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劃清界限
第四卷 第二章 劃清界限 “早上好，安妮絲菲亞王女殿下。”
“早上好!”
“歡迎光臨，哈爾菲斯，卡君，歡迎來到離宮。”
哈爾菲斯和卡克成為我的手下後的第二天，我把他們請到了離宮。
考慮到今後的事情，有必要讓兩人瞭解更多的魔學知識。既然沒有格蘭茲公爵委託的工作，那就請他們去看看魔道具什麼的吧。
“我來介紹一下，是在離宮的侍女的伊利亞和蕾妮。我想哈菲斯應該見過蕾妮的長相。”
“我是伊利亞，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請多多關照。我是蕾妮，有什麼需要的話請告訴我。”
隨著我的介紹，伊利亞和蕾妮都恭敬地行了禮。和伊利亞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遜色的蕾妮讓我有點驕傲。
“俺……啊，不，我是近衛騎士團的加克·蘭普。”
“我是同屬於近衛騎士團的哈爾菲斯·內布魯斯。
卡克雖然有一瞬間露出了原形，但還是像個騎士一樣打了個招呼。哈爾菲斯鄭重地回禮後，將視線轉向蕾妮。
“雖然我們是貴族學院的同學，但沒有機會和你說話吧，蕾妮小姐。”
“……不。考慮到我當時的行為，我覺得沒交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再次向您表示歉意。”
“沒有什麼要道歉的。我只是希望能和同期好好相處。回想起當時的辛苦，蕾妮也很辛苦吧。我很高興現在的狀態能有所改善。”
“謝謝你，哈爾菲斯小姐。”
蕾妮有點為難地向哈爾菲斯低下了頭。雖然還不太自然，但希望能成為好朋友吧。介紹完伊利亞和蕾妮後，我帶哈爾菲斯和卡克去了研究所。
“這裡是王女殿下的研究室嗎……!”
哈爾菲斯一邊發出略帶興奮的聲音，一邊環視離宮的研究室。旁邊還有好奇地看著的卡克。
“王女殿下在這裡進行魔學的研究和魔道具的開發嗎？”
“有很多東西是委託城下町的工作室製作的，不過這裡能做的東西都是自己組裝的。現在是提供給近衛騎士團的，所以有很多東西出去了。”
請兩人坐下，用離宮裡最常用的保溫壺演示泡茶。哈爾菲斯慌慌張張地說讓我準備茶太令人驚恐的，不過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這個很好啊，遠征或者野外活動的時候帶著很方便。”
“我當冒險家的時候也常用到。”
“在外面活動的話，生火是很困難的，如果是雨季遠征的話，那就更嚴重了。”
卡克佩服地看著保溫壺。哈爾菲斯聽了阿格的話，也連連點頭。
保溫壺是魔工具中最容易利用的，用途也很廣，所以在介紹魔工具的時候最常用。
“茶壺的工藝紋樣使用的是以精靈石為首的原料製成的塗料，和魔法中的詠唱有同樣的作用。”
“原來如此，加工這個東西需要工匠的技術啊。光是量產保溫壺，不就能給工匠創造就業機會嗎?”
“別高興太早了啊。消耗大量的火精靈石,會影像到原本也需要火精靈石的壁爐和生火劑，這些都是家庭的必需品啊。如果量產後需要的精靈石的數量會讓人擔心市價嚴重上漲啊。“
“也就是說，如果魔道具普及的話，可能會對原本生活中使用的精靈石的消費產生影響吧……”
“是啊。所以相比賣不出去的情況，大賣時或許更為可怕，畢竟生活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到目前為止,我都不想為成功或失敗承擔責任，這也是為什麼我之前都特別保守吧。”
光是回想至今為止的魔道具，對社會的影響就已經很大了。
“原來安妮絲菲亞大人做的石這麼厲害的事情嗎……”
“不，應該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卡克很佩服地說，但誇張了。聽起來不就像是我每次都在鬧事嗎?
“是嗎?因為所有的魔道具不都是打破以往常識的東西嗎?”
