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9「那個男人,走上旁門左道之路」
第三卷 穿越時空的重逢 命令9「那個男人,走上旁門左道之路」 「砌……」
當我們在家庭餐廳裡看到行李箱內容物的下一瞬間,砌突然驚聲尖叫,昏了過去。
我和杏花小姐將砌搬離餐廳後,來到某間位於新宿附近的城市旅館,杏花小姐是這裡的常客。
「就算沮喪也是無濟於事喔?醫生已經來看過她了,她的身體沒有異常,我也診斷過她的靈脈,體內的靈氣流動也很正常。過一陣子就會醒來了。」
砌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看到我在她身旁垂頭喪氣的模樣,杏花小姐這麼鼓勵我。
為了防止房客有任何意外,大型旅館裡都會駐有旅館醫生。
這間旅館也是如此。因為退魔工作的關係,杏花小姐常常光顧這裡,所以對方能夠接受她無理的要求。
「看到那種詭異的東西,她受到驚嚇了吧?老實說……那真的很噁心嘛。」
「那究竟是什麼啊?」
行李箱中裝著磁碟片和裝有胎兒的瓶子。
我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屍體或某種標本,不過當我探測胎兒的靈脈後,卻感受到些微靈氣在流動。
也就是說,那是活生生的胎兒。
「人家剛剛說過了吧。人家也不知道呀。」
杏花小姐這麼回答,並從房間附設的冰箱中取出兩罐果汁,她自己喝一罐,另一罐則拋給了我。
就算在這個節骨眼,我的心裡依然想著「飯店冰箱裡的果汁應該非常貴吧?真是浪費」,令我不禁對自己的窮酸個性感到火大。
「大概就在今天上午吧……媽媽——不對,神堂家的掌門要人家過去。她交給人家一個任務,到了指定的地方後,人家才拿到了這個東西,所以也不太清楚呢。她只說『總之,不要把你接下的東西交給任何人,把它帶回來』,這樣而已。」
杏花小姐的母親就是我的祖母,仙華娘娘。
神堂家的主要工作就是處理退魔的任務。但是,這是掌門親自交付的重要案件,工作內容又不透明,簡直就像把杏花小姐當成貨運公司一樣。
在神堂家的任務之中,這算是一個相當異常的任務。
「那個,把行李箱拿給你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呢?」
「關於這一點……人家也不清楚……」
杏花小姐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對,變得非常沉重。
「那個人把行李箱遞給人家後,馬上就……你有看到追趕人家的那群傢伙吧?他們殺了那個人。」
杏花小姐探著胸口,拿出一塊滿是血跡的布。
那是一條領帶。
「人家只幫他帶了這個回來……當時他激動地拜託人家說『幫我守護好這個東西,絕對不可以交給那個女人』,下一瞬間……對方當時大概尾隨在後吧,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發出狙擊,那個人的脖子以上就像摔爛的西瓜一樣,全都不見了。」
杏花小姐在另一張床上坐下,疲憊似地垂下頭。
「那個男人大概也負責傳話給人家吧。可是……因為人家的反應太慢了,才會釀成那樁慘劇。」
自幼開始,杏花小姐就發揮了她天才退魔士的資質,大家甚至稱她為空前絕後的天才。即使如此,親眼看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慘遭殺害,她還是無法保持平常心。
直到剛剛她都表現出一副開朗的樣子。或許是她一直提醒自己,直到身處於安全的環境之前,她都不能放鬆心情,讓他人有機可趁。
「真是丟臉……別看人家這樣,人家在神堂家裡還算小有名氣呢。但是……就算人家能保護好自己,卻無法守護他人。畢竟人家一直以來都是單打獨鬥……」
「————⁉」
聽到杏花小姐說的話,我感覺彷佛有人刺了一下我的胸口。
這幾個月以來,我也一直懷抱著同樣的想法。
當我待在神堂家的時候,經常需要一個人孤軍奮戰。雖然這讓我感受到肉體的辛勞,卻不會為我的精神層面帶來痛楚。
假設我是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受傷,雖然會有些失落,但仍然能接納這個事實,不會放在心上。
然而,當我的力量不足,進而傷害到他人時,我會感受到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不停地自責。
為什麼我的動作不能更快一些呢?為什麼我不能早點注意到呢?為什麼只有自己平安存活下來?該不會是犧牲了那個人,我才得以存活下來吧?
