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鎮靜啊，我的煩惱！

第一卷  第九話 鎮靜啊，我的煩惱！  放學後，我和緣佳像往常一樣去家庭餐館，想不到途中卻下起雨來。

 雨腳很強，可是我們倆連一把摺疊傘都沒有。

 「不能兩個人打一把傘，你是不是感覺很遺憾呀？」

 「有那麼多時間開玩笑還不如快走，不然會感冒的。」

 結果我們只好先跑到附近小飯館的屋簷下避雨。

 兩個人的校服都溼透了。

 「腳腕還疼嗎？」

 「你也太愛操心了。那個傷很輕，已經完全好了。」

 我當場輕輕跳起來，向緣佳證明自己的恢復效果。

 「喂！這樣水滴就濺到我身上了！」

 緣佳生氣地拍我的胳膊，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在笑。

 「要是至少能帶一條毛巾什麼的就好了啊。」

 我在書包和口袋裡翻來翻去，結果連手帕都沒找到。

 「真是太不像樣子了。手帕至少要隨身帶著啊」緣佳掏出自己的手帕來，擦掉了我臉上和頭髮上的雨水。

 「我沒關係啦。」

 「淋溼了就會感冒，男生也是一樣的。」

 緣佳沒有停下手。

 淋溼了頭髮的她看起來和往常不太一樣，那種嬌豔感覺讓我不由得心動起來。

 球技大賽之後，有坂緣佳發生了一點變化。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僵硬笨拙，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距離感也變近了。剛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她總是非常在意我，始終是一副緊張的模樣，但現在卻能夠放鬆下來，享受我們一起度過的時間。

 同樣地，班裡的人看緣佳的目光也有了改變。

 契機就是那場籃球賽時她的吶喊。

 緣佳散發出的『別靠近我』氣場，很大程度上被那一次事件中和掉了。

 雖然她還是很少和班裡的同學講話，但至少宮宮對她說話時，她會簡短地應答。

 「接下來怎麼辦呢？」

 「雨也沒有停的意思，真想在哪裡休息一下啊。」

 我一邊回答緣佳，一邊在心裡思索。

 不管要回到學校還是要衝到車站，走的距離都差不多。

 淋溼的身體肯定會著涼。就算現在已經是四月過半，下起雨來仍然能讓人感到肌膚冰冷。我好想把頭髮和衣服弄乾，也好想要一把傘和溫暖的飲料。

 突然往旁邊一看，緣佳的臉紅到了異常的程度。

 「——休息，是說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純粹只是想要休息一下，才不是說要到賓館或者其他奇怪的地方去！」

 我慌忙辯解道。那種奇怪的東西，我一毫米都沒想過。

 「話說回來，緣佳你居然還知道賓館之類的地方嗎？」

 最讓我動搖的是，緣佳居然知道賓館是用來幹那種事情的。

 「希墨真是H……」

 「緣佳既然知道那裡是H的地方，那你和我的等級也是一樣的。」

 「那是姐姐主動告訴我的啦！」

 「也就是說緣佳的色情知識是姐姐直接傳授的嗎？」

 「不準說是色情知識。這是保健體育的一環。」

 「保健體育學習的主要是最終階段的那一部分，前一階段的戀愛可不包含在授課內容裡。」

 現在這個時代對人的交流能力要求太高了，有時候我會想，學校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教一教學生如何戀愛，男生和女生之間該如何交流呢。為什麼偏偏要把青春期，甚至是這些可以左右人生的部分全都依賴給學生的自主性呢。這種東西才不應該讓學生來自行負責！

 可惜就算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來逃避，我的心跳也很難平靜下來。

 只有雨聲聽起來格外地響。

 因為緣佳剛才的話，我現在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明明應該是被雨淋得很冷，可我卻覺得耳朵莫名地發燙。我們兩個就這樣肩並肩，沉默著。

