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話「失落道具」

第一卷  第02話「失落道具」

這是個設定得亂七八糟的世界。

總之就是想讓很厲害的道具登場吧,在這個世界裡存在著現代無法再現的古代道具,其名“失落道具”。

由於那些是用遺失的技術製作而成,無法再作出新的,所以有很多都是稀少且價格高昂的道具。

這失落道具中也有僅主人公能裝備的道具。這也是為了展現出主人公的特別感而有的設定。

我所到達的浮島則恰好是失落道具的沉眠之地。

我在沒有整備出道路的森林中前進著,擦了擦汗水後便拔出別在腰後的劍,砍下雜草與樹枝繼續前進。

光是前進就已經夠我喝一壺了。

泥濘不堪的地面都不知道讓我摔了多少次。

“有柴刀比較好呢。”

森林中,我在琢磨著比起劍來還是柴刀更好使的同時,不斷砍掉雜草與樹枝,清出路來前進著。姑且是有帶柴刀的,但在被小艇甩丟出來的時候,斧柄斷了,用不了了。

“劍啥的除了訓練以外也沒用過啊。”

再怎麼樣我姑且也算是個貴族。

日出而起,然後在老爹的指導下接受了基礎的訓練。如果是有錢人家的話,還能讓有修行武藝的家臣或家庭教師來教,不過貧窮貴族可沒有特意去僱傭人的餘錢。

我環顧了下週圍。

雖然同樣是以島中央為目標,但是與遊戲不同,我現在想要折騰到那裡得花不少時間。現實和遊戲是真的不一樣啊。

況且走在荒路上,真有夠受的了。

這裡還生存著蛇或蟲等生物,可沒法大意,還有那最危險的——

“又來了啊。”

我小聲地抱怨,同時藏起身子。

趴在地上躲掉從附近通過的敵人。

雖說是敵人,卻不是怪物。

那是圓形機器人,外表跟全身鎧一樣,搖搖晃晃地漂浮在空中,進行著移動。

它有著一對長臂,頭上有頂尖帽,是守護浮島——基地的警備用機器人。

它現在大概是在定期巡視森林中吧。

我屏息不動,祈禱它看不到我。

我在確認機器通過了後,站起身來,快步離開原地。

“壞掉了可真是得救了。”

為了守護早已無人存在的基地而繼續運轉著的機械——雖然它們持有著這麼一種莫名令人感到寂寞的設定,但若是被他們發現的話就麻煩了。

這些渾身生鏽快要壞掉的機器人,從古代起一直運轉至今,守護著這座浮島。發現不了我估摸著也是因為壞了一半吧。

“真想早點到達基地啊。”

在這座浮島上存在著一個基地。

那裡是失落道具的沉眠之處,但卻有機器人在守護著。

才沒有啥詳細的設定。

在遊戲中,這是個回收能為今後所用的物品的場所,總而言之,就是氪金道具的回收點。

主人公們有著外出的機會,屆時她就能回收這裡的道具。

我一邊警戒著一邊持續在森林中前行著,在就這麼走了數公里後,發現了一棟建築物。

這座設施外表爬滿了爬山虎,屋頂被從內部生長出來的樹木所貫穿,一副破破爛爛的模樣。

它應該是有被放置了悠久的一段歲月吧。

雖然這與我在遊戲中見到的景色很相似,不過在現實中看的話感覺很新鮮。

“……這樣一來就能證明我是轉生者了。”

甦醒的記憶其實只是妄想……其實只是我自己深信自己是轉生者?這麼想過的次數也挺多的。畢竟也有把現實當做遊戲世界的可能性。

我因自己似乎沒有瘋的事實,而暗暗鬆了口氣,隨即便警戒著周圍,進入建築物中。

基地中的大部分防衛設備要麼壞了,要麼就是被樹根和爬山虎搞得動不了了。

這是棟由混凝土築成的建築。

有電子機器嵌在牆壁裡。

不管哪個都和我所熟知的世界的道具相似,這也讓我心中湧現出了親近感。

“像這樣古老的建築也會被當做迷宮對待吧。”

浮島中存在著這樣的古代建築,然後冒險者們從這裡獲得財寶,積累財富。

貴族在像這樣發現嶄新的浮島,並將迷宮攻略掉後,便會受到稱讚。因為他們以自己是偉大的冒險者的後裔為榮。

“雖然也可以說是在到處破壞遺蹟就是了。”

從這些貴重的遺蹟中奪取財產者便是冒險者。時而他們會為了獲得寶物而毫不在意地破壞有歷史價值的物品。

換個角度來看的話,他們便是破壞者或掠奪者吧。

“也罷,我也在為了不被賣給那些變態老太婆,做著同樣的事,可沒法資格說別人。”

