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暗殺者歸來
第六卷 第十五話 暗殺者歸來 把阿拉姆•卡露菈保護在安全屋裡並囑咐她不要出去後,我回到了學園。
在宿舍屋頂著陸的時候已經是月色照人了。
我在確信沒有被任何人看到後,從窗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取出學習用品做準備。
在這之後是要參加定期的學習會。
本來是為了輔導成績低迷的艾波納而舉辦的,但現在S班幾乎全員都會參加。
只要參加了這個,就有不在場證明了。
畢竟是個連飛機什麼的概念都還沒有的世界。
用常識來考慮的話……不,就算是捨棄常識,有著勇者艾波納級別的身體素質,想在半天之內往返聖地和學園之間也是模仿不來的。
至少不會懷疑是我拐走了阿拉姆•卡露菈吧。
第二天,我在放學後被艾波納叫出來了。
她是女神預言中早晚會毀滅這個世界的勇者,我也是為了殺掉她而被叫到這個世界上的。
儘管如此,我至今為止一直在尋找不殺她就能解決問題的方法。
她還是一成不變地穿著男款制服,作為男性行動著。
雖然看起來只是個美少年,但因為各方面都不錯,也會讓人想看看作為女性時的她的舉止。
我衝她微笑道。
「怎麼啦?突然叫我出來」
原本接近勇者是有著獲取情報的意圖。然後,也有為了在關鍵時刻讓她大意,提高暗殺的成功概率的想法。
但是,現在覺得是我們兩個是真正的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我不想瞞你。我就和你單刀直入地說了:今天早上,聽教會的人說你把自己的話裝作是女神的話來騙人,想讓世界陷入混亂。還說了你很多其他的壞話。我聽說明天把你叫到聖地去表彰你打倒魔族的事情其實是騙人的,真正的目的是要用異端審問來制裁你。我也接到了命令。為了不讓你逃掉而監視你,如果你要逃跑的話就用力量阻止你什麼的」
教會的動作還真是快啊。
據阿拉姆•卡露菈所說,好像是昨天早上她才親口宣稱女神沒有向我傳達神諭……
雖然也有可能是利用信鴿向在學園內待命的教會的人發出指示,但這麼想還是太早了。
這說明計劃本身就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嗎。
這次的魔族頭腦靈活。如果是勇者艾波納的話就能直接把我給收拾了,但與此同時,以我為對手的話勇者艾波納也會有所消耗。
如果能像這樣既收拾了礙事的人,又減少勇者的力量的話,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最好的吧。
「我就這樣誠實地回答了,所以我希望盧各也能誠實地回答。你有在騙人嗎?」
「說慌什麼的,我可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倒不如說說謊的是阿拉姆教。」
聽了我的話,艾波納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接著大大地吐了一口氣。
「這樣啊,那我就安心了。這樣我就能挺起胸膛來做你的夥伴了」
「雖然很感謝你願意相信我,但就這樣輕易的相信我可以嗎?」
面對我的問題,艾波納笑著點頭。
「是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已經不能戰鬥了。再說了,你已經打倒了許多魔族,救了城市裡很多人了。比在大聖堂傲首挺胸的那些人值得信賴無數倍。如果這樣的你說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這下只能苦笑了
艾波納既沒有受到周圍環境好的影響,但同時也沒受到壞的影響。
被稱為世界宗教的阿拉姆教的影響力是極大的,因此就算他們說了再怎麼錯的話也不會被追究。但是,如果有損他們心情的話,就算是貴族立場也會變得危險,因此無法反抗。
倒不如說正是有這樣算計著的傢伙。
阿拉姆教的教誨是正確的。從小就被這樣灌輸,把其作為常識的傢伙才是最糟糕的。並不是說不講理什麼的,但是通過正常語言無法溝通。