 接下來該怎麼辦的現實性問題，和或許可能會發生的妄想在我的腦袋裡不停地纏鬥著。

 咕啾，很可愛的噴嚏聲把我拉回現實。

 「——，好！」

 我下定決心，開口說道。

 結果緣佳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緣佳。」

 「怎、怎麼了？」

 「跟我一起來吧。」

 「來哪裡？」

 「我家。」

 「哎？ 哎哎？ 是、是要到瀨名的家裡去？」

 「不然還能去哪裡啊。」

 「……可、可以嗎？」

 「在我家你就可以不用顧慮那麼多地把衣服烘乾，還可以帶上一把傘。」

 我非常有條理地陳述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想辦法試圖這樣去掉話中的可疑色彩。

 「如、如果希墨願意的話，那就打擾了……」

 緣佳輕輕地點了點頭。

 ◇◇◇

 我家就在從學校徒步可以到的範圍內。

 既然已經交往，我當然也希望找個時間請緣佳到家裡來，只是沒想到實現得會這麼快。

 豪雨之中，我們一口氣朝家跑去。

 我的家是一棟兩層的房子，還帶小小的庭院和停車位。

 我急忙打開玄關的門，走到裡面去。

 然後脫掉鞋子到走廊裡，並且對緣佳說「先去浴室把頭髮和衣服擦乾吧。」

 「但是，這樣身上的水就要滴到走廊裡了呀。」

 水滴不斷從緣佳身上滴到地板上，她還是猶豫著不願意進來。

 「反正已經被我弄溼過一遍了，別在意啦。」

 說著，我硬拉起她的手。

 我硬拉起緣佳的手。

 「打、打擾了！」

 儘管家裡並沒有別人，她還是很禮貌地先說出這句話來。

 然後我們忍著襪子被打溼的難受感覺，兩個人一起穿過走廊。

 「我先拿一條浴巾給——」

 我沒有敲門就一下子拉開了洗手間兼脫衣處的門。

 結果有一個剛洗完澡的全裸少女正在裡面。

 個子雖然高，面孔卻帶著稚氣。身體骨感，四肢修長，但身體曲線依舊有著女性的隆起部分。

 「啥！？」

 我慌忙閉上門。

 「……希墨，剛才，裡面有誰在對吧？」

 「應、應該是你的錯覺？」

 「我看到了，裡面有一個女人，而且光著身子。」

 「那個該怎麼說呢，我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啊。」

 我還在慌張時，門自己打開了。

 「什麼啊，原來是希墨君回來了。歡迎回家~」

 剛洗完澡，皮膚白皙嫩滑的少女只裹著一條浴巾，卻帶著毫不避諱的笑容對我說道。

 「才不是什麼『歡迎回家』！你至少要把門鎖住啊！」

 「啊哈哈，我忘了嘛。對不起。」

 「啊啊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開始拼命思考該如何做，才能比較優雅地說明這種詭異又尷尬到了極點的情況。

 「別生氣好不好。啊，現在浴室空出來了喔。」

 這種剛洗完澡跟我碰上也臉都不紅一下的我行我素實在讓人無語。你至少也得學學什麼叫做莊重吧。

 「別說廢話了！趕緊去穿衣服，立刻，馬上！」

 「哎~可是人家剛洗完澡很熱啊。」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只卷著一條浴巾實在是太不像樣了！」

 「希墨君，今天比平時還要可怕。」

 就算我訓斥她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太頭疼了。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緣佳不再保持那種可怕的沉默，轉而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悲傷聲音輕輕開口說道。

 「有有有、有哪裡能讓你推導出了你現在推導出的結論啊？ 我我我還什麼都沒有說明啊！」

 我戰戰兢兢地回頭看自己的女朋友，並用痙攣的聲音試圖向她辯解。

 修羅場就在我的眼前。

 「把我叫到家裡，和你全裸的出軌對象面對面這是什麼興趣啊！變態！差勁！花心大蘿蔔！」

 緣佳正在激怒中。

 「等等等等！這是誤解！所有一切都是因為我考慮不周才產生的事故，何況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可疑人物！你先冷靜一點，我解釋之後你會明白的！」

