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搬家派對
第一卷 與空腹美少女的半同居生活就此開始 第五章 搬家派對 家搬完了。
時候正好在梅雨剛開始的季節,因為雨的緣故有些辛苦,但也多虧了工作人員的努力,傢俱完好無損地搬到了新家。
「嗯……凜太郎,你真是搬到了一個好地方啊」
僱我打工的優月一三子老師這麼說,看著房間。
她擔負著我上一個家的房租,因此我必須告訴她搬家的事。
自然也就告訴了她為什麼會搬家。
「話說回來,沒想到你真的讓偶像出錢……我聽說過有偶像在你的高中上學,但一直以為你們沒什麼接觸。————親眼一看……真是個大美人」
「優月老師,惶恐之至」
玲站在我旁邊,對優月老師低下了頭。
今天是我的〝僱主〟們見面的日子。
我把我在優月一三子老師手下打工的事告訴玲之後,她便說想要打個招呼。
我們的關係可能從任何地方洩露出去,不過,優月老師某種意義上也是個名人。
再加上親戚之間的信任,我們決定把我們的事全說出來。
這是題外話————玲似乎是優月一三子的粉絲,她是堅決要見上一面的。
「我覺得乙咲看上了一個好男人。凜太郎有的時候嘴有些壞,但本性上很體貼人,家務也無可挑剔,臉也長得不錯。小學的時候還挺受歡迎的」
「……優月老師,這些話讓我有些不自在」
別人越是誇我,我就越是不知所措,我只好露出苦笑。
害羞自不用提————嗯,刺癢刺癢的。
「小學的時候……受歡迎?」
「你怎麼偏偏問這個。小學的時候只要運動好點誰都能受歡迎吧」
我小學的時候運動還算不錯,和女生交好的機會也確實很多。
自上了初中,運動天賦變得平庸之後,基本上就開始和男生混了。
由於母親離家出走,除非必要,我並不會和女生交好,因此到了這個年齡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嘿嘿嘿……乙咲,你很在意凜太郎的風流往事嗎!」
「!很在意」
「很好!我就說給你聽聽吧!就從他上幼兒園的時候開始說————」
……真蠢。
我無視意興盎然的兩人,前去廚房泡咖啡。
廚房與之前相比大了不少。
煤氣灶從兩個口變成三個口就已經是難能可貴。
我趁此機會把微波爐、電飯煲、烤爐換成了更高級的。菜刀、煎鍋這類用慣的東西就留了下來,家電則是換了新————差不多就這些了。
「給,咖啡」
「……凜太郎弄哭女生」
「玲,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些什麼,優月老師說的話多半都是假的」
因為我根本不記得我把女生弄哭過。
「我才沒騙人!周圍都反對我做漫畫家的時候,只有凜太郎一直在支持我!對我說『日未子姐姐一定能成為漫畫家』!然後我就哭了!」
「原來是說你自己啊……」
好像確實是有這麼回事。
優月老師當時還在上高中,鼓勵她的時候,我還在上小學二年級。
現在一想,那些話一點依據都沒有,只是因為喜歡優月老師的畫,我就憑自己的感情推了她一把。
如果優月老師當時因為有我才成為的漫畫家,我還挺自豪的。
「嗯……凜太郎不辭掉打工真是太好了。凜太郎又能幹,每次在我痛苦的時候都會帶慰問品過來,在我想喝咖啡的時候給我泡咖啡,我還挺離不開他的」
「太誇張了……」
「才不誇張!助手們也都這麼說。我才不會讓乙咲一個人獨佔你」
優月老師說完這些,露出牽制的目光看向了玲。
然後她又看向了我。
「凜太郎,你沒事了吧?」
「……嗯,日未子姐,我沒事了」
「嗯。那就好」
她這個問題有許多含義在。
優月老師是我親戚,自然清楚我家的情況。
我用活潑的語氣作出回覆,讓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那乙咲,凜太郎就交給你了。我也不怎麼擔心就是了。畢竟我表弟還挺能幹的」
「是,我明白。……呃,優月老師」
「嗯?怎麼了?」
「最後……能請您給我籤個名嗎」