“所以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普及，為了做好準備，還請近衛騎士團進行驗證呢，哼。”
“不知道安妮絲菲亞是大膽還是謹慎……”
“不過，說實話，我說的這些都是沒有考慮過對社會和政治上的意義的。雖然這些對普通民眾的生活有幫助，但真正主導政治的是貴族吧？就算這是大家想要的，真正的推廣也很難.”
“啊……那倒是。”
哈爾菲斯一副無言以對的表情附和道。大概是察覺到我和主要負責政治運作的官僚貴族關係不好的表情吧。
在魔法省頂層的都是爵位高的家族。這些家族裡天賦異稟者輩出，自然也傾向於對精靈的信仰。因為爵位和財力掛鉤，所以他們對教育投的錢也越多。
隨著教條的加深，對精靈信仰的理解也會更深刻。在這些虔誠的人中，我最不受歡迎。
畢竟她是不會使用魔法，也不會履行王族職責的王女。
“雖然我不認為這樣下去就好，但是我也做不了什麼。派閥的話，至少有格蘭茲公爵做後盾。”
“軍閥貴族……大部分是地方貴族和爵位較低的貴吧。”
“格蘭茲公爵在前期準備時為我提供講魔道具的機會，地方貴族也有迎合我的一面。因此他們與我的距離更近，有一定交集。”
“還要就是冒險家咯，像是我，以前就蒙受過您的關照。”
“不不不，我才是。總之，我可以通過民眾的意願給他們施加壓力，但說到底，要想做這件事，如果上面的批准不下來的話就不行。”
我的立場是可以直接、直接地和父親商量，而且我只在自己周圍傳播魔道具。所以被原諒了，或者說某種程度上被放過了。
但今後也不能這麼說了。老爸、格蘭茲公爵，還有以成為女王為目標的尤菲，都希望魔道具能在全國擴散開來。
讓國家普及魔道具，我一個人怎麼也做不到。所以要藉助有能力的人的力量。但我不想一直藉著。目標是互相幫助。
“我覺得還是需要更容易普及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那是魔道具吧?”
“嗯。我做的魔道具雖然很方便，但不實際使用的人就不知道它的可貴之處。”
“我以前是個冒險家，對吧?我也受您照顧了。”
“不不不，我才是。所以我好像可以要求人民的贊同，或者施加壓力。但說到底，要想做這件事，如果上面的批准不下來的話就不行。”
我的立場是可以直接、直接地和父親商量，而且我只在自己周圍傳播魔道具。所以被原諒了，或者說某種程度上被放過了。
但今後也不能這麼說了。父親、格蘭茲公爵，還有以成為女王為目標的尤菲，都希望魔道具能在全國擴散開來。
讓國家普及魔道具，我一個人怎麼也做不到。所以要藉助有能力的人的力量。但我不想一直藉著。目標是互相幫助。
“我覺得還是需要更容易普及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那是魔道具吧?”
“嗯。我做的魔道具雖然很方便，但不實際使用的人就不知道它的可貴之處。”
“啊，保溫壺還好，特別是魔刃吧。”
“我自知知識極端偏頗，所以希望身為貴族千金的哈爾菲斯多多指點。”
“如果能幫助安妮絲菲婭王女殿下的話，我會盡力的。”
哈爾菲斯一臉堅定地把手放在胸口回答。真是一副可靠的樣子。身處離宮的我們，對貴族的一般常識有些陌生。尤菲出身的公爵家比較特殊，蕾妮出生為平民，伊利亞則早早離家出走了。
雖然說法是那樣的，但作為貴族，處於中產階級甚至下層的兩個人的觀點是非常寶貴的。魔器具當然也要比現在更好，不過，如果稍微改變一下語言的話，我認為彌補不足也是魔器具的作用。
“說到底，我們欠缺的是說服上級的手牌吧……”
“是說服的手牌嗎……”
“說到底，要說我能做的事，就只有魔道具的開發了。現在的道具具，即使很多人想要，也不是什麼必要的東西。”
“騎士和冒險者應該有想要保溫壺和魔刃的，但擅長魔法的人應該不需要吧。”
“懷疑魔導具的人應該還有很多吧。飛行用魔道具的發表應該會改變評價……”
說到這裡，哈爾菲斯把手指放在嘴邊，愁眉不展地皺起眉頭。
“……不，即使這樣也很難作為說服的手牌。飛行用魔道具確實很刺激，有宣傳效果，但是概念太新了。”
“嗯?我不太清楚……也就是說，這樣不行嗎?”
