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遠遠落後的戀情終於追趕上來
第二卷 第七話 遠遠落後的戀情終於追趕上來 公園在從我家步行大約五分鐘的地方,位於東京都內的住宅區,卻佔地頗大。
空間寬敞得足以讓孩子們盡全力玩捉迷藏四處奔跑。
我小時候也常常在這裡玩耍。
我們依照映的要求打羽毛球。我、紗夕、映一共三個人,而球拍則是兩把,我們決定兩兩輪流上場打球。我坐在長椅上,一開始先擔任裁判。
我撿起樹枝大略按照球場的大小畫線。因為沒有球網,就用目測判定。
以先得十分者獲勝為規則,比賽開始了。
「小映,我要上嘍!」
「OK,紗夕!」
紗夕的運動神經依然出色。就連不在專精範圍的羽毛球,沒經過練習也能輕鬆打好。她漂亮的發球飛向對手側的場地。
相對的,映也不輸給她。她發揮小學生特有的敏捷,意外凌厲地回擊紗夕的發球。
「喔,真厲害。小、映!」
「人家是全班打最好的喔!」
既然是打最好的,那沒必要練習嘛,我在心中吐槽。
兩人若無其事地一邊聊天一邊揮拍,不過羽毛球來回飛行的速度相當快。
紗夕一開始以休閒活動的感覺放水,但或許是受到映的認真態度影響,現在是拿出真本事在回擊。
面對使出全力的對手,映很興奮,也笑著毫不留情地進攻。她對準場地線邊緣發出犀利的殺球。
紗夕也憑藉籃球社時代鍛煉出的腰腿力量追到球,驚險地打了回去。
「咦。你們水準很高耶。這我做不到耶。」
妹妹的運動能力比預期中更強,讓我坦率地感到驚訝。她是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的。對了,她的體育成績也從一年級開始一直都是五分。
「不,既然體力那麼好,就別在旅行中讓我揹你啊。」
「希墨,你說了什麼嗎?」
映以目光追逐在空中的羽毛球,同時反問。
緊接著,她發出的殺球刺向紗夕側的場地。
紗夕以全速奔跑,可惜球拍未能趕上。
「裁判,看這邊!剛才那球以些微差距落在線外。出界了,出界!」
紗夕向裁判提出抗議。
「別對小學生當真起來啊。球有落在線內啦。好,是映獲勝了。」
「好耶~!」
為勝利而歡喜的妹妹天真無邪地蹦蹦跳跳。
咦,剛才明明大量活動過,為什麼她還能跳那麼高?小學生的體力深不見底嗎?
「你看到剛剛的比賽了吧。小映的水準不是超級高的嗎?她真的是小學生嗎?」
「我從她包尿布的時候就跟她一起生活了,所以她毫無疑問是小學生。」
「最近的小學生還真厲害啊~」
「如果你對比賽結果不滿,要再比一場嗎?我把順序讓給你。」
「沒辦法,我已經累壞了。不休息一下身體會撐不住~」
紗夕癱坐在我坐的長椅旁邊。
「好啦,輪到希學長了。請加油展現你帥氣的一面吧。」她把球拍交給我。
「映不休息沒關係嗎?」
「沒問題。」還遊刃有餘的她反倒催促著我。
「我不覺得我贏得了。但作為哥哥,我不能輸。」
老實說,我並不擅長使用道具的運動。
「希墨,需要我放水嗎?」
「不如妹妹的哥哥是不存在的!」
賭上瀨名兄妹的骨氣與自尊的一戰在此開幕。
「希學長和小映都加油!」
以紗夕的加油聲為信號,映發球了。我追逐羽毛球的軌道,跑到落地點強而有力地揮動球拍。
然而,球拍大大揮空,羽毛球落入球場。
「……小映,一分。看來會是場壓倒性大勝呢。」
正如紗夕的預言,我以大比分差距輸給了妹妹。
「真是沒來由地不甘心。」
「希墨也很努力喔。」結果還被小學四年級生安慰了。
「所以說,要叫我哥哥啊……」
第三場比賽是我和紗夕的對決。
「做個了結的時刻終於到了。這場對決,將由我獲勝。」
「我一定要避免全敗的結果!」
這是不能輸的一戰。
我也在和映的比賽中掌握到訣竅,變得能在面對紗夕時設法延續拉鋸戰。