玲露出緊張的神情,拿出一張方形厚紙箋和一支筆。
想必她真的是優月老師粉絲吧。與往常不同,她坐臥不安的。
「欸,不嫌棄的話當然可以……啊!對了!乙咲也給我籤個名吧。用你的簽名來交換」
「!我很樂意……!」
絕代大明星和當紅漫畫家在我面前換了簽名。
因為習以為常、太過親近的緣故,我有時候會忘記————這兩個人不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不知為何,看到這幅場面我才領會到自己是多麼幸運。
「嘿嘿嘿,就裝飾到我的工作室吧。玲太郎,乙咲,再見」
「感謝您百忙之中來這裡。打工的時候再見」
「嗯。我可愛的表弟,我可是很倚重你的」
最後她眨了眨眼睛,離開了我的房間。這個眨眼一點兒都不可愛。
然後,留在房間裡的只剩下我這個房間主人,以及緊緊抱住簽名的玲。
「你原來真的喜歡優月老師的作品啊」
「嗯。雖然畫的是少年漫畫,但是心理描寫特別好,有讓人熱血沸騰的地方,也有十分纖細的地方……我經常在路上或是休息的時候看。紙質書和電子書都買了」
「……是嗎」
我頂多就是幫幫忙,既沒有構思故事,也沒有設計角色。但聽到優月老師的作品被誇獎,不知為何就像是自己被誇獎了一樣開心。
對於離家生活的我來說,那個人既是我的僱主,又是我的姐姐。
我總是會看到她散漫懈怠的模樣,這並非我的錯覺。與此同時,她也是我尊敬的人。
「話說,玲居然會看少年漫畫。說實話,我有點想象不來」
「不止是少年漫畫,我喜歡的是漫畫本身。它能牽動人的心。我覺得這部分和音樂舞蹈沒有區別。看到創作的作品之後,有時候我也會浮現出作曲的靈感」
「這樣啊……」
這麼一說,優月老師一有時間就會閱讀形形色色的作品。
她總是會說,這是研究!
或許正因如此,她才會讓我至少看一看流行的東西。
「凜太郎不怎麼看漫畫嗎?」
「看是看……但就是看看流行的。我每次多出錢就會存進去」
「那我之後把我推薦的借給你。肯定會有幾個喜歡的」
「那謝啦。要是有我喜歡的,我自己也買買吧」
————我們聊著天兒的時候,時間逐漸臨近傍晚。
現在這個時節臨近夏日,天雖然還亮,但快要晚餐這點還是一樣。
「差不多開始準備吧」
「要幫忙嗎?」
「不用,抱歉,這次飯就全交給我吧。這裡的廚房比之前那個家要大一點,說實話,我還挺興奮的」
「既然這樣,我知道了。全交給你了」
「嗯,交給我吧」
我穿上晾在沙發上的圍裙,來到了廚房。
千層酥三人計劃在今天舉辦搬家派對。
一開始的時候是打算定外賣,但加上我之後,就讓我負責做飯了。
我為了這天準備了許多材料。
在新家的廚房初上陣————我一反往日,心裡很是激動。
我用菜刀切起了砧板上的食材。
我今天很是得意,不僅買了肉買了海鮮。
還買了一些平時不怎麼用的蔬菜,超市店員想必一眼就能看出我這是要做一桌佳餚美饌吧。
我哼著歌,把鮭魚段、蝦夷扇貝、碎胡蘿蔔、碎洋蔥、蘑菇放到錫箔紙上,放上黃油,再淋上醬油,最後再把錫箔紙包起來,放進烤箱裡。
我又在煎鍋上放入海鮮和洋蔥碎、胡蘿蔔等蔬菜,開始煸炒。
我給其中一種海鮮——烏賊炒出焦黑,在洋蔥開始變透明的時候,放入捏爛的番茄開始烹煮,以熬光水分。
然後我放入蝦和蛤,加上水、鹽、藏紅花,做了道湯。
海鮮的香味煮出來之後,我取出較大的海鮮,把生大米泡進湯裡。
等吸乾水分,西班牙海鮮飯就做出來了。
在海鮮飯做出來之前,我以萵苣為主菜,做了一道沙拉。
我又用其他灶口燒起了優月老師來之前就開始醃的排骨。我往醃製醬汁加了些水,稍微煮了煮,盛到了盤子裡。
這樣就四道菜了。
我還想做一道湯。我把培根和洋蔥切成一口大小,煮開之後放入了做清湯的材料。
這樣清湯就做好了。很簡單。
這次的菜做得很有手感。
感覺做得有些多,不過有玲在,某種程度上應該能掩蓋掉這一點。
「嗯,剛才是不是在想很失禮的事?」
「哈哈,玲,你在說什麼啊。怎麼可能啊?」
「嗯……是嗎?」
這傢伙怎麼回事。不會是超能力者吧?
