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插畫

第25話 合法興奮劑

第三卷  第25話 合法興奮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

 坐在旁邊的酒井說。

 「問問她本人怎麼樣?」

 我的視線前方出現了早坂。

 早坂打扮成聖誕老人,被男人夾在中間坐著。她的裙子很短,肩膀也露出來了。當然,大家都用那種的視線看著她,但早坂還是笑眯眯地聊天。

 「喂,那個,撞到肩膀了吧?絕對撞到了」

 「那肯定會的,畢竟那麼可愛的女孩子還是自由的」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

 大家一起開聖誕派對吧。教室裡有人這麼說。那些很合拍的傢伙們表示贊同,牧被委以策劃計劃,舉辦了一場全班一起參加的聖誕派對。

 11

 我們就這樣在度假村的宴會廳裡。

 剛進房間,就有一部分女生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她們回來了,換上了cosplay服裝。大概是為了活躍氣氛吧。女傭、護士、兔女郎,還有一套多餘的衣服。大熱門的迷你聖誕老人。

 男人們的視線都集中在房間裡的一個女孩身上。

 是早坂。

 這又是我要幫忙的套路啊,我想著,用力地轉動手臂,但是——

 「也……只有今天啊?」

 早坂笑著接過衣服,換好衣服就回來了。

 然後一直到現在。

 房間裡有卡拉ok、飛鏢板和檯球,幾乎所有人都坐在沙發上聊得起勁。話題果然還是在臨近的聖誕節,沒有女朋友的男人們都聚集在自由女身上。

 我和酒井從沙發的一角眺望著房間的樣子。

 「在早坂左右坐著的,是其他學校的男生吧?」

 「為了降低每人承擔的房費,說可以叫熟人來」

 「他們完全是在跟早坂搭訕啊」

 「在其他學校的話,就不用考慮被甩後的尷尬了,所以能鼓足幹勁。兩個人都曬的黑黑的,應該是運動社團吧。問聯繫方式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情況合適的話,今天就決定勝負了」

 雖然左右都是體格健壯的男人,早坂還是在微笑這。

 我不由得移開視線。

 「啊~啊~,好熱烈,那樣露出大腿的話,會被摸的吧」

 「喂,別再實況解說了」

 「桌子上有百奇」

 「那可不行!」

 「茜好像要給他們吃。」

 「是用手吧?是用手喂的吧?」

 「不過看起來挺開心的」

 會運動的人真帥啊!我聽到了早坂的聲音。

 我在尋找某種可以逃避現實的東西。我打開揹包,裡面什麼都沒有。當我呼吸急促時,酒井把詩集遞給我。宮澤賢治的《春天與修羅》。謝謝酒井,我打開書。什麼都不想看,什麼都不想聽。

 「啊,剛才大腿好像被摸了。不過,茜,她在笑」

 在我的家,有一個叫妹妹的女人,她是我的妹妹,她的外表非常明亮。

 「被摸了頭」

 「這種現象是假設的有機交流電燈!」

 「既然你那麼吃醋,那就直接去胡鬧好了」

 酒井直截了當地說。戴著眼鏡、梳著短髮的樸素風格,其他同學做夢也想不到酒井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這樣一來,茜就會像瘋了一樣喜歡桐島,然後就對別的男人不屑一顧了」

 「不,這是——」

 「因為和橘的平衡?因為桐島不願意去,茜的自我認同感就會降低,所以才會變成那樣」

 早坂開心地講著話。

 被說“好開心啊”,“嘿嘿”地笑著。我以為她只會在我面前笑,難道是我太自負了嗎?

