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2 黑之劍聖與弟子相遇
第二卷 閒話2 黑之劍聖與弟子相遇 夜幕降臨後，一位黑髮女性走在皇都的路上。
從外表上看，她身材嬌小，完全可以稱為少女。
僱傭兵風格的皮衣下面穿的，是大膽露出腹部和胸部的像內衣一樣的衣服。如果是在商都附近雜亂的繁華街還好說，但是這與皇都的官廳街並不相稱。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在意那種程度的不合時宜。
事實上，即使是阿爾吉的皇帝，也無法指責她的服裝。
因為她是馮·西吉埃爾。她是大陸最強的煉氣使之一——“黑之劍聖”。
馮帶著酒氣，愉快地哼著歌。
她右手握著的是從皇太子房間裡抓來的酒瓶。那是價格昂貴的高級酒，但馮卻像喝水一樣奢侈地將它們灌進喉嚨裡。
話雖如此，她心情這麼好並不僅僅是因為喝醉了。
酒宴前，她與闊別數週的弟子進行了模擬戰。
當時的感覺讓她心情很好。
當然，從結果來看，馮是壓倒性的勝利。
但面帶微笑的她，此刻有一綹劉海很不整齊。她受到了攻擊。而且只是掠過一點點的攻擊。儘管如此，弟子的攻擊毫無疑問地傳到了馮的身上。
就算找遍整個大陸，能傷害到黑之劍聖的人到底有幾個呢——
僅僅兩年。他只用了那麼點時間就達到了那個水平。
感受到弟子的成長，她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酒。
馮覺得在雨中的密林中撿到他，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想起那天的記憶，馮咧開了嘴。
◇◇◇◇
隨著一聲巨響，從空載機上分離出來的鋼鐵巨人降落在地面上。
賜銘的狩龍機——那也是被稱為古董的稀有年代機體。
降落在地面上的狩龍機有三架。
其中一架是裝備了漆黑大刀的前衛機。剩下的兩架分別是支援機和偵察機。
都不是軍屬的機體。
機體裝甲上有生命之樹和鑲嵌著黃金果實的標記。那是不確定是否真實存在的夢幻獨立傭兵團“黃昏樂園”的徽章。
[阿瑪裡耶。基哈·森利在哪裡？]
馮透過狩龍機的感覺器環顧四周問道。
由於茂密的密林和連綿不斷的雨，視線非常模糊。
馮的目標——上位龍“基哈·森利”的身影並沒有出現，映入眼簾的只有士兵們的屍體和被破壞的狩龍機殘骸。
[好的。馬上就開始索敵]
坐上支援型狩龍機的阿瑪裡耶·迪巴里，以平常那種輕飄飄的口吻說道。
阿瑪裡耶是馮經營的娼館“樂園h”裡最受歡迎的當紅高級妓女。但是，她的真實身份是“黃昏樂園”的副團長，是個很厲害的煉術師。特別是在大範圍的索敵煉術上，連馮都不太能與之匹敵。
馮把搜索上位龍的任務交給了她，目光轉向倒在腳邊的壞掉的狩龍機。
[至少出現了上位龍，這一點是肯定的。這是爆炎的痕跡嗎？]
重裝坦克型狩龍機厚重的裝甲，在壓倒性的熱量和衝擊下被破壞得面目全非。
放出如此大威力的爆炎，對於中等或低級的龍種來說是不可能的。來到這樣的邊境，好像不用擔心白跑一趟。
[這架機體…不是皇國的狩龍機。]
乘坐著斥候型狩龍機的魯圖娜·克朗傑，看著狩龍機的殘骸說道。
魯圖娜是阿瑪裡耶的後輩團員。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煉騎士。
她原本是有名的武家之女，但因為要嫁給比父親年紀大的老人，所以離家出走，進入了馮的娼館。
也許是過去經歷的緣故，身為娼婦，她卻還保持著強烈的正義感和一本正經的一面。
[哦，是嗎？那些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馮你沒聽說嗎。是領土糾紛。說是為了把打破國境進攻的盟軍引到龍的地盤，讓菲亞爾卡皇女當誘餌]
聽到馮漠不關心的回答，魯圖娜驚訝地解釋道。
為了拯救因法達因都市聯合國家的進攻而處於劣勢的阿爾吉皇國，皇女菲亞爾卡，喚醒了在此地休眠的上位龍“基哈·森利”。
然後藉助上位龍的力量，殲滅了以自己為誘餌吸引的敵軍。
當然，如果就這樣放任上位龍的話，阿爾吉皇國也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所以她也沒有忘記把獨立傭兵團“黃昏樂園”——也就是馮·西吉埃爾叫來。
雖然劍聖們決不會介入人類之間的戰爭，但如果對方是上位龍的話，他們還是很樂意出手的。皇女菲亞爾卡如此確信，將自己死後的善後工作交給了馮。
