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牌駕駛員
第一卷 第四章 王牌駕駛員
1
我們部隊成立的目的——收集實戰數據已經成為形式上的東西了。
出現在新伯爾尼基地的賈布羅補給部隊傳達了部隊管轄權發生變化的消息。即使仍然是同一上層部門直屬,也要轉移到雷比爾將軍的管轄下。對此的說明是,因為MS實戰數據的收集已經結束了。青蛙老爹等人似乎對這種突然的管轄權轉移感到非常驚訝。
按照預定的時間表,數據的收集應該還將繼續一段時間。但是,由於在SIDE 7進行試驗運行的試做MS的數據到達了賈布羅,所以倉促之間取消了。那支部隊僅憑一艘新造戰艦和幾架試做MS突破了敵陣,因此戰鬥的激烈程度不難想象。而且,據說這架試驗MS上安裝了學習型電腦,所以賈布羅獲得了可立即有效利用的數據。即使把我們掃地出門,也足以源源不斷地獲得數據。
部隊收集實戰數據的目的已經消失。但是,這僅僅是指部隊本身。我個人被分配了完全不同的數據收集任務。
自從那天被阿爾夫指定以來,我就成為了『BLUE』的專屬駕駛員。前幾天,我那台損壞的一〇二已經在新伯爾尼基地修理好,並決定留在該基地使用。『BLUE』被註冊為一〇一,原本的一〇一的機體代碼更改為一〇二。
這是因為米迪婭一號機安裝了『BLUE』的維修設備。但是,在司令機的一號機而不是二號機上放置這些設備,這比任何東西都更能說明這支部隊的地位變化。
補給部隊通知中還提到阿爾夫·嘉村上尉被任命為技術顧問。阿爾夫顯然在上層部門也擁有強大的人脈。我想,他恐怕是就像當初把『BLUE』運送到新伯爾尼基地時那樣強硬地推進了計劃。
他所負責的『BLUE』有那麼高的價值。
青蛙老爹仍然是上尉,作為部隊司令留了下來。雖然除了『BLUE』之外,部隊不再以吉姆收集數據為目標,但規模和陣容仍然保持不變……
青蛙老爹似乎對自己能保住烏紗帽感到安心,但現在我們部隊有兩名上尉了。誰都能明顯看出他的不悅。
不僅限於部隊司令,也有人對阿爾夫的配屬感到不滿意。阿爾夫被任命為部隊技術顧問,但實際上可以說是『BLUE』專屬機械師。從迄今為止的交流中可以看出,對阿爾夫來說,一切都以『BLUE』為中心。他走到現場,對『BLUE』的維護說這說那,被老資歷的機械師們討厭也不奇怪。
“這就是所謂的,昨天是敵人今天是朋友吧。”
菲利普這樣評價道,但其中明顯透露出不快之情。他也是對阿爾夫這個男人的配屬到我們部隊感到不安的人之一。
從迄今為止的經歷來看,那天晚上襲擊我們的機體就是『BLUE』。而且,阿爾夫解釋說,那是因為在實驗中失控,才向友軍開槍的。也就是說,阿爾夫參加了那次實驗。
我們與『藍色死神』的遭遇被視為沒有發生過。不僅是戰鬥時的ROM,甚至連作戰數據和作戰報告書也被回收了。這是因為這項實驗屬於機密。
突然之間,它又被部署到我們的部隊,並進行了『實驗』。
“駕駛的人是我,你就別沒事找事了。”我對菲利普說。
“你真能忍氣吞聲嗎?就這樣乖乖地駕駛BLUE?”菲利普暗示地指責我。
“因為是命令。”我回答。
“只要是命令,你就能做任何事嗎?”
