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心話
第三卷 與率直可愛美少女的文化祭即將開始 第六章 真心話 和玲她們去練習室練完第二天。
我下定決心和柿原堂本談一談,去了學校。
不過————。
「啊?沒來?」
「是啊,也沒聯繫,我有點擔心」
教室裡不見柿原的影子,我便來找堂本確認,但也只知道他今天沒來學校。
二階堂和野木似乎也不知道原因,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佑介沒事吧?我記得他爸媽都在國外,要是生病了就糟了……」
說起來我在三方面談的時候聽說過這件事。
如果真的生了病,他很有可能正孤立無助。
「……凜太郎,放學後能陪我一趟嗎?」
「好啊,是去看望佑介君吧?」
「是啊。那傢伙雖不至於柔弱,但也怕萬一……」
他也有可能是因為其他事沒來。
不過我記得他最近狀態不怎麼好。
臉色很差,精神也很消沉。
有這麼多徵兆,生病的可能性還是更高一些。
「二階堂,我今天應該沒辦法幫忙了,沒事吧?」
「嗯,大家都很積極,一天而已,完全沒有問題。反倒是麻煩你去照顧柿原君,沒有他就必須換我負責管理……」
柿原這個文化祭執行委員不在,助手二階堂就必須出面領導大家。
既然準備不能停,她就不能離開這裡。
「咱今天留下來幫小梓。他要是身體不舒服,去的人多了也不合適,留在學校咱也能幫上忙」
「嗯,就這樣吧。那我們兩個去一趟藥店再去佑介家,可以吧?」
堂本這麼問,我點了點頭。
買上運動飲料、藥之類的送過去,應該不會白跑。
話說得差不多的時候,第一節課的鈴聲剛好響了起來。
我們打了一聲招呼便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課上有了獨自思考的時間,我心中不禁湧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不安。
(不會就這樣文化祭當天也來不了吧……?)
我張開左手,目光落在了指尖上。
雖說只有一個月,但也長出了老繭————我每日練習貝斯的證據。
第一天起的水泡第二天就破了,還出過幾次血。
時間雖短,但這上面一點一點累積著我的時間。
我似乎是在怕這些時間白白浪費。
◇◆◇
我把詳細情況告訴經常一起準備文化祭的雪緒,和堂本出了校舍。
他領著我坐上電車,在第五站下了車。
這個車站離學校很近,我也曾從這裡出站走過幾次。
話雖如此,也並沒有熟悉到對這裡瞭如指掌,自然也不知道柿原的家在哪,因此只能依靠堂本。
「……就是這了,他家還是這麼大」
「哇……」
我們在住宅街走了大概五分鐘。
堂本指的地方是一棟三層豪宅。
與周圍的獨棟住宅相比要大上一圈。
看來他父母在國外工作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們推開院牆上的格子門,站在了家門前。
堂本按下旁邊的門鈴,隨後家裡傳來了鈴聲。
我們等了一會兒,但沒一個人出來。
「……難道他不在?」
「他要是生病了,很有可能在睡覺」
「唉……沒辦法了」
堂本從包裡拿出鑰匙,插進鎖孔擰了一下。
咔擦一聲,家門的鎖就這樣被打開了。
「我和佑介的媽媽很熟。他們雖然對佑介很放心,但怕他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生病,就給了我鑰匙。肯定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的」
堂本打開門,我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聽到男生獨自一人住在這麼豪華的宅子裡,我原本以為會無處下腳,但裡面卻整潔到顛覆了我的想象。
堂本說他們僱的保姆會一個星期來打掃一次。
「這裡就是佑介的房間了」
我們上了二樓,來到走廊盡頭,堂本指著面前的門說道。
順帶一說,我們已經確認過柿原的鞋子在門口,知道他在這個家裡。
「喂,佑介!你在不在?」
堂本稍稍扯開嗓門朝裡面問,隨後裡面傳來了人挪動的聲音。
「呃……龍二嗎?」
「嗯,能進去吧?」
「嗯……進來吧」
房間裡的聲音確實是柿原的,但卻沒有平日裡的精神氣。
一聽便知道他身體不舒服。
「那我們進去了」
走進房間,床鋪、寫字桌、以及一張放著電視和電腦桌子映入眼簾。
全都打掃得整整齊齊,沒有臭味。
「凜太郎也來了……抱歉,沒聯繫你們」
「這也沒辦法……你身體怎麼樣?」
「早上醒來之後我就打的去了趟醫院,問題不嚴重。說是沒得什麼病,還問我是不是太累了」
累的啊。
我害怕的事似乎化為了現實。
「那麼忙肯定會累壞身子」
堂本看向寫字桌上的文件,這麼說。
那份文件上清楚寫明瞭班級的預算以及日程相關的內容。
「嗯……高年級問能不能再削減一下預算,我就一直在思考有沒有能節省的地方。主要是衣服太貴,我就打電話和業內人士交涉了一下……哈哈,要是做得更好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柿原面露歉意,這麼說。
與之相對,堂本則是面露苦澀,握緊拳頭低下了頭。
「佑介……那個時候罵你是我不對。你這麼忙,是我考慮不周」
柿原接受了他滿懷誠意的道歉,害羞地搔了搔臉頰。