馮等人訪問了上位龍棲息的密林。一切都如皇女所料。
如果說有什麼和她設想的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根本找不到上位龍的身影。
[為了贏得戰爭，連龍種都要利用嗎。真是不可救藥，人這種東西]
[是啊。我們還要被逼著收拾殘局，真是麻煩]
魯圖娜憤憤地嘆了口氣。
馮對她的話提出了異議。
[我們？你在說什麼呢，魯圖娜。它不是我的獵物嗎？]
[哈？師父您在說什麼呢？難道打算一個人打倒上位龍嗎？讓我們也戰鬥吧。話說回來，你那個說話是怎麼回事？現在很流行這種語氣嗎？]
[——叫姐姐]
[什麼？]
[你不是總說想叫我姐姐嗎？]
馮用平靜而憤怒的聲音說道。
她不喜歡魯圖娜等人稱呼自己為老師。她的意思大概是說，魯圖娜她們只是她店裡的員工，並不是她的徒弟。
對此，魯圖娜露骨地發出不高興的聲音。
[姐姐…但是，我們和師父的年齡差…]
[魯圖娜]
[好、好的！對不起，姐姐！]
聽到馮殺氣十足的話語，魯圖娜條件反射般地道歉。
如果不小心說漏了嘴，會遭遇怎樣的事，光是想象就很可怕。
[馮，你在嗎。找到上位龍了。但是…這是……]
阿瑪裡耶罕見地用含糊不清的語氣喃喃道。
在她有六隻眼睛的狩龍機注視的前方，有一隻巨大的魔獸。
比狩龍機高一倍。
它擁有與黑曜石相似光澤的鱗片。
以及讓人聯想到破城槌的巨大尾巴。
它的爪子比任何刀劍都銳利，放出的爆炎一擊就能把堅固的堡壘破壞。
那是魔獸們的絕對之王。龍種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存在感。不愧為上位龍之名。
但是——
[死了…？]
[騙人…一般的士兵怎麼可能打倒上位龍！？]
聽了馮的喃喃自語，魯圖娜也感到困惑。
上位龍“基哈·森利”的心臟，被折斷的劍深深刺入。
它痛苦地睜大了眼睛，巨大的身體已經完全斷裂。
被剜掉的大地，周圍被砍倒的樹木，是龍與人壯烈戰鬥的痕跡吧。
但是，與龍戰鬥的狩龍機只有一架。
不是劍聖的狩龍機，一個人獨自面對連大部隊都能毀滅的巨大上位龍，並將其消滅。
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異常事態。
[這幾乎是互相攻擊…是啊。即便如此也很了不起…]
阿瑪裡耶走近倒在地上的狩龍機，靜靜地低語。
也許是僅用一架就打敗上位龍的代價，那架狩龍機的機體破爛不堪。特別是駕駛席所在的腹部損傷最為嚴重。駕駛員應該也受了很重的傷。
但是，被破壞的狩龍機中沒有人的身影。
駕駛員拋棄了狩龍機，不知去向。大概是去找生還者了。
[到底打算做什麼呢…竟然搶了我的上位龍…]
馮打開駕駛席的艙門，從自己的狩龍機上跳了下來。
看到她的樣子，魯圖娜變得焦急起來。浮現在馮側臉上的，是充滿殺意的駭人笑容。這樣下去，黑之劍聖很可能會殺死打倒上位龍的英雄。
[等、等一下啊，馮！對方是人！又不是敵人…！啊，真是的！阿瑪裡耶姐姐，剩下的就拜託你了！]
魯圖娜留下這句話，慌忙追上了馮。
阿瑪裡耶乘坐的支援型狩龍機，則是向魯圖娜她們悠閒地揮手。
◇◇◇◇
[馮，你要去哪裡！？馮！]
對著跳出狩龍機的馮的後背，魯圖娜叫道。
[我要找那個狩龍機的駕駛人。不能原諒他搶了我的獵物。雖然不知道他是哪裡的誰，但一定要讓他知道這樣做會怎麼樣]
[等等，師父…！？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說謊了吧，直接說是要保護傷者不行嗎！]
[不是師傅！是姐姐！]
別讓我說太多，馮一邊這樣叫著，一邊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從視野模糊的密林中飛馳而過。
魯圖娜拼命地追趕著她，因無法掩飾的焦慮而齜牙咧嘴。
[是這樣的吧，師父。基哈·森利死後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為了搶奪上位龍的地盤，其他魔獸會蜂擁而至的…]
[到時候就交給你們了，魯圖娜]
[這樣被委以重任是很為難的！而且這樣只會沒完沒了啊！]
魯圖娜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哭訴道。
其他魔獸無法接近上位龍的棲息圈。因為在進入龍的視野的瞬間，就有死亡就在等著它。
