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福音，召來】

第六卷  §21.【福音，召來】   教皇戈爾羅亞納雙膝跪地，一邊祈禱，一邊對我說道。

 「既然你我皆為選定者，如果你希冀聖戰，我便做你對手。但是你要搞清楚，我並沒有答應你的條件。即使力有不逮，我那顆奉獻祈禱的心，也絕不會向你屈服」

 從他清廉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無可撼動的意志。

 「你絕不可能碰到教典，絕不可能抵達痕跡神利巴爾舒內德之所在」

 「抱歉，你越這麼說我就越想打聽出來，我這人就這性子」

 我俯視著他，回應道。

 「所以呢？你打算祈禱到什麼時候？你不會打算坐著跟我打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

 戈爾羅亞納就是不解除祈禱的姿勢，歌唱般地說道。

 「哦吼」

 「我乃吉奧達爾教皇，戈爾羅亞納·德羅·吉奧達爾，被選定神賜予救濟者稱號之人。直到這個國家，這個地底迎來救濟的那天為止，我向神明的祈禱一刻也不能止息」

 他跪坐著緊盯著我。

 「請不用客氣。我的身體有神之奇蹟庇佑，定能助我克服一切苦難」

 「有趣。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我便在地板上構築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漆黑的火炎從中冒出，化作鎖鏈，纏住跪地的戈爾羅亞納的身體。