就是因為周圍的人讓我們瞭解到自己的力量,所以當我們的力量不足時,就會感到懊悔不已。
「我的力量就是如此不足。雖然大家都誇讚我是天才,現在的我卻淪落到這種下場。」
「我瞭解……你的心情……」
聽到杏花小姐自嘲的低語,我的臉上勾起一抹慎重的微笑,這麼回答。
就算擁有超人般的力量,杏花小姐也只是一位跟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子。
現在的我也相當清楚那份無力感。
都是因為我,以及老爸委託我們處理母親交付的任務,才讓砌捲入這風波中。
我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演變成這樣的狀態,但是,假使她沒有跟我扯上關係,就不會陷入昏迷了。
「…………」
「…………」
好一陣子,我和杏花小姐都不發一語。
沉默支配了這間房間,只有空調的運轉聲和砌的呼吸聲聽起來莫名清晰。
「過來。」
有人緊緊抱住了我。
「哇⁉」
——是杏花小姐。
她的手臂圈住我的脖子,將臉湊向我的臉頰,磨蹭著我。
「杏、杏花小姐,你在做什麼啊⁉」
我好像聞到一股香味⁉而且,她的胸部碰到了我的手臂,觸感還相當柔軟!我無法抵抗這股莫名的感覺!
雖然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可是我卻無法把她推開!
「哎呀……為什麼會這樣呢?人家也感覺很不可思議,可是啊,看到你露出這種表情,人家就很想抱住你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請、請你放開我⁉」
「別這樣嘛,讓人家維持這樣的姿勢一百秒左右就好了……嗚哇~怎麼會這樣呢,讓人感到好平靜喔~」
好丟臉!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臉頰在發燙。
但感到羞恥的同時,我也感受到一股滿足感,正在填補因無力和虛無而穿孔的胸口。
「你這傢伙……意外地跟人家很相像呢。」
「杏花……小姐?」
「這樣的感覺好不可思議喔。就像是多了一個弟弟的感覺嗎?啊……不,不是這樣怎麼說呢……人家總覺得不需要講什麼道理,就能讓你理解人家的心情呢,你是第二個讓人家有這種感覺的人喔。」
第二個人?聽到這句話,我的心情有些焦躁不安。
「嗯,謝謝你!人家現在的心情相當舒暢喔。」
雖然我沒有去數秒數,不過杏花小姐抱住我的時間不到兩分鐘,大約就是一百秒左右,她的臉上重新展露開朗的微笑。
「人家要維持著如此舒暢的心情去洗個澡囉!就麻煩你照顧砌妹妹了!」
杏花小姐說完後,走向房裡的浴室。
「怎麼會這樣……」
我留在房間裡,因為難以言喻的心情而抱著頭。
自從我懂事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直接碰觸到女性的身體。
「啊……我的胸口還是小鹿亂撞……」
為了調整紊亂的呼吸,我用手抵住胸口,反覆深呼吸。
「你這傢伙,還記得她是你的母親嗎?」
砌用憤怒的眼神瞪著這樣的我。
「嗚哇嚇死我了⁉」
「你的聲音太大了。」
或許是起床氣的緣故,砌滿臉不悅。
「請問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呢?……砌小姐?」
「你們兩個甜蜜蜜地進行親子接觸的時候。」
啊~哇……都被她看光光了。
好丟臉啊!!為什麼會這麼丟臉啊!
「不用介意。反正每個男人不是有戀母情結就是蘿莉控。總是會有想要撒嬌的夜晚。」
「別再說了!不要這樣亂猜啊!!」
我覺得更丟臉了啊!!
我好想埋了自己!!我好想在沙漠中挖出一個非常非常深的坑洞,把自己埋進去後,上面再蓋個金字塔,睡個五千年!!
「算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先知會你一聲……這是我的人生,我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因此引發了什麼狀況,我也會為我自己負責。我沒有打算依賴你那微小的志氣,就是這樣。」
砌移開視線,飛快地這麼說著。
「呃……那個……你是要我……『不要在意』嗎?」
砌說不定更早之前就醒過來了。
我因為讓她捲入這起事件而感到沮喪。她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激勵我吧?
「…………」
「…………」
好一陣子,我們之間只有沉默。
「吵死了媽寶。」
「唔啊⁉」
對方毫無預警地用言語之刃刺向我的胸口。
「為、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不開心啊?」
「吵死了蠢蛋。閉嘴白痴。去把自己埋起來啦笨蛋。」
她不斷對我惡言相向,同時搶走我喝到一半的果汁,一飲而盡。
「那麼……玩笑就到此為止……現在開始談正經事吧。」
砌望向那個行李箱,它現在放在飯店附設的桌子上。
「不好意思……狗朗,你可以幫我拿出裡面的磁碟片嗎?」
砌本來想將手伸向行李箱,卻在碰到它的前一刻縮回手。她往桌子的反方向走去,在窗戶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喔,我知道了。」
雖然她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但還是對近距離接觸那個東西有所抗拒吧。
基本上,砌是一位理性的理論家。
她這個人尊崇有條理的事物,總是會冷靜觀察狀況後,才展開行動。
所以,現在的她無法推敲出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應該為此感到憂心忡忡吧。
我代替砌打開行李箱,取出磁碟片。
裝有胎兒的玻璃瓶自然映入我的視線之中。
(這究竟是什麼啊……?)
