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誅
第一卷 第四章 天誅 又到了清掃廁所的時間。鈴聲一響,我便迫不及待地問鈴木君:「鈴木君,你是怎麼知道秋屋甲斐是殺貓犯的?」
今天早晨,小滿帶著久違的燦爛表情來到學校。直到昨天,互問「早上好」的時候,臉上還陰沉得好像雨夾雪的天氣,可今天感覺開朗了許多。這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可是……
放學後小滿會把鈴鐺送過去,然後由光一交給警察。要麼逮捕秋屋甲斐,要麼暫時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總而言之秋屋將成為重要嫌疑人。
可是,如果他是無辜的話……。一想到這,就忍不住想再確認一次。哪怕不得不中斷這場遊戲。
「看來你的腦子非常糊塗啊。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因為我什麼都知道啊。」
鈴木君那邊似乎沒有中斷遊戲的打算。手裡拿著長柄刷,一心要把裝神進行到底。真是可惡至極!
「那麼,」我試著問了一句:「秋屋以後會怎麼樣?」
「會被逮捕吧。我還沒看到那麼遠,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幫你看一看。」
「不不不,老朽就不必了。」
這種時候,居然還一不小心從嘴裡冒出了塔魯穆德司令的口吻。都怪我平時說得太多養成了口頭禪,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這句話是塔魯穆德司令說的吧。」
「鈴木君也看『拉比機動隊』?」
馬上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因為是神當然知道。也許知道我在後悔,鈴木君倒也沒說什麼。
「下星期,拉比機動隊的基地會被轟炸、塔魯穆德司令好像情況不妙啊。司令,會不會死呢。」
從下週預告的畫面上,可以看到被汽油彈襲擊後猛烈爆炸的基地、以及被崩塌的混凝土天花板壓在下面的司令。再加上兩面受敵陷入困境的吉諾賽德機器人,甭管喜不喜歡吧,總之是令人期待的情節進展。
「沒問題哦。因為他哥哥巴哈穆德長官會出來救他。」
鈴木君冷冷地說。
為什麼連這個也知道……一瞬間感到很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可能鈴木君查過網上預告或收視指南。巴哈穆德這個名字第一次聽說,肯定是一個新角色。凡是新角色登場,必定會大肆炒作一番吧。我和英樹他們討厭知道後面的情節,所以不會看這方面的劇透,可班上總有那麼幾個人興沖沖地看完後,得意洋洋地在教室裡四處宣揚。家裡開書店的俊也過去也是其中的一員,被孝志揍了一頓後老實了很多。
「這麼說,在預告片最後出現的那個黑色人影,就是塔魯穆德司令的哥哥了?」
「是啊。不過呢,其實是敵方的一個大頭目。」
「真的嗎?」
就算是劇情介紹,也不可能輕易洩露這麼重大的秘密啊。難道只是故弄玄虛?就鈴木君而言,不是沒這個可能。
「算了,無所謂啦。反正是真是假過些日子就明白了。」
十一年後、二十六年後之類的事不太現實,但巴哈穆德的真實身分只要再過幾個月就能搞清楚。
然而鈴木君的臉上卻浮起了神秘的笑容:「怎麼說呢……」
「什麼意思?」
「到下下個星期你就會知道哦。」
又是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莫非鈴木君又在玩他那套拿手的故弄玄虛?
