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18章 皇帝陛下的真意

第十三卷  第18章 皇帝陛下的真意

 搖晃著的要塞內,芬恩抵達司令部。

 不由驚訝司令部已經被毀,天花板還開了個大洞。

 軍人們倒在地上,那之中莫里茲正緊抱著權杖哭泣。

 [陛下?]

 注意到芬恩接近,莫里茲擦拭淚水。

 [芬恩?你還活著嗎。全都是我的責任,我被阿爾剛蒂亞的花言巧語欺騙,殺害父上,這一切都是我的罪責]

 處於絕望中的莫里茲,看起來隨時可能會自裁。

 暗殺卡魯一事芬恩同樣憤怒,然而望著莫里茲手裡。

 卡魯皇帝平時不離手的權杖。

 [那是老爺子的權杖]

 莫里茲將權杖交給靠過來的芬恩。

 [父上很中意你,這個已經沒有必要放在我手上了,由你拿著最好]

 接過手杖的芬恩,想起卡魯以前使用時的動作。

 [——這是]

 扭動裝飾的部分,寶石便發出光芒。

 兩人身前出現全息投影,那是卡魯的身姿。

 [父上!?]

 見莫里茲驚訝著,芬恩冷靜提醒。

 [這是記錄影像,搭話也不會有反應]

 於是莫里茲低垂著腦袋,此時影像中的卡魯開始說話。

 【看著這個的是莫里茲嘛,還是別的什麼人,亦或者是芬恩那個小鬼也說不定。雖然不清楚誰能看到——但老夫在臨死之際,留下這條訊息】

 卡魯臨死之際在手杖裡留下這條消息。

 芬恩有些驚訝竟然存在將思念轉化為信息保存的能力,同時看到卡魯也有些懷念。

 【笨蛋兒子莫里茲,聽信魔法生物的鬼話將我暗殺。連老夫的真意都不知道,急著動手的大蠢貨】

 莫里茲被影像中的卡魯訓斥,無法反駁再次低下頭。

 【老夫一直在思索,從遠古時期遺留至今的新人類和舊人類之間的爭端,和平解決的方法】

 莫里茲聽到真相後看向芬恩。

 [你早就知道了嗎?]

 [不,初次聽聞。說起來關於兩者圍繞生存環境的競爭,也是之後才得知的]

 記錄中的卡魯繼續講述。

 【沃第諾瓦神聖魔法帝國保有數量眾多的失落道具,對它們的調查讓老夫發覺遠古時期的大戰依然沒有終結。總有一天,我等新人類的末裔將會和舊人類的末裔發生爭端】

 失落道具眾多的帝國,讓卡魯成為最先意識到新人類與舊人類的真實。

 同時,也為其解決辦法煩惱著。

 【強行以軍事力量解決老夫也想過,但那種方法實在慘無人道。煩惱著的老夫開始考察起霍爾法特王國是否有值得信賴的人,最終與其聯手尋找解決辦法】

 莫里茲有些驚訝,與自己等人同樣,父皇最初也有考慮過以戰爭決定勝敗。

 芬恩亦是同感。

 [老爺子竟然想了這麼多]

 平時只是個溺愛米婭的老爺爺,內裡竟然有不少心思。

 【——隨後,王國確有值得信賴之人,老夫便決定不使用強制措施,攜手尋找共存的道路】

 莫里茲抽泣著。

 [如果我沒聽信阿爾剛蒂亞——]

 【但被蠢兒子給攪亂了計劃,究竟是否與對方達成合作已無從知曉。可以的話,祈盼是選擇了和平解決的方式。——另外,蠢兒子還活著的話麻煩幫我傳話】

 莫里茲抬起頭,影像裡的卡魯微笑著。

 【實際上老夫還有個私生女,米莉愛麗絲——小名米婭的可愛女兒。幫老夫轉達不要把她捲入皇族鬥爭,給她準備個能安穩生活的環境。還有,叫芬恩的那個小鬼還活著的話,告訴他要是敢弄哭米婭老夫就作祟弄死你】

 卡魯人生最後留下的話竟然還是米婭,芬恩也好莫里茲也好不由得抽搐著臉。

 [老爺子,這種情境下,氛圍全都給你浪費了]

 【最後,希望給笨兒子傳個話,老夫原諒你了】

 [誒?]