「你對小映、手下留情了嗎?你是不是、比剛才進步了?」
「你才是!明明剛考完大考,動作卻、這麼迅速!」
「希學長才是,明明離開了、籃球社,卻意外的、能打嘛!」
「只有你,我不能輸!」
拉鋸戰不斷持續。
好熱。我開始冒汗。明明是五月,天氣卻像夏天一樣好。
我以渾身之力使出的殺球成功得點。這麼一來雙方同分了。我還有機會獲勝。
「面對女生都毫不留情呢。」
「就算我故意輸給你,你也不會高興吧?」
「──你很清楚嘛。」
紗夕高興地笑了。
「吶,希學長。給這場比賽的贏家一些獎勵如何?」
「好啊。如果我贏了,你就請我喝飲料。那你呢?」
「我──」
紗夕的嘴唇微微發抖,然後說出她的希望。
「如果我贏了,請你相信我在那之後所說的話通通是真的。」
「……雖然我不太明白,這種東西就可以了嗎?」
「這種東西就可以了。不是平常的玩笑和謊話,你要當作我是認真的聽我說。」
紗夕的表情十分認真,絲毫感覺不到逗弄我取樂的氣息。那是國中時代,她在籃球社拚命練習時的氣氛。
「看招!」
「喝!」
「哼!」
「嘿!」
一進一退的攻防戰。
雙方都全力試圖取勝。紗夕憑著執著撈起幾乎要落到地上的羽毛球。她並未錯過我的失誤,精確地擊出殺球。
難分難解的激戰到最後,勝出的人是紗夕。
「好耶~我贏了!」
「可惡,輸掉了嗎?唯獨這場對決,我明明想要贏下來的。」
我垂下頭,汗水滴落下來。我們到底打了多久。
啊~累了。我癱坐在長椅上。
「休息一會兒吧。再不補充水分會有危險。」
「那麼,小映。你可以去那邊的便利商店買飲料回來嗎?幫我和希學長買水,你可以挑自己愛吃的零食和冰品喔。」
「我知道了!」
映從紗夕手中接過了錢,走向離公園很近的便利商店。
「這點錢我會出的。」我伸手要去拿自己的錢包。
「這是來自勝利者的施捨。默默地收下吧。相對的,你記得我在比賽時說過的話吧?」
「要我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對吧。你到底要對說我什麼來著?」
好熱~我搧動襯衫的衣領,尋求一點涼意。
「……──紗夕?」
我忽然感到不對勁。看向站在我面前,神情嚴肅的學妹。
「瀨名希墨先生,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臉頰因為日曬與炎熱發紅,紗夕向我告白了。
和平常那種假告白不同。
她現在的話語並未帶著開玩笑般的笑意。
相對的,我清楚地感受到她非常緊張。
「這不是玩笑話對吧?」
「我並非永遠都是你國中時代的學妹。相處起來輕鬆愉快、無須顧慮,年紀比你小的女生。那種關係已經結束了。」
「為什麼事到如今才說?」
我很混亂。
我們住在附近,也參加同一個社團。我在國中時代與幸波紗夕共度過了不少時光。
儘管如此,我未曾對紗夕抱著特殊的感情。
「……這不是沒辦法嗎?直到見不到你以後,我才終於發現自己真心喜歡你。」
「你說見不到我,那是在我畢業以後嗎?」
「正確來說,是你離開社團之後。你不再來接我去晨練,結束社團活動後回家路上也是一個人走,我每天都奇妙地覺得寂寞,覺得缺少了什麼。」
「你朋友很多,還有許多其他人在吧。」
「我一開始也這麼認為,但是不一樣。朋友無法代替。我發現了這一點,終於自覺到瀨名希墨是特別的男性。」
「不過,即使我離開社團,我們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時也會站著聊一下吧?我完全沒感覺到那種跡象啊。」
由於要準備考試,我和紗夕見面的頻率無論如何都減少了。
就算這樣,我們直到畢業前都會不時聊天。
……這傢伙從當時開始就喜歡我了?
