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戀友
第四卷 第四章 戀友 星期六白草留宿,星期日真理愛留宿,輪流照顧我。
今天星期一放學後,黑羽會來住。
“啊~,總覺得好久沒這麼做了。”
午休,中庭
我單手拿著從家裡帶來的三明治。
今天午休的時候,真理愛沒來,黑羽和白草的感覺也很平常。託她的福,現在可以和哲彥悠閒地兩個人一起吃午飯了。
“嗯?什麼啊,末晴。看起來很好吃的炸豬排三明治啊。是真理愛親手做的嗎?”
“不,是真理愛叫來的廚師做的。”
“……今天能來中庭真是太好了。要是在教室裡,就這麼一句話就會被殺掉了。”
“確實……”
危險——。我覺得沒必要隱瞞,所以一下子就說出來了。
廚師這個詞也充滿了奢侈感,很危險。“如果說真理愛的話,那星期天她還來了我家……”這樣的展開。
厲害了,光是普通的生活著就盡是地雷嗎?必須清楚自己處於奢侈的狀況…
“對了,雖然是那個週刊言論的救火,但進展得似乎相當順利。”
雖說感覺要應付幾天,但沒想到已經有了成果……
“快得讓人吃驚了。昨天我和桃桃搜索了一下,發現週刊雜誌都被打擊了一大堆……是這個原因嗎?”
“多虧了電視台的全程報道。如果在綜藝節目中播出,我想肯定是無法控制的。”
“到底是corect站在我們這邊。
聚集了大量電視台而成的corect japan電視台的力量,不愧是這樣。
“唉,這次又有這樣的大義名分。你還未成年嘛。”
“我同意。”
“但是火苗還沒有熄滅的感覺。不能完全的控制輿論。這話題本身相當能引起人的興趣,所以也有要求後續的聲音。所以紀錄片有必要儘快錄製完成,給你太多時間的話,誰知道那個混蛋社長又會在哪裡煽風點火啊誒!”
這次,因為是我,黑羽,白草,真理愛做著紀錄片的製作工作,所以哲彥完全成為了備份。
對週刊雜誌的反擊和與企業的交涉都是適合哲彥做的工作,交給他是最好的。
“瞬社長的介入,確定了嗎?”
“雖然沒有,但我確信。”
瞬社長和哲彥絕對是有關係的。雖然一問他就會糊弄人,沒有證據。
我分析哲彥的話,覺得瞬社長黑幕說是確定的。
哲彥對瞬社長有異常的執著和斷言。考慮到這些,我直覺感覺哲彥的判斷是正確的。
“小白和桃桃份的錄像收到了嗎?”
“啊,我轉到專業的編輯那裡了,一做好就把數據發給你,到時儘快確認一下。”
“哦,如果今天小黑的部分順利完成的話,能提前到多久呢?”
“嗯,大概十天之後。”
不愧是專業人士。哲彥還沒能編輯好沖繩旅行的PV呢,這個速度啊。
雖說如此,專業人員在我們上學期間也在進行工作,又有技術,完成得快也理所當然吧。
“真正的結局……”
“那邊是為了這個週六日的拍攝而行動的。作為corect方的希望,說想和紀錄片同時進行播送,可以嗎?”
“要是真結局能趕上就好。對了,除了我和桃桃以外,其他的演員都是誰?這樣的日程安排能準備嗎?”
我大咬了一口三明治。
在真正的結局中,主人公連在六年後醒來。
站在那裡的是青梅竹馬的少女、被連救出了窘境的千金,還有做交易員的少女。交易員少女本來是真理愛演的,繼承角色是理所當然的。
問題是青梅竹馬的少女和被連出了窘境的千金。這兩個人會是誰呢?
“聽說corect想用當時的童星,以全員成長後的姿態演出。”
“嗯?不行嗎?”
“據說一個現在成為了體育選手,說不想引起太大的騷動,所以拒絕了。另一個退出了演藝圈,失去了聯繫。”
“哦,真的嗎?那怎麼辦?要選人氣女演員嗎?”
“是啊,到底是想通過視頻在世界上戰鬥,公司真是沒頭沒腦。剩下的兩個女孩,我指名了志田和可知。”
“……啊? !”
喂喂,好嗎?與其說是靈活,不如說是魯莽。
“比起使用合適的女演員更具有話題性。你看,還留有之前CM勝負的印象。就演出時間來說,比asysnake的MV還短。”
“嗯,如果對方說好的話就好了。不過兩個人特別是黑羽會不會接受……”
CM勝負的時候,白草積極地演出,不過,黑羽只是勉勉強強地參加的,黑羽那種不但不高興顯眼,而且想避開的類型,對當演員也沒有興趣。
“對了,末晴,這個給你。”
哲彥從放在一旁的手提袋裡拿出兩本劇本。
是你的份和志田的份。反正今天會去拍紀錄片吧?到時候再給我,順便幫我說服一下。”
“全部是我的事啊…”
“我是負責和企業交涉的,表演和說服女孩子是你的任務,對吧。”
“應該是這樣吧。”
雖然沒有規定明確的分工,但一想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這樣。
“只是我不會勉強小黑的。”
“那就交給你了。”
這不僅僅是對黑羽,我對其他的成員,如果本人不瞭解的話也不打算讓他們表演。因為我覺得演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別是通過視頻向社會公開,有肖像被傳播的風險。這種事不是本人不理解就去做的吧。
只是看著哲彥的表情,他似乎確信黑羽會接受。
“如果小黑不接受的話怎麼辦?”