殺貓犯的事也是……啊,這時才突然醒悟過來,因為我最喜愛的拉比機動隊,不知不覺話題已偏離了原來的方向。現在要說的可是秋屋甲斐。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後問道:「秋屋甲斐為什麼要連續不斷地殺貓?是有什麼原因吧?」
「對一個其貌不揚的大學生來說,這是一條能讓自己迅速揚名的捷徑吧。如果用那種方式殺貓,無論被發覺、還是沒被發覺,他都能獲得滿足感。」
從鈴木君嘴裡說出了和光一一樣的話。也就是說,鈴木君知道暗藏在殺貓方式中的規則。所以才指名道姓地說兇手是秋屋甲斐啊。
不過,也有一個疑問。被殺的貓不過四隻,只留下了「AKIY」四個字母。現階段,也不能排除「秋山」或「安藝洋一」的可能性(儘管我根本不想去思考怎樣才能做出秋山的「M」)。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其實罪犯並不想讓前肢伸向斜上方搭出「Y」字,而是打算往兩側攤開,做成「T」字(這麼一來就變成了一個十分常見的姓氏「秋田」)。
(注:「秋山」的發音是「AKIYAMA」,「安藝洋一」的發音是「AKIYOICHI」,「秋田」的發音是「AKITA」。)
秋屋甲斐本人明顯形跡可疑,所以我一直沒去細想,其實只憑「AKIY」無法鎖定某一特定的人。那樣的話,鈴木君可能和敏史一樣,在某個地方見過秋屋,然後又發現了「AKIY」的符號,這才斷定是他。
總而言之,鈴木君說出秋屋甲斐的名字,既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也不是信口胡謅。明白這一點後,心裡也略微鬆了口氣。至於秋屋甲斐是不是真正的罪犯,警察會仔細調查的吧。
「這樣的罪犯真叫人噁心。抓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判死刑。」
「按照這個國家的法律,殺貓之類的行為判不了死刑哦。因為是一個隨和的國家,就算殺了一個人,過不了多久也能從監獄出來。更何況,被殺的不是寵物,只是幾隻野貓而已,所以量刑應該很輕。除了手法殘忍外,做的那些事跟保健所裡頭的沒什麼兩樣。」
「就是說嘛。換作是人的話,殺了四個人肯定就是死刑了。」
我有些垂頭喪氣。殺得再多貓終究是貓,不會得到人的待遇。因為這件事,大家是那麼的傷心,可是……總覺得罪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把目標對準了野貓而不是人,這樣就不用受到法律的嚴懲。真是太惡毒了!
「……那種傢伙,如果能讓他下地獄就好了。」剛咕噥完這一句,鈴木君便對我的話挑起刺來。
「很不湊巧,其實地獄和天堂什麼的都不存在哦。人類和我不一樣,只要一死就什麼都沒了。只能迴歸塵土,哪都去不了。因為人類並不是你們自己所想的那樣,是一種特別的存在。」
「這些我都明白的啦。就知道你是個死腦筋,不懂通融。」
「沒有自知之明地要求神給予通融才是錯誤的。」
鈴木君面無表情地宣揚他的正論。好吧好吧,是我錯了還不行麼。氣鼓鼓地瞅了鈴木君一眼,反倒是鈴木君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不過如果你希望的話,我也可以讓秋屋甲斐受到天誅哦。」
「天誅?」
「這是神為了懲戒殘暴的惡徒而施行的一種神力哦。不過呢,我幾乎沒做過那樣的事。對自己創造的東西不多加干涉,只作壁上觀,這不是很快樂麼。其實大部分時候,是那些壞蛋碰巧黴運當頭才丟了性命,只是人類想當然地以為是我乾的罷了。」
「這是天譴的一種升級形式吧。但是,神為什麼要任由那些壞人胡作非為呢?」
「憑什麼我就一定要實現人類的願望呢。假如你製作的高達模型開始說話了,他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要求,一會兒說『邊角突出一塊啦,好好削整齊呀』、一會兒又說『顏色露出來啦,仔細再塗一遍呀』,這樣就算是你也會覺得很鬱悶吧。」
鈴木君罕見地把聲音調高了一些,極力闡述自己的觀點。確實,人類什麼事都要向神祈願。發財、結婚、生子、考試、健康等等,形形色色的神社和寺院遍佈日本各地。尤其是正月,僅來自日本的祈願就已經多得嚇人了吧。作為全知全能的神自然能聽到所有的祈願,所以即便是神也會覺得厭煩,鈴木君是這意思麼。