 「別,別露出那種表情」

 酒井說。看起來像是在安慰我,但語氣完全是蒼白的。

 「看,用這個心情就會變得愉快起來」

 酒井指著桌子。

 紙巾上有一撮白色粉末。這也是為了活躍氣氛而準備的。

 《幸福的白色粉末》

 據說一旦用了這個,頭腦就會變得快樂。

 「不,這絕對是個可怕的東西。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牧準備的派對用品吧」

 「那麼聰明又機靈的傢伙會幹這種事嗎?鑽法律空子的就是那種感覺吧?」

 「對了,他在教室裡一直和化學部的部長說話呢」

 「不是真的吧——」

 那絕對很可怕吧,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

 傳來了早坂的聲音。

 「太舒服了!」

 不由得看了看。旁邊的男人……正在揉她的肩膀。

 「桐島,輕鬆點」

 酒井拍了拍我的肩膀。哎呀呀,最近狀況持續不佳。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都讓我忘記吧。

 我用手指捂住鼻子,堵住其中一個鼻孔,用吸管從另一個鼻孔吸入幸福的白色粉末。

 ◇

 早坂已經不是第一次和我以外的男孩子熱切的聊天了。最近一直是這種感覺,她以前也很受歡迎,不像橘那樣強烈地拒絕男人,所以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班上的男生們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細微的變化。

 「最近的早坂,真好啊。應該說心靈的牆壁消失了,怎麼說呢?」

 「是啊。我之前很喜歡她,但感覺就在屏幕的另一邊。不過——」

 「變得有血有肉了呢,應該說是很真實的女孩子吧」

 「很撩人,對吧?」

 「體育課結束後,她只是有點流汗氣喘吁吁,就覺得很糟糕」

 這樣的聲音在教室裡此起彼伏。

 帶著這種感覺,早坂就和其他男生搞好關係了。

 但是就算這樣,她並沒有對我很冷淡。

 當我錯過電話時,來電記錄每五分鐘保留一次,而早坂正在車站等著還漫畫,當我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時, 她會笑著對我說“沒關係,並沒有等很久,才四個小時”。

 當我煩惱的時候,早坂也很溫柔了。

 「是前輩和橘的事吧?真辛苦啊」

 在轉移教室的時候,她在樓梯的中層叫住了我,張開雙手。

 「我來安慰你」

 露著笑臉擁抱了我,看到早坂柔軟的身體和它的溫度,我鬆了口氣,將她抱在了懷裡。

 「好久沒見桐島君抱我了,好開心啊」

 早坂高興地把臉貼在了我的胸前。

 「嘿嘿,沾了口水」

 她笑著說。

 共享後的早坂看起來很開朗,也很安定。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不過也有擔心那張一直笑著的臉的時候。

 那天是共享時輪到早坂的日子。

 我和早坂都有打工,我們決定一起回家,為了不被任何人發現,我們手牽手走在小巷裡。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

 「去打保齡球嗎?」

 課間休息時,一群男生約早坂去打保齡球。早坂答應了,說

 「好啊」

 但仔細一聽,好像是隻有早坂一個女孩子去參加的。

 回家的路上,我說起了這件事,“桐島君真是沒辦法啊~”早坂停下腳步,笑眯眯地再次張開雙手抱緊了我。

 我一抱回去,早坂就把手放在我的後腦勺上,把我的頭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吧好吧,我是嫉妒了」

 早坂摸著我的頭,在我耳邊低語。

 「桐島君,真是個人渣呢」

 「什麼?」

 這句意想不到的話,讓我吃了一驚。

 不過早坂仍然露出笑容,“怎麼了?”她依舊笑眯眯的。

 「沒關係,我可不會去打保齡球的。因為桐島君就是這樣的,這是當然的」

 說著,又抱起我的頭撫摸起來。

 我以為是聽錯了。因為她說“渣”的時候,語氣也很開朗。

 但是——

 「明明自己對橘很著迷,但我想和別的男生出去玩就不行,桐島君真是沒辦法啊」

 她在我耳邊說。

 「完全不插手我,也不關心我,我每次都覺得自己的吸引力不好,很受傷,覺得自己沒有價值,變得很脆弱」

 呵呵,早坂笑了。

 我看著早坂。

 早坂果然還是一臉笑容,一直很開心地說著話。

 「其他男生用非常貪婪的表情看著我?他們很想碰我?所以我認為我是一個有價值的女孩,因為我還有價值,所以我仍然在桐島君身邊。我想我可以就這樣繼續下去。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循環,我每天都很享受!」