 莫里茲睜大眼睛,與影像中的卡魯彷彿對視著。

 【想到你將會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決定就讓老夫心痛,但,不要逃避自己的職責。莫里茲,你要承擔起所有責任。——但殺死父親一事你不用在意】

 莫里茲不住流淚,哽咽著。

 【米莉愛麗絲也可能看著這個訊息所以老夫不得不說。老夫可愛的女兒喲,老夫是多麼愛你,究竟該如何表達——】

 此時影像開始模糊,當時的卡魯即將失去意識。

 畢竟是死前留下的訊息。

 在影像即將消失時,最後留下一句給芬恩的話。

 【小鬼——不,芬恩。務必給米婭幸福】

 隨之影像消失,芬恩淚流滿面的同時握緊拳頭。

 [不用你提醒]

 莫里茲緩緩站起身,看著芬恩。

 [芬恩,我還有必須完成的工作,你也是,履行自己的職責吧]

 [陛下?]

 [立即趕往米莉愛麗絲身邊,那孩子認為你已死,被阿爾剛蒂亞核心吸收給你報仇去了]

 [什!?]

 ◇

 在與米婭醬的激戰中,我也在拼命思考救助她的可能。

 沒有核心的魔裝與人類融合後便無藥可解。

 反之只要核心還在,就還有機會恢復人型。

 [可能性應該是有的]

 此時身體已經沒有痛處。

 之前不斷髮出悲鳴的身體,投藥後甚至感覺不到痛苦。

 處於瀕死狀態下依然能有這個效果,真是可怕的強化劑。

 面前的米婭依然燃燒著憎恨的火焰。

 【無法饒恕,絕對!】

 [哈啊?我也沒想過得到你原諒。聽好了,成敗早已定論,之後只剩把魔裝核心從你身上剝離破壞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吶]

 【你明明是騎士大人的友人!】

 [那傢伙也是來殺我的吶!而且已經結束了。你最好不要做這麼多餘的事趕緊回去,不然芬恩那傢伙可就白死了。畢竟他可是為了你死戰到底的,你要是死了他可無法瞑目了喲!]

 面對我的挑釁,米婭反應單純。

 【愛人在眼前被殺,誰能保持沉默!而且,就算不殺他也!】

 米婭的話語確實刺傷我的內心。

 我也不想殺他!要是能這麼回答,該多麼輕鬆。

 [各人有各人的職責,沒有必要留帝國英雄的命,那傢伙也和我想的一樣]

 【你這個傢伙!】

 就算阿爾剛蒂亞沉沒,那傢伙也戰鬥到最後。

 ——為了眼前的米婭醬。

 我也是一樣,明白沒有勝算就放棄的話——該如何面此戰中陣亡的將士?

 像我這種凡人就是會被面子這種東西束縛手腳的。

 而我這個凡人都得這麼拼命,這個世界簡直完蛋了。

 [現在不該你出場!把核心交出來!]

 【誰會聽你的!】

 要是留下阿爾剛蒂亞的核心,我簡直死不瞑目啊。

 ——而且戰爭都結束了,決不能留這個禍患。

 我拖著身體繼續動作,控制阿洛岡茲舉起長劍砍去。

 米婭身體後傾同時後退保持距離,此時盧克西翁報告解析結果。

 【master,已確認核心位置,將其貫穿的話有可能剝離】

 [米婭醬能平安對吧?]

 【有這個可能性,不過,稍微打偏就會傷及人體要害】

 我心想核心怎麼會在這種位置,但轉念就發現它其實在保護米婭醬要害。

 但是,瞄準人體要害的確讓我後怕。

 尤其還是用機鎧這種大小攻擊人體。

 [用阿洛岡茲做不到對吧]

 米婭醬的小身板要是被布萊夫的長劍貫穿必然是當場斃命。

 當然,裝備的其它武器也不行。

 我碰了碰操縱桿頂端,隨後緊緊握住。

 向米婭醬突擊,米婭醬舉起雙手,看來是要釋放魔法。

 紅黑色的塊狀能量發射後擴散開。

 我躲避著攻擊繼續靠近,然而避無可避的攻擊將阿洛岡茲裝甲貫穿。

 舉起布萊夫長劍抵擋接近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阿洛岡茲開始噴火,駕駛艙內部機器不斷放電。

 到達米婭醬近處的瞬間阿洛岡茲丟棄長劍,雙手抓住米婭。

 【打開艙門!】

 盧克西翁和我默契配合,在最佳時機打開駕駛艙。

 眼前艙門大開,外界的風進入駕駛艙。

 我從座位上起身,同時迅速拿起身旁的步槍。

 衝出駕駛艙的瞬間,米婭醬雙手正強行衝破阿洛岡茲的束縛。

 阿洛岡茲的左手手指被她輕鬆掰斷,然後拿著碎片丟向我。

 原本那張可愛女孩的臉,染上憎恨猛然一變的表情讓我感到一瞬恐懼。

 咬緊牙關掙脫宛如猛獸。

 畢竟我確實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就算你出來也別想!]