(插圖009)
不會吧。
「因為希學長跟我距離太過接近,太過熟悉了。一到了兩人聊天時,我就會變回平常的老樣子。」
「如果是你,自覺到喜歡後感覺會主動追求……」
「所以說,那個認知是錯誤的!」
「……抱歉。」
現在向我告白的她,不是我心中的幸波紗夕。
那是在作為學長學妹點滴累積的日子中,建立起的紗夕印象。
但是我所知的紗夕的為人,始終僅限於表面吧。
人不會輕易揭露內在,特別是戀慕之心。
不管多麼親近,要表明真實心聲都很困難。
就像對我而言高不可攀的有坂夜華,其實與我是兩情相悅一般。
就像同樣擔任班長的搭檔支倉朝姬,之前偷偷喜歡我一般。
就像親近的同學宮內日向花,曾對我暗藏好感一般。
從國中開始的學妹幸波紗夕,單戀我也不足為奇。
所以,我必須好好地接受她的心情。
「雖然被人喜歡過,但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認真地喜歡上別人。沒辦法那麼簡單地就去告白。」
「嗯。」
「即使在獨自前往晨練之後,我每天早上都會經過希學長家門口再去學校。期待著你或許會從窗戶探出頭。」
如果要前往國中,經過我家是繞遠路。沒想到,她居然還做過這種事。
「只顧著自己睡覺,太奸詐了~感覺你會以這種調調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啊。」
「如果我這麼做,你會生氣吧?」
「當然會。」
「因為我知道你會生氣,一想到你或許會討厭我,我就什麼也做不了。」
少女的純真於如今揭露。
「為了考上永聖,希學長當時不是超認真地用功讀書嗎?我覺得打擾你不太好。」
「哎呀,這方面謝謝你的體諒。託你的福,我考上了。」
一點也沒錯。以我當時的學力,要進入永聖高中無比困難。
周遭的人也都告訴我這不可能實現,正因為如此,我才賭著一口氣用功讀書。一方面也多虧當時上的補習班的講師非常擅於教學,我設法考上了學校。
「考試結束後,我心想這次終於能追求你了,充滿幹勁地等待著。然而,當希學長確定考上後,我突然害怕起來。我太過在意,結果什麼也做不了就到了畢業典禮……」
聽到她現在訴說的令人驚愕的背景故事,我只能呆然不已。
幸波紗夕真心喜歡我。
「啊~雖然已經做好覺悟,果然還是有夠難為情的!」
紗夕就像終於忍受不了一般,勉強露出笑容。
「這種屈辱感是怎樣啊。居然趁這個機會讓我暴露過去!」
她眼神飄移,拍打著我。
「我也很難為情喔。」
「……啊。不好意思。」
彼此接近的距離讓紗夕回過神,溫順地坐在我的身旁。
「……你一直都像現在一樣緊張吧。」
紗夕面紅耳赤地點點頭。
「──升上三年級後,我想向你告白。所以,我才聯絡你,要你來為我的告別賽加油……然而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來了,卻只有希學長你沒來。」
沒想到紗夕聯絡我去看告別賽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我去加油,而是要向我告白。
「紗夕,雖然事到如今才說太晚了,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當時無法回覆你。對不起,沒能去替你加油。」
「沒關係,我也有點誤會了。上次唱歌時讓我瞭解到,去年夏天對於希學長而言是真的很辛苦。」
「我明明沒有去加油,你的心情卻沒變嗎?」
「我才是最驚訝的人。因為錯過了告白機會,明明要是能生氣變得討厭你就好了……我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紗夕事不關己般地說道。