但是，那個上位龍現在不在了，棲息在周邊的魔獸們，很快就會蜂擁而至吧。上位龍選擇的這塊土地，對於魔獸們來說無疑是舒適的環境。
[….話還沒說完就….！]
在離魯圖娜她們位置不遠的地方，大地開始搖晃，那裡傳來了魔獸們的咆吼聲。
正如她所擔心的那樣，發現上位龍不在的魔獸們，都聚集到了這片密林裡。
它們的目標應該是在與上位龍的戰鬥中筋疲力盡的士兵。新鮮的屍體和負傷不能動彈的少數倖存者，是最適合魔獸們的食物。
想象著士兵們慘不忍睹的屍體，魯圖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但是，聚集在一起的魔獸們的反應和她的想象有些不同。
密林中迴響的不是獵物的歡快之聲，而是憤怒的咆吼和決絕的尖叫。
不知是什麼人在一個接一個的擊退著湧來的魔獸們。
而且沒有使用狩龍機，而是用自己的身體——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師，師傅！？]
馮奔向戰場。
魯圖娜慌慌張張地追上了她。
前方飄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
已經有十幾只魔獸，以被深深割斷要害的狀態倒在地上。
在那群魔獸屍體的中心，站著一位煉騎士。
那是個稚氣未脫的年輕男子。
[皇國的士兵？這些都是他一個人打倒的嗎？]
魯圖娜呆呆地凝視著將魔獸們一個個斬倒的年輕煉騎士的身影。
他戰鬥的對手是被稱為雜龍的小型地龍和飛龍。
雖說是小型的，但全長超過四五米，也是個危險的種族。失去了狩龍機的青年就這樣單方面地繼續打倒他們。
能做到這種事的煉騎士，除了馮以外居然還存在，這讓魯圖娜受到了衝擊。
直覺告訴她，和上位龍“基哈·森利”戰鬥的狩龍機駕駛員，一定就是他。
當然，青年並非毫髮無傷。
甚至可以說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重傷。他幾乎沒有意識了吧。
儘管如此，他仍然沒有停止戰鬥，而在他背後的，是兩架倒在一起的狩龍機。
[皇家的狩龍機…難道是為了保護那架機體？]
被關在損壞的狩龍機裡，生存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皇女菲亞爾卡。
為了保護她的遺體，青年賭上性命繼續戰鬥。
馮無言地看著青年的戰鬥，揚起嘴角猙獰地笑了。
[找到了]
[喂，師傅！？你想幹什麼！？對方是自己人！]
注意到拔出黑色單刃劍的馮，魯圖娜瞪大了眼睛。
期待她會代替受傷的青年打倒魔獸，但事實並非如此。
馮注視著的只是滿身鮮血的年輕煉騎士。
馮把從自己手中奪取上位龍這一獵物的他完全視為敵人。
[不是師傅，是姐姐，魯圖娜。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快死了的孩子做什麼…不過，如果對方主動找茬，那就另當別論了]
[….馮？]
馮擺出雙手下垂的自然姿勢。
緊接著，打倒了眼前魔獸的青年，殺氣騰騰地看著魯圖娜她們。
現在已經失去一半意識的他，不可能有冷靜的判斷力。影響著那個傷痕累累青年的，只有保護皇女遺體的執著。
[難道…他認為我們是都市聯合國軍的倖存者….！？]
魯圖娜她們穿的是貼身的戰鬥服。這充滿女人味的美麗制服，與皇國軍的軍服既相似又不相似。
在這個視野惡劣的密林中，被誤認為敵人也不足為奇吧。
這一事實讓魯圖娜的太陽穴冷汗直流。
[等等！等一等！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魯圖娜向傷痕累累的青年呼喚道。
但是，在魯圖娜的聲音傳來之前，青年已經擺出了攻擊架勢。
他把劍放在腰間，一腳踢向大地疾馳而去。用煉氣來強化身體是理所當然的，但這是無法解釋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加速。
[爆縮步！？]
注意到青年使用的劍技，魯圖娜愕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通過煉術在自己的腳底產生爆炸，使用那個爆風的超加速。是劍技和煉術的複合技——初級超級劍技的一種。
這種高難度的奇襲不像是意識模糊的重傷者的技能，這讓魯圖娜的反應慢了一瞬。
來不及迴避也來不及迎擊，在做好了被砍成碎片的心理準備的魯圖娜面前，一個嬌小的影子闖入了。