「可是,我又不是神。鈴木君才是神對吧。考試和結婚這種事先放一邊,讓窮兇極惡的壞蛋受到天誅總可以吧。因為這樣能讓很多人得救啊。」
「救助人類不是神的責任,而是人類自己的責任哦。人類自作主張地拿我當心靈的依託、生存的動力,這是人類的自由。因為宗教這東西存在於一切擁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中。然而,我只是在遠遠地觀望他們而已。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即使人類社會發生動亂最終毀滅,也和我沒關係哦。如果毀滅了,再創造一次就行了。而且,這樣的事我已經幹過好幾次了。人類那邊認為神能保佑自己繁榮興旺,而我這邊,不單單是智慧生命,基本上我對任何生物和物質都漠不關心哦。不過像現在這樣一旦有了單獨的交流,情況又有所不同。所以我會破例讓你實現自己的願望哦。因為很多地方你都讓我感到非常愉快。」
「……那好,如果下個星期還沒有抓到罪犯,你能不能讓他受到天誅?」
請求時故意不說出秋屋甲斐的名字。因為還沒有確定秋屋就是罪犯。
「好啊。」鈴木君爽快地點點頭,把刷子的前端浸入水桶。
「這就是你的願望對麼。我已經正式接受了。我會讓你所憎恨的罪犯受到天誅。」
「真的麼?」
「我可不會毀約哦。我把話說在前頭,並不是說神就一定不能毀約。踐約還是毀約只憑我個人的喜好。不過我是全能的神,所以沒必要毀約。因為任何事我都能辦到。」
腦海裡突然浮出一個存心不良的問題。
「我是說假如哦,假如我請求你把神消滅掉,那結果會怎麼樣?行不行是另外一回事,先說有沒有可能吧。」
「我不是說了麼,我的存在方式並不是你們所想的『有』和『沒有』的概念。那種事不是不行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可能。我只是說假設哦,假設把我消滅是可能的,那麼反之,再做出一個我來也是可能的。只要我本人是神,這樣的事就註定不會發生。」
是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時結束的鈴聲響了,在明天到來之前,和神之間的交談將暫時告一段落。
這天放學後,在換鞋處被英樹叫住了。
「芳雄。偵探團出什麼事了麼?」
英樹的提問直截了當。換上運動鞋後,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反問:「你為什麼這麼問?」
但是好像沒用。以前就被指出過,我這個人什麼事都會放在臉上。
不出所料,英樹面露笑容,一臉開心的模樣:「果然是有什麼事。」
「孝志和聰美在裡院的角落裡說話,都被我看到啦。兩個人說什麼話要這樣偷偷摸摸,多半是關於偵探團的事對吧。一開始我還以為孝志在向聰美告白呢,後來看到兩個人腦袋湊在一塊、一臉奇怪的表情,才知道不是。再說了,跑裡院這種地方向女生告白,也不像孝志的風格。那傢伙要麼在大庭廣眾下說個痛快,要麼就在電話裡大吼大叫。所以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而且,山添滿今天也很有精神啊……芳雄,關於殺貓案的事有進展了是不是?」
英樹得意洋洋地發表了一通高明的推理。有點吃驚。英樹的偵探天份可能比我們偵探團的所有成員都高。
「嗯……,要說有嘛也許是有一點。」
我含糊其辭地回答道,同時向四下張望了一圈。但是沒有看到孝志的身影。如果那傢伙在的話,馬上會橫插一槓進來,可惜……。孝志在偵探團方面的嗅覺應該比任何地方的狗都要敏銳。
「孝志已經回家啦。想找人幫忙也不行嘍。怎麼樣,說給我聽聽嘛。」
英樹的興致很高。猶如黑色糖果的大眼睛正放射出無以倫比的光茫。
「已經找出罪犯,設下了陷阱。罪犯的名字是秋屋甲斐。」
這是正確答案。但就算是英樹,也不會覺察到事情已進展到這個地步了吧。應該只是以為我們抓到了一點線索。他不可能想到,就我們幾個小孩鬧著玩的偵探團居然能勝過警察。我也是,直到昨天為止,雖然一直盼望著能為小滿做些什麼,但做夢也沒有想到真的能實現。
所以,應該沒必要實話實說。隨便敷衍兩句就行了,但這個很難。我的頭腦算不上敏銳,臉上又藏不住事,如果說一些半吊子的謊話馬上就會敗露。難道就沒有什麼矇混過關的辦法麼?