“啊,隨便找個替身,別放在心上,我想應該沒問題。”
“為什麼知道……”
“我並不是特別明白,只是大家都討厭被孤立。”
我想應該不會有僅僅不接受角色就會被孤立的狀況——總之先問問黑羽吧。
*
我喜歡小晴。
雖然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應該是是小學低年級時的感情。
理由要找多少都有。
也許是因為很合得來,或者聊天很開心之類的。因為我是四姐妹的長女,所以無法向父母撒嬌,他是我唯一可以撒嬌的對象。
但是不是。
最大的理由是——“沒有理由”。
計算對戀愛是行不通的。“長相好”、“頭腦好”、“運動好”之類的,雖然不否定會因此喜歡上對方,但我不認為僅憑這樣就會喜歡上別人。在內心深處的感情所追求的東西——我認為那就是戀愛。
我強烈地要求小晴,小晴也強烈地要求我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想起來,我想一定是小晴被迫從演藝圈引退的時候。
小晴在小學二年級之前是和周圍人完全沒區別的普通孩子。嘛,雖然他是個笨蛋,也算引人注目。
雖然也會引發很多問題,但他是個能活躍氣氛的人,所以周圍的人都很喜歡他。
因為我經常扮演委員長的角色,所以立場上是對立的。但是,因為兩個人一起編組的話班級會變好,所以經常被老師拜託,一起做些事情。我想在這個時候已經像阿哞的呼吸(注:配合默契)一樣了。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小晴出道了。雖然暫時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角色,但在四年級的時候被提拔為主角,從《child star》開始,事情完全不同了。
不怎麼來學校了,就算來了,旁邊的班級也會有人蜂擁而至,小晴很苦惱。
小晴作為演員的時候暫且不說,私底下很早以前就不擅長“裝模作樣”。春是每個班級都有的典型人物,一個有趣的男孩子。
“不好意思裝樣子。”
“做些有趣的事情,讓大家笑起來,很開心。”
“有機會的話,就應該積極地去做。”
有這樣的想法,如果說好聽點的話,“我是不裝腔作勢的性格”。
所以被人誇獎的話。
“哈哈哈!啊,很厲害吧!”
像這樣的感覺,一開始很得意,但過了一會兒就覺得不舒服。
“啊,不,不是…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比起那個來場躲避球吧!”
也有拒絕被誇獎的地方。
“好不容易表揚了你呢。”
雖然有同學說了類似的話,但這是因為不瞭解小晴,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小晴根本不適合被誇獎,小晴並不想得到大家的誇獎,只是想一起開心而已。
因此,小晴成為明星後,漸漸開始感覺到和周圍的隔閡。可能是因為被關注,成為羨慕的對象,心情不好吧。
就這樣被一點一點地孤立起來。
但是對於原本關係就很好的同學,則有辯護的餘地。朋友成了明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
因為是朋友,所以放手誇獎也很奇怪,但也不能不提到巨大的成功。我不知道該不該像以前一樣對待他,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好奇的人如潮水般湧來。因此,原本關係就很好的同學,大多是在小晴事實上引退後,重新構築關係,才再次成為朋友的。
但是再次成為朋友,是在初中以後的事。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母親去世,直到上中學為止的一年多時間。這段時間的小晴迅速變得討厭他人,原本就被孤立,現在變成了誰都不敢搭話的狀態。
“活該,你得意忘形了!”
“感覺不好。上次我跟他搭話,他說讓我一邊去!”
“明明在電視裡很帥,為什麼放棄了呢!”
那樣不負責任的話降臨到了小晴身上。
這和小晴母親的死訊沒有對外公開也有一定的關係。因為在學校說的話,話題會四處擴散,傳播開來。小晴害怕《child king》的影像被中止發售。
“小晴,可以用稍微溫柔一點的語氣嗎?有些女孩子很害怕。”
“無所謂吧。被表揚也好,被害怕也好,都是一樣的。”
在教室裡我跟他說話也是這樣。
小晴如此受傷,憔悴,孤獨。所以我反而積極地參與其中。
“我知道了,但是不可能逃掉委員會的!”
“啊~,我知道了!”
值得慶幸的是,小晴對待我沒有太大的改變。
除此之外,也有小晴接觸到的幾乎沒有變化的為數不多的例外。
那就是——妹妹們。
“喂,末晴,來投接球吧!”
“末晴哥哥可以演爸爸嗎?”
“末晴,厲害,很能幹嘛。”
“……真是的,沒辦法啊”
那些孩子在小晴成為明星前後態度都沒有變化。或者說是還不能理解什麼是明星的年齡,那樣反而更好。
還有,這是我的隨意推測,本來小晴的性格就不是那種無論內心多麼頹廢,也對純真的年下亂髮脾氣的暴戾性格。小晴有著那樣的溫柔。
那時小晴經常來我家,小晴的母親去世後,小晴的父親開始拼命工作。
現在我明白了,當時他一定很傷心吧。積極投入的工作是告訴孩子們交通事故的可怕之處的“再現交通事故現場的替身演員”,這點很明顯。
春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媽媽們關係也很好,有著家人一樣的交往。因此,一個人在家的小晴來我家是理所當然的歸宿。
陪妹妹們的是晚飯前後的空閒時間。
“哦哦哦哦哦,朱音,超棒的!數獨能以那樣的速度解開嗎!?”
“做好了”
“好厲害,小朱音!”
“蒼依,看末晴那傢伙,輸給了比我小四歲的朱音!”
“煩死了,碧!”
和小晴在一起很開心。
在學校被孤立的小晴。
作為明星被稱讚的學期。
引退後心情低落的小晴。
只有我看到了所有的小晴。好的地方和壞的地方、希望和絕望,我都知道。
因為是青梅竹馬。
小晴的父親也不知道的學校的小晴。我最瞭解小晴。
如果有我不知道的小晴的話,就只有作為演員的小晴。所以我雖然覺得他有演員的才能很厲害,卻沒有積極的支持,這就是理由。
可能是獨佔欲吧,有種被丟下的感覺,也許是寂寞。
周圍的人都對小晴在演藝圈事實上引退感到失望,但實際上我卻鬆了一口氣。回到了認識的小晴,我有那樣的感覺。
所以我悄悄地靠近了小晴,打算儘可能地支持他。
小晴漸漸不來我家了。
“小晴,為什麼不來我家吃飯呢?
