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中山梓的後日談

第二卷  第二話 中山梓的後日談

儘管我有些在意龍崎與瑪麗同學的動向。

不過我認為他們的故事還處在序盤的『日常章節』，大型事件或活動應該暫時不會出現。

因此，我們也選擇怡然自得地度過每一天。

週六。事情發生在志穗跑來我家坐在客廳吃點心時。

「這個布丁超級好吃呀 ! 該怎麼說呢，那個……很甜 !」

「布丁多半都是甜的喔?」

「幸太郎君也來嘗一口? 好吃到臉頰都快掉下來囉」

「有那麼好吃啊」

「沒錯 ! 一個實在沒法滿足，所以我把第二份也吃掉啦」

「二個!? 那不就……」

等我注意到時以為時已晚。只見桌上放著兩個空蕩蕩的容器。

原本是買一人一份的呀……她最喜歡吃甜食了，肯定會發火的。

「啊—! 梓的布丁不見了!?」

你看，我就說吧。

下午三點是吃點心時間，從房間走出來的梓，此刻站在冰箱前哀號。

「誒? 這可真糟糕。得找到犯人才行…… !」

「用腳想都知道誰是兇手了啦 !」

「恩恩，我心裡也大概有底了……幸太郎君，即便肚肚再怎麼餓，擅自把梓喵的點心吃掉可不好喔」

她自說自話的同時，還把其中一個空的容器推到我這邊。

我知道你是想不著痕跡的推卸責任，但從梓的位置看過來全都曝光了喔。

「大騙子 ! 哥哥絕不可能偷吃梓的點心喔? 肯定是霜月同學吃的 !」

真兇早已公之於眾。

「唔唔，難得的新產品的說……!」

她真的很期待吧。

看著梓哭喪著臉的失落神情，即便是志穗也有了罪惡感。

「梓喵，對不起呦? 其實是因為布丁太美味，不知不覺人家就把兩個都吃光光了」

額，這份自白聲明總感覺太殘忍了些。

「笨，笨蛋— !」

忍到極限的梓就這樣抱著頭跪倒在冰箱前。

志穗來到她身旁，開始摸起梓的頭。

「不哭不哭喔? 梓喵是好孩子所以要冷靜一點呦。只是布丁被吃掉了用不著那麼哭成這樣呀」

「犯人別過來安慰人啊 ! 還有，不要叫人家梓喵 !」

「不行喔? 對我來說梓喵就是梓喵呀。而我對你來說是姊姊呦，懂嗎?」

「完全不懂啊!? 梓跟霜月同學純粹是同班同學而已呀」

「傲嬌的地方也很討人喜歡喔?」

「不準說我傲嬌!!」

拍掉志穗在自己身後的手，梓拚死反駁道。

志穗無視了一切抵抗，只是溫柔的摸著梓。

看著客廳裡兩人的互動，不禁露出笑容。

校外教學後，梓有一陣子是十分陰沉的。

不過，是志穗讓她逐漸打起精神的。

暑假時，她每天都會跑來這玩。梓也屬於家裡蹲派的，兩人碰面的次數自然是越來越多……多虧如此，志穗對梓不再像陌生人那樣感到畏懼，反而變得很黏她。

「霜月同學也該稍微學學什麼叫替別人著想。這裡既是哥哥的家，同時也是梓的家喔? 你對一家之主需要再尊敬一點! 也請多考慮一下梓的心情呀! 」

梓最初是打算封閉自己的內心的，可由於志穗實在過於煩人以至於防線失守，不知不覺間就變成如今相互鬥嘴的關係了。

作為哥哥，還有志穗的朋友來說……她們能相處融洽著實讓人欣慰。

「說到底，哥哥你不是該好好管住她嗎!?」

哎呀，憤怒的矛頭轉過來了。

再這樣下去梓的心情怕是很難平復。

「梓，我的布丁還有剩，給你吃吧」

總之得先剿滅憤怒的原因。

將手上的布丁遞了過去，只見梓迅速湊了上來。

「可以嗎!? 萬歲 ! 誒嘿嘿~」

梓笑咪咪地接過布丁，轉眼之間心情就變好了。

搞定——才剛這麼想。

「好狡猾 ! 梓喵竟然濫用妹妹的身分向幸太郎君撒嬌……! 能跟幸太郎君撒嬌的女孩子只有我呀」

