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插畫

第22話 嶄新的愛情表現

第三卷  第22話 嶄新的愛情表現 到現在為止,我對戀愛是相當自覺地、帶著明確的意圖去做的。既沒有隨波逐流,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認真思考後再行動,因為我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誠實。

 該如何談戀愛呢?好好地想象將來的事情和對方的心情,制定計劃。

 實踐是檢驗假設的好方法。

 但是現在,我沒有想法,只是被早坂和橘搪塞了進去。光是應對兩個人的行動就已經竭盡全力,簡直是沒完沒了。

 我已經沒有主動權了,什麼都控制不了。而且,把我塞進來的不只是早坂和橘,還有另一個人——

 「你在很厲害的地方打工啊」

 那是和往常一樣在livebar裡剝土豆皮、磨玻璃杯,陪著在吧檯裡一邊咕嘟咕嘟得喝啤酒一邊工作的國見小姐之後的事。

 輪班結束後,我把垃圾扔到小巷裡,出門準備回家。

 那個人在那裡等著我。

 「桐島,能說幾句話嗎?」

 是柳前輩。

 我們乘電車回到當地車站,走進一家營業到深夜的甜甜圈店。

 從初中開始,我、牧和前輩三個人玩的時候肚子餓了,就會來這家店。現在只有兩個人。晚上也很晚了,客人很少。

 「咖啡和平時喝一樣的可以嗎?」

 「我會自己付賬的,我還在打工呢」

 「不用了」

 兩人面對面坐在店裡面的座位上。我用手指掰了掰簡單的甜甜圈,塞進嘴裡一小塊。

 「你的嘴唇旁的傷還好嗎?」

 「雖然當時有傷口,但是已經好了」

 「那時候真是不好意思」

 在文化祭的舞台上和橘接吻。那天晚上,我被柳叫了出來。騎著自行車來到沿河而建的遊步道上,只見柳前輩站在那裡。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表情乾巴巴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的?」

 被他這麼一問,我告訴他,夏天集訓的時候,我已經考慮過這兩個問題。前輩說了句“是嗎”,然後用拳頭揍了我的臉頰。我嘴上掛了彩,向後摔倒,屁股坐在地上。

 無論是前輩被打,還是我被打,我想都是抱著這樣做就能改變無處發洩的現狀這種毫無根基的期待。

 但說到底,只是渾渾噩噩地做了一些類似的事,完全沒有意義。

 「揍你的我可能更痛——」

 前輩一邊晃著手一邊說。他一臉痛苦,似乎非常厭惡毆打我的自己。前輩不是那種會揍人的人,讓他這麼做的毫無疑問是我。

 我原以為被揍後會很爽快,結果完全沒有,只是臉頰疼得要命。

 然後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即使變成這樣,我還是喜歡小光」

 前輩說著,似乎陷入了混亂。

 「我真是個笨蛋」

 從那以後,我偶爾會和前輩交談。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橘和前輩還糾纏在一起。

 我吃甜甜圈的時候,前輩一臉疲憊地喝著咖啡。

 椅子上放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包。前輩上的補習學校就在我打工的live bar附近。所以前輩一直在等我從店裡出來。

 「太卑鄙了」

 前輩無力地笑著說。

 「我只生你的氣,沒有生小光的,只是想保留一點被小光喜歡的機會。我一邊對你發怒,一邊在腦袋的一角思考如何才能從桐島手中奪走小光」

 我認為這是一種壓抑感情的、非常合理的選擇。

 「這很值得,前些日子,我還和小光牽手了」

 「……我知道」

 「是小光說的嗎?」

 「打工的前輩偶然看到了」

 「並不是因為小光瘋了」

 「嗯」

 我回答。

 眼前的前輩雖然臉色有些憔悴,但還是個帥哥,一想到橘曾經牽著這樣的人的手,就覺得心痛。我想馬上把他帶到橘那裡去問她。我感到了那種自私的焦慮。

 「我是在利用她的內疚感」

 前輩說。

 「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但我還是原諒了她,拜託她‘讓我繼續做你的未婚夫’,我知道會變成這樣,利用家裡的事情,連我都覺得自己狡猾又沒出息。不過,多虧了這個,小光第一次承認我是柳,而不是其他男人,也不是家裡指定的婚約者」

