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負傷

第二卷  第二章 負傷

 “即將進入著陸狀態。”

 運輸機的合成女聲在客艙內播報著。機內的MS特殊部隊德爾塔小隊的成員立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繫上安全帶。他們是職業軍人,乘坐運輸機執行任務。不是客人,所以必須對自己的安全負責。

 希裡中尉作為指揮官,被分配到與部下不同的隔間。雖然叫隔間,但畢竟是在軍用飛機上,寬度很不名副其實。大概只有兩個廁所隔間那麼大吧。

 即使如此,希裡中尉能被分配獨立隔間也是因為他是部隊的指揮官。德爾塔小隊只有三名駕駛員。但僅僅為了讓他們的機動戰士正常運轉,部隊中就有一百多名專家執行支援任務。希裡中尉不僅是駕駛員的領導,也是這些人的指揮官。

 在軍隊這樣的組織中,確立指揮官的權威是最重要的。沒有權威的指揮官命令無法發揮作用。在這個意義上,這兩個廁所大小的隔間也是為了給希裡中尉提供能讓他把部下送往死地的根據。

 老實說,他並不想要這樣一個隔間。但他也充分知道這樣的做法是行不通的。軍隊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接受命令者當然,下達命令者也同樣如此,在命令面前沒有自由。至少對於有能力和責任感的指揮官來說是這樣。

 “那麼,回去吧。”

 希裡中尉從機內休息室站起來,回到自己的隔間。休息室和隔間之間夾著的通道變成了座位。部隊成員雖然都是同一團隊的成員,但機動戰士駕駛員仍然被分配到了更舒適的座位。

 希裡中尉想向拉特里少尉打招呼。但他靠窗坐著伸著腳睡著了。安全帶系的很緊。對,他一次也沒有來休息室參加同伴們的談話。

 他把臉朝向窗戶睡著了。這讓希裡中尉感到強烈拒絕的含義。而拉特里少尉旁邊的座位,本來應該是羅夫曼上士所在位置,現在卻空著了。對,現在的德爾塔小隊只有兩名駕駛員。

 希裡中尉的德爾塔小隊被米爾斯廷隊運送到珀斯附近的聯邦軍陣地。雖然面對著吉翁軍的猛攻,但賈布羅還是被守住了。然後,由於聯邦軍在地球範圍內的反攻行動,北美大陸的要塞加利福尼亞基地也被成功奪回。

 遺憾的是,在加利福尼亞基地奪回行動中,未能徹底摧毀吉翁軍部隊,許多部隊逃脫了。有些人逃到了宇宙,更多的吉翁軍部隊成功逃到了其他地區。但無論那些部隊如何逃脫,北美大陸的反攻趨勢已經確定。

 逃到宇宙的吉翁軍部隊並不是為了再次降落地球而集結。他們逃到宇宙是為了建立防禦線,應對聯邦軍在宇宙的攻勢。而留在地面上的吉翁軍部隊已經沒有奪回加利福尼亞基地的力量,甚至失去了返回宇宙的手段。他們最關心的是怎麼移動到尚未被聯邦軍奪回的地區,從那裡返回宇宙。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聯邦軍在北美大陸的掃蕩行動以令人驚訝的速度進行。留在地面上的許多吉翁軍士兵都受到了士氣嚴重下降的打擊。

 “我們被吉翁拋棄了。”

 “吉翁不需要我們。”

 許多未被允許登上返回太空的HLV或桑吉巴爾的將士們都這樣接受了這個事實。當然,也有為了讓同伴逃脫而故意留在地面上的部隊,他們的士氣異常高漲。但這樣的部隊在現在的吉翁軍中仍然十分罕見。

 最重要的是,自己處於劣勢這一無法掩蓋的事實使吉翁軍的士氣進一步下降。

 “與其戰鬥,不如成為俘虜,在戰後被遣返本國。”

 “戰爭即將結束,沒必要無故戰死。”

 由於聯邦軍巧妙的宣傳,以及有吉翁軍司令部拼命否定的襯托,北美大陸等地區殘存的吉翁軍部隊投降並不少見。甚至有整個部隊投降的情況。

 希裡中尉率領的德爾塔小隊也曾在北美大陸參與掃蕩戰,但這些都不能稱作作戰或戰鬥了。

 他無法忘記某個戰場上發生的事情。對德爾塔小隊來說,這項任務代價高昂。

 那裡是一個要塞。它建在大陸縱橫交錯的公路幹線和鐵路交匯處,只要佔領這裡,就能完全控制該地區的陸路交通。這裡原本是聯邦軍設施,現在被吉翁軍佔領。

 德爾塔小隊被投入其中是因為要塞指揮官堅持抵抗。要塞儲備物資豐富,而且要塞本身建在地下深處而非地面上。根據資料,它甚至能承受核武器攻擊。如果被圍困起來,這將是一個非常麻煩處理的地方。

 “德爾塔零,這個要塞配備了多少機動戰士?”

