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歲 第一話 各式各樣
第一卷 第二章 六歲 第一話 各式各樣 「好耶！做好啦～！」
在只有女生的服飾組專用房間，我高高舉起剛出爐的成品。
「這就是大小姐說的……原來如此，相當實用呢。」
「對吧？我還沒關係，但以大家的年紀絕對需要喔！當然，只要是女性都一樣！」
出爐的成品，就是──胸罩！
該怎麼形容我第一次見到庶民的內衣褲時那種衝擊呢……
男女都穿綁繩的四角褲。
畢竟沒有橡膠，這也是當然。但是材質很粗，縫線又隨便縫，久坐的話屁股會痛。而且女生沒有胸罩！
別開玩笑好吧。
前世我的胸部是沒什麼可看的啦，但還是需要！這點很重要，我再說一次，還是需要！
但是，又沒有服裝用的橡膠之類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麼製作橡膠！貴族用的束腰更別提了！最重要的是之前因為食物短缺，才把這個問題延後了。布料我當然想用柔軟到能用來當尿布的部分，但我們沒有買那種東西的餘裕。
可是啊。
等大家都開始好好吃飯，就讓我在意起女生的體型了！侍女們還穿著圍裙所以沒問題。可是太太們！媽媽們呢！！
當我暗自焦急之際，狩獵組找到一種好東西。
就是會吐蜘蛛絲的大蜘蛛！
見到全長一～一點五公尺的模樣，讓所有女人小孩和一部分男人尖叫。不過當民眾看到我得知大蜘蛛吐出的絲能拿來做有彈性的布料時的表情，通通嚇得半死。沒禮貌耶。
然後，我先做了內褲。女用短褲啦。
雖然布料比大家原先穿的四角褲少，但穿上身的女生瞬間就愛上它了。習慣之前會感覺怪怪的，不過總體評價很棒。服飾組全體開始著手製作。
在幾經嘗試後，胸罩一號完成。儘管像是小學和國中生穿的運動胸罩，品質還不差。我挑了幾名體格相近的侍女，請她們輪流試穿。
「感覺好輕鬆呢。活動身體也不會偏掉，明明把胸部固定住了，卻不會覺得難受。」
很好！馬上開工！
當我一說只要穿上這個，上了年紀也不會下垂，大家的眼神瞬間變了……嗯，有點嚇人。
總之，既然解決一件操心事，該和孩子們睡午覺去了。我才六歲嘛，再來就拜託大家啦。
＊
「咦？物價提升了？」
正當我整理文件，採買負責人帶回這項情報。
今天是休息日。
我已經決定排幾天不工作的日子和孩子們玩個盡興。
很不幸的，現在我們這兒的孩子有一半是孤兒。儘管由大家一起照顧，仍然會出現偏差。之前在整理戶籍時就有提過先建立暫時收養系統，結果發現大多數的孩子都失去父母親了。
同為孤兒的馬可說最好等孩子們懂事後讓他們自己決定，於是就照他的話做。同時也決定，倘若孩子們在被收養前感到寂寞想哭，就由身旁的人好好給這些孩子摟抱。
嗯，我也常被摟抱到睡著，相信孩子們被大人抱會很高興，但有點五味雜陳。因為從精神面來看的話，我其實是抱人的一方喔。
目前來看，還沒有能離開這棟屋子自立的家庭。
其實我也打算讓大人們好好陪孩子玩，看看彼此合不合的來。收養就等那之後再說。
然後，由於我好歹是領主，目前正在辦公室內處理文件。我並不討厭文書作業，但我也想玩啦～！
正當我默默處理文件，克勞斯帶著採買負責人過來。
是這間屋子的主廚漢庫先生，以及竟是前傭兵的尼克的同事，路易斯。
我拜託殺價專家去採買，並安排一名保鑣陪同。結果發現外表看上去相當年輕的路易斯只像是主廚的學徒，可以拿修行當藉口輕鬆套出不少情報。
他們不只帶回食材，也帶回各種消息。