對於歪著頭問道的卡克，哈爾菲斯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
“飛行魔道具，從充分表現出了價值很好。但是,例如保溫壺和傳播,各家庭在使用火的精靈石的作用可能會大幅改變。王女殿下剛才從責任無法普及目送著他的背影說了,如果實際開始普及問題發生的情況下,應對的會是誰呢?”
誰……製作了魔道具的安妮絲菲亞殿下嗎?”
“勿持論，如果是改良魔道具的話，應該是由王女殿下來承擔責任吧。而且，這裡說的問題簡單來說就是出現損失的時候。”
“損失?”
“如果推行到一半出現了損失，整個政策就會卡住，同時卡住的還有國家和資金流…… 到現在為止都理解嗎？卡克。“
“額，哦，我能理解。”
“飛行魔導具發表時的成功肯定能吸引到投資。但是吸引到資金不代表成功，畢竟這是個太過新鮮的概念。”
“……哦，哦？”
“你沒事吧？”
聽了哈爾菲斯的解釋，卡克幾乎要冒出一股煙來。我苦笑著補充道。
“舉個例子，我們想推廣一下飛行用魔道具，但是事故頻發，損失慘重，這樣一來，推廣真的沒問題嗎?”
“……是啊。就算要推廣，也有必要採取什麼措施吧?”
“但是，那是需要花錢的。飛行用魔道具即使失敗了，損失也看不清楚，所以可以先試一試。最糟糕的情況下，如果失敗了，就直接停止開發也沒關係。”
“飛行用去具東西還沒有先例。即使失敗了也沒有直接消失只可以說是吧。但是保溫壺，魔刃等和現有的東西和所有或競爭的東西，失敗時的損失就會清楚地看到呢。”
“因為這個變化可能會讓有些人吃很多虧。比如，瑪娜劍的普及導致普通的劍賣不出去的話，鍛冶師會很為難吧?”
“……這確實讓工匠頭疼啊。”
“但是，一旦魔刃出現了問題，市場還是選擇普通的劍。但是對鍛冶業的衝擊導致鍛造師的數量不夠了。這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那可不得了。”
卡克聽了我們的說明，皺著眉頭煩惱地哼唱。然後歪著頭提出問題。
“……換句話說，你是不想吃虧，所以不想改變嗎?”
“既不想吃虧，也不想打可能會吃虧的賭，是正確的嗎?所以與其說是承認了魔道具，不如說是承認了只有飛行用魔道具是正確的。”
“如果關係到自己的去留，那是理所當然的。雖然我們常說上級應該負責……但也沒有人因此就喜歡並願意負責。”
“可是,那就什麼也沒有改變的不是嗎?只普及成功的東西嗎?實際上也就這樣被利用保溫壺之類製成,非常方便如果知道平民不希望和我一樣?”
“……是啊。但正因為沒有改變，所以帕拉迪亞王國才會帶著種種問題來到這裡。”
“……是嗎，是這樣啊。”
卡克好像明白了似的抱著胳膊，表情微妙地連連點頭。哈爾菲斯嘆了口氣。
不過，這個國家雖然一直保持著不變的狀態，但真的能保持住嗎？父親那一代發生的政變和阿魯引起的婚約破裂騷動都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要改變現狀，大致可以分為兩條路。要麼堅持不懈地改變，要麼抱著賭博的決心進行變革。”
“魔道具的普及就是賭博嗎?”