“你說得太刻薄了。”
我苦笑著,將當時從阿爾夫那裡聽到的說明,現學現賣地複述了一遍。
安裝在『BLUE』上的系統概述如下——通過內部積累的大量數據分析預測敵機行為,並將其傳遞給機體本身。在這種傳輸中,選擇最有效的攻擊方式。換句話說,『BLUE』運行著具有預知能力的OS。
但是,系統的判斷並不總是與駕駛員的判斷一致。通常情況下是駕駛員的選擇優先,但如果系統失控,就會喧賓奪主。
那天晚上,在離戰場稍遠的地方,阿爾夫等人在監視著我們的行動(我不知道他們在米諾夫斯基粒子濃度那麼高的地方用了什麼方法來做到這一點。也許他們偷偷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但阿爾夫在這一點上閃爍其辭)。阿爾夫解釋說,失控是因為無法識別友軍和敵軍而發生的。系統判斷我們的身影為敵機,『BLUE』無視駕駛員的意願自行移動起來進行戰鬥。駕駛員員被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的自己的機體所操縱,在遇到了部隊中的一架機體後(也就是我駕駛的機體),駕駛艙被摧毀,當場死亡。
阿爾夫後來在更換胸部零件時,在系統和機體之間加入了一個模塊。如果系統失控,將強制優先於駕駛員操縱的子系統插入其中。這就是阿爾夫半個月來所做的事情。
“所以,你信了?”菲利普問道。
“如果真的失控了,我就打開艙門跳下去。記得好好接住我。”
相信與否並不重要。
在我們部隊接下來的戰鬥中,『BLUE』這種戰力是不容忽視的。
收集MS實戰數據這一預定目標已經消失,但我們部隊擁有頂級水平的駕駛員和調整過的吉姆仍然沒有改變。現在是為了純粹的戰果而被派往殘酷的戰線,這是顯而易見的。青蛙老爹對部隊存續可能感到安心,但對我們來說,殘酷的戰鬥將繼續。
在新伯爾尼基地的戰鬥中證明了『BLUE』擁有非凡性能。這個“死神”可能會成為我們生存下來的守護神。
我這樣向菲利普解釋。所以,我要駕駛『BLUE』。
但是,我自己對『BLUE』這架機體也感到不盡如人意。我覺得阿爾夫的解釋背後還有更多的東西。『BLUE』化身“死神”襲擊我們的那個晚上,我曾與駕駛艙裡的那個男人短暫交談過。
——為什麼要殺人?
我本以為,他為了承受『BLUE』機體所具有的高運動性能,一定使用了戰鬥興奮劑。但是,現在我認為不是這樣。如果根據阿爾夫的解釋,那名駕駛員根本不可能像那樣質問我。失控的不僅僅是系統。如果只是系統失控,他會要求我停止機體的。
恐怕,連駕駛員的精神也失控了。
2
『BLUE』被放在拖車上運往貨物區,一個瘦削的男人立刻走了過來。他的手上當然戴著手套。
剛剛以戰鬥速度移動過的機動戰士的裝甲溫度可達數百度。回收時會抑制發電機的輸出(全力疾跑的情況下回收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從戰鬥區域到本隊移動的期間,溫度會降低一點。但是,僅僅是一點罷了。如果不戴手套保護的話,高溫會導致燒傷。
“怎麼樣,『BLUE』怎麼樣了?”
一打開艙門,他就湊過頭來。
“只是小規模衝突。”我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回答。“他們也準備好了應對大規模清掃戰,似乎正在撤退到加利福尼亞基地。”
“我問的是『BLUE』的情況。”
比起戰況更關心這架機體的情況,那就是阿爾夫這個男人。
“也沒什麼特別的變化。”我回答。“就像我和它一起回來了一樣,系統沒有失控。”
是的,真的沒有什麼變化。現在的『BLUE』只不過是一架性能優秀的機動戰士。我自從在新伯爾尼基地第一次坐上這裡以來,已經多次駕駛這架機體參加戰鬥。但是,我並沒有像第一次戰鬥時那樣感受到那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有時候,甚至讓人覺得那種感覺只是錯覺。
我站起來,把腳搭在駕駛艙邊緣。“也許像今天這樣小規模衝突程度的戰鬥中,對系統來說可能沒有足夠的負荷導致失控。”
那天晚上,令BLUE失控的是一場非常激烈的戰鬥。即使是我初次坐上這台機體時的那場戰鬥,也遠遠無法和那一次相提並論。
“失控什麼的,才不會發生呢。”阿爾夫說。“EXAM嘛,就像烈馬一樣,如何控制它的韁繩才是我的工作。”