「也……是我不好。你們願意幫我忙,我再累也不該對你們那麼敷衍」
不過————。
說到這裡,柿原面露不甘。
「我還是很不安。你們幫了我這麼多,我要是告白失敗就真的太對不住你們了————不,說實話,要是費了這麼多辛苦還是被甩,我就太丟人了。我應該就是在害怕這個」
柿原自嘲般地笑了笑。現在的他不是我想象中的超人,而是一個害羞的普通少年。
「……那就別告白了」
「唉?」
看到柿原這副模樣,這句話我脫口而出。
兩人一臉驚訝看著我。
「就是因為滿心想著告白才會被壓垮,上了舞台再想要不要告白也不晚」
除了我們,其他人誰都不知道柿原是想為了向二階堂告白。
要是害怕,就不告白了。
要是能鼓起勇氣擺脫恐懼,那就放聲說出來。
選哪個都是柿原的自由。
說到頭,告白並非必做不可。
「……說的沒錯。確實不應該憑著義務感這麼做」
堂本表示同意之後,我看向了柿原。
隨後他就像是放下了什麼,臉上有了精神。
「嗯……也對,我可能確實有一種奇怪的義務感,這或許也讓我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了」
人被義務感壓垮忘記原本的目的並不罕見。
柿原是真的喜歡二階堂,但忙碌和壓力這份感情變得淡漠,奪去了他期待的餘力。
接下來就該說出我的真心話了。
「我……終於明白拿起樂器和別人合作是這麼開心,我想我們三個人一起登上舞台」
所以————。
「我希望你不要再說就此作罷」
「……!」
這是我的真心話,也是我的任性。
於我而言,第一次對他們說出真心話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之所以能夠鼓起勇氣,多虧了昨天和玲她們一起練習。
那段時間真的很快樂,所以我也想和他們度過一段相同的時間。
「只為了享受舞台不行嗎?告白……就先忘了吧」
「……凜太郎」
「都努力到這一步了,鬧上一番也不會遭報應才對」
「————嗯,你說的沒錯」
如果這能給他些許安慰就好了,就面前的笑容來看應該很有效果。
我在心中向邀請我一起演奏的夏音表示感謝。
要是那傢伙下次來我家,我就給她做蘋果派。
◇◆◇
「柿原君在不在!?」
我們正在教室準備文化祭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三年級學生。
她似乎在找柿原君,在教室來回張望。
「啊!二階堂!你知道柿原君在哪裡嗎?」
「呃……柿原君今天身體不舒服休息了」
剛才堂本君來了消息,已經知道柿原君是生病了。
我把這些話原原本本告訴她之後,這位學姐就彷彿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
「啊,真的假的……」
「怎麼了?」
學姐困惑地撓了撓頭,語氣尷尬地說道。
「呃,就是……我想和他商量一下預算的問題。柿原君很擅長這方面的整理計算,大家都很依賴他」
原來如此。
她應該是覺得是他們太依賴柿原君,讓他累倒了吧。
這樣的話,她會覺得愧疚也就合理了。
「……再優秀也不能光靠後輩。不能把考試當藉口,我們會自己努努力」
學姐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教室。
我很早之前就覺得柿原君很厲害,能被學姐學長依賴到這種程度,讓我再次認識到他不是普通人。
自己的朋友被人誇獎,讓我也有些自豪。
「小梓!你來一下!」
「唉……?怎麼了?」
穗花突然叫了我,我走向了教室的一隅。
兩位同學原本一臉為難,看到我之後鬆了口氣。
「他們是負責採購的,說是當天要買的東西和預算有些對不上。要是增加預算就需要減少材料費,不知道該怎麼辦……」
「預、預算對不上?」
糟糕了。
我完全不瞭解預算相關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和很重要的錢掛鉤,因此我無法隨意作出指示,要是能有什麼好方法就好了————。
「……抱歉,我不清楚這些事。等柿原君回來之後我問一下,你們能等一等嗎?」
「嗯、嗯。抱歉,莫名就慌起來了」
我能做的就只有把問題往後拖。
班上用的預算必須向老師報告,所以也不能拖太久。
最讓人難受的是這種時候只能等柿原君回來。
「二階堂!廣告看板的材料在哪?」
我剛走開,一個男生額頭冒汗,氣喘吁吁地就跑了過來。
「唉!?啊、呃……應該放在多功能室吧」
「這樣啊!謝啦!」
他說完這句話,慌慌忙忙就跑出了教室。
還沒等我提醒他不要在走廊奔跑,他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二階堂!油漆用完了,該去哪裡找!?」
「呃……體育倉庫應該會有」
「謝謝!」
一個女生問完油漆的所在之後離開,緊接著班主任春川老師又過來了。
「柿原————啊,對啊,他今天休息。二階堂!能過來一下嗎?」
「啊,是!什麼事?」
「有一場文化祭執行委員的會議,我希望你能參加一下。去聽一聽就可以了」
老師告訴我只需做做記錄,我跟著她前往了開會的地方。
走進教室,教室裡大部分班級都到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我身上。
「春川老師,柿原君今天沒來嗎?」
「唉?嗯,是呀……怎麼了?」