“像現在這樣的話，是的”
如果尤菲沒有成為王女，我就只能賭了。那樣的話，國家就有危險了。而且，這種可能性並沒有完全消失。
所以我必須要做的就是耐心地說服周圍的人。但是，沒有說服的手牌。這就是問題所在。
“我在想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那樣的話，去一次魔法省的書庫閱覽怎麼樣?”
“魔法省的書庫?”
“是的。那裡保管著各領地的報告書。我想通過閱覽過去的記錄，可以調查出哪種魔道具適合普及。”
“嗯……確實是這樣……魔法省的書庫啊……”
小時候應該進過魔法省，但自從和他鬧翻之後，就不去魔法省了。就像敵人的陣地一樣。
不過，哈爾菲斯說得很有道理。現在的我所缺乏的是知識和創意，尋求能夠彌補這一點的信息是正確的。問題是能得到情報的地方是和我有關係的魔法省管轄的。
“……還是不感興趣嗎?”
“……因為到現在為止都是那個。不過，也不能這麼說嗎?”
現在的狀況和以前不一樣了，也不能一直拖著過去不放。
我並不是想直接闖進去做什麼，只是去查閱資料。不是什麼壞事。
“那偷偷窺視吧?……首先要調查從精靈石的採集量。這和利用頻率和用途,每個領地的分佈比較好,一次就能全部調查是不合理的。首先是收集資料信息排列一致……”
“那個……安妮絲菲亞大人。“
“嗯?怎麼了?你臉色這麼差。”
“難道我也要幫忙嗎?”
“什麼?”
阿甘冒著冷汗，我卻滿面笑容地說。
“那麼，哈菲斯，加油!”
“哇，學院時代的噩夢啊!堆積如山的課題啊!”
“哈哈哈，我沒上過貴族學院，什麼都不懂。”
我拖著不情願的卡克，走向魔法省。我好像聽見了從後面追過來的哈爾菲斯的嘆息聲，不過就當作是錯覺吧!
……
魔法省管轄的書庫非常龐大。毫不誇張地說，這裡完整地記錄了迄今為止帕拉迪亞王國的歷史。
雖然有一部分像圖書館一樣開放，但只是一小部分。只有職員才能進入的區域裡保管著重要文件和被指定為禁書的書籍。
一來到開放的書庫的一畫，就有很多不禮貌的目光湧向我。一陣騷動，我們前進道路上的人們驚恐地離開了。許多人在一定距離外竊竊私語。
“……感覺不太妙。”
“沒辦法。”
卡克小聲地對我說。那聲音聽起來好像不太高興。雖然早有預料，但實際被這樣對待還是讓人不高興。
卡克小聲地對我說。雖然早有預料，但實際被這樣對待還是讓人不高興。
“首先要確認一下我們要找的資料是不是在這個區域?要不要問問服務檯?”
“我會去確認的，請安妮絲菲婭王女殿下稍等。”
“那就拜託你了吧?我們會在這裡等著的。你要是亂來的話，會很麻煩的。”
“好的，我馬上回來。”
哈爾菲斯快步走向前台。這段時間，我和卡克都在等著。視線的數量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只要停下腳步，就能自然而然地聽到周圍的耳語。
“不受歡迎的程度真的顯而易見啊，甚至讓我覺得有點好笑。”
“……是啊。”
“……我是重新認識到這些人的嘴臉了。真可惡……”
彷彿馬上就要咂舌的嘎。平時眯成一條線的深褐色眼眸微微張開，端坐在那裡睥睨四方。
一想到他是為了我生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為了矇混過去，我用力拍了拍阿嘎的後背。
“無所謂。我也有需要反省的地方，彼此彼此嘛。”
“疼……是不是拍得太用力了?”
“錯覺啦，錯覺!”
在和我的對話中，卡克緊張的氣勢緩和了下來。
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安妮絲?你也來這裡嗎?”