我裝出無事發生的態度,開始作最後的加工。
我給海鮮飯添上檸檬,給湯和排骨撒上椒鹽調味。
確認錫紙燒的生熟,確認鮭魚肉變鬆軟之後,我將其盛上了盤子。
「好……差不多就這些吧」
我嘗完味道,確定不需要再多添手。
就在這時,呼叫機正好響了起來。
看來那兩個人來了。
「玲,讓我們進去」
「知道了」
我讓玲去招待她們兩個,自己把做好的料理端到沙發前的桌子上。
我準備好四個人的碗碟,放上了喝飲料的玻璃杯。
做得可真不錯————我的心裡湧來一股成就感。
就在我想擺一個勝利姿勢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拖鞋聲。
「凜太郎,我來了」
「打擾了」
看到出現在客廳的夏音和美亞,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夏音上身穿著露肩T恤,下身穿著破洞牛仔褲。
平日裡紮起來的頭髮今天放了下來,給人一種成熟的氣質。
美亞則是在背心上披了一件略薄的連帽衫,下身穿著短褲。
因此,她那粗細正好的大腿露到了根部,讓我有些不知道該看哪裡。
給我的衝擊和第一次看到玲的私服、訓練時的打扮一模一樣。
說起來,看到偶像身穿私服的機會不怎麼多。
「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難道是迷上我穿私服的樣子了?」
「到剛才為止就是了」
「欸!?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不了!?」
就是因為這個————我把這句話嚥了下去。
就算說出來也無濟於事。
「聞起來可真香。桌子上的菜全都是你做的嗎?」
「是啊。有了新廚房不免有些激動。可能做得有點多了」
「做多也沒關係。我們今天休息,沒有訓練,我對我平時的運動量有自信。我也有自信比運動社團吃得多」
「這我就放心了。你們洗洗手坐沙發上吧。趁飯還沒涼」
連同玲在內,幾人洗完手之後坐在了沙發上。
我把寫字桌的椅子放到對面,坐了上去。
「聽說你要做,我就帶了一些能隨手吃的點心。給,車前站賣的人氣馬卡龍」
夏音如此說道,然後把一個包裝十分可愛的紙袋放在了桌子上。
至少就我眼裡,馬卡龍不是能用手拿著吃的點心。
拿的居然不是小吃、巧克力之類的。
「我買的也差不多。我帶了混裝的奶油泡芙。這個最好冰一下再吃」
她也拿出了一個很漂亮的盒子。
兩人的都是些看起來很昂貴的東西……張嘴就說這是隨手吃的東西,平民百姓簡直想都不敢想。
「我準備了飲料。和歌山縣的100%橙汁」
玲把我冰箱裡的兩瓶橙汁拿了過來,和兩人一樣,放在了桌子上。
順帶一說,我剛才查了一下這個果汁的價格,比我想得還要高級。
「難得的派對,就讓玲牽頭吧。我來給大家倒」
美亞給我們每個人的杯子裡倒入均等的果汁。
然後我們拿起各自的杯子,在中間圍成一圈。
「乾杯」
「乾杯!」
「嗯,乾杯」
「……乾杯」
碰杯聲在房間裡響起。
這橙汁比我想的還要醇厚,酸酸甜甜的味道不禁讓我懷疑我此前喝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話說回來,這個海鮮飯也是凜太郎做的?」
「啊?是啊」
「感覺輸給你好多」
「夏音不做飯嗎?」
「會是會。我有弟弟妹妹,幫忙做飯的時候會做一些簡單的東西。但是成為偶像之後特別忙,一次都沒做過了」
「會做不就行了嗎」
「這種能拿到餐飲店賣的我做不出來啦!真好吃!」
「謝啦。你這麼說,做這一頓也值了」
我一如既往,接受了她發自內心的感想,吃起了自己的飯。
嗯,確實好吃到想誇一誇自己。
