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繁忙造成的擦肩而過

第二卷  九.繁忙造成的擦肩而過   （注：標題所指的內容是第十章的開頭部分）

 可能是我在沒有打工的日子都去駕校的原因，教練說我的學習進度比正常要快。雖然學理論知識的時候背交通規則很辛苦，但是騎著摩托車在駕校裡飛馳是很開心的事。

 捏住離合，轉動油門後，摩托車“嗡嗡”響著向前進。

 騎著這種不是僅有離合和剎車的MT車，有種操作大型玩具的感覺，不管騎多少次都不會膩。

 “策馬奔騰就是這種感覺吧”我也對中世紀的騎士有過嚮往。

 只是，就算拿到了駕照，沒有重要的摩托車也是沒有意義的。

 我將學習進度告訴母親，拜託她幫我墊付上車檢的費用，她和交駕校錢的時候一樣爽快地同意了。

 「為什麼？可以嗎？」

 儘管是我拜託她的，但我還是不解地向她問道。

 「因為你比我想的還要認真。打工你也在認真幹，而且沒有打工的日子你就去駕校」

 母親反而看起來很高興。

 車檢的事託付給了之前那個大叔。聽說如果是汽車的話兩週後就能送回來。

 如果出現異常，就要修理以及換零件，花的錢也要相應的增加。

 「汽車的話是這樣」母親是這樣說的，但摩托車也是同樣的吧。

 就這樣，摩托車交給大叔處理了。

 說到學校生活，那之後沒有變化。

 因為快要比賽了，雛形早上、中午、放學後都在打籃球。

 和去遊樂園之前一樣，我們仍沒有多少說話的機會。

 課上和休息的時候，我偶爾會睡覺，雛形疲憊的時候也經常會睡覺。雖說我們是同桌，但這種時候就算把對方叫起來也沒有要說的話題，所以我基本上都放任不管。

 這時，母親的身體出現了異常。

 去醫院診斷完，她需要住院檢查兩天一夜，最後的結果是需要住院三週。

 詳細情況是從遠方趕來的姥爺告訴我的，他說母親只要在醫院裡靜養就沒有問題。

 於是，我開始了短暫的獨居生活。

 因為我和親戚沒多少來往，所以沒有親戚提議來幫我，不過就算有我大概也會拒絕吧。

 「話說，獨居好開心啊」

 雖然獨自一人呆在獨戶平房裡有些冷清，但一想到母親回來之前不管幹什麼都沒人罵我，就感覺像在夢裡一般。

 這樣的日常持續到了週五的放學後。

 今天沒有打工也不用去駕校，一點事也沒有。

 我正想在家悠閒度過的時候，“叮咚”門鈴響了。

 「啊—，來了來了。請稍等」

 大概是我在網上偷偷買的工口DVD送到了。母親不在我才敢買的。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在客廳看了。

