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啟程】

第十一卷  38【啟程】

 城魔族們正朝著我們飛來，他們之中負責帶頭的是賽門。他被辛砍下的腦袋在急救後勉強接了回去，儘管尚未痊癒，只是要移動的話似乎並無大礙。

 他在我的眼前著地。城主們守候在他身後，而他們的後方整齊排列著城魔族們的隊伍。

 「……你說要作一個了斷？」

 賽門靜靜地問。

 「沒錯。」

 「銀水序列戰完全是巴蘭迪亞斯敗北。既然校徽被奪走了，我就已經無法參戰。元首已向你屈服，主神淪為那副模樣，事到如今還要作什麼了斷──」

 「你們的元首還尚未屈服。」

 我將視線投向上空。

 「我沒說錯吧，法里斯？」

 法里斯離開傑裡德黑布魯斯，緩緩地降落下來。

 「……被您看穿了嗎？」

 他降落在我的身旁。

 「這是什麼意思？法里斯明明已經向你效忠……」

 「意思是說，法里斯並非巴蘭迪亞斯的元首。」

 賽門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看向法里斯。

 「該不會卡爾汀納斯…………？」

 「……抱歉，賽門。」

 法里斯畫出魔法陣，一個畫框出現在那裡。畫中的人物，正是不動王卡爾汀納斯。這是一幅他露出痛苦表情的肖像畫，不過畫得栩栩如生，彷佛隨時都會動起來一樣。

 「我以『封描繪畫（rossen）』將他封進畫框裡了。」

 只要毀滅卡爾汀納斯，當下巴蘭迪亞斯的元首之位便會空出。由於主神梅帝倫就在一旁，法里斯應該能馬上成為元首，然而到頭來他還是遲疑了。

 「要作出了斷的人是你們──了斷你們為了自己的世界，獻出自己的生命所挑戰的這場戰鬥。」

 我對「封描繪畫」施展「封咒縛解復」後，畫中的卡爾汀納斯便睜開眼睛。

 「……這、這是……？朕到底是……」

 他把手放在畫框上，試圖從畫中離開，卻像撞到看不見的玻璃一樣，他無法從那裡移動分毫。

 「那裡很擠吧？我現在就放你出來。」

 我把手伸進畫框裡，抓住卡爾汀納斯的衣領。

 「……呣唔……你……」

 我用力將不動王從畫中拖出，就這樣拋在地面上。

 「呀……！」

 儘管一屁股摔在地上，他還是以燃起怒火的眼神朝我瞪來。

 「哼，明明就這樣奪走火露就好，你卻起了貪念呢……！難道連『逐二兔者不得其一』的道理都不懂嗎……！」

 卡爾汀納斯在放話的同時畫出魔法陣。隨後，有什麼正從奧特露露張設的結界外側朝著這裡飛來。那是五個畫框。是卡爾森老師等人，法里斯的同志們所遺留的城堡。

 「哇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所以早就作好能隨時動用的準備！法里斯，既然你忤逆朕，那麼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吧？」

 卡爾汀納斯對自己與五個畫框畫出魔法陣。

 「梅帝倫！方才的事，朕就原諒禰吧！現在先將這群傢伙狠狠地教訓一頓。就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朕被稱為不動王的理由吧！」