「就是……呃,平時都是柿原君在算賬,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
學姐一臉愧疚地搔了搔臉頰。
我這一路上驚訝不已。
我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柿原君的名字,大家都在仰仗他。
近在咫尺的他不知何時成了這個學校裡受眾人仰仗的人。
這讓我很自豪,同時————又覺得很愧疚。
(我本應知道……他沒有堅強到能肩負這麼多的期待)
堂本君說柿原君被疲勞壓垮了。
這便是代表他是這麼地忙。
這期間,柿原君一次都沒有依靠過我。
————不,這是我的藉口。
沒有注意到柿原君到了極限是我不對。
「是累壞了嗎?但前幾天看起來還挺精神的」
「他那麼忙,累壞不是正常的嗎?」
「啊……說的也是,感覺挺對不住他的」
學長學姐們都對柿原君感到愧疚。
我突然才想到。
我為什麼不知道他會努力到把自己的身體壓垮呢?
不是因為我沒有關注他。
至少我和他相處的時間比這裡所有人都要長。
————假如。
假如是他自己不想讓別人發現呢……?
『你要多留意一下佑介君』
我在心中反覆思考志藤君說過的這句話。
當時我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我有些明白了。
我必須看著的不是志藤君。
他什麼都做得到。
他有種成熟的氣質,讓人不禁想依靠他,這讓我很憧憬。
雖然我確實被他吸引,但我更多的是想要變成他那樣。
所以我才想接近他。
我覺得只要在他身邊,我就一定能像他一樣成熟起來————。
「……」
注意到這點之後,愧疚感讓我心中一緊。
我為了讓自己成長,利用了他。
在無可挽回之前注意到真是太好了。
……不,他讓我注意到這一點真是太好了。
志藤君直到最後還是這麼厲害。
霧靄散去,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柿原君平日的面龐。
一年級剛開始的時候,每當我在補習班回家的路上被可怕的人纏上,他就一定會來幫我。
但他的樣子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白馬王子。
因為他太勉強自己了。
為了面對這些,他抑制住自己的恐懼,控制住了隨之而來的眼淚。
他並不是無所不能王子,一直都是一個拼勁全力的溫柔英雄。
我想幫他,所以才渴望變得成熟,變得強大。
雖然他愛哭的毛病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成為了受眾人仰仗的存在,但我應該知道————。
我知道柿原佑介這個少年總是會在我面前裝樣子。
也知道他總是會為此勉強自己,此時此刻正在被疲勞壓垮。
還知道他在我面前裝樣子的意思。
「……不好意思,老師。我有些急事」
「唉?怎麼了?」
「非常抱歉!我個地方要去!」
「唉、唉!?二階堂!?」
春川老師為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邁著比平時更大的步子走在了走廊上。
我無視掉朋友的招呼,穿過校門,跑了起來。
我不是想告訴他什麼,也不是想對他說些什麼。
我現在————只是想見到他。
◇◆◇
「————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
聽到堂本這麼說,我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到了晚飯的時候。
即使現在回到學校,想必也已經放學了。
「抱歉,你身體不好還和你說了這麼久」
「沒事。多虧了你們,我現在輕鬆了很多。你們能和我說這些反倒是幫了我」
雖然柿原這麼說,但在這個房間裡和他聊了兩個鐘頭還是讓我覺得愧疚。
他這個病可以說是打心上起的,能幫助他恢復精神也好,不過體力就沒辦法了。
「以防萬一,我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再去上學」
「嗯,我們等你」
「……謝謝你們,就是……」
柿原一開始有些難以啟齒,不過他下定決心點了一下頭開口道。
「等我恢復過來,能再陪我去練習室練習嗎……?」
聽到這個問題,我和堂本看了對方一眼。
我們原本就是這個打算,他一臉鄭重這麼說,讓我們覺得有些奇怪。
我們控制住快要笑出來的表情肌,一臉認真地看向了他。
「我再去預約一次,你要是再敢吊兒郎當的,我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我還是新手,不過我到時候可要跟著龍二君一起發火。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們故意留下狠話,柿原滿臉愧疚,但還是帶著些許開心撓了撓頭。
「好,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後夜祭正式上場的時候可要大鬧一番!要當我們是最享受其中的人!」
「最享受其中啊……也是,能享受的人才是贏家」
「好啊!那就……大鬧一番」
堂本和柿原滿腔熱血,把雙手舉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青春嗎?)