外觀也和善可親，實在看不出是前傭兵，不分男女老幼都能處得來。主廚雖然長相兇狠，但其實笑口常開，很快就能和人混熟。最強的殺價搭檔誕生啦！請務必培育後進！
由於我們這裡是在國內偏遠地區出了名的貧窮領地，不太會有人來監察。儘管算不上好事，不過我們也趁機和鄰國伊茲利爾國進行貿易。
因為比起王都，和伊茲利爾國的距離還更近。雖說王都周遭的情報能透過報紙獲得，還是得提防那邊就是了。
距離近歸近，但和伊茲利爾國之間仍以山脈相隔，我偷偷在遠離街道的位置挖了條能讓一輛貨物馬車通過的隧道。
因為走山路最短也要五天喔！太累了吧！蔬菜也會爛掉啊！
挖隧道前得先確認很多事，所以花了一週時間，而最終成果是不到一小時就能步行往返，隧道太棒了！
不過馬討厭黑暗處，於是決定由一人拿著用光魔法制作、能廣範圍照明的提燈走在前頭，才總算解決問題。
大人們也因為不知道除了礦坑以外的其他種隧道，通通大吃一驚。
看我第一個衝進去而死心跟上來的他們，走出隧道時的表情簡直像經歷一場冒險，哼哼哼。
怕地震和崩塌的我總之用土魔法一再補強，再用風魔法對隧道表面做塗層加工。無視一旁碎碎念著「根本沒看過這樣用魔法的……」的尼克和路易斯，把隧道表層弄得滴水不漏。接著為了保險，還規定進出隧道時都要用刀子刺看看牆面，如果刺得進去就禁止通行。畢竟魔法也是有使用期限的。
好了，回到物價的話題。
「是有哪裡要開始打仗嗎？」
從去年起，國內外都沒發生乾旱或水災，也沒聽說流行病爆發。既然如此，物價突然上升的理由我只想得到戰爭了。
「鄰國蔓延著可能會被捲進魯魯杜國和塔塔盧國之間糾葛的風聲。儘管應該不會直接影響到我們這裡，還是不能大意。而且不曉得王都那邊是怎麼想的。」
路易斯指著牆上貼的世界地圖向我解釋。
「還只是風聲，就算說物價上升也不超過一成。伊茲利爾國似乎也不知如何應對，但已經開始儲備。還對我們說現在願意高價收購這裡的小麥喔。」
漢庫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嗯～的確很難從風聲來判斷呢。我記得塔塔盧和魯魯杜兩國從以前開始就常發生小衝突對吧？……現在有哪些介入就能從中獲利的國家嗎，克勞斯？」
「我想沒有呢。兩個國家本身都小，而且就算真的拿到手，兩邊的國土都有一半是沙漠啊。」
「啊～沙漠喔～想不到什麼耶～」
無論是迴避戰爭的解決之策，還是有效利用沙漠的方法，都想不出一絲頭緒。
「不過，這裡的人是機動性很強的戰鬥民族，成功拉攏的話確實有用喔。」
路易斯提出很傭兵的意見。原來如此喔～
（插圖006）
「總之先強化領地的防禦吧。就算我們這裡又偏僻又窮也不能大意。漢庫先生和路易斯先生請繼續在採買時蒐集情報。」
「瞭解。」三人向我行禮。
「好啦，那就休息去吧～」
這時，漢庫把放在走廊的餅乾和茶連同推車整台推過來。
竟然還說：「成功製出了水果乾，所以放了不少進去喔。」
杏仁對吧！太棒啦～！……好好吃～～！！
大人們投以溫馨的眼神，但眼前有好東西吃，不管了！
吃得我津津有味。
＊
喀！喀喀！噠、喀！
響起木劍敲擊的聲音。
自從知道尼克是前傭兵，馬可和其他男生就開始請他鍛鍊。見到馬可為了成為騎士而鍛鍊身體的模樣，陸續有其他男生被吸引加入，最終聚集了不少人。
雖然耍帥稱「木劍」，其實就是「棍棒」。是我從零碎材料做出來的成品。
由於眼眶泛淚的馬可堅稱是木劍，在我們領地就照他的意思。
馬可的劍現在被重鑄成鋤頭，好好努力著喔！
這樣說肯定會惹他生氣，所以我閉上嘴。
明明起初的目的只是練練防身術兼運動來培養體力，現在卻徹底成了少年格鬥社。而且在馬可發揮愛照顧人的個性下，向心力非常強。