 米婭醬對我舉起右手釋放魔法。

 盧克西翁迅速移動到我身前展開護盾,隨即我的視野被火焰填滿。

 黑色火焰此時在護盾前擴散。

 【master,抵擋不住!五秒後護盾能量用盡!】

 [有五秒足夠了]

 舉起步槍,盧克西翁幫我在瞄準鏡裡標出目標位置。

 盧克西翁隔著黑火也能掃描到米婭醬的位置。

 扣下扳機的同時,盧克西翁在護盾內部打開一個空隙,黑火從中突破。

 子彈穿過黑火,將後方的米婭醬貫穿,隨即米婭醬向後傾倒。

 貼在身體上的黑色鎧甲被剝離,銀色身體表面吧唧吧唧逐漸破碎。

 [這把槍很不錯吧,這可是稀有道具外加盧克西翁的特別改造]

 黑火消失後,我裝上刺刀靠近米婭醬。

 米婭醬躺在地上,身旁一隻黑球趴在地上用小手匍匐靠近我。

 【竟敢把公主大人——死我也要拉你們墊背!】

 盧克西翁漂浮在我右肩附近,與平時不同飛行並不安定。

 【子機電源即將用盡,master,護盾用能源已見底,請儘早了結】

 [瞭解]

 舉起步槍靠近,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咿呀~!】

 被子彈打中的阿爾剛蒂亞噴出黑色液體掙扎著。

 我確信剛才一發有造成傷害。

 清空彈夾後,疑似阿爾剛蒂亞核心的魔法生物仍未死去。

 [真耐打]

 正要更換彈夾時,魔法生物突然膨脹以那隻可怕的單眼盯著我。

 佈滿血絲眼瞳中滿是憎恨。

 【只有你這個混賬~~~!】

 緊接著阿爾剛蒂亞身體長出棘刺向我刺來。

 在我感到不妙時,盧克西翁飛到身前保護我。

 【不會讓master被你殺掉!】

 盧克西翁用子機身體擋住刺。

 子機逐漸出現各種凹陷,拼命庇護著我。

 而盧克西翁眼前的——阿爾剛蒂亞邪笑著。

 【很遺憾,廢鐵。——看看身後吧】

 盧克西翁立即回頭確認。

 看到我胸口。

 一塊黑色銳利的圓錐貫穿我右胸附近。

 背在身後的揹包隨之滑落。

 失去力氣步槍也落在地面。

 不可思議我依舊感覺不到疼痛,但身體很誠實正大量出血。

 【master?】

 盧克西翁彷彿在我眼前顫抖,但一定是我目光逐漸失去焦距導致的錯覺吧。

 早已超過極限我的身體再難以使力。

 盧克西翁身後的阿爾剛蒂亞大笑著。

 成功了結我正興奮著。

 【就這樣把一切摧毀!只有你的國家——絕不能留!你已經沒有任何手段了吧!】

 阿爾剛蒂亞本體緩緩動作著,像要使出最後的力量發射主炮。

 從阿爾剛蒂亞本體上緩緩溢出魔素,在上空聚集逐漸變成黑色球體。

 不行,不能讓他發射。

 [——怎麼能允許]

 左手強行從腰後拔出短劍。

 不斷髮抖對準阿爾剛蒂亞,對手嘲笑著。

 【這種東西能做什麼?】

 覺得我不過是在垂死掙扎。

 [當然是有意義的]

 按下握柄上的機關,短劍劍刃發射出去正中阿爾剛蒂亞的大眼。

 同時設置在刀刃上的魔法啟動,阿爾剛蒂亞從內部爆炸。

 [裝著機關的小刀,不對短劍?以及這個魔道具還挺有用吧?]

