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戶田公平
第三卷 無可裁罰 13 戶田公平 五月四日,週二。
和昨天一樣,我一大早就坐著滿員的護送大巴晃盪著前往埼玉地檢。實際上今天不是去接受檢察官訊問,而是去法院進行拘留質詢。我先被帶到地檢一趟,然後從那邊前往邊上的地裁(地方法院)。
根據昨天訊問的結果,如果檢察官認為我應當進一步拘留的話,就對法院提出拘留請求。法院為確定拘留是否妥當,將直接對我進行問詢,這就是拘留質詢。也就是說這對我來說是一個辯解的機會,但是……
實際上,拘留請求被退回的幾率只有1%左右。我的場合也是一樣,法官只是進行了一些形式上的質問,對我的傾訴並不怎麼關心。
就這樣,我又被判拘留10天。
傍晚,護送大巴把我送回了留置室。
拘留中的嫌疑人本應被送到拘留所去,但是出於拘留所那邊收容狀況之類的原因,時不時也會把人送回警局內留置室。這樣一來嫌疑人就會持續暴露在警察的壓力之下,對此也有批評說這是強行逼供,會導致冤案。另一方面,拘留所在各都道府縣內只有1、2個,但是各警察署內均有自己留置室,所以也有對探視者來說比較方便的優點。
晚上,與野帶著我的雙親來和我見面。雙親臉上隔著玻璃板和兒子見面的震驚清晰可見。
與野說:“我已經向你的雙親說明了大概情況。但是還請你自己來再次把自己的意志傳達給他們。”
我向雙親傳達了自己的心意。我認為自己沒有錯,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我想要戰鬥。
父親很困擾的樣子沉默著。
母親畏畏縮縮的說
“那個,在律師先生面前這話不太好說……”
“沒關係,請直說”與野快速從旁插嘴。
“啊,對不起”母親對與野低頭一禮,又轉向我“雖然罰款30萬也很高,但是不是說要是進入審判程序了會更花錢嗎。那樣的話忍一下,接受簡易程序的話結果上來說不是省一些嗎。雖然這裡面確實有一些情緒上的問題……”
“當然也有情緒上的問題,而且接受簡易程序的話就會有前科了。但是如果庭審獲勝的話就沒有前科”
“啊,前科啊。確實那是個大事。那,那就真的只有上法庭了嗎……”
前科這個帶有威脅意味的單詞,在說服小市民性的母親上發揮了功效,我又加一把力。
“審判費用我將來會工作換給你們的”
“錢無所謂”一直沉默著的父親開口了“問題在時間上。現在不是非常重要的時期嗎。要是審判一直拖下去對考試產生壞影響了怎麼辦”
“我會更努力學習的,我保證”
“就算你這麼說,你也沒法去學校聽課,在這種地方也沒法集中精力學習啊”
“這方面啊,先生,我會向法官那邊做工作讓你獲得早期保釋的,請安心。”與野伸出援手。
“拜託了”我向雙親低下了頭。
父親沉默了一會,最終道
“我明白了,就按你想做的做吧。”然後對著與野低下頭“我兒子就拜託您了”
我感覺放下了肩上的重擔。但是真正必須說服的不是雙親,而是法官。我再次繃緊了神經。
與野說
“說起來,我還有一些需要向公平君確認的事情。因為事件性質,我覺得他也不太好在雙親面前談……”
“啊,我們先出去”
“非常感謝,請在下面的等待室裡稍候”
雙親出去以後,與野對我說
“戶田君,實際上這真是很難開口啊,我想請你儘量詳細的描述一下你是怎麼和她做的,也就是說你們做愛的具體過程”
“啊?”我不由得發出了不滿聲“那很重要嗎”
“是的,極為重要”
是要搞清從哪裡開始算是淫行,又到哪裡是不算淫行嗎。
我不情不願的開始講述。
途中與野插嘴說
“恩——還是構成不了清晰的印象啊。那是是她在上面還是你在上面呢”
無語了。
“連這個都要問嗎”
“是的,請務必告訴我”
我低下頭回答說
“……是她在上面”
“恩?聽不太清楚”
“是她在上面!”
“哈哇,最近的女性還真是積極啊。那麼請繼續,當然還是越具體越好。”
他的雙眼閃著燦爛的光芒。說真的,看起來單純就是一個好色老頭。他不會就是出於自己的興趣問的吧。
伴隨著疑問,我繼續講述下去,然而與野再次抓住了一點。
“請、請等一下,希克斯難是什麼?”
“哎,那是……”
我厭煩的跟他說明了six nine是什麼。男女頭腳倒置重疊,舔舐彼此的性器。因為這種姿勢就像數字的69一樣所以被稱為six nine。……說著說著,我就陷入了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要說的悲慘感中。
我說明完畢後,與野這樣說。
“啊啊,什麼啊,就是四十八手的‘二つ巴’啊。現在叫six nine了啊。說起來48啊69啊什麼的真有意思,呵呵。”
他自己笑了起來,我很尷尬。
就這樣,好歹最後還是說完了。
“哎呀,戶田君,真是十分感謝。這樣就可以進入下一環了。那麼再見,我還會再來。”
與野急匆匆的出去了。
這是要進入哪一環呢。
這就像那眼鏡說的一樣,是選錯了律師嗎。但是如今再去找新的律師也不現實。
我大大得嘆了口氣。
之後,我接受了浦和的詢問。
他拍著桌子說
“一進審判程序了就得精查資料,這工作量就增加了啊。老老實實的接受簡易程序啊混賬東西”
“那是你們的工作,不是嗎”
“啊啊?”
浦和瞪了過來,我嘴角上彎迎了上去,浦和氣勢被挫
“……哼。你倒是傲起來了啊,好,我就做我們的工作。”
他再次讓我從頭供述了從和埼相會開始到被逮捕為止的全部內容。之後就抓住其中和一開始那份供詞中一些無甚意義的矛盾點窮追猛打。我一旦對供詞進行訂正,他就再次讓我從頭供述。
就這樣來了三遍,我終於被解放了。
這之後,與野又來和我見面了。
“這次有什麼事?”
我的口氣也變得不客氣了起來。與野像是沒注意到一樣說
“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告訴我”
與野隔著玻璃向我展示了兩張紙,兩張上印著的都是一個白色平面的照片。是個牆壁還是什麼嗎。不可思議的是我好想在哪見過這個東西。
與野繼續說
“關於這兩張照片裡的東西啊,你有沒有在哪裡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