“總覺得不好意思……”
“不會的啦。那晚飯吃什麼?”
“隨便。漢堡包啦,牛肉蓋飯啦”
“笨蛋。好,還是來吃飯吧。營養平衡太差了。”
“喂,我知道了!別扯耳朵!
我擔心小晴會一點一點與我保持距離。但是找個理由把他拉到我家裡來,我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這就是青梅竹馬的極限。
幸運的是,小晴即使孤立無援也不會走向歧途,小學生活逐漸宣告結束。
我和小晴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是臨近升入初中的春假。
開端是我,原因是媽媽重新開始工作。
之前媽媽是護士,因為有了四個孩子就放棄了工作,打算等孩子們長大後再復出。她認為我上初中的時機正好,並順利被附近的醫院錄取了。
“我想今後會很忙的,拜託你了。”
媽媽無心的一句話,讓我爆發了。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要被拜託!我今後也想忙於社團活動和學習的!因為是長女嗎,我也想生為妹妹的!”
至今為止沒有意識到積累的不滿。那是媽媽不經意的一句話引出的。
“夠了!我不知道。”
我離家出走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離家出走。
雖然這麼說,一直乖乖的聽大人的話長大的我,沒有去遠方的勇氣。
先從家裡出來,藏在圍牆後面,看媽媽是否會追過來。
十五分鐘後,她沒有追來,我更生氣了。
“媽媽是笨蛋……嘿!哼,我要成為壞孩子!”
那對我來說是竭盡全力的反抗。
但是作為優等生的我卻連怎麼做壞事都沒想到。
所以——我決定跟在小晴的後面。
幾乎每天晚飯的時候小晴都會外出。只是不知道去了哪裡。所以我想偷偷跟著他一起成為壞孩子。
這是信賴小晴才能做到的。因為我確信小晴不會染指犯罪,也不會做出讓別人害怕的行為,所以才會有這種悠閒的想法。對我來說“天黑了也不回家”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壞孩子做的事。既然這樣,就可以接受,所以才會產生和小晴一起當壞孩子的想法。
如果是平時的小晴的話,一個小時之內就會出來。如果不出來的話,直接去小晴家看看吧。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在小晴的家門口張望。
不久,揹著揹包的小晴出來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朝著車站走去。
本以為是要在漢堡店吃晚飯,沒想到小晴卻選擇了打包帶走。
你要帶那些東西去哪裡?遊戲中心?還是更奇怪的地方?
我忘記了離家出走的不安,不知不覺變的快樂起來,總覺得自己成為了偵探。
“咦……”
小晴離開了車站,朝著和我們家不一樣的方向走去。進入住宅區,繼續前進,這樣好不容易走到了神社。
住宅區裡有個小山丘,神社在山丘的半山腰,旁邊有座小公園。
小晴登上樓梯越過了鳥居。似乎想要去神殿,卻走進了樹林裡。
“誒……!”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但是進入沒有燈光的樹林裡,完全是習慣了的行動。
我慌忙追了上去。小晴一個勁兒地在沒有路的地方走,漸漸看不見身影。
“小晴……嘿!”
我不由得叫了起來。
小晴停下來回頭。
然後看著我的臉!
“啊呀……”
這樣嘟囔著。我離家出走後就徹底豁出去了,於是乾脆就放棄了。
“呃,什麼啊!沒有啊!”
“哇啊……”
小晴雖然很吃驚,但並沒有逃跑。
“小晴,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那是我的台詞吧,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被擊中了痛處,但我還是決定將錯就錯。
“什麼!?不好嗎!?”
“不,我沒說不好……”
“那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呢?……不告訴我我就不回去!?”
“為什麼!?”
“無所謂吧!?”
我們的聲音響徹寂靜的神社樹林。多虧了這個,在山丘下面的公園裡的大人抬頭看了看,好像在說什麼。
“小黑,我明白了,請小點聲,我帶你去”
“一開始就這麼說就好了。”
於是我被小晴帶到了森林深處。
然後在我之前的是!
“洞穴…?”
“嘿嘿,是秘密基地”
小晴從包裡那裡拿出了燈籠。
“這是我第一次帶人來,絕對不要說出去。”
“……知道了”
山洞的入口很窄。連剛從小學畢業的我們也不得不忍耐,裡面稍微大了點。
“大概是以前作為防空洞使用過吧。”
“啊,我知道。相當大呢。地面鋪平了吧?”
“啊。還有,看了這裡總覺得呢……”
我走到了最裡面。
面積大概是四塊榻榻米左右吧。到這裡的距離大約五米。光是這樣就讓人覺得像房間一樣。
小晴帶了幾樣東西。
地上鋪著一塊布,四周放的都是書。
哎,這個也就是說……。
“難道小晴不怎麼來我家是因為來這裡了嗎?”
“……好吧”
確實,即使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的我也覺得興奮不已。對於非常喜歡探險的小晴來說,這裡是個讓人無法壓抑期望的地方吧。
“先坐下吧。”
小晴把鞋子脫了。我總覺得有點髒,就穿著鞋坐在了一端。
小晴,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其實這個洞穴是很久以前在兒童會來幫忙神社祭祀的時候發現的。不久前我想起了這裡,就一點點地進行著改造。”
“意思不一樣”
“?什麼意思?”
“小晴明明有自己的家,為什麼特意來這麼小的地方?”
