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問候(2)

第一卷  007 問候(2) 前文提要

 艾爾絲介紹了木匠和鐵匠。

 在雜貨店購物，和雜貨店的女兒蘿蕾亞相遇。

 在食堂認識了老闆娘蒂菈爾，被她請吃午飯。

 －－－－－－－－－

 吃完午飯後，喘口氣。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本想再歇一會的，不過之後得跟村長打招呼，所以也不能太悠閒了。

 而且在天黑之前，房子也想要稍微打掃一下。

 「蒂菈爾，謝謝您的款待。」

 「好啦，招待不周了。啊，等一下！」

 蒂菈爾叫住了正要離開店裡的我，回到廚房，拿了鍋子和袋子回來了。

 「把這些帶回去吧。才剛搬家，家裡還沒收拾好吧吧？」

 「啊，可是……」

 「不用客氣！來吧！」

 望向艾爾絲，她點了點頭示意收下吧，所以半推半就接過了。

 「謝謝你。」

 「啊哈哈，鄉下就是需要互相幫助啊。這些麵包，我們早上也有在賣，因為自己烤很麻煩，如果中意的話就來買吧。」

 「好的，我知道了。」

 我本身知道烤麵包的方法，也自己烤過。

 不過，畢竟只是在孤兒院幫忙的水準而已。

 因為學校宿舍有膳飯，這幾年都沒做過。

 說實話，我不認為能做出比剛才吃的麵包好吃的東西，所以很有可能會去這裡買。

 「嘛，就算不喜歡，這村子能買到的麵包，除了這裡也就只得雜貨店的烤硬麵包而已！怕麻煩的話，一般都是在這裡買的喔。」

 「在說甚麼！你不也是不時喊著「忘記準備了！」跑來買的嘛！」

 艾爾絲這麼插嘴打諢後，蒂菈爾的手掌啪的一聲，重重拍向她後背。

 嗯，這很普通呢。

 我應該要好好鍛鍊身體吧。

 「那麼，我們走吧。小姑娘你也很忙吧？」

 「啊，是的。那麼，蒂菈爾，謝謝您。」

 「好囉！」

 再一次向蒂菈爾道謝走出食堂的我們，一路前去村長家……之前，先讓艾爾絲稍等了一下，慌慌張張跑回家了一趟。

 明明是去打招呼的，卻把鍋子拿在手裡不太好吧？

 ◇◇◇

 「那個，村長是個怎麼樣的人？」

 如果是很難相處的人，對於交往經驗少的我來說，是個強敵。

 「嗯，已經是個年紀相當大的爺爺了呢。雖然有點蹣蹣跚跚的，但還不至於風前殘燭喔。」

 「……是可怕的人嗎？」

 「啊？啊，不要緊啦！因為是個悠閒的老爺爺。」

 「誒、是嗎！」

 太好了！

 小莎拉莎，大勝利！

 哎呀，來這個村子的時候還有點絕望，這不是個挺好的村子嗎？

 也許是託了艾爾絲介紹的福，大家對不擅長說話的我都很溫柔。

 能夠安居就是最好吧！

 「看，那就是村長的家。」

 艾爾絲指著的，是一間普通的民房。

 跟其他房子相比沒來得特別大、也沒特別豪華。

 雖然地點在村子的中心附近，但是不說的話就不知道是村長的家呢，這個。

 「因為在這村子裡，只得徵收稅金這樣的工作，所以我覺得和莎拉莎沒甚麼緣就是了啦。」

 「可能呢。」

 村長所需要的工作，會按照村子的不同而有所分別，不過如果是依照國家的命令的工作，就是收集村裡的稅金交給徵稅官。

 就算說是稅金，也不限於金錢而已，按照村子產業構造不同，有時候也會上繳農作物或特產品，為了省下徵稅官的工夫而由國家來委託。

 可是，商人的稅金和這個是分開處理的，需要每年一次繳納按照由買賣規模或店鋪所在地的人口等而釐定的金額。

 我們鍊金術師基本上也和這個一樣，但鍊金術師的話就要更細緻一些，要根據銷售額來計算繳納金額。

 嘛，因為自己申報，某種程度上可以糊弄過去就是了。

 不過虛假申報好歹也是犯罪，考慮到利潤率和稅率的話，會不惜犯罪來矇混過去的人應該是少數吧。

 但是，師傅卻不怎麼好評，說「記錄起來很麻煩，寧可增加稅金都可以，給我輕鬆點吧」。

 「嘛，就算糟糕也是村長。因為人臉很廣，在有困難的時候會幫上點忙的。打個招呼不會有損失啦。」

 「哈……」

 那種隨便的感覺可以嗎？

 「喂喂，艾爾絲。那樣的說法不是很過分嗎？」

 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來到村長家門口時，從家裡出來的老爺爺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村長？