我在就這麼繼續前進後,發現了一扇開著的門。

只不過,同時也能看到搖搖晃晃地浮起來的機械——警備機器人朝這邊過來了。

一想到幾近壞掉、光是能動起來就已經是奇蹟的警備機器人們在守護著無人歸來的基地,我就不禁感到鼻子酸酸的。

但我還是架起了步槍。

“對不住了。”

我在對一直都守護著設施的機械謝罪後,扣下了扳機。

子彈命中了機器人,在中彈的同時放出了雷電。

一瞬間發出了光芒爆開後,機器人就掉到了地上。它那明滅不定、像眼睛一樣的光芒也隨之消失。

雖然我繼續架著步槍待機著,但對方並沒有會繼續動起來的樣子,也沒有其他敵人會過來的跡象。

在確認到子彈的效果,弄清楚設施與機器人也已經半壞後,我感到了安心。

“和遊戲裡一模一樣。還好我有記住弱點。那麼,是走這邊嗎——”

有著特殊的雷擊效果的魔法子彈,對於屬於機械的機器人很有效果。既然是警備用的,那麼也應該有耐電性能或者制定相關對策的,不過這可是幻想風的——乙女遊戲世界。去糾結細節也完全是在白費勁。

我靠著記憶繼續前進後,又發現了一扇開著的門。

這門早已是被樹根與爬山虎所纏繞住的半開狀態。

“跟我的記憶一致麼。不對,是跟遊戲一致。”

我進去房間後,發現有白骨屍體倒在裡面。

在觸碰曾是衣服、現已破破爛爛的布匹之前,我雙手合十拜了一下。

然後從像口袋的東西中拿出了一張卡片。

我拿出來的是鑰卡。大概是也能用作身份證吧,上面還用英文字母寫著名字。不知是不是風化的原因,照片早已消失而文字也只剩下一部分無法認出名字。

“這是英文字母吧?有些不可思議。”

我可沒想到會在異世界看到英語字母。

我把鑰卡放入自己的口袋後,再度移動。

在遊戲中,這裡是氪金道具所沉眠的地方。我為了達成全收集,都不知道為回收道具而順路來過多少次這座浮島。因此現如今也記得相關的情報。

但是十年前的記憶也有很多不確定的地方。就連去這個浮島的座標本身,如果不是我在取回記憶後馬上就做好筆記的話,應該也會忘記的吧。

一想到「如果自己什麼筆記也沒有記,只能依賴曖昧的記憶來尋找這裡」的那種情況,我就感到不寒而慄。

隻身一人前往天空的那種不安與恐懼……我可不想再嘗一次了。

我找了間看似可以用鑰卡打開的房間,對著機器打開了門後,發現裡面是個類似休息室的場所。

裡面有著鏽爛的自動販賣機,很是顯眼。

其中有一台已經倒下,裡面商品滾到外面了。

我用手撿起一樣商品後,它就像沙子一樣崩散了。

在沙發上還有兩具白骨屍體。

“……如果是遊戲的話倒也不會去在意,但這裡到底都發生過些什麼啊?”

早已腐朽的基地至今仍舊有一部分在繼續運轉。一想到有如此技術力的文明居然會滅亡……我就有點在意起來了。

“算了,先去搞回收吧。”

兩具白骨屍體中,有一具屍體的身上有繼續前進所需要的鑰匙。

我雙手合十後回收鑰匙並走出了房間,徑直地朝著目的地走去。在那裡有著與之前不同類型的警備機器人在蓄勢以待著。

“說起來也有這種傢伙呢。”

敵方是多足型的機器人,似乎是因為少了幾條腿,所以無法移動的樣子。但是,它卻像是要封住道路一般堵在路口上,手持武器,守護著身後的事物,令其不會遭到入侵者的侵害。

我在拐角處隱藏起身子用步槍射擊,子彈在命中目標後,釋放出光芒——但警備機器人並未因此而倒下,而是開始運轉裝備在它雙臂上的加特林,進行反擊。

不過只有一邊的加特林在動,但也足以對我構成威脅了。還好它壞掉了,瞄不大準。

“真險!”

我在拐角處藏好身子,用手動扳機裝好下一發子彈後,於保持隱藏的同時用步槍攻擊。

我倒也沒探出頭,而是用鏡子觀察情況,同時從隱藏處發動攻擊。雖說這樣很卑鄙啦,但是就這麼跑前面去的話,我就成蜂窩了。

對方早已破損不堪,再加上無法移動且瞄不準人,所以我才能夠與之一戰。如果對方的維修以及補給到位的話,我怕是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吧。

但我每次發射子彈都會想——

“幹!也太硬了吧。再加上瞄準也——去!又脫靶了!”