“尤菲？”
朝這邊走來的是尤菲，手裡抱著一本書。而身後是一名深褐色頭髮的男子。是個看起來成熟又認真的青年。
“我想找點資料……啊，尤菲，這個人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那個陪在我身邊的卡君。”
“介紹人的時候請說真名吧!?您好，我是卡克·蘭普。”
“我已經聽安妮絲說過了。我想她可能帶來了不少麻煩，還請您多多關照。”
尤菲溫和地微笑著回應卡克的問候。卡克好像有點緊張。
站在尤菲身後的青年看到阿甘，小聲笑了起來。阿甘瞪了青年一眼。
“……別笑，馬里昂。”
“抱歉啊，只是感慨你終於實現了你夢寐以求的夢想，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太過逞強呢。”
“不用多嘴!”
“……卡克，你認識他嗎?”
“自我介紹遲了，安妮絲菲婭王女殿下。我叫馬里昂·安蒂。”
“瑪麗昂·安蒂……安蒂伯爵家的?那你是哈爾菲斯的未婚妻?”
“是的，哈爾菲斯承蒙關照了。”
瑪麗昂手裡抱著書，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禮。這個人是哈爾菲斯的未婚妻嗎?和哈爾菲斯放在一起，感覺像委員長。
“我和卡克是貴族學院的同學。”
“嗯，就是這樣的關係。我把哈爾菲斯也帶來了，讓前台確認一下能不能找到資料……”
“……是這樣啊。”
“啊。”尤菲惆悵地嘆了口氣。馬里昂也露出了近乎苦笑的曖昧微笑。兩人的樣子讓我皺起了眉頭。
“……難道，我不來這裡比較好?”
對於我的提問，尤菲露出不知該如何解釋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尤菲剛要開口，就有人搶先向我打招呼。
“不好意思，安妮絲菲婭殿下，可以打擾一下嗎?”
“……蘭格?”
站在那裡的是個意外的人。蘭格·伏爾泰，魔法省的精英之一，總是對我說三道四的知識分子眼鏡。
今天也是如此，臉上浮現出神經質的表情。不，他的表情比平時嚴肅了兩成。
我以為他又是來挖苦我的，可他旁邊是一臉困惑的哈爾菲斯。哈爾菲斯注意到瑪麗昂，微微瞪大了眼睛，輕輕地示意了一下。我一邊斜眼看著他，一邊轉向蘭格。
“找我有什麼事?”
“我有幾件事要跟您說，所以來說明一下。具體的事情可以在別的房間談嗎?這裡會有人看的。”
“……是啊。”
在被這種不禮貌的視線注視著的地方不可能說話。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但也沒有不聽的選項。
“那請到這邊來。尤菲莉亞王女殿下，失禮了。”
“……哎，工作辛苦了，蘭格。”
“請不要客氣。馬里昂，繼續拜託你了。”
被蘭格搭話的由菲似乎有些擔心，和馬里昂一起離開了。正要走的時候，瑪麗昂溫柔地拍了拍哈爾菲斯的肩膀。
哈爾菲斯也笑著對馬里昂點頭。稍微治癒了她，她再次轉向蘭格。
蘭格了點頭，領著我們從書庫走到一間會客室。到了後，他一邊招呼女傭準備茶水，一邊催促我們坐下。
“我們不是來喝茶的……還是說有那麼多話要說？”
“不，不會花很長時間吧。跟您拐彎抹角地說，只會浪費時間。在茶來之前，我們進入正題怎麼樣?”
“請。”
“謝謝。……首先作為前提,王城書庫的一部分被開放的你知道嗎?沒有貴族學院上學的年齡達到兒子或女兒,然後女僕和侍女奉公上升到城者們為了獲得學習機會和被開放。”
“這是連我都知道的一般常識吧?”
在王城工作的侍女和女僕中，有從孃家來做學徒的人。
這種奉公也包含著想上貴族學院但學費不足時的救濟措施的意思，目的是為了讓這些苦學生能夠自習。
後來利用的人越來越多，就變成了現在的圖書館。所以我小時候也進過，在喜歡讀書的貴族和小孩子中也很受歡迎。
“是的。所以安妮絲菲亞王女殿下訪問書庫閱覽書籍是沒有任何限制的。而且我想告訴大家的是，安妮絲菲亞王女殿下所要求的資料並不在開放區域內。”
“是嗎……你不是為了說這些才安排這個場合的吧?”