 我吐著血擠出的話,阿爾剛蒂亞並沒有在聽。

 【咿呀~~~~~~~!?】

 大眼睛不斷流著黑色液體,發出一股焦糊味。

 然而,發給阿爾剛蒂亞本體的命令早就結束,聚集剩餘能量的主炮最終還是面向發射。

 我膝蓋無力最終倒下。

 阿爾剛蒂亞身體不斷流著黑色液體,卻依然笑著。

 【嘎哈哈哈哈!沒能瞭解我吶!】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失敗了。

 [咕,可惡——]

 ◇

 利科爾內艦橋內,力量用盡的莉薇婭和安潔已經暈倒。

 由於配合莉薇婭使用能力,負荷超載的利科爾內內部機器到處放電。

 古蕾亞蕾指示道。

 【立刻搬到聖樹那!那裡準備有緊急脫離裝置!】

 艦橋內聖樹附近,準備了脫離利科爾內的裝置。

 為了能在任何時候分離聖樹。

 諾艾爾揹著莉薇婭,尤梅利亞和卡拉搬著安潔。

 凱爾正準備啟動緊急脫離裝置。

 窗外,阿爾剛蒂亞上空正聚集紅黑色球體。

 是又將發射主炮的訊號。

 利科爾內有接收里昂等的對話,得知了這一發目標是哪。

 諾艾爾淚流不止,向瑪麗耶搭話。

 [瑪麗耶醬也快點過來!]

 里昂已經倒下,諾艾爾內心正動搖著吧。

 見友人如此堅強,瑪麗耶微笑著。

 瑪麗耶緩緩走向脫離裝置,凱爾和卡拉正朝自己伸手。

 [主人大人快點!]

 [瑪麗耶大人,現在趕緊逃吧!]

 見兩人急的快要哭出來,瑪麗耶放開聖杖向兩人伸手——握住二人。

 瑪麗耶向兩人致謝。

 [感謝你們至今的幫助。一直追隨我這樣的人,非常感謝!多虧有你們在我很開心]

 兩人啞然著不知所措的同時,瑪麗耶放開手。

 緊接著周圍展開了一道包裹聖樹的類似玻璃的屏障。

 兩人在屏障內部慌亂的敲著屏障,然而聲音也被阻斷。

 無論如何拼命想要傳達什麼,也聽不到聲音。

 瑪麗耶望著古蕾亞蕾。

 只有古蕾亞蕾的聲音透過利科爾內的通訊裝置得以對話。

 【——沒關係吧?】

 瑪麗耶撿起聖杖扛在肩膀上笑著。

 [都到最後了,總得給大哥擦個屁股。不然下次見面拿什麼敲詐大哥。——所以,趕緊幫他最後個忙]

 古蕾亞蕾理解了瑪麗耶的真意。

 【瑪麗耶醬真是最棒的妹妹。——脫離裝置啟動】

 隨後,和聖樹一起古蕾亞蕾等緩緩下沉。

 凱爾和卡拉在裡面哭著大喊,瑪麗耶只是笑著朝他們揮揮手。

 最後獨自留在艦橋裡的瑪麗耶嘟囔著。

 [笨蛋大哥,到最後還不是失敗了]

 回過身去,此時主炮已經快要發射。

 瑪麗耶向利科爾內的人工智能搭話。

 [你會和我同行吧]

 利科爾內的機械電子音回應。

 【將所有者變更為瑪麗耶,請下達指示】

 瑪麗耶雙手握住聖杖插在面前。

 身體逐漸發出光芒,頭髮也為之搖晃。

 散發的光芒逐漸強烈,向周圍溢出魔力。

 那是不下於莉薇婭的——神聖光芒。

 [我來擋住敵人的攻擊,移動到它前面!]

 【瞭解】

 利科爾內搖晃著移動到敵人主炮前方,瑪麗耶對手中緊握的聖杖低語道。

 [拜託了,把力量借給我,讓我能守護]

 呼應瑪麗耶的聲音,聖女之杖、項鍊以及手環發出光芒。

 同時利科爾內正前方出現三道巨大魔法陣。

 為了承受對方主炮,展開的三道魔法屏障。

 緊接著阿爾剛蒂亞的主炮發射了。

 目標直指霍爾法特王國本土大陸。

 很快眼前被紅黑色光芒染盡,第一道魔法屏障被輕鬆突破。

 利科爾內劇烈搖晃,到處傳來金屬被碾壓的噪音。

 瑪麗耶握緊聖杖,在搖晃中勉力維持身姿。

 [不要——小看我~~~!!]