 他畫出的六道魔法陣，每一道都缺少了一半。這個看來需要主神與元首，是兩人一組才能發動的術式。

 「好啦，你就後悔吧，不適任者。朕認真起來，只要一個人就能與巴蘭迪亞斯城艦部隊匹敵。要是再用上這五座名城，就無敵了！」

 只有一半的魔法陣讓卡爾汀納斯穿戴上形如城堡的鎧甲，並眼看著不斷變得巨大，逐漸形成一座高聳的城堡。

 「梅帝倫，禰怎麼了？在擺什麼架子啊！主神無法殺害元首，別忘了禰要殺要剮，全憑朕的興致啊！快把力量交過來！」

 不動王朝著魔法陣注入魔力。然而，儘管是理所當然的事，欠缺而只有一半的魔法陣並未被補全。

 「賽門！你們也是，到底在發什麼呆！快去幹掉他們！小心朕將你們滿門抄斬啊！」

 賽門等人的銳利視線冷冷地刺在卡爾汀納斯身上。

 「嗄──？你們那是什麼表情？這樣行嗎？朕要殺了喔？朕真的會殺光你們全家喔？」

 賽門等城魔族們整齊劃一地把手伸向卡爾汀納斯，同時畫出魔法陣。

 「不動王卡爾汀納斯，因為你，許多戰友都離去了。」

 那是一道低沉且平靜，充滿正義怒火的聲音。

 「即使失去榮譽，也要為了人民。縱使我們懷抱這種想法忍氣吞聲，能夠獲得的卻是微不足道的力量，以及我們巴蘭迪亞斯的惡名。明明就連讓人民溫飽度日都辦不到，你這個元首隻顧著牟取私利！像這樣的王，我們再也不需要了！」

 「剛彈爆火大炮」朝著卡爾汀納斯一齊發射。

 「呃喔喔喔喔……！」

 「惡王卡爾汀納斯，為了平定巴蘭迪亞斯，我要討伐你！天誅！」

 魔法炮擊接連命中，卡爾汀納斯還在構築途中的城堡轉眼間迅速崩塌。

 「……呣唔……咳喔……！竟、竟然蠢到這種地步……平定巴蘭迪亞斯？那個巴蘭迪亞斯的意志不是選上了朕嗎？既然如此，朕的所作所為，即是我們世界的期望啊！」

 儘管城堡已被炸得半毀，卡爾汀納斯的態度仍然強硬。

 「梅帝倫！動作快！朕要以全力蹂躪他們嘍！」

 「唔嗯，你從方才一直在找的──」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老虎頭蓋骨。

 「──該不會是這傢伙吧？」

 「……什麼，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唔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卡爾汀納斯驚愕的瞬間，「剛彈爆火大炮」的集中炮火朝他射去，魔法城堡在建成之前就慘遭陷落。

 「要是這麼想他，就還給你吧。」

 我將王虎的頭蓋骨拋到被拆掉城堡鎧甲、變得毫無防備的他腳邊。一看到那顆頭蓋骨，不動王就驚叫一聲，當場嚇得腿軟。頭蓋骨失去眼珠的眼孔，與卡爾汀納斯有眼無珠的魔眼（眼睛）對上。

 「……啊…………怎…………呃……麼…………會……唔……」

 他發出不成話語的聲音，以及牙齒不停打顫的聲響。

 「你……你……怎……這…………這是…………？」

 「看了還不明白嗎？」

 我悠然走到他面前輕輕抬起腳。

 「我將他毀滅了。」

 「啪嚓」一聲，我將王虎的頭蓋骨踩碎。就像嚇破膽一般，卡爾汀納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過，他應該勉強還留著一口氣吧。我想你已經明白，即使你現在投降，主神毀滅也是時間的問題。」

 「……朕、朕明白了……朕也是統治小世界的元首……既然事已至此，朕就不會再繼續抵抗了……」

 卡爾汀納斯突然果斷投降，端正姿勢。

 「朕會歸順米里狄亞……我們巴蘭迪亞斯城艦部隊，從今以後將改名為米里狄亞城艦部隊，成為您的部下……！」

 卡爾汀納斯看到主神的下場，毫不掙扎地如此說。

 「哦？」

 我把臉靠向他，以魔眼看穿他的真正意圖。

 「你難道以為，在只有不適任者的米里狄亞世界中，身為適任者的自己能輕輕鬆鬆當上元首吧？」

 「……朕、朕不敢……」

 「像你這樣的愚者，沒資格成為我的部下。我只要你將法里斯的火露和那五幅畫作還來就好。」

 我以指尖輕輕地畫出魔法陣。

 「我就告訴你巴蘭迪亞斯的下場吧。」

 「等……等等……住手……快住手──」

 「它將是漂盪在銀海上的一顆無神泡泡，成為泡沫世界。」

 「快住──」

 我發出「獄炎殲滅炮」將王虎的頭蓋骨炸成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爾汀納斯看著自己的野心逐漸燃燒殆盡的景象，發出宛如臨死前的痛苦慘叫。