即使在陽光下也很暗很冷。雖說是令人興奮的場所,但比在家裡感覺更不舒服,不是能經常去的地方。
燈籠裡泛紅的燈光照在小晴的側臉上。他看上去遠比平時成熟,我心跳加速了。
沉默了一會兒的小晴,突然從漢堡店的袋子裡拿出了可樂。
“總覺得不好意思說。”
用吸管吸著,發出冰撞擊紙杯的聲音。
“家裡很恐怖,讓我感到害怕。”
“……啊?”
是沒預料到的話,讓我啞口無言。
“房子太大了,卻沒有人在,總覺得很害怕。來到這裡會很安心”
“那你再來我家不就好了嗎?”
“那有點…”
“為什麼?”
“……相反太熱鬧了,回家的時候反作用有點難受”
我討厭自己的無知。
小晴的心理,聽了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完全沒想到這些的我是笨蛋。
“對不起……完全沒注意到…”
“喂,喂,別哭了!”
因此會哭出來。
比誰都近,在家和學校,唯一隻有自己知道這兩方面的小晴的存在,明明如此。
過於自信,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的痛苦,真想把自己撕成碎片。
“對,比起那個,小黑為什麼要跟蹤我呢?是阿姨讓你來的嗎?我為了不被阿姨發現,是開著燈來的……”
根據我的預測,大概是我媽媽知道小晴在這裡。所以就放任不管了。如果在車站前遇到了和危險的人一起玩的情況的話,應該馬上就會阻止的吧。
啊,這麼說來,我大概理解了小晴的孤獨了。
哇,那麼我的行為難道也都被看穿了嗎?因為沒有一個人亂跑的毅力,所以想跟小晴一起去,結果被發現了。啊,所以即使離家出走也沒有追上來
…大人真可怕。
“怎麼了,小黑?”
“不,沒什麼。我之所以追著晴,其實是因為離家出走了。”
“啊……小黑離家出走了,什麼嘛,我知道了!你把做的飯硬讓妹妹吃了吧!然後送去醫院,感覺不舒服了?”
“我要把你趕走!”
知道了什麼!你完全不明白!
“……不然的話是什麼?你可是優等生啊。這不是第一次做讓父母為難的事嗎?”
“……其實是媽媽說要開始工作了。”
雖然在剛知道小晴有痛苦回憶時就發牢騷真是沒出息。儘管如此,被問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了憤怒,一口氣說出了離家出走的經過。
“嘛,你從以前開始就當姐姐了啊。被那個分去的部分很多,我也看到了。積累不滿也不是不可能的。”
“……謝謝,不過沒關係。”
“嗯?”
我突然讓步,小晴好像很困惑。
但是真的沒關係,聽了小晴的話,我有了這樣的心情。
“因為先出生是無法改變的。我並不討厭做姐姐,妹妹們很可愛。和小晴的煩惱相比真是愚蠢,不如說是奢侈的煩惱。
小晴的痛苦是因為失去了家人。另一方面,我的煩惱是因為家人多,鬱悶之類的。重量的水平完全不同。
“沒必要和我的煩惱比較吧。”
“不過真的沒關係。謝謝你,小晴。”
這樣說著,小晴睜開雙眼,突然轉過臉去。
“笨蛋。該道謝的是我吧…”
“——誒?”
小晴背過身,一邊把臉藏起來一邊繼續說著話。
小黑,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沒有小黑的話,我一定會被欺負的。總是和我打招呼,總是關心我,真的很感謝。一想到小黑心煩意亂露出討厭的表情,就不能做傻事。大概現在我能做點什麼,都是多虧了小黑的存在。真的謝謝你…”
眼淚從我的眼裡溢出。
——我的心情已經傳達到了。
那件事使我高興得不得了。
不管對妹妹們有多溫柔,都被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社會就是這樣。就算再怎麼被說成是優等生,再怎麼用心,也不會有人從心底感謝我。
但是——小晴的話——完全肯定了我至今為止的努力。感受到了比我所注入的感情更多的東西。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因為太高興了,哭了出來。
“笨蛋,你在哭什麼啊…”
小晴惡語傷人。我擦乾眼淚,還嘴。
“小晴也在哭嘛……”
“沒關係吧……”
“嗯,沒什麼。”
箱子在那裡。
彼此都互相支持著,有力量的實感。
沒有照片也沒關係,日記也可以不要。只要記住現在的心情就可以了。
真實感受到有特別的聯繫,無法比喻的高漲感。
那才是最好的回憶。
有個叫日內瓦法則(?)的東西。
“一生中某個時期的時間心理長度與年齡的倒數成正比”,對於十歲來說一年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但是對於50歲來說一年相當於人生的五十分之一。
我和小晴一起度過的時間,從出生以來一直。如果用日內瓦的法則來解釋的話,假設是八十歲的壽命的話,小晴和我會在體感時間裡一起度過人生的一半以上。令人吃驚的是,用日內瓦的法則來說,我和小晴的交往已經相當於中年夫婦了。
小時候的體驗給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小時候的朋友一生都能交往,這也是因為回憶的密度很大吧。
青梅竹馬一定有著深厚的回憶。
分享著左右人生的喜悅和悲傷。
回憶永遠不會改變。
同樣,青梅竹馬也是永遠的。
放學後,我被帶到了令人懷念的秘密基地。這個洞穴自從上中學前的春假以來就沒來過,不知道是誰幹的,洞口被鐵柵欄封住了,讓人感到時間的流逝。
在黑羽的鏡頭下,我講述了來這裡時的狀況和心境。
然後想起來。那個時候,被黑羽支撐了多少。
如果沒有黑羽,我可能早就步入歧途,別說復出了,就連正常的學校生活都過不了吧。
我再次體會到,黑羽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
“一直以來謝謝你,小黑。”
我一邊用手挪開生長的樹枝,一邊喃喃道。
現在是從洞穴回來的路上。太陽已經下山了,腳下又不好走,非常危險。以前都是輕快地走著,時間的流逝真是不可思議,情況完全不一樣。
“感謝我?”