 魔法陣的光芒更為明亮,然而第二道屏障也沒撐住。

 瑪麗耶腦中回想起過往。

 (我真是個廢物)

 想起轉生後的第二人生。

 以及依靠大哥的前世。

 總是到處添麻煩。

 但大哥總會保護我。

 偶爾讓自己火大,但時至今日想來確實是值得驕傲的大哥。

 雖然很羞恥無法說出口,但瑪麗耶很喜歡大哥。

 最後的屏障已然開始出現裂痕,同時利科爾內已陷入火海。

 艦內機器已被吹飛,瀰漫著煙霧。

 瑪麗耶淚流滿面依舊堅定地注視前方。

 [是我搞砸了大哥的人生,所以這次該由我來守護。所以,大哥你——算上我的份好好活下去]

 瑪麗耶在心中接受這個結局。

 (是的,大概——我的第二人生,就是為了幫助大哥而得到的)

 第一人生瑪麗耶盡給里昂添麻煩。

 第二人生也毫無長進。

 不過,能在最後幫上他的話,瑪麗耶覺得自己也算是完成使命。

 於是瑪麗耶滿足的微笑著。

 [苦勞人的蠢大哥,這次可得好好享受人生]

 聖女道具迎來極限,逐漸破損。

 同時,第三道屏障碎裂,利科爾內被光線吞噬,瑪麗耶的意識也隨之逐漸消失。

 接受了自己被紅黑光芒吞噬的命運之時。

 印在眼中最後的光景是——神似莉薇婭和安潔的兩位女性抱住自己。

 兩人彷彿緊緊護住自己,同時利科爾內被光線吞噬——爆炸、蒸發消失殆盡。

 ◇

 阿爾剛蒂亞的垂死掙扎被利科爾內擋住。

 代價是利科爾內被摧毀一事盧克西翁傳達給我。

 【確認安潔莉卡、莉薇婭、諾艾爾、尤梅利亞、凱爾、卡拉——以及古蕾亞蕾成功脫離,瑪麗耶生死不明】

 瑪麗耶在搞什麼?

 你要是死了還有什麼意義。

 到那個世界——我可是會被雙親罵的。

 [蠢,蠢貨,就知道——亂來——究竟]

 我看著視線前方的阿爾剛蒂亞。

 它依然沉默漂浮著。

 很快,它望著我們大喊大叫。

 【究竟要妨礙我到什麼地步!骯髒的舊人類末裔,事到如今不要以為自己是支配者!這顆星球——是新人類的東西~~~!!】

 雖然在叫吼著,但也只是無能狂怒。

 已經沒有移動身體的力量。

 隨後盧克西翁說道。

 【master,準備完畢】

 [嘿嘿,果然最後還得靠你]

 聲音微弱。

 在最後關頭留下王牌真是太好了。

 阿爾剛蒂亞再次長出棘刺。

 【就算只把你大卸八塊也好!什,什麼!?】

 我驚訝於眼前的光景。

 [阿洛——岡茲?]

 殘破不堪的阿洛岡茲用身體壓住阿爾剛蒂亞,將它從我們身旁推開。

 推進器不斷噴發直至焦糊,將抵抗著的阿爾剛蒂亞推離我們。

 阿爾剛蒂亞越發急躁起來。

 【放,放開,你這廢鐵!】

 阿爾剛蒂亞用棘刺發起攻擊,但裝甲被貫穿剝離早已破爛不堪的阿洛岡茲絕不放手。

 阿洛岡茲將頭部轉向我們,雙眼閃爍著打出信號。

 這個狀況下,盧克西翁不可能讓阿洛岡茲做無用功。

 意味著,是阿洛岡茲自發的。

 阿洛岡茲有搭載簡易人工智能,看來是在最後向我們致意。

 [謝謝——阿洛岡茲]

 盧克西翁也對阿洛岡茲的行動表達敬意。

 同時不會浪費這個良機。

 【向你表示感謝,阿洛岡茲。——主炮,發射】

 在入侵行動最開始被擊沉的盧克西翁本體,已經在海底完成應急維修浮上海面。

 艦首浮出海面後盧克西翁本體從下方對阿爾剛蒂亞發射主炮。

 貫穿阿爾剛蒂亞本體的青白色光芒,宛如聳入雲霄的光柱。

 在光束中心的是按著魔法生物的阿洛岡茲。

 我伸出手——此時阿洛岡茲望著我們的同時維持姿勢逐漸化為塵埃。

 ——感謝你陪伴至今,你也是我的搭檔。

 與阿洛岡茲道別後,阿爾剛蒂亞在主炮光芒中發出臨終慘叫。

 【可~~~惡~~~!】

 阿爾剛蒂亞核心被盧克西翁本體主炮擊中消失,本體要塞也喪失機能逐漸崩潰沉沒。

 我背靠甲板上的瓦礫眺望著眼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