我無法分辨胎兒的性別。
胎兒才剛形成人形,性別尚未分化,頂多只能稍微看出五官的樣貌。
他已經離開母體,在這樣的狀態下,為什麼還有辦法生存?因為瓶子上施有紋樣法術,可以當作生命維持系統。
(男人把這個行李箱遞給杏花小姐時,提到的「那個女人」……)
「喂,拿出來了嗎?」
「啊,抱歉,已經拿出來了。」
我不禁陷入了思考。
當我打開行李箱的時候,砌移開視線,一直望著窗外的景色。
我闔上行李箱,將磁碟片遞給砌。
「照常理來想,磁碟片裡面應該會藏有線索吧。」
砌撫弄著手中的磁碟片,這麼開口。
「看了裡面的資料,我們說不定可以知道另一個物體究竟是什麼,還有……『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應該吧……磁碟片啊……」
砌從愛用的包包中取出她常用的泛用型平板電腦。
儘管我們是在突如其來的狀態下穿越到過去,我當時依然握住銀嶺不放,砌也瞬間抓起放在身邊的包包。
然而,這個時代沒有LTE、沒有Wi-Fi;
應該說就連無線網路也不存在。這個裝置沒有辦法幫助我們蒐集情報。
「這個時代還沒有網路嗎?」
「有通訊網路,那是NIFTY-Serve和網際網路的原型,但是,傳輸規格與現代有著天壤之別。95年年末,Windows95出現,網路才開始在日本盛行。即使如此,還是要等到再過了一段時間後,通信設備才更為完整和普及。」
現代人視為理所當然的網路和手機,在這個時代依然相當匱乏。
現在,每個家庭理所當然都有電腦和網路。但是,我們的上一世代——就在我出生的前夕,擁有這些設備的家庭相當稀少。
「連不上網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我想要讀取這片磁碟片,這台平板應該也辦不到吧……幸好它不是8吋的,不過3.5吋啊……我這台平板還是沒有對應的插槽。」
她將平板電腦放在桌上,錯愕地舉起雙手投降。
「如果是現代的話,這個東西早在三年前就停產了。或許國外還有人在使用……」
磁碟片……當我年紀還小的時候,曾經看過這個東西擺在電器行的一角,近來幾乎已經銷聲匿跡了。
「算了,即使電腦在這個時代尚未普及,但飯店的辦公室多少還是會擺一台吧。等一下拜託對方借我們使用一下吧。這個時代應該是OS3.1吧……該不會還是DOS……」
不是我自誇,一旦扯到機械和電腦方面的事情,我的知識水平應該不如一般人。
這部分還是交給砌處理最為妥當吧。
「啊,砌妹妹醒來啦!」
浴室門打了開來,傳出杏花小姐的聲音。
「是的。讓你擔心——嗚哇⁉」
我轉過頭正想答話,但是,話還沒說完就馬上變為慘叫聲。
「杏花小姐……!衣服!!!」
「嗯?什麼?」
她全身光裸著,甚至連內衣都沒有穿,只有一條浴巾披在肩上。
對方也太毫無防備了,我的視線不知該往哪裡擺……
「不管怎麼說,我姑且還是男人喔!你不害羞嗎!」
對方坦蕩到連我都不禁害臊起來了。
「真討厭~人家多少還是有羞恥心呀……可是,好奇怪喔。就算被你看到,人家也不會覺得害羞呢。不僅如此,人家還覺得『你在害羞什麼勁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誰知道啊!快點穿上衣服啦!或是把身體遮起來!」
杏花小姐不知道我是她的兒子。
但是,她的本能,或者該說是野性的直覺,卻已經察覺到了。
她說不定根本沒有把我當成異性看待。不過,我卻……那個……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鬱悶!