 希裡中尉在要塞附近的野戰陣地中檢查周圍地形等情況。擁有鐵路幹線和公路交通要道,地形總體非常平坦。也就是說想要秘密接近很困難。如果發生機動戰士戰鬥,能得到要塞支援的一方將非常有利。

 “如果相信無人偵察機的信息,這個要塞似乎沒有配備機動戰士。即使配備了也只有一架或最多兩架。裝備大部分都是坦克。”

 “沒有配備機動戰士和配備一架甚至兩架機動戰士的意義完全不同。如果認為配備了一架到兩架機動戰士,判斷依據是什麼?”

 “這是由要塞內部的結構所決定的。雖然有坦克的倉庫,但那裡不可能進行機動戰士的整備。倉庫是地下設施,但位於動力裝置的正上方,所以既然地上沒有發現痕跡,就沒有向外擴張。要塞中能夠進出機動戰士的地方只有正面一個地方。通向那裡的大型倉庫是有限的。如果將其用於機動戰士的維護,那麼最多隻能容納兩架。這就是根據。”

 “無人偵察機沒有捕捉到機動戰士的身影嗎?”

 “是的,它在試圖靠近倉庫時被擊落了。”

 “也就是說,機動戰士已經部署了。大概有一架。靠近倉庫並被擊落意味著那裡存放著重要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機動戰士應該是王牌。所以才擊落了。”

 “隊長,為什麼只有一架呢?”

 “如果有兩架,就可以作為小隊運用。一架機動戰士的運用是受限的。要想用一架機動戰士發揮最大效果,就必須隱藏它的存在,在關鍵時刻投入使用,以求取奇襲效果。”

 “我明白了。只要對手按照邏輯行動,戰術選擇就會受到限制。”

 “嗯,就是這樣。”

 諾艾爾·安德森下士的口氣中包含著尊敬之色。希裡中尉也不得不承認得出現在的解釋不僅僅只是依靠直覺。希裡中尉讓諾艾爾下士顯示出要塞詳細的圖紙,並將其轉發給僚機。

 “在這個要塞中應該警惕的地方不是機動戰士,而是這個要塞炮。”

 希裡中尉指著轉發過來的要塞圖紙的一個角落。要塞彷彿在炫耀它的力量一樣,被四座炮台保護著。作為炮台來說已經過時了,不僅不是光束炮,甚至也不屬於軌道炮之類。它是一種用火藥發射實體彈丸的要塞炮。

 火炮的射程距離雖然必須考慮空氣等影響因素,但簡單地說,就只取決於初速度。而只要使用火藥燃燒,其射程距離就有限制。此外,射擊指揮裝置也具有很高的性能,但它是光學瞄準式的,並且有效距離也由安裝高度決定。

 瞄準裝置安裝在要塞最高處。它比地面高50米。然而,從那裡到地平線的距離不超過25公里。如果沒有米諾夫斯基粒子的影響,可以使用雷達進行支援的話,有效距離會再延長一些。但考慮到射擊精度,即使這樣,炮台的有效射程距離也最多隻有30公里。

 就現在而言,與要塞不太相稱的是,炮台的性能較低。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這座要塞炮正是聯邦軍性格的反映。既然地球上的戰鬥已經結束,要塞炮所需的就不是性能,而是地球聯邦政府的“力量象徵”。

 重要的不是性能,而是存在感。這是最合理的。宇宙中地球聯邦軍艦隊的失敗也不在於戰艦的性能不夠,而在於優先展示力量的大艦巨炮主義作祟。同樣,這座要塞也安裝了過時但合理的火炮來展示力量。簡單地說,就是紙老虎。

 但如果將重點放在保護要塞而不是用力量鎮壓地區,則這門火炮作為近距離支援武器也不容小覷。即使是紙老虎,老虎終究也是老虎。實際上,聯邦軍的坦克部隊無法通過這座要塞也是因為這座舊式要塞炮。如果距離夠近,這門火炮也可以擊碎機動戰士,因此坦克自然不在話下。而且由於地形原因,周圍沒有藏身之處,坦克部隊必須毫無防備地接近。此外,對坦克武器並非僅限於這座要塞炮。如果被要塞炮吸引注意力,則不知道從哪裡就會飛來反坦克導彈。

 當然,用物量壓垮它很簡單。但現在聯邦軍沒有那個物量。從加利福尼亞基地開始奪回北美大陸的聯邦軍承擔著巨大長度的戰線。不能放任不管,但也不能對戰略意義不足的要塞投入過多兵力。

 “怎麼攻擊呢,隊長?”

 “只有佯攻作戰了。”

 希裡中尉一邊指著要塞圖紙,一邊向僚機傳達計劃。

 “這座要塞與其說是為了鎮壓這個地區而存在,不如說主要目的是展示存在感。幹線道路交叉,並且其中一條與鐵路並設。因此四座要塞炮中有三座並排放置在鐵路和道路密度較高的面上,其對面放置一座炮台。對於經過鐵路和道路的市民來說,他們會看到三座炮台威脅著他們。視覺衝擊很強,但作為火炮配置來說並不一定理想。”

 “正面佯攻,實際上從背後攻擊?”