 「《獄炎鎖縛魔法陣Zola·A·Dipt》」

 獄炎鎖燃起黑炎，開始構築行使大魔法所需的魔法陣。

 「汝當知曉恐懼。神明之軀，無人可縛」

 戈爾羅亞納的選定盟珠當中，聚集起神聖的光芒。盟珠中心燃起火焰，浮現出立體魔法陣，層層堆疊。眼看著迸發而出的魔力，轉眼間便抵達神之領域。

 一陣不可思議的音色響起，在音叉之柱當中迴響。音量愈來愈大，咚~咚~的聲響，演奏出我從未聽過的旋律。

 神明覆蓋著教皇身後，現出身姿。

 「福音，召來。《神座天門選定召喚Guala·Nat·Fortios》」

 咚的一聲過後，出現了一位身著蒼藍大衣的長髮神明。

 「《憑依召喚Azept》·《選定神Doldiled》」

 顯現而出的神明，像是被吸進戈爾羅亞納身體一般降下身子。教皇的魔力頓時暴漲，被《獄炎鎖縛魔法陣Zola·A·Dipt》束縛的身軀也如同海市蜃樓一般搖曳、消失無蹤。

 隨著一陣旋律，戈爾羅亞納的身體出現在我身後10米左右的位置。

 「福音神多爾狄雷德」

 說著，阿卡納站到我的身旁。

 「祂是教皇戈爾羅亞納的選定神。司掌音律的多爾狄雷德，其身軀便是聲音本身」

 「唔，難怪用鎖鏈或者火炎都無法捆住他。話說」

 我朝阿卡納看去。

 「從迪德里希那兒受的傷如何了？」

 「恢復了」

 「那就我們倆速戰速決吧」

 我畫出魔法陣，釋放《真空地帶Badrom》魔法。室內頓時變為真空，無聲的靜寂籠罩四周。

 然而，福音的聲響卻打破了這一寧靜。這陣聲音在音叉中反覆迴響、發生共鳴，室內便充滿魔力。

 福音神多爾狄雷德是聲音之神。因此，每當聲音在那些音叉柱之間迴響、共鳴之時，魔力都會倍增。

 「早已毀滅的信徒們會在復活日，隨著福音獲得一時的生命。啊啊，偉大的神明啊，感謝您所賜予的奇蹟」

 戈爾羅亞納祈禱地放聲高歌。

 「福音之書，第一樂章《信徒再誕Eguled》」

 每當咚隆聲響起，我的眼前便會出現和戈爾羅亞納身穿相同蒼藍法衣、握著形似音叉的劍的人。合計33人。

 「哪怕處於真空，福音也能傳播。只要此音尚存，多爾狄雷德便是不滅的」

 阿卡納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這還挺罕見的。是音韻魔法陣麼」

 這個聲音魔法陣是通過福音的變化而構築、並發動魔法的。

 它是根據聲音高低、發音、音調等因素髮動的，跟一般的魔法陣相比，操作要複雜的多，只要詠唱沒有結束，魔法便不會發動。

 然而，看來在福音神的秩序之下，詠唱過程在一瞬間便完成了。

 「好好見識一下吧，不適任者。他們正是在這吉奧達爾不斷向神獻上祈禱的信徒，也是歷代的教皇。面對神的奇蹟，你也只能匍匐在地、跪拜不起了吧」

 這群靠《信徒再誕Eguled》復甦的死者們腳踏地面，揮舞著音叉之劍朝我衝來。

 「暴雪之夜，凍結一切」

 阿卡納的周圍颳起雪月花，散發的冷氣將襲擊過來的死者們的下半身凍住了。

 「唔。既然歷代教皇們從黃泉之國迴歸現世，那我便盡我的禮數向諸位提問」

 我對著被封住動作的死者們拋出這樣一句。

 「這個國家的目標，是否是與迪爾海德達成和睦。請諸位各抒己見吧」

 作為答覆，《信徒再誕Eguled》的死者們全都奏響音叉之劍，唱起聖歌。

 音韻魔法陣當中響起強力的反魔法，將結凍的冰塊盡數粉碎。

 在依然狂嘯不止的暴雪當中，死者們揮起音叉之劍，朝我突進。

 「自明的問題無需再問。能夠束縛住身為死者的他們的，就只有臨死前的誓願罷了。為我國鞠躬盡瘁的教皇們，除了為神明祈禱、奉上聖歌之外，怎麼可能許下別的願望呢」

 「只是群為了成就誓願的亡靈麼」

 我在右手纏上漆黑的閃電。

 閃電迸發而出，頓時佈滿整個室內、四處飛竄。

 33位死者被我的起源魔法《魔黑雷帝Gerasd》貫穿，連灰都不剩地消失了。

 「已死之人，即是不滅之存在。無人得以再度消滅他們」

 隨著咚隆的福音響起，《信徒再誕Eguled》的死者們再次復甦。

 「第二次再誕之際，已然毀滅的信徒們身上，將會有神明降臨。諸多神明將在此顯現、劃破黑暗、令世界充滿光明」

 歷代教皇們畫出魔法陣，使出《憑依召喚Azept》。

 魔力瞬間暴增。

 「聲音守護神米拉希·伊德·吉茲姆」

 33名教皇一齊將音叉之劍對準我。

 灌注著魔力的聲音團塊，一齊朝我射來。

 「雪花紛飛，照亮地面」

 飄落的雪月花化作守護我們的結界，遮蔽了聲音的團塊。

 「在33位教皇、33位神明面前，萬事萬物都將屈膝、都將低頭。篤信吧，異端之民。篤信那神之偉業吧。只要不斷祈禱，你必將獲得救贖」

 戈爾羅亞納放聲高歌，教皇們的音叉之劍便放出更為劇烈的聲響、產生共鳴。是福音神多爾狄雷德的力量，強化了這個音韻魔法陣。

 「福音之書，第二樂章《聖音龍吐Zavios》」

 聲音團塊宛如龍之咆哮般氣勢猛烈，很快便要壓碎雪月花的結界。

 「這群教皇看來還挺虔誠……然而，他們真的把一切都奉獻給了神明麼？」

 「自明之事，無需再問。為國著想的教皇，並不會有私利私慾」

 教皇戈爾羅亞納回答道。

 「那要不要賭一把？我接下來就會揭露這群教皇的私利私慾。如果我贏了，你就告訴我痕跡神在哪兒；如果我輸了，那阿卡納就給你了」

 「我說過，我不會上你的套」

 「如果你能傷及我分毫，就算你的勝利也無妨。順便連迪爾海德也讓給你吧」

 我畫出《契約Zekt》魔法陣。教皇微微嘆息，朝我看去。

 還差臨門一腳麼。

 「你似乎對唱歌很有自信。那麼我方就只憑讚美歌同你一戰如何。這個結界我可以馬上消除」

 這時，教皇說道。

 「賭上《全能煌輝》之名，我在此做出宣誓」

 這句話，令《契約Zekt》的調印得以成立。同時，阿卡納也消除了雪月花的結界。

 《聖音龍吐Zavios》氣勢如虹地朝我方襲來，但我的右手此時已經握住了用《創造建築Ivis》做出的魔笛。

 「《魔笛相殺Goldros》」

 我往笛子裡灌注魔力，讚美歌的曲子便流溢而出。

 魔笛演奏出的旋律與《聖音龍吐Zavios》相消相殺，聲音與聲音彼此碰撞，雙雙消失。

 「唔。雖說是趕製的，不過效果還不錯。果然聲音還是得拿聲音去撞啊」

 說著，我把魔笛遞給阿卡納。

 「用吧」

 阿卡納接下魔笛，夠到嘴邊，開始演奏讚美歌的配樂。

 阻擋《聖音龍吐Zavios》的結界進一步得到強化。

 阿提耶託諾亞的光輝灑在她的身上，照耀著她。白銀的光輝穿透天花板，架起了從天蓋通往地上的光橋。

 《創造之月》緩緩降落。半月狀的光輝眼看著便接近過來，包裹住整個魔笛。

 「融於月光，等待雪融，脫胎換貌」

 阿提耶託諾亞與魔笛混為一體，如此這般，擁有《創造之月》力量的神之魔笛便誕生了。

 阿卡納略微吐氣，創造而出的音樂，轉眼間便將33把音叉劍所釋放的《聖音龍吐Zavios》》盡數抹去。而這陣旋律氣勢仍未衰減，教皇們紛紛被神之魔笛釋放的音韻團塊吞沒，消失無蹤。