[雖然沒死，但這劍技真不錯啊！]
為了保護魯圖娜而加入進來的是馮。
馮無聲無息地承受了青年疾馳而來的斬擊，然後把自己的劍打向青年。這是連魯圖娜都無法完全把握的超高速反擊。
[超級劍技！？你在想什麼呢，馮！？]
預感到年輕的煉騎士會死，魯圖娜的表情凍結了。
馮放出的，是從抵擋住對方的攻擊開始，然後不間斷的十連擊。
黑之劍技奧義四十八招之一——十王劍。
馮放出的劍壓變成了看不見的巨大利刃，將青年背後的樹木撕碎。如此強烈的劍擊，向剛放出攻擊、身體已經崩潰的青年襲來。
沒有人能逃脫這死亡裁決。
對。應該是不存在的。
但是——
[擋住了！？騙人…！？]
馮放出的劍擊，被傷痕累累的青年接住了。
應該不是刻意去擋的吧。馮的殺氣讓他的肉體本能地產生了恐懼。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自己應該也不知道。
儘管如此，他還是抵擋住了劍聖的攻擊。
但是馮的攻擊並沒有結束。
年輕的煉騎士在最後一刻打破了接連射出的流水般流暢的斬擊。兩名劍士以零距離互相纏繞。那樣子簡直就像在看一場配合默契的美麗舞蹈。
然後馮十連擊全部放出的瞬間，青年做出了意料之外的動作。
他是想對剛進攻完的馮發動反擊。
當然，被稱為劍聖的馮不會輕易給對方反擊的機會。從結束連續攻擊的瞬間開始，她已經進入下一個攻擊動作。
由劍聖發動的，沒有縫隙的技能聯合。根本沒有間隔的餘地。
如果有唯一例外的話，那就是馮自己的技能——也就是黑之劍技。
[十王劍！？難道….僅僅通過剛剛看了馮的技能….！？]
忘記了在兩人的攻擊餘波中保護自己，魯圖娜呆呆地嘟囔著。
受到馮的連續攻擊，傷痕累累的青年放出了斬擊。
那是馮之前對他使出的招數——十王劍的第一擊。
如果是在黑之四十八手劍技中專攻反擊特化的十王劍的話，確實能擋住馮的攻擊。那個青年下意識做出了這樣的判斷，想要再現馮的技能。
但是，這對受傷青年的肉體造成了過重的負擔。
鮮血從他的全身灑了出來，青年的身體開始搖晃。
馮隨意地抱住了完全失去意識倒下的他。
馮的嘴角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悽絕微笑。
[馮，阿爾吉的救援部隊來了]
坐著狩龍機的阿瑪裡耶向馮喊話。
從東方天空逼近的是空載機編隊。
空載機的機翼上畫著皇國中央統合軍的徽章。
他們大概是確認上位龍的威脅已經消失，才來解救被當成誘餌的部隊吧
[嗯。那麼，倖存者的回收就交給他們了]
馮爽快地說道。
“黃昏樂園”接受的委託，只是討伐上位龍。救助受傷的士兵不是馮等人的工作。即使這些士兵中包括阿爾吉的皇族。
[師…不，姐姐。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男人？]
魯圖娜盯著被馮抱著的青年煉騎士問道。
馮明明說要把生還者的回收工作交給軍隊，但卻不願放開那個青年。她很少那樣執著於某個人。
擔心她是為了報復獵物被搶走而想把他帶回去。
但馮卻意外地眯起眼睛，臉上帶著溫柔的表情。
她的臉頰上有一道嶄新的小傷口。連血都沒有，只有一層淺淺的傷口。
但是，青年在失去意識之前放出的反擊，確實傳到了馮這裡。
[嗯，決定了。他是我的弟子]
[弟，弟子！？]
魯圖娜目瞪口呆地看著馮。
馮如此頑固地不願被他人稱為師傅，但此刻卻自稱青年為她的弟子。
也就是說，他得到了馮的認可。
但不可思議的是，魯圖娜並沒有嫉妒他。
因為馮扛著傷痕累累的青年——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個孩子搶走了我的獵物。這個代價必須要他用身體來付]
[哈啊…]
因為擁有超群的實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能好好與馮戰鬥的煉騎士。如果不是上位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這樣的她終於得到了遊戲道具——就是這個青年。
恐怕馮會通過傳授自己的劍技來鍛鍊他吧。
培養能和自己真正廝殺的對手。這就是她的目的。
明白了這一點，魯圖娜悄悄嘆了口氣。
想象著沉睡青年的未來，她就發自內心地表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