 最近,她好像是跟著柳前輩商量戀愛的事,一起去咖啡廳。

 「柳前輩,你可真苦惱啊!你怎麼把橘搞得團團轉呢?」

 前輩如果不這樣動搖現狀,就無法得到橘的心。

 「可是,你明明那麼苦惱,可我穿上這件寬大的毛衣,你就會一直盯著我看,好有趣啊!」

 「走吧」

 我說著,又牽起早坂的手走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對早坂說些什麼,講些什麼。跟不上她說的內容和情緒的反差。

 「我儘量不再那麼喜歡桐島君,太沉重了會很辛苦吧?」

 早坂一邊大幅度地揮動著手臂,一邊不高興地走著。

 「因為是備胎。共享,兩情相悅的地方也只能勉強得到你,客氣是理所當然的,被傷害、被糟蹋也是理所當然的。即使自己都準備好了卻沒能堅持到最後,即使在文化節的舞台上你被人強吻,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沒關係,我沒事的」

 早坂說。

 「桐島君方便的時候,就隨便使用我吧。你傷害了我多少都沒關係。因為其他男孩子會馬上告訴我,我還有價值」

 「可是,這種做法——」

 「呵呵,桐島君想得沒錯。偶爾也會有男生露出失去理性的眼神。再這樣下去,我和其他男生可能會怎麼樣,可能會被怎麼樣,可能會被弄得亂七八糟」

 不過啊,早坂停下腳步,以一副色氣的大人表情說道。

 即使發生這種事情——

 「也都是桐島君的錯吧?」

 ◇

 吸了幸福的白色粉末後,我的腦袋已經溶化得軟軟的,桌上的杯子忽而大,忽而小,這一週吃過的東西像膠片一樣,毫不猶豫地依次浮現出來。

 「桐島,你瘋了嗎」

 坐在我旁邊的酒井發瘋了。

 「快用吸管從鼻子裡吸出來」

 「電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你應該看治安更好的電影」

 酒井的語速聽起來非常慢。房間裡每個人的說話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早坂的聲音分辨率也很高。

