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發

第十三卷  第5章 出發 [帝國軍的行動很奇怪？]

 【敵軍正不緊不慢的靠近王國，時間用得太久了，法庫特等也覺得可疑】

 凌晨，我們收到古蕾亞蕾敵軍行動時間可疑的報告。

 此前早已確認沃第諾瓦神聖魔法帝國全軍出發的消息，然而他們在路上耽擱的實在太久了。

 多虧於此我們的準備時間也充分不少，然而阿爾剛蒂亞究竟有什麼考量才減緩了進軍速度。

 我坐在自室床上，手抵著下巴思考著，長髮披肩的安潔坐在我旁邊問道。

 [不只是在警戒奇襲？]

 警戒偷襲而放慢進軍速度確實有可能。

 然而古蕾亞蕾和盧克西翁持否定意見。

 【不可能】

 【小規模零星攻擊對當下阿爾剛蒂亞不構成威脅】

 阿爾剛蒂亞覺醒的同時，舊人類兵器們自發解除待機——人工智能為獲取阿爾剛蒂亞的詳細資料而發動冒進突襲。

 在帝國軍隊眼中不過是無謀的佯攻，然而靠人工智能們的自我犧牲成功取得阿爾剛蒂亞的詳細能力。

 從那些資料裡，盧克西翁計算出了敵人的戰力。

 解開單馬尾的諾艾爾正用毛巾吸附頭髮上的水氣。

 [是在配合其他艦船的飛行速度？]

 古蕾亞蕾依然持否定意見。

 【帝國軍戰艦的飛行速度也有資料，對比計算無法匹配】

 剛從盥洗室出來的莉薇婭有注意聽我們的談話。

 換好衣服後也加入進來。

 [會不會是遊刃有餘故意給我們留的時間？]

 現存最強的失落道具當然是新人類方的阿爾剛蒂亞。

 連盧克西翁也難以單獨挑戰。

 在這種背景下，有沒有可能放鬆警惕減緩進軍速度。

 莉薇婭的想法也說得通。

 盧克西翁持反對意見。

 【阿爾剛蒂亞不可能因驕傲自滿而放我們空閒】

 【是吶，與其說給我們空餘，不如說會單兵打過來滅了我們的可能性更大】

 古蕾亞蕾也贊成盧克西翁，安潔小聲嘆氣。

 [你們也好，那群魔法生物也是，舊醜真的很深吶]

 新人類和舊人類早就滅亡了，那份仇恨卻還留了下來。

 古蕾亞蕾理所當然的講述對新人類的憎恨。

 【我們就是為了毀滅新人類而存在的，為此可以不擇手段。嗯，不擇手段！】

 突然一改平時風格語氣強硬起來的古蕾亞蕾，讓我們不知如何應對。

 音色還是挺開朗的，我們該笑嗎？還是該害怕？

 諾艾爾苦笑著勸誡。

 [這麼說，你們其實沒有私怨？只是遵從舊人類命令消滅新人類，如果被命令和解——]

 【能下達這個命令的舊人類指揮部，早已被新人類的魔法所徹底消滅】

 [——額~那個——這個——里昂，別光看著！]

 無言以對的諾艾爾尋求我援助。

 沒辦法，我來說服古蕾亞蕾。

 [現在master是我，我的命令會聽的吧]

 【好過分！你知道舊人類被他們折磨成什麼樣嘛！master簡直是魔鬼】

 [什麼年代的事了，和我們無關]

 【有關係！太有關係了！所以帝國才打過來的不是嘛！】

 見古蕾亞蕾不依不饒，莉薇婭抱住自己。

 [——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大家不能一起尋找和平解決的辦法]

 安潔從背後抱住悲傷的莉薇婭。

 見此情形我躺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真的是，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究竟是誰的錯？還是那個乙女遊戲的設定本就有問題？

 雖然逐漸認識到這個世界與乙女遊戲並無直接關係，但還是想抱怨吶。

 [就不能弄個更和諧幸福的世界觀嘛，真是懷念輕鬆快樂的學院生活]