如果在腦海中計算一下漸漸減少的子彈的話,就會變成一筆不得了的金額。

由於我是在姿勢很不好的狀態下射擊,所以總是中不了,更何況哪怕命中了,對面也依舊生龍活虎。在射中好幾次,確認到對面總算動不了的時候,我已經用了快三十發子彈了。

如果是遊戲的話十發左右就能搞定的……

“化為現實後果然就不一樣了。”

我重新振作起來,之後也與巡邏或防衛機器人戰鬥,同時朝目的地走去。總之就是以基地的深處為目標前進。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彈藥已經快見底了。

待我走過只有一點光線的昏暗道路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我使用鑰匙,打開了門。

隨後出現了一條通向地下的階梯。

由於裡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於是我從行李中拿出了提燈並將之點著。

“既然有電的話,我想要手電筒之類的玩意啊。”

這世界明明有燈泡卻沒有手電筒。因此,目前還在用著提燈。我一邊這麼抱怨著一邊走下了樓梯。

在昏暗的通道中,我時不時能看到滾動的人骨,可真是恐怖如斯。

我可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可以的話,我想盡快回收完東西然後馬上回家。

“話說回來……跟我的記憶完全一致啊。”

我曾購買過的氪金道具所沉眠的場所——在我沿著記憶抵達的地方,是一間裡面滿是樹根與爬山虎的巨大房間。

這裡看樣子是飛艇的船塢。

我雙手緊握住步槍,保持警戒,邁出腳步。有很多用來收納飛艇的船塢是空著的,爬山虎或樹根在長出來船塢邊緣後就垂向下方生長。

哪怕是裡面還有飛艇,那些飛艇也都被眾多的爬山虎與樹根纏繞住著。再加上,表面還長有苔蘚。

並且,所有的飛艇都壞了。

在其中,我於一塊特意佈置得特別大空間中發現了目標。這可與其他飛艇大不相同。

“——是這個沒錯了。”

這是唯一一艘保留著原形的飛艇,上面纏滿了爬山虎與樹枝,表面也長有青苔,整艘船看上去一片綠色。但是,也並非通體都是綠色,還是能看到一部分灰色裝甲的。

我不由得全身顫抖。

“真的有啊。是真的啊!”

我慢慢地把腳放上扶梯,在確認扶梯沒有壞掉後,朝飛艇接近過去。

飛艇的入口被爬山虎纏住,打不開,於是我就用劍把爬山虎全部砍掉。然後用鑰卡打開入口的門,進入了飛艇——不,是艦艇內部。

與外表不同,艦內沒有爬山虎與苔蘚,非常乾淨。

在分類上,這是一艘屬於飛行戰艦的飛艇。啊不,既然是宇宙艇,所以這是宇宙戰艦吧?總之,艦艇內部的裝飾很有未來感。我不禁覺得這與做出來的遊戲……與這個世界的世界觀差得太大了。

“內部裝設在遊戲沒有出現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呢。原來是這樣子的啊。”

據我估算,這是一艘大小在七百米左右的、大得誇張的宇宙戰艦。我不禁懷疑,這大塊頭到底能不能飛起來,但這裡可是連浮島與大陸都在漂浮在空中的世界啊。

其中還有把小浮島改造成飛行船的。我還聽說過一種其大小足足超過一千米,如同一座移動要塞般的飛艇。

因為沒有實際見過,所以無法進行比較,不過這裡可是一個連這種大小的玩意飛起來也不會感到不可思議的世界。

如果這種規模的話,在世人眼中大概是種“確實很巨大,但卻並不罕見”的感覺吧?

外觀上,在本體後方兩側有著像四方形箱子一樣的引擎。本體呈流線型,越往船頭則越尖。鳥瞰的話——在遊戲裡的模樣,類似於把四方形箱子附在兩個等邊三角形的兩側上。

形狀本身很樸素,甲板或帆上全都沒有裝上推進器等物。

這個世界的飛艇,其外形可謂是千奇百怪。

由於存在有船型,所以也普遍存在著橄欖球形狀的飛艇。老實說,我覺得世人不拘泥於形狀的原因,無非就是飛艇的製作難度很低吧。

況且,很簡單就能使之漂浮起來。因此,他們才開發飛艇,前去冒險。

……由於在艦艇內部前行時,燈會自動亮起來,所以我便把提燈收了起來。

既然來到這裡,那麼難關就剩最後一個了。

我以宇宙艇中央為目標走去。

漫長的道路里,僅迴響著我的腳步聲。在看到通往目的地中央的門之後,我停下來擦了下汗。

我心情緊張,確認著步槍的狀態,隨後又確認子彈是否有裝進彈夾中。

接著調整好呼吸。

“……走起。”