 “就是這樣,德爾塔二。四座火炮雖然配置得不會產生死角,但如果擊碎背面的炮台,那麼背面將產生廣闊範圍內的死角。反坦克陣地基本無力防禦機動戰士。一旦突入要塞內部,後續就很簡單了。”

 “但是,怎麼才能摧毀那座炮台呢?炮台的裝甲不是和機動戰士一樣厚嗎?畢竟它必須看起來足夠強大。”

 “直接攻擊炮台是不行的。那效率太低了。要摧毀測距儀等射擊指揮裝置。如果炮彈無法命中,火炮再強大也不可怕。”

 “如果無法命中就不可怕……沒錯。但是,瞄準射擊指揮裝置難道意味著?”

 “嗯,就是那個。我們需要確定它能用到什麼程度。”

 他們所說的那個是指在澳大利亞大陸發放的機動戰士用光束狙擊槍。從澳大利亞大陸那裡,他們得到了一些新型裝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吉姆狙擊型Ⅱ和長距離光束步槍。這種光束步槍是試驗品,不屬於制式武器,但在各地戰場上似乎都在實戰中進行測試。

 聯邦軍內部似乎有許多這類新武器流向實戰部隊。在現在的聯邦軍機動戰士部隊中,這種事情可能是無可奈何的。

 他們得到的長距離光束步槍只有一支。設計目的似乎是從遠處瞄準扎古等目標。由於散熱問題,用全功率摧毀炮台是不可能的,但應該能輕鬆摧毀裝甲比較薄的瞄準系統之類。

 “隊長,狙擊槍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狙擊手呢?”

 “德爾塔零,別問這種蠢問題。”拉特里少尉說。

 “就是這樣了,德爾塔零。”

 要塞的炮台射擊指揮裝置有兩個。分為主控制和次控制,主控制控制正面的三座主炮,次控制主要控制後方的一座。當然,如果萬一發生什麼事情,次控制也可以控制正面的火炮。

 “就是那個……”

 拉特里少尉在駕駛艙內操縱狙擊槍開始瞄準。如果用機槍一通亂射來壓制四周的敵人,那麼也不會太在意駕駛艙內的瞄準操作。但是用狙擊槍進行精確射擊,是他這位曾經的王牌飛行員也無法完全把握的部分。

 如果這還是戰鬥轟炸機的駕駛艙的話,他也許還能做到。他對速度和視野的感覺仍然沒有喪失,對此很有信心。至少他用戰鬥轟炸機擊落了兩架扎古的技術不會那麼容易生鏽。

 但是機動戰士的駕駛艙不同。戰鬥轟炸機可以深切感受到自己的肌膚和機體融為一體。然而,儘管是人形武器,但機動戰士仍然無法在最後一步獲得這種一體感。當然,硬件設備很高級。到目前為止,拉特里少尉的愛機一直在按照他的命令移動著手腳。

 但即使如此,也有所不同。也許正是因為機動戰士的手腳能夠移動,所以與駕駛員身體感覺的差異更加明顯。從這個角度來看,與人體結構完全不同的戰鬥轟炸機反而更容易把握,因為它們可以一開始就站在不同的前提上操縱。從這個角度來看,由於機動戰士的結構和人體相似,人們容易忘記它是一台機器,並試圖用肉體的感覺來應對。但肉體和機器是不同的。因此反而伴隨著不適感。

 “……唔!”

 拉特里少尉在駕駛艙內瞄準時發出了聲音。十字線被測距儀捕捉到了。他的直覺要求再多做一點點動作。但他無法將這微妙的瞄準差異傳達給他的愛機。為了減輕駕駛員的負擔,機動戰士會自動完成基本動作。因此駕駛員無法自由進行低級別的微妙操作。

 當然通常這不是問題。對拉特里少尉來說,今天也是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這種不適感。使用機槍一通亂射來壓制四周的敵人時,他的愛機已經完全滿足了他的期望。只有這一次才不同。

 “德爾塔二,準備好了嗎?”

 “隊長,交給我吧!”

 他腦後稍微閃過一絲後悔之念。真的沒問題嗎?但已經無法回頭了。

 整個計劃都取決於拉特里少尉的狙擊。即使要塞的兩個射擊指揮裝置都被摧毀了,每個炮台上也都有小型射擊指揮裝置。不過它們射擊精度較差,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主要射擊指揮裝置被摧毀後,立即切換過來是非常困難的。

 主控制被摧毀,次控制也被摧毀,在管理權轉移到每個炮台上方那微小時間內,德爾塔隊長機將從要塞背面突入並使其失效。在此期間,德爾塔三號將在要塞正面進行佯攻行動。射擊結束後,拉特里少尉也將與羅夫曼上士會合,並參加佯攻行動。

 德爾塔隊長機和德爾塔三號將在拉特里狙擊的同時跳入要塞。一切都是與時間賽跑。

 他注意到駕駛艙內的計數器正在運轉。每秒減少一個數字。當它變為零時,拉特里少尉將承擔最大的責任,並開始執行計劃。

 “……七……六……五……”