 或許是白色粉末的影響吧,感覺聲音變得很尖銳。在這種狀態下,如果看著早坂和男人關係好的地方的話,會很麻煩的。我什麼都不想聽,什麼也不想問。

 我這麼想著,移開視線,從包裡取出耳機戴在耳朵上。瞬間,耳機裡傳來洪亮的聲音。就像腦袋被刺了一刀,直接響了起來。歌詞的情緒充滿了我的內心。

 「這是什麼啊,太厲害了」

 「喂,桐島,沒事吧?」

 「音樂……可以通過影像看到……音樂……可以看到……夢幻牆……」

 「玩得太嗨了吧?」

 酒井取下耳機,我又回來了。

 「好厲害,這個。下一個是更重低音的變壓器——」

 「是的,該正視現實了吧」

 她抓著我的臉,把我轉向早坂。

 好像在玩飛鏢。「我們贏了就告訴我地址」

 剛才還坐在左右兩邊的其他學校男生說著,早坂笑著。

 「酒井,我們把眼鏡摘下來吧」

 「突然發生了什麼?」

 「如果酒井真的動真格的,那些男人說不定會聚集過來」

 「我覺得這樣很麻煩,所以就戴了眼鏡」

 儘管如此,當我說“摘掉它”時,酒井說“只有桐島” 她紅著臉,摘下眼鏡,梳起頭髮,露出臉來。結果她長得很漂亮,果然她真的很性感呢。她突然說

 「我一直想要抓到桐島」

 「茜和橘都還是小孩子,跟她們可不一樣」

 她邊說邊吻了我。喂喂,現在大家都在,我一邊這麼想一邊和她接吻,酒井的吻確實是大人的吻,我已經變成了酒井哇,酒井哇,酒井酒井的心情——

 「————島、桐島、桐島!」

 「嗯?」

 酒井就在眼前。眼鏡也戴得很好,頭髮也梳得很整齊。

 「酒井,我剛才在幹什麼?」

 「我一時有些害怕,但是……太難了,不是嗎?」

 酒井笑了。這是在胡思亂想嗎?這樣啊,我和酒井不可能變成那樣。

 「你快去找茜吧?說起桐島,馬上就可以去說」

 一見到早坂,就知道他們教了她扔飛鏢的方法。她面對著棋盤,並被人觸摸到胳膊肘。

 「不,如果本人願意的話——」

 「桐島真是個奇怪的理想主義者,總是想著尊重自由意志」

 酒井說,本來戀愛就是給對方留下印記的。

 「我不會插手,但你要用你真實的心情喜歡我,這是不是太天真了?」

 「這個酒井,太嚴厲了,把剛才的酒井還給我」

 「毀掉茜,讓她瘋狂地喜歡桐島不就好了嗎?茜就是希望這樣。你知道徹底毀掉茜的最後一個觸發要素是什麼嗎?」

 「可是——」

 至少,酒井說。

 「我覺得茜和橘想把桐島據為己有,哪怕把你毀掉」

 而且柳前輩也一樣,以堅強的意志想要改變橘的現狀。

 「再這樣下去,茜和橘都會被別的男人搶走的」

 和早坂對上了眼。

 男人抓著她的雙肩,調整著站立的位置,使她的身體與飛鏢板垂直。

 男人當然不在乎飛鏢什麼的,只想摸一下早坂。

 雖然感覺早坂也知道了,但早坂看著我“嘿嘿”地笑了。

 我用吸管一個接一個地從鼻子裡吸起放在桌上的幸福的白色粉末,就像要起飛了一樣。

 「那樣做也改變不了現實啊」

 酒井微笑著說道。

 我覺得好痛苦。

 大家每個人都表現得自由自在,踩著油門向我發起挑戰。

 我也想這麼做。我知道和早坂一起把它破壞掉,瘋狂地愛著,那是很舒服的。和橘按照自己的願望強行破壞它,用自己的一生被愛著,那是最舒服的。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要是那樣的話,任何一方都會搞砸的。說是可以共享,完全只是嘴上說說嘛。如果選一個的話,兩個人絕對會吵架,而且吵架真的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感覺。

 那我就選一個好了,但你也不允許。為了消除自己不被選上的可能性,強行讓你們共享,然後說桐島君兩手都是花,沒關係吧,擅自制定禁止偷跑的規則,然後說我什麼都不為她做,鬧起彆扭來。

 話說回來,共享到底是什麼啊。文化節結束後,我還沒吐槽呢。

 難道不是讓她們來選擇我和哪個好嗎?

 「桐島不是否定了這種標準的想法嗎?被電影和電視劇裡的愛情洗腦,沉醉在純愛的印象裡,說自己和那些戀愛的人不一樣」

 酒井,別這麼說,我並沒有想得那麼壞。

 「不好意思,桐島。你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是在演戲吧?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過,桐島是有自己的計劃的吧」

 酒井微笑著說,大家都是隨心所欲地戀愛,桐島也可以為所欲為。

 「茜也好,橘也好,都毀掉不就好了嗎?告訴她們你是最好的,我選擇了你,然後讓她們瘋狂地愛著你」

 「不,和其中一個一起的時候,另一個就會發怒」

 「不要讓茜知道你和橘的關係,不要讓橘知道你和茜的關係就行了吧?」

 「現在還不行吧?」

 因為是共享的,所以就算對早坂說“你是第一名,我選了你”,但如果每天和橘手牽手去上學的話,這個謊言很快就會被揭穿。

 「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實際上桐島腦子裡已經有了這個計劃」

 被這麼一說——有。

 如果早坂和橘彼此不聯繫,地點也分開的話,我就可以對橘說我和早坂分手了,對早坂說我和橘分手了,和她們瘋狂地相愛。這種狀況的可能性確實存在。

 「被發現的時候,桐島真的會絕望地、最終、不可能會全身而退的」

 這是我無意中想到的計劃。因為太壞了,只要我心情好,就能把所有人都搞垮。這不是人渣,是無可救藥的邪惡計劃。

 「我就像個真正的惡棍。大家都說不道德,但我會準備一個無可救藥的藉口,對吧?我會制定一條逃跑路線,這樣我就不會受到批評。讓你看到我這種極端的缺德」

 幹吧,幹吧,酒井激動地說。反正大家都是為所欲為,桐島也要搞啊,終極缺德計劃要開搞啊。

 等等,你真的是讓我心跳加速的酒井嗎?對我來說太過分了吧。

 不行,分不清現實和妄想。

 『究極悪徳計畫』

 不,不行。那可不行。裝出一副被情況擺佈的典型廢柴男樣子,假裝處於某種狀態,然後去做壞事。

 我追求的應該是幸福,是為了讓對方真正幸福的戀愛。

 不,是這樣嗎?

