落到地面。

 吉姆的通信系統在頭部被炸飛時首先失效了。與大魔通信是可能的,因為它們是背靠背緊貼著。如果相距50米以上的話,甚至連這也做不到。

 逃生包中裝有鋸短了槍身的突擊步槍和緊急無線電裝置。雖然無法通信,但可以傳達緊急情況,並指示最近友軍的方位。緊急無線電裝置告訴他友軍在野戰維修基地的另一側。德爾塔·零——諾艾爾·安德森下士的裝甲氣墊卡車可能在那裡。

 “真是可怕啊……”

 拉特里少尉看著自己的吉姆和剛才一起戰鬥過的大魔的身影。除了滿身傷痕外,別無他想。

 “別動!”

 “是啊……既然我活著,你也沒事吧。”

 拉特里少尉後面似乎有一名吉翁的機動戰士駕駛員。雖然不知道臉和名字,但聲音絕對沒有錯。還有這傢伙的行為也很熟悉。

 “怎麼辦?把我當作俘虜還是你當俘虜?”

 “問題就在這裡。戰場在基地那邊。但我們兩個愛機都是這樣,不知道對面會怎樣。”

 情況應該非常危險。擊敗了共同敵人食屍鬼隊後,他們共同戰鬥的理由也消失了。現在兩個人是敵人。然而,不知為何兩個人都喜歡這種情況。

 “我有一個提議。”

 “什麼?”

 “我現在啟動了緊急無線電裝置。它顯示我的夥伴們在基地的相反方向。我想朝那邊走。”

 “那我就回基地吧。”

 “好吧。”

 然後後面的氣息就消失了。但拉特里少尉沒有回頭,開始朝有諾艾爾下士在等待的裝甲氣墊卡車走去。

 結果德爾塔小隊奪取勇士計劃失敗了。希裡中尉和紅隊在擊毀基地的食屍鬼隊扎古的同時,基地裡的人都被食屍鬼隊殺死,勇士連拖車一起被奪走了。

 希裡中尉自己也沒有與紅隊交鋒就撤退了。當他擊倒最後一個扎古時,希裡中尉收到了拉特里少尉的緊急通信。這是在通信已經不可能的情況下的緊急通信。

 任務未能完成對他來說也是極不情願的,但現在德爾塔小隊不能再失去羅夫曼上士和拉特里少尉了。

 他從基地撤退後,一知道德爾塔·零已經保障了拉特里少尉的安全,就立馬前往預定的東側會合地點。直接向北移動,因為還不可以告知拉特里少尉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裝甲氣墊卡車比機動戰士更方便。

 再次見面時,希裡中尉雖然為拉特里少尉的安然無恙感到高興,但他並沒有忽略他違反了命令。拉特里少尉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拉特里甚至自願在禁閉室裡度過三天。

 一週後,羅夫曼上士迴歸了。他乘坐運輸機降落在澳大利亞大陸,與同伴會合。

 “嘿,在我離開期間有什麼變化嗎?”羅夫曼問拉特里。

 但他用冷靜的表情回答道。

 “沒有什麼變化。除了你不在很寂寞。”

 “啊?拉特里少尉,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想到會聽到你說這樣的話。”

 “士三日不見,當刮目相待。我也成熟了一點。”

 “怎麼說?”

 “獨自承擔責任就是傲慢。團隊作戰是有其意義的。”

 “啊,什麼意思?”

 “無論是敵人還是友軍,有團隊和可以信賴的夥伴的感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