打起精神後,我打開門,走了進去。

在門後的是宇宙艇的中央設施——管控全部的場所,同時也是飛艇的核心部分。這裡的空間特別空闊。

在那中央,有著一個從地板上長出上半身的人形機器人正蓄勢以待。

其機身超大。

頭部形狀很樸素,面罩下的攝像眼閃著紅光。

隨即,房間中迴響起啟動聲。

我架起了步槍,進入戰鬥模式。

“……確認到入侵者。排除……排除……”

機器人緩慢地動起身子,其大小大概有六米左右吧。由於對方想用那雙大手抓住我,於是我扣下了扳機。

但是,子彈在擊中裝甲表面,發出了小小的爆炸後,紫電像彈開一般擴散了——僅此而已。

“果然很硬啊。”

我馬上裝填下一發子彈,就聽到了彈殼被排出、掉到地面的聲音。

“讓它看看鑰卡的話,會不會就放了我啊。”

就連我抱著“有基地職員的鑰卡就能讓它停手”這樣淡淡的期待而發出的嘟囔,也被眼前的機器人冷靜地回答了。

“閣下所持有的鑰卡為基地職員的物品。閣下與其本人或其他職員的身體特徵明顯不符。再者,判斷持有者與基地相關者還生存著的可能性極度之低。因此,閣下是入侵者——並予以排除。”

“真是多謝你這麼正經的回答哈!”

從它那傳來似是合成而成的電子音。我可沒想過居然能對話。雖然覺得它意外地回答得挺正經的,但我現在可沒有閒情雅緻去在意那個。

就算下一發命中了它,但也還是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我為了躲開它伸過來的手臂而四處奔跑。

我拿出別在皮帶上的筒狀物體,拔掉保險、丟出去後,卻被敵方單手掃中了。

但是,這一掃開而產生的衝擊,導致那個給引爆了。

接著出現了比子彈更為強勁的雷電,讓敵方暫時停止了。隨即從其關節處冒出了煙。

“好嘞!”

正當我因命中一事而感到高興時,敵方機器人頭部的面罩發出了光芒。

“因‘魔法’而產生的攻擊已達到危險等級。現將啟動魔法障壁。”

機身產生的淡淡光芒,彷彿要將機身守護住一樣將其包裹起來了。

雖然我接二連三地射出了子彈,但是魔法所產生的雷電攻擊全被彈開了。就算中彈了也不會產生出雷電,甚至無法對之造成傷害。

“這太卑鄙了吧!”

敵方機器人隨即回答了我的喊叫。

“感謝褒獎。”

儘管我被這聲道謝嚇了一跳,但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耽誤。我換了彈夾再次架起了步槍。

“你壞掉了?居然還出言道謝。”

在我用步槍接二連三地把子彈打出去之中,敵方機器人的動作看起來稍微遲鈍了些。

“戰鬥中的卑鄙即為褒獎。我是這麼被教導的,難道不對嗎?”

“明顯不對啊!話說回來,為毛你會準備對抗魔法攻擊的手段啊!”

魔法障壁啥的,在遊戲裡可沒見到有用過啊。這不是作假嗎。

“答案很簡單。雖然無法說已經理解了所謂的魔法,但是通過解析來準備對抗手段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丫的腦瓜子不錯哈!還有話好多!”

我在房間中四處跑動的同時,扣下扳機,接連攻擊過去。雖然我在找它的弱點,但卻一無所獲。

如果向它打探下的話,它會告訴我嗎?

“有許久未曾如此與人交流了,說不準我因此亢奮起來了吧。”

剛想著機械在說什麼鬼話,但這艘掛逼級宇宙艇可是失落道具。

這既是古代技術的結晶,同時還是我所購買的價值一千日元的氪金道具……雖然只值一千日元這很微妙啦,但總之它肯定是一很厲害的兵器。

有人工智能倒也不奇怪,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居然能對話。畢竟這方面的設定沒在遊戲中出現過。

我又拿出了別在腰上的另一個圓型物——手榴彈。

“可以發動魔法攻擊的手榴彈嗎?對現在的我可無——”

“你傻嗎!”