宗教最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裡。不是用道理而是用唯心論煽動人民。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一想到艾波納會變成敵人什麼的就很頭大」
目前,想要在正面的戰鬥中贏得艾波納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就連能不能逃走都還是個疑問。
(話說回來,教會的力量還真是驚人啊)
就因為王都的豬玀們如此惜命,甚至在非要一直在王都附近部署著艾波納,所以我才會作為聖騎士陷入為了應對各地出現的魔族而奔走的窘境。
明明是這樣,這次卻把她派遣到聖地什麼的。
這是王都的豬玀們比起保護自己的安全,更重視教會的權威的證據。
敵人就是這麼強大的組織。
「真是的,別安心啊。那可是異端審問啊!怎麼辦?那個……要不幫你逃跑吧?」
「什麼也不用做。我打算接受異端審問,堂堂正正地當場消除懷疑」
最能受到注目的地方就是那裡。
如果從那逃跑的話,我被貼上的標籤就再也揭不下來了。
「做得到嗎,那種事情?」
好像就連不諳世事的艾波納也能理解異端審問是什麼程度的東西。
那裡既不是交談也不是確認真相的地方,僅僅只是一個斷罪和公開處刑的場所。
「能做到。但是……說的也是,我快要被殺掉的時候能救救我嗎?」
「那當然了」
「那就這麼拜託你了。但你理解這是在與世界為敵嗎?」
因為還是稍微有點不安,所以就這麼問了。
如果艾波納過低的評價阿拉姆教的力量的話,那就必須要好好地告訴她事實才行。
利用對情形產生錯誤判斷的艾波納不是朋友該做的事。
「我明白的。但是,必須要保護朋友才行……而且,盧各你還要遵守約定吧?你說過我如果不再是我的話就殺掉我的吧。能做到這個的就只有盧各你了。你如果被殺掉或是被抓起來的話我可就頭疼了」
因為和巨魔戰鬥的時候波及到了學生,一下子變得不想再戰鬥了。我和因為害怕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而哭泣的艾波納做了那樣的約定。
「也是啊」
「你要是忘了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忘不掉的啦」
畢竟我就是為此才被叫到這個世界上的。
我作為朋友,為了不讓艾波納毀滅世界而盡最大的努力……如果連這都不行的時候,為了重要的人和艾波納自身,也為了已經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並因此流淚的她,我會痛下殺手。
「那,我走了」
艾波納離開了
我目送著她離開的同時也脫下了微笑的假面
「……雖然是個好孩子,但太掉以輕心了」
這樣感嘆著的同時,身後響起了撲通的沉重聲音。
然後,謹慎的腳步聲接近了。
「真是大吃一驚,就和盧各大人說的一樣。居然有監視著盧各大人們的傢伙什麼的」
不一會兒,身穿制服的塔爾朵的身影出現了。
我拜託塔爾朵跟在我們後面,如果有人監視我們的人就把他們抓起來。
也就是所謂的雙重跟蹤。
經常會有因為執行監視任務而分走大量意識,從而使自身造成破綻的人存在……雖然這樣的傢伙本來就是二流。
令人悲傷的是,監視我和艾波納的就是這樣的二流貨色,所以很輕易的就被塔爾朵抓到了。
看了看倒下的男人。
……不,這次的監視者好像不是二流。
「本事進步了呢」
「吼誒?」
「傷口只有後腦勺一處。這是從背後一擊便使其無力化的證據。而且是沒有察覺到你如此接近的情況下。他是專業的,能對專業的對手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值得驕傲了。在塔爾朵這個年紀有著這種水平的人可沒有幾個」
並不是說監視者是二流,只不過是因為塔爾朵是超一流而已。
「沒、沒有啦,是因為盧各大人教了很多東西的緣故啦」
「如果只是那些東西的話,可是做不到這樣的。有好好努力呢」
在前世的時候,在被告知退休去當教官之前,也有教過幾個學生的經驗。
雖然天賦在她之上的學生也有好幾個,但是有著像她這樣的成長速度的人我只知道她一個。
……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她是努力的天才。