 「……朕的……主神…………至今築起的銀城…………在燃燒…………啊……啊啊……啊啊啊………………」

 卡爾汀納斯露出絕望的眼神，茫然注視著漆黑火焰。

 「…………求、求求你………………」

 他喃喃發出虛弱的話語。

 「救救王虎……！快救救梅帝倫……！這樣的話……再這樣下去的話……朕拜託你，朕拜託你了……！」

 不動王把頭磕在地上，跪著向我求饒。

 「至今被你當成棋子一樣對待的臣子與民眾，會怎麼處置你呢？」

 我一副不打算理會他要求的態度說：

 「還有在銀水序列戰中被你踢落的小世界，要是知道巴蘭迪亞斯淪為泡沫世界，大概會拼了命地尋找你吧。」

 他嚇得渾身發抖，不斷地向我低頭。

 「……這樣的話，就連巴蘭迪亞斯……都會毀滅……」

 沒有主神加護的世界，秩序將無法保持平衡，火露會不斷洩漏到外側。如此一來，下場即是世界邁向終結。

 「…………唯、唯獨這件事……唯獨連累無辜的百姓毀滅這件事……一切的責任……都在朕身上……」

 「哦？你有重新來過的覺悟嗎？」

 卡爾汀納斯猛然抬頭。他就像在述說顯而易見的謊言般，虛偽地裝出高尚的表情說：

 「當、當然。所以，請你務必拯救梅帝倫的性命……」

 「即使沒有主神，世界也會繼續轉動──就像我們米里狄亞一樣。」

 彷佛海水退潮一般，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你將成為自己以前瞧不起的泡沫世界居民，並以這個身分活下去。即使沒有神、沒有銀城、變得一無所有，只要你能真心為了國家、為了世界著想，並受到人民的認可，就能再度成為巴蘭迪亞斯的元首吧。」

 我說：

 「不要仰賴無聊的神，自己去贏得這個資格吧。假如你真心愛著這個世界。」

 腳步聲「唰」的一聲響起，城主們來到不動王卡爾汀納斯的背後。當我轉身離去後，他們立刻上前制服了卡爾汀納斯。

 「……嗚、啊………………等、等等……你們……這、這是在做什麼……朕可是、唔咕咕……呀啊啊啊啊啊……」

 卡爾汀納斯被繩索綁住身體，轉眼間就被拘束起來。

 「米里狄亞的元首，阿諾斯大人。」

 賽門走到我面前，身後跟著三名城主。他們恐怕是方才操控卡姆拉西艦的那三人。

 「……感激不盡……本來的話，主神被毀滅的我們巴蘭迪亞斯，通常應該會被奪走一切……這份恩情，我們永生難忘……」

 「沒什麼，我就只是看不慣這種理所當然。」

 「陛下。」

 法里斯朝我看來。

 「……對不動王卡爾汀納斯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下場，但城魔族們或許會被推向無法生還的懸崖……這場戰鬥實在太過殘酷了……」