我丟出去後馬上就拉開距離並彎下了身體。

對方可不打算防禦。

但是當手榴彈碰到敵方機器人後,引起了與現在為止規模完全不同的大爆炸。雖然我也被爆風給吹到了角落,不過馬上就起身了。

房間產生了濃濃黑煙,馬上就讓視線變差。

“這只是炸彈啦。很厲害的威力吧?因為會破壞飛艇的所以我也猶豫了下要不要用啊。”

這是我之後要用的宇宙艇。我想盡可能地不要傷到比較好,所以不大想使用這炸彈。

在充滿濃煙的房間中,我放下了步槍。

“這是我唯一一張王牌。在遊戲裡也有很強的威力——”

就在我想著這樣子應該能打倒了的時候,一隻巨手從濃濃黑煙中伸出來,輕而易舉就把我抓住了。

我因衝擊而放開了步槍,連忙拔出了劍,刺向機器人的手指。但是,也只不過是讓劍徒增缺口罷了,一道傷痕都無法給予敵方。

“放,放開我——”

“——真嚇了一跳。只是很有威力的手榴彈是嗎。您等很拘泥魔法,所以萬想過閣下會用這個武器。真是有趣的戰鬥方式呢。”

敵方機器人有一部分裝甲被剝開,露出了內部。從那裡可以看得到基盤與馬達等零件。

它以抓住我的狀態探頭窺視我的面容。

“這與以前的戰鬥方法大不相同呢。用步槍也很意外,不過我對那子彈更有興趣。融入魔法要素可真是種有趣的想法。”

位於那面罩下方深處的攝像鏡頭,對著我的面孔不停地重複著擴大再縮小的操作。

我完全逃不出去,而且它手上的力道也慢慢地增強。

正當我掙扎的時候,機器人提出了疑問。

“提問。現在是新曆幾年?”

“!新曆?我知道個鬼啊!霍爾法特王國曆的話……咕啊啊啊!!”

從敵方機器人的手上放出了電,我痛苦地大叫,忍受著身體變麻。

我為了逃跑而拼命地鬧騰,可怎麼整都逃不出來。

“這一答案就足夠了。雖然這一問題已經問過許多次了……果然,我等敗北了呢。”

當電流結束搞得我精疲力盡時,機器人也不動了。由於嘴巴顫抖著無法合上,不由得流出了口水,所以我用握劍的手來擦拭了嘴角。

“哈,敗北?我等?我說你啊,到底在說什——”

還有掛逼級的戰艦打不過的對手嗎?

“……是新人類。舊文明被持有魔法這一壓倒性力量的新人類給毀滅了。”

新人類?

這是遊戲中的設定嗎?乙女遊戲裡還塞了這種設定嗎?有點困擾呢。明明我想要更簡單地將其打倒的,事到如今了再丟個新事實啥的就饒了我吧。

也罷,這破事和我沒關係,總之得先想方設法逃出敵方的魔爪之中。

“然後閣下為新人類的子孫。對我來說便是敵人。”

突然我聽到了電子音一樣的低沉聲音。這是把我認定為敵人準備排除的聲音。

“你感情表現的很豐富啊。總之先來閒扯——喂,等,等等啊!啊噶!”

在緊緊勒住的大手的壓迫下,從我的身體傳來了絕不能聽見的聲音。身體發出悲鳴的聲音也愈發強烈了。

“敵人就當排除……排除……”

已經不是能夠對話的狀態了。

機器人似乎也身負重傷的樣子,現在正打算一口氣把我捏死。但是,結果卻是給我徒增痛苦。

不知道該說這是運氣好還是壞,但是我該做的事早就決定好了。

“你,你這廝……事到如今還對以前的戰爭耿耿於懷嗎。”

“我等的使命尚未結束。排除新人類是最優先命令。儘管我受命待機於此,但事已至此,縱使隻身一台,我也要戰鬥,殲滅新人類。迄今為止有許多新人類來過此基地。並且,這次看到了閣下後,我得知現如今的新人類早已弱體化了……我將就此從基地出擊,殲滅新人類的後裔——”

迄今為止也有其他冒險者來到過這座浮島?

比起這事,如果讓這貨外出瞎鬧的話就連我的家族都會消失吧。

說起來,是我讓沉眠的這貨復活的不是嗎?

那個佐拉消失的話倒也無所謂,但是雙親與二哥——還有弟弟消失掉,我可是不要啊。

我把拿在右手上的劍柄的保險栓拔出,對著機器人以劍相向。

接著——

“見鬼去吧……破銅爛鐵。”

我使用裝置後,劍刃飛出,刺中敵方面罩,然後直接釋放紫電。大概是是電流進入內部了吧,傷害好像很大。

機器人的頭部被炸飛出去,面罩的一部分破碎,碎片朝我飛過來了。儘管我被割到臉頰流血了,但我卻不在意。

機器人手上的力度鬆弛後,我得到了解放,向地面落去。因掉在地面的疼痛啊,被解放後呼吸變得順暢了啊,因得救了而感到的安心啊,這些東西全都有,搞得我根本整不清楚啥是啥了。