“當然了,平時就是這樣。”
“可是你都不怎麼跟我說。”
“這種事,說出來不好意思吧?”
“如果你總是這麼說,我心情就會更好了。”
“就是總是不說出來才有價值。”
“歪理。”
“也許吧。”
穿過樹叢,來到神社。
從山丘上看到的夕陽很耀眼,也很令人懷念。
“小晴,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突如其來的台詞嚇了我一跳。光是這句話就能讓人感到緊張。
我的聲音不由得顫抖起來。
“是,重要的事情……?
“嗯,是啊,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回頭看了看黑羽的表情。
一臉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氣氛。黑羽真的想說非常重要的話。
那樣的話,我也必須做好心理準備。開玩笑岔開來逃避是很失禮的。
話雖如此。
咚、咚——
心臟怦怦直跳。血液在全身流動著,傳遞到指尖。
重要的話——意味深長的台詞。不管是否願意都會考慮各種各樣的事情。
腦子裡一片恐慌。不知不覺就會想到“會不會是……”。並且“或許會發生這樣的事”的幻想擴散,緊張更加高漲。
我感到口渴,但是心臟太緊張了,連喝水的心情都沒有。
“那個,小晴——”
黑羽輕輕摸了摸三葉草的髮飾,下定決心的目光轉向我。
“——非常喜歡,作為戀愛對象,我喜歡小晴。”
唔——
“或許”變成了現實。
這是黑羽對我的第二次告白。
(嗚……哇哈哈哈哈!)
我在心中大聲疾呼。
這、這是現實嗎?真的真的真的還會被告白……
“嗬嗬嗬!”
我咳嗽得厲害。
氧氣不足很難受。意識快要飛了。
哇,好高興!一定會高興的!因為。因為是喜歡的人的告白。
黑羽用溼潤的眼睛仰望著我。
好開心,好開心。
——糟了。
但不僅僅是高興。
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在我腦海中縈繞,但我還是覺得必須先說這句話,於是開口了。
“那你為什麼……把我甩了?小黑。”
在文化節閉幕式上舉行的學生會主辦的活動——通稱“告白祭”。
我在全校學生面前被甩了。
如果現在表白,那為什麼當時拒絕了呢?
“因為小晴把我甩了。”
“……是復仇嗎?”
“是啊,也許可以這麼說,因為——”
黑羽緊緊握住他的手,像暴風一樣吐出。
“可是!我明明很喜歡小晴,可是小晴卻說對不起!我好傷心,好後悔,想做點什麼!”
“你恨我?”
“我恨你!”
黑羽斷言道。
“但是——我更喜歡你!”
強烈的心情直接傳達到心中。
抱歉和喜悅混雜在一起,讓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我在告白祭上拒絕了你,是不經意的。可以說是著了魔了吧。不過,這樣的話,對於小晴是無法接受的吧?”
嗯,嗯,確實……如果是著魔的話,傷害有點太大了……
“這樣的藉口根本沒用!要是知道就因為這點小事在大家面前丟臉了,小晴——會討厭我的……”
走了很多彎路,終於明白了。
這就是黑羽內心深處的東西。
所以,她要麼拼命掩飾,要麼用其他方法表達好感,要麼試圖重新開始,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
“啊,我啊!因為小黑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心,所以搞不明白!”
我以為自己比誰都知道。我以為你比誰都懂。
“就像剛才那個洞穴的回憶一樣,我在最痛苦的時候得到了小黑的幫助!有很多感觸!小黑是我的好朋友,是姐姐,是搭檔,是鄰居!但是不僅僅是這樣——”
我好像不太明白自己想說什麼。
各種各樣的想法交織在一起,而且每一個都太大了,無法承受。
有很多的感謝,很多的喜歡,很多的混亂。
我一邊讓它們在腦內暴走,一邊說道。
“所以,不明白的事讓我很痛苦,很悲傷。不管小黑的本意如何,我都希望你坦率地說出來。所以啊,現在你能如實說出自己的真心,我首先感到很高興……”
眼淚奪眶而出。
我自己也在想為什麼要哭。但是眼淚止不住,沒辦法。
誰曾說過眼淚是心的汗水?
正是這種感覺。因為心在全力奔跑,所以眼淚止不住。
“小晴——”
黑羽屏住呼吸,雙手捂住嘴。
淚水從她的眼中滴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小晴,因為我的軟弱、膽怯……不好意思!真的對不起!”
黑羽深深地低下了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從臉頰上掉下來,弄溼了地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樣才能說出這句話。
“你別在意,我也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彼此彼此吧。”
我對在告白節上被甩的事,也不是沒有想法。
只是我也拒絕了黑羽的第一次告白。
在那麼大的舞台上表白是我主動選擇的,如果不想在大家面前被甩,就應該悄悄找個沒人的地方表白。如果有不滿的話,不回覆就好了……雖然這麼想,但告白祭確實沒有可以保留意見的氣氛。
我們失敗了很多,走了很多彎路,但是仍就這樣在彼此身邊,彼此需要對方,希望對方能在身邊,在自己身邊。
在圍繞著回憶的場所,重新認識了,我被黑羽狠狠地支持著啊。
如果沒有黑羽,我就不會在這裡。
無論是克服心理創傷,還是現在過著的快樂生活,都離不開黑羽。
就像我剛才說的,黑羽是好朋友、好姐姐、好搭檔、好鄰居,但不僅僅是這樣。
“謝謝你,小晴。”
黑羽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微笑著。
那可愛的笑容又讓我的心跳加速。
(……話沒說出口,我,被黑羽告白了吧….)