這次換另一邊不滿了。

志穗的心胸，其實意外地狹小。

她明知道我們是兄妹卻依舊會吃醋。

「才，才沒有撒嬌喔? 梓平常都是這樣」

「意思是隨時都在跟他撒嬌嗎? ……太，太卑鄙了!」

「什麼跟什麼啊!? 哥哥，這個人果然很奇怪呀」

「你看! 這不是一有什麼事就想著找幸太君不是嗎!」

「這，這是……那個……」

「禁止! 縱使是妹妹也不能跟我的幸太君撒嬌!」

「煩死了! 哥哥，這個人有夠囉嗦呀!? 還有點病嬌的氣息，總感覺不能跟她太要好啊!!」

抱歉啊梓。已經晚了。

你和志穗的關係大概會更長久呦……恩。

對此我只能說聲『加油』——。

◆

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啊—，好開心! 媽媽似乎已經過來接我了，掰掰 !」

「恩，明天見。還有就算是新作也好，可不能熬夜喔?」

「我知道啦。凌晨三點就會結束了安心吧」

不行，壓根沒法安心……只能期許志穗媽媽的奮鬥了。

下午七點。我來到門關羽志穗告別。

「梓喵也掰掰囉」

「不用再來也沒關係喔」

「害羞的臉也好可愛」

「才沒有害羞 !」

躲在我背後的梓，看著志穗不斷威嚇。

弄來弄去還是跑出來道別，梓其實也不討厭志穗吧。

「再見!」

最後再揮了一次手，志穗走出了大門。

確認她真的離開後，身後的梓像是再說總算走了似的長嘆起來。

「呼……總感覺，好累」

梓步履蹣跚地走向沙發，順勢倒了下去。

「辛苦啦」

「哥哥，口渴了」

「是是，稍微等等……」

也算是慰問她的辛苦，從冰箱裡拿出罐裝果汁遞給她。

梓接過果汁時，突然像發覺什麼似的張大眼睛。

「啊，難不成……這種事，就叫做『撒嬌』嗎?」

看來是想起志穗說的話了。

面對她的指控，梓本身似乎沒有自覺。

替她拿果汁。

將點心讓給她。

傾聽她的願望。

失落時過來安慰她。

對梓來說，這或許便是理所當然的日常也說不定。

「這樣啊……哥哥一直都在當梓的『哥哥』呢」

像是凝視著某片遙遠的風景，她小聲的呢喃道。

隨後她將果汁放在桌上，直盯著我看。

「對不起」

梓突然低頭道歉。

從話中能聽出她的懊悔。

「說哥哥『不是梓的哥哥也說不定』……很對不起」

——那是前陣子的事。

入學典禮與龍崎相遇後，梓對這麼說道。

『哥哥不是我理想的哥哥呀。梓所追尋的真正的哥哥……或許是龍馬哥哥』

梓真正的兄長，過去因為事故身亡了。

無法接受現實不斷尋找著『哥哥』的她，再見到與哥哥別無二致的龍崎時瞬間暈了頭。

堅信他才是『理想的哥哥』，開始變得仰慕龍崎。

而她則認為我『不是她的理想』，導致我被徹底疏遠。

若是要為此道歉的話……我覺得她有些地方搞錯了。

「梓……不需要道歉喔? 我並不是你『理想中的哥哥』。你所追尋的哥哥——已經不存在了」

正因為梓不斷尋找亡兄的身影，才讓她身上出現許多扭曲的狀況。

假如她沒有察覺到的話。

還認為他或許正在某處——，心中對此有些不安。

「……恩，是呢。哥哥不是『哥哥』。當然，龍馬哥哥——不對，龍馬君? 也不是。梓理想中的哥哥已經不在世上」

梓確實成長了。

儘管看起來很寂寞，可她並沒有低頭反倒是向前看去、選擇去面對現實。

「但是呢，不是這樣的。梓啊，不是為了得到寬恕才道歉喔……只是，對背叛了哥哥的心意這點，讓我道歉好嗎? 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只是，想做個了結……」