 前輩說橘光凜很溫柔。

 「她只是出於同情。我是一個可憐又卑鄙的傢伙,我不斷地請求她,讓她待在我身邊,所以小光無法拒絕我的請求」

 正如前輩所說。如果前輩真的只是一個堅強、爽朗、帥氣的人,那麼橘應該會像以前一樣把前輩當作“家裡指定的婚約者”來對待。

 「我知道小光深陷在困惑和痛苦中,喜歡你的心情和對我的內疚和同情交織在一起,但我必須更多地動搖小光,即使這看起來很懦弱,即使會更加傷害小光」

 沒錯,前輩要想把橘佔為己有,就只能這麼做了。如果橘能以現在的心情安定下來,就不會把善意的矛頭指向前輩。

 「桐島和小光是彼此的初戀吧?」

 「是的」

 「按照小時候的約定,除了桐島以外,小光不會再對別的男人投入感情?」

 「……是的」

 「喂,桐島,我是這麼想的。後來的男人就沒有機會了嗎?就不能和初戀談戀愛嗎?必須放棄嗎?我不這麼想,我也不想這麼做」

 老人們都說,人心是會變化的。

 「我要從你手中奪走橘光凜」

 「……前輩」

 「下個週末,我邀請小光去玩室內足球」

 「橘答應了去嗎?」

 「不,她確實搖頭了。而並不是故意和我客氣」

 只是,前輩太固執了。

 「我說如果司郎君來的話……經過一番苦思,她終於答應了」

 「桐島,去看看吧」

 「是讓我看逐漸對前輩敞開心扉的橘嗎?」

 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一定很難受吧,但是——

 「不是」

 前輩探出身子。

 「來看我」

 「什麼?」

 前輩無視不知所措的我,直視著我的眼睛說道。

 「來看看我悲慘的樣子吧,桐島司郎」

 ◇

 星期六,我為了參加柳前輩主持的室內足球比賽,來到了一家大型電器店的樓頂。

 當我在更衣室換好球衣出門時,看到幾塊被綠網包圍的室內足球場地。

 柳前輩和橘站在前場。橘穿著白色運動服,頭髮紮成一束。也許是不怎麼運動的緣故,站在球場上的樣子給人一種呆呆的印象。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是通過足球與柳聯繫在一起的。有大學生模樣的人,也有不少女孩子。其中當然也有每週都參加的早坂。

 還有一個人——

 「為什麼!」

 濱波不停地叫著。

 「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

 「他說可能人手不夠,讓我找熟人幫忙」

 結果大家都把熟人帶來,人數反而變多了。

 「本來不想再和前輩扯上關係的——」

 「我叫的是吉見君,他很擅長運動」

 「所以我才代替他來的!我的吉見君!在這種令人心驚膽跳的地方!我不能讓他的健康受到威脅!」

 「你是在說我的吉見嗎?說得跟橘一樣」

 「不、不、不、不要一字不差的說出來~ !!」

 集合時間到了,我們也走進了球場。

 站在柳旁邊的橘有些尷尬地垂下了眼睛,早坂一看到我,遠遠地輕輕揮了揮手。

 橘作為柳前輩父母經營的公司客戶的女兒向大家介紹。

 她既不是前輩的未婚妻,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這就像是一種默不作聲的紳士協定,橘應該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柳前輩在隔板隔開地地方,開始做伸展運動。前輩站在隊長的立場上,和橘一組。看著前輩不尋常的拼命,我感覺到前輩們是認真的。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橘前輩和桐島前輩以外的男人待在一起」