海鮮的風味滲透米飯,鮭魚錫紙燒只要吃上一段,筷子就停不下來。
排骨一入口肉就掉了下來,彷彿化掉了一樣消失不見。
「嗯……這還真是讓人嫉妒玲呢。玲每天都能吃到凜太郎君的飯吧?」
「嗯。合同是這樣」
「真羨慕。能稍微借我幾天嗎?」
「不行。凜太郎是我的」
「小氣」
「不小氣」
這兩個人也真是,到底在說些什麼————。
話說回來,我不記得我有成為玲的所有物。
「……當下我就不想了。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聽一聽凜太郎君的意見呢。怎麼樣,除了玲這裡,也去去我那裡怎麼樣?」
「不好意思,容我拒絕。我感覺你比玲都難對付」
「欸,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既然這樣,你就別一臉笑眯眯的……」
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另有所圖,我自然會有所戒備。
我不討厭美亞,但她和玲不同,很難揣摩她的心思,所以我對付不來她。
有些難以形容————我總感覺和這傢伙扯上關係沒好事。
「我也不是說非要吃凜太郎做的東西,我們反正也是回一個地方,沒必要分開吃飯吧?」
「……確實是這樣」
聽到夏音這麼說,玲點了點頭。
這麼一說,也確實沒錯。
難得住在一層樓,回到各自的房間獨自一人吃飯確實有些乏味。
要是素不相識倒也好說,她們三個人平日裡關係也不錯。
「多加兩個人也不費事。不過,我給玲做飯,玲會替我出錢,平白無故給你們做飯對她也不公平」
「說的也是……」
做的量多些倒也還好,頂多就是要洗的盤子變多麻煩點。
反倒是不用擔心做太多,讓我能鬆一口氣。
不過,對於我的工作,玲給了一個包含房租、光熱費、食材費在內總計十五萬的價格。
我是很想避免在沒有等同的價值的情況下為別人做飯。
不過,像今天這樣偶爾做一做倒也無所謂————。
「我覺得凜太郎說得對,美亞怎麼想?」
「……嗯。我也同意凜太郎的意思。在此之上我有一個提議,我和夏音想吃凜太郎做的飯的時候就把食材買過來怎麼樣?」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我側眼看向了玲。
「嗯,可以。我只要能吃到凜太郎做的飯就好」
「那凜太郎君呢?」
我不假思索,點了一下頭。
「既然玲同意,我費的功夫反正也差不太多,沒什麼問題。你們買喜歡吃的就行」
「你們兩個真好說話。謝謝你們。那我就定期來麻煩你們吧」
話是這麼說,美亞和夏音應該不會每天都來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她們很懂節制和禮節。
此外,我們幾個人裡,看得最透的居然是外表最年幼的夏音,這一點也很有趣。
從她的話裡,可能是因為她弟弟妹妹比較多。
「話說回來,離演唱會就剩一個月了。時間真是轉眼就過去了呀」
「一個月後就是……七月初吧」
「要是不怎麼熱就好了。妝可能會因為汗花掉,這有些麻煩」
「上次演唱會是在年初吧?」
「欸,你還真清楚……初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還漠不關心嗎」
「就近看到你們訓練的模樣,肯定會產生興趣。我再次感受到那真的是一段不錯的經歷」
千層酥一年開三次大型演唱會。
時期主要在夏天、秋天、冬天————似乎每次會配合時節公開新歌。
會場每次都觀者雲集。抽中票的概率相當小,普通售賣幾乎都是瞬間售罄。
就如夏音之前說的一樣,也不知有沒有意識到這是違法行為————總會有一些人高價購買轉賣出來的門票。