 法里斯為了巴蘭迪亞斯，建議我和他們和解。對此我輕輕回以微笑。

 「你果然不是戰士呢。」

 我施展「飛行」悠然地往上空飛去。法里斯抬頭仰望，以困惑的視線追逐我的身影。不久後，展翅飛翔的傑裡德黑布魯斯映入他的視野。

 「──『創造藝術建築』就是你本來的翅膀啊。」

 法里斯的視線低垂。站在他身旁的賽門正抬頭仰望傑裡德黑布魯斯。

 「好美麗的城堡……這或許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城堡美麗……」

 賽門被翱翔天際的翅膀吸引目光，忍不住向站在身旁的戰友說：

 「創術師還真是厲害，跟只懂得戰鬥的我完全不同。」

 法里斯睜大雙眼。

 「我一直相信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同志。然而，你和我其實並不一樣吧。」

 法里斯露出內疚的表情，但賽門立刻低頭道歉。

 「……抱歉……法里斯……我讓你揹負了沉重的負擔。」

 法里斯再度露出驚訝的眼神，就像要否定似的一再搖頭。

 「……不，不是的，賽門。我自願揹負這些負擔。你們擁有正直、美麗，愚直到讓人清爽的心靈，是我自己無法忍心坐視像這樣的你們不斷受到傷害。我自願踏上了成為戰士的道路。儘管如此，我在最後一刻背叛你們，結果還是沒將卡爾汀納斯──」

 賽門就像要打斷法里斯的道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喂，戰友啊。是我太弱了。我必須要強大才行。要是我強大到足以讓你自由作畫，就不會害你陷入這種左右為難的局面了。」

 賽門一臉認真地說：

 「這是我的責任。畢竟我只要成為元首就好了，我說的沒錯吧？」

 身為創術師，法里斯不須強大。

 身為戰士，賽門必須強大。

 即使如此，如今醒悟到自身錯誤的他，並沒有軟弱到會將責任推卸給法里斯。

 「我們要從泡沫世界重新開始嘍。我說的沒錯吧，各位！」

 賽門回頭向城魔族們大喊：

 「讓我們重頭開始建立巴蘭迪亞斯吧。我們的翅膀教會我們，即使是主神的權能，我們也能挺身對抗！而米里狄亞的元首，暴虐魔王阿諾斯•波魯迪戈烏多也教會我們，我們能對抗世界的秩序，甚至打倒主神！」

 城魔族們就像在說巴蘭迪亞斯要從這裡開始一樣，紛紛露出開朗的表情點點頭。

 「讓我們建築新的城堡吧。不會受到愚蠢的王和只是強大的主神支配，只屬於我們自己的城堡！不只會戰鬥，而是充滿畫作與美麗城堡的美好世界！然後，總有一天，我們要邀請引導我們走到這一步的翅膀，招待銀城創手來這裡！」

 「「「遵命！」」」

 城魔族們齊聲高呼。然後，他們紛紛聚集到法里斯的身旁。

 「法里斯大人，即使回到米里狄亞世界，也請不要忘記我們。」

 「你現在仍是巴蘭迪亞斯的翅膀。直到城魔族清醒之前，你一直在為了我們奮戰。這份恩情，我們永生難忘。」

 「請安心吧。我們也是高傲的巴蘭迪亞斯城主。並不是在看到你儘管身為創術師，仍然持起城劍挺身奮戰的英姿後，還無法振奮精神的一群窩囊廢。」

 為了不讓法里斯有身為背叛者的罪惡感，眾人全都帶著笑容為他送別。大概是法里斯那時無力地跪倒，哭訴著哀嘆：「想要繼續作畫。」打動城主們的心，振奮他們身為戰士的靈魂吧。