「不要這麼冷淡嘛,你可是從那裡出生的喔。」
砌面無表情地這麼低語。
「不要這樣,聽起來太寫實了……」
面對這首次體驗到的狂亂感覺,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隔天,我們在飯店住了一晚後,在新宿站轉搭中央線,前往某個地方。
「不好意思,還讓你幫我們出電車錢。」
在前往目的地的電車中,我向杏花小姐道謝。
住宿費就不用說了,杏花小姐還幫我們付了當天的早餐和車票錢。
雖然砌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感嘆地嚷嚷:「哎呀~我好久沒有走非感應票卡的閘門了」悠哉地緬懷著過去。但是,看到對方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覺得很抱歉。
「啊~沒事沒事,人家的手頭很充裕唷。」
杏花小姐似乎真的不當一回事,滿臉真誠地說。
嗚哇,我也好想說說看這句話。
「既然你曾經是神堂家的一員,你應該知道任務的報酬大概是多少吧。」
能力高強的術士也會獲得相襯的報酬。
葛在神堂家大約算是中上程度的退魔士,但就連她的個人資產都相當可觀,甚至有辦法連同土地買下一、兩棟房子。
更不用說祈杖士了,在退魔名門神堂家中,他們的總數不到十人,可以說是菁英中的菁英,自然有辦法說出這種話。
「既然如此,早知道我們就坐計程車了。」
「砌……」
聽到砌毫不顧忌的語氣,我這麼吐槽,要她自律一點。
「杏花小姐,請問一下……這樣不要緊嗎?」
「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你可以一直跟我們行動,不回神堂家嗎?」
神堂家交付給杏花小姐的任務是「帶著行李箱回去」。
行李箱裡面裝著什麼?想要搶走行李箱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調查這些事情是我們的工作,杏花小姐應該優先完成退魔士的任務,無視其他事情才對。
「沒關係啦,祈杖士在出任務的時候,神堂家賦予了我們獨立的酌情處理權。話說回來,他們把這種麻煩的任務交給人家一個人處理,也沒資格抱怨什麼吧。」
「可是……」
杏花小姐是掌門仙華娘娘的獨生女。在神堂家中,她應該也有受到特別待遇吧。同時,這麼做也會危害到她的母親.仙華娘娘的立場。
「不要緊的。而且,我很好奇……掌門將這個任務交付給人家時,她的表情比平時更為嚴肅……那個人本來是個相當開朗的人喔。但是她當時卻努力壓抑,不讓情感溢於言表。這種時候啊,通常代表她在隱瞞著什麼事情吧?」
一千五百年前開始,神堂家就負責用靈力守護這個國家。
二次大戰後,由於諸多原因,神堂家表面上與政府沒有關聯,私下政府卻用各種方式容許他們不受法律規制。
即使如此,神堂一族之長依然企圖隱瞞這個任務的內容……也就是說,潛藏在這件事之中的內幕應該超乎我的想像。
「還有呀……怎麼說呢,看到你的臉之後……人家總覺得好想幫你喲,或者該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杏花小姐猛然靠近我。
「有人跟你說過『你很會刺激別人的母性本能』嗎?」
「沒有啦沒有啦……」
不是什麼母性本能,你就是我的親生母親啊。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這個嘛……到頭來,我們還是不知道磁碟片的內容是什麼。」
聽到杏花小姐這麼說,我開始跟她解釋昨晚後來發生的事情。
昨晚——我和砌去跟飯店的辦公室借了電腦,打算讀取那張磁碟片。
電腦螢幕只顯示了一行字「PASSWORD?」。
「唔……傷腦筋耶。試著打打看……芝麻開門?啊,果然行不通啊。」
「現在狀況緊急耶,沒時間做這種事啦。」
看到砌笑得花枝亂顫,我這麼吐槽。
對方設定的密碼,應該是和設定者本人相關的文字或數字。然而,我們卻連之前保管磁碟片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更何況我們不知道密碼有幾碼,又是由幾個數字和字母組合而成,這麼做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怎麼辦,沒有線索……」
「不,還有辦法。其實我一開始就考慮到這一點了。」
砌這麼說後,將她愛用的平板電腦拿給我看。
「這裡面安裝了分析密碼用的軟體。只要交給這個軟體分析,不到一分鐘就能破解密碼。」
「這麼輕易就能辦得到嗎?」
那些傢伙派出危及人命的暴力機器人,甚至還會使用紋樣法術。
既然設密碼的人跟這種組織息息相關,他設下的密碼應該也相當棘手,但砌卻認為使用區區二十年後的技術,就能簡單破解密碼,令我難以置信。
「狗朗,你這傢伙不瞭解這方面的事情,所以當然不能理解。IT技術的進化可是日新月異喔。二次大戰前的超級電腦只具備計算機等級的計算能力,阿波羅太空船上搭載的最先進電腦也劣於任天堂FC喔。你這傢伙……還在用舊式手機吧?」
「啊,嗯……我想要智慧型手機,卻一直找不到機會換。」
這陣子推出的最新型機種剛好開賣,我去店裡看了一下,可是該機種庫存短缺,我只好空手而歸。