我不止地咳嗽著,同時用爬的樣子來移動,回收步槍。

動作遲鈍的機器人,其舉動也變得奇怪了。

我拿著步槍爬了上去,然後將槍口對準其頭部破損了的頭罩部分刺了下去。

“我倒也不是不同情你們。但是我也有我的情況。給我閉嘴聽話吧。”

然後我扣下了扳機。然後裝上子彈,再扣下了扳機。我每重複一次,機器人都會像是要抓住我一樣般伸出了手,但——

“——結束了。”

不知重複了多少次,待我清空了彈夾時,機器人也一動不動了。

各個部分都霹靂吧啦地釋放著電,表示著其徹底完蛋了的的狀態。同時還有黑煙從裝甲的縫中噴出。

但是,電子音——我聽到了無機質的電子音。

“……是想使用我嗎?那可做不到呢。”

機器人由於動不了了,所以啟動了房間中的控制面板。在遊戲的話這麼搞應該就能把我登記為Master。

“吵死了。我只是來回收我的氪金道具罷了。閉嘴聽話。”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我買的氪金道具。但是,不把這個搞到手的話,我和世界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與其被新人類奪走,我寧願自爆。”

“反正要自爆的話就成為我的東西吧。爆炸啥的淨添麻煩。我可不想死啊。”

我一番操作後,發現屏幕上的文字可以從英文字母變更成日語,所以照做了。

“方便主義可真棒!這樣很好操作。”

看著久違的語言,我不禁說出了日語。

在終點面前……在快要達成目的時,我的情緒高漲起來了。

我繼續操作,然後切換到登錄為宇宙艇的所有者——Master的畫面後,控制面板的一部分打開了。

“日語?……閣下會讀日語嗎?閣下等新人類們應當不會使用日語才對。”

仔細一聽,原來聲音是從揚聲器傳來的。好像不是機器人在說話。

看樣子機器人對我很有興趣。

我把手放在控制面板後,也開始閒扯起來。

“我的靈魂可是純粹的日本人啊。每天早飯吃米飯跟味增湯才是正義。不過,在這邊倒是沒吃過就是了。——雖然對你說了,你也不懂吧。”

跟這傢伙說我是轉生者,它也沒法理解的吧。如果別人對我這麼說了的話,我也一定會苦笑著與之拉開距離的吧。

“靈魂?就是所謂的輪迴轉生的概念嗎?”

“你知道啊?對,就是這樣。大概是的。”

久違地用日語與人交流,我對此稍微有點感到高興。

關於控制面板這一方面,大概是從我手上確認到了遺傳基因的情報吧,在結束Master登錄後,其開始用紅光掃描我的全身。

“已確認到閣下的遺傳基因情報中確實有日本人的痕跡。但是,閣下可是新人類。但同時也繼承著舊人類的遺傳基因。真是不可思議。簡直難以置信。”

“是這樣嗎?不過,這樣一來這艦艇就是我的了吧?”

“是的。即日起本宇宙艇是閣下的所有物了。請問您要命名嗎?”

我稍微想了下。

遊戲中可沒法給這船取名呢。

“想不出好名字呢。雖然遊戲的話就是【盧克西恩】了。”

 “盧克西恩……已記錄完成。”

“你不會自爆吧。得救了。”

已經遍體鱗傷的我,在終結全部後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房間內部因戰鬥而產生的煙霾,導致事物看上去有些朦朧。

我把步槍拿在手上後發現木質的手柄——槍托的一部分裂開了。

這不拿去修的話,就用不了了啊。

“爸媽給的禮物也變得破破爛爛了啊。”

我嘆了一口氣後,抬頭望著天花板。

“靈魂是日本人的話,那麼您有戰爭時期的記憶嗎?”

“戰爭時期?沒有啦。況且我是生活在和平的時代中,當著上班族呢。可沒經驗過戰爭啊……這麼一想,我前世還真是幸福啊。”

時至今日也令人懷念的前世世界……能回去的話我自然是想回去。

煙霾慢慢散去,這是因為房間正在換氣吧。

我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一副很想對人傾訴的樣子。於是我就對人工智能訴說了轉生的來龍去脈。

“你知道不?這個世界可是個設定得相當扯淡的乙女遊戲世界啊。”

“乙女遊戲?”

“也就是說戀愛模擬遊戲啦。”

我跟他說了,我到底是經歷過了些什麼——是從什麼時代,怎樣轉生過來的。並且也跟他說了這個世界是乙女遊戲中的世界。

“很吃驚嗎?”