 就像酒井說的那樣,戀愛會給對方帶來巨大的影響,可以說是愛一開始就讓對方不開心。我已經不知道戀愛是什麼了。

 不行,完全陷入了思考的世界。

 分不清現實與妄想的界限。

 我得去尋找一個東西。為了理解戀愛,為了回到現實。

 對了,是書。書裡寫的總是不變的。從幻想回到現實的結點。書總是幫助我。

 我去找。是一開始野生微笑酒井借給我的書。有了,掉在桌子下面。

 就是這個,宮澤賢治的永訣遺作《愛與修羅》。

 我翻著書,好厲害,文字浮現在眼前。這幾個字躍入我的眼球,直接刻在我的腦幹上。

 我對愛的真理的理解。

 愛一個人,就是有一種被那個人愛的慾望,為了被一個人愛,我們必須做一些事情,而做一些事情總是會影響到另一個人。像修羅一樣被摧毀,我用我的臉等待,它被稱為虔誠,它作為一個流浪者重複著,在一個被流動的沙丁魚包圍的世界中陷入了無限的地獄與因果交換。和梅魯坎的第一任經理一起去聽庫西提·瓦和紅衣女孩的聲音。昆蟲的吠聲。令人遺憾的墓地中餐,被稱為中餐,一邊玩著拿著燭光的刷子一邊轉身看著同樣規則的弧線,躺在教學樓上,看著巨大的山洞裡消失的空虛,沒有問候,我們一直在等待心中的一點寂寞。竅門 …·領地…·職業…·文件

 ◇

 當我恢復意識時,我正靠在廁所的私人房間裡的馬桶上。頭疼,沒有嘔吐的跡象。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往肚子裡放任何東西。

 「沒事吧?」

 聖誕老人裝束的早坂撫摸著我的後背。

 我的意識就像被壓垮的黃豆一樣黏稠,我無法判斷早坂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

 「這裡不是男廁所嗎?」

 「是啊,我是擔心你才跟著你來的。現在誰都不在還好,但如果有人來的話,最好不要出聲,會讓人懷疑你在幹什麼。」

 看來從那之後沒過多久。

 「桐島君,在大家面前唱了很長時間rap。桐島的手機鈴聲響起時,你還光著上半身呢。」

 「怎麼會——」

 「桐島君,你一直看著我呢,嘿嘿」

 早坂從背後,憐愛地抱住蹲著的我的頭。

 「桐島君真是沒辦法,太軟弱了,太沒出息了,太可憐了」

 「喂,別太挑逗我了,我現在頭腦很遲鈍」

 「說了那麼多,不過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桐島君什麼都不會做,只是試著咬著手指,就算我被別的男孩子摸了,你也只是看著」

 早坂一邊吐著氣一邊在我耳邊低語。

 「我做的兼職是女僕咖啡廳」

 說是為了克服對男人的恐懼,才在那種地方打工的。

 「有很多客人來找我」

 雖然都是些彬彬有禮的客人,但好像偶爾也會有那種人來。

 「前幾天,有個中年大叔問我‘三十萬怎麼樣?’,聽說是哪裡的社長」

 收了那筆錢會怎麼樣呢?會被幹什麼呢?那粗糙的手指會摸遍全身嗎?會被整晚撫摸嗎?