 我拿著印章打開門，發現是本間來了。

 「我來了」

 本間雙手背在身後提著包，稍微歪了歪頭愉快地窺探著我的反應。

 「我給你蓋個章吧」

 「那就拜託學長蓋在臉蛋上」

 “這裡，這裡”本間指著自己的臉。

 「我才不蓋。開玩笑的。你有什麼事嗎」

 「我又不是杉內學長，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呣”本間生氣地鼓起了臉。

 「啊，抱歉。不小心脫口而出了」

 我還以為是工口DVD呢。

 「是三瀨學姐告訴我的。她說學長的母親住院了」

 「嗯，是的」

 「鄙人，本間小夏，雖然能力有限，但請讓我照顧學長……！」

 「照顧我……我也沒什麼需要你照顧的」

 我已經開始獨居好幾天了。

 我發現自己意外地很愛乾淨。

 雖然做飯我只是隨便做點，但在洗衣服和打掃衛生方面，我意外地挺勤奮。

 「學長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亂得一團糟吧？」

 本間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就給她拿了拖鞋，讓她進來了。

 她先去了客廳和廚房。然後是我的房間。

 雖然不至於整潔如新，而且還殘留著生活的氣息，但可以說是收拾過了吧。

 「為什麼好好打掃過了啊？」

 打掃還有錯嗎。

 「你有什麼不滿麼」

 「我本想掃地、洗衣服、做飯，來得到學長的誇獎的……」

 由於我都收拾得很乾淨，本間失落了起來。

 「話說，你竟然知道我在家啊」

 「因為學長去駕校的時候和回家的時候走的路是不同的嘛」

 原來如此。她看到了我走的哪條路吧。駕校和家的方向完全不同，所以她應該很快就能分辨出來。至於打工休息，她看一眼排班表就知道了。

 「那我做飯吧」

 「謝啦。做飯很麻煩，所以我不怎麼做」

 「太好了。我會加油做的！」

 我剛要在客廳呆呆地看電視的時候，

 「好了，我們趕緊去超市吧」

 「唉，我也去？」

 「一起做肯定更開心的」

 她雖說要照顧我，但也希望我幫忙。

 ……遊樂園的時候已經有過先例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她可能會做出有些離譜的東西。

 感覺有些擔心，我便決定陪她去購物，我推出自行車和她一起朝超市騎去。

 到了超市之後，我和把購物籃放在小推車上的本間一起從生鮮區域開始轉起。

 「本間擅長做飯嗎？」

 「一般JK的水平還是有的」

 我也不知道一般JK做飯是什麼水平。

 「遊樂園的時候你做過意大利麵和炒麵吧」

 「請忘了那件事吧！我搞錯菜單了」

 「很好吃的，雖然這組合有點那啥，但菜品本身很不錯」

 「學長真是個傲嬌」

 本間戳了戳我的胳膊。

 「那麼，你想好做什麼了嗎—」

 我剛要問出口的時候，“嘭”大腿上感到了輕微的衝擊。

 「阿隆」

 是雛形的妹妹涼花—小名小涼。她好像剛從幼兒園回來，正和阿姨在一起。

 「小涼，好久不見了」

 「嗯」

 小涼緊緊地抱著我的腿，把臉蹭了上來。

 “乖~乖”我摸了摸她的頭。

 我用眼神對阿姨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本間也打了聲招呼後，她們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