 「哎呀，爺爺，你聽見了嗎？」

 被他聽到了不是很不妙嗎──相對於這麼想的我，艾爾絲半分抱歉的樣子也沒有，爽快地回話了。

 「以前那麼可愛的小艾爾絲，現在變成這樣了……」

 「不要叫『小』哦！所以就說老爺爺啊。這位是搬到那家店鍊金術師小莎拉莎哦。」

 「初次見面。我是鍊金術師莎拉莎。我今後要在這個村子裡生活，請多關照。」

 在艾爾絲的介紹下，我慌張地低下了頭，村長輕鬆地揮揮手。

 「呵呵呵。不必那樣畏懼。因為鍊金術師都是超精英哦。光是肯來我們村就很歡迎了。」

 「不，沒這樣……我還只是個黃毛丫頭……」

 「不不不，光是有鍊金術師在，對我們村子來說就已經幫上大忙了。我才要請你多多關照哦。有甚麼需要的話我都會幫忙的，請隨便找我商量。」

 「好的，謝謝你。」

 不過實際上，村長說得沒錯。

 在沒有醫生的小村子裡，有沒有鍊金術師可是個生死尤關的問題。

 不管是再怎樣初學的鍊金術師，都絕對能做出一定程度的煉成藥，也有醫學知識。

 搞不好的話，比起隨便的醫生，鍊金術師還更有信用。

 嘛，如果因此而變得傲慢的話，那肯定會被絕交，所以要謙虛哦，要謙虛。

 在那之後，村長和艾爾絲交替告於了我一些在村裡生活時應該要知道的事情，對於意猶未盡的村長，我告知「家裡還沒收拾好」，然後告辭離開了。

 當然也有必要的資訊，但說的內容有八成是閒談。

 村長實際上那麼閒的嗎？

 艾爾絲也說他沒有工作。

 ◇◇◇

 「好了！要做的事情多得很，得快快收拾好才成呢！」

 把在雜貨店收下的各種東西先放在房間一角，首先是洗衣服。

 移動到浴室，把旅途中積攢的衣服，放進買來的水桶裡洗。

 雖然買了吊水桶，但因為太麻煩了，所以用魔法把水變出來了。

 ……嗯，其實如果只有我的話，不用水井也沒關係。

 分別在於使用吊水桶打水會消耗體力，使用魔法變出水會消耗魔力，但對我來說，後者比較輕鬆。

 那麼，為甚麼要買吊桶呢……不能打水的水井不是不行嗎？

 嘛，也不僅是那種憑感覺才買來的東西，在使用鍊金術、培育藥草的時候，或者使用煉成藥進行治療的時候，有時不是魔法變出的水比較好，所以說必要倒是有必要就是了。

 「晾曬的地方……前院不行吧。使用魔法吧」

 如果晾在店門前的話，畢竟太難看了，後院都一片荒蕪，實在不是可以晾衣服的狀況。

 心情上是想用太陽曬乾的，不過今天來說，還是先用魔法應對好了。

 將洗完的衣服擰緊，漂亮地攤開後，用魔法乾燥。

 這個時候，如果不好好地把皺痕拉直就乾燥的話，會變得皺巴巴的，所以要注意。

 因為乾燥的魔法不會去除摺皺呢。

 洗完衣服後，接下來是打掃。

 雖然多虧了刻印，也不是那麼髒，但是一部份刻印無效的傢俱上面堆積了灰塵。

 我打開家中的窗戶，念起了風系統的初等魔法『微風breeze』，別名掃除魔法。

 雖然是在風系統中最先學會的魔法，但實際上相當困難。

 不，如果只是本來的「稍微起風」這種功能的話，真的很簡單。

 因為是初等魔法嘛。

 只是，正如別名所示，要作為掃除魔法使用的話，相應地高度的魔力控制是必須的。

 太強的話會把必要的東西都吹跑，所以要用適度的強度會把風周圍吹，然後把收集的灰塵順利地送到窗外。

 因為相對地有點難，最適合當作魔力控制的練習，所以在宿舍裡一般會使用這個來打掃。

 然後，紙張和床單從窗戶飛落，在某種意義上可說是新年度的風景詩。