我現在使用的手機儼然已成為少數派,是相當簡便的舊型機種。
「我來做個單純的比較,你這支手機是三年前的舊機型吧?可別小看它的能力喔,它跟這個年代數年後開賣的新型桌上型電腦旗鼓相當呢。」
「欸,真的嗎⁉」
「雖然只有二十年的差距,但是技術的進化可以說是突飛猛進,足夠讓超過十公斤的PC所具備的機能,濃縮到手掌大小。你聽過那個廣告標語是『我喜歡的詞彙是「安全」』的銀行吧,我用的這個軟體甚至能破解他們金庫的電子鎖喔。這種程度的密碼啊,根本就不夠看嘛。」
「還真是可靠……然後呢,砌?這是合法軟體吧?」
聽到我的疑問,砌沉默了一會兒。
「狗朗,你給我聽好了……這個時代啊,還沒有制定與非法存取相關的法律喔。」
「又用這種違法的東西……!」
竊聽器、追蹤器、內容物被動過手腳的催淚瓦斯、能夠一擊打倒杜賓狗的電擊槍、開鎖工具、超小型相機和收音麥克風,砌不知道從哪裡購入這些五花八門的道具,足以讓間諜相形見拙。她甚至收藏了許多遊走於灰色地帶的軟體。
「可是,我們遇到了一個問題。」
剛剛砌還一副毫不畏懼、得意洋洋的模樣,現在卻緊閉著嘴,望著從電腦主機取出的磁碟片。
「總之,今晚已經無計可施了。明天我們去一趟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
「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
「是的,就是這裡。」
我們從新宿搭上中央線,搖搖晃晃了九站之後,到達——
「秋~葉~原~!!」
我們下了電車,穿過閘門,踏出寫著「電器街口」的出口後,砌相當有精神地這麼吶喊。
「你的情緒也太高漲了吧?」
「沒有啦,這算是我的習慣吧?」
沒想到她馬上就恢復原狀。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但砌似乎有許多自己的規矩。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裡。」
剛出車站,眼前就出現了一排電器行的招牌,應該說……這裡是不是隻有電器行啊?
「真的假的?我每星期都會來一次喔。」
「是你太常來了……不過,這裡真的有很多電器行呢。」
「戰爭剛結束的時候,這附近黑市林立。不管是食品、衣物或藥品,只要是能販售的東西,這裡都能找得到。後來,這附近成立了一所與電機工程有關的大學,為了吸引那些學生來購物,附近的店家開始販賣一些美軍轉讓的真空管和電子零件。」
砌邊走邊這麼賣弄知識。
這裡除了林立著許多大型家電量販店之外,還聚集了大量小規模的店家,專門零售配線或電晶體。
「而且以前政府還會徵收貨物稅,一旦購買奢侈品便需要支付稅金。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那都是以前人眼中的奢侈品,你覺得是什麼樣的東西?」
「欸……珠寶……或車子?」
「那些也算啦。不過,當時就連電器製品……譬如說收音機這種東西被認定為非生活必須品,而是奢侈品,所以需要課稅。為了避稅,許多人決定要自己親手製作電器用品。畢竟購買零件不需要繳稅嘛。」
「這樣的想法也很不得了啊。」
跟現在相比,當時電器的結構應該更為單純,大家才有辦法這麼做。不過,大概只有手巧的日本人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
「你看一下那裡,很多店家的名字都有『無線』兩個字吧?這裡的無線指的不是無線對講機,而是收音機喔。」
「這麼說起來,我們剛剛似乎有經過幾棟叫做RADIO會館跟RADIO STORE的大樓呢。」
「嗚……」
「為什麼要哭啊⁉」
這句話似乎存在一個其他人所無法理解的哭點。
「接下來的日本進入高度經濟成長期,三種神器——冰箱、洗衣機、電視的需求激增,AV機器也開始普及,開始賣起CD和錄影器材。經過任天堂遊戲機熱潮和家用電腦熱潮後,這些店家也開始販售電腦零件、遊戲機和遊戲軟體。」
「原來如此,難怪有那麼多店家在販售電玩和動漫商品。」
「因為以前無法使用網路販售,所以這裡是相當龐大的商業區,商圈甚至擴展至新舄和靜岡。後來,以Windows95的發售為契機,家用電腦逐漸普及……到了這個時期,秋葉原逐漸被郊區的大型家電量販店取代,慢慢地從『電器城』轉型為販賣軟體的『萌城』。所以這裡才會開始舉辦偶像活動,販售漫畫、動漫、模型和同人志的店家林立,女僕咖啡廳比比皆是。現在正是這塊地區的過渡期。」
這麼說起來,我確實沒有看到招攬客人的女僕們。那是現代電視節目上常出現的景象。
「這裡目前還沒有melonbooks和COMICZIN。虎之穴也還要等幾個月後才會開幕。有鄰堂也還沒開張,畢竟友都八喜電器百貨都還沒蓋好呢。書泉BOOKTOWER可能已經開幕了?」
「砌……雖然你解釋得這麼詳細……不過,你不是來觀光的吧?我們正在朝目的地前進嗎?」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在忍耐喔,我現在超想去搜括所有稀有商品哪。你看,目的地就是那裡。」
砌指著一間販賣電腦零件的店鋪。店名是——
「九十九電機?」
「嗯。」
「……這是你的老家嗎?」