但也因為如此，女生變得難以參與。
由於男女關係並不差，加上依據性別各有適合的方法，尼克和路易斯也說無妨。
其實這只是為了掩飾我野丫頭的性格才提的主意，並非真正想要變強。
前世我因為貧窮，每次一到寒暑假都窩在山裡。
好想爬樹！好想去河裡游泳捕魚！
瑟蕾絲緹雅依然是嬌生慣養的深閨千金身體，得再經過鍛鍊才行，但我前世可是六歲就能爬樹採果子了喔！爬到被家人笑著說「你是猴子喔～」徒手爬懸崖也辦得到喔～
前世我的夢想是從這棵樹飛到另一棵樹，一想到或許能用魔法輔助，我就躍躍欲試。
我曾趁大家不注意想一個人爬樹，結果卻連一公尺都爬不上去，有夠不甘心的耶～
「啊，找到了。女生都在那邊喔。」
男生組的訓練時間比較長。我懷著羨慕眺望之際，露露來接我了。
「抱歉，我聽到木劍的響亮敲擊聲就跑來看了。馬可在努力呢！」
「是啊，他為了買真劍，很努力的。」
眼見劍被拿去重鑄成鋤頭的馬可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沮喪，尼克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只要馬可能打贏自己一次，就用私房錢買把劍送他。雖然有再三強調只會買最便宜的啦。
儘管如此，馬可還是十分高興，和尼克對戰時非常有幹勁。
……最近我的興趣就是欣賞看著兩人對戰時的露露。本以為她是個寡言的冰山美人，這不是挺可愛的嘛～
「露露你怎麼看？贏得了一次嗎？」
「這個嘛，我看他動作變得有模有樣了吧。雖然我是外行人，並不懂就是了。」
「對啊，我也不太懂，但至少看得出尼克先生還有餘力喔。」
「……希望他能有所回報呢。」
「不如你替他加油？聽到露露的聲音，他會更有幹勁喔。」
我這六歲小孩簡直成了大嬸，雖然的確是啦。不過露露真的好可愛耶！
「難得他專注精神，我不能那樣做。」
又來這招。但你耳朵都紅了喔！呵呵～
唉～什麼時候才能聊戀愛話題呀～？即使我沒談過戀愛，完全不能拿來參考啦…………明明哥哥和姊姊都交到了說～
「好了，我們走吧。」
反正兩人是我專屬的，我會製造好多機會給你們啦！
就這樣，我和露露手牽手朝女生組去了。
＊
「唉～事到如今還是不敢相信啊，飼育大蜘蛛……」
跟著我一起來的尼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很抱歉都扔給你們照顧。它們有乖嗎？」
「嗯，似乎原本就屬於溫馴的生物呢。只要放飼料就肯吐絲，就算我這樣的老頭也能輕鬆照顧喔。」
羅德利斯老爺爺這麼回答我。
沒錯，這裡是大蜘蛛的飼育場。
話雖如此，其實就是把一部分森林用風魔法隔出空間，把蜘蛛關在裡面的地方。只要在每隻的飼料台上放一隻份的鳥肉（平常獵的野鳥），就不會失控或自相殘殺，兩週內成為乖乖吐絲的乖寶寶。
多虧它們，所有領地居民的內衣褲都有得替換了。
男人們似乎覺得和以前的相比不太耐穿，不過總體上評價不錯。
這裡的負責人羅德利斯老爺爺本來一心投入農業，但最近因為上了年紀，農活做起來吃力，我才請他管理這裡。
把飼料放到台上回收蜘蛛絲，並且觀察蜘蛛。由於我只知道籠統的生態，有什麼情況就麻煩他紀錄下來。
會來這區的女生只有我一個。看來就算是優良布料的原料，她們仍無法接受超乎規格的巨大蜘蛛。不過，孩子們會為了試膽跑到附近來，偶爾也會和羅德利斯老爺爺一起搬運蜘蛛絲。蜘蛛似乎意外喜好安靜的環境，一看到孩子們靠近就會爬上樹躲起來。我本以為蜘蛛會盯上孩子當飼料，好險它們一旦吃飽就不會對沒用的東西出手！