 「下一個就輪到多爾狄雷德了，做好覺悟吧」

 阿卡納吹響魔笛。

 神聖而又恐怖的曲調響徹四周，朝福音奔襲而去。這魔笛的旋律干涉了咚隆的福音聲響，令其勢頭比方才略減。

 「……咕…………」

 憑依著福音神的戈爾羅亞納，表情微微扭曲。

 「唔。看來這招管用。你可別告訴我，為了明哲保身而停止祈禱，還不算起了私心私慾噢」

 戈爾羅亞納咬緊牙關，繼續禱告。

 「……我應該已經說過，已死之人是不滅的……」

 在咚隆~咚隆的福音聲中，《信徒再誕Eguled》的死者，以及聲音守護神全都再次復甦。

 「第三次再誕之際，已死的信徒們，將會向神明奉上聖歌。代代繼承的神聖旋律，定將化為燒盡災厄的神之業火」

 降神的33位教皇發出清淨的嗓音，高聲唱起聖歌。歌聲相互共鳴，構築起層層堆疊的音韻魔法陣。

 神聖的火炎之柱頓時包圍了我的四周。這些炎柱壓迫著阿卡納的魔笛之音，逐漸縮小範圍。

 「汝問過，緣何祈禱至此地步。救濟者答道。我並非一個人在祈禱。從古至今信仰神明的人們，已然趕赴神明身邊的人們，他們的祈禱就在此處。啊啊，救濟者正在歌唱。與往昔的死者一同歌唱。這神聖的曲調正是救濟本身，它將化作燒盡一切忤逆神明之輩的唱炎」

 戈爾羅亞納朗朗高歌。如此一番，唱炎的勢頭猛增，壓潰魔笛的聲響之後，試圖將我們燒成灰燼。

 「唔。果然，音樂這種東西就該大家一起歌唱，一同演奏才好。我對此深表同感啊，戈爾羅亞納」

 我通過連好的魔法線，傳出《思念通信Leaks》。

 「聽到了嗎，魔王聖歌隊。好機會來了。就在這兒試試看，你們的愛能對神明起到何種效果吧」

 『『『遵~命~~！！阿諾斯大人！！』』』

 「《狂愛域Gard·Ask》」

 沉入艾蓮她們的愛之深淵，將她們的內心情感盡數變換為魔力的魔法——這便是《狂愛域Gard·Ask》。

 魔王聖歌隊那近乎狂氣的愛變換姿態，噴薄而出的漆黑光芒宛如附帶粘性，緊緊糾纏著我、捲起渦旋。

 「福音之書，第三樂章《聖歌唱炎Ranlez》」

 「那麼，我們就」

 我對獻上祈禱的教皇戈爾羅亞納說道。

 「魔王第六讚美歌『鄰人』」

 阿卡納立即用魔笛演奏鄰人的伴奏。擁有《創造之月》力量的這個魔笛，漂亮地創造出了它的旋律。

 「在禱告的面前，萬物皆是虛妄；在神明的面前，萬物皆要拜伏。這唱炎將灼燒你，拭去你的罪孽」

 熊熊燃燒的唱炎吞沒了我和阿卡納。兇猛的火炎直衝天際，突破天花板，甚至升到了天蓋處。這真可謂神之火炎。這是能夠抹去世間萬物、連灰燼都不留的淨化之火。

 「啊啊，罪人。你的罪孽也會隨著唱炎一併燒——什…………！？」

 戈爾羅亞納睜圓了雙眼。

 他應該是聽見了火炎當中，通過《思念通信Leaks》傳過來的聲音了吧。這個剎那，宛如泥淖的《狂愛域Gard·Ask》之光猛烈膨脹、腐蝕了火炎。

 我甚至連半點燒傷都沒受到。

 『啊~神明大人♪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世·界~~~♪♪♪』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剛才還一直集中於歌唱聖歌的教皇們，只是單純想要實現死前誓願的亡靈們——紛紛發出悲鳴、飛得老遠，一點一點地被粘到身上的漆黑光芒腐蝕。