「才不是呢!」
只要砌從現代帶過來的平板電腦能夠讀取磁碟片,破解出密碼,就可以輕易地解決眼前的難題了。
問題只有一個,規格不合。
我是不太懂這方面的資訊,但要讓最新型的裝置讀取已經停止生產的儲存媒體,似乎會產生諸多問題。
最重要的問題,就在於接頭不合。
現代一定有某種轉換裝置,可以讀取磁碟片的資訊,再傳送到最新型的裝置上。但這個時代當然沒有這種東西。
「這裡是電器城秋葉原,甚至有人說『如果連這裡都找不到的話,你就放棄吧』!這家店在這裡極具盛名,被稱為零件店四天王之一。應該可以找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砌自信滿滿地這麼說。
她竟然說要自己製作轉換裝置。
「這種時候,你還真是可靠耶。」
我相當佩服她。
「哈哈哈,你可以多依賴我一點喔。」
儘管砌對於靈力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但在其他方面可以說是十項全能。
「嗯……」
在後方凝望著我們兩人的杏花小姐,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喃喃自語著:
「我說啊,砌妹妹……你果然喜歡狗朗吧?」
「啊呼⁉」
砌摔得四腳朝天。
「嗚哇,砌⁉你摔了一大跤,還撞到頭,沒事吧⁉」
砌剛剛本來挺著胸,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結果她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滑了一跤,漂亮地轉了半圈後,後腦勺著地。
「哎呀……該怎麼說呢,你對狗朗的態度,已經超越噓寒問暖或體貼入微的地步了,總覺得……就像一位關懷備至的老婆?」
「誰誰誰誰誰誰誰誰像他老婆啊!你說誰啊!不要說這種讓人傻眼的話!!」
砌剛站起身就羞紅了臉,激動地回覆杏花小姐。
「因為……人家覺得,砌妹妹總是擺出一副『真是的,只要我不在這個人就什麼都做不到,真拿他沒辦法』的模樣,看起來心花怒放呢。人家說得沒錯吧?說出來吧說出來吧!」
「我、呃、欸、唔、咦、啊………………!!!」
砌相當困惑,驚慌失措。
「呃……」
在這樣的狀況下,我該如何反應呢?
只要笑就可以了嗎?總覺得這樣也不太對。
「唔啊!」
砌猛然轉身!
啊,砌轉向我了。她是不是……火冒三丈啊?
「喝啊!」
砰叩!
「喔呼⁉」
好痛⁉她揍了我!
而且還是由下往上攻擊下巴的上鉤拳!
「為什麼……我要被打……?」
「吵死了閉嘴白痴!」
砌就這麼飛快地邁步走進店裡。
「哎呀……人家是不是太雞婆了呢?但是你們看起來好溫馨喔。呵呵。」
杏花小姐露出開朗的微笑。
「不好意思,杏花小姐……算我拜託你,不要再說一些會讓砌勃然大怒的話了……」
「嗯~?呵呵,抱歉抱歉♪可是……這有一半是你的錯喔。」
什麼?為、為什麼啊……?
「我什麼都沒說,也沒做什麼喔?」
「嗯,對啊。所以……她才會生你的氣啊。」
我完全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如果再繼續說下去,就太不識趣啦,剩下就留給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杏花小姐說完這句話後,也跟著走進店裡。
被留在店外的我用右手按著下巴,左手搔著頭,思考了半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還是找不到答案,只能跟在兩人身後走進店裡。
就算進到店裡,砌也完全不和我交談。
她一臉不悅地望著陳列在店裡的零件,東挑西選後塞進籃子裡,不時和店員詢問問題,再將更多零件裝了進去。
最後依舊是由杏花小姐買單,雖然砌有跟她交談一兩句,卻還是對我不聞不問。
不僅如此,她甚至不看我,始終背對著我。
大約一小時後,我們走出店裡。
砌依然相當不悅,她背對著我大步快速往前走。
由於她買了各式各樣的零件,手中的紙袋應該相當沉重,就算我提議要幫她拿,她還是不肯把袋子遞給我。
「呃……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姊姊請客~」
杏花小姐或許覺得這都是自己的責任,她用有些輕浮的開朗聲音這麼說。
「說、說得也是……!呃……該去哪裡好呢……砌?你知道什麼好地方嗎?」
我誠惶誠恐地對著砌的背影詢問。
「那個……砌?」
但砌依然沒有答覆。
她突然舉起了手。
當我意會過來時,她已經沉默地指向路邊的行道樹。
「你是要我去吃葉子嗎⁉」
「…………哼!」
她徹底跟我冷戰。
我該說些什麼才好呢?跟她道歉嗎?不,我覺得這麼做也不妥。
不只不妥當,她應該會更為光火。
我想不到該說什麼才好,沒有辦法跟她搭話——
「——⁉」
就在此時,我突然往地面一蹬,衝上前抱住砌。
「啊⁉你在做什麼啊蠢蛋!!」
砌兇惡地瞪著我怒吼道,可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有一道驚人的殺氣筆直地射向我們。
當我察覺後,便立刻抱住砌跳離該處。
轟隆!!!