——啊啊，原來如此。

瞧我擔心半天的，梓已經考慮了很多了。

「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對不起。給你添麻煩……還讓你操心，很對不起」

並非為了乞求原諒。

做了壞事，所以必須道歉。

「還有，謝謝你，願意當這麼過分的妹妹的『哥哥』」

梓再次低下了頭。

胸口因她真誠的態度而悸動。看著她身為人的顯著成長，很是欣慰。

如果是現在的梓，我的心意肯定能傳達給她。

帶著這個想法，我慢慢地說出想對她訴說的話語。

「……有什麼麻煩事儘管塞給我啊。也讓我再多替你操操心吧。我們是家人呀……才不會為了那種小事生氣的」

身為梓的『哥哥』，我並不需要她任何感謝的話。

因為那都是我該做的。

比起這些……有件事我希望梓能想清楚。

「唯獨一點我得說句話。梓不好好考慮自己的『幸福』可不行喔? 我希望你能不再被『哥哥』給束縛，是為了獲得你真心期望的事物……而努力」

是隨自己的意願繼續追求龍崎。

亦或是喜歡上別的男孩來一場不同的戀愛。

一切都看梓的選擇，什麼的我沒能說出口。

「之前也說過吧? 哥哥我會一直看著梓的喔」

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聽完我說的話，梓的不禁紅了眼眶。

「…………」

不過，她伸手擦掉了淚水，堅定地看向我。

她……不會像被龍崎甩掉時那樣崩潰大哭。

成長後的梓已經沒問題了。

「哥哥……梓呢，要把頭髮剪掉。剪刀，放在哪裡?」

隨後——她握住了自己的雙馬尾。

從小時候便未曾換過的髮型，看來是到今天為止了。

「誒咿」

喀擦一聲，一束長髮落下。

那一刻——梓停止的時間，再次開始轉動。

系著雙馬尾的梓看上去就跟小學生一樣年幼。

雖然她依然有著一張天真可愛的小臉蛋，不過能感覺到整個人的氛圍都變了。

「好，這樣就沒問題了」

因為是自己剪的關係，看上去並不美觀。

可是，梓的神情反倒是鬆了口氣。

像是放下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糾葛。

「梓明天開始會回去上學的」

家裡蹲生活貌似也到盡頭了。

既然如此，身為哥哥怎麼能不替她加油對吧。

不過，在那之前。

「……稍微把髮型修一修比較好喔? 現在看起來活像只座敷童子」

看著被剪的平平的瀏海與後發，不禁讓人聯想到小童女。

「那，哥哥幫我處理一下吧?」

瞧她說的，這回把責任都丟給我了。

說是做個了斷，不過這個家裡的淘氣鬼似乎不打算投降呢。

「……可以是可以，不過別太期待喔?」

我自然地接納了這樣的梓。

無論她做了什麼，對我有多過分也罷，『家人』這種關係可不是說斷就斷的。

我和梓，不管發生什麼都還是兄妹。

所以在未來，她也會不斷的……像這樣拜託我什麼吧。

我想我也會時不時跟她撒嬌吧。

畢竟，兄妹不就是這樣嗎——。

◆

隔天，梓難得跟著我一起上學。

一起走出家門，搭上巴士。當然也坐在一起。

「怎麼辦呀，哥哥……總覺得有點緊張。梓是不是怪怪的?髮型不會很奇怪嗎?」

「……雖然還是有點蓬蓬的，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結果，還是弄得跟座敷童子沒兩樣。

「嗚嗚……哥哥真沒用」

「所以我才說要去美容院嘛」

「因，因為，出門也很麻煩……」

就這樣度過了一段鬥嘴的時間。

一下巴士，梓便離開了我身邊。

「……好。哥哥，謝謝你陪我上學。感覺勇氣都湧上來了! 那梓先走囉?」

她揮著手跑走了。

不依賴我，靠著自己的雙腳前行。她的意思是『學校的問題自己會搞定』。

因此，龍崎一事不用我出面也行吧。

於是，當我來到教室時——龍崎已經跑來跟梓說話了。

「梓!? 你終於來上課啦……電話打過去也不接，我很擔心喔? 話說回來，怎麼突然換髮型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到學校，她馬上就迎來了挑戰。只見她正在窗邊的位子上和龍崎一行交談。

「好，好久不見呢。前陣子身體不太好所以請了長假，已經沒事了喔……」

梓看上去有些緊張，好不容易回應道。

（加油）

除了在心中默默的為她打氣。我也將書包放在座位上，悄悄的往窗邊靠去。

裝作要閱覽教室後方佈告欄，我挪動位置好讓自己能看見梓。儘管只是一瞬間，梓朝我這看了過來。

在那之後。

注意到我在身旁的梓看上去冷靜了下來。

「呼……那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很有精神喔!」

梓擺出笑容說道。還有餘裕能笑出來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梓醬，歡迎回來~ ! 等你好久了呀?」