 「這傢伙——你們還真是親密啊。」

 「都住在一起了當然很親密啊。」

 「而且還是住在一起呢，所以你都看慣了她的裸體？」

 糟糕，她的聲音好冷。

 「不是緣佳你想的那種人！這傢伙其實是——」

 我全力試圖否定。

 「她都那麼親地叫你『希墨君』了，我才不相信你們沒有一腿！」

 緣佳徹底繃斷了那一根線，現在瀨名家的模樣突然變得如同地獄一般。

 這明顯是在遷怒我跟朝姬同學之間的那些事，但緣佳真的盛大地搞錯了一點。

 「你冷靜點聽我說啊！這傢伙是我在上小學的妹妹！」

 「…………，呵呵。」

 我被她冷笑了一聲。

 「妹妹，妹妹啊，妹妹。」

 緣佳以可怕的語調重複了三次。

 「是的，妹妹！ 你現在明白了嗎？」

 「妹妹。這個藉口真是太拙劣了。就算要騙我你也用一點心啊！」

 「就說是真的了！ 這傢伙是我的親妹妹！ 真的妹妹！ 有血緣的！」

 「有哪個妹妹被人看到裸體還能面不改色的！太巧了吧！你們還真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呢。」

 這樣的說法也太挑刺了。

 「你說反了！因為她才小學四年級，我能有什麼辦法！」

 「哼，怎麼會有小學生髮育得這麼好！」

 緣佳指著我那裹著一條浴巾，頭髮還溼著的妹妹說道。

 從第三方的視角來看，把我妹妹認成是高中生也不是沒道理。更何況緣佳現在還氣昏了頭。

 「因為她就只是營養過剩啊。」

 「不管怎麼說，從你帶女人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沒道理了！」

 「才不是帶女人回家，這是我家，我妹妹當然住在這裡了。真的只是這樣，相信我吧！」

 「不可能！ 你們兩個長得又一點也不像！」

 「我們就是這樣的兄妹啊，不管像不像，她就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和緣佳吵起來，兩個人的鼻子都快要頂在一起。

 「希墨君，希墨君，吵架不好啦」妹妹拉著我的衣角說道。

 絕世美少女生氣到了要死的程度。面對這種狀況，小學四年級的妹妹也害怕地發著抖，躲在我的背後。

 「映，沒事的。這個姐姐是哥哥的同班同學，而且，那個，還是女朋友。」

 雖然很害羞，我還是把自己的戀人，有坂緣佳介紹給妹妹。

 「騙人？！ 希墨君有女朋友了！ 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姐姐！ 好厲害！」

 純真的妹妹兩眼發光，以只裹著一條毛巾的模樣開心地跳了起來。很危險的，別這樣了啊。

 「哼、哼……真是個機靈的女人。真的，就像是小學生一樣。」

 緣佳的態度雖然稍微有了一點點軟化，卻依舊沒有解除質疑的態度。

 我突然靈機一動，在洗衣機裡摸了一圈，從裡面掏出她的體操服。

 體操服胸前用很大的字寫著「4-2 瀨名 映」

 「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

 「——對不起。」

 緣佳立刻坦率地道歉了。

 ◇◇◇

 還好希墨的妹妹小映是個天然呆的孩子。

 「希墨君的女朋友為什麼這麼漂亮啊，是明星嗎？還是模特呢？」

 她甚至兩眼閃閃發光，對我非常有興趣。

 說實話，和男朋友的家人第一次打招呼居然是這樣的場面，這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想。

 小映只有十歲，不過怎麼看都不像是小學四年級學生。如果她穿上很成熟的衣服再化一點妝，外表就跟大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最近的小學生真是很成熟呢」我也只好發出這樣的感嘆，結果希墨反而愣住了，回答說「偏偏是緣佳這麼說，太奇怪了」。

 之後，在小映的盛情邀請下，我借瀨名家的浴室洗了澡。

 鬧出了害羞到讓人想死掉的誤會後，我把整個身體都泡在浴缸的溫水裡，只露出頭在外面。

 「我現在，正在男朋友家的浴室裡，而且光著身子。」

 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在陌生的地方，一絲不掛，卻很放鬆。花灑和浴缸的形狀都和熟悉的不一樣。洗髮露，沐浴露和香皂也是從沒有用過的品牌。

 「希墨就是每天在這裡洗澡的……」

 這個念頭忽然從腦海裡冒出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身處一種很了不得的狀況之中。

 說實話，多虧希墨有一個妹妹。

 如果是和他兩人獨處，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呢。

 明明只在熱水裡泡了一小會兒，身體卻感覺格外發燙。怎麼辦，從浴室出去之後，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希墨呢。真是太奇怪了，自己明明很擅長思考，現在頭腦裡卻霧濛濛的，什麼都想不清楚。