 汗水流進眼睛裡。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他對自己出汗感到驚訝。還有在讀數字的自己。

 “……三……二……一……零……”

 讀到零時,拉特里少尉才突然醒悟。現在不是讀數字的時候。必須扣動扳機了。

 射擊延遲了幾毫秒。但對拉特里少尉來說,感覺就像幾個小時一樣。他扣動了扳機。光束確實命中了主要測距儀所在的建築物,但與他想象的位置有偏差。他立刻發射了第二發。命中了,但不能說是致命的位置。射擊盤在被光束擊中時處於作業狀態,所以沒有移動。這就意味著向敵人暴露了內情,並給了他們做出對策的時間。

 “做到了嗎……”

 在駕駛艙屏幕中,射擊指揮裝置炸成了碎片。但拉特里少尉並沒有因命中而感到激動。他雖然沒有失手,但在給出有效殺傷之前浪費了兩發。

 幾乎像自動機器一樣,拉特里少尉開始摧毀次控制的射擊指揮裝置。狙擊槍運轉正常,光束也確實命中了測距儀所在的建築物。但它並未擊中關鍵部位,在這個意義上並非這並非有效命中。他用第二發光束摧毀了次控制的測距儀。

 “上吧!羅夫曼!”

 拉特里少尉扔掉狙擊槍,衝向要塞正面。他與本應是僚機的羅夫曼上士的機動戰士之間已經有相當大的差距了。要塞著火了。噴出黑煙,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嚴重損傷。

 但由於這股黑煙,拉特里少尉的眼中短暫地失去了羅夫曼的身影。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沒有根據,但他的經驗告訴他,在這種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是夥伴要倒下的時機。

 果然如此。當他終於擺脫黑煙時,他看到的是在射擊指揮裝置的指揮下運動的炮台。

 “退下!羅夫曼!”

 拉特里少尉喊道。羅夫曼上士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後退了。炮台裝備著兩門火炮。一門炮彈偏離目標。但另一枚炮彈命中了羅夫曼上士的機動戰士,將其頭部往上炸飛了。

 “羅夫曼!”

 拉特里少尉喊道。他不顧自己的危險,用機槍向那個炮台掃射。但炮台正是為了承受槍彈而製造的。炮台慢慢旋轉,彷彿機槍造成的損傷無關緊要一樣,將炮口對準了拉特里少尉。

 拉特里少尉像看別人的事一樣看著一切發生。他知道這個炮台可能會殺死他,但並不害怕。現在失去了戰友是因為自己的錯誤,他的死亡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在幹什麼?”

 儘管已經瞄準好了,但炮台卻遲遲不發射,拉特里少尉甚至感到了不適。但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要塞升起了白旗。

 “隊長成功了嗎……”

 對拉特里少尉來說,這是一個令人感到複雜的事實。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只有希裡中尉能幹得漂亮這樣的感覺朝他襲來。而他又感覺到自己有這種感覺真是令人討厭。

 然而事態仍在發展。從要塞背面走來一台舊扎古,舉著白旗前進。後面是吉翁軍將士的身影,即使從遠處也能看出他們憔悴不堪。沒有一個人帶著武裝。但拉特里少尉在駕駛艙屏幕上放大的畫面裡看到了他們的表情,讓他震驚的是,在他們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顏色。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也有這樣的眼神。

 在俘虜隊伍的最後是拿著機關槍的希裡中尉。突然,有人叫他,拉特里少尉回過神來。

 “……怎麼樣?”

 “德爾塔零號致隊長。救援隊已經行動起來了。雖然通信不通,但根據監視器顯示,羅夫曼上士還活著。”

 “太好了,還活著!”

 “德爾塔二!通信線路沒壞嗎?那為什麼不立刻報告!救援也不能呼叫嗎?”

 “那、那個……”

 拉特里少尉就像被槍擊了一樣。為什麼他沒有報告羅夫曼上士受傷,並與救援隊聯繫呢?他並不是最近才成為軍人。平時靠條件反射就能做到這些處理的。

 然而,由於狙擊的不順利和羅夫曼上士受傷的事實,他變得非常慌亂。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不能當作藉口。

 拉特里少尉想立刻從機動戰士的駕駛艙跳下來,衝向羅夫曼上士那裡。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意識到現在正在執行任務。此外,如果他現在離開崗位,羅夫曼上士的受傷可能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德爾塔零號的諾艾爾下士立刻報告了。據救援隊說,羅夫曼上士安然無恙,雖然需要住院治療,但生命並無大礙。炮彈將機動戰士胸部以上的部分完全轟飛,但駕駛艙結構承受住了那次衝擊。

 聯邦軍地面部隊侵入要塞並完全控制成功是在大約一個小時後的事情。拉特里少尉也被告知了要塞陷落背後的情況。

 據說,在希裡中尉突入要塞之前不久,要塞裡的士兵就向主張徹底抗戰的指揮官建議投降。當然,只要他們一直躲在這個要塞裡,聯邦軍也不能輕易將這裡攻陷。然而,這同時意味著他們無法走出要塞。而且要塞裡沒有宇宙飛船,他們沒有回到宇宙的方法。