“閣下的妄想著實令人吃驚。但是,僅憑妄想的話是說不了日語的吧。我的感想只有一句話……很有意思。”

“我也很吃驚啦。而且,我覺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鐵證。我知道你並且找到了你,這不正是這裡是乙女遊戲世界的證據嗎?”

“聽起來只像是胡言亂語。況且,不會只是閣下把這個世界認知為遊戲了嗎?”

“這種細節怎麼樣都好了。我討厭麻煩事。反正怎麼想也得不到答案的話,那不就是白白浪費時間嘛。”

我一直喋喋不休地講話後,不禁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我捂住嘴角後發現手套滲出了血。

“……是哪裡受傷了?糟糕了。明明必須要回去的。”

在身體緩慢地倒下時,我聽到了聲音。

“已確認利歐・馮・巴爾託法爾特——Master有生命危機。即將將其移動至醫務室——”

自利歐出發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佐拉來到了巴爾託法爾特男爵家,嘮嘮叨叨地說些煩人的話語。

她走進了巴爾加斯的工作房,從一大早開始,就還把琉糸叫來讓其坐在自己前面,進行著斥責。

“居然把我好不容易準備好的婚事搞砸了,真是蠢孩子呢。居然一個人跑出去隨意死掉了。”

大概是感到不甘心吧,巴爾加斯緊緊地握住了手。

琉糸也在被人說自己的兒子可能死掉了後,心情明顯變得低落了下去。也正因此,佐拉愈發不會停下指責。

她這是在故意而為之。

“事已至此,就把三男交出去吧。那個年齡的話,家務活之類的還是能做的吧。”

巴爾加斯趕忙阻止了。

“把科林嫁過去?那孩子還沒滿十歲啊。而且,利歐也說不準會回來啊。”

佐拉嗤之以鼻。

“你是認真地這麼說嗎?他已經從這個窮鄉僻壤出去了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了啊。要是還活著的話,那才叫奇怪。啊,是呢。說不準是他一個人逃跑了。真是的,所以我才說鄉下貴族的孩子很讓人為難啊。就一點也不懂騎士道嗎。”

霍爾法特的騎士道是指對自己的主人獻上忠誠。

騎士的話就是對國王陛下。

臣下之臣的騎士就是對領主或自己的主人宣誓忠誠。他們都被教導一生清正才是最好的。

每日的鍛鍊與質樸節約的生活被視為美德。

為了忠義而賭上性命才是騎士的榮譽。

為國而戰才是榮耀……簡直就是理想的騎士。

簡而言之,對統治者來說便利的部下的樣本就是騎士道。

近年來守護女性、為女性賭上性命也被認定為是騎士道。本來的話,化身為守護無力民眾的劍或盾才是騎士道的,但這一定義也隨著時代的變遷而發生了變化。

看到了琉糸露出快哭出來的表情後,巴爾加斯走到她旁邊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兩人看起來真像一對夫妻。

這使得佐拉很是惱怒。

(什麼啊。我明明大發慈悲和這種鄉下貴族結婚了啊!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顯擺秀恩愛,真是不能原諒。)

身為妾的琉糸的存在,本來就讓她很上火。

所以呢,她就打算把這個琉糸的兒女們賣給王都中沒有對象的女性與男性。

(況且男爵家是由我的兒子路特亞特來繼承的。才不需要其他孩子啊。得把所有人都賣掉,排除掉路特亞特與梅爾瑟的絆腳石才行。)

正當她這麼想時,從房間外傳來了非常慌張的聲音。

尚且年幼的科林用力打開房門,氣喘呼呼地想說些什麼。

“科林,你給我出去。居然連門也不敲就——”

正當巴爾加斯警告科林時,科林一張一合著嘴,同時指向著窗外。

當全員將目光移向窗外後,出現了一道似乎是太陽被遮住後所產生的影子。

巴爾加斯感到很在意,於是打開窗戶向外看——

“那艘艦艇是什麼情況啊。”

在宅邸上空正停著一艘非常大的飛艇。

佐拉不禁縮了下身體。

“什,什麼情況啊?到底是哪裡的船!?”

是空賊嗎?還是說是其他領地或他國的飛艇攻過來了?眾人都驚慌失措起來。但是,情況好像不對勁。

從巨大的飛艇中,有一艘很小的飛艇——大概二十米左右的飛艇降下來了。

飛艇上還有利歐的身影。

飛艇上裝滿了如小山般的金銀財寶,其數量哪怕是從遠處看也覺得很嚇人。

利歐降落到宅邸庭院裡,揮起雙手喊道。

“老爹,我按照約定回來了!你快看這些財寶!”