 早坂說。

 也許是我還殘留著白色粉末的影子,這句話直接作為影像在腦海中的銀幕上映出。

 「也有相當有名的樂隊的成員,他們手裡拿著一張寫著入住酒店房間號碼的紙條」

 要是去了,會做什麼呢?他們給人一種狂妄的感覺,所以才會被粗暴對待吧。被做了很多事,出了大事,卻沒有人負責任,被弄得亂七八糟,最後被拋棄。

 「另外,也有其他學校的男生假裝教飛鏢,摸著我的身體,對吧?對了,就是看起來像桐島君在怨恨的那兩個人。你為什麼不去一個安靜的地方?」

 跟著去的話,會怎麼樣呢?他們肯定是想這麼做吧。前後夾擊,把我摧毀了吧。因為在運動社團裡看起來很有體力,所以會一直做吧。我說不幹了也戒不掉,每週都被叫出來,被當成玩具一樣使用吧。

 「牧準備的粉,我也舔了很多,都是別人讓我舔的,所以,我的心情變得輕飄飄的」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打敗的,早坂說。

 「因為桐島君什麼都不做,裝出一副好孩子的樣子」

 就在她這麼一說的瞬間。

 我站起來,把早坂推到牆上。

 真的可以嗎,我想。

 「是早坂和橘制訂了禁止拔河的規則吧?」

 「不用堅持到最後,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早坂溼漉漉的嘴唇很有侵略性的動了起來。

 「喂,你要是有這種表情,就證明給我看,桐島君證明我有價值,讓我知道桐島君是喜歡我的——」

 話說到一半,我就跪在地板上,一頭扎進早坂的裙子裡。

 就在這時。

 「桐、桐島君,太突然了」

 早坂發出困惑的聲音。

 剛才那種嫵媚而富有挑戰性的感覺已經逐漸消失了。看來還是有羞恥心,還沒完全變成壞女人。剛才還風情萬種的表情,也恢復了往日的稚嫩。

 「什麼嘛,早坂不是在逞強嗎?」

 「不、不是的!我沒有逞強,如果桐、桐島君不這麼做的話,我——」

 「和別的男人做這種事嗎?能做到嗎?」

 「這是——」

 沒有,也做不到,早坂低下了頭。結果她說“並沒有改變,說什麼和別的男人有辦法的都是——”。

 「我想吸引桐島君的注意——」

 那也太過分了,我說。

 到了這裡——

 「我控制不了,還是早點好好享受早坂的身體吧」

 我又想把腦袋伸進早坂的裙子裡。

 「啊,對我好一點」

 早坂很不好意思地說。看起來並沒有那麼亂七八糟,這就是她和橘的不同之處。

 「可能是白色粉末的緣故吧,我也覺得……身體……癢癢的……」

 說著用手捏住裙襬,提起了自己的裙子。

 不知道這是現實還是幻覺。不管怎樣,我們的頭腦已經亂成漿糊,已經沒有辦法回過神來了,只能這麼做了。

 ◇

 全都是因為白色粉末。

 現實與妄想的界限模糊不清,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如果在夢中,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比較好。

 我跪在地板上,把頭伸進還站著的早坂的裙子裡,把臉貼在內衣上。我能感覺到白色內褲的觸感,然後——

 我深吸了一口氣。

 「不行,太丟人了」

 早坂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沒錯,這一點也不適合壞女孩。我喜歡這種各種各樣都很積極,最後卻很害羞的地方。

 我很高興早坂能恢復原狀。

 「對不起,因為我一直在關心橘」

 「嗯,別再一直聞了」

 早坂回過神來,我的臉被夾在柔軟的大腿內側。最棒的享受。

 「因為這就是我想要做的,試試看會發生什麼」

 我吸了好幾次氣。每當這時,早坂就會哭著說“討厭!”。

 沉醉在早坂的香氣裡,舌頭在內衣上肆意爬行。

 「嗚,嗚,桐、桐島君,我去洗個澡——」

 早坂用雙手抓住了我的頭。我毫不在意地繼續舔著。

 我在地獄裡,如果不滿足早坂的心就無法返回的地獄。我是修羅,早坂和橘尋求的修羅。

 舔著舔著,內衣漸漸溼了。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口水。

 「桐島君,這個,太棒了,太棒了——」

 每舔一次,早坂的腰就動一下。她前傾著身子想逃走,我就把手放在大腿後面不讓她逃走。

 「啊啊啊啊……桐島君……啊啊啊啊……」

 早坂的反應告訴我她已經完全融化了。我們已經糾纏不清了。早坂站起身來,抱著我的頭氣喘吁吁。從內衣滲出來的液體順著大腿內側流淌。我舔了舔那瓊漿玉釀,早坂的聲音更大了。