這樣摸著塔爾朵的頭,使得她的臉變得紅彤彤的,身體也任由擺佈了。明明想要做出端正的表情來,但即使如此表情也還是很緩和。這種有塔爾朵風格的地方很可愛。
把手從頭上拿開,塔爾朵依依不捨地走開了。
「好了,處理一下這傢伙吧」
被綁住的男子一臉怨氣地瞪過來。
塔爾朵不是會殺死情報源的糊塗蟲,有好好地讓他活著。
我明白部署像他這樣負責監視的人的原因。
因為能阻止我的大概就只有艾波納了,所以不得不用她。但艾波納和我是朋友。
對面也在考慮艾波納背叛阿拉姆教的可能性。那樣的話,派人監視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正是因為理所當然的才好讀懂。「以前上課的時候和塔爾朵說過吧,關於宗教的危險性和可用性」
「是的,信到骨子裡的信者會放棄思考,深信宗教都是對的。因為思考這種聯繫沒了,所以話也聽不進去。雖然作為道具來說十分便利,但在敵對時不能把他們當人,而是要當作野獸來思考這樣」
「正是如此。被塔爾朵抓到的這個也是信到骨子裡的信者」
「唔、唔唔、唔唔」
男人亂鬧著。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阿拉姆教的人。
諜報人員如果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會給組織帶來傷害。他也絕對不會容許那種事發生。
「為什麼知道這種事」
「是味道。阿拉姆教有特殊的香。沒有鉅額的饋贈或是重大的貢獻是不會贈與的香的氣味,侵染在這個男人身上」
那個原本是為了給予信者優越感。不管哪裡的宗教,為了製造出熱誠的信者,使用的方法都是使用階級制度。而且是儘可能容易讓人明白的。
比起宗教本身,優越感更能令人熱衷。
在組織中,我比那傢伙貢獻的多,比那傢伙更能得到認可,這種感情會比任何東西都更能煽動人的忠誠心。
抓到的監視員不是因為獻金,而是因為貢獻才當上特別的信徒的吧。
只是,值得可惜的是染上了香的味道。作為勳章來說很優秀,但作為諜報人員來說,就只是做出給自己標上記號這種蠢事。
「真不愧是盧各大人!但是,如果是信到骨子裡的人,就算讓他活著,也是不會吐出情報的吧……要殺了這個人嗎?盧各大人之前在學園做的工房的爐子的話,一瞬間就能讓他變成灰燼,處理起來也很輕鬆吧」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聽到可愛動人的美少女塔爾朵這過於過分和危險的發言,男人又開始亂鬧。
「不會這麼做的。如果他行蹤不明瞭的話,會被懷疑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試著想想這種時候該怎麼辦?」
諜報員消失了,這本身就會成為一個重大的情報。
「好難啊。雖然讓他成為己方才是最好的辦法……但這個人也聽不進去話……就算拷問,他也會因為是在為了神明大人忍受苦難而覺得自己很厲害而在開心吧?那個……對不起,我認輸了」
「給你打60分。讓他成為己方是正確的。讓他說出對我們有利的情報」
「要怎麼做呢?明明拉攏和拷問都行不通」
「那就好好看並且記下來。像這樣上課真是久違了」
最近幾乎都是對付魔族的事,都快從圖哈德的裡工作中脫離出去了。這種骯髒的事情真是好久不見了。
雖說如此,我的本職還是暗殺貴族圖哈德。
這樣好的教材沒理由不用。
「加油好好記住哦!」
塔爾朵不是天才。
但是,既努力又坦率。
肯定還能成長得再上一個台階吧。
好了,需要很多準備。
和塔爾朵剛才說的一樣,這種傢伙既聽不進去話,對痛苦的忍耐也很強。正攻法機會渺茫。
所以,要利用人類的身體,特別是腦的構造。
感情和反應的區別,在於使用從生物層次上無論怎樣也用不到的部分,和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部分。
前世的技術和這輩子的魔法融合,產生了更加有效的手法。
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但是,對於非要陷害我、給我貼上與世界為敵的標籤,與此同時還想要一邊嘲笑一邊殺死我的傢伙們說手下留情什麼的,我可不是那種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