就在我左右為難時,英樹似乎已等得不耐煩了,將身子移到了我和門口之間,向我緊逼過來。
「我說芳雄。我們是好朋友對吧。去年野營的時候,是一起穿越過戰地的戰友,就我們兩個人不是麼。」
那是去年夏天參加越野識途比賽時發生的事。半夜裡我們兩個溜出營地,來到視野開闊的山丘看星星。從山丘上望去的感覺,和在營地或家裡時的完全不同。漆黑得晶瑩剔透的夜空下,宛如鑽石一般閃耀的星星。早已看慣了的天鵝座和天琴座似乎離我們特別的近,呆呆地望著它們時會有一種不由自主被吸入其中的感覺。這一幅立體的畫卷比我至今看到過的那些都要宏偉壯觀得多。
到這裡為止還不錯。真是覺得沒有白來。看到了這麼美麗的夜空,就算以後因事情敗露而被責罵,這段經歷也彌足珍貴,比什麼都要有價值得多。
但是,後來就很糟糕了。因耽擱了太長的時間,慌慌張張趕回營地的途中,我們迷路了。
白天時走過一次,所以不免有些麻痺大意。轉錯了一個岔道吧,走啊走啊,可就是怎麼也到不了營地。原本只要十分鐘就能回到營地,但是現在都過了三十分鐘,仍然沒有走到我們熟悉的地方。反倒是越往前進,山道變得越來越陡峭,不禁心裡著慌是不是離營地越來越遠了。
好在有月光相助,不會失足從道路上摔下去,但是在「吧嗒吧嗒」默默行走的過程中,背脊漸漸地被恐懼牢牢攫住,那種感覺直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我真的要哭出來了。假如四周的樹木被一陣狂風吹得「嘩嘩」作響,假如有夜間出沒的小動物「刷刷」地從腳邊竄過的話,我一定會當場坐倒在地放聲大哭吧。
對這樣的我不斷鞭策和鼓勵的是英樹。為容易消沉的我不停講俏皮話的是英樹。「根據星座位置算出了方位,現在應該走在正確的方向上」,說這些話給我打氣的也是英樹。
如果沒有英樹,只有我一個人,也許我已經在深山遇險,然後在第二天早上死掉。因為和英樹在一起,所以我才得了救。說起來,英樹是我的救命恩人。
當兩個小時後終於腳底打晃地到達營地時,我們互相立下「天宮的誓言」,成為了永遠的好朋友。
「當然啦。我們是好朋友嘛。」我用力地點了點頭,請求英樹跟我一起離開教學大樓,到沒人的地方去。
兩人來到體育倉庫的背面後,我背靠著混凝土的牆壁坐了下來。體育倉庫建在學校的一角,背後只有生鏽的籬笆和一小片雜木林。完全沒有人跡。只能隱隱聽到孩子們在操場上玩鬧的聲音,在這裡說話不用擔心別人的打擾。
在旁邊盤腿而坐的英樹,一臉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啊?關於殺貓犯,你們掌握了什麼情況沒有?」
「……我說,英樹。其實我也很想告訴你的。可是偵探團有鐵律啊。所以我什麼也回答不了。你要理解我。」
「我又沒說要加入偵探團,也沒讓你告訴我秘密基地在哪裡。只不過想問問你們偵探團正在幹什麼。連這個都不行麼?」
不出所料,暴出門牙的英樹緊追不捨。
「我們立下過『天宮的誓言』對吧。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好朋友的對吧。」