「梓同學，儘管有精神了也不能太勉強喔? 要不然又會病倒囉 」

煌梨與結月對梓的迴歸都感到開心。

「不過，要是不加油一下恐怕不行喔~? 梓醬不在的期間，我跟結醬可算是搶先一步了呦?」

嗯? 不，不太一樣呢。

結月看上去純粹對梓恢復這件事感到開心。

煌梨的話，則是勁敵迴歸的安心感吧。

「趁梓醬不在上壘也很不是滋味呢~。太好了太好了……這下不就又能正大光明爭奪龍君了嘛?」

煌梨似乎還認為——梓依舊愛著龍崎。

「嗯? 我怎麼了嗎? 聲音太小沒聽清啊」

「跟龍君沒關係 ! 現在聊的是女生的話題，能去旁邊玩沙嗎?」

「好，好過分! 還以為久違的能跟梓說上話了呀……算了，也行吧。結束了說聲啊?」

龍崎一如既往發動了主角的特有技能，耳聾。

不不不。比你更遠的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啊?

稍微用心一點明明就聽的到……是壓根不在意她們的談話內容嗎?

絲毫不打算去理解暗戀自己的女性的遲鈍，某種意義上可說是藝術了。龍崎扭曲的主角特性依然健在呢。

「啊，但是……說起來梓醬跟龍君告白了來著? 那麼光是休息一陣子貌似也沒什麼影響? 在表達的心意上，或許還比我們更靠前啊。既然這樣，我也要加把勁囉~」

「我，我說呀……」

面對煌梨的發言，梓又會如何回應呢?

是以後宮成員的身分再次與煌梨等人開始競爭嗎。

又或是走向不同的道路呢。

不管是哪條路作為哥哥都很想知道，因此我靜靜的豎起耳朵聆聽。

然後梓說出了『答案』。

「——已經，不用再在意梓囉?」

耶嘿嘿，只見梓露出無力的微笑說道。

「咦? 那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呦。 約好要堂堂正正一決勝負的……但梓已經，無所謂了」

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是『我放棄追求龍崎了』。

「等，這樣……真的好嗎!? 你至今以來不都那麼努力嗎……才失敗一次就氣餒太可惜了啊!」

女配角們的關係既是競爭對手，同時也是一種羈絆。

煌梨看上去相當難過。

她富含感性的聲音，與梓不同響徹了整間教室。

「喂，怎麼了!? 梓才剛大病初癒，別太欺負她呀」

聽見她們倆貌似講到快吵起來，龍崎立馬跑進來主持公道。

可這並不足以使煌梨退縮。

「吵死了 ! 龍君先閉嘴」

煌梨對梓的離去是如此的悲傷，以至於面對最喜歡的龍崎都忍不住怒吼道。

「梓醬……我再問一次，你這樣真的好嗎?」

「恩。這樣就好……煌梨醬，要加油喔? 即便沒法再一起了，但我會支持你的」

不過，梓的依舊沒有改變。

「—— !」

與祝福她的梓相比，煌梨的表情彷佛快要哭出來。

但，那也只是轉眼間的事。

「……是嗎。那我不會再多說什麼。謝謝你為我打氣，梓醬……我會努力的。絕不會變成你這副德行」

像是要劃清界線一般，煌梨冷冷地說道。

聲音大成這樣，再怎麼說主角本人也該聽得見才對。

「煌梨 ! 差不多得了……你對梓說了什麼啊?」

因為沒聽清內容以至於他一頭霧水吧。

僅憑梓看起來很難過，而煌梨很生氣這點——便擅自認定是煌梨的錯，因此他說道。

「別對梓這麼冷淡呀。她就跟我的妹妹一樣，要好好對待她啊」

……與煌梨不同的溫吞發言。

這貨還覺得梓喜歡著自己吧。

校外教學時，我跟志穗明明都叫他『要更為他人著想』了，龍崎似乎完全沒聽進去。

只聽自己想聽的，不想聽到的意見則全部無視。

遲鈍跟耳聾這種技能還真隨意方便呢。只適用於龍崎就是了。

(不好……氣氛很糟)