“『BLUE』只靠機體性能就很出色了。”為了維修機體而過來的松原回答道。“我認為最好把那種不知所謂的系統拆掉。”
松原的語氣中帶著刺,這是對利用上層部門強行加入我們部隊的上級的反感。他感到自己的領地被外人侵犯了。
當然,阿爾夫並沒有注意到松原這樣的意識。他只簡單地把它當作對『BLUE』的抱怨而接受了。
“別說傻話了。『BLUE』是為EXAM而準備的機體。”
早有耳聞,它是EXAM實驗機。但是,為什麼需要如此高性能——這一點與反感不同,作為一個機械師,松原也很在意。他開口詢問技術顧問。
“那裡有個開關。”
阿爾夫向松原招手示意,指向駕駛艙的一個角落。被防護板覆蓋的開關給人一種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能使用的印象。
“那裡有一個能真正啟動EXAM的開關。”
我以前聽過關於這個開關的說明。安裝在『BLUE』上的系統被阿爾夫為了控制而嵌入的子系統抑制了能力。這是為了防止失控。
除了為了防止失控,防止因無法識別敵我而導致相互殘殺的系統外,還有另一個目的。
失控狀態下的系統能夠將機體性能提高到120%。不是100%發揮性能,而是整整再提高20%。
通常,機體會對各部分進行平衡,以避免對運動部件和動力部件造成過載,即使輸出全開,也仍留有餘裕。如果不能穩定地以100%的狀態持續運行,就沒有意義了。一旦輸出全開,就會進入隨時可能過熱的狀態,這太不穩定了。
但是,EXAM忽略了這種穩定性。為了使機體的運動儘可能接近計算機的指示,它將機體的性能提高到了真正的極限。
“也就是所謂的狗急跳牆?”
松原用這樣的話來總結阿爾夫的解釋。言下之意,就是太亂來了。
“EXAM最初被裝載在RGM-79[G]上。”阿爾夫點點頭,繼續說道。“但是,吉姆的發電機不夠強大。當EXAM全開的話,在一分鐘內就會停機。所以,我們把脖子以下的部分換成了RX-79[G]。”
RX-79[G]——我最近才聽說這架機體的存在。據說它是利用試做機動戰士RX-78開發時產生的剩餘零件製造的量產機。聯邦雖然經常被形容為用是物資壓垮吉翁的,但在開發方面也有許多人討厭鋪張浪費。
“順便提一下,我們稍微增加了發電機的輸出,並在關節上塗上了磁氣覆膜。”阿爾夫又伸出一隻手掌。
“五分鐘後,它就會進入隨時可能過熱的狀態。”
阿爾夫所說的是事實。那天晚上,『BLUE』失控時機體發出高熱,這一點由埃德下士從氣墊卡車上觀察到。如果那種狀態再持續幾分鐘,機體就會在那個地方停下來。
“原來如此。”松原終於明白了。“所以你把一個子系統嵌入進去,以免EXAM等系統全開。”
“另外,還設置了限制器。”
“限制器?”松原問道後想起來。“啊,那個東西。那個東西不是為了穩定機體輸出而設置的嗎?”
“如果EXAM失控,機體將在五分鐘內停止。”
阿爾夫這樣告訴我後低下了眼睛。
“我不想看到『BLUE』過熱。”這就是防止失控的另一個原因。我想也許對阿爾夫來說,比起同伴相互殘殺,這一點更重要。
“但是,那個……叫克爾斯特的來著?”松原像是記起了一個以前聽過的名字一樣問道。“他為什麼要開發這種亂來的系統?”
“我不知道。”
阿爾夫非常簡潔地回答道。EXAM作為一個能夠發揮『BLUE』的性能、作為高效OS的同時,也是一種稍有差池就可能摧毀機體本身的猛藥。對阿爾夫來說,愛恨參半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松原對阿爾夫的回答露出諷刺的笑容。阿爾夫表現得好像知道『BLUE』的所有事情一樣,但他並沒有完全掌握裝在那裡的系統。這一點對於一直在這個部隊的技師來說,足以令他竊喜。
“但是……”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阿爾夫用食指指著額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聽說克爾斯特是從新人類的研究中開發出這個東西的。”
“新人類?”
松原重複了一遍,看著我問道。少尉,你知道嗎?他的眼睛這樣問道。我沒有回到,反而問阿爾夫道那是什麼。
“我只聽過名字。不過據說,雷比爾將軍對此非常關心。第十三獨立部隊也被稱為新人類部隊。”
“新人類部隊?”
越來越搞不明白了。
“據雷比爾將軍所說,它擁有足以改變這次大戰後的世界的力量。”
“就像舊世紀的核武器一樣嗎?”