「凜太郎,要來看下場演唱會嗎?」
「我記得是二週年紀念演唱會吧?我確實想去看看,不過我可沒信心抽中門票」
「沒關係。有相關人員用的票」
「欸……真的能給我嗎?」
「凜太郎已經算相關人員。我說的,所以沒問題」
要說相關人員也確實是相關人員。
「我們私下能夠招待的人有限,雖然出了名,但出道也不過兩年,我們在演藝圈認識的人沒有多到能夠把名額用光。所以每次都會剩一些」
「那叫父母、學校的朋友去不就好了嗎?」
「父母有時間當然會叫,但是邀請學校的同學的話,就像是在偏袒部分人不是嗎?只要一有人這麼想,關係就會變得很緊張」
「啊……感覺能懂」
想必名額並沒有多到能把學校的所有朋友都叫過去吧。
與其招待特定的幾個人惹得周圍反感嫉妒,不如誰都不叫,這可以理解。
「我和美亞狀況也差不太多。我認識一些接近我明顯是另有所圖的年輕演員,要是叫了他們,他們誤會了麻煩就大了」
「……是嗎」
「你、你這個反應什麼意思!?」
「呃,我是在想居然會有男人接近你」
「太失禮了吧!?我這麼可愛,沒男人接近我才奇怪吧!?」
夏音如此說道,站到了我的面前。
要說可愛確實可愛,在千層酥裡也是首屈一指。
玲和美亞比起可愛更偏向嬌美。
但夏音全神貫注的表情,把她那份可愛全都糟蹋掉了。
「夏音不說話就可愛」
「哈啊!?玲,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話也很可愛啊!」
「……嗯」
「嗯什麼嗯啊!要是你們都不認可,我又該相信誰啊!?」
這女人很適合青筋暴起的音效。
調戲她的意義真是越來越多了。
「……啊,說起來我有個電影想大家一起看」
玲突然如此說道,從自己包裡翻出了一張DVD。
時至今日,她似乎是專門借來的。
「……〝咒怨的貞子〟?玲,這是什麼?」
「恐怖電影」
「呃,這我明白……」
我知道美亞想說什麼。
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B級片的感覺。我真的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比喻了。
我和夏音、美亞察覺到這股一言難盡的氛圍,看向了彼此的臉。
「前不久從電影發佈網站看到名字之後,我就一直很在意。我很怕恐怖的,所以想和大家一起看」
「也、也是……和朋友邊吃零食邊看確實更開心一些……」
夏音慎重挑選措辭,贊同了玲。
朋友聚在一起看動畫或電影之類確實要比一個人看更有風趣。
而且,用一句〝看起來沒什麼意思〟拒絕玲專門借來的電影也很難。
「凜太郎君,要看嗎?」
「……我去做些能單手拿著吃的東西吧」
「不行。少一個人玲會害怕的」
美亞面露笑容抓住了我的手臂。
就這樣,我的退路被堵住了。
我只好放棄,面向了玲。
「好,我們四個人一起看吧」
「謝謝大家。那————」
玲往電視下的遊戲機塞入DVD。
這個功能繁多,甚至能播放DVD的遊戲機,開始播放多半會讓人睏意連連、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電影。
電影開始,電燈關閉之後過了大約一個鐘頭。
我專心致志看著總體色調偏暗的畫面。
電影內容講了一個黑髮的女幽靈想把一個進入詛咒之家的人拽進電視裡。
這個劇情明顯有藍本在,其內容卻感受不到絲毫敬意。但這個觀影感……喜歡的人可能會喜歡吧。我不喜歡就是了。
「「呼……呼……」」
「……」
我朝沙發看了一眼,玲和夏音的呼吸很是平穩。
夏音就不提了,她畢竟是被連累的。
但玲,你不能吧。
為什麼說想看這個的你會睡著啊?