 和我一組的浜波說。

 「到現在為止,都是桐島前輩和其他人的感覺,不過,柳前輩真的作為一個人被意識到了」

 橘笨拙地張開雙腿,拼命地伸出手,讓前輩推著她的後背。

 「桐島前輩,您沒事吧?」

 「啊?什麼?我完全是木有事啊」

 「那你怎麼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

 男女一起做伸展運動沒什麼大不了的,非常普遍,現在我也和濱波開始這麼做了。但是,比起原本就沒有的東西,人更害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東西,這被稱為保有效應,戀愛筆記上這樣寫著。

 「而且,那邊果然很受歡迎啊」

 濱波把臉轉向早坂。

 早坂就和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在做伸展操,就是背對背、雙手抱住,後仰的那個。看起來很親切,一副“嘿嘿”笑的表情。

 「不,因為早坂以前就一直在參加,所以才跟他熟絡起來」

 「不過,你不覺得早坂前輩對男人似乎比平時更加敞開了嗎?以前只是表面,就像牆壁一樣,現在卻奇妙地融化了,或者說是更加地親近——」

 「你果然這麼想? !」

 「桐島前輩,你的情緒太緊張了」

 哎呀哎呀,別再擾亂我了。

 「現在該怎麼辦?柳前輩參戰後就亂成一團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我繼續說。

 「我覺得禪的思想裡有提示」

 「你的角度真大啊」

 「有句話叫心靜自然涼,大家都認為只要修心,就不會覺得熱,但其實這句話的原意是不一樣的」

 「是這樣嗎?」

 熱的時候,應該原地不動地接受熱的狀態,這句話作為釋義是正確的。

 因為自己評價熱是“不愉快的東西”,所以會不愉快。所以不去判斷情況的善惡,認為委身於此就沒有快樂與不快。

 「自己判斷這是對的,這是錯的,這很痛苦。為什麼我做對了卻不承認,他卻因為錯了而受到懲罰?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所以,如果你承認這一點有這樣的事情擺在你面前,你就不會被打擾。禪宗有這樣的想法」

 被正誤、善惡所束縛,想要解決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所以才會憤怒、不安。

 「所以我才會接受現在的情況。我不說四人的關係是對是錯。就在我面前,如果我感到嫉妒,這沒有好壞之分,但我會屈服於那種感覺」

 「那個,前輩,我能說一句嗎?」

 浜波盯著我的臉,瞪大眼睛,以一種充滿力量的表情說。

 「我可以馬上向全世界的佛教人士道歉嗎?」

 雖然開始了帶球練習,但情況並沒有改變。橘身邊粘著柳前輩,正在教她踢球。

 客觀地看,這招不錯。柳前輩是隊長,有值得信賴的地方,也有帥氣的地方,只要情況允許,完全可以向橘展現出來。

 早坂繼續作為隊裡的吉祥物女孩很受歡迎,而且早坂似乎也很享受這一切。早坂現在穿著半袖短褲的運動服,胳膊和大腿都露著。男人們的視線很明顯都在那白皙的皮膚上。但是,早坂看起來並不討厭。那是和以前不同的變化。

 最近在學校裡,她似乎比以前更溫柔地對待男生。

 「桐島前輩,請不要畏縮」

 「我沒在畏縮」

 我瞄準濱波的腳下踢球。

 我把視線從早坂和橘身上移開,朝後場網那邊望去,只見球場一角有個女孩正在踢球。

 毫無表情的女孩,給人一種不可愛的感覺。長相稚嫩,看上去比浜波還要小。

 我走近女孩說道。

 「要一起練習傳球嗎?」

 女孩轉向這邊。她體形修長,藍色的長髮紮成馬尾辮。

 「謝謝,今天是我第一次參加——」

 「我們也是,你喜歡室內足球嗎?」

 「不,我一直在田徑隊,夏天退役後在家無所事事,今天姐姐帶我來玩室內足球」

 好像是初中三年級學生。

 濱波一邊聽著,一邊歪著頭說

 「我覺得她很像某個人」

 我說了自己的名字,她也報了名。

 「我叫橘美雪,是橘光凜的妹妹」

 ◇

 練完球后,我決定先休息一下,再去玩遊戲。

 我走進休息室,在自動售貨機買了罐運動飲料喝。

 從窗戶望向外面,柳前輩和橘依然站在那裡聊天。

 和一個女孩子一直說話,會被覺得別有用心,會覺得很尷尬。柳前輩是在明白這一點的基礎上做的,而橘也沒有拒絕。

 我內心裡各種各樣的想法亂成一團。

 但我自己也對柳前輩有罪惡感,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向堂堂正正的前輩,卻幹著這種渾渾噩噩的事。