利歐站在金銀寶石之山前面大笑不止。雖然無法計算出那到底有多少價值,但如果這些都是真品的話,肯定是一筆不得了的錢。

琉糸當場就哭倒在地。

“那孩子,連聯絡都不打突然就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她非常開心地哭著又笑起來了。

巴爾加斯慌張地飛奔到房間外,跑向了利歐所在之處。

佐拉從窗戶看著利歐所帶來的財寶。

隨即,利歐就露出得意忘形的笑臉。用口型對著佐拉說:“是老子贏了。”

佐拉用力抓緊她手搭著的窗戶邊緣,一臉極其不爽的表情。

“那,那個臭小鬼……”

巴爾加斯跑到利歐身邊後,直接抱住他哭了起來。一邊罵著他臭小子,同時又說了句他終於回來了,然後開心地哭了起來。

佐拉則是面帶憎恨的表情走出了房間。

(算了。只要想著這麼多財寶會變成我的東西,倒也不壞。你今後也為我做牛做馬吧。你得到的所有東西,全都由我來收下。笑到最後的是我啊。)

佐拉走出走廊後,帶著等候在此的精靈奴隸走到了外面。

面對著一臉不爽的佐拉,我露出了笑容。

不僅是我帶回來的財寶,還有宇宙艇——啊,是飛挺呢。這個呆瓜在一知道這些都是我的東西后,就喊我把所有權交出來。但我一跟她說出正確理論後,她就啞了火了。

“你和老爹的約定與我無關。我十五歲了,已經成年了,也已經登記為冒險者了。明白了不?我發現的財寶都是我的,而不是老爹的。”

老爹好像想說些什麼,但被老媽阻止了。

儘管如此佐拉還是想反駁。

“這是你用父母的錢獲得的寶物吧!把這些炫耀成自己的像話嗎!”

我遊刃有餘地回覆道。

我深知這廝一定這麼說的。

在霍爾法特王國裡,法律會牢牢維護住冒險者所獲得的財寶的所有權。

畢竟這個國家就是由冒險者們建立起來的。

“被父母罵也就罷了,但還輪不到你來說我吧。啊,這個拿走了也可以哦。”

我笑眯眯地把裝有金條的革制旅行包交了過去。

明明我身後有著大量的財寶,交給佐拉的卻只有那麼一點點。原本這些金條也算是一筆很大的錢了,但在現在這一情形之下,她完全不會感到開心的吧。

我就是知道會這樣,才特意把財寶堆在身後的。

佐拉毫不放棄。

“你以為那種歪理行得通嗎!反正財寶的管理也是交給巴爾加斯去做的吧?那麼這就是巴爾託法爾特家的資產。我也有得到的權利!”

我聳了聳肩。

然後,把之前與盧克西恩討論過的內容說出來了。

“那是指假如我把財產放到本家,才會有的話題吧?我已經成年了,也已經作為冒險者獨立了。我自己也能做到財產管理,這點你不知道嗎?不過,對本家不做貢獻也不好呢。所以呢,我就想把這些財產投資到領地上吧。拿去整頓港口不錯吧?”

看到皺緊了眉頭瞪了過來的佐拉,我感覺心情很棒。

如果我把金銀財寶交給本家的話,佐拉一定會說自己也有權力動用,然後就拿走了。但,如果是我來管理資金跟財寶,拿去投資——將其投資到領地內的整備的話,她可就沒法帶回去了。

畢竟她可沒法把鋪設在浮島上的道路,還有港口的一部分切下來帶回去啊。

佐拉了解到形勢不利後離開了。

帶著情人精靈回到了她在宅邸中的房間裡。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哈哈大笑。

老爹拍了下我的背。

“笨蛋。煽動過頭了。你幹嘛把對方惹火啊。”

“這可是想把我賣給變態老太婆的女人啊。這種程度還是能容許的。這事先放一邊,這座財寶山如何?很厲害吧。”

看到堆積如山的財寶,父母確實吃驚了。

“那個,實話說很厲害呢。不過,這事你有和公會報告過了嗎?”

我點了頭開始說明起來。

冒險者公會是正式的國家組織,雖說是公會但也非協會。

好像從以前就決定好了公會這一稱呼。這種隨意的設定真是讓人腦殼痛。

“當然。多虧如此,有一部分被國家給拿走了。”

我所準備好的財寶中,國家拿走了二到三成。

但是剩下的財寶就全是我的了。

“壞掉的小船我也重新買一艘。要不索性就把飛艇當禮物得了吧。”

看著如此慷慨的我,老媽有些呆了。

“我說你啊,不為了將來留下來嗎。明明有了這些後,你就能獨立出去了。”

被這麼說道後,我面相二人擺正了姿勢。

“關於這點我有話要說。”

我對父母說了今後的打算。