「……哈啊」
提議人都睡著了,大家應該都覺得停下來就好了。
但要說為什麼沒這麼做————。
「凜、凜太郎君……別、別走……」
「……好吧,我知道了」
因為美亞從旁邊緊緊抱住了我。
每當我想站起來,她就會拽住我的手臂,讓我站不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該說成即視感。
由於她把我的胳膊幾乎抱進了懷裡,手肘能夠感受到美亞胸部的觸感。
她的體型與玲相比更偏向日本人,玲是因為比較特殊,美亞的也算很大的了。
比起柔軟,更多的是一種張力。
因此我才能專心致志。
我才不想這個年齡就變成罪犯。
「沒想到你居然會害怕恐怖電影」
「我……我之前沒怎麼看過這些東西……」
原來如此,是對恐怖電影沒有耐性啊。
反倒說這部電影就這點兒程度已經好很多了。
這播的要是在恐怖電影愛好者中大受好評的作品,美亞一定會昏過去。
「凜太郎不害怕嗎……?」
「嗯?是啊,我已經見慣了」
其實我最好的朋友——稻葉雪緒的興趣之一就是鑑賞B級片。
他經常會借一些出租店裡才有的作品,和我一起開鑑賞會。
看完之後,他會自顧自滔滔不絕講一些觀感————說實話,我一直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雪緒其實知道這點,但他還是特別喜歡說。
「再忍一個鐘頭就行了。努努力」
「嗯、嗯……」
她抱我胳膊抱得更緊了。
這樣一來,我手肘的感觸也就跟著變得更強,我決定依靠鋼鐵一般的意志挺過去。
我和美亞在某種意義上十分痛苦的一小時開始了————。
◇◆◇
「呼……我真沒想到最後會往水井裡扔手榴彈,從根源將其消滅。意外有意思呢」
「……是啊」
一小時比我想得還要短暫。
當我注意到的時候,畫面已經開始播放製作名單了。
讓人意外的是,美亞似乎很喜歡這部作品。
她一定能和雪緒杯酒言歡吧。雖然還都沒成年就是了。
順帶一提,我幾乎是燃燒殆盡了。
與我的理性完全相反——名為性慾的惡魔無數次向我襲來,一到那時,我就會讓自己心如止水,這才終於獲勝。
我終於理解到什麼叫與自己戰鬥。
「她們……還在睡啊。哈啊,還睡得那麼香」
「看見她們安穩的睡臉,總想做些惡作劇呢」
「確實……這次畢竟是開派對,就饒了她們吧」
我也想過要不要用因襲的那一套,在額頭上給她們寫個肉字。但在偶像臉上塗鴉讓我覺得十分不道德,便因此作罷了。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半夜。
再不叫醒她們,她們身體會覺得痠痛。正當我打算叫醒睡著的兩個人的時候——。
「————現在不用叫醒她們吧?」
一旁的美亞阻止了我。
「為什麼啊。不能讓她們在這裡睡下去吧?」
「那就抱到你床上,讓她們睡一會。我還想和你說說話。……就我們兩個人」
美亞眯起眼睛看向了我。
她就像是發現了獵物的貓一樣,我湧上一股十分討厭的強烈預感。
不過,我感覺我必須去了解她。
既然要在這個房間生活下去,我就不能一直迴避她。
「……我知道了。那就聊一會兒吧」
「這才對嘛」
我嘆了口氣,把玲和夏音抱到了臥室的床上。
為了睡得更舒服一些,我找了張稍大一些的床。這張床就這樣起了作用。
讓兩個女生睡上去都能空些出來。
為了不讓她們著涼,我給她們蓋上毛毯,回到了客廳。
「不用這麼戒備我啦,我不會害你啦」
「誰知道呢。下結論的可是我」
「說得也是呢。不過,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哦?」
我和美亞對上了視線。
她的目光極其真摯,我頓時啞口無言。
「……我知道了。懷疑你是我不對。————然後呢,你不是說有話想和我說嗎?」
「其實,我想向你道個謝」
「道謝?」
「嗯。謝謝你能陪著玲」
我歪起了頭。
美亞或許是注意到了我的困惑,就彷彿在補充一般,她繼續說了下去。
「玲的性格其實很自律。為了偶像的工作,她會嚴於律己」
「……這個啊,這我能懂」
「你也這麼覺得?在你們變成這樣之後還算好了一些。凜太郎君從玲那裡聽過緊張和放鬆的事嗎?」
「聽過一些。她說只有和你們在一起以及在我家的時候會放鬆」
「你不覺得奇怪嗎?」
「……家————換句話說,就是沒有把自己家納入進去」
「沒錯」
我聽說,她的父母幾乎不會在家裡。
我還聽說乙咲家還算富裕,一定是有什麼來頭吧。