 「不行了，要泡暈了。」

 我從浴缸裡站起來。

 往常總是會泡更長時間，但今天卻受不了。

 「總之，就像往常一樣，普通地面對他就好。」

 雖然自己對自己這樣暗示，可是腦海裡卻又回想起希墨的話，希墨好像說過「有坂一點也不普通」，好像又沒有這麼說過。

 我已經泡得頭昏了，思考也模模糊糊的。

 打開浴室的門。

 不知道為什麼，希墨就在洗手間裡。

 啊，因為太緊張，我連鎖門都忘記了。

 「————」

 「…………」

 第一次看到希墨穿便裝的模樣。感覺有點新鮮。雖然簡樸，不過意想不到地不難看。很帥氣，很適合他。如果休息日去約會的話，我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好呢……。

 「對、對不起。我妹妹吹頭髮的時候把吹風機拿走了，我只是想把它放回來。緣佳的頭髮也很長，沒有吹風機一定很不方便吧？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洗完了，那個……」

 希墨拼命找著藉口，他把吹風機放在洗面台旁邊，立刻就走出去了。

 好，我的現實逃避也到了結束的時候。那麼，要開始了。

 來到走廊裡，緊緊地關上洗手間的門。

 然後，裡面立刻傳出尖銳的悲鳴聲。

 「————，啊，這個狀況真是糟透了。」

 我癱軟地坐在走廊的地上。

 就算是因為門沒鎖，但是擅自走到裡面去確實是我的錯。不過我也只是去還吹風機啊，而且我以為一瞬間就可以結束了嘛。浴缸裡放滿了水，按道理來說緣佳應該會泡好一陣子，沒想到她就那樣出來了……。

 本來喜歡的女孩子到家裡來，這就已經是讓我心跳到受不了的情況，沒想到後面還有這樣一幕。看到了非常厲害的畫面。不由得想用手捂住臉。

 對不起，我看到了。但是，非常感謝。

 「啊——果然好喜歡她。超級喜歡。已經不行了，喜歡得無可救藥了。」

 我再次意識到自己有多喜歡緣佳。

 破壞力的數量級都不一樣。

 本來被雨淋溼衣服就算很強的刺激了，然後又出乎預料地把緣佳請到了自己家裡，緊張感一下達到了MAX，最後還在浴室門口撞到了她，天哪！

 我，簡直就像是戀愛喜劇的主人公一樣！

 開心又害羞的幸運色狼事件不斷髮生，太害怕了。總覺得自己好像劇烈地消費掉了運氣或者壽命之類非常重要的東西。

 「希墨君？ 你在走廊裡做什麼呢，一個人玩躲貓貓嗎？」

 純真無邪的妹妹過來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My sister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叫我『哥哥』呢？」

 「哎~可是映不懂英語。」

 和身體的發育程度相比，我妹妹的頭腦發育似乎慢了一點。

 「那以後不能叫我『哥哥』嗎？」

 「可是希墨君就是希墨君。」

 十歲的妹妹未必能正確地理解我的心聲。

 「……也對啊，畢竟映就是映」我摸了摸妹妹的頭。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幸好映在家裡，真是太好了。