 既想肯定前輩的做法,又想反對。

 就在這糾葛的時候。

 「橘的妹妹很可愛吧」

 早坂走進休息室,笑眯眯地說。

 橘的妹妹美雪現在還在球場的角落裡跑步。不愧是田徑隊的隊員,姿勢很漂亮,除了踢球以外,一直一臉輕鬆地跑著,就像活著的時候一直在游泳的魚一樣。

 「啊,桐島君看的是姐姐吧?」

 早坂站在我身邊,從窗戶望著外面。

 「好有人氣啊」

 橘的周圍不僅有柳前輩,還有高中三年級學生和大學生模樣的人。

 「那種成熟的女孩子,給人一種很受年長男人歡迎的印象」

 早坂說初中時有個同學。

 「是個很成熟,很難接近,對戀愛不怎麼感興趣的女孩子。只是沒有把同齡人當成對象,和很帥的教育實習老師在車裡接吻了」

 當然,早坂並不是想說橘是這樣的女孩子。只是從外表上看屬於這種類型。

 「桐島君,我不會像往常一樣嫉妒了」

 「為什麼呢?」

 「我太有耐心了,又很自私。我可以更情緒化地做任何事情。我和橘都能做到」

 很痛苦吧,橘開始好好對待前輩了,我明白了,我來安慰你。說著,早坂從窗戶移到死角,攤開雙手看著我。我走近早坂,抱緊她的身體。但是,完全不夠。

 「桐島君,你好像還很痛苦,為什麼?」

 「那是因為我,早坂——」

 這不值得。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說這件事,“喂,說吧”早坂甜蜜地小聲說道。我像是被早坂的體溫吸引似的,明知道不應該,但還是說了。

 「早坂,你是不是和別的男人關係很好?總體上——」

 說到這裡,早坂“嘿嘿”地嫵媚地笑了。

 「我啊,很不擅長應對男孩子的目光,所以我正在考慮打扮自己。我總是得到桐島君地幫助,你也會感到困擾?所以我開始在有很多男人的地方打」

 就算被人看身體,被人取笑,也會把它當作自己的魅力,樂在其中。

 「後來,我漸漸覺得男孩子既單純又可愛。如果我笑著摸了摸他的肩膀,他就會很興奮」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

 「是啊,可能很危險。我可能會被人欺騙。對了,你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吧?」

 我想象著早坂被年長的男人逼著喝酒、抱著的情景。

 「吶,你不願意吧?你不願意我和別的男人發生什麼事吧?」

 我想,身為備胎的我有資格說“不願意”嗎?但我大概早已經過了考慮對錯相加的年幼階段。

 「實話實說」

 「……絕對不要」

 「那麼,讓我更喜歡你不就行了嗎?只要讓我喜歡桐島君,喜歡到我都要崩潰的程度就行了。你知道那個方法嗎?」

 我知道。早坂和我的肉體接觸慾望越深,我就越喜歡她。

 「別客氣,做就好,隨你的便」

 她踮起腳尖,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這個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哦」

 我把繞在背後的右手從背後飛快地塞進早坂的短褲裡,從內褲上撫摸她。

 「這樣就好了。因為我是笨蛋,第一次接吻,牽手,我就會非常喜歡桐島君。被你這樣對待,我就會喜歡得發瘋」

 那裡馬上就開始變得溼漉漉的,隔著內褲都能感受出來。

 早坂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打溼,變得更熱了,渾身溼漉漉的。

 和其他男人一樣,我也用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著早坂。一邊運動一邊漲紅的身體,裸露的大腿,穿在身上的運動服,讓我的眼睛無法移開。