「那你跟我上同一所高中也是嗎?你說選擇學校的理由是制服,也是謊話嗎……?」
「這、這場偵訊在精神上太難熬了!」
「紗夕,現在是你自己想得到的獎勵時間吧!」
如果在這時候退讓,一切都會變得模糊不清。我這麼認為,主動詢問。
「噗!欺負我很好玩嗎?」
紗夕一開始的氣勢和覺悟漸漸動搖。
「那你瞞著我就讀永聖的事情是為什麼?」
「我、我在觀察時機!我心想必須去見你,卻發生了你和夜學姊發出情侶宣言的狀況……」
漫長的單相思。不擅讀書卻努力學習,進入同一所高中。
這樣到了最後出現的情敵是夜華,會畏縮是正常的。
不過,紗夕再度出現在我眼前。
然後,今天她沒有說出假告白,而是對我認真地告白。
明明身上不停冒汗,緊張卻讓我的指尖發冷。
間隔短暫的沉默後,我發問:
「──即使如此,你也要向已經有情人的我告白嗎?」
「現在是對我而言的獎勵時間。我不會停止的。」
彷佛在鼓舞又快要退縮的自己,紗夕也擺出高壓的態度。
「夜學姊和尋常的美女是不同次元的存在。我不覺得她和我們同樣是高中生。就像普通人裡混入了藝人一樣……希學長總有一天會被她甩掉的。」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夜華……」
「請冷靜下來!高中生的戀愛會一直持續下去嗎?你認為只靠愛情能牽絆住她嗎?現實才沒有那麼簡單!」
「這因人而異。與你無關。」
「我不希望喜歡的人受傷!」
紗夕拉高嗓門。
「……你別擅自決定我的未來。」
「是談了戀愛飄飄然的希學長看不清現實。」
「因為總有一天會分手,要我在受傷之前跟你交往?這也太牽強了吧。到底有誰清楚那麼遙遠的未來?」
「就算這樣!我想要待在你身邊!我不願意不能再跟你聊天!」
我已經無法直視紗夕。
「哪怕是你,若要講我的情人的壞話,我也無法像至今一樣跟你相處了……」
我也覺得再度和紗夕疏遠很遺憾。
雖然悲傷,情況一旦變成這樣就很難處理了。
半吊子的態度反倒會更加傷害紗夕。
既然沒辦法回應她的心意,那隻能果決地切斷關係。
「──那我不講她壞話,讓我隨心所欲去做吧。」
「?」
我還沒反問,就被壓倒在長椅上。
「咦,等等。什麼,怎麼回事?」
「我可不會輕易跟你吵架分開,讓你獨自獲得痛快喔。」
紗夕從上方按住我,露出一口白牙兇惡地笑了。
「好啊。你不想傷害夜學姊對吧?我明白希學長的意志了。」
「你不明白!大概什麼都不明白!」
「我也要把我的意識蠻幹到底!不管事情會變成怎樣我都不管了!」
紗夕騎在我身上,雙手按住我的肩膀。
「等一下等一下!大白天的你打算做什麼!這裡是公園!映也會回來!」
「我不等了!我要硬上!現在!在這裡!吻你!製造既成事實!」
表明決心後,紗夕同時將臉龐湊了過來。
她貼上我胸膛的身軀熾熱且溼潤。
「別糟蹋自己!」
「我想把初吻給希學長。」
靠近的紗夕緩緩閉上眼睛。
「不要緊。只要你保持沉默就沒有問題。因為我也會保密。」
紗夕竟然不顧一切強行對我展開進攻。
那是會讓大腦核心麻痺的甜蜜誘惑。
考驗男人自制力的女性親密接觸。
眼前只見湊近自己的少女臉龐。
散發出引人動搖的汗溼體香。
紗夕的影子擋住了陽光。
就這樣坦然接受吧。
沒必要感到苦惱。
來,放輕鬆吧。
這是個秘密。
嘴唇好近。
「──!」
我將霎時間抓住的球拍舉到臉孔前面,擋住正要親吻我的紗夕。
「……這個防禦不會很過分嗎?」
「面對緊急情況,我無法選擇手段。」
「不願意的話,明明可以推開我啊。」紗夕悄悄地離開我身上。
「那種事我怎麼做得到。」
我從長椅上坐起身。
「你動搖了吧。」
「我不習慣這種事情。」
「……別那麼鬆了口氣,這樣我不是又會受傷嗎?」
「紗夕。」
「沒關係。因為我擅自選擇了長期戰。」