 加利福尼亞基地已經陷落,聯邦軍在全球範圍內進行反攻是顯而易見的。吉翁軍將失敗。至少在這個地球上失敗了。

 那麼遲早他們會成為俘虜。如果在這裡繼續徹底抗戰並全滅,那麼就不可能返回宇宙了。即使免於戰死,聯邦軍也不會讓繼續徹底抗戰的吉翁士兵返回宇宙。

 那些士兵們就是這樣勸說指揮官的。但指揮官堅持抗戰不止。他也預料到了吉翁的失敗,所以考慮徹底抗戰。繼續徹底抗戰,當聯邦軍要求投降時,在有利條件下再成為俘虜,他認為這樣做對自己有利。

 當然,他現在是否真的這樣想已經不知道了。因為當他的部下們勸他投降,當他們知道他不願意投降時,他們槍殺了他。槍殺了自己的指揮官。對於他們來說,這是表明對聯邦軍沒有絲毫背叛意圖的最高表現。是啊,當炮台開始移動時,要塞已經從內部開始瓦解了。

 “傻逼吉翁兵!怎麼不快點投降!”

 等到他下了機動戰士時,羅夫曼上士已經被運到後方。然後,德爾塔小隊立刻被分配了下一個任務。那就是支援澳大利亞大陸的反攻行動。於是,他們再次被米爾斯廷隊運往澳大利亞。

 運輸機降落在珀斯郊區的聯邦軍野戰陣地。澳大利亞大陸的好處是平坦的土地多,稍微整地一下,就能有很多地方可以讓運輸機降落。不過,在野戰陣地上,航空管制設施並不完善。

 實際上,這個野戰陣地也是利用機動戰士的傳感器進行航空管制的。在飛行場的空地上,兩架機動戰士發出指示,指示運輸機的著陸路線。這是相當草率的航空管制,但對於像米爾斯廷隊這樣經驗豐富的補給部隊來說,這樣的支援已經足夠了。

 拉特里少尉是第一個下飛機的人。他只拿著手提行李,一個人走向宿舍所在的方向。

 “嘿,等等,拉特里少尉!”

 希裡中尉叫住了拉特里少尉。

 “沒必要特意走路吧。等一會兒巴士就來了。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過去。”

 “沒關係,我只是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我馬上就會追上你們的。反正宿舍也就是那邊的拖車集合地。”

 希裡中尉仍然想和拉特里少尉說話。不要介意,羅夫曼受傷不是你的錯,他想讓拉特里知道這一點。如果追究起來,羅夫曼的受傷應該由作為指揮官的自己負責,至少不僅僅是拉特里一個人的問題。

 但是當希裡中尉靠近了拉特里少尉,剛想說話時,拉特里少尉先開口了。

 “隊長,這次任務中,前衛是隊長吧?”

 “啊,啊,是啊,那又怎麼樣?”

 “不害怕嗎?”

 “什麼?前衛嗎?為什麼?”

 “我負責保護你的後面。把屁股交給我這樣的人,能安心地戰鬥嗎?”

 拉特里少尉只說了這麼多就又朝宿舍走去。安妮阻止了想叫住他的希裡中尉。

 “讓他一個人待著吧。”

 “安妮……”

 “比起小馬你啊,我更瞭解那傢伙。羅夫曼的事情似乎對他造成了很大影響,但沒關係,他不是那種容易被擊垮的人。”

 “但是……”

 “你是隊長吧。你不相信自己的部下嗎?”

 希裡中尉對此無言以對。為了保護部下,有時候也需要對部下放手。對方是個大人。那麼即使會讓彼此感到痛苦,也應該像對待大人一樣對待他們。

 “走吧,回去吧。隊長不來的話,巴士也不會開的。”

 “知道了。”

 安妮走在希裡中尉前面,朝著巴士走去。

 “安妮!”

 “什麼?”

 “謝謝。”

 安妮什麼也沒說,只是害羞地揮了揮手。

 “補給設施被襲擊了嗎?”

 肯少尉剛從康蒂上尉那裡接受了新任務的說明。羅登上校最近很忙,實際上是她負責部隊的補給。

 雖然是以羅登上校的命令的形式傳達,但在具體的戰術指揮方面,康蒂上尉似乎被委以相當大的決策權。如果是其他部隊,秘書官的意見可能會被忽略。但是,對於MS特務游擊隊來說,沒有人會無視她的意見。

 “是的,就是這樣。澳大利亞方面軍秘密設置的一個物資補給所被襲擊了。補給部隊認為這可能是由聯邦軍所為。”

 “可能是由聯邦軍所為?”

 肯少尉覺得康蒂上尉的話有些奇怪。除了聯邦軍,誰會攻擊吉翁軍的軍事設施?

 “為什麼是‘可能’是聯邦軍,康蒂上尉?”