所以說，最近孩子們的玩樂是當起小忍者。看誰能在不被蜘蛛發現下最靠近飼育場，緩慢移動的模樣相當可愛。順帶一提，據說截至目前為止從沒有贏過。
「這個範圍養十隻剛剛好喔。每隻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呢。」
「哦哦……這裡竟然有十隻嗎……」
「是喔，想生產更多絲的話，得畫出其他區域才行呢。尼克先生，你腳軟了耶？」
「蜘蛛我受不了。」
「明明這麼乖耶。是不是啊，羅德利斯老爺爺？」
「真的乖到嚇人啊。因為會掉以輕心，得告誡孩子們才行。」
啊，我現在就掉以輕心了，真的要注意才行啊。
「還有飼料的問題要考慮，規模暫時維持這樣吧。」
「生了孩子怎麼辦呢？現在還沒看到蜘蛛卵啦，我是指以後的情況。」
「嗯……要看數量耶。既然體型那麼巨大，產卵個數應該也少，但一多了就得處理掉啊，很可惜就是了。」
「也是呢……」
可惜也沒辦法。我想他難免有感情，畢竟每天都在一起嘛……雖然是大蜘蛛啦。
「話說回來，我分不出公的和母的耶。兩種都有嗎？」
啊。
聽了尼克的質疑，我和羅德利斯老爺爺四目相交。
＊
「啊～測試測試。」
『那是啥啊？』
「為了確認聲音的咒文喔。」
『是喔～那我也來。啊～測試測試。』
「有聽到喔～那露露，換你來聽～」
「咦？為什麼？」
「我要知道除了我以外能不能正常使用啊。拿去，露露！」
「啊，啊～測試測試。我是露露，有聽到嗎？」
『我是馬可，有聽到喔。哈哈！露露的聲音好近！好怪喔！』
露露表情瞬間一沉。
的確是很怪啦，但你不能說出來啊，馬可你開口前三思啊！
『近距離聽露露的聲音果然也很好聽耶。』
沒自覺！沒自覺的泡妞發言出現啦！馬可是這樣的孩子嗎！？
我因為貼得緊才聽得到，露露面無表情但耳根發燙，而聲量恰到好處！
只有本人聽得到。
咦～這是怎樣？難道不用我出馬，只要露露加油一點就很有看頭？
好啊沒關係嘛～沒～關～系～嘛～～
這可是歷經數次錯誤試驗之後總算完成的喔，通訊機！
雖然不是機器啦。
性能比起以前我和哥哥弟弟一起玩野外求生家家酒時用的收發器要遠高出許多！甚至比幾年前的翻蓋手機聽得更清楚。
我目前在測試通訊機的有效距離。人來到隧道出入口側邊百公尺遠的位置。馬可所在地是位於山另一側的出口。由於確認能在領地兩側的邊緣通話，現在來測試多了山這道阻礙是否也能通。
好，山也過關了。
再來剩最關鍵的距離，就等外出採買時再測試吧。
高純度的寶石常用來當成魔法的媒介。
但領地內根本沒那種東西，雙親的劣質寶物也早被我賣光了。
沮喪的我最終找到的是──黑魔法！鏘鏘！
……祖父根本用不了魔法，為什麼收集這麼多魔法書？……是嚮往嗎？應該是嚮往啦～畢竟魔法很帥嘛～
然後當我看完，才終於理解到。
被稱為黑魔法──這類需要祭品的危險魔法，是有魔法師窮到買不起寶石才被創造出來的！
太哀傷了吧……！
為什麼我會下這種結論，因為血非常有用啊。能夠增強各種因素，飛躍性地提升魔力基礎。
就像窮人中了樂透彩後會開始生活糜爛般極具影響。
從魔法師的角度來看，血就是如此充滿魅力的東西。
難怪會被視為禁忌啦。我也得多留意點才行。
因為是最接近生命的東西嗎？我自己是這樣推測的，但真相依然為謎。
畢竟我無法解釋「魔力」。
甚至有爛魔法書中寫著「是上天送的禮物」，小嬰兒喔拜託！