紗夕低垂著頭,臉龐被頭髮遮住,我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
「你還要繼續嗎?」
「我的心情沒有變!雖然剛才很可惜,不過我也心跳加速得厲害。」
「紗夕!」
「結論交給希學長決定。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兩情相悅,成為普通的情侶。」
「所以說,我……」
「我想待在你身旁。」
看到這麼訴說的紗夕的臉龐,我不禁無言以對。
「紗夕~希墨~東西買回來嘍──!」
映提著便利商店的塑膠袋朝這邊跑過來。
「今天我就回去了。學校見。」
紗夕背對我,從跑回來的映那裡拿走自己的飲料,走出公園。
「紗夕怎麼了?她要回去啦?」
「她好像有急事要處理。」
我隨意矇混過去。
「喔~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呢?」
「咦?」
「因為紗夕又哭又笑的。」
「……映。給我水。」
我把一直握在手中的球拍放在長椅上,一口氣灌下冰涼的礦泉水。
沒多久之後,手機傳來LINE的訊息通知聲。
紗夕:我會一直等待你同意的回覆。
如果要跟夜學姊商量,請隨意。
啊,請注意別引起她吃醋喔(笑)
「寫什麼(笑)啊!」
我曾經被迫等待告白的答覆,卻是第一次被人告白之後就跑。
◇◇◇
被紗夕告白後,我苦惱著該怎麼做。
不,唯有結論是確定的。
我的情人是夜華。
這一點不會改變。
只是,在看到紗夕臉龐的那一瞬間,我猶豫了。
就算映回來了,我也應該在那裡當場說出來的。
因為拖延答覆,我不得不重新安排認真面對紗夕。
光是想到因此產生的精神消耗與以後的應對,我就覺得心情沉重。
我無法忽視對方認真的感情。
我對羽毛球已經心不在焉,雖然又和映打了一場比賽,卻不成勝負。
映以大比分差壓倒性獲勝,沒有對我令人失望的表現生氣,反倒擔心著我。
「希墨,你怪怪的。我們回家吧?」
「不好意思,就這樣吧。」
「嗯。球拍也由我來拿吧。」
讀小學的妹妹格外地體諒我,我們難得地手牽著手走回家。
回到家後,我發現應該交給紗夕的土產還放在玄關。
我關進房間裡,癱倒在床上。
「居然丟下驚天動地的震撼彈……」
在黃金週期間,情人出國旅行見不到面。
在我感到寂寞的時機,她做出明知不可能也要嘗試的告白。
為了製造既成事實而強吻我。
甚至還提出只要我保持沉默就可以的秘密關係。
「沒想到紗夕她鑽牛角尖到做出那麼亂來的舉動。」
我竟一點也沒發現。我感到心痛。
她在告白時,一定連我這份罪惡感都預料到了吧。
她試圖透過像這樣動搖我,採取大膽的行動來強行改變關係。
只要強行壓倒就能搞定的男人。
國中時代的我應該會忘乎所以,難為情地接受吧。
「雖然本質的部分沒變,不過要是以為我和從前一樣,那就太小看我了。」
──我也有所成長。
重逢後的紗夕,只靠幾次見面,有正確地看穿我的變化嗎?
如果她理解了,在明白會失戀的前提上告白的意義是──
「……──比起告白的結果,告白本身更重要嗎?」
我隱約覺得,那個學妹大概是這樣想的。
紗夕未能在去年的告別賽表白心意,一直來到了今天。
「那麼,必須好好地做個了結。」
我們成為了高中生。
已經無法重回那個時候。
「因為土產沒交給她啊。」
我要拒絕紗夕的告白,我已這麼決定。
既然那傢伙直接表明了心意,我也想面對面地向她傳達。
夜華在深夜傳來了LINE。
直到紗夕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前,我刻意不去打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