松原雙臂交叉,自言自語道。
3
“我們是和藍色的機動戰士很有緣分嗎?”
菲利普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
林子的另一邊,吉姆露出了兩個腦袋,可以隱約看見白色的機體。在負責放哨的是帕克的機體。
這一帶受殖民衛星墜落帶來的異常氣象的影響不大。杉樹的葉子呈現出濃郁的綠色,覆蓋著樹枝。天空也呈現出冬天的顏色,卻並沒有看到帶有不祥氣息的鉛色雲。是個適合維修機體和部隊休息,降下米迪婭的好天氣。
在我們面前,七隻“鴨子”友好地排成一排。能讓這麼多機體同時著陸的地方並不多,這次也花了一番功夫尋找合適的地方。如果是平原的話,很容易就能騰出這麼多空間,但在沒有遮擋物的地方待機會讓人感到不安。鴨子們身上也覆蓋著偽裝網。
在飛行中維修機體並非不可能,但除非是緊急情況,機械師們都不願意這樣做。松原曾形容道,那種情況都不知道扳手會從哪裡飛來。確實,除非讓我乘坐在MS上的話,我對此也會敬謝不敏。
氣溫並不太低,米迪婭的艙口都打開了,不當班的部隊隊員們和我們一樣,一幅沐浴著陽光的姿態。
“『BLUE』怎麼樣?”他一邊說一邊向我遞煙。
我謝絕了,並回答說:“我認為是一台好機體。”
“即使腦袋是吉翁製造的?”
“是由流亡過來的人制造的,也不可能直接就那樣使用吉翁的東西吧。”
“誰知道呢。”菲利普胡亂地咬著濾網。“你也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吧?”
他斜眼看著我。
“我們遇到的藍色機動戰士不止『BLUE』一個。”當我沉默時,他補充道:“不是在說老虎哦。”
確實,老虎也是藍色的。但形狀差異明顯,至於動作則有天壤之別。
“我知道。”我回答道:“你指那傢伙吧?”
“對,就是那傢伙。”
菲利普點點頭。
藍色裝甲,雙肩塗成紅色的MS——沒有識別信號,在我們的數據庫中也不存在,無法分類的機體。在戰鬥中準確把握敵機位置並發動攻擊的機體……它的動作與我們那晚遇到的『BLUE』非常相似。不,就連我在新伯爾尼基地展示的動作也有相同的特徵。它能預測敵人的位置,甚至預測下一步行動的動作。
“那傢伙的腦袋也是一樣嗎?”
也許吧,我表示贊同。
“所以我這麼想。”菲利普說:“那個機體和那晚的『BLUE』一樣,也在實驗中。”
在我們與那傢伙相遇後不久俘虜的吉翁駕駛員也不知道那個藍色MS。別說是另一個部隊了,甚至連傳聞都沒有聽說過。相反,當他知道僚機被那架機體擊墜時,他顯得非常驚訝。
於是,菲利普認為,是不是就像那晚的『BLUE』一樣,吉翁方面在那台藍色的機動戰士上也安裝了EXAM,正在收集數據?但是,它像『BLUE』一樣失控,衝到戰場上了吧?所以才擊墜了本應該是友軍的扎古加農。
“我覺得不太可能是這樣。”
我謹慎地否定道。
我通過接觸迴路聽到了坐在失控的『BLUE』上的駕駛員的聲音。暫且不提系統失控是否總是會引發這種異常。即使真的如此,我遇到的另一台藍色機動戰士上的男人相比之下也太鎮定了。
——我是吉翁的騎士,尼姆巴斯·修塔森。
因為失控而誤擊友軍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嗎?充滿自信的聲音仍然迴盪在我的耳邊。
“我覺得更可能是因為他要清除臨陣脫逃的傢伙。”
“不可能。”菲利普皺起眉頭。“是自己的部下就算了,那可是毫無關聯的部隊啊。”
但是,那個男人身上有這種氣氛。任務也好命令也好都無關緊要,那個男人除了戰鬥以外別無他想。否則,在敵人面前故意露出自己的臉也是毫無道理的。
我想,他所做的並非戰爭。至少,對我來說是無法忍受的。
當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出那件事。
“而且,”我說。“他也應該無法知道在那裡會不會有戰鬥發生吧。如果要獲取EXAM的數據,像阿爾夫那樣視作戰的情況,在附近監視會更有效率。”
也許是這樣,菲利普勉強認同了。當然,這個假設會產生另一個問題。
“那麼就意味著他一直藏到了最後。當他的戰友與我們交戰時,他選擇視而不見,始終保持沉默,那又是為什麼?”