下個瞬間——一顆子彈沿著那道筆直的殺氣飛了過來,擊中了我們剛剛走過的地方。該處隨即爆炸,甚至讓柏油路碎裂開來。
「噢……竟然躲得過啊?怎麼啦,神堂杏花,看來你找到一位動作相當敏捷的夥伴囉?」
一個男人出現在我們眼前,這個人彷佛是從黑暗中分割而出似的。
他的鞋子、長褲、襯衫、夾克,披在身上的長大衣以及髮色,全是一片漆黑。
隱藏在太陽眼鏡下的眼睛,應該也和他右手中的手槍一樣烏黑。
「真是受不了……你這次是待在對方的陣營啊?」
連我都躲得過對方的攻擊,更不用說杏花小姐了。
不僅如此,她早已拔出銀嶺的刀刃,擺出戰鬥姿勢,準備迎戰那位全身黑的男子。
「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你還在鬼扯什麼啊!我這個人總是與你為敵!如果你是正義那方,我就是邪惡這方!」
他果然是「那個女人」派來的刺客……看來他和杏花小姐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剛剛那一擊的威力太過強大,裝了普通子彈的手槍不可能有這等破壞力。
他大概使用了靈力吧。與其說那是手槍,不如稱之為手槍形狀的法具。
「嗯……?」
這讓我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等一下?我好像在哪裡看過其他人使用過相同的手法。
而且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如果用世界標準時間來看,那應該是二十年後的事情,不過就我的體感時間來說,應該是昨天的此時此刻吧。
「神堂杏花……能打倒你的人」
全身黑的男人拿下太陽眼鏡。
男人的年紀不大,頂多二十歲左右。
他的臉看起來好眼熟。
「就是我,追儺獅郎!!」
過了一段時間,看到這位臭老爸再次站在我的面前,我差點沒暈過去。
時間和地點再次拉回現代的追儺狗朗家——
「究竟出了什麼事⁉」
接到通知後,追儺流鷗從田園調布的禰屋小姐家趕了回來,出現在她眼前的慘狀,令她不禁這麼吶喊。
「這、這位小姑娘在我的食物裡下了毒……沒想到神堂家有這種下毒的手法……我真……吃驚……」
「在下並沒有下毒!!這只是普通的牛肉咖哩!!平淡無奇的咖哩!!請你吃了不要死掉啊~~!!」
『該怎麼說哪……葛呀,汝糟糕的廚藝終於進化到奇怪的方向了咪?』
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趴在客廳的茶几上痛苦掙扎,身旁的葛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拚命闡述著自己的清白。一旁活了一千五百年的幽靈柚夏,化身成幼女的姿態,滿臉驚訝、欽佩地這麼說。
『喔,流鷗,汝來了呀。不好意思,突然找汝過來一趟。』
三人之中最非比尋常的柚夏,不僅最快察覺到流鷗的出現,甚至還規規矩矩地回答了她的疑問,這樣的景象還真是諷刺。
「呃……這倒是不要緊……不過,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
柚夏大略解釋了一下狀況。
「原來如此……這位先生是狗朗先生的父親啊……」
『嗯。』
「狗朗先生和砌小姐,兩人一起穿越到過去了啊。」
『嗯。』
「當葛小姐向狗朗先生的父親逼問那兩個人的現況時,他要求先讓他填飽肚子……於是,葛小姐就做了料理,請他吃飯。」
『嗯。』
「然後,狗朗先生的父親就差點沒命了嗎?」
『可謂世事難料咪。』
葛的廚藝日益精進,只要旁邊有個人看著她,就可以煮出能吃的料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帶來的反作用力,當她獨自下廚時,煮出來的東西宛如毒藥。
砌已經放棄葛了,她曾說過:「你這傢伙的廚藝已經是煉成毒藥的領域了。」
『妾身本來想在事情發展到這般田地前,找汝回來的咪……』
「狗朗的父親,命在旦夕呢……」
當流鷗年紀還小的時候,一位追儺家的江湖術士強迫她修練法術,所以她大半的孩提時光都在嚴格的訓練中度過,目的就是要「殺害追儺獅郎」。
「我的心情好複雜……」
『就是說咪……』
那位江湖術士早已離開人世,流鷗也不打算繼續殺害他人了,可是,看到這個人竟然因為這種原因性命垂危,讓她深刻感受到命運的諷刺。