 「桐島君能做到,想到的,我都能做到」

 我撫摸著早坂顫抖的身體。早坂把臉貼在我的胸前,壓低氣喘吁吁的聲音,踮起腳尖。

 「桐島君,你喜歡這個吧?為什麼?」

 「我覺得這是早坂喜歡我的證明」

 真是愚蠢。不過,我覺得允許身體上的接觸和撫摸是有那種微妙的差別的。

 「那我得好好給橘看一下,讓她嫉妒才行,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

 早坂一臉陶醉地離開了我的手,又站在了窗前。

 我知道她會做什麼。

 我站在早坂身邊,又從後面把手伸進短褲裡。

 從外面看的話,我和早坂並肩站著,看著球場。不過,看到早坂一臉陶醉的表情,橘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出所料,遠遠就能看出她瞥了我一眼,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然後一邊和柳說著,一邊不停地回頭看這邊。

 「桐島君,不要,發出聲音……太丟人了……」

 我看著橘,繼續撫摸著早坂。水聲響起,早坂漸漸彎下腰來。

 手指從內衣的縫隙伸進。

 早坂吐著氣,橘一直看著我們。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

 「桐島君!不行,不行,不行,呃,呃!」

 早坂終於全身顫抖起來,雙手撐著窗戶。

 瞬間,站在球場上的橘粗暴地踢起滾到她腳下的球,憤怒地扭過臉去。周圍的人似乎都吃了一驚。

 「……這樣就行了」

 早坂癱倒在地,一束頭髮貼在汗流浹背的臉頰上,表情溫柔地說。

 「桐島君,共享真有意思」

 「嗯」

 我說。

 然後,我想,也許我也快要崩潰了。

 ◇

 我和橘兩個人往車站走去。

 在休息時間裡玩了一場迷你足球比賽之後,橘說道。

 「傍晚有鋼琴課……得回去……」

 我晚上也要打工,所以決定趁那個時候回去。

 早坂開朗地說“辛苦了!”並笑著。

 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後,來到電梯前,正好和橘站在一起。這並不是事先商量好的。我和橘有種奇妙的同步感,這次也是一樣。

 在玩迷你足球比賽的時候,用小杆來劃分隊伍,結果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同一隊。

 可能是血緣的關係吧,妹妹美雪也一樣。

 「美雪跑得真快啊」

 「為經常跑步」

 「小遊戲輸了好像也很後悔」

 「她從小就不服輸,頭鐵,真麻煩」

 「看來是認真的類型呢」

 「——不要再提妹妹了!」

 這時,橘突然大聲說道。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要談論別的女人!!」

 橘一臉驚訝,用手捂著額頭說

 「對不起,我有點不正常」

 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然後我們默默地走了一會兒。

 橘變得相當不穩定。

 不過,橘的聲音變得有些粗魯。我很高興因為我和早坂做了那種事情,讓她嫉妒了,並讓以一種她通常不會表現出的態度表現出來,如果她仍然喜歡我的話。很高興,我很高興她生氣了。

 並且這裡還有一個人想要生氣。

 「……司郎君,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走到人跡罕至的路上時,橘開口了。

 「……實話實說,別裝模作樣」

 我還是默不作聲。

 「為什麼?」

 橘問道。

 看起來像是在慪氣的橘,非常的漂亮。

 「因為我和瞬關係很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無法拒絕……之前我對司郎君和早坂君說過,我不懂你有兩種喜歡的心情吧? 但是,我已經稍微明白了」

 橘在戀愛方面是一張白紙。之後發生了很多事,終於發現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也有優點。