 說實話，要是跟緣佳兩人獨處，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呢。

 「所以說希墨君，今天晚上吃什麼？」

 「晚飯要去問老媽啊。」

 「今天媽媽和爸爸都不在。他們不是說去爺爺家了嘛。而且還是到明天才回來，所以說晚飯要交給希墨君來做。」

 我完全都忘掉了！ 今晚我父母不在家啊。危險，真是太危險了……

 把女朋友請到家裡來，然後說「今天我父母都不回來」，這不是戀愛喜劇經常會有的故事嘛。這種糟糕情節居然也追到了我的頭上。

 不行，我的心臟要跳出來了。真的快要緊張到死了。

 外面還下著大雨，搞不好，緣佳今晚也會留在這裡過夜。

 我雖然有興趣，但終究還是理性佔了上風。現在，說實話，真的還太早了。

 但是，剛才直面的那一幕卻讓妄想變得格外鮮明。

 到了實際關頭自己居然什麼準備都沒有，乾脆去便利店買一盒？

 ……不，不能去。不抑制住自己的話，我肯定會去的。

 「映。你聽好，今天父母不回來的事情一定要對緣佳——就是那個大姐姐保密。和我約好了。」

 「希墨君，表情好可怕。」

 「拜託你了，所以別亂說。」

 「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不過只要給人家買哈根達斯就可以。」

 「切，成交。」

 可惡，區區小學生怎麼會這麼貪心啊。

 在客廳準備好點心之後，緣佳出來了。

 「衣服穿著舒服嗎？」

 我裝出平靜的模樣，打算把招待客人的主人這一角色扮演到底。

 「嗯，不過稍微有一點大。」

 緣佳現在穿著我的長袖衫和中褲。

 衣服穿在她身上，領口鬆鬆垮垮的，鎖骨都露了出來。但讓我驚訝的是胸口部分依然繃得很緊，原來這個尺寸穿男生的衣服也會緊嗎。中褲也是一樣，很明顯地能看到她的臀部曲線。

 本來緣佳穿著校服時，身體曲線的優美程度就已經可見一斑了。現在這種壓倒的存在感更是讓我有了非常具體的認識。

 ——鎮靜啊，我的煩惱！？

 她的手從過長的袖子裡伸出來的模樣好可愛，話說那是我的衣服啊。

 為什麼女孩子穿上男生的衣服，就會顯得那麼有魅力呢？

 我的生活空間裡有了戀人的存在，這種非日常感讓我非常滿足。

 「希墨君，映的紅茶裡要加三顆方糖。」

 映和往常一樣纏著我。因為我們查了好幾歲，所以從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經常照看她，結果現在妹妹已經完全變成了被慣壞的孩子。

 算了算了，今天還是別對她發牢騷了。

 因為還得讓映來陪緣佳才行。

 「給，小心別燙到了啊？」我把紅茶放在妹妹面前。

 「希墨君不喝嗎？」

 「我啊，我得準備晚飯去。」

 「哎，可是人家想要大家一起聊天。」

 「你剛才不是說肚子餓了嗎，還是說你願意忍著到很晚才吃晚飯？」

 「那就點一份披薩啦！」

 「如果是映用壓歲錢來請客就沒問題。」

 「不行！希墨君來請客。」

 她怎麼會了解沒有打工的高中生的經濟狀況，披薩這種東西絕對不是靠自己的錢能點得起得。

 「不準任性。」

 「小氣！」

 這個妹妹，個子不小，唯獨纏人的時候真的是小學生等級。

 「你們兩個關係真好呢」緣佳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兄妹之間的對話。

 「都借了浴室來洗澡，要不然我來出錢吧？」

 「好棒！ 緣佳姐姐好棒！」

 「不行！怎麼能讓客人做這種事，而且對這傢伙的教育也不好！」

 我表示了否決。

 「想不到希墨是這麼嚴格的哥哥。」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哎~好過分~」

 「對吧。」

 緣佳和映湊在一起悄悄地說起什麼來。

 「喂，不準這樣啊，這樣我的立場不就很危險了嘛！」

 總覺得，這兩個人要是站在同一邊，好像就會對我很不利。

 話又說回來，真沒想到她們倆居然會這麼快就變得親近起來。

 「想不到緣佳面對映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怕生。」

 「因為——」

 緣佳盯著映的臉，

 「……是希墨的妹妹，我當然希望能和她相處得很好啊。」

 然後又把目光轉向我。

 「那你就要好好把她當作練習交流能力的對象。」

 我裝作考慮晚上該吃什麼，背對著她們打開了冰箱門。

 當然這是為了藏起自己傻笑的嘴角。

 咦，剛才那個台詞該不會是說，她已經在考慮跟我的將來了？最後有坂緣佳終於要變成瀨名緣佳了嗎？

 我性急地妄想起了各種事情。

 別再那麼跳躍了啊，瀨名希墨，你還想要再往上跳幾個台階啊。

 「你要把冰箱的門開到什麼時候去呢？」耳邊突然傳來緣佳的聲音。

 回過神來，才發現緣佳就在自己身旁。

 「啊，有絞肉。那我來做漢堡排吧？」

 「真的可以嗎？」

 「反正回家之後自己也要做飯，還不如作為今天的答謝。讓我來做晚飯吧。」

 「那，如果不給緣佳添麻煩的話，就拜託了。」

 「嗯，交給我吧。」

 我把圍裙遞給了幹勁十足的緣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