 想起剛入學的那會，於是盧克西翁靠過來拋出炸彈。

 【那時候的master，為了結婚舉辦了好幾次失敗的茶會吶，是還想回到那種生活嗎？】

 聽到結婚活動，安潔、莉薇婭、諾艾爾——三人的視線一齊刺向我，氛圍瞬間緊張起來。

 要是說錯話絕對會死，遲鈍的我心中響起警鐘。

 [結婚活動我真的只有慘痛回憶，和大家一起品茶的時光最讓我懷念了，還有買新茶具以及為大家準備茶葉茶點的感覺]

 有些情緒低落的莉薇婭笑起來。

 [是吶，還想和大家一起開茶會]

 安潔對我有些無語，但語氣裡透露著高興。

 [還要買新茶具嗎？你還真不會膩吶]

 諾艾爾對茶會饒有興趣。

 [一起喝下午茶什麼的確實很有貴族風範吶，雖然實際上只是放學後和大家一起喝茶閒聊，但真的挺不錯吶]

 隨著話題深入，我真就懷念起那段幸福時光。

 不由說道。

 [趁著休息日採辦茶葉茶點，偶爾向店家定製當天送到也不錯，雖然麻煩也不少——]

 與前世不同，開茶會需要處理不少麻煩。

 各種事前準備雖繁瑣，然而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三人沉默傾聽著。

 然而我逐漸放飛自我。

 [——然後找師傅商量，茶具和茶葉以及茶點的搭配是否妥當，運氣好還能得到師傅的單獨指點，最好能和師傅一起品茶]

 閉上眼睛，逐漸想象那種場面，那實在是太棒了。

 在我放飛自我時，盧克西翁突然打斷道。

 【master真是無可救藥，無法奢求在戀愛關係上的成長】

 [為啥？]

 我睜開眼坐起身，安潔她們正對我笑著。

 除了眼神沒在笑以外。

 安潔的紅瞳注視著我。

 [這種情況你還師傅師傅的——多麼過分的男人，里昂]

 莉薇婭雙手在面前合十，燦爛的笑著。

 [再邀請我們之前，更優先和老師的茶會？]

 諾艾爾握緊拳頭。

 [把未婚妻晾在一邊找師傅嘛，就連撒個謊，稍微顧慮下我們的想法都沒有？]

 ——不小心說了實話引來眾怒了。

 我在三人面前強撐笑顏。

 [我早已決心不對茶道撒謊]

 隨後三人靠過來緩緩舉起右手。

 古蕾亞蕾和盧克西翁的交談聲迴響在耳邊。

 【master真是無可救藥】

 【需要努力矯正，不能放棄治療】

 ◇

 次日清晨。

 我臉頰紅腫一事讓阿爾貝魯克先生很是擔心。

 統領阿爾塞爾共和國艦隊的阿爾貝魯克先生正帶著女兒路易潔拜訪我。

 [臉是怎麼搞的？]

 [此傷非內人所傷，乃振奮精神出手不慎，自傷爾]

 當然是謊言。

 被三位未婚妻扇耳光，實在沒法說出口。

 [是，是嘛，那就好]

 [比起那些，感謝共和國的援助，事情告一段落後請期待我等的回報]

 見我燦爛笑著，阿爾貝魯克先生苦笑起來。

 [當然會拭目以待，但那件事真的好嗎？]

 [哪件事？]

 我有些疑惑，阿爾貝魯克正打算詳細說明——然而路易潔阻止道。

 [父親大人，里昂君現在很忙的，不如就到此為止？]

 帶著笑容的路易潔，話語中帶著不容分說的魄力。

 阿爾貝魯克本想細談，然而我很忙也是事實。

 真的在顧慮著我，於是放棄了。

 [說的——是吶，那麼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再找個機會好好聊聊吧]