 “因為沒有幸存者。”

 康蒂上尉臉上蒙著一層陰霾,這樣解釋道。這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友軍士兵全部死亡。但令肯無法理解的是接下來的話。

 “補給所作為設施非常小。澳大利亞方面軍的補給部隊通過分散設置小型基地來應對聯邦軍的攻勢,這似乎是他們的計劃。因此,基地守備隊也非常小,實際上的戰鬥力幾乎沒有。”

 “即使為了不引人注目,這樣的補給所也只會導致兵力分散吧?”

 “對不起,我沒有解釋清楚。這些小型補給所在合適的時機到來之前會被封印,成為無人基地。如果沒有人類活動,被發現的可能性也會減少。碰巧那裡正在進行封印設施的工作。”

 “那裡被聯邦軍襲擊而全滅嗎。不,‘可能’是聯邦軍。但是,即使沒有幸存者,除了聯邦軍還有誰呢?”

 康蒂上尉默默地看著肯少尉。他也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是一個不願承認的答案,但不能完全否定它的可能性。

 “吉翁軍嗎?”

 “也有這種可能性。如果這是由聯邦軍部隊所為,考慮到設施的性質,應該是遭遇戰。但是,如果是這樣,基地內應該留下更多的戰鬥痕跡。即使守備隊人數較少,也有武裝人員。然而,並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強盜們……”

 康蒂上尉稱之為強盜。肯少尉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灌滿了鉛塊。強盜和聯邦軍是不同的。

 “……強盜們深入到設施內部,並從那裡消滅了守備隊。完美的奇襲,被襲擊的將士們甚至沒懷疑過自己會被殺。”

 “因為他們是友軍?”

 “至少看起來像吉翁軍。在這個意義上,我們不能否定聯邦軍的特殊部隊為了擾亂我們而這樣做的可能性。說實話,這樣解釋也能說得通。”

 “怎麼說?”

 “從設施中失竊了大量器械。除了兩架扎古外,還有坦克和卡車等可以裝備一支小部隊的物資消失了。可以解釋為特殊部隊在敵後擾亂時在當地補充器械。只是……”

 “只是?”

 “很難想象聯邦軍能知道秘密補給所。如果考慮到這一點,解釋為吉翁軍人員所為的可能性更高。也許是食屍鬼隊。”

 “食屍鬼隊?就是那些襲擊運輸列車的傢伙?”

 肯少尉內心害怕的就是這種可能性。從加利福尼亞基地那時起,他就覺得那些人似乎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認為即使是不合常理的人也有一條不能跨越的界限。

 但是,如果這真的是食屍鬼隊的所作所為,那麼他們就失去了做人的底線。除了對基希莉亞·扎比的瘋狂忠誠之外,他們甚至沒有敵我之分。

 “當然,也不能完全否定吉翁軍逃兵的可能性。但襲擊是有組織的,沒有報告存在這樣規模的逃兵。”

 “是某個小隊或其他什麼人所為嗎?”

 肯少尉有點後悔說出了這種可能性。但這也是他從加利福尼亞基地陷落前就感覺到的事情。與在地球上土生土長的聯邦軍士兵相比,吉翁軍士兵與宇宙中的故鄉隔絕。因此,雖然勝利時沒什麼表現,但當失敗時,部隊之間雖有差異,但大部分都表現出很大程度上的士氣下降和紀律的鬆弛。

 謠言還是真相現在已經無法確定了,但他聽說在加利福尼亞基地陷落前也出現了逃兵隊,並組建了懲罰部隊來管轄它們。在澳大利亞大陸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紀律鬆弛。特別是在經受過殖民衛星直接撞擊的澳大利亞,在自然環境遭到最嚴重破壞後,也不能否定士兵為了生存而襲擊補給所的可能性。

 “遺憾的是,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康蒂上尉這樣說著,在肯面前展開了一張地圖。那裡是與本次襲擊的補給所性質相似的設施。

 “這裡是休眠中的野戰維修設施。規模並不大。只是這裡儲存著未拆封的新型機動戰士,叫做勇士。我希望你們能警備這裡。”

 “警備是指?”

 康蒂上尉是一個敏銳的女性。因此,她敏銳地理解了肯少尉的意圖。

 “如果對手是聯邦軍部隊,只需堅守即可。因為這個設施是由集裝箱組成的自行式設施。如果被敵軍發現,只要移動就可以了。

 如果對手是吉翁軍逃兵,就把他們擊退。如果他們襲擊這裡,那麼目的就是為了投降聯邦軍,想要獲得新型機動戰士作為禮物。”

 “逃兵會做這種事嗎?”

 “在敖德薩行動中,聯邦軍據說能夠以這種方式獲得大魔。似乎有整個小隊投降的部隊。”

 這是事實還是聯邦軍的宣傳造成的謠言已經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吉翁軍將士知道了這種方法。逃兵說不準會考慮這樣實施。

 “我明白了……”

 “而且這是最重要的。如果對手是食屍鬼隊,如果可能的話,把他們抹殺掉。”

 “抹,抹殺……”

 肯少尉感覺自己像看到了鬼一樣,看著說出抹殺這個詞的康蒂上尉的表情,然後他明白了。這個任務不是普通任務,而真正的目的就在這裡。

 “詳細情況還不能透露,但澳大利亞方面軍正在計劃大規模撤離行動。羅登上校也因此忙得不可開交。如果食屍鬼隊發現了這件事,計劃就會失敗。數萬名吉翁軍士兵可能會在澳大利亞大陸毫無意義地戰死。

 即使他們沒有發現,他們的肆意行動也可能給行動帶來嚴重危機。如果因為他們導致聯邦軍注意到計劃,一切都完了。”

 “所以要把他們抹殺……但是,為什麼是我們呢?”