「是啊,所以說嘛。」我拚命地搖頭,「『天宮的誓言』讓我和英樹成了永遠的好朋友。我絕對不會違背這個誓言。我保證。可是,我也一樣發過誓要遵守賓田偵探團的鐵律啊。你要理解我,英樹。『天宮的誓言』也好,偵探團的規則也好,兩個我都不能打破。如果違反了規則,我就成了一個不能信守諾言的卑鄙小人了。那樣的話,總有一天我也會違背『天宮的誓言』。啊不,我絕對沒有要違背的意思。只是一旦做過一次不守諾言的事,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英樹都會用懷疑的目光看我吧。」
「這是不可能的啦。因為畢竟是我強迫芳雄違反規則的呀。我當然不會這麼做。」
「別說什麼『當然不會』了。一定會變成這樣子的。假設現在我和另一個人、還是一個英樹很不喜歡的人,成了朋友。英樹一定會想:這傢伙曾經違背過一次諾言,所以這次和那個人立下新的誓言後,下次可能就會違背『天宮的誓言』。這是我絕對沒辦法忍受的。」
我拚命地訴說自己的難處,但似乎仍然無法讓英樹理解。
「在我聽來這些都是藉口哦。」英樹冷冷地將我的解釋拒之門外。我已經束手無策了。
「那就是說,英樹要我做一個出爾反爾的人了?」
一瞬間,連英樹都有些語塞。也是因為沒料到我會說得那麼大聲吧。但是很快英樹便回覆到進攻的態勢。
「以前有一個叫安提戈涅的人不是說過麼,規則必須遵守,但也得分個先後。芳雄不過是想把『天宮的誓言』和『偵探團的規則』放在天平的兩邊,然後打算選擇『偵探團的規則』。你這麼做,我們還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好朋友麼?」
(注:安提戈涅,古希臘戲劇家索福克利斯作品中的女主人公。)
「安提戈涅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我遵守規則不說出來,英樹也不至於真的那麼為難吧。」
反之,如果把偵探團的事告訴英樹我就會被開除,而且捏造證據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事態會變得更加嚴重。
「什麼嘛,這是。所謂好朋友就只是在困難的時候才互相幫助嗎?平時隨便交往交往就行了嗎?還有,別看你現在說得好聽,真的到了危難時刻誰知道你會不會真的來幫我。這還能算是好朋友嗎?芳雄你說,到底算怎麼回事。」
真的、真的……,英樹喘著粗重的鼻息連連發問。而我只能低下頭一言不發。很想哭。但是,總覺得如果在這裡哭出來,我將會背叛所有的一切。
必須讓英樹明白。
「……英樹,你認為神存在麼?」我勉強抬起頭,輕聲問道。
「你問這幹什麼。」英樹的臉有些發愣,「我想有吧。儘管聖誕老人好像是沒有的。我家附近的大媽們都相信得很。好像就是明天,為了聆聽神寶貴的教導,她們還要特地趕往常世市。但是,這個和現在說的事有關係嗎。」
「是神告訴我誰是殺貓犯的……。」
「得了吧。這個就是你的回答?」
英樹忽地站起身,滿臉失望地俯視著我。因憤怒嘴角變得有些歪斜,臉漲得通紅。
「可是,真的是神把名字……」
「我不想聽!我真是看錯你了!既然你那麼愛你的偵探團,那我就撤回『天宮的誓言』。」
把書包狠狠地挎上右肩,英樹驀然轉身,大踏步地離我而去。
「英樹!」
呼喚英樹的名字但是沒有迴音。英樹揣著肩膀,消逝在倉庫的轉角處。
我坐著沒動,只是凝視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