 這番光景，令戈爾羅亞納只得瞪大雙眼、懷疑自己的耳朵。就連火炎和死者都能腐食，《狂愛域Gard·Ask》的腐力簡直恐怖如斯。

 因為出於愛，它只會腐食目標。如果單論腐食的力量，它說不定能夠匹敵魔王之血。

 「……甚至能讓先代們……讓死者們……忘記祈禱和聖歌的，歌曲……！？」

 「你服氣了嗎？」

 「……還不能，斷定……。這可能只是反射性地發出悲鳴而已……並非私利私慾……」

 「那麼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吧」

 『Ku·iq’ ,Ku·iq’,Ku·iqoo~♪』

 「唔哦哦哦哦哦哦，神啊啊啊啊啊啊！！！」

 不愧是現任教皇。

 戈爾羅亞納保持著祈禱姿勢，強行承受住了肆虐的《狂愛域Gard·Ask》之光。然後，他為了用唱炎進行對抗，歌唱了聖歌。

 歷代教皇們也陸續獻上祈禱、令聖歌共鳴，《聖歌唱炎Ranlez》再次朝我和阿卡納襲來。

 「你們的聖歌並不差。然而，光靠祈禱還不足夠。要想炒熱氣氛，你們還欠點火候——」

 配合著阿卡納的魔笛演奏，如今，魔王讚美歌響徹四周。

 「我們這邊可是有舞蹈動作的噢！」

 我乘著音樂踩踏地面。

 『不要打開！♪』

 「嘿！！！」

 我那包裹著《狂愛域Gard·Ask》的正拳突刺，直接擊飛了神之唱炎。

 『不要打開！♪』

 「嘿！！！」

 收回右手的同時，我左手揮出的正拳突刺收束了漆黑的《狂愛域Gard·Ask》，一拳揍飛了《信徒再誕Eguled》的死者們。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打開，這是禁斷的大門！♪』

 「嘿！！嘿！！嘿呀！！！」

 再加三擊。

 在魔王讚美歌面前，他們的聖歌全被彈開。

 「……不，不可能！！神之聖歌居然……」

 「被這種，這種禁斷之歌給……！！？」

 看著發出悲鳴的死者們，戈爾羅亞納一臉驚愕。

 「不……不必恐慌……先代們。有什麼好恐懼的呢。毀滅過一次的人是不會再次毀滅的。已經被神招至左右的各位，已經是不滅的——」

 看到其中一位死者徹底腐朽消失，戈爾羅亞納啞口無言。

 「……沒…………有復甦……？為，什麼…………？」

 「還不明白麼」

 我和阿卡納站到硬是繼續祈禱的戈爾羅亞納面前。

 魔王聖歌隊的歌聲仍在響起。

 「是因為Ku·iq’ ,Ku·iq’,Ku·iqoo」

 「…………我不明白…………」

 「也即是說，雖然不知道為啥但開心就好嘛。這首歌喚醒了他們臨終之際真正的所思所想，讓他們成佛了」

 「……成……佛……」

 「教皇啊。人不可能只為了國家而生。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心靈。變成一個忘卻愉悅、只知不斷祈禱的存在，哪還叫人生啊」

 「不，難道——」

 「你還不相信麼。她們撬開了他們心底那扇禁斷的大門」

 我使勁揮起右拳。

 「給我做好覺悟吧。下一個就輪到你的心頭插進禁忌的鑰匙了」

 『不要進來♪』

 「嘿呀！」

 魔笛響起，《狂愛域Gard·Ask》捲上我的拳頭。

 我擊出的正拳，直接打飛了福音神多爾狄雷德。

 「嘎啊……」

 本應是聲音本身的戈爾羅亞納，其心窩卻吃了我右拳的一記突刺。我順勢強行將他的身體拎了起來。

 聲音靠聲音對付，神則靠愛意應對。

 《狂愛域Gard·Ask》和魔笛，以及『鄰人』的舞蹈動作，將那本來免疫攻擊的福音神也腐蝕掉了。

 『不要進來♪』

 「……住……手……別在福音裡，混進這種聲——啊，啊啊，神竟然被腐蝕了……！？」

 「嘿呀！」

 我用左拳再次猛擊教皇的腹部，他的身體頓時折成了く字形。

 「……嘎……哈……福，福音，消失了………………」

 『不要進來，這是禁忌的鑰匙♪』

 「嘿呀！嘿呀！！嘿呀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裹著《狂愛域Gard·Ask》的雙拳狂扁教皇的太陽穴、喉嚨和臉。教皇被我直接打飛，撞斷身後好幾根柱子，撞到牆上之後總算是停了下來。

 「我不清楚什麼福音不福音的」

 福音神多爾狄雷德腐蝕殆盡，就此消亡。

 我對著失去神之力量的教皇說道。

 「你以為沒配舞蹈動作的歌曲，也能打動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