 [——嗯，當然可以]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但我不是看不清氣氛的人。

 在此時表現不安，會影響前來支援的整個共和國艦隊。

 路易潔握住我右手。

 [一定要活著回來。——不要變成我弟弟那樣]

 我右手的守護者紋章和路易潔手背的紋章共鳴著，散發出微弱光芒。

 [當然]

 隨後我擠出笑容向兩人告別。

 ◇

 走向王宮港口途中，盧克西翁通知我前面來人。

 【master，是赫爾忒露蒂。看來她在等master】

 身穿黑色連衣裙的那位赫爾忒露蒂小姐，難以想象會專門在必經之路上等我。

 附近能看到範奧斯公爵家的護衛騎士。

 看來有些擔心赫爾忒露蒂身邊的情況，但不會輕易接近過來。

 赫爾忒露蒂揚起長髮，靚麗的長髮在空中飄揚著。

 身形相較過去並無太大變化，氣質卻顯得成熟不少。

 [特地在這裡等我？]

 我隨口一說，好像猜中了，讓她有些不能釋懷的背過身去。

 [雖然很想說你自我意識過剩，但沒猜錯]

 赫爾忒露蒂小姐是有什麼要事等我？

 我們之間沒有特別深的聯繫，能想到的只有報酬了吧。

 [若是報酬的事請找古蕾亞蕾——]

 [當然也很重要，不過還有更重要的]

 [哈，是嘛]

 [——請活著回來，要是變成陣亡的英雄，對我個人、以及公爵家都是個困擾]

 [我的性命，對你和公爵家有利嘛]

 很有赫爾忒露蒂風格的想法，當事人表現得理所當然。

 [沒錯，你平安歸來，就是我能得到的最大利益，所以，請遵守約定活著回來]

 約定——說起來還留有字據。

 能不能遵守我沒底，但此時就應下來吧。

 [明明你們也要上陣？]

 範奧斯艦隊的實際指揮當然另有其人，但我聽聞赫爾忒露蒂也隨同參戰。

 明明不用親自上陣，然而——當事人並不退讓。

 [和你不同我是知進退的，反倒是你很讓人擔心]

 [——如您所願]

 聽到我的回覆，赫爾忒露蒂離開了。

 同時小聲說著。

 [不要讓周圍人傷心，被留下的人也是很難受的]

 直擊心靈的話語——讓我無言以對。

 赫爾忒露蒂離開後，我撓了撓後腦。

 [被看穿了嗎？]

 【瞭解master愛亂來的性格，特地來告誡的吶】

 [——這樣啊]

 被過去的敵人擔心嘛，像是少年漫畫裡的劇情。

 ◇

 港口近前的道路兩旁站滿儀仗隊。

 整齊劃一的分列兩旁。

 在其中發現面容憔悴的巴納德大臣。

 【是文官們】

 [一眼就看出來了]

 兩手和袖子依然沾有墨跡，面色疲憊的眾人發現我到來後立刻端正身姿行禮，

 不能說動作整齊劃一，但他們的熱情確實打動著我。

 [真挺不好意思]

 我靠近巴納德大臣說道，對方也是一樣。

 [確實我等也不太適合這種事，但我等上不了戰場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名副其實的忙到送我們出發為之，出發後估計也不輕鬆吧。

 如果我等凱旋的話就更是地獄。

 此時眾人應該很想休息，卻等在這特地給我送行。

 巴納德大臣和我談笑時，庫拉麗絲和迪亞託莉前輩靠過來。

 能看出兩人同樣疲憊，梳妝打扮掩藏眼圈。

 庫拉麗絲前輩邊用指尖將頭髮撥到耳後邊說道。

 [請平安歸來]

 禮貌地低著頭，不像是對後輩的語氣。

 迪亞託莉前輩合上愛用的扇子，和庫拉麗絲前輩同樣。

 [祝武運昌盛]

 被兩位美女送行的我，周圍嫉妒的視線——並不存在。

 眾人眼神裡滿是誠摯。

 沒有罵聲和怒吼讓我有些不習慣，此時巴納德大臣拍我後背。

 [嗯，差不多該出發了，預定時間快到了吧？]