“是的，這也是前提。”
“那請不要浪費時間了。你想讓我怎麼做?”
“直截了當地說，我是想拜託您暫時不要直接使用書庫。”
蘭格嚴肅地盯著我說。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比我更有反應的是哈爾菲斯和卡克。
“蘭格大人!您在說什麼? !”
“為什麼安妮絲菲婭殿下不能使用?請您做出令人信服的說明。到底有什麼權限才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好了好了，你們都冷靜下來。”
我抑制住憤怒的兩人，再次將視線轉向蘭格。
“……一定有什麼理由吧?嗯，說沒有才怪呢。不管怎麼說，實際是因為我和魔法省的關係，不是嗎?”
“首先，我想澄清一下，我並沒有權力阻止阿尼斯菲婭王女殿下利用書庫。我只是請求您。”
“沒有強制力，是這樣的吧。但是我想聽聽您的說法。”
我試探似的看著蘭格問道。他沉默了一會兒，重重地嘆了口氣，接著說。
“魔法省的長官夏特魯斯伯爵的罪行被揭露後，長官就不在了。雖然現在由原長官代理，但還不能說統率還沒有結束。”
“這個我也聽說過，但這和我不使用書庫比較好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的魔法省非常混亂。長官的貪汙被發現，你發表的飛行用魔工具的衝擊，被王室收為養子的尤菲莉亞王女殿下……最令人吃驚的是——精靈契約的真相。”
蘭格直視著我，說出了包含著複雜思緒的話語。
精靈契約的真相被尤菲告知了貴族們。所謂精靈契約，就是與潛藏在自己體內的精靈融為一體，使自己變成精靈。
肉體長生不老，精神變質。維持肉體的執念逐漸淡薄，最後捨棄肉體。捨棄了肉體的存在，就是過去我們稱之為大精靈的東西。
這個消息給貴族們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和混亂。這才是足以動搖精靈信仰根基的重大事件。其中受到影響最大的應該是與魔法省關係密切的貴族們。
把精靈奉為絕對之物的他們，最終追求的是人的變質。就像往水面上投石子一樣，波紋不斷擴大。
這種混亂是預料之中的。所以也不希望公開。然而，執著於公佈真相的不是別人，正是成為精靈契約者的由輝。
達成精靈契約並不簡單。即使真相被知道了，精靈契約者也不會馬上出現。由菲認為倒不如在不瞭解實際情況的情況下，繼續保持現在的精靈信仰是不好的。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完成了精靈契約偉業的由菲被推舉為御輿也很為難。
然而精靈契約的真相卻是一劑猛藥。正因為如此，預測混亂將會最嚴重的魔法省，由菲為了親自握住韁繩而坐了進去。
所以魔法省的驚慌失措不說我也知道，但從蘭格的樣子來看，情況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說到這裡，大家都閉上了嘴，沉重的沉默擴散開來。
我喝了口茶，然後轉向蘭格。
“狀況我知道了，可是我還沒弄清楚這和我說的不要利用書庫有什麼關係呢?”
“目前,在魔法省工作的許多的人在精神上被逼上絕路。明天的不安,信仰動搖的涉及對所談的不信任,以及自己的立場……恐懼著會失去所有的人很多。”
“……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嗎?”
蘭格的話讓我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我撓了撓臉頰。
“聽起來，似乎是因為我的狀況變好了，所以你反而開始擔心起來了？”
“即使是這樣解釋，我們也不能否定任何東西。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希望安妮絲菲婭王女殿下與魔法省有任何關係。你應該知道傷害受傷的野獸的危險性。”
“……被逼到這種地步了?”
