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斐姆的船宴 中

間章

第七卷 斐姆的船宴 中  間章

 網譯版 轉自 Ahnenerbe漢化組

 翻譯&校對:hehehebb4  橋本木  Don corlexuan  奧克尼的暴風雪  蔓性子格蕾  不願透露姓名的邦邦咔邦

 圖源:妄言☆purin  不願透露姓名的邦邦咔邦

 頹廢的空氣瀰漫在賭場中。

 最初抵達這裡時,還能感受到一股休閒公園似的積極感。如今則充斥著磨蝕心神的緊張感。現場演奏的古典樂曲目也沒能讓這種氣氛緩和多少。

 而營造出如此氛圍的,僅是此處的一個特別的角落。

 其實在這座遊輪上,無論是輪盤賭或黑傑克,還是魚蝦蟹骰寶(一種常見於澳門的賭法),這些賭博活動偶爾也在中心區域堂皇聚集,一般則是於遊戲區邊緣開局。

 但是,只有那個區域異常凝重。

 不僅僅是因為其中來往的資金規模巨大。

 VIP在摩納哥並不少見,更何況是在鉅額的交易中設置。倒不如說,正因為在這摩納哥,即使是以億為單位的豪賭,也往往能視為一種消遣。足以幽默地接受天文數字般損失的灑脫,正是這片土地所追求的性質。

 然而,凝聚於那個區域的氣息,光是看著就讓人嘴中發澀。

 (……但是)

 幾乎沒有哪個客人能看到那處區域。

 恐怕是無法認知吧。

 這便是死線歡喜船(地獄執杖人)上實施的幻術——魔術層面的增強現實(AR)。

 反過來說,聚集在該區的客人也只有魔術師或關聯者。換言之除了斐姆船宴的參加者,就是知道其內幕的觀眾們。

 在上一次的船宴,很多魔術師連勝利者的存在都未曾聽說過。但也許正因為此,本次應該說聚集了相當數量的觀眾。

 例如說自己的周圍,桌邊就座的客人就有五個。師父坐在旁邊,此時身上正聚著周圍全員的視線。那或是好奇心,或是敵意,或是憎恨……後面兩個可能是被稱為掠奪公的師父他自作自受。

 「追加」

 師父用手指在敲擊桌面。

 這是再增加發牌的信號。

 遊戲名為黑傑克。手上的點數相加,高過莊家的點數為勝利。但是,超過21點直接算負,一種極其簡單的賭博。

 「……」

 為了讓師父集中注意力,我默默地將視線轉向荷官。

 荷官的美貌讓我印象很深。她雖被稱作斐姆的女兒,實際則是斐姆所制的精妙魔偶之一。斐姆船宴的各桌好像也是由她們清賬(注:這種語境下含有暴力收繳的意思)的。

 「追加發牌」

 師父又敲了次桌子,這也引起了周圍一片騷動。

 然後,師父的牌面達到20。

 其他客人也不再追加發牌,於是荷官公開了一張蓋牌,紅桃Q。

 10和花牌都計入10點。事先公開的另一張是黑桃9,合計19。

 「恭喜你」

 面對無機質荷官的稱讚,師父依然悒悒地緊閉著嘴唇。

 在收下這桌所押的大量籌碼,以及,把與籌碼另算的金幣放進手提密碼箱後,師父和我離開了賭桌。

 柔軟的地毯現在就像纏繞在腳下的雜草。此時襲來的疲勞相比肉體對精神有著更嚴重的侵蝕。

 自己甚至並未直接參與賭博,始終集中精神的師父此時累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師父,沒事吧」

 「很遺憾」

 呼吸變淺、好像舉步維艱。

 我們走到兌換所附近行人稀少的區域時,已經累到極限的師父癱坐到了沙發上。

 「……抱歉,能幫我確認一下手頭的東西嗎,女士?」

 「啊,好的」

 當然,就算師父作為魔術師再怎麼不及格,這種程度的計算只靠魔術迴路就能完成了。但為了慎重起見,他希望我也檢查一下吧。

 我壓下激烈的心跳,同時打開手提密碼箱來數籌碼。

 籌碼收納在鮮紅的天鵝絨布上,其中紫色的是十萬歐元,黑色為一萬歐元。我觸摸的指尖正因為這些離譜的數字微微顫抖著,「四百七十六萬歐元……比最初增加了三百七十六萬歐元……」

 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但是,師父的臉色卻絲毫看不出這點。

 「船宴的金幣怎麼樣?」

 聽到這話,我看向放在籌碼旁邊的金幣。

 這是一種特別的金幣。

 恐怕是船宴為了核對而設置了某種魔術。儘管並非魔術師的自己沒法窺探其術式,不過,還是能從其中感受到強大的魔力。

 這其中包含三種花紋迥異的金幣。

 以鱷魚花紋的金幣為基準,鷹紋金幣價值5枚,獅子花紋的金幣價值10枚。

 我慎重地重新數了金幣後,對師父傳達道,

 「一百二十枚」

 「錢款增加了近四倍,至關重要的金幣只增加了兩成嗎?」

 師父咂嘴道。

 我眨了眨眼,沒明白師父的意思,

 「請問怎麼了呢?情況還好吧?」

 因百萬歐元的參加費而陷入窘境的師父,如今獲取了近四倍的利潤,怎麼想都是值得高興的事。

 「這次船宴的條件並不是籌碼,而是那邊的金幣。贏下了賭局,但二者的增長之差如此大,可見是有他人的意圖在運作」

 師父從放在胸前的雪茄盒裡拿出雪茄。

 由於是吸過一次的雪茄,所以這次只要把灰彈在盒子裡,再上點火就好。看著緩緩升起的煙霧,師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盯著明亮地足以讓人失去時間感的天花板。

 「被迫贏了啊……」

 師父低語著。

 「被迫贏了……?」

 「就是字面上意思。見招拆招,順勢而為就好。第二個遊戲的條件是,一天之內擁有500枚金幣……」

 師父微微地眯起眼睛。

 因為最初得到的金幣是一百枚,所以路還漫長。自己還不能完全理解「獲勝」的含義,但能感受到和師父一樣的焦躁。

 「埃爾戈和弗拉特,情況還是那樣嗎?」

 「是的,一直沒有聯絡」

 說早上會回來的兩人,從那以後就再沒有見到。

 師父看著從夾克裡拿出的懷錶。

 常言賭場裡沒有時鐘,在死線歡喜船的賭場裡也的確看不到什麼表。

 懷錶的錶針指向上午九點三十七分。

 再過兩個半小時,船就要起航了。

 「至少能和凜她們……再確認一下情況就好了」

 「哼,只會增加麻煩吧」

 回想起半日前她們傳來的消息,師父的臉龐越發不悅地彆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