大概是因為我突然害羞了,所以才把想法傳達給她的吧。
黑羽兩頰泛紅,手指撥動著,抬頭看著我。
“那個,小春……五月的告白……回覆,可以聽聽……。”
被比喻成小動物的可愛的臉上混雜著憂傷和期待的神色。
總是表現得像個姐姐,但是演得不完全,每次我做蠢事,她就會生氣,但是她不僅原諒了我,還幫我擦屁股。
不可能討厭那樣的黑羽…!
肯定喜歡…!
所以,我——
“這個世界上有小末真是太好了。”
——啊!
胸口一陣劇痛。疼痛漸漸觸碰全身,隨著心跳的加速,一陣鈍感的麻痺襲來。
我知道。
這種疼痛是——“初戀之毒”。
白草是——
對了,我被白草吸引是不可否認的。
對周圍的人都很嚴厲,唯獨對我很親近,這讓我非常高興,說實話也有一種優越感。
但是最重要的是一心一意向前看,不斷努力的姿態很有魅力。不知道白草的目標是什麼。
但是,從心底裡支持著。
只是——
“能不能不要得意忘形?”
我不能無視紫苑的話。
她說白草對我的感情,“是尊敬,不是戀愛”。
紫苑是理性主義者,也是戀愛否定派。而且還溺愛著白草。因此,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是在牽制我。
但是紫苑是白草的好姐妹,我很難斷定紫苑的話完全不可能。冷靜地想一想,白草很有可能是想說自己是愛上了我,所以才否定紫苑的。
太遺憾了!桃桃和末晴哥哥是最強的搭檔。
——誒!?
等一下。真的等等。
為什麼在這裡會浮現出真理愛?
確實,在這次的紀錄片拍攝中,我切身體會到了真理愛的重要性,以及性格相合的好處。和真理愛的話,甚至覺得可以與世界戰鬥。
即使不仔細考慮,真理愛也可愛得讓世間騷動…保證長大後會變得更漂亮…菜做得也很好…什麼都做得恰到好處…而且已經有很多收入了……咦,和真理愛結婚後,我就只接受自己想演的角色的工作,之後就可以過著玩樂的生活了吧?那樣的展開也不是沒有。
等等……不行!妄想結束!
首先,現在這樣想是不對的!
好,暫且放在一邊吧,就這樣吧。
真理愛,對不起!也不是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只是現在你一出來,事情就沒法收拾了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
總結論點。這次的課題是“是否接受黑羽的告白”。
首先一個一個來吧。
——喜歡小黑?
對於這個問題,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yes”。
告白才一個月左右。我還沒有忘記向她表白時的心情。
在那之後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雖然不能單純地美化,但對黑羽的感謝和愛在內心深處沒有改變。
——接受小黑的告白
………………………………想接受…………………………但是。
是的,加上了“但是”。
這個“可是”當然是“初戀之毒”的錯。
和黑羽交往一定很開心,一定會很幸福。
但是,現在還不能斷言是隻喜歡黑羽的情況——這不是很失禮嗎?這就是女孩子生氣的時候經常會出現的“明明和我在一起,你卻在想別的女孩子吧?”。
哇,光是想想就覺得太差勁了!
帶著半吊子的心情點頭,是對黑羽的失禮,也是最惡劣的行為。
正因為尊敬和感謝黑羽,才想得出合理的結論。
——那麼,拒絕小黑的告白,去向小白告白?
抑鬱……說實話,那是“no”。
正因為有了紫苑的話,現在去告白只能是“暴走”和“無獸”。
本來我也被黑羽深深吸引。所以,即使向白草告白,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剛才的“你和我在一起,卻在想別的女孩子吧?”這次是對白草有這樣的狀況。如果不進一步整理心情就無法前進。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才好啊!
明明是這麼喜歡黑羽!雖然被表白很開心!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充滿了罪惡感和莫名其妙!
怎麼想都想不出答案。
但是被表白了,有必要強行得出結論,半途而廢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最重要的就是堅持己見。
不能根據自己的情況考慮。到底對黑羽來說最好的是什麼?以這樣的觀點引出結論。當然,考慮的不只是現在,還包括未來,綜合考慮。應該徹底思考所有這些問題,給出一個能讓黑羽最幸福的答案
……說實話,如果把未來也考慮進去,答案已經出來了。
即使黑羽受到了多大的傷害,我自己也受到了傷害。
與其用模稜兩可的態度束縛黑羽而痛苦,還不如干脆!
我下定決心,開口道。
“小黑,我……”
“是的,超時了。”
黑羽的視線落在手錶上,嘟噥道。
颳大風,枯葉飄落,沙沙作響。
我不懂這個詞的意思,
………………………………什麼?”
只能發出單純的瘋狂的聲音。
“二十四秒。不好意思,小晴,在我心中的裡小晴,已經決定超過十秒後不會小晴聽的回答。所以小晴停止吧,我不會再問了。”
“啊,等等,那是什麼?秘密?…告白有這樣的規則嗎? !”
第一次聽說!
而更讓混亂加劇的是,無法看清黑羽的表情。
太陽落山後,本來就看不清她的表情了,現在黑羽大概非常冷靜,既沒有憤怒悲傷,也沒有焦慮和憎恨。
“我想我能理解小晴現在的心情。”
這一天,黑羽彷彿預言者一般,朗朗道來,讓人不禁聯想到她是朱音的姐姐。
“小晴啊,我覺得他會把我當做戀愛對象來看待。一個月前還向我表白,這不僅作為戀愛對象看待,我覺得他是喜歡我的。因為小晴的好意,我能感覺到,尊敬和感謝,也能感覺到的啊。”
“啊,當然了,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呢?”