“我就告訴你，連尤菲莉亞殿下都不知道如何掌握。”
他的回答足以讓我明白，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我把手指放在眉間，揉著揉著，深深地嘆了口氣。蘭格又重複了一遍。
“在現在的狀況下，我希望不要繼續刺激使事態進一步惡化的嗎。如果你不希望事態擺脫控制，我希望你能理解。”
“……但這些只是你的說辭吧?”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後方的卡克出聲了。
“安妮絲菲亞大人這不是什麼都沒做嗎？而且讓我閱覽情報，也是其他部門的要求吧?為什麼只有安妮絲菲亞大人不被允許，這說得通嗎?”
“喂，卡克！”
哈爾菲斯制止了他，但卡克卻擺出一副馬上就要動武的駕駛。‘
格蘭瞥了阿格一眼，慢慢地站起身來。然後走到我面前，跪下來深深鞠了一躬。果然連我都嚇得睜大了眼睛。
“我知道這些要求可能有點離譜，但是我還是請求您不要參合魔法省的事情。如果一定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派人將你們需要的資料直接遞給離宮……”
“……蘭格。你想說的我明白了。我也不希望魔法省陷入混亂。所以我覺得可以答應你。”
“……謝謝。”
“只是我無法接受……一直和作對的是你。”
“……我不會否認。”
“不過，我也不想繼續惡化與你的關係了。如果你能給我提供情報，那這樣也是可以的。請抬起頭來。”
聽我這麼說，蘭格慢慢地站了起來。他似乎壓抑著感情，面無表情。
“我想要調查的項目，你聽哈爾菲斯說過了吧?如果全部都在相關範圍內，那就太麻煩了，你可以從圖書管理員的推薦中選擇。如果不夠的話，我還會追加。”
“遵命。”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走吧，哈爾菲斯，卡克。”
我向兩人打招呼，兩人都帶著複雜的表情點了點頭。
在我們退出之前，盯著我們的蘭格進入了我們的視野。雖然應該什麼都不說，但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蘭格。”
“……有什麼事嗎?”
“如果，你想以實現精靈契約為目標嗎?即使不再是人類。”
蘭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看著我保持沉默。我不等蘭格回答，繼續說道。
“你沒有馬上回答啊。不過，挺好，如果你馬上回答的話，我會很為難的吧。”
“……安妮絲菲婭殿下。”
好的，這一定是正確的。蘭格一直以來所相信的東西也沒有錯：正是他的想法和願望守護了帕拉迪亞王國。但是，對不起。
心情鬱悶。吱吱作響，發出悲鳴。……一直逃避的疼痛。被察覺的疼痛。這是我一直想說出口的心裡話。、
“我依靠傳統，卻沒有任何魔法的才能。所以我無法生活在一個讓我放棄的世界裡。”
聲音是不是在顫抖?雖然心裡有這樣的擔心，但說不出話來。
“誰也沒有承認。誰也不相信。把那些東西視而不見，或者嘗試抹去，我寧願去死就好了嗎?不出生誰也不幸了嗎?”
緊握的拳頭在顫抖。為了安撫即將爆發的心呼出一口氣。我不想責怪哪個個人，但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止。我只想發自內心地吶喊。
我知道，這只是遷怒於人。儘管如此，我還是一直想對他、對他們說。
“現在的我突然這麼可怕了嗎? 你們否認了吧。如果是否定的話,到最後我也不用這麼煩惱。如果始終不能互相理解，這一切也方便多了……為什麼現在嗎?為什麼現在才這樣說的?”
格蘭什麼也沒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第一次被這麼認真地盯著，或許是因為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出現在他眼中的價值。
“我知道說這種話也沒有用。但也有個限度……蘭格。”
聲音儘量不要顫抖。即使這麼想，也無法抑制聲音的顫抖。
“——我要被你們否定到什麼時候?”
告訴我吧，有什麼否定就直白的說啊。如果你不理解我，那就算了。聽不見，看不見，我不想再揹負這些了。
尤菲帶來的傷口還是很痛，但我還是抬起了頭。揹負這傷痛的已經不是我一個人了，所以必須向前。
“我想要達成妥協，希望能有一條互不相爭的道路。但如果不行的話，就只能硬來了。遷怒於你，很抱歉。“
“……沒有。”
蘭格最後說了一句。我也背對著他離開了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