 這時,有人進了廁所。

 我急忙把手指送到早坂的嘴邊。早坂像嬰兒一樣開始吮吸我的手指,不再發出嬌滴滴的聲音。早坂的嘴裡已經變得又熱又溼了。屋內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進來的是兩個男人,正聊著什麼,這種程度的談話應該很好。

 「那個叫早坂茜的女孩,真的很性感啊」

 「我想要的不得了」

 進來的是剛才還站在早坂身邊的兩個男生。一邊上廁所,一邊聊起關於早坂的下流話題。

 「真想親她的嘴」

 聽那個男人的話,我站起身,從早坂口中抽出手指,吻了她。

 「想把我的舌頭塞進她的嘴裡,並且狠狠的吸她的舌頭」

 聽了那個男人的話,早坂將我的舌頭引進去,拼命吮吸起來。

 「真想摸她的胸啊」

 我立刻粗暴地抓住早坂的胸口。

 「不,你想吸吧?」

 早坂掀開衣服,解開胸罩,丟在地板上。我照男人們說的做。早坂發出了無聲的喘息。

 「然後,在內褲裡亂摸」

 我把手伸進她的內衣裡摸了摸。完全不行了,液體從手指和內衣之間流出,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

 「要是她那張臉發出色情的喘息聲,我可受不了了」

 早坂毫不誇張地吸了一口然後開始喘氣,我趕緊把手帕塞到她嘴裡。早坂已經失去了理性。

 從那以後,我們又把那些男人們說的那些下流的話都原原本本地做了出來。除了最後能做的幾乎都做了。

 他們從廁所離開的時候,早坂已經神志不清了。聖誕老人的衣服幾乎都脫了,身上到處都被我的唾液和早坂的唾液弄溼了。

 「我很高興,桐島君很喜歡我,我很高興」

 早坂用溼潤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腦海中酒井露出狂野的笑容說,感覺很壞嘛。囉嗦,我要聽從我心中的羅剎說的。所以,剛才中斷的事情在須彌山頂重新開始。

 把翻起來的裙子和溼滑的內衣挪到一旁,直接舔了起來。

 「哇,好厲害啊桐島君,好厲害,厲害,厲害,厲害,好厲害,厲害」

 早坂全身顫抖起來,從裡面源源不斷地溢出來。

 「不是的,我不是那樣的女孩子。都怪牧的粉,所以身體才會變得這麼奇怪」

 早坂的身體顫抖的間隔越來越短,我發出聲音的舔著。

 「要來了,來了!」

 這時早坂開始發瘋似的扭動身體。

 「最後一邊擁抱一邊接吻吧」

 因為她用悲傷的聲音說了這樣的話,所以我停下來擁抱了早坂。然後我抬起早坂的右腳,像在情人旅館那樣互相推擠。直到剛才我還在舔早坂的內褲,但是早坂好像並不在乎,開始吸食我的嘴。想合為一體的我們沒有界限。