 而且,對柳前輩抱有的恐怕是“第二喜歡”的感情。

 橘對自己的這一變化不知所措,一片混亂。

 「和前輩也能牽手了哦?」

 「……我知道」

 明明都這樣了,卻什麼都沒說,橘眼中閃著蒼白的火焰說道。

 「這樣好嗎?我明明是司郎君的女朋友,卻好像要變成一個對別的男孩子有好感的壞女孩了呢?為什麼不生氣呢?你是隻有早坂在就好了嗎? !」

 我知道橘想說什麼,但是——

 「這是柳前輩告訴我的」

 離開室內足球場地時,前輩或猶豫,或痛苦地說。

 「桐島,是你把小光扭曲了」

 橘在玩室內足球時,偶爾也會和其他男士聊上幾句。

 「她其實是個善於交際的女孩」

 或許確實如此。

 因為小時候和我約好了,橘再也不會被別的男人碰觸了。

 當被觸碰時,就會感到噁心並開始嘔吐,這一點也不正常。柳前輩所做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在引導橘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可是——

 「我不在乎它是扭曲的還是錯誤的」

 橘瞪著我說。

 「對早坂同學做那種事,讓我看,能別那樣做嗎?你生氣了對吧?沒關係,如果你生氣了,可以打我到你喜歡為止……你抓著頭髮拉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

 別亂說了,我想。

 不過,我的想法就像橘說的一樣,我確實很生氣,只是不想承認而已。對自己的憤怒,對她的嫉妒。

 但在橘緊張的表情下,我像吐出嘔吐物一樣,把隱藏已久的心情說了出來。

 「為什麼你要讓別人觸碰?」

 「……對不起」

 「為什麼你一直沉默著和前輩牽手呢?」

 「我怕…………司郎君討厭我,所以不敢說」

 橘抓住我外套的袖子。

 「喂,你不願意我被別的男人觸碰嗎?」

 「嗯」

 「你不想和瞬搞好關係嗎?」

 「嗯」

 「早坂還在,你還這麼任性」

 不過,這樣也太好了,橘笑著說。

 到剛才為止的氣氛完全改變,變成非常明朗的表情。

 「是想讓我成為你的女孩嗎?還是說想讓我成為司郎君的女孩?」

 我點點頭。

 從踢室內足球的時候開始,心情就一直被動搖,我已經什麼都想不通了,曾經說過的話,又說了出來。

 「我不想讓你碰其他男生一根手指」

 聽到這句話,橘露出了喜色的笑容。抱緊我,用全身來表現那種喜悅。

 「沒有餘裕的司郎君太好了,看不見周圍的司郎君,我最喜歡了」

 說著,橘舉起自己的手。她的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司郎君,現在是冬天嗎?真的,完全看不出來啊」

 「難道——」

 「嗯,牽著手的時候,我和瞬的手都戴著手套了」

 「瞬也是」

 「是啊。那,從今以後我就叫他柳君了。只有司郎君可以叫我的小名,我越來越喜歡司郎君了,都怪司郎君」

 橘開心地笑著說。順便說一下,牽手是因為柳前輩說不能碰觸桐島以外的男人會很不方便,所以實驗性的試著做一下。

 「不,但是五人制足球的時候——」

 在做伸展操的時候,肌膚之間確實有過接觸。發現我對這些細節的嫉妒,橘的情緒也跟著高漲起來。

 「是啊,被他碰了好幾下」

 橘興致勃勃地繞到我的正面,拉開我的外套前襟,解開襯衫的扣子。一邊看著這件襯衫裡面,一邊喉嚨滾動著——

 吐了。

 她一邊哭,一邊眼角含著淚水,但似乎很開心,一遍又一遍地吐,直到胃裡空空為止。

 溫暖的東西從我的胸口蔓延到我的腹部。

 「太好了」

 橘擦著嘴說。

 「看來我的第一喜歡和第二喜歡之間有很大的差距」

 說到底,橘還沒有被我以外的男人碰過,被碰了也裝作滿不在乎的,是一個又瘦弱又耐心,最後忍不住吐出來的女孩。

 我嘆了口氣,看著襯衫說。

 「你對愛情的表現真的非常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