「所以……狗朗先生等人待在二十年前的秋葉原時,當時還年輕的伯父襲擊了他們。之後又有什麼樣的發展呢?」
『嗯,主人的父親和母親是所謂的宿敵咪。』
「畢竟他們是分屬於神堂家和追儺家的術士呢。」
『不,不只是這樣咪。既然汝出身追儺家,汝一定知道主人的父親是多麼強大的術士。』
「是的,我當然一清二楚……他已經算是半個傳說了。」
追儺獅郎駭人的地方,在於他強大的靈力,以及超群體力帶來的絕佳戰鬥能力——這樣已經是極為卓越的才能了——不只如此,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還是一位兵法家,能夠把靈術當作「武器」,發揮出淋漓盡致的效果。
手槍、來福槍、機關槍、偶爾甚至會使用火箭筒和對抗戰車用的火箭炮,將這些武器結合靈術後,配合自己編制的武術一起使用。他身兼一流的士兵和術士,成為一位綜合型靈術士兵。
「而且,他有自己的一套方針,不管對方是靈能力者還是普通人,他只會和武力超過一定程度的人戰鬥。不僅如此,當對手屈服時,甚至還會讓他感到喜悅。因此,就連在被外界稱為『旁門左道』的追儺一族之中,這個人也格外離經叛道,讓其他人心生敬畏……」
神堂家曾經試著要討伐追儺獅郎,他們以兩位祈杖士為核心,與精心挑選出的退魔士組成小隊,派去襲擊他。
不過,全隊反遭追儺獅郎擊敗。
其中有人甚至無法再擔任術士。
他獲勝的手法也相當邪門。
透過自己的情報網,獅郎察覺對方派了討伐隊襲擊自己,並刻意洩露自己出沒的地點與時間。當他誘使討伐隊離開神堂家的總部『基地』時,便使用對抗戰車的導彈擊潰了對方。
就靈術士的角度來看,討伐隊的總戰力更勝獅郎。
所以,就算身為一介術士,他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不使用靈術」的手段,突襲討伐隊。
自己的據點往往是最讓人大意的地方,討伐隊伍沒料到對立的一族會潛伏在自己的基地旁,所以才會在踏出基地時,讓獅郎有機可趁。
「總之,他這個人的個性就是『為了獲勝不擇手段』,因此四處招敵。不僅是神堂家,就連追儺家都對他敬而遠之……」
流鷗瞄了獅郎一眼,對方現在仍然在痛苦掙扎。
如果看到他現在這副德性,為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應該會有大批人馬湧入這裡吧。
甚至有人會說「至少給我看看這傢伙痛苦不堪的樣子」。假使將現在的景象製作成DVD,說不定會相當暢銷。
『真有這個人的風格咪……據說只有主人的母親可以打敗年輕時的伯父。聽說是彼唯一無法打敗的對手咪。』
「狗朗先生的母親啊……我記得就算在神堂家,她也是一位罕見的天才……」
這確實不難想像。
對於靈術士來說,獅郎的戰術根本是旁門左道,也是邪門歪道。
如果想要對付使用這種戰術的人,必須採用同樣邪門歪道的手段,或是能夠鎮壓對方的正攻法,也就是標準的戰鬥方式。
『在那之後,伯父更加仇視對方,不斷伺機而動,千方百計挑釁對方咪。有時候甚至戰了三天三夜……卻依然沒有分出勝負,令彼有些不悅。日後,一旦主人的母親接下退魔任務,彼就會故意站在敵人那一方。』
「嗚哇……這……該怎麼說呢……」
在現代社會中,這種行為應該會被當作跟蹤狂吧。
就是因為獅郎很仰賴自己的力量,才不能容許一絲汙點。這股誇張的執著,讓流鷗只能目瞪口呆。
「然後……他們在秋葉原遭到襲擊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嗯……談到這裡時,主人的父親便遭葛毒害……應該說用餐後差點一命嗚呼……所以咱們還沒聽到「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咪。』
「總之……我們先來製作解毒劑吧?」
拜託汝了。
人稱「旁門左道一族」的追儺家,可說是將咒殺、謀殺,以及暗殺技術研究到極致。身為其中的一員,流鷗當然也很擅長調製毒藥。
既然她懂得調製毒藥,自然也很清楚如何製作解藥。
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種狀況下,使用在追儺一族習得的技能,這讓流鷗再次感到命運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