或許在成為偶像之前,玲在家裡就必須維持〝乙咲家女兒〟這一身份。
那自然說不上放鬆。
「在此之前,能讓她放鬆下來的,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出現之後,又讓它多了一個。你可能只知道和你生活在一起的玲,她的笑容其實多了不少呢」
「……那我真是光榮」
「你真心這麼想?」
「真心這麼想。我很尊敬玲。我能成為其中之一,我很開心」
我哪裡都不會去————。
我回想起玲說這句話的模樣。
既然她這麼說,我也就不會離開她。
更何況,要是連一個女人都支撐不起,未來成為家庭主夫生活下去只能是痴人說夢。
「很尊敬她,是嗎。真的僅此而已?」
「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有沒有喜歡上她咯」
美亞的嘴角稍稍揚起。
嚴肅的氛圍不知何時無影無蹤,此時此刻的她一如往常。
「喜歡是嗎……我確實喜歡她,但戀愛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一輩子只會喜歡一個女人」
「欸……你這個想法很男子漢,但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要是喜歡上了她,我就絕不會移情別戀。所以,我挑人會十分慎重。我不會對來往才一個月的人有那種想法」
但我無法否定今後半年、一年裡,我不會戀慕上她。
現階段我能夠說的只有〝此時此刻〟我沒有對她抱有戀慕之情這部分。
「抱歉,這個回答挺無聊的」
「沒有。我倒是覺得這個回答很難得」
「哈?」
「因為這就是說我還有機會對吧?」
美亞舔了舔嘴唇,如此說道。
「————開玩笑啦」
美亞或許是看出我傻了眼,她稍微遠離我,淘氣地對我眨了眨眼睛。
「失望了?」
「哈啊……反倒是放心了。要是真讓你喜歡上了,我感覺我跑都跑不了」
「你還真清楚。我還挺心機的,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跑都跑不掉」
我不覺得意外。
現在這個時間吐槽都覺得累,我便放著沒管。
「追根究底,我們要是交上了男朋友,一部分粉絲可是會群起而攻之的。就算背地裡交往,風險依然很大」
「……我越來越覺得你跟我挺像的」
「哎呀,這還真是光榮」
比起有機會接近偶像,看到的更多是被人察覺之後的害處————這部分我深有同感。
說到頭就是害怕失去什麼。
「……我也差不多休息吧。熬夜可是肌膚的天敵」
「是嗎。那一路小心————也沒到那種距離就是了」
「呵呵,說得也是。要我幫忙收拾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自己的廚房必須自己收拾才放心」
「你也挺自律的。那我就承蒙好意了。謝謝今天的招待」
美亞帶上自己的東西,揮了揮手離開了房間。
在收拾之前,我必須把呼呼大睡的那兩個人給叫起來。
我走向臥室,來到玲和夏音睡著的床邊。
(夏音……你睡相也太差了吧)
看見夏音豪放地把腿搭在玲身上,我嘆了口氣。
我搖了搖她們的肩膀,叫醒了她們。
「喂,你們回自己房間睡吧」
「嗯……嗯……怎麼了?已經早上了?」
「還在半夜。回去再睡吧」
「啊……好」
夏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我的臥室。
我時不時能聽到撞牆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總算是走到了外邊的走廊。
我有些放心不下,之後去走廊確認一下吧。她倒地上了也不一定。
「喂,玲,你也是」
「……嗯」
和夏音不同,玲乖乖起身,瞥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間。
就這樣,房間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海鮮飯、湯、排骨吃得一乾二淨,我收拾餐具,放進了洗碗池裡。
我把髒掉盤子泡進溫水,用海綿和洗潔劑從容易洗的擦起。
我專心致志埋頭洗了幾分鐘盤子,突然發覺到有個地方不對勁。
「玲那傢伙……怎麼回去地這麼老實」