 “這是吉翁正規軍無法執行的任務。一切都必須秘密地對扎比家族進行。如果澳大利亞方面軍行動起來,扎比家族就會知道。那樣的話,撤離計劃本身就會面臨危險。雖然據說基希莉亞下屬的情報組織在敖德薩作戰後幾乎處於癱瘓狀態,但是他們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在這個重要時期,不能冒不必要的風險。”

 “在這方面,我們不是吉翁軍正規部隊就安心了。”

 “至少,誰也不能比我們更能保守秘密。”

 在不列顛作戰中,殖民衛星落在澳大利亞大陸後,這個大陸的自然環境受到了比任何地方都大的影響。大量沙土飛揚,衝擊波縱貫大陸。因此,本來多為平坦土地的這個大陸也會出現意想不到地被挖掘出來的土地。

 那個凹地也是這樣的地方之一。可能是被在突入大氣層時解體的殖民地衛星的一部分激烈撞擊造成的。那裡出現了直徑約100米的隕石坑。

 由於這次撞擊,附近的城鎮崩塌了。從那以後,再沒有人進入這周圍。直到昨天為止。

 “克勞德中尉,通信監聽結果。”

 克勞迪婭少尉用試探的表情看著哥哥。周圍除了兩架被偽裝網覆蓋的扎古外,還有嶄新的坦克和支援車輛排列著。他們倆在其中最大的拖車裡。

 “辛苦了,克勞迪婭。來,坐下。”

 克勞德中尉促妹妹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當然她不會反抗。克勞德中尉從克勞迪婭手中接過文件,對其內容感到稍許不滿。

 “太棒了……你不這麼認為嗎,克勞迪婭?”

 “是的,我是這麼認為的。”

 “是嗎,不愧是我的妹妹,克勞迪婭真聰明。”

 “真的嗎,哥哥也這麼認為!”

 克勞迪婭比任何人都更害怕哥哥,但被他誇獎比任何事都讓她高興。但是哥哥最喜歡折磨這樣的妹妹。

 “啊,當然了,克勞迪婭。順便問一下,你覺得什麼很棒呢,克勞迪婭少尉?”

 “呃,那是……”

 “那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說很棒嗎,克勞迪婭少尉?這不是侮辱上級嗎?”

 “哥哥,對不起!別打我!”

 克勞迪婭抱著頭蹲下來。看著這樣的妹妹,他突然失去了興趣,自然地重新開始談話。

 “什麼很棒呢?因為外人部隊負責警衛的地方正是我們計劃去採購機動戰士的野戰整備基地。簡·康蒂果然是我們的好知己。她知道我們想要什麼。真的很棒吧?克勞迪婭?”

 “嗯……”

 克勞迪婭仍然蹲著,抬頭看著克勞德中尉。克勞德向妹妹伸出手,溫柔地邀請她坐在椅子上。

 “她的目的很明顯。她想把外人部隊部署在我們可能襲擊的地方,把我們殺死。作為一個計劃這並不糟糕。但她最大的錯誤是,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是不同的。

 現在的我,不,我們不再是被收容在矯正設施中的少年犯。我們是經過適當處理和訓練的精英軍人。不僅能正面戰鬥,還是情報戰的專家。也具備監聽通信並進行分析的能力。但她仍然只把我們理解為流氓集團。士三日不見,當刮目相待。讓我們教她這句話的意思。”

 “是的,克勞德中尉,但怎麼做?我們可用的機動戰士只有四架扎古。外人部隊有三架大魔。無論數量還是機動戰士性能,勝算都……”

 克勞迪婭試圖反駁,一邊小心地遣詞造句一邊讀取兄長表情的變化。但對他來說,不把想法表現在臉上是很簡單的。特別是如果這樣可以看到妹妹失落的樣子。

 “機動戰士總共有七架。三對七,我們贏了。”

 “三對七……但缺少的三架呢?”

 “別擔心。缺少的三架由聯邦軍提供。”

 “換句話說,人窮則志短。”

 這是德爾塔小隊背後的整備班長安妮·佈雷維格上等兵在率直地發表意見。安妮和兩名駕駛員以及一名通訊員一起,在德爾塔小隊的裝甲氣墊卡車裡。因為關於下一個行動希裡中尉要求徵詢專家的意見。

 “即使是吉翁軍也不會用明文發送軍用通信吧?”