場面頓時冷了下來。班上同學各個都好奇地盯著龍崎。

梓也因為煌梨與龍崎間飄蕩的險惡氣氛面露難色。

該怎麼做? 唯獨不想讓梓在此之上繼續受傷了。

要介入嗎——，正當我身陷苦惱時。

「嗚啾!?」

乓 ! 的一聲 。

伴隨聽上去很可愛的悲鳴聲響起的同時……眾人的視線從梓她們身上移開，轉到了她身上。

教室的入口。摀著額頭，淚眼汪汪的白銀少女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的視線。

「疼，疼……太過分了。難得為了不遲到一路跑到學校的說，真不敢相信竟然在最後關頭跌倒。早是知道會這樣還不如請假休息比較好啊」

獨自一人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抱怨，她站起了身子。對教室內一片寂靜這點也不怎麼介意，很正常的走了進來。

「啊，幸太郎君。喔咿」

一對上視線，她便面露微笑朝我揮手。

與上學期相比，怕生的問題多少有所改善…又或者，是知道我在這裡所以感到安心嗎。

不管怎麼樣，不再在意他人視線的志穗，也漸漸會露出笑容。

而隨著她的笑聲，教室內的氣氛自然而然就好轉了，真不可思議。

「……嘖」

龍崎看著志穗砸了砸舌。

自從校外教學以來，他便不知道該如何與志穗相處，總是擺出一副不自在的樣子。

多虧如此，龍崎的注意力也從梓和煌梨身上移開。

班上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再集中，險惡的氣氛不知不覺就煙消雲散。

「那，就這樣了」

煌梨留下這句話後，將視線從梓身上移開。

已經沒法回頭了。目送著那樣的煌梨，梓的神情很是寂寞。

「……」

默默的喘口氣後，梓朝我這看了過來。

朝她擺出一副辛苦了的淺笑後，梓總算再次露出微笑。

『梓很努力了喔』

感覺她似乎想這麼說。恩，你真的很了不起喔。

今天放學，去超商買些她喜歡的甜食給她好了。

順便也得買志穗的份才行。

儘管單純是意外，可她依然守護了梓。假如志穗沒有出現的話，龍崎與煌梨想必會繼續爭吵，梓也會更加難過吧。

志穗果然好厲害。光是出場就能扭轉氣氛的存在感，那是即便普通人再怎麼渴望都無法得到的特性。

如同龍崎龍馬的『主角性』仍然健在。

志穗的『女主角性』也還沒消退——。

◆

於是，中山梓退出了龍崎龍馬的後宮。

這意味著『一位女配角的戀愛喜劇迎來了終點』

現實不需要故事。

比起會發生艱辛的事件，快樂的安穩過活要來得更棒。

(但願之後別再被牽扯進龍崎的戀愛喜劇了)

即便我如此祈願，可戀愛喜劇之神是很無情的。

放學後，當我從巴士走下來時。

準備回家的我，一輛黑色的長型轎車自對向車道駛來。

一台只會在電視中登場的高級車出現在這平凡的住宅區裡，怎麼看都很不對勁。

有些驚訝的盯著眼前的轎車時——隨後車窗搖下，她登場了。

「Hello ♪ 在這種偏僻的小道上相遇真是奇遇呀!」

「瑪麗……同學?」

金髮碧眼的美女從窗內朝我揮手。

「HAHAHA ! 對不起呦? 幸太郎，突然跟你搭話」

被叫了名字。

沒想到對方竟然有注意到自己，使我有些慌亂。

「不，不，那個」

難掩動搖的我連像樣的回覆都做不到。

明明在學校從沒說過一句話，卻認識我這不起眼又俗氣的人，照理說是不可能……為什麼?

看著困惑的我，瑪麗同學擺出一副『苦笑』。

跟平常的快活的笑容不同，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我一樣。

「嘻嘻……喂喂，只是搭個話用不著那麼吃驚吧? 好奇怪呀，正常男生只要我跟他們說話的話，馬上就會露出一臉得意的蠢樣的說……可你反倒很抗拒呢。感覺就像在警戒我似的，個人來說感覺不太舒服啊」

——日語非常流暢。

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並不是那個以奇異單詞為特點，純真陽光的金髮美女。

是一個外表光鮮亮麗，來路不明的『某種東西』。

對上她的視線，背後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果然……不肯放過我啊)

直覺上認為我即將被牽連進一連串事件中。

新登場的女主角注意到我的存在，還露出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你有空嗎? 我們來說說……龍馬跟志穗的事吧，吶?」

你看，又是龍崎……而且連志穗也。

本來還期望別和我們扯上關係，看來沒法如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