 「我很幸福,能感受到桐島君的愛。我還想再多感受一點,再多,再多」

 啊、啊、啊,每當早坂發出嬌滴滴的聲音,我們的理性就會蒸發殆盡。

 「腰,停不下來啊」

 早坂用手臂摟住我的脖子,身體不停地顫抖。

 就在這時。

 又有人進了廁所。我想要停下動作,但早坂說“停不下來啊,沒辦法了”她像是被激情衝昏了頭腦,繼續活動腰部。

 接著,她開始誇張地喘氣。

 「早坂? !」

 我想把手帕塞進她的,早坂卻像孩子一樣搖著頭。

 「不要!我是桐島君的女朋友。因為不能說自己是女朋友,所以才會變成那樣!」

 早坂氣喘吁吁地說。

 「就這樣一直舒服到最後?那就被大家發現吧。被大家發現了,會不會很糟糕?」

 腰部的動作越來越劇烈。

 走進廁所的男人的腳步聲亂了,大概是不知所措吧。

 「會是桐島君對橘的背叛。會讓我是一個在衛生間裡和她的男孩那樣做的女孩。可以嗎?是的,就這樣吧。讓我們一起毀掉嗎?沒關係,即使桐島君被大家討厭,我也會永遠愛你」

 早坂的大腿、兩隻胳膊、脖子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臉頰潮紅,然後——

 「桐島君、桐島君、桐島君、桐島君!」

 早坂用近乎悲鳴的聲音連聲喊著“去了”,身體幾乎快跳了起來。在那摩擦的過程中,我也感到了一種視野明滅的快感。

 我的腦袋快要被燒壞了,就憑著這股勁兒,最後胡亂地吻了早坂的嘴,用力地抓著她的胸口。

 那也只是一瞬間的瞬間,我們當場崩塌下來,渾身癱軟無力。

 結束了,我想。

 包廂外傳來故意的咳嗽聲。

 早坂還是一臉陶醉的表情,撒嬌似的向我伸出手。

 咚咚地敲著廁所單間的門。

 我身體裡的熱量消失了,完全恢復了現實。我想辦法避免這種情況——

 「太好了」

 門後傳來的聲音很熟悉。

 「幸虧進來的是我」

 是牧翔太。

 我稍稍放心了,這個男人不會到處宣揚我們,不過,這也太丟人了吧。

 「喂,牧,怎麼說呢,我現在很尷尬」

 「那是我的台詞吧?」

 的確。

 「不,因為這是那個。因為牧準備了幸福的白色粉末,我只是因為那個腦子出了問題」

 「關於這件事」

 那個粉末只是時髦的講法,既不是毒品,也不是派對用品。

 「你也太瘋狂了,你和早坂,太瘋狂了」

 「不會吧——」

 「那是普通的砂糖,就是糖果或接近糖果的那種」

 ◇

 「桐島君,對不起」

 「沒什麼」

 我拖著在背後抱著我的早坂往前走。

 在那之後,她陷入了苦悶之中。回到宴會廳結束的時候,那些男人強硬的拉著早坂,說了句“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想把她拉出去。就在手腕被抓住的時候,早坂立刻驚慌失措起來。

 「不要!放開我!我要和桐島君一起回去!能做這種事的只有桐島君!剛才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要再多做一點!」

 「快救我,桐島君,桐島君」

 酒井也跟著說

 「她被糖粉迷住了,小茜,很容易自我暗示」

 「桐島因為有橘而不安全啊~」

 牧也很順利地把早坂的發言掩蓋過去了。

 就這樣走出店門,走進無人的小巷,拖著黏糊糊的早坂回家。

 「我是個壞女孩」

 早坂說。

 「你以為我是什麼都沒想的白痴吧?確實是這樣,但不是的,我想得很狡猾」

 「你是想和別的男人搞好關係來吸引我的注意嗎?」

 「嗯,然後讓周圍的人迷惑不解,我真的很沒用,這一點真的很沒用」

 早坂離開我的背影,走在我身邊。我想牽她的手,但她搖了搖頭。

 「我想和別的男生搞好關係,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從桐島君那裡畢業」

 因為我只會給桐島君添亂,早坂說。

 「如果橘和桐島君兩情相悅,我就應該分開,但我做不到」

 據說她當時就意識到了。

 「我在腦海裡盤算著,如果我快要崩潰了,桐島君就不能放開我,或者即使我分享他,我也會在他旁邊。在我的某個地方,心,我是用心計算的。我真是個狡猾的壞女孩」

 所以說,就算被別的男人觸碰了也沒辦法。

 「所以今天就變成這樣了,我真的很討厭自己,所以就放棄吧」

 「什麼?」

 「做個壞孩子」

 早坂停下腳步,爽朗地笑了。那張笑著的臉,簡直就像剛見面時的樣子。雖然有點害羞,但感覺有點挺拔,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我不能做壞孩子,我不想再想什麼更狡猾的事情了,我想和橘好好相處,我不想成為桐島君的負擔。也許我的內心深處仍是一個好孩子,我試圖抗拒它,因為它推動了我,但也許那個形象是正確的」

 因為我不能像桐島君和橘那樣用一副普通的表情來戀愛啊,早坂露出了有點寂寞的笑容。

 「在變成真正的壞孩子之前,在變成亂七八糟的女孩子之前,我要下車」

 所以桐島君——

 「聖誕節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