這麼一說,我才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玲睡醒之後,沒有搖搖晃晃的。
正常來講,她應該會像夏音那樣睡得迷迷糊糊的,惹得人擔心,但今天她走得很穩。
(是又如何)
她又沒睡多久,想必是和正兒八經睡眠不一樣。
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多想,只是默默把盤子洗完。
◇◆◇
嘈雜的喧囂和優雅的音樂敲打著我的耳朵。
我看向腳邊,一雙特別小的鞋子映入眼簾。
這是夢啊。
這是我小學時的打扮。不是已經上高中的我能穿得下的。
有的時候確實會這樣,會做一些能知道是夢的夢。
眼前的景象有些扭曲。
我見過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聚集了無數大企業的交流宴會會場。
我記得我爸受到其他企業招待,我跟著他來的。
『哎呀,這就是志藤的兒子嗎』
『是啊』
我旁邊,父親正和陌生男子說著話。
這兩個人的臉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長相。
『這是————的?』
『是啊,是我好女兒』
不只是景象,這兩個人的對話都有一部分曖昧不清。
或許這就是說,這段記憶對我就是這麼迷濛。
『來,〝玲〟,打個照顧』
那個叫〝玲〟的女孩兒來到了我和我爸面前。
她有一頭美麗的金髮,一雙碧藍色的眼眸。
年齡大約與我相同,十分可愛,就像是人偶一樣。
『————我叫〝玲〟。初次見面』
我總感覺面前這個女孩兒的臉從哪兒見過。
可就在記憶和記憶將要聯繫在一起的時候,頓時就會變得朦朦朧朧,無法繼續回想下去。
「爸爸,她好可愛」
與我的意志無關,我將這句話道出了口。
對了,我當時因為時隔多日見到我爸,有些得意忘形。這個語氣讓我自然而然就回想到了這件事。
『是啊』
『不愧是志藤集團的少爺。很有眼光』
『……多謝誇獎』
父親這麼說,輕輕推了推我的後背,把我推向了〝玲〟。
『我得和他聊一會兒工作。你去玩兒吧』
「欸……我不能和爸爸在一起嗎?」
『聽我們聊工作,你只會覺得無聊吧』
哈哈,他在夢裡都是這個樣子。
『……那能把我家的〝玲〟也交給你嗎?你們在這附近玩吧』
聽到這句話,我和〝玲〟對上了視線。
對了,我記得我看見她膽怯的表情,就覺得必須做些什麼。
我走向〝玲〟,牽起了她的手。
「走吧!」
『……嗯、嗯』
她對此稍感困惑,我牽著她的手,在會場中踱步。
這個會場聚集的都是一些一流企業的董事,高級菜餚以自助餐的形式緊緊擺在一起。
我拿了一盤自己覺得很好吃的,朝她遞了過去。
「這個蛋糕很好吃,你嘗一下?」
『啊……』
〝玲〟雖然接下了我遞過去的盤子,但她只是看著,不肯動手。
「難道你不喜歡?」
『沒、沒有……沒有不喜歡,但是爸爸說甜食會蛀牙,不讓我吃』
「那也太可惜了。這裡有這麼多好吃的……」
『————但是』
「小〝玲〟想吃嗎?還是不想吃?」
聽到我這個問題,〝玲〟一臉為難皺起了眉頭。
她想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
『我……想吃』
「那就悄悄吃吧」
我環顧四周,確認周圍沒人在看我們。
然後我在桌子旁邊蹲下,掀起了垂下來的桌布。
「來這兒」
『嗯、嗯』
我們兩個悄悄鑽進了桌子下面。
這是一個大人無法進入,只有孩童的空間。
這個地方讓我激動萬分,我再次把蛋糕盤子遞給了她。
「吃完甜食之後要好好刷牙,這樣就不會長蛀牙了」
「是嗎……?」
「沒事。信我」
〝玲〟看向我的眼睛,下定決心把蛋糕塞進了嘴裡。
她頓時喜笑顏開,甚至讓人覺得刺眼。
『真好吃……!』
「是吧?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拿別的」
在我爸他們發現我們之前,我給她拿了許多吃的。
要問我為什麼這麼努力————啊,我想起來了。是因為我想多看幾眼〝玲〟吃美食的時候露出的笑容。
人吃到好吃的東西就會笑起來。
讓別人露出笑容是如此開心,我想多看一看。
那就是我早已忘記的兒時夢想。
————哈哈,事到如今才想起來。
和〝那傢伙〟一樣,我也曾想讓別人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