這次做的通訊機，是用魔法把我直徑一毫米的血滴附在木製耳骨夾上的產物。由於幹掉或氧化後會降低精密度，於是我用水和風魔法從塗層加工開始，過程中東加西加的，卻完全紋風不動。明明只是那麼小的東西……太嚇人啦～
不過，魔法師的血比一般人更容易重複精煉。這是每當我要做什麼魔法物品時，請克勞斯在一旁協助我之下明白的結果。
其實若限定一些能力，也能拿克勞斯的血來用，但我什麼功能都想添加啦！
女孩子可是很貪心的！
我來自通訊器材氾濫的世界，既擔心採買組，也擔心常與魔物交戰的狩獵組。
也想順便正確獲得領地周邊以及王都的情報，靠狼煙和寫信實在太慢了。
女孩子就是貪心嘛！
只是考慮到種種因素，我設定成不能一直通訊，而向大家徵詢了用來代替開關的暗號。最後一票比多票，決定用「小姐」。
這部分我想早點進行改善！
＊
隧道附近的山丘上座落著多羅朵蘭葛領的墓地。
現在是整塊領地內花開得最茂盛的地方。
祖父，我還有許多不成熟之處，請您好好看我成長，我會讓大家每天吃飽飽的。看我的厲害啦！我立志像祖父一樣！可不會輸喔！
克勞斯站在另一頭，面露平穩的表情。
「和妻子說完話了嗎？」
「呵呵，我總是來這找她說話，沒什麼特別要說的喔。大小姐您好了嗎？」
「我只是來向祖父宣戰的，結束了喔。」
「哈哈！那可真是強敵呀！」
「所以要在我能跟大家待在一起的期間分出勝負！克勞斯，你也會繼續幫我，對吧？」
「那是當然，我還不會輸給年輕人的，請您儘管吩咐。」
「……謝謝。」
我之前特地在這裡撒下花種子。
希望讓此地變得絢麗多彩。
希望讓在此沉睡的這塊領地的始祖，能對埋骨於此引以為傲。
希望讓人每次造訪此地，都能舒緩哀愁。
希望讓任何人在此都能安心。
希望能在這個將領地盡收眼底的地方感到幸福。
「下次我想在這裡吃便當！去找漢庫先生商量看看好了。大家一起來掃墓，一起野餐吧！在這種能眺望風景的好地方一定很棒，肯定會很開心的！」
「雖然沒聽說過有人在這裡……在墓地野餐，但或許是好主意呢。」
克勞斯以溫柔的眼神盯著妻子的墓。
希望總有一天，每個人都能帶著這種表情來到這裡呢。
「啊，大小姐，在這裡種花也好，不過要不要也種棉花呢？」
「棉花？種在這裡？」
「是的。我認為等到退休後，在這裡幹一整天活也不錯。」
「哈哈！對耶，那樣也不錯耶！好～今晚開會時跟大家討論吧！」
就這樣，我跟克勞斯大手牽小手回屋子去了。
好結實的手。
想起了前世的爺爺和爸爸。
＊
『小姐！不好啦！』
「怎麼了！」
『我是負責北邊的楊！有五隻大山豬衝破護欄，朝屋子那去了！』
「有受傷嗎？」
『包含我在內的兩人手臂被割傷，一人被撞到暈了過去，沒有出血！』
「知道了！這裡交給我，你們原地待命！等我過去那邊！有危險的話就移動！」
『瞭解！原地待命！』
「克勞斯！拜託了喔！我去去就回！」
我一說完，也不等回應就衝出辦公室。
由克勞斯發出的緊急警報響遍領內。
『五隻大山豬從北方來襲。五隻大山豬從北方來襲。全員請移動至屋內或避難場所。』
六歲小孩的腳程要去現場太慢了，於是我來到屋子北側的陽台。遠方揚起的煙塵有夠嚇人，看來五隻沒有散開，集中朝這裡猛衝而來，很容易瞄準。
我把雙手往前平舉，擺出姿勢。
沒錯，就跟前世某家喻戶曉的動畫主角一樣……！
「前面是、我們家的、芋頭田……不準進去！！」
將一度收回腰際的雙手對準目標累積魔力後，再度將雙手往前推出，同時全力釋放出去！
從手發出的魔力宛如大網般張開，一口氣纏住了五隻目標。接著把還在死命掙扎的這群傢伙舉起來甩動！甩動！甩動！再甩動！！
最後扔出總算暈頭轉向的大山豬們，看著它們抽搐的模樣，我笑得合不攏嘴。
「食材確保！」