 鍊金術師所需要的並不是強大的魔力，而是精緻的魔力操作，如果做不到這樣，是很難畢業的，嗯。

 意想不到的是，一般人雖然認識到魔術師≠鍊金術師，但卻沒有認識到鍊金術師也是魔術師呢。

 不過，鍊金術所需要的是精密的魔力操作，即使魔力少，也能作為鍊金術師有所大成。也就是說，雖然是魔術師，但並不一定很強。

 幸運的是，我的魔力多到可以當魔術師的程度——不，說白了就是比必要還多，不過沒怎麼練過那方面的魔法就是了。

 因為比起成為魔術師，鍊金術師能更安全地賺錢。

 雖然要說是取而代之也有點怪，不過像打掃魔法這樣有點兒方便的魔法，我還是經常練習，打掃宿舍的時候都受了不少照顧。

 現在的話連紙張都不會飛舞了。

 嘛，現在房子裡甚麼也沒有，完全不需要那麼精緻的操作

 倒不如說用頗強的風在房間裡舞動，一口氣從窗戶裡吐出灰塵。

 「嗯，大概可以吧？」

 驟眼所見，積著的灰塵已經不見了。

 如果說要仔細一點的話，用抹的會比較好，可是因為很麻煩，所以以後還是期待刻印的功能好了。

 「但是，唯獨是今晚睡覺的房間，要擦乾淨吧？」

 因為還沒有床和被子，所以要在地板蓋上斗篷和毛毯睡覺。

 儘管在露宿時是理所當然的，但在自己家裡時畢竟還是想弄得乾淨一點。

 「水和抹布……啊，沒有抹布呢。」

 我把宿舍用的那塊扔掉了，但要用剛才買來用來做被子的布也太浪費了。

 我把手伸進揹包裡，斟酌帶來的東西。

 「這個還能穿。這邊……因為很漂亮，所以也許可以用來做甚麼。這樣的話，這件……嗎？」

 拿出一件衣服來。是平時穿的話略嫌太緊的衣服。

 雖然一般都會賣到故衣店、用來做其他布製品，又或當布料快破掉時拿來當抹布，不過這件衣服有著有點兒深厚的回憶。

 那個是，對了，當我決定入學，打算搬到宿舍的時候的事。

 院長老師對因為是要入住宿舍那天，所以穿上稍微好一點的衣服的我說。

 「衣服看起來有點寒酸呢。因為是大日子，不如穿點好的衣服吧？」

 從院長老師來看，只是覺得因為都獲得了獎學金，衣服之類的當然全部也要跟孤兒院時代不一樣了，完全沒有惡意地說了。

 而且，事實上，過去的前輩們都是這樣的。

 只是我完全沒有買必需品以外的東西的意識，只是穿了擁有的衣服中比較好的一件，所以老師很困擾。

 但是，畢竟也不能穿上被說很寒酸的衣服入學，所以急忙請院長老師陪伴，努力備齊好衣服，而其中之一就是這條抹布候補了。

 那個時候，心想反正馬上就會長大，所以買了件稍微大一點的衣服就是了……。

 「在不久前還穿著這件衣服呢，我……」

 不不，現在真的很小，已經穿不下了喔？

 因為是十歲時買的衣服咩！

 因為頗為破舊了，實在沒法在外面穿上。

 反之，能不能當作睡衣呢──我才沒這麼想過，絕對。

 沒關係，我有好好成長。

 一定有跟同齡人平均的水平！

 ……應該？

 ——這麼說來，我沒問過蘿蕾亞的年齡，她幾歲了呢？

 和她相比，我的發育稍微有點不好……稍微，稍微而已哦！

 「有沒有用鍊金藥製作的成長藥呢？」

 一邊想著這些毫無益處的事情，一邊隨便地剪裁舊衣服，用水沾溼，擦拭牆壁和地板。多虧了刻印，沒有甚麼汙漬，而且短時間內就做完了。

 儘管如此，那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所以早早地收拾完後，拿蒂菈爾給的東西簡單解決掉晚餐。