如果說了喜歡的話,一切都會崩潰…雖然沒能說出口。
我很想用言外之意表達自己的好意、尊敬和感謝。
“這樣的小晴沒有馬上答應,是因為他在猶豫。……因為無法忘記‘某個女孩’。”
“啊——”
真不愧是這樣。
黑羽全都看穿了。
“小春一定是這麼想的吧。他說:“我喜歡小黑,但是就這麼模稜兩可地答應嗎?因為對自己有利,就在迷惘中跟她交往是很失禮的。”
“哇!小黑,你是超能者嗎?”
青梅竹馬完全掌握了我的想法,太可怕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對黑羽抬頭了吧…。
“而且我認為小春的想法“在某種意義上是正確的,在某種意義上是錯誤的。”
“對不起,我完全不懂,請你解釋一下。”
“那個,‘半途而廢的交往是不好的’,這是正確的。我也一樣,如果能和我交往的話會非常高興,但是約會的時候總是想著別的女人的話,大概就是殺意了。”
“那個……小黑……殺意這個詞太恐怖了……”
雖然小聲嘀咕著,但一瞬間就理解了這是真的心情。
“但是,錯的是‘半途而廢的交往不好,所以必須拒絕表白’。”
“嗯……不好意思,小黑。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讓我暫緩回答嗎?”
“雖然很接近,但有點不一樣。只是保留的話有點弱,關係也會半途而廢。”
我多少知道關係是半吊子。
保留下來,簡直是一場鬧劇。
什麼時候回覆表白才好呢?可以先保持之前的關係嗎?
這樣的疑問不容分說。
“我首先想說的是!”
黑羽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
“如果小晴的心情是那樣的話——現在,我不想黑白不分。”
“叮——”
怎麼表現呢…!心臟好像被嚇了一跳…!
“半途而廢是不好的。這一點我也有同感。不過,這個世界不能只靠黑白來劃分。”
“嗯——實際上到處都是灰的。”
啊,黑羽說的我完全明白。小時候一直認為有勇者和魔王——絕對的正義和絕對的邪惡,但事實並非如此。在現實生活中,各種各樣的事情交織在一起,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這個!這樣明確的事情很少。
黑羽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一口氣說。
“所以我——要提倡‘戀友’這個概念!”
……?
嗯……?
什麼的……?
“啊? !”
這太離奇了,我的大腦陷入了恐慌。
“你、你說的‘戀友’是什麼意思?””
“首先,我以前就在想,關於‘朋友以上戀人未滿’這個說法,有沒有別的說法。”
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正是我和黑羽的關係。這也可以用“青梅竹馬”來表現,但那個詞是指因為我們的關係才能使用的。“青梅竹馬”也使用於同性,異性戀愛感情零的情況也有。這樣的話要換個說法也不可以吧。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是‘戀友’的本意嗎,那是‘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的縮寫嗎?”
“哎,小晴你可真敏銳啊。”
“對我來說……”
平時是怎麼看待的呢…。
“不過光這一點就只能得五十分,這固然有,但還有另一個意義。”
“那是?”
“就是‘想要控制的女朋友’。”
也就是說……。
“嗯,裡面也有保持的意思嗎?”
“預約戀人或準女友也可以……是啊,這才是關鍵。”
黑羽豎起食指。
說:“現在的小晴喜歡我,但是他說‘我現在還猶豫不定’。可是被告白了,在這種時候就想著‘yes’或‘no’,不得不去做決定,是吧?可以說是常識吧?因自己的情況,保留回答,這樣做了,還對其他的人告白是最差勁的!像這樣子。”
“啊,嗯,有……有……”
哇,胸口好痛。因為我的心情不明確,讓黑羽很痛苦。這麼一想就心痛,罪惡感很強烈。
“但是,如果是為對方著想,就必須做出決定。這不是臆想,而是禮儀……。”
“我是這麼想的,在這裡妄下定論,就是停止思考。”
“停止思考……之後,還有嗎?”
在我的思維裡,根本就沒有繼續思考下去的想法。
“你不覺得互相在交往之前好感度都特別高嗎?明明彼此好感度都很高,卻因為無法決定要不要交往而說“沒有”,我覺得這有點過於極端了。”
“嗯,確實……”
告白的話兩個人的關係就會破裂!這在戀愛故事中也是常有的事。而且這不只是故事裡,實際也有吧。正因為如此,在小說中也經常被使用。
而且這個時候的男女關係當然很好。但僅僅一句告白就會破綻百出。
……原來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合得來到讓人想要告白的程度,或是因此關係變好的人,我想並不像說的那麼多。但是,“僅僅因告白就失去關係”,很悲哀,也覺得有別的方法。
“當然,如果什麼都不商量就直接向別的女孩子告白,那是最差勁的了。不過,你認為因為這種關係,遲遲不能決定,這對互相好嗎?”
“難道,那是‘戀友’嗎……?”
告白後,如果對方回答“不”,無論再怎麼親密,一般都是裂痕——不,正因為親密,所以才會有爭執。
但是靜下心來想一想。如果雙方相互溝通與理解的話,就沒有必要有裂痕。正因為直截了當,才能摸索出最佳關係。黑羽想這麼說嗎?
“‘戀友’——我想這是以相互認可為前提的定義。不是到‘交往’,但大前提是要相互傳達‘有意識的以成為戀人為基準的好感’,而且承諾‘現在還沒有交往,但是如果有什麼契機就和我交往啊’——這是我的約定,即是‘戀友’”
“……這和保留告白的狀態有什麼區別?”
“保留告白的時候,球在保留告白的一方吧?”
“啊。”
就拿這次來說,我拿著球。
黑羽已經告白了,接下來就看我怎麼回答了。
“但是,‘戀友’的關係,都有球。因為只是個約定,所以告白的一方說“果然還是算了,就算說這個關係解除也不會被責怪。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是對等的關係。所以,是繼續還是放棄這種關係,回答沒有時間限制。”
原來如此,確實感覺一下子變了。
因為不能會讓對方奇怪地等待,所以馬上就要得到答案的焦慮也消失了。反過來說,如果因為被表白而無所作為,就算被討厭也沒用。
確實是對等關係。
“還有,這個‘雙方都有好感’,既然已經確認了,不覺得單獨約會也可以嗎?因為想更加了解對方而約會,這是積極的行動吧?如果這是保留的話,保持著,享受約會,然後和其他的人一起玩,是不是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呢?”