 “通常不會。嗯,這次通信也不是用明文發送通信的。只是密碼管理不嚴謹而已。同時使用強度高和強度低的密碼發送相同文章,給出瞭解讀的線索。

 管理不嚴謹意味著通信兵沒有人才。就像安妮所說的那樣,人窮則志短。”

 希裡中尉這樣說著,在牆上的顯示器上顯示了一張航空照片。中央有一張大圖像。旁邊有三張小照片。它們都是同一張照片,但旁邊的三張經過了計算機圖像處理。

 “這是根據無人偵察機監聽到的通信拍攝的。偽裝的很巧妙,這樣看看不出來,但經過圖像處理,結果顯示這裡建有一個小型野戰維修基地。”

 圖像上增加了新的輪廓。看來這是計算機分析出來的設施。

 “如你所見,這個基地是由集裝箱組合而成的移動式野戰維修基地。根據地形判斷,可能是由運輸機運送過來的。”

 然後其中一張圖像被紅圈圈了起來。它呈人形,但全長近20米。也就是說,這是一架機動戰士。

 “問題的機動戰士就是這個。根據情報部門的分析,這種機動戰士不是扎古,當然也不是澳大利亞大陸已經確認存在的任何一種機動戰士。據情報部門判斷,這可能是被稱為勇士的新型機動戰士。我們的任務是急襲這個基地,確保接收這種新型機動戰士。”

 “安妮,這個勇士是什麼樣的機動戰士?”

 “那個,諾艾爾下士,如果知道了那就不會制定搶奪它的計劃了吧。”

 “那倒是……”

 “不能作為專家預測性能嗎?至少聯邦軍也不會試圖搶奪明顯糟糕的東西。”

 “嗯。首先,在我所知道的範圍內,吉翁正在開發繼扎古、大魔之後的量產型機動戰士。既然運到澳大利亞大陸來了,那麼這個勇士可能就是下一代主力機動戰士。

 從這架偵察機拍攝到的有點模糊不清的照片中可以看出,這傢伙沒有固定武裝。也就是說,它有很多可選武器。比如機槍和火箭筒之類的東西。這隻意味著它具有很高的通用性。換句話說,通過提高可選武器性能來提高機動戰士本身的戰鬥力。具有優異通用性,沒有多餘固定武器因此對量產有利。這正好延續了扎古的設計思想。

 而且從大小上看,機動戰士本身應該有相當大的餘力。推測比扎古多五成左右吧,嗯,那邊還需要調查才能得出確切數字。從看起來像散熱器部分的大小來看,應該沒有太大差別。如果真的量產了,對聯邦軍來說將會非常麻煩。它在設計思想上與我們的吉姆相同。為了應對未來的武器進步,在改造方面留下了足夠的擴展性。而且如果它參考了吉姆開發,那麼基本形態性能就不應該比吉姆差。”

 “那麼高性能的機體能被吉翁開發出來嗎!”

 “諾艾爾下士,你認為是誰開發出了扎古?”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但安妮,如果這個勇士只是具有很高的泛用性,那麼反過來說,如果可選武器面開發滯後,就不會太具威脅吧?即使機動戰士性能優越,我認為只有機槍和火箭筒也不會太可怕。”

 “如果只有機槍和火箭筒就好了。根據賈布羅那邊的信息,吉翁軍已經成功實現了光束步槍的實用化。為了使光束步槍成為實用可選武器,那麼必須從火控系統進行改進。否則無法發揮光束步槍的優勢。但是現在再給扎古裝上那樣龐大的東西已經不可能了。即使給大魔也不容易。剩下可能性只有……”

 “勇士裝備了光束步槍?”

 “我認為為了安全把它當作可能性考慮比較好。”

 安妮上等兵的分析到底有多準確,希裡中尉老實說也不太清楚。但他並沒有否定她分析的材料。如果她假設正確,那麼接受勇士對聯邦軍將具有重要意義。

 行動簡報在相對短的時間內結束。目標具有戰略價值,但任務本身相對簡單。進入幾乎無人的野戰整備基地並佔領它,這非常簡單。

 但希裡中尉心存憂慮。拉特里少尉的情況令人擔憂。自羅夫曼受傷以來,他的態度中似乎帶著一些灰心喪氣。即使如此,在任務或訓練中他也沒有絲毫鬆懈過。相反,在他訓練時甚至感覺到他殺氣逼人。

 希裡中尉曾經建議拉特里少尉稍微放開點肩膀上的擔子,並故意不提及羅夫曼上士之事。然而這卻反而似乎給他帶來負擔了一樣。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反駁說什麼,只專注於訓練中去了。試圖通過專注於訓練忘記自己失敗?希裡中尉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只是作為小隊長,他沒有理由阻止部下投入訓練。有些擔憂,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部下是專業的。因為相信,所以還沒必要出手。

 在這次簡報中,拉特里少尉也保持沉默。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這個基地沒有吉翁士兵嗎?”就這樣。

 “吉翁軍似乎也想封鎖這個設施。雖然不可能一個吉翁士兵都沒有,但守備隊規模應該不會太大。”

 “吉翁士兵不是那麼多……”

 “就是這樣。”

 “是嗎,真遺憾。”

 拉特里少尉只說了這些話。於是德爾塔小隊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