如果是就好了。
跟他們一起去泳池的時候很痛苦,現在卻很舒暢。
能是如此,自然不會感到不快。
我心裡想著這些,也把手舉了起來。
不過羞恥感還是更勝一籌,比他們兩個要收斂一些就是了。
「再見,我們就回去————」
就在這時,柿原家的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堂本。
似乎是有人來了。
「客人?」
「嗯……也沒有人說過要來……我也沒從網上買過東西……」
先確認一下是誰來了吧。
我站起身,走向了房間門口。
「反正都要回去了,我和龍二君去確認一下吧?如果是上門推銷的,就把人趕走」
總不能讓病倒的人來做這件事。
「嗯,謝了。可以交給你們嗎?」
「好啊,交給我們吧」
我們判斷正好可以回去,做好離開的準備出了房間。
穿過走廊,我們前去確認攝像頭的畫面,隨即便看到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真的假的」
堂本驚訝不已,我也瞪大了眼睛。
畫面裡的人是柿原的意中人————二階堂梓。
她一頭亂髮氣喘吁吁,應該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總不能趕她回去……」
「……是啊」
我們走向門口,開了門。
另一面,二階堂看見我和堂本,面露困惑。
「啊……你們還在呀」
「是、是啊。怎麼了,你也來看望佑介?」
「……嗯,就是想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
二階堂面頰微微泛紅,如此說道。
她會臉紅是因為跑過來,還是說————。
「這樣啊,看來我們直接走要好些」
「嗯,是啊」
我和堂本對視了一眼,從二階堂身旁穿過。
如果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那也正中我們下懷。
甚至可以說後夜祭的告白出現了希望。
「……志藤君!」
「嗯?」
離開的時候,二階堂叫住我,我回過了頭。
「謝謝你當時拒絕我……也謝謝你把柿原君交給我!我終於發現我真正應該關心的東西了」
「……不用謝」
我還挺在意是什麼讓她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原來是這麼回事。
看來是我當時明確拒絕她起了作用。
(一開始就這樣做就好了……)
現在後悔也已經遲了。
事情之所以會這麼複雜,都是我們各自的畏懼心理在作祟。
害怕受傷,害怕傷害。
大家都明白,這都是很讓人畏懼的。
但只要跨出第一步,世界就會如此順暢。
「凜太郎,也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怎麼突然說這個?」
「認識了你之後,我們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堂本開心地笑了笑,說道。
他們在我心中似乎比我想得要更有分量。
「明天見,你練習也別偷懶」
「我知道,我會努力讓大家如願以償的」
「嗯,加油」
堂本徒步就能回家,我則是在通往車站的路口和他分開了。
我到達車站坐上電車,在離自家公寓最近的車站下了車。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沉浸在心底油然而生的滿足感當中。
「嗯……?」
突然,一輛黑色高級車開到了我的旁邊。
我停下來,那輛車也停了下來,緊接著搖下了副駕駛的窗戶。
「————凜太郎少爺,您心情不錯」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銀髮女性露出了臉。
她的氛圍有些像玲,這或許是因為她有國外的血統。
「……索菲婭」
「您還記得我,這是我的榮幸」
她語氣平淡,機械地答道。
她叫索菲婭·科爾尼洛夫,在某個公司工作。
雖然我佯裝平靜,但心裡卻相當混亂。
「我們應該約好,在我大學畢業之前不會有所接觸」
「我明白,但有一些緊急狀況」
索菲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了過來。
「這是您父親的手信,請確認」
「……我要是說我不要呢?」
「屆時我將放入您的郵箱裡,在您查看之前會一直去放」
我深深嘆了口氣,收下了信。
回家的路上難得這麼開心,一下子全糟蹋了。
我把信胡亂塞進褲子的口袋裡,側目看了她一眼。
「……告訴我爸,不守約的人不配當社長」
「明白」
窗戶合上之後,車子便從我身旁離去了。
原本愉快的心情不知何時陰雲蔽日,肩膀感覺十分沉重。
(我得振作點……)
我用力握緊口袋裡的信,再次踏上歸途。
柿原好不容易恢復了過來。
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