哎呀～幹得好啊！拿回去拜託大家做成肉乾！
「是我。楊先生，我現在就過去你們那裡！」
『小姐還是老樣子耶～服了你啦～這邊已經恢復意識了，只是輕傷啦。』
「不行，就是因為這樣大意，傷勢才恢復得慢啦。我馬上治好，麻煩你們肢解山豬啦！」
『啊對耶。五隻嗎～』
『小姐，那種體型大小，光是放血就得花一天喔。』
「幸好拉吉司先生也沒事！被撞到的是誰？」
『小姐～是託耶爾啦～痛啊～』
「好險你還活著呢託耶爾先生！還活著就能治好，你再忍耐一下喔。」
『我們的小姐、真不是、蓋的耶……』
『太可怕啦……』
『痛啊……』
我都聽見了好吧。
我邊說邊衝進辦公室，抱起滑板再衝出辦公室的陽台。儘可能瞄準北邊踏上滑板，動腳一踢。
呀～呼～～！太～有～趣～啦！！
對，其實是假滑板。真要說的話是飄浮滑板，沒輪子的那種！
起初我本來想造一台腳踏車來移動，但沒有材料。
若還限定六歲小孩也操控得來的工具，種類相當有限。
不過我全力運用發現的黑魔法做出來了！
材料只有板子，我的一滴血，還有魔力三樣而已！
……多麼經濟實惠啊！萬歲！黑魔法！
我從某個小學生偵探的必備道具中得到靈感做出來的！總有一天我想發揮能從大樓飛到另一棟大樓的馬力！
從二樓跳下去這點事，用風魔法根本輕而易舉喔！要說什麼最令我高興，就是即便不爬樹也有用，順利向大家證明我不是運動白痴了！
既然被稱作猴子長大，哪能忍受當個運動白痴啊！
看到沒有！
……我是在跟誰比較啊……？
當我像溜滑板一樣在離地面二十公分的高度左右蛇行前進一會兒，便看到大山豬。
儘管聽說是大山豬，我也跟著叫了，但我是頭一次見到輕型卡車大小的山豬。
這不就是魔獸嗎？
被這種玩意衝撞，多虧託耶爾還活著耶……這個世界的人其實挺結實的？明明瘦巴巴的，倒也沒生什麼病。難道因為是遊戲？
不過既然大家都活著，隨便啦。
由於魔法網還纏著昏過去的山豬，我直接從旁邊經過。反正就算醒來也動彈不得！
「啊！楊先生～！拉吉司先生～！託耶爾先生～！」
我扯開喉嚨大喊，三人也朝我揮手。
「託耶爾先生不用勉強沒關係。可是抱歉，我先看他們兩個喔。哇！不是流了很多血嗎？」
「只是稍微被牙齒劃到而已，實際上比看起來還淺啦。」
「拉吉司先生，我可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喔，當然會擔心好嗎……好了結束。楊先生……好了結束。」
我舉起手默唸「快治好～」傷口就癒合得不留痕跡。
瑟蕾絲緹雅不必詠唱咒文。太厲害了吧這孩子～什麼都辦得到耶～太驚人啦！
再來換託耶爾。
舉起雙手，從頭仔細檢查到腳趾。肋骨和左臂的骨頭裂開了，內臟沒問題呢。
快～治～好～～！……好了！
「……不痛了！小姐！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呼，好險你們三位都沒事啊。」
果然用完回覆魔法最累人。自從我開始替狩獵組療傷後這麼覺得，但這次我確信了。嗯～這得列入討論議題啊。
「小姐？你能自己回屋子去嗎？」
「唔～抱歉，誰能送我一程嗎？啊～還得修護欄才行～」
「護欄請交給我們吧。那點程度小事一樁喔。」
「謝啦～麻煩了～」
「之後請借我那塊板子喔！」
「知道了～」
「那麼，由我帶小姐回去喔。」
「拉吉司先生，謝謝。」
「拜託啦。」
聽了楊的聲音，下次睜開眼時已經在床上和孩子們睡成一團。
啊，午餐沒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