 我俯瞰法里斯迄今建立起的牽絆，並且向他們大喊：

 「今天是新生巴蘭迪亞斯的啟程之日。我們米里狄亞世界也送上一份餞別禮吧。」

 「終滅日蝕」飄浮在巴蘭迪亞斯的天空中。由於進行了反轉，目前正散發銀紅光芒。

 是「源創月蝕」──

 『──三面世界「創世天球」。』

 米夏的聲音在天空響起，銀紅的月光灑落下來。王虎梅帝倫化為灰燼的骨骸與崩塌散落成碎片的「因果長城」，正逐漸經由她的創造權能被重新創造出來。

 「要再努力一下喔！」

 「要加油、加油，再加油……！」

 在銀紅的月光下，無數的白鸛羽毛飛舞。

 經由「根源降世母胎」創造的意念，是無數的愛與溫柔。

 「雷伊同學雖然也被聖劍弄得很辛苦，還要再努力一下喔！」

 「……我知道。」

 雷伊釋放出靈神人劍伊凡斯瑪那的力量，同時將艾蓮歐諾露產生的愛與溫柔轉換成「想司總愛」。

 「咯咯咯，順便也帶走希望吧！」

 司機室的耶魯多梅朵代替倒下的司爐握起鏟子，一個勁地對火箱投煤。伴隨著神的魔力，烈焰形成漩渦。

 『……唔呃呃……住、住手……我是──……』

 艾庫艾斯的聲音響徹開來。魔王列車的水車與風車猛烈旋轉，巴蘭迪亞斯的絕望正逐漸轉變為希望。

 「『溫柔的世界自此而始（aru anto erutonoa）』。」

 第二巴蘭迪亞斯被染成銀紅色。就跟在米里狄亞世界施展的時候一樣，米夏以創造神的權能調整巴蘭迪亞斯的秩序，溫柔地重新創造王虎梅帝倫與「因果長城」。

 「──已確認王虎梅帝倫消滅。」

 在上空靜觀事態的裁定神奧特露露說：

 「奧特露露在此宣佈魔王學院勝利。由於主神已經消滅，巴蘭迪亞斯的火露所有權將轉移至米里狄亞世界。」

 大概是「微笑會照亮世界」將梅帝倫重新創造成不同的存在，使他失去了主神的資格。

 「不需要。那是巴蘭迪亞斯的東西，我只需要拿回法里斯的火露。」

 「假如回收巴蘭迪亞斯的所有火露，米里狄亞就能達到深層世界。這樣真的可以嗎？」

 「無妨。」

 「明白了。奧特露露會遵從毀滅主神的元首決定。你能獨自完成回收火露嗎？」

 我將視線朝向「源創月蝕」。果然分辨不出火露的區別。

 『法里斯的火露不在這裡。』

 米夏說：

 『我想應該在第一巴蘭迪亞斯。』

 「唔嗯，那就必須去那裡一趟了吧。」

 「這不成問題。即使相距遙遠，秩序也仍然相連。」

 奧特露露畫出魔法陣，將發條插進那個鑰匙孔裡。當其旋轉三次後，魔法陣隨即開啟，能在內部看見火露的光芒。

 「請收下。」

 銀紅的月光灑落下來，火露被緩緩吸進「源創月蝕」中。

 「……這是…………？」

 奧特露露困惑地注視地上。他的神眼（眼睛）深處，浮現出齒輪的形狀。

 「……應該已經毀滅的主神之力……？奧特露露應該確實確認到梅帝倫消滅了……？」

 「就好好看清楚堵上水桶破洞的方法吧。」

 銀紅的月光漸漸平息，原本在天上的「源創月蝕」消失無蹤。巴蘭迪亞斯的再創世已經結束。

 「……天空…………」

 位在地上的賽門喃喃地說。城主們一齊抬頭看向上空，然後注視著那個東西。

 重生的巴蘭迪亞斯，天蓋消失無蹤，出現過去沒有的無垠藍天。

 「……巴蘭迪亞斯居然有藍天了…………」

 「賽門，你快看……」

 兩人睜大眼睛。藍天之中飄浮著巨大的八片翅膀。更準確地說來，是帶有翅膀形狀的建築物。

 「唔嗯。米夏，你創造了什麼？」

 飛在空中的莎夏與米夏降落到我的位置。

 「去看看？」

 我點頭同意，轉向在地上的城魔族們。

 「一起來吧。來親眼看看過去支配你們的『因果長城』，現在變成什麼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