邊說著,菲利普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有傳言說米迪婭是被他擊墜的。”
確實,從那些中彈痕跡可以判斷是導彈造成的。那架藍色MS的腿部裝有導彈發射器。如果切斷導線的話,就可以捕捉飛行中的米迪婭。
“目標是上面的貨物嗎?”
“應該如此。”
我簡短地表示同意。菲利普扔掉抽剩的菸頭,並用軍靴將其踩滅。
“得知流亡到聯邦的吉翁人員帶去了與自己相同的系統,所以試圖將其抹殺……就像『BLUE』的實驗在聯邦也是機密一樣,在吉翁那邊藍色MS也是絕對的機密,所以隱藏到最後也算合理。”
試圖秘密奪取或摧毀『BLUE』的傢伙由於友軍偵察隊的出現。選擇在暗中潛伏。
“阿爾夫怎麼說?他看了我們部隊的戰鬥記錄吧?否則,他不會企圖讓你成為『BLUE』的駕駛員的。”
“他說他不知道。” 阿爾夫與克爾斯特並沒有什麼很深的交情。因此,他對EXAM這個系統如同對克爾斯特本人一樣,不太瞭解(更確切地說,克爾斯特本人對他那樣的男人也不感興趣)。
阿爾夫不知道EXAM系統是不是他還在吉翁時就已經完成。但是,他承認那架藍色機動戰士的動作與EXAM所產生的非常相似。當然,他自信地補充道:“雖然只看了從戰鬥記錄中提取的數據,但是作為參與『BLUE』的人我可以斷言。 ”
“據說『BLUE』的性能更高。”我轉述了他的話。“如果下次遇到時不能擊墜對方,那就是我的責任。”
“……問題從根本上偏離了嗎?”菲利普失望地評價道。他點燃了新香菸,深吸一口氣,呼——他從嘴唇間吐出紫煙。
“哦!”煙霧之中,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喊。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是莫琳。
莫琳輕輕地將手中的東西向我丟來,是一顆蘋果。我接住蘋果,定定地看著她。
“是獎勵哦。”她說。
“小莫琳,就沒有我的份嗎?” 菲利普把叼在嘴裡的香菸上下搖晃著問道。
“等菲利普少尉也達到五十架擊墜數就有了。”莫琳張開五指。
“五十架?”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反問道。
“是的。”莫琳大大地點點頭。“勇少尉昨天出擊時累計擊墜了五十架,準確地說是五十一架敵機。”
菲利普放下香菸,噓——吹了一聲口哨。
“不愧是我們的王牌呀。”菲利普說,“順便問一下,我還差幾架才能得到獎勵?”
“菲利普少尉現在是三十九架,薩瑪納准尉三十架,帕克准尉四架。” 莫琳背誦著,“還需要一段時間呢。”邊說邊笑了起來。
五十一架……其實我從未數過。我只是每一次出擊都盡全力戰鬥。
新人的帕克無可厚非,但我從未想過與最初就一起作戰的菲利普等人相比,在戰績上產生了如此大的差距。
“特別是最近幾次非常驚人。”
莫琳就像在說自己的事一樣高興。“還有一次一口氣擊墜了四架。阿爾夫上尉帶來的『BLUE』肯定把勇少尉的實力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來了。”
菲利普深深吸了口香菸。除了剛才交談所提到的內容,『BLUE』應該還有什麼危險的秘密。在其強大戰力的陰影之下,飄散著不祥的氣息。
就算阿爾夫斷言無需擔心失控暴走,但我們也知道那是曾經攻擊過友軍的機體。而且,殺死那個駕駛員的人其本人現在正坐在那架機體上。
莫琳不知道這些。對她來說,『BLUE』只是最新銳的高性能MS而已。
“嘿,我想出了勇少尉的綽號。”
“綽號是什麼來的?”菲利普問。
“你看,王牌駕駛員都是有名頭的吧,比如吉翁的『赤色彗星』之類的。”
“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想出來的是這個。”她說著,豎起食指。 “『蒼藍閃電』的勇。”
怎麼樣?她睜大圓圓的眼睛看著我。
我無語地啃了一口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