“聽起來和想象的不一樣……””
“即使對方和其他人約會,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對方只是預約的戀人關係,那也沒辦法。和自己約會也沒關係。如果想讓對方回頭的話,也可以申請約會。像這樣的“對等”,“根據自己的行動關係會前進也會後退”,我覺得這是這關係的優點。”
怎麼說呢,這個‘戀友’,就好像是把彼此都明確有好感的‘青梅竹馬’的關係原封不動地保存下來的狀態啊,這就是黑羽本來的目的嗎?
說得更具體一點,可以說“戀友”是黑羽一開始說的“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相互確認,只要達成共識,就可以前後推進的狀態。
聽到這裡,我似乎明白了黑羽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了。
我們是“告白之後就結束了!”“如果被拒絕,那就到此為止!”但關係不會就此結束,就算後來變得不愉快了,我們畢竟是青梅竹馬。關係一定會持續下去。
正因為如此,只覺得不愉快是最壞的結果,所以想要摸索別的方法。
因為是青梅竹馬,告白後也能推心置腹地交談。長期交往的日子證明,彼此好感度很高,性格投緣,如果能交談的話,應該能找到對雙方來說最好的落腳點。
這樣思考的結果,黑羽一邊揣摩我的行動,一邊尋找落腳之處,最終找到了“戀友”。大概就是這樣吧。
“結果,‘戀友’和以前的我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是啊,比如說——”
黑羽走了過來,突然抓住我的左手。
“這個沒關係吧?”
說著牽起我的手,讓自己的手指滑進我的手指之間。
一種奇妙的、平常沒有體會過的感覺,讓我的意識都快飛起來了。
“啊!”
就這樣讓我動搖了,黑羽把身體靠在我的胳膊上。
“因為彼此都有好感,已經達成了共識,所以互相接觸並不是壞事。不,倒不如說是互相獎勵。”
怎麼可能…黑羽竟然會這麼想!既然已經表示了彼此的好感,所以親密接觸是可以的吧…!
相互接觸的皮膚。傳達出來的柔軟和溫暖。
大腦都快融化了。
“順便問一下……限度到哪裡……”
“……好啊,能想到的就說出來吧。”
這個有點怕聽。
但也只能問問看。
“約會可以吧?”
“嗯,我覺得不錯。”
“觸摸手也。”
“ok !”
“摟肩膀和腰。”
“……要看時間和場合。”
“……額頭啦臉頰啦。”
“……取決於時間和場合,還有接觸的方法。”
“……接吻。”
……這是成為戀人的信號嗎?”
紅著臉的黑羽很可愛。
嗯,作為標準不是很妥當嗎?
還有這個必須要問。
“順便說一下,撫摸胸部……”
“最差勁”
“……”
“最差勁”
“可惡啊!我知道了!請你不要再說第二遍!”
一瞬間黑羽的表情消失了!太可怕了!
“啊,原諒……這是著了魔的高中男生的本能……”
“嘛——真是個笨蛋。”
平時的“嘛——嘛——”出現了。混雜著驚訝和溫柔的呢喃讓我感到安心,黑羽牽著我的手,用手指輕輕劃過我的手背。
“——這種事,是交往之後的樂趣吧?”
“什麼——”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糟了!這真的很可怕!
會墮落!或者說,已經要墮落了!
“壞了! IQ瞬間融化了!”
“哼,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小晴。只要接吻或者做些色情的事情,就算是情侶了。”
“空穴來風——”
簡直是什麼策士啊。我的理性還在嗎…
彷彿要被吸入的小動物般的眼睛,搖晃腦袋的可愛動作。而且最重要的是台詞的力量!
……這個被擊倒的時候,我就和黑羽交往了嗎?
這就是幸福的未來。
我說:“關於‘戀友’,我當然沒有異議。但是小黑真的可以嗎?”
要說這個“戀友”——怎麼說呢,我覺得對我來說比較方便。
用“yes”“no”“保留”這三個選項來說,就接近保留了。
黑羽若無其事地說。
“當然可以。雖然被青梅竹馬的戀人甩了,但是關係仍然很近。如果是完美無缺的戀人那就更好了,但人生並不總是那麼順利。根據今後的努力,有可能到達那裡,不如說是有幹勁。我覺得即使交往了也要互相努力,這是很重要的,所以一想到這個準備期就不在意了吧。”
黑羽真的很厲害,尊敬。
這種積極的態度和行動力。而且最重要的是想象力。
幫我考慮了很多,幫我找了彼此都覺得舒服的位置。
和像電腦一樣只能想到一個〇的我大不一樣。
我和黑羽牽著手踏上歸途。
“可是……”
黑羽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
“我當然會努力的,可是小晴不好好努力是不行的。如果你不太關心我的話,我說不定會跑到哪裡去呢?”
“是啊,為了不讓人厭煩,一定要努力,特別用功。”
“呵呵,是啊,姐姐會再教你的。”
“那就拜託你了。”
牽手回家,這是小學低年級以來的第一次吧。
總覺得不好意思,總覺得舒服,總覺得開心。
“還有——”
在紅綠燈處停下腳步,黑羽用力拉起我的手。
我失去平衡,彎著膝蓋,黑羽把嘴湊近我的耳朵。
“這個關係是秘密。”
可愛的竊竊私語讓我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黑羽笑著說:“害羞,害羞。”
我一邊苦笑著掩飾羞澀,好像就這樣從小一起長大成了她——我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