 [是吶。——說起來，有給其他人送行嗎？那五個之類的？]

 聽我詢問是否有給五傻送行，巴納德大臣——以及在場文官們不由誇張的笑出聲。

 然而很快嚴肅恭敬起來。

 [哈哈哈！——給他們送行只能說敬謝不敏]

 周圍文官們同樣對五傻有不少怨言。

 [導致我們工作增加的元兇首惡]

 [總算快完成的事都被他們給攪黃了，這個永世不忘——絕不]

 [吉爾格那種背叛庫拉麗絲大小姐的混賬，最好別平安回來]

 相當招人恨吶。

 的確是事實，我也沒法否定。

 [是，是吶]

 只能附和著。

 ◇

 到達碼頭後，五傻和另一人在大聲喧譁。

 [大姐~~~！！]

 阿爾塞爾共和國的洛伊克正抱向瑪麗耶，五傻拼命阻止他。

 真的很拼命，甚至還給了他幾下。

 [別靠近瑪麗耶！]

 [我只是作為共和國代表向大姐打招呼而已！]

 洛伊克也抓住尤里烏斯回敬了幾下——真是小孩子氣。

 瑪麗耶望著他們也是同樣看法，正苦笑著。

 她已經穿戴好聖女專用白色服裝和聖女三件套。

 身後列著神殿派遣而來的高階神官和神殿騎士。

 [真的認可你聖女身份了吶]

 瑪麗耶有些不好意思不忍直視我。

 [嘛~我的聖女氣場總算還是難以掩蓋，被承認也是理所當然，對吧？]

 瑪麗耶一如既往的自滿讓我倍感寬心。

 [別再搞砸了哦]

 [——才不會]

 抬起頭與我對視的瑪麗耶，比起旁邊仍在喧鬧的五傻加一蠢要靠譜得多。

 [那麼利科爾內就拜託了]

 我揮手致意然後準備上船，瑪麗耶也同樣朝我揮手。

 [嗯，大哥你——]

 [啊？]

 怎麼在這個場合喊我大哥——倒也沒責備的打算，於是我回頭望去見她笑著。

 [妥善解決好哦]

 是指要和帝國的決戰吧。

 說得倒輕巧。

 然而，正是以瑪麗耶為對象才能讓我笑著說。

 [不勞你擔心]

 乘上艾因霍恩舷梯的我回身對五傻怒吼。

 [再不上來就把你們都留下]

 於是五傻慌忙拿起行李登船。

 ◇

 尤里烏斯等人登上艾因霍恩舷梯後。

 瑪麗耶對他們喊話。

 [大家——大哥就拜託了]

 左手按著裙子，強忍淚水。

 五人一齊回身笑著。

 尤里烏斯點點頭。

 [包在我們身上]

 吉爾克整理著頭髮。

 [一定帶著里昂凱旋]

 格雷格展示肌肉。

 [瑪麗耶，請安心等待！]

 克里斯扶正眼鏡。

 [不用擔心，由我們陪他一起]

 最後布拉德向瑪麗耶wink。

 [瑪麗耶的請求我們自是全力以赴]

 於是五人登上艾因霍恩。

 過程中，里昂一直在入口望著眾人。

 瑪麗耶也在遠處望著里昂擦眼淚。

 洛伊克拿出手帕。

 [大姐，請用]

 [謝謝]

 不斷擦拭淚水的瑪麗耶，站在原地為六人送行，直到艾因霍恩消失在視線中為止。

 艾因霍恩遠離後，洛伊克遠望著軌跡說道。

 [出發了吶]

 [——很快就到我們了，洛伊克，你也不要勉強]

 見瑪麗耶擔心自己，洛伊克很高興——但不露聲色。

 [嗯，我已經不想赴死了，大姐也請注意安全]

 早有打算的瑪麗耶無言的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