 然後，那天早早地捲起毛毯，結束了在新居的第一天。

 ◇◇◇

 「嗯～好久沒好好睡一覺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我盡情地伸了懶腰，一下子放鬆了。

 好久沒睡得這麼香甜了，心情很舒暢。

 因為睡覺是在地板上，所以身體有點痛，但是和旅行期間不同，能放鬆心情睡覺，單是這樣精神上就會得到很大的治癒。

 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也很舒服……。

 「但是，再看一下……這個房間，真是殺風景啊。」

 房間是二樓最大的一間，比以前宿舍所生活過的房間大上兩倍以上。

 而且那房間裡一件傢俱也沒有，感覺比實際面積還要大。

 雖然是個有兩道窗戶的明亮房間，但是在那個房間的角落裡裹著毛毯睡覺的我。真是微妙的畫面。

 老實說，非常殺風景——不，這不是殺風景，而是有整理的餘地，就這麼想好了。因為是好不容易買的房子嘛！

 孤兒院的房間是共用的，而宿舍的房間也沒有那樣的餘裕。

 但是，在這裡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搭配，只要有錢就可以。

 這樣想來，甚麼都沒有也不壞吧？

 「那麼，今天終於要到工作室了！呼呵呵……」

 昨天忍耐著沒去的工房。

 只屬於自己的工房！

 這個美妙的句子，如果是鍊金術師的話一定會產生共鳴吧？

 不知不覺，不禁從嘴裡漏出了笑聲。

 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早飯吞下昨天蒂菈爾給的剩菜，站在工房門前。

 「哇！」

 打開門走進裡面，點上燈。

 「——哦哦哦哦～～～呼，呼呼呵呵。」

 哎呀。

 發出了被人聽見就不妙的聲音。

 但是，沒辦法喔。

 好厲害啊，這個工房！

 首先是鍊金釜。

 是如果沒有這個的話，大部分的鍊金術都無法進行的重要道具。

 我也考慮過可能沒有附設，可是豈止好好的在，而且那個尺寸大得連我都可以放進去。

 如果告訴你師傅送贈全套鍊金術用具（平民買不起的高級品）中的鍊金釜只是個單手鍋的大小的話，你就知道到底有多厲害了吧？

 接下來是玻璃爐。

 主要的用途是製作煉成藥用的藥瓶，有沒有這個相當重要。

 因為根據煉成藥的種類，也需要調整用作瓶子的玻璃，所以要是從別的地方進貨的話，會很麻煩。

 除了其他小道具之外，還放置了各種素材，和其他房間一片空蕩蕩相比，實在充實得不可思議──是非常不可思議。

 畢竟也沒法像師傅的工房那樣，但對於剛出校門的鍊金術師的話還是相當奢侈的工房，想到要把這些湊齊的金額，就覺得頭暈。

 「這個家，居然才一萬元……」

 當然了，一萬元，連一個鍊金釜都買不到。

 不僅如此，單是賣出剩下來的一部分素材，就可以輕易超過一萬元了吧。

 「實際上，可能超賺到了？」

 不，肯定是賺到了。

 看外表的時候還很失望，但之前使用的人，是個相當高位的鍊金術師吧？

 說過是位老爺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呢？

 因為是鍊金術師，所以我不認為會不知道這房間的價值。

 ……該不會是瑕疵的物件吧？

 即使在王都，在悽慘事件的現場，被怨靈附依的話，也會變得非常便宜……那樣的話，艾爾絲應該也不會那種態度吧。

 雖然有點在意，但既然學校會介紹，應該不是甚麼奇怪的物件才對。嗯，就這麼想好了。不然的話，就會十分在意而無法生活了。

 「打掃……好像沒有那麼必要呢。」

 因為是工房，所以設定了頗強的清掃刻印效果，和其他房間相比，骯髒的地方也比較少。

 「啊，對了！得排好鍊金術大全！」

 工房的角落裡，放置了一個彷佛在說請擺好一樣的書架。倒不如說，大概曾經擺好過吧，畢竟是鍊金術師嘛！

 我立刻去拿揹包，一本一本地把鍊金術大全收到那裡。

 然後再把師傅送的道具整齊地排好。

 這些道具，每一件都不是學校用過的便宜貨，單是擺起來已經很好看。

 「呵呵……這才是鍊金術師的工作坊！最・棒！」

 可別說我是怪人！

 雖然有點兒不走直線，但我也來到擁有自己的店子和工房這鍊金術師的到達點啊。

 會高興也是沒辦法吧！

 別說是含笑了，甚麼還想要大笑，我現在就是那麼的興奮！

 「呵呵，一開始要做甚麼呢？」

 腳步輕快地在工房裡來回走，拿起一個又一個的道具眺望。

 在這種情況下，我想馬上使用看看。

 那是當然的吧？

 雖說如此，製作簡單的煉成藥也有點……。

 「嗯……啊！那樣的話，正好適合現在的狀況呢！」

 我跑回自己的房間，拿著昨天買的布來，把它一古腦兒塞進錬金釜裡。

 為了製作床單和被子，買了相當多出的布，不過，要是這個錬金釜的話，可以一次放進去。

 如果是手持的錬金釜《單手鍋》的話，這項作業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的，所以對於拿到這工房最初製作的東西，一定很適合。

 「還有就是……」

 記起以前製作的時候的事，在錬金釜中放入水和幾樣素材製作藥液，在魔力爐里加上火，一邊攪拌一邊加熱。

 雖說是「火」，但實際上並不是點燃柴火來加熱錬金釜，而是注入魔力就是了，不過錬金釜的尺寸越大，消耗的魔力就越多。

 「這個……我明白為甚麼中的錬金釜不普及了。」

 連魔力多的我也挺累。

 這麼一想，有半數的鍊金術師都用不了這個尺寸的錬金釜吧？

 魔力爐和鍊金鍋，兩者都需要注入魔力。

 就這樣煮了三十分鐘左右，熄滅魔力爐的火，然後從上面卸下錬金釜……卸下……卸、下！

 「糟糕了，因為太重了卸不下……」

 裝滿了水的鍊金鍋，重量超出了我想像。

 不，是我想像不足，吧。

 連我也能放進去的金屬製釜鍋，再加上滿滿的水，重量超過幾百公斤自是理所當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