 「啊，對了對了。聽說隆之介君要騎摩托車了？上駕校，騎摩托車……真厲害呢」

 「沒有什麼厲害的」

 「我也聽說你母親住院了……」

 聽到阿姨同情地這麼說道，我立刻搖了搖頭。

 「不是長期住院，沒問題的」

 「要來我們家嗎？隆之介君一個人過來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啊嗚~~~~~~！」

 這個提議似乎很有衝擊力，小涼睜大眼睛僵住了。

 「我不能受你們這麼多照顧」

 就算家裡還有其他人，也算是和雛形同居了。

 我會忍受不住的。

 「阿隆，來，我們家」

 小涼恢復過來之後拽著我的校服這麼說道。

 「謝謝。我下次再去拜訪」

 “哈呼哈呼”小涼興奮地連連點頭。

 我們聊完家常，雛形母女推著小推車朝裡走了。

 「雛形學姐的妹妹還是那麼充滿活力而且可愛呢」

 「是啊。她總是很直率」

 如果我能像她這麼直率的話，邀請雛形就非常輕鬆了吧。

 本間推著車，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把食材放進購物籃裡。

 「你要做什麼？」

 「保密」

 本間笑嘻嘻地回答道。

 她問我有沒有調料，我說基本上都有。我不知道其他家庭怎麼樣，但我家母親算是經常做飯的。

 就這樣，我們買了幾百日元的食材回家了。

 本間毫不留情地給我下達著“給土豆削皮”等各種指示，我按照她的指示和她一起準備著。

 「削完皮了，還要幹什麼？」

 「對了。說起來還沒煮飯」

 「知道了，我來煮」

 「麻煩學長了」

 我們的有條不紊地分工合作著，比料理實習課還要順利地做著晚飯。

 電飯煲通知米飯煮好的時候，土豆燉肉已經盛好，涼拌菠菜也做好放在小碗裡了。

 「……我還以為是咖喱呢」

 「哼哼哼。不是的哦學長。我又不是去露營的新手」

 我記得咖喱是露營時的經典料理吧。

 說起來，雛形也做過咖喱來著。

 「還有很多，請多吃點吧」

 我們坐在桌邊，說了句“我開動了”開始吃晚飯。

 因為她有過不正常的時候所以我有些擔心，但味道挺不錯的。

 「味道怎麼樣？」

 「嗯，很好吃」

 「對吧。我可是很會做飯的」

 雖然搞錯過搭配，但她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本間笑嘻嘻地看著我吃。

 「你不吃嗎？」

 「是的。我等一下再吃」

 「會涼的哦」

 「感覺有些難以置信，我竟然在和學長做這種事」

 由於我猜不出她是什麼意思，就只是默默地大口吃著飯。

 「只是看著這副景象我的肚子就飽了，或者說內心被填滿了」

 「本間做的飯很好吃哦」

 「非常感謝」

 我催促本間快點吃，她終於動起了筷子。

 「……我可以再來做嗎？」

 只要不搞錯搭配，本間做的飯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打工的時候能吃到店裡大約三百日元的員工餐，但沒有打工的日子，我都在超市或者便利店裡隨便買點吃。

 她願意給我做晚飯是件值得感激的事，我沒有理由拒絕。

 「如果不給你添麻煩的話」

 「完全不麻煩的。倒不如說我很開心」

 “那就好”，說完我夾了一塊土豆大口吃了起來。（竟然沒有“啊”）

 我們看八點新聞的時候，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嘟囔了一句。

 「高校對抗賽好像在明天週六舉行」

 「……哦對，是預選賽」

 我只記得高中棒球的比賽所以沒注意到，但一般來說高三最後的此賽就是這次了，而且地區預選賽比棒球要早得多。

 「有個劍道部高一男生向我告白了。他說如果拿到地區預選賽個人賽前四強的話，希望我和他交往」

 「高一就拿到前四強很厲害啊」

 「好像是的。但就算他達成了在自己提出的條件，不也只是他的自我滿足嗎。他是把我當成努力的理由了嗎，不這樣做他就沒法努力了嗎」

 ……她又說了尖酸刻薄的話語啊。

 「那個男生說完“希望我考慮一下”就逃跑了。我都有喜歡的人了，肯定想都不用想就會回答不行啊。他察覺到這點了嗎」

 —有喜歡的人了，想都不用想就會回答不行。

 啊……

 那麼雛形也是這樣吧。

 雖然我隱隱覺得只要告白就有一線機會，但是本間說的對啊……她都有喜歡的人了，我的可能性就是零。我們不存在交往的未來。

 我至今為止在做什麼白日夢呢。

 「不要把女生的真實想法擺在我面前啊」

 「啊哈哈。學長不一樣的」

 我和那個劍道部的男生是一樣的吧。

 「別再用現實去擊垮單相思的人了」

 「如果對他溫柔的話，他就還覺得自己有機會從而繼續糾纏不休，如果嚴詞拒絕後他就放棄的話，他的感情也就那樣了」

 「唔哇，好厲害」

 她真是有顆超級大心臟啊。

 「單相思的辛酸時間越長，成功時不就越開心嗎？」

 本間的想法好積極啊。

 「也是啊」

 不知不覺中新聞和天氣預報結束，開始放娛樂節目了。

 「只要最後贏就算贏了」

 她那非常堅強的心理似乎能作為參考，又似乎不能。

 不過，她那積極的想法讓我有些尊敬。

 我們吃完飯收拾的時候，本間一邊洗著空盤子一邊說道。

 「沒想到全都吃完了」

 「你是不是把男高中生當成小狗了」

 「學長是兇惡的狗狗吧？」

 她用淘氣的目光打量著我。

 「兇不兇惡我不知道」

 洗碗餐具之後，我從架子上拿出招待客人用的點心作為報答，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和她閒聊。

 「已經很晚了」

 我問她天黑了還不回去嗎。

 考慮到打工結束的時間，她晚上9點回去應該都沒事，但今天沒有打工。

 「學長，你明天有安排嗎？」

 「從上午到傍晚去駕校。然後17點開始打工」

 應該是這樣。終於快到畢業考試了，馬上就能拿到摩托車駕照了。

 「我也是同一時間開始打工。我可以從學長家裡出發嗎？」

 「唉？從我家？」

 我不理解她的話而歪起了頭之後，本間用認真的表情盯著我看。

 「我問的是，可以住在學長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